---------------叶浅翠与魏烈讪讪地退回沙发边坐下。
白铃看到两人脸色灰白,顿时起了好奇心,问叶浅翠:怎么了?脸色好差呀。
是吗?叶浅翠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苦笑了一声,没什么,这雾有点烦。
白铃毫无心机,天真烂漫地说:哪里烦了?这么大的雾我从没见过,真好玩。
段瑜紧跟着插上一句:是呀,好罕见的雾呀。
叶浅翠瞥了魏烈一眼,后者微微皱眉,心神不定的样子。
厅内灯光白晃晃的煞是刺眼,那老妪嘟哝着离开客厅。
尽管叶浅翠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却看不出她是如何消失的,只觉得眼前忽然没了人影。
各位,晚上好。
说话的是张盈,不知何时她已站在楼梯口了,静静地看着大家,静静地笑着,嘴唇依旧苍白如雪。
来,大家一起吃饭吧。
恰在这时,高大的座钟当地敲了一声,叶浅翠抬头看了一眼——七点三十分。
魏烈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七点三十分。
可以吃饭了。
白铃欢呼了一声,走到张盈面前,说,你就是这里的主人呀?你家的房子好别致,你也是,好漂亮哦。
咦,你的唇膏是银白色的吧?好漂亮呀!什么牌子的?等我回家也要去买一支。
段瑜一拉她手,说:好了,像只麻雀唧唧喳喳的。
张盈静静地笑着:没有关系,她很可爱,她的性格我喜欢。
来,跟我来。
她说完,率先往一个过道走去。
白铃冲段瑜做了个鬼脸,手拉手跟了过去。
叶浅翠与魏烈不约而同地快步走到窗边,两人的心思一模一样,就是想知道窗外究竟是雾天还是晴天。
正想推窗,背后又响起了咳嗽声。
一回头,秋姨站在过道处,一双浑浊的眼睛瞪着他们,眼睛里露出些许警告的意思。
她可真是神出鬼没呀。
叶浅翠与魏烈尴尬地缩回手,快步跟上白铃和段瑜。
过道里没有灯,光线幽幽浮浮地飘着,有行走在异度时空里的感觉。
餐厅很亮堂,跟大厅里一样,灯光白得晃眼,餐厅里有窗,不过关得紧紧的。
方方正正的八仙桌上摆了四菜一汤:凉拌藕片、小葱豆腐、红烧肉、小炒脆骨,冬瓜肉片汤,色香俱全。
特别是红烧肉,看着就叫人食欲大开。
叶浅翠虽然心神不定,但吃到这么可口的菜,不由自主地放下心事。
白铃吃得吧唧有声,边吃边赞:好吃,好吃。
这是什么肉呀?野猪肉。
张盈甚少举筷,一直静静地笑着,静静地看着他们。
吃完饭了,张盈吩咐老妪带大家去客房休息。
叶浅翠与白铃一间,魏烈与段瑜一间,两间房紧紧相邻。
房间里收拾得很干净,一尘不染,旧式的家具全是一个颜色的,暗红色,类似于鲜血干涸的颜色,矮脚的木床挂了蚊帐。
走进房间,叶浅翠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开窗,房间里的窗子跟厅里一样,也是由内至外的推窗,但是不管她如何用力,那扇窗只是严严实实合着。
看来窗子是在外面封死的,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坐下,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戴磊等五个同学去哪里了呢?刚才她受了太多的惊吓,以至于忘了应该跟他们联系一下。
戴磊是有手机的。
只是这幢房子里没有电话,至少在她视野范围内没有见到过。
她问白铃:白铃,你有电话吗?段瑜有呀,不过我们刚才就试过,没信号呢,连报110都不行。
白铃打着哈欠说,在这里睡一觉,明天起来雾就会散的。
这房子很不错,感觉好像回到了民国呢,嘻嘻,住惯了城市里的鸽子笼,住一下山村民居,感觉很特别……白铃喋喋不休地说着,叶浅翠却没有将她的话听进耳朵里,她的心思早转到其他地方了。
这房子确实不错,干干净净的透出一股古雅的味道,可是叶浅翠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劲,比如说厅里的灯光,白得如此晃眼,叫人心神恍惚;还有秋姨总是在墙角边一隐就消失了,然后又忽然出现……时值盛夏,房间里却出奇地凉快。
白铃把旅途的一些逸闻说与叶浅翠听,怎奈后者心不在焉,答非所问。
白铃很快就失了兴致,悻悻地说:我睡觉了。
她转了个身,一会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叶浅翠十分羡慕,强忍着睡意,听着客厅里的座钟滴答滴答声,此外,别无其他声音。
张盈应该回楼上的房间了,可是老妪住哪个房间呢?还有厨房在哪里?还有那个叫阿昌的人住在哪里呢?这房子看起来布局简单,但细细回想,却根本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格局。
她抬起腕表,指针正逼近十一点。
聆听房间外面,依然毫无声息。
叶浅翠蹑手蹑脚地开门,与此同时,旁边的房间也闪出一个人影。
两人同时一惊,后退,差点就撞在门上发出巨响。
幸好叶浅翠马上意识到对方是魏烈,轻轻问了一声:魏烈?对方点点头,手伸到唇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叶浅翠与魏烈一前一后走到客厅,心意相通地直奔窗子。
窗子一推即开,银白色月光下,远山如画,近树婆娑,这夜色十分撩人。
两人呆呆地相视了一眼,魏烈指了指大门方向,叶浅翠会意地点点头。
为了不发出声响,两人走得很慢,浑然没有注意某个角落里两只幽幽的眼珠。
大门有极重的门闩,魏烈费了些力气将它抬起,滚轴滑动,门开时毫无声息。
浓得像粥一样的雾就浮在外面,翻滚跳斗极不安分,但是这雾就在门外翻腾,无法跃进门内一步。
两人相顾无言,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推己及人,也知道必定充满不可思议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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