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近百艘铁鲨舰,半数属于禁军,半数属于帝都刑捕。
此时双方倒是不谋而和,一齐排成了密密匝匝的阵型,将大片的天空都给遮住了。
无论是谁,想驭空离开都得先过他们这一关。
地面之上,禁军、刑捕、京南大营的人马壁垒分明,却也较为默契地挡住了各个方向的去路。
洛鹤阴沉着脸,正上前和刑捕、禁军、京南大营的将官交涉。
可就算他将嘴皮子磨破了,这些人就是不放行。
要求只有一个,李默必须交出俘虏鲁兹。
这些将官虽然来自三个组织,但比如京南大营和禁军,代表的却不一定是一股势力的意志。
比如太子郑法仁,可能是因为鲁兹乃是妖族,或可能和本土妖族有什么联系。
听任其栽在李默的手中,总不是什么好事情。
另外像郑法义和郑法智,可能会怀疑这鲁兹身上有着什么关系到妖族或自己大哥的大秘密,将人弄到手里,无疑是捏住了郑法仁的一些把柄。
结果郑法仁的人越坚持,郑法义和郑法智的人也便越加强硬—到最后,反倒成了三方人马逼宫洛鹤的结果。
洛鹤虽为禁军副统领,但禁军内部本就派系复杂。
在场的又没几个他的心腹,任他好话说尽,威逼利旅,这些将官就像牛皮糖一样打死不走。
而且这些人非要鲁兹,还有个原因就是这人战力非凡。
如果将这个明显来头不小的妖族弄到手里,说不定就能让自己一方的实力大涨♀一点反倒可能是他们执意要鲁兹的直接原因了。
见洛鹤脸色越来越黑。
已经顶不住在场十几员将官乱七八糟的吵闹了,娄楼蹙眉上前,以异姓王的身份开始说起了公道粀ww.hetiqi.com?可惜,仍然没用■为没啥实权的异姓王。
敬着你给你点面子,私下里谁真正又把你当成个人物了?娄楼顶了不多久,也败退下来。
被那十几员将官阴阳怪气的嘲弄气得脸比洛鹤还黑。
练功室里过了很久,外面过去的时间相对来说还是较短暂的。
此时在外面的,正是白犀分身。
他缩在最后,并没有冒头。
看似他俘虏的人,理应由他处理。
但半道截胡这种事情在一些宗派里都是很常见的,就更不用说秩序森然的大金了。
场中可是有刑捕呢。
按理来说,他可以出手擒下俘虏,但之后是必须要交给刑捕来处理的。
只是他怎么可能将人交到郑法义的手里?不说别的,这种妥协乍看上去就好像他向郑法义屈服了似的。
那十几员将官将洛鹤和娄楼都征服后。
很不客气地绕行着来到了李默的面莣ww.hetiqi.com?其中一个筑基中期的修士大步上前躬身施礼道:今番辛苦李大人了。
若非李大人,那贼子逃掉了我刑捕众人都难免要受到二皇子的责罚。
末将他日必有厚礼奉上,只是还请大人将那俘虏交还我等,也方便我等回去完差。
这人话音未落,又有一禁军将领上前躬身道:赵大人此言差矣。
贼人私闯定国山。
明明是我禁军的职权所在。
所以还请李大人将贼子交与我禁军,帝都诏狱才是这厮的真正归宿。
接下来又有京南大营的将官出列,摇头晃脑道:两位大人都有道理。
不过贼子惊扰了我京南大营,掌大营的几位王爷公侯都说要先将贼子舀到大营问话位大人可否通融。
先让末将将这贼人在京南大营过上一堂?看似这些要人的矛盾重重,实际上此类官场老油条奸诈无比。
早早就将内部矛盾暂时放下了。
要不也不会将洛鹤和娄楼都一体摆平了。
三方发表完看法,便同时躬身喝道:既是李大人舀下的俘虏。
将贼人交与谁手,还请李大人决断,我等绝无二粀ww.hetiqi.com!?白犀分身抱着手臂,凌虚二尺站在虚空中,以不使自己的鞋底沾了泥水。
眉心纠结着,他张了张嘴,有些遗憾道:我也想将人交给你们呀。
可惜不幸的是那小子不够硬实呀。
我用朱颜血伤了他,他已经化为一摊脓血了……下面围拢之人一齐咧嘴大笑,七嘴八舌道:大人真能开玩笑。
大人莫要舀卑职等人寻开心了。
大人真幽默……幽默你妹儿呀!李默的白犀分身仍端着架子,心底已经破口大骂了。
远处的洛鹤递上个无奈的眼神♀帮子人那么容易解决,洛鹤怎么可能会败下阵来。
白犀分身只能干笑两声,道:列位都有职司,也都盛意拳拳,将人交给谁,我也实在为难呀。
他这算是将皮球踢回去了。
不过这一招对在场的老油条仍然无效。
好几个人几乎同时开口道:那就不劳大人费心了。
大人只需将贼人交出来,我等内部自决吧!局势到了这里,已经是不交也得交了!娄楼在远处没有过来,洛鹤徐步上前,与李默并肩而站。
无奈传音道:还是交出来吧。
你压下俘虏,在谁那里都说不出理来。
什么是理?谁地位高,拳头大就是理。
李默现在虽得圣心,但那些个将军王和皇子,哪个的地位都比他高。
再说,这事儿就算吵到皇帝面前,李默也是无理的。
白犀分身无奈摇头,正要将那鲁兹摄出通天河玉带先应付了眼前之人时,突然脸色大变。
洛鹤,远处的娄楼也是一脸的惊恐慌乱,洛鹤甚至在刹那间都有些站不稳,双膝一软险些跪了下来。
在场的将官不明其意,不过也都安静了下来→起耳朵瞪大眼睛四处听看,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下一刻,所有的将官,四周空中数以千计的修兵脸色都变了。
其中的一艘铁鲨舰甚至操作失当,差点坠落在地上。
当……悠扬至极的钟声破开了雨幕,渀佛无形却冰冷的寒风般吹掠过每个人的心头。
场中一时陷入了鸦雀无声的死寂。
等钟声过去,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哪怕是眨一下眼睛。
不过片刻,第二声悠扬的钟声再度传来。
当……这一声钟响,无论是禁军还是刑捕乃至京南大营的官兵,竟有小半都一屁股跌坐在泥水里,脸色煞白无血。
当,当,当……第三声第四声……定国钟响竟一直没有停过。
只是这次并没有传到太远,顶多辐射到了帝都周围的百多里处。
这次没人再要俘虏了,在场的将官都面若死灰,双眼无神,好像傻掉了一般。
至少十几艘铁鲨舰在失神中轰然砸在地上,半天都没有动静。
大半的修兵跪倒在泥水中,头脸浸入污水也毫不在乎,压抑的哭声在四面八方渐渐响起。
洛鹤脸色难看至极,压低声音道:圣上……陨落了!白犀分身急急和他交换了个眼神,二人同时腾空而起。
遁光好像要燃烧起来一般,全力向帝都定国山飞了过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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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八零章 帝都风起,无门天柱钟声在整个帝都城回荡不休。
这是定国钟的哀鸣,宣告了大金帝王一生的终结。
bxwx.org冲天的灵光从定国山脚下升起,破开狂风冰雨,剖开沉沉乌云,形成了直指天空的淡金色光柱。
数月不见的星光泼洒下来,零落的星辉却冰冷无情,一如这海神星万年不见的严冬。
急骤的灵力波动从各个王族,各家公侯的府地轰然爆发开来。
数以百以的遁光完全无视了帝都不可驭空的秩序冲天而起,宛如一颗颗倒逝的流星般划过长空。
其中的一些遁光其大如斗,将帝都上空照射得亮如白昼一般。
随着这些遁光的升起,剧烈的灵力波动开始在帝都城中涨潮般澎湃起来。
尽管那些遁光都像倦鸟投林般穿入了笼罩整个定国山的金色光幕中,很快消失不见。
但弥漫在帝都城中的灵力波动却滚滚荡荡,越来越强。
紧张、压抑、亢奋、侥幸、毁灭的意念随着这些灵力波动四下传播,笼罩了每一栋建筑,徘徊不去,絮语呼喝。
一栋栋建筑中,犹豫不定的意念渐渐拿定了主意,化成了丝丝缕缕的灵力波动,加入了席卷整个帝都的灵力波动浪潮之中。
宵禁的命令在此刻沦为了废纸。
公侯府第,勋贵世家乃至许多的客栈都打开了门户。
一个又一个修士走上了街头。
各怀心事,各事主上的修兵三五成伙,凑聚成堆。
其中的很多人都是帝都待差轮休的将官及其亲兵。
还有更多的人是以各种理由,偷偷潜回帝都以观风色的外驻将领。
不管是清醒还是茫然,不管是理智还是狂热。
从第一个修兵来到皇城之外开始,仿佛只是眨眼间。
便有近万的修兵簇拥在了城墙之外。
这里面很大一部分都是应有值守的禁军和刑捕。
不过此刻,谁还在意自己的职责?皇帝已死,但理应早早确定的新君并没有出现。
或者皇帝死前,甚至也根本未曾册立新君。
这样的事情,大金数万年的历史中都极为少见。
毕竟定国钟乃是皇帝祭炼过的灵器。
所谓的传位,只需要金帝一个念头罢了。
但就算这样,能让老皇帝连动念的机会都没有,伴随而来的。
又会是何等样的可怕的风暴?如果册立了新君,定国钟肯定会显身来恭贺新君继位。
皇城之外,汇聚的修兵越来越多。
所有人都遥望着定国山的方向。
不管今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肯定是要决出最终皇位的。
尽管帝都城内外的修兵很可能都各怀心思。
但现在显然不是显露的时候。
估计决出了新君,大金全面的混乱才会正式开始。
……此时皇城外的一处民居墙角,洛鹤正和李默鬼头鬼脑地四下张望着。
看到了不久前那一波冲入定国山的遁光,李默大感洛鹤将自己叫走的明智。
若是还在定国山傻乎乎休息,顺路而过的好几波人都有十足的理由直接将他灭掉。
甚至其中的一两波人绕下路都不会介意。
等了好一会儿。
估计不会再有高手闯入定国山了,两人这才再度升空。
做为定国山守,两人肯定要先去父神殿看上一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至于抢定国钟的归属权就不那么着急了。
若是定国钟这么容易易手,大金早几万年就改朝换代了。
而且估计刚才过来的几波人都是奔着定国钟去的。
那些人可不是一股势力,说不定正在定国钟附近打得欢快呢。
两人刚冲进笼罩着定国山的金色光幕。
就觉眼前的景像一变,哪里还有定国山的影子?入眼的是晴空万里。
大日火热。
前方则是莽莽无际的墨绿色林海。
洛鹤连忙拦住李默的遁光,沉声道:是护山御林军的无门天柱大阵发动了。
无门天柱主困、主防,乃是大金镇国的保皇大阵。
由数百都有筑基修为的御林军催动后,别说他们一金丹,一筑基,就算是来两个元婴后期的大人物想要硬闯都要花费极大的代价。
洛鹤扭身大喝:我乃定国山副守,御林军兼禁军统领洛鹤,要去父神殿面圣。
你等速速将大阵放开一条通路,让我二人过去。
喝声四面八方传荡,很快就有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回话响起:圣上有旨,似有宵小擅闯定国山父神殿,着我等启动大阵。
外不得入,内不得出!洛鹤怔了怔,继续大喝道:你等难道没听到刚才的钟声?父神殿里面很可能已经出事了,马上放我二人过去。
否则圣上真出了意外,你等担待得起吗?回话随之响起:我等只管圣命,不问其他。
圣上有旨,外不得入,内不得出!洛鹤恨恨咬牙。
李默也耸了耸肩。
这些御林军既然能操控保皇大阵,百分百都是老皇帝的死忠。
一个个僵化教条到了极点,只唯圣命不论其他。
而且就看老皇帝下的命令,也未尝没有没防着他们一手的意思。
皇上的旨意应该是不准我等进父神殿?那你等放我二人去父神殿外候驾!洛鹤阴沉着脸,再次喝道。
这次御林军倒没有坚持,前方的几株树木好像被风吹过,缓缓地摇动起来。
两人便循着摇动树木夹出来的小路绕来绕去,没绕多久便觉眼前一亮,却是显现出一片林间空地。
父神殿就在前方。
李默和洛鹤也没交流,俩人骤然加速,猛向父神殿内冲去。
这保皇大阵明显没有伸入到父神殿内部,貌似打控阵御林军个措手不及,直接冲进去就万事大吉了。
可惜俩人想得美好,守阵的御林军敢放两人到这个位置,又怎么会没有准备?还没等冲起来,两人的脚下同时升起了刺目的金光,冲天的光柱瞬间将二人困在了其中。
阵法之力层层缠绕,两人就好像落入琥珀的蚊子,顿时都僵在了当场。
虽然御林军留了情面,脑袋还是可以动的,也没有不允许他们说话,但现如今好像已经没啥可说的了。
两人无语地对视一眼,再向右瞄了一眼,就更加无语了。
因为俩人来时没注意,现在才看到相隔三丈左右的一株大树边也有一根冲天的光柱,里面困住的正是脸蛋纠结无比的石燕侠。
看他那优雅的起跑姿式,估计不久前曾和两人打过一样的主意。
石燕侠看到两人和自己摔一个坑里,竟好像神清气爽了些。
洛鹤顿时大为不满,马上用眼神鄙视了回去。
李默没时间搭理这两个无聊的家伙,眼中猛然亮起两道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