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溪位于中国最大的羌族聚居地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茂县境内,岷江上游岷山脚下。
叠溪城,为古代边防重镇。
扼川西平原通松潘旱地及青海、甘肃交通要塞。
历代为重兵把守。
据《茂州志》记载;汉元点六年(公元前111年)即在此置蚕陵县,唐初为冀州,明为叠溪千户所,清改为卫,民国隶茂县。
而叠溪城为贞观时筑,明洪武十一年御使大夫丁玉讨复故地,命指挥童胜复筑。
高一丈,围三百几十丈,门四。
成化间重修。
叠溪民国时属茂县所辖叠溪区,城内商贾云集颇为繁华。
1933年8月25日15时50分30秒,叠溪发生7.5级地震。
叠溪中心部分在剧震发生的几分钟内几乎笔直地陷落,呈单条阶梯状地震的下滑距离达500600米。
叠溪城及附近21个羌寨全部覆灭。
四周山峰崩塌;堵塞岷江;形成11个堰塞湖。
伤亡人数近万人。
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中国叠溪大地震。
在大地震后,叠溪县城消失,出现了叠溪海子。
罗三觉得有必要去叠溪是因为发生在这里的那场大地震与四教女厕中的海眼石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而吴教授则告诉他去叠溪,则是因为一个更直接的原因。
叠溪古称蚕陵,相传为古蜀第一代先王蚕丛的陵墓。
在明确了蚕丛与邛都人的巫师属于同一部族的情况下,查找海眼的秘密,自然不可能不去蚕丛陵墓的叠溪,虽然这个地方也已经永沉水底,但是无论如何必须一看。
南清衣的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地就找到了车辆和大量的潜水器材,甚至大量的武器。
于是车队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我之前推测过,邛都人的巫师族,也就是十风,原来是生活在地下洞穴之中的,而且是一个下半部分浸泡海水之中,几乎没有陆地的地下洞穴之中。
但是他们后来离开了地下洞穴,从他们后来在各地寻找地下洞穴的情况来看,他们的离开肯定是被迫的。
是什么迫使他们离开,在我看来,就是洞穴内水位的上升,因为岩画中的洞穴水位是很低的,但是你们进入地下汪洋的时候,整个洞穴都充满了水。
于是他们开始了迁移,一开始是在叠溪,但是遇到了羌人,又迁往成都平原,在那里创建了三星堆文明。
只是不知道后来因为什么原因,三星堆古国也覆灭了,他们只好再次流离失所,分赴各方,寻找地下洞穴。
但是在这过程中,他们并没有忘记保护海眼……一路之上,吴教授吱吱歪歪地说着。
后面的话,罗三没有认真的听了,因为他在想邛都族的巫师在叠溪到底会给他们这些访客留下什么,但是他太累了,在迷迷糊糊中,随着车子的摇晃,沉沉地睡去。
从西昌前往茂县的交通并不便利,因此一天下来,他们仅仅只是跑了一半左右的路程。
眼见着天色暗了下来,风一只好把车子停靠在路边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休息过夜。
南清衣的准备很充分,车上除了干粮和水外,帐篷等等一应俱备。
晚饭后,罗三就在自己的帐篷内躺下了,微闭着双眼,听着帐篷外的虫鸣鸟叫。
几天来发生的事情,在罗三的眼前一一闪过。
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让罗三完全应接不暇。
他一直以来当作是一个可怜老人的吴教授却是开明王后人,还有暗恋已久的沈沅也是古老的飞叶门中的人。
那么在自己的身边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呢,在他们之中还有多少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下一步又会有哪一个自己熟识的人掺和进海眼这件事来。
罗在不敢想象了。
罗三晃了晃脑袋似乎这样就可以把脑袋中不开心的事情抛开开始想一些开心的事情。
脑海中出现了一张俏美的脸,时而微笑,时而冷艳,时而幽怨,时而用满是关怀的眼神盯着自己,时而焦急地望着自己。
想到沈沅,罗三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罗三喜欢和沈沅呆在一起,喜欢听沈沅说话,喜欢看着沈沅的一举一动,无论是冷艳无比,拒人千里之外的沈沅,还是满怀柔情,对像大姐姐一样时刻关心着他的沈沅都吸引着罗三。
罗三自己也不明白,为何每次看到沈沅总有一种想保护她的冲动,即便沈沅似乎永远不要他保护,反而是每次一有危险,总是挡在他的身前,但罗三每次在与沈沅一起历险的时候,总是会想尽一切办法去保护她,似乎在他的内心深处总担心一旦自己没有及时保护好沈沅的话,就将会永远地失去她。
耳边传来沈沅幽幽的叹息声,罗三猛地睁开眼睛,仔细地听着,生怕是自己听错了。
却听到帐篷外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一只白皙的手撩起了帐篷的帘子。
帐篷外,沈沅弯着腰,探头进来道:小三子,还没睡吧,陪我到附近走走。
好。
罗三二话不说地答应了,立即出了帐篷。
帐篷外的天色已经暗了,红脸的太阳在天际只剩下半个头了,似乎还挣扎不愿退场,天际的火烧云泛着七彩的颜色,绚丽如画。
在天的另一边,一轮冰魂已然升起,默默地注视着夜的大军逐渐占领整个天际。
空气弥漫着一股泥土与野草的清香气息,不远处的小溪传来哗哗的水声,与四野里呱呱的蛙声、唧唧的虫鸣声混合在一起,更加显得这大山之中谷地的宁谧。
罗三和沈沅并肩地走着,来到了溪流边。
站在溪岸边,二人默然无语。
良久,沈沅开口道:如果一直这样多好啊。
罗三略愣了一下,立即明白了沈沅的意思,回答道:远离阴谋、远离尘世、远离仇恨,在这空灵如禅、淡泊如道、灵秀如画的地方,不必再为民族千年的重任所压迫,无需再为家族数十年的诅咒所牵制,这的确是再美好不过的事了。
无需再为家族数十年的诅咒所牵制。
小三子,你说得真好。
沈沅转过脸来望着罗三,眼中闪耀着异样的神采,但旋即恢复平静,幽然道,只是这可能吗?当然可能!望着沈沅落寞的神情,罗三的心莫名一痛,想也没想就回答道,我相信要不了多久,我们解决了海眼问题,就可以除去血噬咒加在你身上的束缚。
罗三的安慰似乎并没有给沈沅带来些许慰藉,从她那清澈明亮的眼睛中。
罗三看到了一丝浓浓的哀愁,夕阳最后的余晖映射在她的脸上,让人感到一种别样的伤感。
只见她勉强地笑了笑,对罗三道:小三子,倘若有一天,我们成为敌人了,你会怎么办?别开玩笑了,这怎么可能。
罗三不以为意地道。
我只是说假如。
在这件事上没有假如。
天空已经完全昏暗了下来,一轮冰魄孤悬天际,清冷的光如水般倾泻在天地之间,倾泻在这西部山谷间无名溪流之上,溪流银光粼粼,淙铮而响,倾泻在那长风随着山风飘逸的女孩身上。
女孩长身玉立,默然忧伤,望着眼前的男生道:小三子,不必这么认真,我只是随口一问。
这些天意外太多,我怕我经受不起惊吓,我们成了敌人,那太可怕了。
沈沅看着罗三,良久才道:算了我们不再说这件事了。
小三子,今天找你出来其实主要是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什么事?罗三一听沈沅的话,立即收摄心神,正容道。
沈沅转过头去,望着银光粼粼的河流,背对着罗三道:小三子,明天就要到叠溪,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困难,说不定我什么时候就死了……你肯定不会……不要打断我。
沈沅头也没回地打断了罗三的话,继续道,小三子,你听好,我拜托你一件事,如果我死了,而你没有死,那是你的幸运。
那样的话,请你在我死后,将我火化了,就葬在这深山峡谷中难得一见的山林涧溪旁。
墓碑你就这么刻吧,沈沅停顿了好几秒钟,才一字一顿地说道,肖门沈氏沅之墓。
沈沅的话罗三听得一清二楚,特别是沈沅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每说出一个字,就如用一把刀在他的心口上重重地划上一下。
心痛固然是心痛,但罗三还是点了点头表示答应了。
小三子,你不肯帮这忙吗?沈沅却又问道。
罗三一愣,才发现他只是点头,并没有出声,而沈沅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动作,故而有此一问。
因此他连忙出声道:如果真的发生了这件事,我一定按你的要求办。
小三子,你是个好人。
谢谢你。
沈沅语调平静地说道,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上路。
沈沅说着,低着头从罗三身旁走过,没有再看他一眼。
看着沈沅的背影,罗三突然陷入一种思绪停滞的状态,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沈沅突然没来由地找他出来说这些话,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切应当与在地下海洋中发生的事情有关。
在那海洋中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罗三茫然地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烟来,点着了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蹲下身来,望着溪流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烟盒终于空了。
罗三看了看脚下一地的烟头,站起身来,跺了跺早已蹲麻了双脚,步履蹒跚地向帐篷走去。
那一夜,罗三不知道自己最后是如何睡着的,早上醒来的时候,头昏昏沉沉的。
车子行驶在弯曲的山道之上,如同在云雾中走行一般,向上看是大山,向下看则是山间的河流,其间一道道横江而过的铁索、一间间古老的市庙、一座座羌寨碉楼从车窗两侧掠过,吴教授饶有兴味地看着窗外的景色,不时啧啧称叹;罗三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偶尔附和一下吴教授;沈沅一副冰冷的表情,望着窗外,一路之上默然无语。
过了这个山口就到了。
风一在停车打听了一阵后,开动车子对众人道。
果然,车过一个山口,众人就看到路边的路牌上写着四个大字:叠溪古镇。
空气中夹杂着水的清冷,罗三发现,自己所站立的地方是个山包,山下就是叠溪海子。
十余公里长的碧绿的海子包裹在青黑的山谷中,宁静如处子,平静得像一面镜子,不起任何波浪、涟漪,倘若事先不了解其历史的话,罗三也不会想到,在这美景的湖泊之下,隐藏着一个古城,吞噬了一万余条人命。
凝神远眺,罗三仿佛看到了1933年8月25日的那个下午,大地毫无征兆地开始剧烈地晃动,原本平整的地面,在晃动之中,如春天融冰时节的江河一般碎裂,田园和山寨在瞬间失去了往日的面貌,高耸的山峰如同被抽去了底下的支撑一般下沉,低洼的地面,却又突然抬升。
叠溪古城在大地剧烈晃动的那短短几分钟内,突然下陷,长期以来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根本来不及奔跑,就随着生活了千年的家园,一起沉入地下,绝望地望着头顶的天空瞬间远心,耳边却传来地下汪洋的咆哮声,汹涌而出的洪流,淹设叠溪、淹了一切。
当一切归于沉寂之时,繁华一时的叠溪镇从地图上彻底消失了,只剩下地面上的一些遗存及在其原来基础上形成的海子水底隐约难辨的断壁残垣。
众人无意在岸上寻找什么,因为大家都明白,邛都族巫师留下的关于海眼的秘密,必然是在已经沉入海子的叠溪古镇之中,甚至是在古镇之下的地下汪洋之中。
站在海子边,众人合计了一下,最后决定乘着时间尚早,立即进入海子。
经过商议,南清衣、吴教授、风一、沈沅、罗三及南义等10人进入水中,其他人等则在岸上接应。
南清衣神通广大,自从知道要进入叠溪海子之后,即安排人员购置水下设备。
此时均已配备到位。
这是无线水下通讯系统,在水下我们可以利用这个通话;这是水下推进器,利用这个,我们在水下便能快速前进,可节省不少体力;这个是水下监视仪,水下光线太暗,用这个,我们可以看清一定范围内的情况。
这是水下手枪,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用。
这是潜水服……南义一一给大家作介绍。
众人之中,风一与吴教授因家族千年传承,水下功夫自有过人之处,沈沅也因为背负着飞叶门的诅咒,从小为父亲逼迫着几乎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而罗三虽然之前从未有过专业训练,此时却发现自己在水下反倒比在陆地上更自如。
至于南清衣、南义等人也是早已熟悉潜水。
因此,众人穿戴整齐,配置好各种水下设备后,立即开始准备潜入水中。
走到罗三面前的时候,沈沅一如往常地对罗三道:小心点,保护好自己,别忘了你还答应过我的事。
罗三心中一阵伤感,点头道:我会的。
你自己更要小心,我可不想给你立墓碑。
说着便进入水中。
虽然是盛夏,但是这海拔2000余米岷山峡谷间的海子中的水却冰凉入骨,而湖底的地不仅很陡,而且积满了淤泥,罗三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步子搅动了堆积多年的淤泥,淤泥漂扬起来,弥漫在眼前的水中,让罗三的眼看得不真切起来,幸好眼前的不远处沈沅的身影还在,这让他松了口气。
然而就是罗三精神一松懈的时候,沈沅的身影突然从他的眼前消失了。
沈沅!罗三焦急地叫着,顾不得脚下的地陡路滑,快步冲上前去,才迈出几步,脚下就是一个踏空,整个人立即栽了下去。
由于水的浮力,罗三这一栽,虽然不雅观,但下落的速度却并不是很快。
罗三看到在眼前的不远处,正是沈沅。
此时她已经将身体调整成头上脚下的姿势,缓缓地向下降落。
罗三不由得松了口气,也想把身体调整过来,但是手舞脚蹬了半天,却依然是头上脚下,倒是整个人下降的速度快了许多,不一会儿就落到了沈沅的前头去了。
沈沅看到罗三头上脚下的栽了下来,不得不伸出一只手来拨拉了一下,将罗三重新弄回头上脚下的姿势。
罗三点头致谢,却看到沈沅已经转头去看其他的地方,只好神色黯然地向脚下望去。
地面已经在脚下不远处,入眼就是一片断壁残垣,倒塌的墙体,滚落的山石,甚至一些生活生产的用具,散落其间,上面都蒙上了厚厚一层的淤泥。
一条条无鳞白鱼从眼前穿过,见到人来急忙闪避。
这鱼果然与罗三在四教地底汪洋所见到的一样。
脚一落地,眼前立即扬起了一片淤泥,让视线变得困难起来。
罗三努力望去,只见这海子的底部一片凌乱。
这里乱成这种样子,怎么找线索?罗三正想着,却看到风一与南清衣等人也到了湖底,看着眼前的景象,无不蹙额。
吴教授扫了眼前的景象一眼,不急不徐通过对讲机对众人道:叠溪过去是羌人的一支左支羌居住的地方,羌人与戈基人是死敌,想来这里不会留下戈基人的线索。
就目前我们掌握的线索来看,叠溪的地下,一定有一个与戈基人居住的地下洞穴相连接的入口。
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个入口处,从这里进入地下洞穴。
叠溪古镇并不大,但是仅凭十个人,要想在这水下不时扬起淤泥的昏暗所在,找寻到这个几千年前的隐秘入口并不容易,特别是目前没有文献记载显示这个入口在数千年的时间里,并未为羌人所发现,足以说明戈基人在与羌人大战败走之际,已经将这一入口封闭了。
这样一个地方,想要找到谈何容易。
罗三漫无目的地在海子底部行走着,眼前是漂荡着的淤泥,放眼望去,在断壁残垣间压着一具具尸骨,他们或保持着奔跑的姿势,或来不及奔跑即已倒地不起。
行走其间,罗三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惨状,耳边传来天崩地坼的巨响、惊惶失措的哭喊,恍惚间脚底下剧烈地晃动了起来,巨裂的震动中,大地裂开了一道口子。
罗三脚下一空,又一头栽进裂缝之中。
眼见整个人就将掉入无底的深渊中,一只柔软而有力的手伸了过来,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腕,一用力将他拖了上来。
你又救了我一命,谢谢。
罗三惊魂未定地对沈沅道,突然,他注意到了一个问题,这湖底的水呢?不对,我们怎么不是在湖底?眼前是一条狭窄的街道,街道两旁各是一排平房,经营着各式铺面。
因为地动山摇,街道上全是四处奔逃的人,大地猛烈摇晃并发出巨大的响声,风沙走石滚滚而来,地面到处裂开大缝,忽开忽闭。
耳边是人们的呼救声和鸡狗的叫声。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注意脚下。
大地继续剧烈地晃动着,在晃动中龟裂成一块一块,一条条深不可测的沟壑纵横其间。
面对这种情况,纵然是沈沅也惊惶不已,抓住罗三的手越来越紧。
罗三感到手的主人心中的不安,便微微用力握紧了沈沅的手。
沈沅突然回过头来,望了罗三一眼道:跟紧我。
沈沅在前,罗三在后,二人在大地的晃动中,摇摇摆摆地跳过一道道沟壑,尽量去寻找宽点的地方。
眼前是一个个惊慌失措,四处奔逃的人,不时有人落入沟壑之中。
突然一道沟壑露出了一块巨大的岩石,那岩石方方正正,似非自然之物,罗三一见之下,便觉异常,然而此时却由不得他细看,因为脚下的大地晃动得更加的剧烈了,似乎是一轮更加剧烈的地震波动来临,剧烈地晃动让二人根本无法站直身子,只好趴在地上。
好不容易等到这轮剧烈地晃动平息了,二人惊魂未定的站起身来,却见到周边的自己站在一块仅够容身的地上,四周均是将近一米多两米宽的沟壑,并且还在不断地扩大。
必须立即跳到对面去。
沈沅望着对面一块较大的空地对罗三道。
好!罗三点了点头,但是望着眼前的沟壑,心里却没有一点底。
沈沅也是一样,但是她知道如果不拼一下的话,那二人就将困死在这上面,这并不是她所希望的。
跟着我,我喊一、二、三,我们一起拼力跳过去。
好。
一、二、三,跳。
沈沅跳字刚一出口,罗三立即纵身向前跃去,双脚脚尖勉强踏到对面那块地的边缘,整个身子顿时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急切间,罗三急忙松开了与沈沅紧握的右手,但却发现手依然被沈沅的左手紧紧抓着,用力地将他往前推,而沈沅的另一只手则在他的背下推了一下。
不好。
罗三突然意识到沈沅想做什么,已经松开的右手,立即紧握,恰好将沈沅正想松开的手握个正着。
右手立即一沉,整个人又向后倒去,摔入沟壑中。
情急之下,罗三伸出左手紧紧地攀住了头顶沟壑的边沿。
小三子,松手。
沈沅冲罗三吼道。
你知道我不会的。
罗三一边用费力地抓着沟壑的边沿,一边加大了右手的力量。
小三子,求求你松开吧,没必要这样。
沈沅的语气已经变成了哀求。
我不会松手的。
罗三淡然一笑,但很快脸色剧变,因为沈沅的手已经开始慢慢地从他的手中滑落。
不要罗三突然感到一阵意识模糊。
嗷一声嘶吼从罗三的嘴里发出,隐约间,罗三似乎听到一个声音在说:阿沅,我绝不会让你有事。
紧接着,他发现大地已经恢复了平静,甚至裂开的口子也愈合了,就像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他们依然还是湖底,而风一、吴教授、南清衣等人也正在不远处不知所措的站着,向这边望来。
发生了什么事?罗三正想问沈沅,却听到沈沅发出一声呼叫,一手捂着左臂,痛得脸色都变了。
怎么啦!伤到你了吗?罗三蹲下身来,轻轻地握住沈沅的手道,刚才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就把你甩上来了,却没想到会弄伤你。
没事,可能是脱臼了。
沈沅低下头,轻声道。
好一会儿,沈沅叹了口气抬起头来,看到吴教授已经走到了身前,立即淡然道:会接骨不,我的手可能脱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