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司跟着何青上了车,青年十分熟悉的往前走了几步,坐在座位上,见男人上来,还拍拍旁边的椅子,郁总,快过来!何长簿坐在他们对面,听到何青对郁司的称呼,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他轻咳一声,什么都没说。
上了这辆熟悉的公交车,青年简直如同鱼入大海,快乐的要飞起来。
他从小就和爸爸一样,晕车晕的厉害,只有公交车不晕车,小时候他们还没买这辆公交车的时候,小何青上学都是和爸爸一起坐着公交去的。
直到有一天被同学嘲笑,小何青没觉得怎么样,他家里穷不穷又不是坐不坐公交能决定的,何长簿却是怒了。
他倒不至于和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但为了防止自家儿子被一些不明比真实情况的人嘲笑,他花大价钱,专门定制了这辆公交车。
拄着拐杖坐在车里,见郁司想要往青年身边靠近却因为座椅挡着,光头男人得意勾起唇,将别在上衣口袋的墨镜拿出来戴在脸上,这可是他的装逼神器。
要不是阿青和老婆一样不喜欢他抽烟,他嘴里还能叼个雪茄。
小子,看见我这辆车了吧,叔叔我今天就让你开开眼。
郁司恭敬的看向光头男人,爸爸您说。
何长簿得意笑容一僵,隐藏在墨镜后的桃花眼眯起来,这家伙,真的比他还厚脸皮啊。
谁是你爸爸!我没有你这么大的儿子!现在那个女人不在,没了想打脸的对象,何长簿重新看郁司不爽起来。
他敢担保,这家伙绝对超过三十岁了,再看看他家阿青,水灵灵的二十岁。
他小心又谨慎的把孩子拉扯大,可不是为了让一个三十岁的男人拱了的!不过看着自己傻愣愣的儿子还特别开心的伸手过去抓住男人的手,何长簿恨恨咽下这口气。
他当初就是因为被老婆家里反对,憋着气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才能把老婆叼回家,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老婆那段时间天天以泪洗面,每次他翻窗去找她,都哭的惨兮兮的心疼他。
当初老婆受的罪,何长簿真的不想让儿子再受一遍。
何长簿忍住自己想要爆粗口的心,翘起二郎腿,指点江山,看见我这个车的外壳没,能挡子弹的,还有我这个玻璃,防弹玻璃,你再看看我的这个座椅,每一个,都是这个数以上!光是我这辆加长公交,就能把你那个小公司买下来,你……他刚要说你要是敢对我儿子不好我就能灭了你,坐在他旁边的光头秘书连忙凑在他耳边:老板,他的公司比咱的公交贵。
而且老板,他那也不是小公司,上市了的,和咱的公司差不多。
何长簿自然的放下二郎腿,换了个方向翘,面色不变:我怎么跟你说的,在国内要叫我boss!诶!boss!他的公司和咱差不多,咱买不下来。
光头秘书完全没发现自家老板阴沉的脸色,殷勤的把计算机给他看,不过老板,我刚刚算过了,咱只要把自己的公司卖掉,然后再卖十几套别墅,就差不多够了,不过还要考虑到交税的问题,老板,要不要我回头给你做个方案,我们完全可以合理避税……何青奇怪的看着两人嘀嘀咕咕,走过去把何长簿脸上的墨镜拿了下来,爸你干嘛总带墨镜啊,这里拉了窗帘,戴墨镜黑漆漆的你又看不见。
诶,对了爸,咱家公交你是怎么运过来的?这么大,放哪里运来的?何长簿被儿子戳穿,又不舍得批评儿子,讪讪的将目光落在恭敬等他说话的郁司身上。
虽然他们两家公司差不多大,但他这边可是有不少房产地皮,加起来怎么也比这个三十多的男人多!而且,他家这豪华加长公交,找遍全国也就只有这一辆!这小子有吗?他没有!这么想着,何长簿找回了一点自信,他仰起头,故作不经意的道,运过来太麻烦,这辆是爸重新给你买的,而且所有的设计都和咱们原来那辆一模一样,你看这个防弹车皮……兴致勃勃正要炫耀,何青却叹息着拍了一下自家老爸的肩,爸,你买亏了……啊?何长簿愣住,耳边是儿子絮絮叨叨的声音,咱们原来那辆车是因为国外不禁枪,华国顶多就是个菜刀,买了防弹防谁啊!再说了,爸爸你是正经的生意人,又不是什么黑涩会,被人寻仇的几率基本为零,防弹车皮没什么用啊……中年男人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眶一点一点的红了。
正絮絮叨叨的青年愣住,爸,你,你哭了?他表情惊慌,这还是第一次,第一次看到他爸哭,难道他刚刚真的很过分吗?虽然想不出来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何青还是极其快速的道了歉,对不起爸爸,是我错了,你别生气……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一把搂住。
何长簿从小就打架,这么多年来练得一身好力气,情绪激动下这么一抱,大力到青年脸色一僵。
爸……我的乖儿子诶!光头男人眼眶湿润,满是怜惜,你才离开爸爸几年,怎么连几百万的小钱都这么重视了……你这些年是吃了多少苦啊……都怪爸爸不好,让你吃苦了,爸爸对不起你妈妈,要不是我晕机,你也不会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这么久……整个车厢里传满了何长簿的哭声,光头秘书站起身,往下拉帘子,将坐满保镖的车身和车头间隔开来。
老板,你别哭了,夫人要心疼了。
提起心爱的老婆,何长簿的情绪终于收住,终于想起来五大三粗比他还高一点的儿媳妇还在,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吸着鼻子放开青年。
宠溺的拍着他的头,斩钉截铁道,没事了,爸爸以后会好好保护你的,不会再让你过那种苦日子了!月薪3w·住在豪华小区·不觉得自己吃苦·青·小少爷一脸迷茫。
好了,说是让儿媳妇见见你妈的。
可不能在她面前哭,不然她又要该心疼了。
何长簿接过何青递过来的纸擦擦眼泪,光头男人恰好捧着牌位过来,老板,夫人来了。
嗯。
还带着一点鼻音,光头男人小心珍惜的抱着牌位,旁边还贴了张温柔女人的照片,站在郁司面前。
来,跟你婆婆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