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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八十七章

2025-03-26 00:07:14

几乎是在他抓住郑然非的同时, 赵林寒反应过来, 飞扑过去抓住他的手。

松开!那黑衣人嘎嘎笑起来:怎么?着急了?我可是听闻, 赵晚霜是再冷心冷情不过的一个人啊。

郑然非被人抓着脖子,还能继续插刀:是冷情, 不是……绝情。

跟你这种……丧心病狂的人比……还是有本质差别……那黑袍人手上使力, 郑然非猛地一呛,艰难地咳嗽起来。

见他难受, 黑袍人这才卸了一分力,冷哼一声。

既知难受, 便不要多嘴多舌。

这是我作为长辈, 教给你的第一个道理。

说完,他手一松, 郑然非被他扔到墙边,猛地撞出一口血来。

见状,赵林寒赶紧赶到他身边, 盖头早已歪得不成样子, 他一把扯下这碍事的东西,随手丢在一边, 手把在他的脉门处,担忧地看着他。

郑然非挥挥手, 捂着胸口站起来, 示意自己没事。

劫后余生,他却还在气头上,不管不顾地继续找死:你想要秘籍, 是吧?可惜,连我也不知道在哪。

我要是知道,我早就练了百遍千遍,练成绝世武功来找你复仇。

他越说,黑袍人的脸色越黑。

赵林寒蹙起眉来,谨慎地挡在他面前。

也不知这个行动戳动了黑袍人的哪一点,他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像野兽在喘气,带着残暴肆虐的意味。

赵林寒腰背挺直,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黑袍人却在暴怒了一会后平静下来,没有再生气,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赵林寒。

后知后觉的赵林寒看向他的眼睛。

那里面的情绪太复杂了,有恨意,也有痴迷,甚至还有迷茫。

郑然非也注意到了,小声地在他耳边问:他是不是爱慕你——母亲?热气扑到耳边,赵林寒不适应地往旁边躲了躲。

我也不知。

郑然非却有七八分把握:我感觉是,你信我。

赵林寒:……哦。

那边,黑袍人旁若无人地盯着赵林寒未施粉黛的脸,喃喃道:像,太像了。

他说着走上前来,似乎还想摸一摸他的脸庞。

赵林寒心中一阵恶寒,飞快地躲开了。

郑然非也当仁不让地挡在他面前,谨防着这人可能会有的咸猪手。

黑袍人过了会清醒过来,脸色阴沉地盯着自己的手。

怕他等会又犯病,认不清人。

他自己倒还好,大不了一死,拖累赵林寒就不好了。

郑然非脑子里转了转,朝他朗声道:之前听这里的人说起天下第一美人,恕我见识少,竟从来不知道这武林原来还有过天下第一美人?黑袍人闻言冷笑一声:你一个毛头小子知道些什么?别说你了,便是这江湖上的大多数人都不知道。

郑然非纳闷,既然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也能叫天下第一美人?我想知道为什么?既然是天下第一美人,为什么大家都不知道?黑袍人又自己推翻了自己刚才的话:不,他们知道。

他说着暴躁地在原地转起圈来,看得郑然非莫名其妙,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赵林寒。

赵林寒注意到他的眼神,神色不变,在他手心写道:易急、易躁,要么是邪魔功法所致,要么是走火入魔之兆。

郑然非了然。

那边,黑袍人傲然道:他们当然知道,只是嘴巴不大干净。

所以这些年来,凡是敢嚼她们嘴根子的人,都被我杀得一干二净。

他又阴森地笑起来:他们知道,只是不敢提而已。

郑然非:……一会生气一会笑,这人有毛病。

出于对这人的嫌弃和防备,两人谁也没搭话,任由他一个人在原地发疯。

郑然非倒是想问一问,不是说天下第一美人么?怎么又多出了一个她来?若说是口误,感觉也不大像。

无需他问,黑袍人自己娓娓道来了:二十年前,江湖上流传一句话:‘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说的便是江湖上有名的两个美人。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倒也还能入耳,一个是清冷出尘,翩然若仙的红梅夫人罗清影;还有一个,是明眸善睐,巧笑嫣然的何家大小姐何姝月。

现在的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他说着,看向依偎着的两个人,意味深长道:正是你们两个的母亲。

郑然非有些惊异,他知道自己的家世,却从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原来也算得上江湖顶尖的美人,还和赵林寒的母亲相提并论。

当年的旧事渐渐被人遗忘,现在的人,连罗清影都被忘得差不多了,更遑论早已去世的何姝月。

以至于,郑然非要知道点旧事,居然还要从自己的仇人口中得知。

黑袍人诡笑道:你们二人的婚约,正是你们母亲为你们订下的。

我让你们俩完婚,也是为了达成你们母亲的意愿。

郑然非:……赵林寒:……黑袍人:你们手中的白虹佩,便是这婚约的证据。

赵林寒下意识摸向胸口,那温热的玉陪了他一段时间,早已让他习以为常。

郑然非跟着看了他一眼,神情复杂。

黑袍人的目光也忍不住在他胸前停滞了一两秒,才移开视线,接着道:如今你们可还有异议?郑然非默默举手:咳咳,我并没有你说的那劳什子白虹佩。

黑袍人不信,不可能,那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必定还在你身上。

郑然非摊手,无奈道:我有段时间太穷,快饿死了,就把那东西和人换吃的了。

黑袍人:…………他蓦地贴过来,脸挨着脸,眼对着眼,语气疯狂:你换给谁了?!郑然非敏感地察觉到他在崩溃的边缘,不敢刺激他,含糊道: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应当是个地主,只暂时想不起来具体是谁,给我一段时间,也许能想起来。

黑袍人镇静了些:好,我给你时间,让你慢慢想起来。

这么重要的东西,可不能搞丢了。

他说这句话时很平静,只不知为何,赵林寒觉得这句话似乎是一语双关。

黑袍人这么在意它,罗清影又将它那么小心地藏了十多年,这个玉,一定有它特殊的用途。

而他们全然不知。

打又打不过,知道的还比别人少。

幸好这黑袍人看起来还顾念旧情,否则,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他们确实毫无还手之力,等黑袍人想通了,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那你们这会拜堂吧。

郑然非翻了个白眼,敢情他刚才说那么多都白说了。

你就不能打消这个荒唐的念头吗?黑袍人格外固执:不能。

他说完死死盯着两人,手上内力慢慢积聚:怎么?不愿意?被瞪视的两人一脸憋屈,郑然非看了赵林寒一眼,迫于强权,乖乖地去捡起地上的盖头。

他凑到赵林寒面前,仔细地给他盖上,同时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先哄哄他。

如今看来这个人没有杀他们的意思,那他们再拖一拖,拖到青城派的人来,说不定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赵林寒:……他看这帕子不顺眼,好不容易扯下来,又要戴上。

你戴?被询问的郑然非猛地一呛,认真摆手道:别开玩笑了,我不适合。

你能想象一个八尺大汉戴红盖头吗?那也太难看了。

赵林寒被他的说法逗乐,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笑意:夸张了。

他撩起盖头瞥了他一眼,评价道:还好,黑了点。

郑然非:……围观的黑袍人:……他闷咳一声,明明是他强凑的婚事,为什么这两人能给他一种打情骂俏的感觉?他一时都有些怀疑人生了。

吉时早就过了,索性也不讲究那些。

你们两个,过来。

孰料刚刚还配合的赵林寒这会不乐意了。

他盖着红盖头,却还是准确地看向黑袍人的位置:你,不拜。

黑袍人气得冷呵一声,怒道:要么拜,要么死。

赵林寒答得更果决:死。

郑然非也坚定地站在他这边,对,你有本事杀了我们。

黑袍人瞪视他们片刻,妥协了。

他慢吞吞地从高位离开,目光仿佛要杀人。

围观的下人瑟瑟发抖,生怕触到他的霉头。

所幸接下来一切顺利,两人敷衍地行完拜礼,也无需喝酒,直接送入洞房去了。

这喜房布置得是真喜庆,该有的都没少,甚至在摆饰上也很讲究,颇有些名贵的物件。

但郑然非看完摆饰后只想发笑。

那鸳鸯戏水、龙凤呈祥的纹饰就算了,交杯酒也勉强能接受,那床上的枣子一类的玩意是认真的吗?偏偏那婆子也不知是不是喜婆当久了还是怕得太厉害,连喊吉利话都没转过弯来,早生贵子一类的话说了一大堆,甚至最后还顺口隐晦地暗示了一下赵林寒有关落红的事。

赵林寒一开始还没懂,等留意到郑然非的抑制不住的笑声后,突然明白过来,一张脸霎时就黑了。

他当即语气不善道:滚!喜婆也知道说了糊涂话,慌张了一会后突然清醒过来,跌跌撞撞地跑了。

丫鬟紧随其后,本来拥挤的喜房,一下子就只留下他们两个人。

郑然非拿眼去看赵林寒,他自作主张地把盖头取了下来,正蹙眉打量这个红得晃眼的房间。

俗话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郑然非盯着这样的赵林寒,皮惯了,一时没控制住:娘子,春宵苦短,不如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