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水溪的目光里明显也是警告, 警告他们不得过去, 奶兔子停止了挣扎,便委屈的用爪爪捂着眼睛, 嘤嘤嘤的开始哭, 没一会儿就把爪爪上的绒毛都哭湿了。
旭日神君心疼的捧着奶兔子, 用拇指帮她擦去眼泪, 还拿着自己的衣袖小心翼翼的把奶兔子哭湿的爪爪擦干, 连忙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软声安慰道:不哭不哭, 宝贝儿不哭, 说不定容水能渡过这九天神雷呢, 别伤心了,容水也不想看到宝贝儿哭得这么伤心,对不对?奶兔子听了他的话非但没停止,反而哭得更加伤心了,最后干脆趴在他的胸膛上哽咽, 别提有多可怜了。
旭日神君叹了一口气,摸着奶兔子的小脑袋, 看着远方容水溪头顶那片紫色雷霆, 眼中有些难过。
那片紫色的雷霆一直在汇聚, 并没有落下,仿佛落下之时便要毁天灭地一般,直至过了许久,直至那片黑色的云层都被染成了紫色, 那片神雷终于有要落下的迹象。
凝聚了这么久,一旦落下,恐怕便是无尽毁灭的威能,旭日神君却只能站在原地远远的看着,因为他也没有办法,九天神雷,就算是天帝也不能改变,天道将此引出,就是想杀了容水溪,一旦开始,就不会停下。
那片紫色将要落下之际,旭日神君垂下眼眸,轻轻用手掌遮住了奶兔子的视线。
然而奶兔子只是怔怔的看着,就在旭日神君遮住她视线的那一瞬间,她突然从他手掌一跃而起,猛得朝容水溪的方向冲去。
阿吞!旭日神君阻挡不及,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他不是不能和容水溪同生共死,毕竟他也活了这么许多年,容水溪是他唯一的至交,但若是他也死了,天庭盛怒之下,妖界和容水氏便会遭蒙大难,他必须得为容水溪庇护他们。
而这边奶兔子以肉眼都几乎不可见的速度飞快的俯冲到容水溪身边,停下了身体,看着头顶那一片九天神雷。
容水溪原本只是面色凝重的看着天空之上,却没什么慌张的情绪,直到奶兔子也冲了过来,他脸上突然露出惊慌失措的模样。
谁让你过来的,快离开!只是他的话已经晚了,头顶快要落下的九天神雷突然又剧烈翻腾起来,在原本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一倍的威能,眼看着将要落下,皆是容水溪和奶兔子都将殒命在这紫色雷霆之下,魂飞魄散。
容水溪无法,只能将奶兔子护在怀中,即便将要遭蒙大难,他也会拦在她前面。
但奶兔子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顺从的被他抱在怀里,反而微微闪身,向天空之上掠去,停在了接近雷霆的半空之中。
容水溪脸色大变,忙朝她而去。
然而奶兔子却突然在半空中幻化成银衣少女的模样。
以往为了方便战斗,是以她都是以原型出现,此刻却突然幻化成人类的模样,容水溪心中便有不详的感觉油然而生。
奶兔子抬手望着天上九天神雷,又突然低头看了眼冲过来的容水溪,周身猛得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容水溪在接近她之时,便发现只要是在那淡色光芒的范围里,他便无法再接近,只能焦急的看着奶兔子,高声道:阿吞!奶兔子目光平静的看着他,那摸样竟让容水溪想起心魔之中的银衣少女,目光淡漠,眼底是一片漠然的黑暗。
奶兔子只看了他一眼,便继续望着天空之上,罕见的双手结印,那是一套非常繁复的手印,动作之间有荒古之气从她周身散发出来,高高在上,无法接近。
容水溪听见银衣少女漠然的声音响起,响彻天地。
吞天,噬地。
狂风拔地而起,将衣衫吹得狂乱,随着奶兔子手印完结,虚空之中突然裂开巨大的缝隙,容水溪往日里看见的血盆大口再次显现出来,但这一次格外不同,那巨大的嘴巴竟然有上千丈之高,虽然是虚幻的模样,没有实体,但看上去依旧非常的触目惊心。
曾经司河仙君说过,吞天成年之时,化身可化万丈之高,那时将可以吞噬这世间的一切,奶兔子离成年还差得很远,往日里就算是吞噬什么东西,也只是化身数米而已,这是第一次,容水溪看见她的化身有千丈高,似乎见到了正真的荒古第一凶兽,那可以吞噬一切的力量。
可是他心头却越来越沉重,妄图用还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是需要付出惨重代价的。
但这一刻的奶兔子显现出无与伦比的力量,甚至容水溪都无法靠近她,只能看着那上千丈的巨口猛得腾空而起,裂开巨齿,在那九天神雷之旁,猛得一下将那团雷光闪烁的紫色吞噬进去,天空之中仿佛一瞬间就回到了风平浪静的模样,那一切都像是幻觉一样。
旭日神君愣愣的看着,猛得飞掠而至,来到容水溪身边。
千丈巨口在吞下九天神雷之后便消失不见,惟独剩下依旧浮在半空的银衣少女 ,她身边依旧有淡淡毫光,无法接近,容水溪只能看到她身体表面偶尔浮起的一丝丝紫色,仿佛正在经受极大的痛苦一般。
阿吞!容水溪心疼不已,想要靠近,但又怕破开那些毫光伤害到奶兔子。
奶兔子从站着的姿势猛然单膝跪在半空,脸上甚至开始有淡淡的紫色纹路出现,但看起来并不像纹路,反而更像是裂痕。
九天神雷若是这么容易消失,便不会有那么多神魔死在其下了,奶兔子只是一只幼生期的吞天,就算施了秘术勉强吞下,但她依旧无法消化那股力量,神雷的力量在她体内世界肆虐,甚至想要破体而出。
奶兔子面色痛苦的看着容水溪他们的方向,声音艰难无比,但目光却有几分怀念。
她看着容水溪,艰难的眨了眨眼,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对他说,可最终还是只开口道:别······过来。
那些紫色的光芒越来越多的出现在她的脸上,容水溪眼睁睁的看着一片紫色淹没了她的容颜,然后是剧烈的光芒,紫光大盛,她的眼眸已经看不清楚,那些紫色的光芒凝聚到极致之时,猛然爆裂开来。
旭日神君等人被这股力量冲击出好远,容水丰甚至受了重伤,皆是喷出一口心血,气息萎靡,然而旭日神经抬头望去,却只看到容水溪静静的站在虚空之中,唇边有血迹,脸颊上甚至有许多细小的血痕,衣衫破碎,狼狈不已。
但他只是静静的站在哪里,目光望向那片紫色的中心。
光芒散去,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只是消失的尽头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九天神雷,没有紫色光芒,也没有那个一身银衣的少女。
旭日神君愣了愣,有些犹豫的唤他:容水······容水溪没有回答他,甚至没有回过头来看着他一眼,只是静静望着奶兔子消失的那个地方,仿佛凝固成一座雕像。
旭日神君犹豫了一会儿,飞掠到他身边。
容水。
他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因为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天道得逞了,因为吞天最终还是消失了。
旭日神君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吞天对于容水溪而言,是劫,但容水溪对于阿吞而言,又何尝不是劫数。
可妖界还是要继续下去,旭日神君能明白此刻容水溪的想法,但他终归不是容水溪,不是那个玄机山上遇见奶兔子的妖王大人。
阿吞不在了,你······她有什么错?容水溪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只是声音却诡异的平静,他静静的看着银衣少女消失的方向,心魔中的那一幕仿佛被无限放大。
那个银衣少女静静的问他:你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为什么不救她?她只是顺应毁灭天运而行,她有什么错?为什么容不下她?她只是······只是想好好活着。
容水溪静静的看着那一方空间,掌心缓缓抬起。
旭日神君神色逐渐焦急起来。
容水!容水溪眼中突然蔓延进一片血色的光,旭日神君看见他身上有黑色的雾气开始弥漫,直至变得无比浓郁,黑色的雾气将他的五官都遮盖在其中,他缓缓伸出手掌,掌心向上,奶兔子以前总喜欢躺在他掌心,抱着他的拇指撒娇,可这一切······都毁了。
天道······容水溪被黑暗遮盖的眼眸突然望向头顶的天空。
她死了。
容水溪的声音沉寂无比,伸出的掌心中蔓延出黑色的光,那光渐渐扩大,那黑色仿佛要吞噬一切,让人心悸无比。
旭日神君焦急的看着他,想伸手阻止他的动作,但还未靠近,便被那黑色的光所击退。
世有入魔者,心中黑暗有多大,便有多强,天劫无法杀死他,他便会毁灭这么世界。
容水溪掌心的黑色蔓延出去,他的声音沉静无比。
她没有吞噬的世界,便由我来帮她毁灭吧。
容水,快停下,你入魔了!旭日神君焦急无比,却无法靠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周身黑暗蔓延,无边无际,而容水溪循着黑暗在虚空中拾级而上,他的目光望着九重天上,然而却并不像那些入魔者一样激烈,反而平静无比。
他眼中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
黑暗蔓延的速度越来越快,天空之上的光都被遮挡,慢慢的越过三重天上,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里,就如容水溪在心魔世界中所看到的那样,银衣的少女虚空而立,身后是一片漫无止境的黑暗。
他一步一步往上,任黑暗蔓延。
遮盖一切。
第121章 女皇的爱宠(一)(微信公众号:小说生活馆 整理)三月二十九, 东陌女皇分封后宫, 是以有尊贵古老之世家皆送自家公子入宫,妄图得女皇青眼, 从此一路坦途。
东陌皇族姓顾, 女皇名央央, 然本朝并非女子之尊, 只是先帝子嗣艰难, 在位二十年,偏生就只生了个女儿, 三年前撒手归西, 唯一的女儿便以公主之位登基, 成为了如今人人皆知的东陌女皇陛下。
而在这片大陆之上,不止有东陌国,还有东陌以南的夜云国,以及周遭无数小国,皆仰其鼻息而活, 偶尔有极西之地蛮族入侵也不算什么大事,东陌国虽然是女子为帝, 却并不是那等傀儡皇帝。
女皇封号为华, 国号为熙, 是以世人称之为华熙帝。
华熙帝年二十,双十年华,正是一个女子最美丽的时期,登基已有三年, 这三年来,广纳良臣,实施新政,虽是女子之身,但丝毫不比男子差,是以东陌国越发强大,百姓安居乐业,世间皆闻女皇之美名。
况且女皇不仅手段高明,贤德睿智,其美貌亦是东陌国人人所称赞,曾有见过女皇天颜的世家公子道:若得女皇一笑,愿折寿十年。
因此女皇分封后宫,不仅不为世家公子所诟病,更是吸引了无数俊美的世家公子名门贵族趋之若鹜。
即便入了女皇后宫不能在朝堂上有所作为,但据说曾经见过女皇的世家公子们都愿舍弃功名长伴女皇左右,只是即便如此,依旧求而不得。
女皇从来不看身份地位,只要是她喜欢,便无所顾忌。
是以三月二十九这一天,无数俊美男子入得后宫,只愿求常伴女皇之侧。
这一日,皇宫之中一大早便热闹了起来,处在皇宫之西的翡翠阁也不列外。
翡翠阁只是皇宫之中一个偏远的阁楼,虽景致优美,楼阁清雅,但远离皇宫中心,住的自然也不是什么高官之子,而是区区祭酒司的嫡子,宁君兮。
无数世家想要得女皇青眼,也有许多世家公子是自愿入得宫廷之中,因此朝中有些势力的家族都送了长相俊美的世家子弟进来,祭酒司也不列外,且送进来的还是嫡子。
宁君兮虽然身份不高,但容貌之俊美在整个世家子弟之中都算是上上之选,加之其气质冷漠,便如高山之上的那抹白月光令人着迷不已。
他满头长发只用一根玉簪束在脑海,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头戴高冠,气运轩昂,看上去甚至有几分弱质彬彬的模样,只是那份气质着实是高雅,令得宫女太监侧目不已。
自然也令其他世家公子嫉妒不已。
不过因为不同与往日的秀女之选,是以并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只是所有的世家公子汇聚一堂,接着便由女皇亲选,若是看中,便可直接分封。
宁君兮淡然的坐在场中,也不顾其他人的目光打量,只是静静坐着,自有一番温雅气质。
而待所有世家公子到齐之后,约莫过了两盏茶的功夫,宁君兮便听见有太监尖利的声音响起。
女皇驾到!场中所有的世家公子皆跪伏而下行礼,以示对女皇的尊敬。
女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宁君兮所在的位置并不靠前,因此低下头之后只听到了女皇的声音,而不见女皇的模样。
世人传闻甚多,但他并没有亲眼见过女皇,只知他人传闻,女皇天姿国色,气质高雅,举手投足皆是仙人之姿,总而言之,就是女皇连根头发丝都是别的女人比不了的。
宁君兮对于坊间传闻并不太放在心里,只是此刻听到女皇声音,倒是确如传闻中的那样,声音温和,音色柔美,如山涧溪流般清澈,比之最好的古琴弹奏出来的声音更好听。
他随着众人起身,微微抬头。
映入眼帘的并不是代表皇室身份的明黄色,女皇今日似乎并没有穿龙袍,而是穿着一袭紫色掐丝绣金的广袖细褶裙,她高坐在精致的檀木龙椅上,裙摆铺开在脚下,露出脚腕上一截白皙肌肤,纤细细腻无比,映着那片紫色,无端端让人觉得高贵不已。
而女皇身体斜倚着,单手撑着颊边,有一缕发丝垂下,落在她脸颊上,墨发雪肤,不外如是。
只是并不如传闻中那样严肃正式,女皇身体斜斜倚着,目光淡淡的打量着座下的众人,烟波流转之间自有一番慵懒的风姿。
宁君兮却稍稍多看了两眼,总算明白为何东陌国有那么多的男子自甘入宫,放弃朝堂之上的大好前途。
若她不是女皇,求娶的人恐怕门槛都得踏破许多。
宁君兮不是没有见过美人,或温柔或魅惑,但惟独没见过东陌女皇这样的女人。
姿色自是已不用多说,单单就是那番风姿气度,便是天下间也难得一见。
女皇只是淡淡的看着,甚至没带多少情绪,便是连抬眼看人这样的动作也让人心痒不已,那些话本中倾国倾城的女子,恐怕也就这番模样了。
举手投足自有风姿,既是雪山之巅的无暇白雪,也是南极天边美丽极光,这是一个只可放在心上,捧在掌心,任她践踏,只愿求得美人一笑的女子。
宁君兮静静的看着她,突然觉得自己此行艰难无比。
而不知是不是他看的这几眼目光太强烈,高座其上的女皇突然将目光对准他的,两人隔着这许多人遥遥相望。
宁君兮与她对视了一会儿,淡然垂下眼眸,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然而座上女皇却仿佛被提起了一丝兴趣一般,她召来身边侍女,看着宁君兮的位置淡淡问道:那是谁家公子?身边伺候的人早就对于女皇一言一行都无比熟悉,此刻见她望着,当即便看了宁君兮一眼,低声回禀道:陛下,那是祭酒司的嫡子,宁君兮。
祭酒司?女皇淡淡的重复了一遍,许是起得太早,有些困意,她便以手掩唇淡淡打了个哈欠,即便是这样的动作,她做起来依旧如此美丽。
女皇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大的起伏,只是伸手随意的点了几个长相俊美的世家子弟,淡淡道:这几个,封为公子,孤后宫人员稀少,后宫中还有哪些宫殿是空着的,便自己选吧,至于那个······她这一次是指着宁君兮的。
女皇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笑意,如芙蓉盛开,迷了底下世家公子的眼,她淡淡笑着道:宁君兮是吧,也封为公子,赐封号昭阳,就住在光明宫吧。
话落,宁君兮所在的角落瞬间便被无数目光注视。
光明宫离女皇居住的广熙宫最近,而且这么多世家公子里,偏偏就他有封号,封为昭阳公子,这足以让他成为众多女皇爱慕者心中的头号大敌。
宁君兮自己倒是很淡定,无视了那些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只是敛下眉眼,看不出什么情绪。
而女皇分封完之后,似乎没了什么兴趣,看了两眼便提步离开,紫色细褶裙划过空中,仿佛落下的花瓣飘过眼前,行走之间亦是无比优雅美丽。
这次分封之事似乎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女皇甚至没多几眼,看起来对于大选之事并不怎么上心。
宁君兮则是安静的带着仆从从翡翠阁住到了光明宫。
几乎拒绝了所有的拜访邀请之类,他安安静静的呆在光明宫主,如同只是换了个地方过日子。
女皇分封完他们之后,就好像忘记了还有后宫这种东西,也没来召人侍寝之类的,只是派人赐下许多东西。
当然,也没有像以往的后宫之中有各种阴谋诡异,大家都是世家出来的公子,教养良好,又是男人,有些入宫是为了提高家族地位,有些是真的爱慕女皇,自然和以前那种专门为了宫廷宫斗而培养的嫔妃不同,大家都是有修养的世家子弟。
不过关系也不会有多好就是了。
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一个月,连宁君兮都在怀疑女皇是不是真的已经忘了他们的时候,女皇却来了后宫,而且点了人侍寝。
当然,这个人就是宁君兮。
当天夜里,他穿了一袭白色广袖的深衣,正好月光明亮,檐角挂着的灯笼增添了几分朦胧感,看起来真有几分飘飘欲仙的飞升感,他抱着一把古琴,站在光明宫的门口等着女皇驾临。
女皇来时穿着一件月牙白的衣裙,发丝未束,袖口绣着银色的牡丹,手里还拈着一只开得正好的桃花,不知为何,宁君兮突然觉得她似乎比自己还像即将羽化登仙的人。
那种仙人之姿,不是他这种特意营造出来的感觉可以比的,也难怪坊间有那些传闻。
最后女皇把那只桃花插-在他的发间,待宁君兮放好古琴,正准备先弹一曲调节些气氛的时候,女皇冷不丁的按住他放在琴上的手。
顾央央眉眼中神色淡淡的,在朦胧的灯光里看着他,既无欢喜也无悲伤,只是伸手突然摸了摸他的唇,然后淡淡道:大半夜的,别弹琴了,就寝吧。
宁君兮:······说好的一曲倾心呢,你怎么不按套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