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25-03-26 00:22:56

书名:后妈她翻车了[快穿]/每次穿书都在修罗场死去活来作者:三日成晶文案:石姣姣是个虐文小说写手,某天熬夜写虐不慎触电,被绑定读者怨念系统,穿越自己书中世界,做任务活狗命。

第一本书:石姣姣穿成了害男配瞎了一只眼,蹲了五年监狱,出狱后还雇佣打手把男配活活打死的恶毒白莲花。

石姣姣:卧槽,我写过这样的?!这怎么搞!第二本书:她穿成了在男主重伤破产之后,把男主仅剩的家产卷走,害他因为延误治疗,一辈子只能做轮椅的恶毒小妈。

石姣姣:妈丫,这是哪本书?!这肯定搞不了!第三本书:她穿成抛子弃家,贪图富贵给人做妾的女人渣,而战死沙场的死鬼丈夫封了鬼面大将军,又从地狱爬回来啦。

石姣姣:这一定不是我写的!呜呜呜,妈妈,我要回家……#当后妈作者直面她亲手创造的修罗场##在自己创造出来的人物手下死去活来,是一种怎么样的酸爽体验?#【阅读指南】女主怂渣坏浪,看三好学生十佳青年高大上的止步吧。

介意脏话的也缓缓,传统切片儿,酸爽狗血(划重点),傻吊文风格。

都穿书了就别考据了,一切为剧情服务。

三观没有正不正,只有合不合,不和就散,骂人反弹。

先前文案小妈在第二个世界。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快穿 穿书搜索关键字:主角:石姣姣 ┃ 配角:修罗场大集合,这酸爽不敢相信。

┃ 其它:☆、目标出狱脖子上逐渐收紧的力度,越来越强横,窒息和疼痛,迫使石姣姣尽可能的踮起脚尖。

拼尽全力,嗓子里也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她细弱的手臂抓着掐着她脖子上的健壮手臂,徒劳的拍打,眼角的眼泪顺着瓷白细嫩的脸颊滑下来,冲刷在画着妆容精致的脸上,无声的落在洁白的婚纱上。

你不是说,会好好照顾我妈妈吗?她现在在哪?男人的声音微哑,压的极低,明明愤怒至极,却几乎没有起伏,只是声音阴冷的如同兜头泼下来的冰水,冷到了骨子里。

嗬……我倒是想说!可你他妈倒是松手啊!石姣姣憋红着脸,漂亮的眼球上因为长时间的窒息,渐渐漫上血丝,眼前一阵阵发黑,手指竭力的去掰男人的手指,却对于男人来说,堪比小猫抓挠,毫无力度。

我妈在哪里?男人又重复了一次,声音比刚才还要阴冷,带着要把人生吞活嚼的咬牙切齿。

男人模样眉目乍一看,和他的声音不太相符,即便是头发短到露青皮,也俊秀的让人挪不开眼,但是和他对视,就会发现他左眼的眼球上,只有很稀少的白眼仁,取而代之的是一块一块深紫色的斑纹,看上去尤为可怖,双都眼像是蒙着浓重的黑雾,没有一丁点的亮光,整个人都透着挥之不去的阴沉。

石姣姣全身都没了力气,大脑缺氧四肢瘫软,心想着完蛋了,这次怕是又活不成了,这都特么第四次了!这狗逼问问问,然后卡着鸡脖子不让鸡叫!是个人?!就在她准备再次接受死亡的时候,突然,门砰!的一声,被暴力冲开了。

一群人涌进来,为首的一个男人一身礼服,胸前戴着新郎胸花,厉声爆喝,放开她!十几个拿着电棍的保安很快把男人团团围住,男人转头看过去,石姣姣终于感觉到脖子上的力度放松。

空气争先恐后的涌进口鼻,男人并没有马上松开她,石姣姣扒着他的手臂,整个人摇摇欲坠,剧烈的咳了起来。

我已经报警了!你是谁!快点放开她!咳咳咳……咳咳……石姣姣被丢死狗一样丢在地上,毫无形象的按着地面咳的撕心裂肺。

男人慢慢的抬起双手,做出投降状,一身灰扑扑的工装转向人群,上面赫然印着云山监狱四个字!身后陆续挤进来的人个个身着礼服光鲜亮丽,被这形容狰狞的男人这吓的不轻。

天呐!印着监狱,看到没!是越狱的吧,报警快报警……这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还专门找新娘……窃窃私语的声音四面八方的响起来,保安很快出手制服了入侵者,为首冲进来的新郎急忙跑过来半蹲下,伸手去扶死鱼样瘫死在地上的石姣姣,担忧问,姣姣,你没事吧!你那只眼睛看我像没事儿的?!石姣姣伸手抹了一把被眼泪和假睫毛糊住的眼睛,推开新郎的手,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拖着碍事的婚纱,朝着刚才那个差点把她掐死的男人爬过去。

石姣姣脖子还疼的要死,但是她爬到了被保安钳制住的男人身边,抽噎着抱住了男人的大腿,把脑袋和自身的重量,都靠在了刚才还对她行凶的男人身上,仰头看着保安,操着火辣辣的嗓子,嘶哑的说,放开他……屋子里霎时间一片死寂,所有人似乎都被石姣姣这个举动弄的云里雾里,连双手被钳制的男人,都有些惊讶的低头,阴沉的眉眼自上而下,打量着可怜兮兮抱着他大腿的石姣姣。

短暂的寂静之后,屋子里一片哗然,刚才扶石姣姣被推开的新郎,更是难以置信的瞪着石姣姣喊道,姣姣!人群里也有两个小姑娘走过来,站在距离石姣姣不远的地方,却碍于石姣姣抱着的男人实在太恐怖不敢上前,只是低声劝慰她过去。

石姣姣充耳不闻,仰着头和大腿的主人对视,尽量让自己显得弱小可怜,刚才咳的满面飞粉,妆有些花了,头发也散落了一些,被眼泪湿贴在鬓角,微微咬着嘴唇,楚楚可怜到极致。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条大腿就是命,稍微不慎,她就要再死一次,决不能放手!带我走,石姣姣哑声道,我带你去找你妈妈。

保安不知道这是什么发展,犹豫间还真的放了手,男人稍稍活动了下双臂,低头看了身穿婚纱的石姣姣一眼,又看了看石姣姣身后满脸震惊的新郎,伸手掐着石姣姣的后脖子,把她从地上拖起来,带着朝外走。

人群议论声很大,但是却自发的给两人让开了路,石姣姣像个被扼住命运后颈皮的狗崽子,被男人强大的臂力提溜着,走的跌跌撞撞。

身后的新郎站起来,满脸的震惊屈辱,眼看着两人走出了屋子,手上的青筋根根绷起来,他扫了一眼满屋子震惊的宾客,知道今天他要是让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亡命徒带着他的新娘走了,明天他会成为整个云山市的笑柄。

他大步走到保安的身边,抢下了电棍,开启开关,朝着门口追了过去——石姣姣一直警惕着,她早知道会发生这一出,就在新郎电棍甩过来的一刻,她转身推开身边的男人,张开双臂挡上去!电击是真的疼,但走到这个场景也是第四次了,电的习惯了,也就无所畏惧了。

果然新郎一见石姣姣迎着电棍就上来了,连忙错开身,但还是擦着石姣姣的肩膀过去,把她电的哆嗦了几下,跌坐在地上。

姣姣!新郎扔了电棍,来扶他的新娘,石姣姣被擦的轻,很快缓过来迅速抓起了电棍。

后退。

石姣姣抓着电棍,满脸冷酷的用指着新郎。

新郎满脸错愕,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石姣姣用电棍撑着地站起来,张开细瘦的双臂,小鸡崽子护老鹰一样,护在她的男人身前,面对着保安新郎和一众宾客道,别追,我要和他走,婚不结了。

说完这石破天惊的一句话,侧头充满讨好的看了一眼一直站在她身边无动于衷的男人,轻声软语道,我们走吧。

男人对于她的维护毫无触动,转身下了石阶,石姣姣提着电棍,一米七一米六的跟上。

为什么一米七一米六呢?因为她被当成狗崽子拎的时候甩丢了一只,她不敢节外生枝去找……身后没人再追来,石姣姣紧跑慢颠跟着前面人的脚步,头纱已经掉了,婚纱也在地上滚脏,妆也化了,像个十二点一到,被王子扔出舞会的灰姑娘。

前面男人沉默的朝着僻静的小路走,越走越黑,路上有细小的石子,石姣姣咯的龇牙咧嘴不敢吭声,生怕一个不慎惹前面那个不顺心,就把她又搞死了,还得重来。

死了三次,她终于想起来了一些剧情,这是她几年前写的一部小说,名字叫……叫……叫他妈什么她还没想起来!她是个网络小说作者,专注狗血虐文特别高产,一年好几百万字,谁会记得自己写的什么鬼东西。

说起来这是个悲伤的故事,有一天,她肥宅快乐水撒键盘上了,不慎触电,就被绑定了劳什子的读者怨念系统,说是要她把笔下最惨的人物怨念消除,才能回去。

可怜她是写虐文的,手底下凄惨到妈不认的人物不知凡几,尝试了连死都回不去之后,她也只能认命。

这小说名字她虽然想不起来,但是好歹是自己写的,剧情想起来了一些,她的任务目标,就是前面那位,今天才出狱的,叫卓温书,是她穿越这个角色曾经的邻居。

具体的爱恨情仇……写的时候光顾着爽,为虐而虐,全是他妈的惊天大bug,反正就是,她这个身体把前面那位害的瞎了一只眼睛,蹲了五年的监狱,出狱之后还□□把人活活打死了,说好了照顾人家痴呆症的妈妈,还把人家妈妈弄丢了……想起这些剧情,石姣姣就想哭,要用这具罪魁祸首的身体消除卓温书的怨气,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穿越过来之后剧情跟随她改变,系统空间技能栏位一片灰锁,也就是说,她一根金手指没有,连短暂的恶毒女配的光环都没了,说被整死就整死,唯一算是手指盖的地方,就是她死了能重来,不行再死,死了还来……石姣姣正欲哭无泪,突然间又被卡住了脖子,按在了旁边的墙上。

啊!石姣姣短促的惊呼了一声,吓瞬间就哭了,上次就是在这里被掐死的!为啥老是掐脖子,就不能换个死法吗!我妈妈在哪?男人卡着她,这次总算没卡死,给石姣姣留了勉强能呼吸的空隙。

我,我不知道……石姣姣艰难的说。

必须要说不知道,因为剧情里这时候卓温书已经知道了他妈妈在哪里,石姣姣上次说知道,接着连个屁都没放出来,就被掐死了。

因为卓温书的妈妈在那里过的不好,知道不理,更该死。

不、知、道、呵……卓温书一字一句,都是从齿缝中碾出来的,淬着恨毒和血腥。

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石姣姣连忙又补了一句,她抓着卓温书的手说,温书,你先放开我好不好,听我解释。

卓温书沉默了片刻,真的放松了力度,石姣姣连忙上前一步,踮起脚大着胆子抱住了他的脖子,然后开始了系统空间中对着镜子练习的终极表演。

温书,对不起,对不起!我该死,我有罪!她说着,毫不怜惜自己,抬手左右开弓啪啪抽了自己两巴掌,疼的眼泪哗哗掉,但是比死好多了。

她哭嚎的撕心裂肺,悲痛欲绝道,我把咱妈弄丢了……呜呜呜……我让人看着,可是她不见了……我一直在找,一直找,没停过,石姣姣说着,整个人钻进卓温书的怀里,任他掐的肩胛骨都要碎了,也不撒手,我好想你温书,我好害怕,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可以一起找妈妈了……石姣姣什么办法都试过了,无论是跪地求饶,还是冷漠应对,或者直接跑路,都没用,每次必死无疑。

这次她准备开把大的……把自己豁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石姣姣:我什么办法都试过了真的,我艹个痴情人设试试……卓温书:艹什么?————来吧宝贝儿们,新文红包大放送。

你们的留言是我的动力!☆、这演技该死的惊人石姣姣的胡言乱语,并没能引起卓温书的动容,但是她突兀的拥抱,却让卓温书有片刻的错愕。

黑夜很好的掩盖了他的表情,惊诧只有瞬间,卓温书丝毫不怜香惜玉的把石娇娇从他的身上撕下来,甩抹布一样甩在地上。

石姣姣膝盖和手疼被地上细密的小石子划伤,疼的轻呼出声,卓温书却慢慢的朝着她走近两步,停在她面前。

当初你把罪推到我身上,用我妈妈威胁我,我替你蹲了五年,你答应照顾她,却把她弄丢了,卓温书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砸在石姣姣的头上,我恨不得现在就弄死你。

石姣姣瑟缩了一下,嗓子里发出细小的呜咽,她知道卓温书说的弄死她,不是开玩笑,是真的会弄死她,她都死过好几回了,就算能读档重来,可死亡的感觉是真实而恐怖的。

五年。

卓温书轻笑一声,现在你被石家认回去,做了有钱人家的小姐,要嫁云山市最出色的青年才俊……这世上哪有这种好事?嗯?卓温书声音很轻,却听的人骨头缝儿都冒凉气,我不会轻易放过你,你给我等着。

温书……石姣姣颤巍巍的叫了一声,浑身哆嗦着等待卓温书接下来的举动,但是战战兢兢的等了一会儿,却听到了一串离开的脚步声。

确定卓温书确实是走了,石姣姣虚脱一样躺在脏污硌人的地上,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脖子,疼的直吭唧。

逃过一命。

是不是就说明这个路子能走?真的再不成,石姣姣也没别的办法了,没过一会儿,她吭哧着从地上爬起来,回到了婚礼现场,人都走光了,她在前台取了车钥匙,开车回了石家。

刚才婚礼现场她跟亡命徒跑路,坏事传千里,估计现在早就闹开了,家里面没有人,她的便宜爹石悦城这会儿估计正焦头烂额在单家周旋。

石姣姣回到自己房间,照镜子看了一下脖子上确实青的厉害,她拉开衣柜,随便找了一件裙子换掉婚纱,弄个小纱巾扎在了脖子上。

在她便宜爹大发雷霆之前,她得先把东西和钱倒腾了,从衣柜里拽出一个大挎包,开始收拾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弄好了,想了想又随便塞了几件衣服,石姣姣开着车连夜离开了石家,朝着卓温书出狱之后落脚的地方去。

卓温书出狱后,在一家纹身小店里面落脚,他十九岁进去,今年二十四,没有任何的朋友,纹身店里的人,是他在监狱里面认识的狱友。

石姣姣剧情记的不太清楚,不知道具体位置,找了三家纹身店,两个已经关门了,总算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小门脸,屋子里灯还亮着,落地窗玻璃门清楚的能看到里面人正在吃饭,一桌六七个男人,个个光膀子身上纹的乱七八糟,看着十分瘆人。

卓温书就坐在靠着门口的位置,背对着门口,身上黑色体恤掀起来一点点,露出劲瘦紧致的白皙腰线,头顶上的青皮在白炽灯下尤其晃眼。

石姣姣有点胆儿突,别的倒是还好,社会哥们她也不惧,她主要怕卓温书看到她一个不高兴,一酒瓶子闷死她。

五年青春,最美好的年岁都在监狱里蹉跎,卓温书的杀意和恨意,都是无比真实的。

要不是他出狱之后托人找到了妈妈,要不是他的妈妈需要人照顾,石姣姣对她亲手写出来的怪物很有信心,她这具身体绝对活不过昨天晚上。

她抓紧手里的包,酝酿了一会儿,还是硬着头皮打开门走了进去。

门上有风铃,一进去丁零当啷的响起来,响的石姣姣心脏乱蹦,喝酒的几个都停下,看到石姣姣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有个胖男人放下酒瓶子开口道,小妹儿,这都半夜了,纹身明个儿来吧。

石姣姣却站着没动,盯着卓温书的后脑勺,一桌子人就只有他没回头,石姣姣抓着包的手紧了紧,对着胖男人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然后小碎步挪到了卓温书的身后。

张了张嘴,声音从嗓子里出来,变了九曲十八弯个调调,颤的不像话,温……温书……卓温书抓着酒瓶子正朝嘴边送的手一顿,哐当一声将酒瓶子放下,慢慢转头看向石姣姣。

卓温书看着她的眼神像是在看死人,本来就恨不得掐死她,要不是因为他妈妈不能没人照顾,一切诚如石姣姣所料,卓温书绝不会让她喘着气儿站在他的面前。

他活成这个鬼样子,这个罪魁祸首,也别想好好活着。

没想到他还没想好怎么搞她,她倒是还敢迫不及待的找上门来!卓温书和嘴唇,都因为微醺而透着微红,加上他左眼中的紫色斑块,简直就像个要吃人的恶鬼。

石姣姣强迫不后退,但是实打实的已经吓坏了,她一个从小到大,连和人吵架都数得过来的死肥宅,哪里直面过这种阵仗?!她哆嗦着把手里的包拉开,抓着里面的现金和各种首饰,一股脑的朝着卓温书的怀里塞,我来给你送这——啊!她手背上被狠抽了一下,钞票和首饰被拍飞出去,卓温书猛的从凳子上站起来,伸手又他妈的来掐她脖子,把她逼退到靠到玻璃门上,手上的包掉在地上。

还真敢来,你真以为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卓温书凑近她,你来这里一路没有监控,这屋子都是我的人,我他妈就算是把你剁了油炸下酒,也没有人会发现!石姣姣极其配合的哭成了泪人,双手抓着卓温书的手,整个人瑟瑟发抖如同踩电门,好像对面这男人再说一句话她就吓死了,心里却在琢磨——他这次卡着没用力,这代表没有杀意!至于什么剁碎了,骗傻子吧,还没监控?法治社会扯这种犊子信了就输了。

她泪眼模糊的看着卓温书,一点脸皮不要,狗命要紧!各种认错认罪,最后哭喊着说,你杀了我吧!石姣姣闭上眼睛,一副英勇赴死的绝决样子,实际上连哭都是控制在不淌鼻涕的范围,乱闪的睫毛配合着微微颤抖的手指,十分的凄美而执拗,死在你手里,总好过这么愧疚的活着。

一屋子人都被她的演技震惊并折服,一个个站着张口结舌的看着事态发展,说真的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电视剧不敢,石姣姣敢,她可是小说写手,最擅长狗血虐文,这个世界都是她亲手缔造的,没有她演不出的忧伤,杀不死的肖邦。

当然她也不是真的来找死的,见卓温书都被她的演技震住了,她赶紧趁机挣脱了他的手掌,蹲下从兜里翻出了一张卡,抹着眼泪朝着卓温书的手里塞。

哽咽着道,这是我……是我这么多年攒的……等着你出来……给你,石姣姣似乎是终于控制不住了,崩溃的蹲在地上哇哇哭,可怜兮兮的伸出布满石子擦伤和血污的手指,揪住卓温书的裤腿儿,仰头找到四十五度楚楚可怜角度,一只手默默掐大腿,眼角泪水放肆的流。

她哭着说,密码就是……你进去的那天……都是他妈的扯淡,密码就是这幅身体的生日,至于他哪天进去的,她当初压根就没写,鬼才知道!这是她便宜爹石悦城的副卡,上限几十万,她就笃定卓温书不可能要,才拿出来瞎几把艹一下痴情人设。

这出戏演的十分逼真且酣畅淋漓,本来就脖子被掐的疼,哭起来撕心裂肺毫不掺假,屋子里另外的几个老爷们眼圈都让她演红了,只有卓温书脸色越来越阴沉。

殊不知石姣姣越是这样,越是让卓温书想起来当初诬陷他之前,石姣姣在看守所里面偷偷见他,她声泪俱下,挟着曾经送他妈妈去医院救他妈妈一命的恩,威逼加恐吓,要自己给她顶罪。

五年,毁了他的青春正好,他的少年单纯。

当时何止是哭?当初头都给他磕了,涕泗横流,面容扭曲,让他一夜之间看尽了人间丑恶。

石姣姣见卓温书只是死死盯着她,没有动作,大着胆子扒着他站起来,伸手环住他的腰。

我对不起你,温书,我对不起你……我他妈的就不应该写你,要不然何必要遭这个王八罪!让我补偿你,我愿意用我所有的一切补偿你,石姣姣头靠在卓温书的胸口,情真意切,我不做什么石家小姐,我所有钱都给你,让我跟着你好不好……呜呜呜。

屋子里的男人们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更不知道害卓温书进去的,就是石姣姣,哪怕她不是原身,但构建卓温书悲惨人生的罪魁祸首就是她!只是看着石姣姣娇娇美美哭成泪人儿,钱给你人也给你,一等等好几年,这样的姑娘去哪找?!特别是他们这种犯过罪的,进去一两年还好,时间久了妻离子散,人生苦短大路朝天,谁等你啊,石姣姣这小话说的忒戳心窝子,为首的胖子喝的有点多的,没出息的已经抹起了眼泪,他就是进去媳妇跑了,孩子现在都不让他看!于是胖子出声劝到,卓儿,小两口闹别扭,差不多就得了,外头有人等着,是多幸运的事儿,小妹儿都知道错了,快带她去楼上洗洗吧,哎呀可别哭了,哥可受不了这个!卓温书僵硬的站着,扳着石姣姣的肩膀,把她硬推开,石姣姣说的话,他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他现在不光恶心的够呛,还怒火中烧,要把天灵盖都烧穿了。

做了那样的事,现在跟在他这里演戏?卓温书这几年在监狱里面,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他看人的经验,说是被人生生阴出来,用命换来的不为过,怎么可能再上石姣姣的当。

身后哥们劝他,石姣姣则是又不知死活的抱上来,卓温书突然笑了起来,他不笑就显得很阴沉,笑起来一丁点都没有阳光灿烂的意思,白牙森森,唇色嫣红,艳烈的让人挪不开眼,却危险的令人毛骨悚然。

他没再推开石姣姣,而是伸出手,用手背划过她泪水横流的侧脸,捏住她的下巴。

你说你想跟我?作者有话要说:石姣姣:我自己都想给自己跪下!我果然不愧是小说写手!我以后不写小说,我还能去演戏!卓温书:呵。

(看透一切。

)————别忘了踊跃留言哦,前66送红包包!☆、你轻点…石姣姣愣了一下,瞪大眼睛,点头如捣蒜,要是卓温书真的让她跟在身边,那消除怨气就真的只是时间问题了!温书……石姣姣很到位的表演了一个喜极而泣。

卓温书眼神黑幽幽的盯了她一会儿,回手拎起他刚刚放在桌子上的酒瓶子,一口把剩下的半瓶子都喝了,嘴角溢出来一些,他抬起手背随意抹了下,眼睛放肆的在石姣姣的身上转了两个来回,总算开口道,把东西捡起来,跟我上楼。

石姣姣十分狗腿的哎了一声,卓温书朝着楼上走,她蹲在地上划拉刚才被拍飞的东西,边捡边在心里啧啧啧,还以为是个忠贞不屈视金钱如粪土的硬点子,搞半天还不是随便两句就糊弄了?石姣姣把东西收的差不多,想了想伸手进包包掏了掏。

哥,这个给你拿着玩,石姣姣扯了一个玉观音出来,递给帮着她捡东西的胖子。

男戴观音女戴佛,这个衬你。

她也看出来了,这里除了卓温书,这个胖子是老大。

石姣姣一副温顺又乖巧的样子,说道,谢谢哥帮我照顾温书,温书他脾气……你他妈的墨迹什么呢?卓温书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石姣姣被他吼这一声,整个人一抖,那样子看的几个男人都有些不忍。

她达到目的,赶紧抱着包,一副逆来顺受的窝囊样,朝着楼梯上小碎步跑过去。

二楼就一间屋子,本来只是放杂物不住人,又小又闷,现在里面用板子隔开一小块,特别简陋,只有一张弹簧床,四面墙皮都掉了,这个条件,可能还不如监狱。

但是卓温书出狱真的是分文没有,连进去时候的衣服都穿不了了,整整五年,杀人犯都有人探望,只有他从来没人,现在身上穿的这身衣服,还是狱警从仓库给他找的先前淘汰的劳动服。

要不是在里头帮了胖子一次,他现在面临的处境,只能是流落街头,而这一切的罪魁祸者,现在就站在他的面前,用那一套烂穿天际的演技目的不明的接近他,巴巴的凑上来说在等他,要跟他。

这是卓温书这么多年以来,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他现在一无所有,他很好奇这朵食人花在把他腐蚀的体无完肤之后,又把他吐出来说舍不得吃他,到底是抱着什么样肮脏的目的。

石姣姣抱着包站在门口,环视了一下周围,就算是刻意的控制,也流露出了嫌弃的神情。

卓温书只有一只眼睛能看见东西,但还是把石娇娇的每一丝表情都看在眼底,他在心底冷笑了一声,坐在弹簧床上,后仰在被子上,眯眼对石姣姣说,门关上。

石姣姣听话的关了门,自己艹的人设,跪着也要演的像,她把包放在旁边的一个器材上,手捏着自己的裙角,满脸心疼的慢慢朝着卓温书挪了两步,温书,这里住着太不方便了,我明天去租一套房子,你先落脚好不好?卓温书的冷笑从心里漫上嘴角,从床上坐起来,盯着石姣姣片刻后,命令道,把衣服脱了。

石姣姣:……啊?卓温书说完,就在看着石姣姣的反应,不出意外看到了她的抗拒。

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脱啊,卓温书说着歪头看她冷冷的笑,不是说要跟我吗?我在里面这几年,没尝过女人是什么滋味儿,你要跟我,总要让我试试你滋味儿怎么样。

石姣姣从耳根开始,热度瞬间席卷了全脸,她虽然写过无数航空母舰,但都是光说不练假把式,现实中连个男朋友都没得,被卓温书这直白的话激的都傻了。

怎么?不愿意?卓温书站起来,一步步朝着石姣姣靠近,石姣姣一步步的后退,猛吞口水,深呼吸,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她没有三贞九烈的情节,要不然也不至于想出把自己豁出去的办法,她只是没经验。

此刻她被逼到了墙角,走投无路的抬头看了一眼卓温书,迅速低头,睫毛乱闪。

不得不说,卓温书虽然只是个炮灰角色,但长的是真他妈的好看,眼睛瞎了一只都没影响,身材比例也好到爆,咯吱窝往下都是腿,真长啊……石姣姣的这个闪躲表现,看在卓温书的眼里,就是这个食人花要伪装不下去了,他正要冷笑,喊她滚出去,石姣姣却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的胸膛上戳了下。

她其实就算是死了几次了,也还是没能把这个世界当成一个真实的世界来对待,毕竟死了还能活,死的麻木了,更觉得一切不真实,况且她很清楚眼前这一切,这个世界,都是她亲手缔造的虚幻。

不如就当一场春.梦,这个春.梦的对象也不算赖了……石姣姣把整个手掌覆上去,面颊绯红的抬头看了一眼卓温书,然后轻轻把头埋进他的胸膛,小声道,你轻点……我还没……滚!卓温书额角的青筋鼓起来,一身恶寒地一把推开她,连退了好几步,表情扭曲,指着门口,厉声道,滚出去!石姣姣被拎着领子,被从屋子里甩出来,甩趴在楼梯上,揉着磕疼的腿,龇牙咧嘴的把卓温书八辈祖宗撅了个遍,但是骂着骂着她就闭嘴了,这人是她造出来的,他八辈祖宗都是自己。

石姣姣一瘸一拐的从楼上下来,在一干纹身哥同情的视线和安慰里,走出小店门口。

石姣姣并没开车回家,而是跑到车上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见纹身的小店开门了,立马拿着一堆买好的早餐进去,她昨天给卓温书的只是一张副卡,她系统里还一堆呢,钱暂时是不缺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尤其是这种一大早饿的前心贴后背时候送来的温暖。

胖子和另一个小哥立刻眼冒狼光,很快狼吞虎咽,石姣姣朝楼上看了一眼,出声问道,温书还没起来吗?胖子一口吃了个大包子,含糊道,早起了,一大早就没影了……起这么早?我怎么没看到。

她除了到旁边的小旅店洗漱,一直就盯着小店来着,刚开门就来了。

监狱里形成习惯,很难改……胖子看出石姣姣的疑惑,又说,有后门。

这小破地方还有后门,石姣姣在店里待了一上午,卓温书都没出现。

她不认为卓温书会躲着她,那能干什么去?石姣姣一上午都在努力回忆剧情,中午的时候,她从店里出来,正准备找吃的,结果被她便宜爹给堵门口了。

附近能找到最高档的饭店里,石姣姣狼吞虎咽,石悦城在旁边骂的脸红脖子粗。

吃!你就知道吃!石悦城第一次被人气到涵养全无,掀了一下桌子没掀动,发现桌子是一体的,更是七窍生烟。

石姣姣正好吃饱了,一句话就把毛全炸起来的石悦城弄哑了。

脱离父女关系吧。

石姣姣抹了抹嘴,淡定道。

要不是系统逼着她攻略卓温书保狗命,这些个在她书中连炮灰都算不上的角色,石姣姣确实是有那么点身为造物主的架子的。

你说什么?!石悦城伸手扶了下后脖子,感觉自己今天可能要气死在这儿。

脱离父女关系,你就不丢脸了,你不就一直嫌我丢脸吗?石姣姣当初的设定,原身是个鸡的女儿,石悦城会认她,这里面大多是都是原身拿捏石悦城是个有头有脸的人,装可怜加上道德绑架逼迫的。

石悦城一直不满,一直到原身竟然扒上男主单秦,才对她有所改变,现在她把和单家联姻的机会搞黄了,石悦城当然要咬人。

我这种出身要是爆出来,肯定丢死人了。

石姣姣继续道,好爸爸,脱离父女关系,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还能平息单家的怒气,又能把你曾经在老婆怀孕的时候迷恋妓.女这件事给掩盖了。

你!石悦城指着石姣姣的手直哆嗦,石姣姣拉着他胳膊按着他坐下,又给他倒了一杯水。

安慰道,有什么好气的,你对我又没什么父女情,这也不算我坏你好事,你大女儿这几天是不是不着家?已经和单秦勾搭到一起了,你不就想跟单家联姻吗?让你心爱的大女儿上,不是更好吗?石悦城的大女儿石菲菲,确实是女主角,只不过需要经历车祸虐身虐心流产误会以及失忆断腿带球跑才能修成正果。

没错,石姣姣昨天晚上想起来了,这本书叫《娇妻香软》以上就是男女长达一百万的狗血虐恋概梗。

石悦城竟然真的冷静下来,石姣姣毫不拖泥带水道,你想必也知道了,今天来找我真实目的是劝退吧?劝我不要和你的宝贝女儿争,对吧?她不管石悦城难看的脸色,嗤笑声,挥了挥手,别怕,你也看到了,我没出息喜欢上了劳改犯,让我退出闭嘴都很简单,好爸爸,我现在需要钱,我保证不会反复纠缠,你权势大,钱拿的太多我怕没命花,至于单秦那边,恶人我来做,保证药到病除,让他对我狠的牙痒痒,爱你大女儿爱到掉裤子。

石悦城听了石姣姣这一番话,也不粗喘了,也不鼓青筋了,腰不酸腿不疼,也没有中风前兆了。

他看着石姣姣淡定的脸蛋,眯着眼,觉得一直以来,他真是低估了她,半晌开口道,你要多少?爽快!石姣姣一拍手,你先别断我卡,至于封口费,云山敬老院里面有个得了痴呆症的叫温桂言,让她舒舒服服住到死就行。

那是谁?石悦城问。

那就不关你事了,石先生。

石姣姣说着起身,敲了敲桌子。

我钱昨晚上都给凯子了,这顿饭你请吧。

石悦城脸上肉都抖了抖,石姣姣从饭店出来,直奔她的车,刚才她刺激石悦城,自己也跟着想起了一段剧情。

卓温书这个不省心的傻逼,去飙车送死了!作者有话要说:石姣姣:我一根金手指都没有!这算什么狗鸡的穿越!系统:你没有?你空间灰锁解了,你能翻云覆雨上天入地。

石姣姣:那你倒是给我解啊!系统:那你消除怨念值啊!达到额度自动解除。

石姣姣:我恰柠檬。

(微笑)☆、老公,跟我回家石姣姣开车朝着盘山路走的时候,低头直想啃方向盘,瞎几把写时一时爽,身历其境火葬场。

原本接下来的剧情,是原身雇佣打手把卓温书打死,她穿越了,接管身体,只要不走这个剧情,就完全ojbk。

但是卓温书在监狱里面滚了那么多年,真的不至于让几个人随随便便的就打死了,所以丧病的作者,为了让他打死的理所当然,弄了更丧病的直线剧情。

石姣姣也是刚才和石悦城谈起卓温书的妈妈,才想起来的。

卓温书因为出狱之后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出钱路,他妈妈敬老院又急需大笔的钱,有案底的人,加上他瞎了一只眼,根本没人愿意用他。

他的人生,从进监狱的那一刻开始,就失去了所有的颜色,能够给他提供快速赚钱方法的,也都是一些灰色项目。

这些项目,用两个字就概括——玩命。

他只能玩命,只要赢了,无论能不能爬起来,他都能得到钱。

在原身雇人找他之前,他出了车祸,已经摔的半死不活,所以才有后面轻易被打死的剧情。

他从生死边缘爬回来,强撑着把他妈妈的住院费交了,出了敬老院没多久,就被人围堵,打的内脏出血,赶上当天飙车场地被人点儿了,第二天被警察连锅端的新闻一播,连录像都有,都没需要原身出手,就被判定了飙车致死。

真正他妈的人间惨剧,石姣姣伸手揪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她现在就希望她能来得及拦下卓温书。

路上的时候,她的电话响了,石姣姣拿起来看了一眼,被备注给雷了一下——亲爱的老公。

她把电话扔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任它响没有接的打算。

一路开到了盘山路,找到了那个飙车地点,却老远就被拦下来。

这条路天险加上护栏年久失修,已经禁止通行了,只有这帮大米吃多了的闲出屁来的二傻子,才会在生与死的边缘寻找所谓的刺激。

拦车的是两个强壮如牛的大汉,石姣姣把车刚停路边,车窗就被人哐哐的敲响。

她揉了揉脸,打开手抠,掏出了钱,鼓捣了一会儿,这才降下车窗,笑着对两个男人说,哥哥们,麻烦下,我找个人。

说着手伸出来,递的是叠好的红票子,两个四角,分量够厚。

难得遇见一个这么上道的,石姣姣没费什么力气就跟着进去了,只不过非赛车不让进,她是跟着走进去,路上穿着高跟鞋崴的够呛,刚跟着走过赛道,一溜烟十几辆摩托车呼啸而过。

石姣姣呛的捂住嘴,跟着进了场地只之后,见了一个一脸大麻子的凶悍男人,是这里管事的。

石姣姣递了个比刚才还厚的四角,男的才掀开眼皮,操着一口卡着痰似的嗓子问,你找谁?卓温书,光头,里面刚放出来的,我老公。

石姣姣说。

说话间几个人闹闹哄哄的进来,兴奋的说着方才山路上的惊险,大麻子脸把钱顺手揣兜,朝着石姣姣的身后驽了弩嘴,那小子?石姣姣一回头,看到卓温书一身赛车服,抱着头盔正踉跄着跟在人群的后面进来,赛车服的大腿侧面,已经刮开了,血糊糊的看着很吓人。

石姣姣连忙跑过去,扶住卓温书,老公!卓温书被她这一嗓子叫的一愣,看清了是她,脸色阴沉的可怕,你来这干什么?我来找你回家啊老公!石姣姣抓着卓温书胳膊,咱妈的事情我已经解决了,跟我回家。

要不然你今天可不是受这点伤的问题。

滚!卓温书一下子甩开了石姣姣,石姣姣穿的是高跟鞋,向后踉跄了好几步,被人一把给托住了,要不然肯定结结实实的摔个大屁墩。

回头正要道谢,又对上一张和卓温书不相上下的阴沉脸,竟然是单秦!单秦身后好几个人婚礼当天都是在的,从一脸震惊过后,有一个不怀好意的吹口起了口哨。

出言嘲讽,呦,这不是石家的二……嘲讽的话说一半,石姣姣把他当空气,根本没听他说完,转头又走到卓温书的面前,试图去拉他的手,小声的哄人,温书,我真的解决了,你腿受伤了,咱们回家吧。

一屋子人男人都朝着这边看过来,卓温书再次甩开了石姣姣的手,这时候刚才那个麻脸管事的说话了,小姑娘,你这就不懂规矩了,你男人字都签了,今晚不跑完三场,退不了的。

石姣姣自己设定的狗鸡玩意,自己也知道,签的是生死状,除非躺了,否则跑不完三场,也别想站着出这里。

别问法治社会为什么会有这种霸王规则,问了就是瞎几把写的。

我们赔钱行吗?石姣姣试图和管事的交流,双倍赔。

这场比赛下来,卓温书肯定重伤,哪怕后面活活打死的剧情没了,他一个炮灰,伤太重很难搞,万一死了,妈的还得重来,石姣姣不敢冒这个险。

管事的眼皮都没撩,很显然不行,石姣姣继续加码,三倍赔,大哥我家里真的有事,他也受伤了,不能再跑了,万一死路上,人命可没那么好和警察交代啊。

你他妈的说什么?!麻子脸火了,他们干这个,来玩的都是有头有脸的,最忌讳提警察,谁他妈把这娘们儿带进来,谁弄出去!石姣姣在这小说世界里面,除了遭瘟的卓温书,真的谁都不怕,当场就拿出电话拨了110,喂,警察叔叔吗?我要举报聚……麻子脸没料到石姣姣真的敢,上前两步,一把抢下来,扬手就要打人。

你他妈的打!石姣姣回手指着身后一直死死盯着她的单秦说,秦家大少爷认识吧,他是我前夫,我是谁你该知道吧,你他妈的今天打不死我,你就废了!石姣姣不要什么脸,能利用就利用,单秦的的名号在云山城响的很,她设定的霸道总裁,那可是只手遮天一样的人物,当然他被个女人悔婚这件事也长了翅膀一样一夜之间家喻户晓了。

做为胆敢悔单家大少爷婚的女人,这时候说出来还是有那么两斤瘆人毛的。

石姣姣这话说完,在场的都愣住了,单秦本来就成了云山市的笑柄,今天来这里就是哥们陪着放松心情来着,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始作俑者不说,还当着面这么打他的脸。

他脸火烧一样,咬牙切齿的低吼,石姣姣!石姣姣根本连头都没回,继续道,你今天不放人,我只要活着出去,肯定咬死你。

麻子脸顾忌单秦,到底没真的打她,但是也不怕她威胁,扬手让人把石姣姣扔出去,石姣姣又开口,厉山探险,崖下放鹿,盘山路飙车,青云道极地锁链……石姣姣每说一句,麻子脸的脸上就白一分,这些项目确实都是他们出的,甚至有两个还在筹备中,她怎么会知道!见他脸上终于见裂缝了,石姣姣一喜,正想趁热打铁,突然间听到身后又是一阵阵引擎的嗡鸣。

麻子脸看了眼,笑的极其邪恶,小妹妹,看来你老公不听话啊。

石姣姣没留意卓温书什么时候从她身边走的,反应过来立马朝着赛车的起始疯跑,但是只接了一身一脸的烟尘。

她伸手抹了一把,站在赛道起始,盯着远去的摩托车,竭力思考着卓温书出事会是在哪个阶段。

当时写的不详细,为了突出惨,只说了他摔了之后,没人发现没人找到,是下了大雨浇醒自己爬上来的。

抬头看了一眼已经阴合的乌云,石姣姣生平头一次对于自己的设定懊恼。

正闹心,突然手腕被抓住了,单秦咬紧后槽牙,扯着她朝旁边不远的小树林去。

石姣姣没工夫跟他扯淡,挣扎着甩开他,朝着管事的方向走,祈祷着卓温书受伤是在第三局,而不是第二局,现在和那个麻子脸说明白了,等会卓温书回来,就不用再跑了。

你站住!单秦在她的身后喊,扳着她的肩膀。

你不应该给我个解释吗?!我现在是整个云山的笑柄!我现在没空跟你解释,撒手!石姣姣再度甩开他,撒腿朝着房子的方向跑。

单秦反正脸也没了,跟着她身后追,你他妈的凭什么这么对我! 说着一把扯住她,把她拉的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石姣姣抬眼脸色瞬间就变了,卓温书对她甩来甩去的也就算了,毕竟他是任务目标,为了狗命捏着鼻子也得上。

单秦甩她?石姣姣脸色差点耷拉到脚面上,把单秦看的下意识松了手,有好多人都围过来了,大部分是跟着单秦来的狗腿子,有意无意的围在石姣姣的前面。

石姣姣一见这架势,顿时气笑了,转头道,我本来想给你留点脸,你自己不要,非要弄这么难看。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石姣姣,是你把事情弄的这么难看,你总得给给我个解释吧!单秦长的真的是造物者的恩宠,身为男主,他就算是疯狂,也疯狂的头发丝都惊心动魄。

但是作为造物者的石姣姣,现在自己狗命都要不保,真顾不上亲儿子的脸面,只想用最快的方式解决。

于是她直接道,你问我为什么这么对你,我问你,婚礼前三天,施华酒吧,你他妈的艹我姐姐艹的爽不爽?作者有话要说:单秦:你就这么对我!我是你亲儿子啊!石姣姣:亲儿子不亲儿子的,我亲儿子太多了你算老几?——这本女主,嗯不太好定义,大概就是,时而艹天日地,时而怂的一逼。

☆、我没你活不下去单秦整个人都僵住了,表情一片空白,脸色瞬间憋的通红,磕磕巴巴道,那,那是个意外!是意外,石姣姣亲手安排的,为了狗带女配,扶女主上位,亲手泼的狗血,当然作为男女主,两个人都是无辜的,药是炮灰女配下的,想要扒上单秦,结果为他人作嫁衣了。

石姣姣还知道,单秦是在婚礼取消之后,才知道那晚那个人不是原身,而是石菲菲。

但是这种事情解释不清楚的,石姣姣扯出来怼的他哑口无言,旁边几个人更是露出惊讶神色,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么个发展。

石姣姣趁机甩开单秦,继续道,还问我为什么要悔婚?石姣姣嘴毒道,我不吃别人剩的!单秦脸红的要滴血,石姣姣正要继续朝着管事的方向走,身后传来了摩托车的声音,正是刚才飙出去那队!她顾不得什么,转头朝着摩托的方向跑,但是车停下来,头盔都摘了,她找了两圈——没有看到卓温书!问了几个人,但是他们飙起来能顾着自己回来就已经是厉害了,谁能注意到有没有人掉队。

这时候老天爷也跟着凑热闹,山风乍起,一道闪电划过天际,滚滚闷雷自远而近,山雨欲来。

妈的。

石姣姣心里暗骂了一声,炮灰就是炮灰,没可能像主角一样历尽千尽万苦,最后还平安归来,他们通常半路就狗带了,怎么可能真的坚持的到三局?石姣姣转头朝着管事那间屋子跑,要求他停下接下来的比赛,派人跟她去找卓温书。

但是管事的一开始并不答应。

石姣姣这会还哪有一点女孩子的娇柔样子,伴着外面阵阵惊雷,撕破了嗓子和一屋子大老爷们喊。

人今天要是死了,我保证你担不起这个责任!管事的虽然忌讳这个,也忌讳石姣姣居然能列举出他们的项目,一时间摸不准她是个什么路子,背后都有什么人,客气是挺客气的应对,但还在犹豫。

别的不说,刚才那几个骑摩托的就是买来热场子探路的,马上上的才是今天主客,个个有头有脸,都等着呢。

加上今天的预计有暴雨,这种天气刺激中更添刺激,今天这场要是因为个小喽啰撤了,这些个二世祖可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得罪不起。

所以管事的敷衍着,眼神示意,几个男人的把石娇娇围在屋子里不让她出去了。

你等着,这场结束我就带你去找你男人。

管事的看着外面已经蓄势待发的赛车说道。

我去你妈!晚点人死了,我让你跟着陪葬!石姣姣顶着一张娇艳的脸,扯开嗓子花样艹管事的八辈祖宗,艹的他麻子脸抽到一起,坑更深了。

石姣姣边骂,边把管事的他们内部项目连珠炮一样往外说,连大老板姓甚名甚都说了出来。

人在极限的时候,总是能逼出一些潜能的,石姣姣当初设定这个故事的时候,确实有这方面的构想,想写个游离在法外的地方,再给男女主整个高级别一点的狗血修罗场。

结果编辑说了法治社会,一切要和谐为主,她就只能砍断了这段,当初还有点小遗憾,现在全被逼的想起来了。

等到石姣姣开始念叨都谁暗地里赞助这种灰色项目的时候,管事真的惊了,这女的难道跟上层有关系?要不然怎么可能知道的那么详尽!今天这场子撤了,他可能得罪人,但是得罪了上面的人,他要丢饭碗的,管事的衡量了一下,硬着头皮带着石姣姣从屋子里出来。

两人一出门,迎面正遇上单秦。

单秦今天也是找刺激的其中一个,他开口说了取消,不跑了,跟着他来的那几个悻悻的嘟囔了几句,也没人拆台,至于剩下不太熟的,也没人想和单秦对着干。

石姣姣总算松口气,准备取车去找卓温书,虽然雨一下,他自己也能爬出来,可是她去救和人自己往出爬,这可是天差地别的两个概念。

单秦却先一步开车停在她面前,坐我车吧,一会下雨了,我车有防滑链。

石姣姣没纠结,快速上车,车里还有其他两个人,她就粗略的看了一眼,视线就一直盯着窗外护栏的地方。

大雨倾盆,伴着电闪雷鸣,还没黑天,却弄的像是半夜,石姣姣一点不敢错神,她当时也没写具体的地方,终于看到一处护栏看上去被撞的厉害,地上还有摩托车盖的壳子,石姣姣连忙喊,就这里,停车!她顶着大雨下车,单秦出来,不知道从哪里弄了手电筒朝着下面一照,草丛里果然看到了摩托车的屁股。

石姣姣一把抢过手电,直接顺着护栏旁边滑下去,连滚带爬的摔在草丛,很快在蒿草里面找到了已经昏迷的卓温书。

单秦双手僵硬着,和旁边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惊。

这一片之所以火,就是因为护栏下面你永远不知道是深沟,还是蒿草掩映的悬崖,石姣姣写的她当然知道卓温书掉下去的地方什么样,但是单秦他们不知道,他们都被石姣姣不管不顾朝下滚给震惊到目瞪口呆。

秦子,你这未婚妻也太他妈的生猛了。

闪电划过天际,映着单秦发白的脸,他看着石姣姣的背影,眼神晦暗难辩。

傻站着尿尿呢?!石姣姣找到卓温书,查看了一下他的伤,除了一半肚子被车压着,看不出别的,她对着上面站着的三个人喊,下来帮我啊,他被车压着了!三个人平时也都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但是石姣姣的话却像是有魔力一样,三人被她这一喊,平时恨不能鞋底都不占沾灰的人,闻言立刻排着队顺着泥泞护栏的缺口朝下出溜。

几个人合力,把压在卓温书身上的车抬起来,又抬着他爬上路,回到了车里。

石姣姣一直指挥这三个男人避开卓温书的肚子,刚才压的那一下,绝对轻不了,期间单秦不慎脚滑摔了一脚,还被石姣姣踢了屁股,连忙爬起来小媳妇儿似的吭哧吭哧使劲,看的旁边两个人都傻了。

没人注意到雨打在脸上,期间卓温书睁开了眼睛,那一眼,电闪撕裂黑暗的天幕,他只一只眼睛能看见,只看到石姣姣满是焦急的侧脸。

一路兵荒马乱,等到几人驱车把卓温书送进了急诊,四个浑身泥猴一样的人在医院的走廊面面相觑。

单秦似乎终于恢复了男主角应该有的气势和智商,十分霸总的冷着脸,石姣姣瘫在椅子上,另外两个人却难得有这样的时候,互相嘲笑彼此今天竟然干了好人好事。

卓温书,谁是卓温书家属?有护士打断了几人,交押金。

石姣姣坐起来,用手肘理所当然的怼了下单秦,去交押金。

单秦眼珠子快瞪出来了,我?!石姣姣扯着自己脏兮兮的裙子问他,你看我哪里像是带了钱?快去!等着检查呢。

单秦人都救了,这会反倒是倔了起来,我为什么要给他交费?他又不是我家属,我救他就已经是…石姣姣打断他,伸手道,不用你交住院费,这样咱们算下别的,你就把分手费给我就行。

单秦脸都绿了,你跟我要分手费?你悔婚,你跟人跑了!连个解释都没有还跟我要分手费?!你出轨了。

石姣姣不同单秦张牙舞爪,而是平静道,我悔婚不是应该的吗?是你出轨了啊。

你放屁!单秦说,我说了,那个是意外!石姣姣吸了口气,摇头啧啧,误会?我亲眼看见了,一开始用的后背.位,你认错人就算了,后来翻过来正面上的时候,就算石菲菲头发挡着脸了,你敢说你一点没觉得不对劲儿?她写的,这一段留言最高,她连单秦屁股上有颗痣,干那事儿多长时间一次都知道,小崽子还跟她犟!单秦果然要疯,甚至怀疑这事儿就是石姣姣策划的,但是对上石姣姣视线,又一阵心慌,哆嗦着手从兜里掏出钱夹,抽出一张卡甩给石姣姣,咬牙切齿道,没密码!然后带着两个狗腿子退场了。

石姣姣拿着单秦甩给她的卡交了费,一系统的检查下来,折腾到半夜三更,人总算是折腾到了病房里,万幸的是内脏没有破裂的,胸骨和手骨骨折,推进病房人就醒过来了。

石姣姣期间借着病房卫生间,清洗了下自己,买了些必需品,又换了衣服,这会坐在卓温书的病床边上,抓着他的手把额头抵在他的手背上,长长出了一口气。

祖宗,你真是吓死我辽……卓温书身上固定着,另一只手也固定,被石姣姣抓着的手微微蜷缩,手背触及到她冰凉的额头,嘴唇微抿。

温书,我没骗你,石姣姣说着抬头,对上卓温书的视线,咱妈的事情我解决了,我和我爸断绝父女关系,他答应敬老院的费用他全包了。

卓温书定定的看了石姣姣一会,开口声音微哑,你怎么知道我妈妈在哪?石姣姣一噎,先前卓温书掐着她脖子她说不知道,现在说知道这不就穿帮了!不过也就片刻的迟疑,石姣姣马上就说,我跪着求我爸的,他帮我找的,我说我超级爱你,没有你活不下去,他不帮我,我就从石悦集团的顶层跳下去!石姣姣说着,自己没绷住笑了,卓温书的表情,也是明显不信她的鬼话。

所以她低头,咬了下自己的舌尖,把自己咬的眼泪在眼圈晃,抓着卓温书的手在自己脸上蹭了蹭,骗你的,我会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那样才不愧对你为我蹲号子。

卓温书额角青筋有凸起的趋势,是你诬陷我,威胁我。

谁他妈的为你蹲号子?!卓温书好好的,石姣姣还怕他整死自己,现在他半残了都,她还怕他?石姣姣继续深情的挤眼泪道,我和我爸脱离父女关系是真的,咱妈的事情解决了也是真的。

石姣姣深情的自己都要信了,我能为你做一切,也是真的。

一切为了狗命。

卓温书看着石姣姣,嘴唇动了动,眼圈似乎也有些泛红,在酝酿着什么情绪,石姣姣激动的等着,还低头用嘴唇贴了下他的手背。

怎么样,小崽子,感动了吧!结果卓温书红着眼圈盯着石姣姣,酝酿了半晌,用他现在能用的最大声音,气壮山河吼道,滚——作者有话要说:石姣姣:我所有的话都是假的,但是有句话是真的,没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

卓温书:那就去死吧。

作者:哈哈哈哈哈!真酸爽。

石姣姣:写文一时爽,你也想火葬场?作者:我键盘防水的啊哈哈哈哈——☆、要脸干什么?卓温书现在浑身伤着,再这样一用力,顿时疼的小脸发白。

石姣姣其实十分不厚道的想笑,但是见他气那个德行,强行憋着,抿嘴抿成一条直线,背过身忧伤的说了一句,你别生气,我去给你倒杯水……然后起身端着水杯走到饮水机的前面,抓着饮水机实在是忍不住,把自己调成了震动模式。

憋笑憋的眼泪汪汪的回来,脸色也发红,看上去像是忍住不哭,石姣姣把水递到卓温书的嘴边,卓温书斜眼看着她,却不张嘴。

你喝点水,石姣姣说,看你嘴唇都裂了。

卓温书还是不动,瞪着石姣姣。

石姣姣把水放到床边小柜子上,屈起食指送到自己的嘴边轻轻咬了一下。

这是她每次想要写虐,想要收拾家里的狗子,想要干坏事之前的标志性动作。

她轻轻咬了咬自己的食指,然后单手按在卓温书的枕边,突然间俯下身,两人突然间近的呼吸可闻,石姣姣没看卓温书的眼睛,而是盯着他的唇,慢悠悠道,你不肯喝水,要不然我换别的方式给你润润……卓温书抬起完好的手,又要去掐石姣姣的脖子,却被石姣姣抓住了,然后盯着他的眼睛,撅着艳色的唇,在他的手背上啾了一口。

卓温书瞪着眼睛要挣扎,可是他身上和另一只手都捆着,一动哪里都疼,气的眼圈都红了,石姣姣就是仗着他没能耐了,才敢嘚瑟,要不然她还真有点发憷,毕竟被这只手掐死也不是一两次了。

但是她也不敢嘚瑟的太狠了,因为这次要是搞不定人,难保卓温书伤好了,不再把她弄死,死了还能活倒是没什么,但是死亡的感觉都是真实的,而且总是重复一个剧情,真的是很恶心啊。

她放开了卓温书的手,再次把水杯递到了他的唇边。

这次卓温书张嘴了,只是石姣姣手一扬,没控制好力度,卓温书吞咽不及,呛了不说,还有好多顺着他的嘴角流到了枕头上。

哎呀,石姣姣连忙放下杯子,伸手在卓温书嘴角抹了下,没控制住,我不是故意的。

说不是故意的,但说的一点诚意都没有,而且她在卓温书那里的信誉为0,这样不是故意也变成故意。

卓温书眼神沉下来,他在监狱里面呆的久了,身上总有种挥之不去的阴骘,那是常年累月的呆在那种无望的灰暗的地方,无形之间形成的麻木和冷漠。

石姣姣拿纸巾给卓温书擦了下嘴,把他枕头给翻了个面,看他的表情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把他眉心的纹路硬搓开,啧,我真不是故意的,别整的好像我强女干你了似的行吗?她说完不看卓温书越发难看的脸,径直走到了出去,到护士站要了个吸管,这才回来,重新接了水,把吸管弄弯了,递到卓温书的嘴边。

卓温书闭着眼睛,抿着唇,她戳了两下抿的更紧了。

石姣姣盯着他看了会儿,又看了看他被捆的德行,眼珠一转,端着杯子喝了一小口,然后坏笑了一下,倾身贴上了卓温书的嘴唇。

卓温书是真的没料到石姣姣敢这样,猛的睁开眼,石姣姣却已经趁着他震惊的间隙,撬开他的齿关把水渡了进去。

卓温书一巴掌挥过去,石姣姣却已经退了出来,并且十分机智的后退了两步,站在备品柜的旁边,边擦嘴边笑,一双桃花眼里面亮光闪闪,像个偷吃了鲜鱼的小猫。

卓温书气极,嘴里含着一口水,咽也不是,吐也不是,侧头瞪偷了腥一样的罪魁祸首,连伤都不顾了,强硬的转了个身抓着备品柜上面的茶杯,直接朝着石姣姣砸过去。

石姣姣见他不能动才下的手,没想到他连伤都不顾了,眼见着杯子飞过来,本来是想要矮身躲开的,但是看了卓温书一眼,愣是咬着牙没躲。

杯子是很薄的玻璃杯,卓温书受着伤呢,用的力气也不算大,但是砸在石姣姣的额头上,还是炸开了花,石姣姣踉跄了两步,捂着额头扶住了墙,细细的血线顺着她的脸颊淌下来,她咬着后槽牙,疼的心里骂了一万句操他祖宗,真是彻底服气这个不要命的傻逼,但还是走到床前,按响了护士铃。

大概是被石姣姣脸上的血给安抚了情绪,又或许是身上实在是疼的厉害,卓温书没有再表现出什么攻击性,嘴里的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咽了,他现在呕的要死,惨白着一张脸戾气横生的只是死盯着石姣姣。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你一下子给我容都毁了,我不敢在搞你了。

石姣姣死都死过好几回了,这点小疼都不放在眼里,对着卓温书还挤出了一个笑,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可惜她自己看不到,还以为很虚弱很可怜。

你别乱动,护士马上来。

石姣姣话音一落,护士就进来了。

他刚才乱动,估计骨头又碰到了……石姣姣说明了情况,护士本来想发火,质问她怎么看护的,但是看到石姣姣额角的口子,话就咽回去了,转头出去找大夫了。

这间隙,石姣姣站在床边卓温书,突然觉得不能这样浪费好机会,于是干脆利落的跪在床边上。

膝下有黄金?不,狗鸡的黄金,她现在只想尽快脱离这段剧情,脸?要了能吃还能能顶命?石姣姣现在是各种意义上的不要脸了。

她凑到疼的冷汗都下来的卓温书枕边,近距离的展示她额头的伤口,将自己的声音压到最低,用愧疚的语调道,我知道你恨我,温书,对不起。

石姣姣说,我真的不是故意弄丢咱妈的。

我当时就瞎几把写,为了拉仇恨值,凸显你的凄惨而已。

卓温书闭着眼睛不看她,石姣姣又凑近一些,这次真的带上了一点情真意切,我知道错了,我会好好的补偿,真的,我和我爸爸脱离父子关系了,这世界上没有亲人了,从今以后你妈就是我妈,我绝对不会再犯错,你信我一次好不好?她现实世界也没有亲人,就一条捡来的土狗,无论怎么教,都整天满地拉屎,这番痴情的话说自己牙根儿都酸了,心里发誓以后写文绝对不瞎几把拉仇恨了。

温书,石姣姣漂亮的眼睛里面,续上了一些眼泪,一半是疼的,一半是挤的,我对不起你,你想怎么样都行,只是别赶我走,等到你好了,你打骂都可以,但是别杀我,好歹给我留口气。

卓温书突然冷笑了一声,侧头看石姣姣,脸上满是讽刺,他就说她怎么会突然间性情大变了?原来是怕死。

石姣姣还想再说什么,这时候病房的门突然开了,主治医生带着两个护士进来,给卓温书检查。

石姣姣把剩下的话咽回去,从地上站起来,丝毫没有跪地求人被看见的羞耻感,她命都没好几次了,这点事算个屁。

医生最烦不听话的病人,给卓温书检查了一番之后,幸好没二次骨折,也想要数落两个人一顿,可是一个闭眼睛疼的满脸冷汗,一个脑袋被开瓢了,一看就是小两口干架了。

这种事情见得多,他也不好说什么,最后看着石姣姣那满脸血的样子站在墙边上,刚才还给床上那男的下跪,实在是太可怜了,把她叫出去包扎伤口了。

石姣姣回来的很快,因为是女孩子,女孩子都特别顾及脸,医生亲自上手处理的伤口,弄的格外谨慎,还给缝了一针,叮嘱她少吃什么,免得以后留下太重的伤疤。

石姣姣听的漫不经心,她这身体的样子是按着她本来的样子升级来的,就是比她现实中的样子皮肤好一些,更加的前凸后翘唇红齿白,但到底不是真的她,讲真的,石姣姣不是很珍惜。

毁容就毁容了,要是毁容能消除卓温书的怨念,那她可以亲自动手,卓温书说毁哪就毁哪,让她赶紧脱离这操蛋的剧情就成。

包扎好了回到病房,石姣姣拉着个凳子,坐在病床边上,和闭着眼的卓温书相对沉默。

这几乎是个无解的死局。

易地而处,平心而论,她要是卓温书,大好年华被人坑进监狱,她出来后必定和那个人不死不休!当然了,卓温书已经把她掐死好几回了,她这次活下来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这样下去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消除卓温书的怨念,她还得加料,必须下猛料。

石姣姣咬着手指思索,卓温书闭着眼睛沉默,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卓温书额角的青筋鼓起来,睁开眼看了维持咬手的姿势许久没动的石姣姣,又愤而闭上了眼睛,只是膀胱阵阵鼓胀,让他恨死了身边的人。

他腿上骨头没断,但是也有伤,却还没到插尿管的程度,但是要方便,必须要人协助,可是现在他宁可憋死,也不想跟石姣姣说一个字。

只不过人有三急,任他再坚强的意志力也扛不住,他第二次忍不住睁眼睛的时候,正和石姣姣的视线对上。

卓温书的眼神杀气腾腾,石姣姣看着他像是很辛苦的样子,一开始还以为他是疼的,但是一和他对上视线,石姣姣就知道不是疼的。

监狱那里,她没有仔细去写过,但是可想而知,就凭卓温书的这个模样,十九岁的青涩少年进去,会遭遇什么不言而喻,石姣姣早在卓温书昏迷的时候,就看到他满身伤疤,还有他瞎掉的眼睛……不难想象,那种地方,俊成这样的小少年,不想被糟践,就只能玩命。

玩命玩了几年的人,怎么可能忍不住这点疼呢?石姣姣略思索了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柔,你要上厕所对吗?她站起了身,慢慢的把床摇起来一点,接着从床底下掏出了一个塑料尿壶,极自然道,你大号还是小号?小号别动了,直接床上解决。

说着就要伸手来掀被子。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我采访一下,作为一个作者,被你文里面炮灰虐感觉爽不爽?心里有没有愧疚感?后不后悔写这种剧情?石姣姣:你会因为把我写进修罗场而愧疚吗?作者:哈哈哈哈哈——对不起没忍住,但是,不会。

(露出妖艳贱货有恃无恐的尖笑)作者:那晚风吹来清凉~~那野吊让你断肠~~谁让你不买防水的键盘~哈哈,哈……哈……哈……————由此可得结论,石姣姣或许会有点触动,有点糟心,但是不可能突然圣母痛哭流涕悔不当初,因为她是缔造世界的王。

☆、我真没偷看卓温书连忙捂住了被子,那张总是乌云密布的脸,难得露出一些裂痕,这一次他没骂人也没打人,而是问道,你通知胖子他们了吗?开玩笑,怎么可能通知?这么好的独处机会,找一帮子大老爷们来当闪光灯吗?那她人设怎么操?没有肌肤的摩擦,哪来爱情的火花?操这个痴情人设,石姣姣是经过深思熟虑以及死亡测试的,卓温书这个人,最缺的是什么?什么才能真正的撼动他的心?钱不能,愧疚不能,索性消失他更不会放过,只有感情,一男一女,无亲无故,还有仇,能演的剧本只有相爱相杀。

我不知道他们的电话,石姣姣一脸纯良,我想照顾你,通知他们,大男人的也不会伺候人啊,我会。

卓温书这些天被石姣姣气的快英年早逝了,以至于她用这种若无其事的表情,说出这种话,他发现自己竟然没气的发飙。

你还尿吗?石姣姣拎着尿壶手抓着被角问卓温书。

卓温书额头上的小青筋开始跳起了霹雳,片刻后强压着想一脚踢死石姣姣的冲动,低声道,去厕所。

石姣姣也没磨叽,把尿壶塞进床底下,驾着他的腿先挪下来,给他套好了拖鞋,避开卓温书固定的绷带,驾着他完好的右臂,拖抱着他朝厕所去。

厕所就在病房里,但是从床边到厕所里面这一小段距离,两人都是一身汗。

站在马桶的边上,石姣姣又问,大号小号?我扶你坐下?卓温书脖子上大筋都绷起来,也不知道是臊的还是疼的,他站着没动,片刻抬起架在石姣姣脖子上的手臂,低声道,出去。

你自己站不住的,卓温书骨头没坏,可是一条腿伤了,另一条脚踝也伤了,要是在这摔了,肯定要二次骨折。

乖点,听话,石姣姣拖抱着他的腰,半边身子顶着他,说,你就一只手能动,裤子我就不帮你脱了,赶紧,我不偷看。

卓温书耳根红透,死死皱着眉,也知道自己现在这种状况不适合再逞强,实在憋的难受,自暴自弃的拉下裤子方便。

哗啦啦的声音,冲的很,这一听就是憋坏了,石姣姣真没想看,但是结束的时候卓温书抖了下,石姣姣本来体格子不行,硬撑着个大老爷们的体重,卓温书一抖,她也跟着一抖,不慎把祖宗受伤的脚踝挨地了。

卓温书一疼,下意识的抬起,重量全都压到石姣姣身上。

石姣姣实在是没抗住,朝后趔趄了一步,两人眼看着要摔。

身后是洗手台,磕上去她小腰断了是小事,卓温书再伤了,就麻烦了。

千钧一发,石姣姣咬着牙抱着卓温书硬是扭了个方向,两人的力道,直接把她甩墙上,她感觉自己胸腔都震裂了。

有那么两秒眼前都白了,但是饶是这样,护在卓温书伤处的手都没放下,她自己都要信自己真爱他了!卓温书反应也挺快,用右手一下按住了墙,没整个人结结实实砸石姣姣身上。

但是上身有缝隙,下面没有,石姣姣很清晰的感觉到卓温书软趴趴的一大坨还没来得及归位的宝贝。

当然,作为当事人的卓温书也发现了这致命的现状。

石姣姣是真的毫无邪念,她现在撞的整个后背都在疼,只是生平第一次接触这玩意,她忍不住想,她当时没有设定过卓温书这个炮灰的尺寸,她只知单秦国际标准十八厘米,一次俩小时,一夜到天明,毕竟这是网文小说男主标配。

于是她由衷道,你发育的真好啊。

真的好,她没设定,还这么大,多难得啊。

卓温书本来僵成柱子,听了她这句话,腾的一下烧着了,本来就对她满心的恨,怒火烧毁了他的理智,他都没去塞一下宝贝,直接又掐住了石姣姣的脖子。

你再敢看一眼,我他妈的把你眼睛挖出来!石姣姣心道我□□爹,掐脖子有瘾是吧!但还是眨巴眼无辜道,我没看……咳咳………感觉的……她怕卓温书再气狠了真不管不顾的掐死她,腾出手干脆利落的帮着他被宝贝塞回去了。

但是塞完,石姣姣就觉得自己可能干了件错事儿。

看都不让看,她还碰了……卓温书果然开启了狂暴模式,掐的她眼前一阵阵发黑。

难道又要死了?石姣姣不甘心,眼看着又要功亏一篑,她抱着卓温书的手,在他腋下痒痒肉上狠狠抓了几把,先逼他放开再说。

这损招,估计也就石姣姣能想得出来,卓温书果然手一松,她赶紧矮身,却没后退,整个贴到卓温书的身上,让他想掐只能掐后脖子,反正他现在没能把她脊椎扭断的力度,掐不死。

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咳咳……石姣姣咳了两声,后脖子果然被掐住,但是她不抬头卓温书就要不了她的狗命。

石姣姣不敢太用力去碰卓温书的胸口,只轻轻把头埋在上面,闷声道,你别捏我脖子了,你刚才尿尿都没洗手,都蹭我身上了……卓温书脸上的表情已经扭曲,石姣姣商量道,你先别冲动,咱们讲道理好吗?等了一会,卓温书没再往死里掐她,她才抬头,调整了一个两人都舒服一点的姿势,靠着墙驾着卓温书。

才靠好,卓温书就又发飙,声音像淬了见血封喉的剧毒,一字一句从侧耳灌进来,震荡石姣姣的鼓膜,你、他、妈、的、找、死!石姣姣抬手,按在卓温书的痒痒肉上,他脸色赤橙黄绿青蓝紫,快变化出一条彩虹了,却愣是没敢动,他痒痒肉不能碰。

石姣姣连忙道,你先别急着掐死我!听我说说!卓温书红着眼睛喘着粗气,嗤笑,让我留你狗命?怕死?石姣姣坦荡点头,怕死,她说,我不想死,我想和你在一起。

卓温书微微歪着头,俊秀的眉目掩盖不住他眼中浓烈的戾气,艳红的嘴唇露出一个浅笑,却杀气腾腾,像个刚刚咬死人的恶鬼。

石姣姣咽了口口水,接着道,杀了我于事无补啊,你想想,你那五年能倒回来吗?你遭的罪,瞎的眼,也都不可能当没发生……卓温书的笑容扩大,露出森森白牙,所以呢?他像是听到这世界最大的笑话,因为不能抵消,于事无补,我才要弄死你泄火啊!石姣姣猛摇头,不,不对,你得留着我的命。

杀了我只能解一时的气,你不如留着我折磨啊。

石姣姣说,我不会反抗,你让我怎么样都行,我给你当牛做马,别赶我走,只要你能消除怨气。

你消除了怨气,我才能解脱啊!卓温书的笑容渐渐消失,盯着石姣姣,猜测这个恶毒的女人,又在玩什么把戏。

真的,只要你不恨我,给我留口气,我什么事都能为你做,石姣姣舔了舔嘴唇,哄道,再说泻火,也不光只有杀人一种泻法,对吧?上帝作证,她这句话,真的没有任何的其他意思。

但是卓温书却误会了,他眯着眼看石姣姣,用一种极其嘲讽的语调说,就凭你?以后少他妈的朝我跟前凑,我嫌你脏!石姣姣低头看了看自己,她穿的挺干净的,反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卓温书说的脏是什么意思。

她不服气道,我还是个雏儿呢!卓温书嗤笑,你脏的是灵魂。

你就知道了?两人用这种近乎情侣相拥的姿势吵架,简直像两个幼稚园的小朋友。

石姣姣啧了一声,你正眼看我了吗,看透我了吗?就知道我灵魂脏了?你仔细看看。

我他妈的灵魂还是你后妈呢,你能看出来吗?卓温书也意识到这种抱着打嘴仗的行为实在太幼稚了,阴着脸,不接石姣姣的话茬了,只是脸色越来越难看。

石姣姣见他不知道又被戳到了哪根肺管子,要炸,赶紧收了声,清了清嗓子道,回去躺着吧……卓温书没说话,石姣姣主动钻进他的手臂下,驾着他朝床边走去。

到床边,石姣姣正矮身要绕道卓温书的身后,好正面扶着他先坐下,结果没等抬起头,后脖子被大手掐住,脸直接被按到了床上的被褥里。

被子把她的口鼻堵的严严实实,石姣姣似乎又感觉到了窒息而死的恐惧,她回手去抓卓温书,但是这个鸵鸟一样的姿势,她两个膀子真是除了扑腾,一点用都没有。

就在她以为自己又要狗带的时候,卓温书的力道突然放松了一点,带着浓重威胁的声音从她上方传来,通知胖子他们,不然就闷死你。

作者有话要说:石姣姣:泻火不光一种泻法(你可以打骂奴役)卓温书:你说的也对,上来。

(眯眼)石姣姣:啥?上哪?☆、开把大的卓温书真的起杀心,不会说话,也不会允许石姣姣说话。

石姣姣已经用命验证过了,此刻虽然他的语气很可怕,但会威胁她,就证明没想真的杀她。

石姣姣非常的识时务,头闷在被子里尽力点头,发出嗯嗯的声音。

卓温书放开了她,石姣姣站起来粗喘了两口气,头顶上的纱布蹭掉了,虽然没有流血,但是伤口在她瓷白无暇额头上,看着还是挺吓人的。

这要换个女孩子,早就吱哇乱叫,石姣姣却根本就没管,只是伸手轻轻碰了一下,嘶了一声,就继续扶着卓温书躺在床上。

嘴里说着,我会去通知胖子他们,实际上打开病房的门出去,是去重新包扎伤口了。

通知是不可能通知的,通知了之后他哥们儿呼啦啦来了一帮,她往哪儿呆?卓温书还能让她上手?石姣姣包扎好了伤口,在外头转了几圈,买了一些吃的回来,一进屋对上卓温书的视线,丝毫不心虚道,我已经通知了,我没有他们的电话,特意去店里找了,但是店里今天很忙……卓温书看着石姣姣的神色,抿了抿嘴唇,片刻之后不知道想到什么,轻轻嗤笑一声,没有再问。

他们曾经是邻居,卓温书一开始并不了解石姣姣,被她的外表和小恩小惠欺骗,到最后栽倒了一把大的。

但是那时候,面前这个女人会用楚楚可怜的模样掩盖本性,就连害人,也要先声嘶力竭的诉说自己的无从选择。

但这五年兴许是在豪门中过的太舒坦了,这个女人,依旧和五年前一样坏,只是她现在完全不会再遮遮掩掩,坏的张牙舞爪,就连伪装也根本不走心,演技烂透顶。

把他害成那样,在他出狱之后还能若无其事的贴上来,他是真的低估了这个女人无耻程度,竟然还相信她真的会去通知……石姣姣并不知道自己的欺骗早就被卓温书看透了,总之卓温书没再问起来,她也就没有再主动提过。

医院养伤期间,石姣姣伺候卓温书,事事亲力亲为,又出钱又出力,看上去特别的像一个二十四孝好女友。

每天中午的时候,石姣姣都会扶着卓温书,在医院的走廊里面遛两圈,他的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两人相依相携,看上去郎才女貌,虽然不会说说笑笑,但是气氛奇异的和谐,真的像一对儿特别恩爱的小情侣。

但是护士站的小护士们都知道,石姣姣额头上的那个伤疤就是她的男朋友打的,脖子上总也下不去的淤青,是她男朋友掐的。

而且石姣姣三五不时的就会来护士站处理伤,这一切在外人看来,她就是个又有钱又有颜,痴情的要命,喜欢个混蛋总挨揍的受气包。

真实情况是,石姣姣身上的伤基本上都是自找的。

都是她故意招卓温书,惹得他忍无可忍了,避无可避了,才会动手让石姣姣疼一疼长记性。

石姣姣当然不可能是天生犯贱,她是偶然间进了次系统,发现每次被揍,都能消除一些怨念值。

虽然很稀少,但在这种死局里面苍蝇再小也是肉啊。

而且惹他对自己忍无可忍,不断踩他的底线,反复踩来踩去,这样还踩出了弹性,发展到现在,石姣姣有时候趁他不注意亲他脸蛋,卓温书不会再像一开始反应的那么激烈,只会沉脸瞪她,手都不动了。

当然了,石姣姣也没闲着,卓温书作息的时间特别好,晚上他睡了,石姣姣就出门,她不能指望着靠卓温书揍她消减所有怨念值,她精心谋划准别憋把大的。

这天白天,石姣姣去和人敲细节,只不过她这边才安排好一切,回到医院卓温书没影了!石姣姣到护士站一问,他自己办了出院手续,又马不停蹄的赶到小纹身店,结果一问,卓温书根本没回来。

温书咋了住院了?胖子皱眉,我就说这么久他都没信,他到底怎么了怎么不告诉我们?胖子对着石姣姣说这话,就有点质问的意思,石姣姣眼皮一撩,没说自己死活不来告诉,直接把黑锅推给了卓温书,一脸为难样,温书说出狱之后真的是太麻烦你们,他不让我说……实际上石姣姣拿着卓温书的破二手手机,愣说丢了没给他,这些他在医院里面,卓温书除了石姣姣给他看的敬老院里面他妈妈的近况,隔着视频叫了一次妈,谁也联系不到。

啊!对啊,敬老院!石姣姣敷衍了胖子几句,说的胖子心里贼不是滋味,他当时在监狱里面,可多亏了卓温书。

石姣姣开车直奔云山敬老院,到了那里,她车刚停好,车门就被拉开了,卓温书眼睛通红,拉着她手臂把她从车里拽出来,压着肩咚的一声按在车门上,怒火都要化为实质,把石姣姣烧化了。

他手指扼住石姣姣最脆肉娇嫩的,淤青总算下去一些的脖子,逼问,你把我妈妈弄哪去了?她不在这里,她在哪!石姣姣,卓温书声音阴冷如毒蛇,你真的以为,我怕死还是怕再进去,不敢动你么?话是怎么说,但是他的手上却并没用力,只是拇指按压着她的命门,掌控着她的生死。

石姣姣早就把他妈妈接出来了,这些天没告诉他,只是方便开大的之后安排好后面的一切。

石姣姣叹口气,就着这个亲密的姿势,伸手摸了一把卓温书长长了一些,却始终不肯给她摸的毛茬,在他急眼之前迅速把手又落卓温书的手臂,神情一派深情隐忍,稳如老狗道,我买了个房子,把妈接回家了,本来想要给你个惊喜,但是没想到你瞒着我出院了。

卓温书一个字都没相信,钳制着石姣姣不肯放开,石姣姣咬了下舌尖,眼泪汪汪,温书,你还是不肯信我,哪怕一点点吗?卓温书根本不吃她这套,少他妈的跟我说那些屁话,带我去找我妈,你要是敢耍花样,我保证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那你先松开我,我开车带你回家。

石姣姣看起来实在是太坦荡了,卓温书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松开她之间又警告道,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

我他妈要是老老实实的,早就被你搞死了!石姣姣在心里啐了一口,上了车,卓温书坐到副驾驶,两人一路无话。

这会儿才是下午,石姣姣边开车,边用余光注意着卓温书的神色,被看了几次,他转过头和石姣姣对视,眼中的狠厉看的石姣姣下意识的想瑟缩。

这个人的心早就在监狱的五年里石化了,不用点大力,是绝对砸不开的。

不过不怕,石姣姣是干什么?写小说的,她能把所有的绝路走成套路,先来一锤子看看卓温书到底多大力才能掉渣渣!午后的斜阳西照,暖黄色洒满天地,石姣姣左手手肘支在车窗上,走的是一条有些偏的路,路两边都是拆迁的稀巴烂的楼,空气中飘散着烟尘,石姣姣却把车窗降下了一些,她食指送到自己的嘴边轻轻咬着。

微风从窗户卷着烟尘吹进来有些呛人,石姣姣一根手指撩动了一下自己的刘海,细碎的发丝在她的桃花眼上轻轻抚过,眼中没有情绪,却像是带着笑意,多情又温柔。

红灯在一秒秒的跳着,石姣姣看了卓温书一眼,就在倒计时十秒的时候,车旁边突然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了几个黑衣大汉,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车门打开了,再在石姣姣还没来得及尖叫的时候,用纱布捂住了她的嘴,把她生生从车里拖出去了。

卓温书反应过来的时候,几个人已经拖着石姣姣塞进了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卓温书反应也算快,四外看了下环境,从副驾驶跳到驾驶位,一脚油门跟上了前面的面包车。

大街上来生死时速这种剧情,小说里要是不出现一次,都对不起狗血文三个字,当然这本小说里面也是有的,只不过那时许久之后男女主的剧本。

石姣姣被塞车面包车之后,立马蹬开了拖着她的黑衣大汉,从面包车的单向膜趴着车尾朝后看,见到她自己的车跟上来了,才算是松了口气。

旁边除了开车的,另外三个肌肉壮汉也纷纷扒下了口罩,和是石姣姣挤成一排,看着后面追上来的车,纷纷松了一口气。

其中一个浑身肌肉都要撑爆西服的大哥一个劲儿用沙包那么大的拳头捶自己胸口,做受惊状,卧槽吓死我了!他要是不跟着,或者他要是报警,我们可怎么办啊!石姣姣大手一挥,放心吧,他命在我这呢,而且车里没手机。

这是个连环锤,能不能把卓温书敲开裂缝,就看他心硬成什么样了。

她把卓温书进监狱之前那房子买回来了,把卓温书的妈妈好好的接过去,家庭医生高护加保姆,二十四小时妥善伺候,她要给卓温书打造一个家。

但是家是第二锤,在这之前,石姣姣设计了一个生死共患难,这招也是狗血中恒久不衰的经典,最差的预想是拉近距离,最好能产生什么吊桥效应啊,各种各样效应,最好让卓温书咔嚓爱上她的效应。

壮汉还是不放心,又说,那路边不是有公用电话,再说他要是借别人的电话打可咋整啊!我们说好了,只演戏不承担法律责任,要是出事儿了,我们立刻把你供出去。

石姣姣暴躁,这片儿拆迁!红路灯旁边有个监控还坏了,你车后面连个牌子都没有,哪荒往那走,再说他下车打电话还能跟得上?壮汉似乎和石姣姣杠上了,那要是他抢了路人的电话报警怎么办!石姣姣看猴儿一样稀奇的看了一眼身边黑社会一样的肌肉壮汉,实际上是他妈的健身教练,你这想象力咋不去写小说呢?!抢也没用,车里我装了信号屏蔽器!石姣姣把所有能想到的都想了,千挑万选的这个时机,再说卓温书监狱里面蹲那么多年,会生理性反感警察,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报警。

而且刚才石姣姣故意没说他妈妈确切在哪里,按照她这么多天了解卓温书的性格,刚才卓温书根本没相信她说的话,这会儿就是为了知道他妈妈在哪里,他也会豁出命追上来。

何况这场戏,真正要豁出命的角色,不是卓温书。

卓温书确实如石姣姣预想一样,脚估计都踩油箱里面去了,加上石姣姣的车性能很好,没一会就撵了上来,土路的路面很窄,卓温书完全是不要命的架势,直接拿车头别面包车的屁股,相擦的车身刺啦啦冒出火星子。

啊啊啊啊——司机叫唤的脸脖子通红。

卧槽了,他太猛了,旁边是壕沟啊!我们停车吧——壮汉说着,大拳头交替快速的捶石姣姣后背,把她捶的要吐血。

作者有话要说:石姣姣:我一锤子下去,你可能会碎。

卓温书:呵,女人,你可以试试。

☆、渐入佳境这条路是通往城郊,两边都是很深的壕沟,沟里面还长着歪七扭八的树,车要是翻进去,撞不死也撞个全身不遂。

面包车里面四个大老爷们加上一个女人,都被车身相蹭的声音弄的牙酸,或许是求生的本能吧,前面开车的司机踩油门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总算是暂时甩脱了后面的车。

但是在一个土路的岔路口,卓温书再次撵了上来,两边沟开始变浅,但路上依旧一次只能容一辆车过,他们的目的地是城郊一间废弃的民房,面包车极速转弯,侧身大幅度倾斜,把车里吓的又是一通哭爹喊娘。

石姣姣也在心里骂娘,便宜没好货!一群大老爷们活像是娘们,她怎么就能写出这么奇葩的怂逼!石姣姣眼见卓温书在转弯处根本没减速,这个速度转弯必翻无疑,这是不打算转弯,要飞车直撞,她立刻用胳膊怼她身边肌肉男,快把我绑起来!车辆颠簸,肌肉男两个大手扯着一根细绳子,在身前甩面似的狂甩,这怎么还缠住了!另一个因为车辆晃动,拿着纱布在石姣姣的脸上来回蹭,石姣姣额角小青筋都暴起来,你他妈给我卸妆呢?!说话间眼见着卓温书的车果然直接从小路上冲下来,车头越过壕沟,擦着面包车硬是把车头塞到了面包车的前面,车尾哐当落进沟里,逼停了面包车。

这群临时演员,就算彩排过,和真正的亡命徒面对面,吓的恨不得满地乱爬。

这车窗膜是单向的,里面包括司机四个壮汉抱团张嘴无声嗷嗷叫。

妈的太猛了这个哥!啊啊啊啊,我不想干了,刚才车差点就翻了!我死了,我还活着吗!被晾在一边的人质石姣姣,眼见着卓温书下车路边一脚踹断树杈,拖着就过来了,赶紧凶神恶煞的低吼,事儿不成,你们没钱不说,丑事儿也瞒不住!然后也顾不上什么,扯过绳子,自己朝着自己身上缠,又把一个电棍拍在最壮的那个男人大腿上,自己则是用一块纱布捂在自己嘴上,徒手把自己领子扯开了一点,在卓温书开车门之前,朝着后车坐凄惨的一昏。

昏迷之前还不忘威胁几人,丑事!卓温书手按上车门,身向前腰向后,这是一个十分戒备的姿势,这里一帮假社会大哥,真健身教练,平时干架倒也不惧,但是外面那是真的亡命徒,从他拖着树杈走过来的那副取你狗命的气势,就让人想起连环杀人犯!更别说他的表情眼神,车里隔着车膜对上,都是浑身一凛,杀气四溢!计划一,是他们冲出去,合力制服卓温书,石姣姣装着被捆绑迷晕的人质。

但是他们没人敢和亡命徒正面刚,他们只不过都是被石姣姣捏着把柄,硬逼来的群演罢了,为确保万无一失,只好实行计划二,怂逼设定,哆嗦着把电棍静悄悄的怼在门里。

于是卓温书才警惕的单手拉了下车门,突然间浑身一麻,哆嗦了几下,软倒在了车门外。

几面拿着电棍抵着改装过铁皮车门的男人,问驾驶位的人,倒了吗?驾驶位的咽了口口水,从后视镜看到地上的卓温书,点头道,倒了。

旁边一个始终没说话的男人,突然开口闷闷道,我觉着这个女人说不定是个反社会,算计的这么准,好可怕哦。

石姣姣突然昏死状态惊坐起,幽幽在说她坏话男人身后道,我没真的昏哦。

男人被石姣姣吓的妈呀一声,闭嘴不说话了,石姣姣把身上的绳子胡乱扯了扯,命令道,赶紧下车把人整上来捆上!等着他自己爬起来你们一个都跑不了!几个男人这才打开了车门,把昏死过去的卓温书拖上来,石姣姣亲自把人捆成了大粽子,脑袋用提前准备好的布袋子蒙上,下车把掉坑的车锁了,面包车这才重新启动,朝着城郊开去。

卓温书醒过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他被阴的次数太多了,很警惕的没有动,而是试图蹭了一下,把头上裹着的布袋子蹭掉。

屋子里寂静无声,卓温书不知道另一间屋子,一群人正密谋着等会要怎么搞。

石姣姣盘腿坐在破旧的弹簧床上,咬了咬手指,压低声音道,你们中的一个,石姣姣食指晃来晃去,最终指在了最猛肌肉男的身上。

就你,等会你就当着他的面强女干我。

几个人是一个健身房的教练,平时很谨慎的,就一次和女学员五p,不知道怎么就被眼前这个恶魔一样的女人知道了,说带着录像带,连谁用了什么姿势动作都能说出来,那个女的老公可是云山市有名的老企业家,要是传出去,他们就死定了。

被逼无奈,这才答应了石姣姣来演戏,但是到这会儿,他们胆子都吓掉了一半,外面的那个,就算是躺在那里,也让人觉得危险,何况这屋里还一个霸王花!石姣姣手指着肌肉猛男,其他的几个都显而易见的松了口气,肌肉猛男一路上惊魂未定,突然被指派了一个这么巨大的任务,顿时被压榨到反弹了。

我不干!肌肉男嗷嗷,我他妈的哪敢强女干你!动静没收着,石姣姣顿时飞起一脚,踹在肌肉男的大腿上,扭着肌肉男的耳朵压低声音,你他妈的再大点声!出去直接告诉他好不好!卓温书确实也听到了,但是隔着一面墙,听起来就是一个男人一声爆喝,他蹭头套的动作一顿,里面却再没了声音。

石姣姣压低声音,要么换个方式……几个人低声开始商量。

就在卓温书把头套蹭掉,眯眼准备打量一下环境的时候,突然刺耳的尖叫响彻整间屋子——啊——被一巴掌抽倒在地上,边吭哧边朝着揍她的肌肉男挤眼睛——妈的没吃饭?!真打!什么叫真打知道吗!强女干他不干,但是揍石姣姣他是自告奋勇的,实在是哥几个被她牵着鼻子走,气不过。

但是他已经拿捏着力度来了,这女的还嫌不逼真!臭娘们!要你伺候哥哥们是荣幸,还敢反抗!说着抓着石姣姣的头发把她扯起来,又一巴掌下去,他手心都疼了,心里突突的,石姣姣嘴角血瞬间就下来了,这才眼神示意可以了。

她吭哧吭哧的躺在脏兮兮的地上,疼的半边脑袋嗡嗡直响,但是她知道,要是不来真的,卓温书是不会信的。

她闭着眼忍着眩晕过去,酝酿了一会,这才朝着卓温书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一眼真的是饱含痛苦委屈依恋绝望等等多种情绪,眼泪十分配合的顺着她的眼角留下来,衣领被扯开,这个角度,凄美又脆弱,微微扬起的脖颈,宛如濒死的天鹅。

然而——卓温书根本没看她!他也躺在地上,在观察者周围,同时被捆在身后的手,正在试图解绳子。

石姣姣真的像小说里面写的,几乎咬碎一口银牙,这个毫无同情心的混球!不过她锲而不舍的吭哧着,用声音吸引卓温书的注意,卓温书终于看过来了,石姣姣立马泪如雨下,凄凄惨惨叫道,温书……卓温书视线在她肿起的脸上停顿了一下,终于动了动嘴唇,开口道,我妈在哪?石姣姣眼泪泄洪一样的流,在地上毛毛虫一样蠕动,朝着卓温书的方向过来。

边哭,边小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石姣姣全情投入,蹭到卓温书的脚边,卑微的看着他,是我连累你了,妈妈在三湖小区,308号,等会他们过来,我求他们放你走。

石姣姣满含歉意道,他们抓我是为了向我爸爸要钱,不关你的事……卓温书在石姣姣说出三湖小区楼层号的时候,就整个僵住,石姣姣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有门!脏兮兮的脸蛋贴着他的裤子枕上他的小腿,温书……呜呜呜……对不起,我真的是想给你个惊喜,但我真没有想到……卓温书的视线终于挪到她脸上,算是正眼看了她一眼,石姣姣立刻又不哭了,强忍住眼泪故作坚强的样子,立刻道,温书你放心,我雇佣了两个高护,还有家庭医生,保姆,几个人照顾妈妈,她肯定比在敬老院里面过的好。

我当初真的不是故意把她弄丢的……石姣姣嘴角溢血,眼泪横流,半跪着卓温书的面前,额头抵着他的小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想补偿,我怎么会把她弄丢了……温书,石姣姣声音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做足了可怜相,你相信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怎么可能会故意,我爱你啊……我爱的恨不得没写过你啊。

她说完之后,不敢再看卓温书一眼,实际上是怕和卓温书对视多了,眼神暴露她,毕竟什么都能伪装,眼中的爱意是无法伪装的。

石姣姣蜷缩在地上小声抽泣,卓温书半靠着墙,看着石姣姣抽泣,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动,眼底的千里冰封,却出现了一丝丝一毫毫细到难以察觉的裂痕。

但是这还不足以让卓温书相信她说的任何一句话,正这时候,提前彩排过的另一个肌肉男,拿着电话过来了,他西装里光着膀子,左青龙右白虎,某宝十块钱包邮的纹身贴,看上去很唬人。

给你老子打电话!让他痛快的准备钱放到指定地点,要是敢耍花样,这山里就有天然的大坑,扔进去神不知鬼不觉!石姣姣却没有马上接,而是说,我可以配合,但是你们要先把他放了。

肌肉男嗤笑一声,这会儿也入戏了,按照先前预演的,一脚踹在石姣姣的肩膀,把她踹的后仰,但是入戏太深,劲儿使大发了,石姣姣没能及时刹住车,脑袋咚!的磕在地上。

□□们妈啊,这是演戏还是杀人灭口?石姣姣头疼欲裂的在心里狂骂!肌肉男也吓的攥紧了电话,但是绷着一张脸,绝对不能这时候露馅,这女人心狠手辣,自己对自己都能下这种狠手,要是搞砸,他们觉得会被她坑死!肌肉男大步走上前,看上去像是抓着石姣姣的后脑,实际上是拖着她的后脑让她起来,居高临下道,打电话!不然现在就把你们扔坑里!石姣姣忍着剧烈的眩晕和恶心,缓了片刻,却说道,你们不就是想要钱?石姣姣下巴示意卓温书的方向,把他放了,我保证配合,他可是刚从里放出来,你们何必节外生枝……这么紧张他?肌肉男眯起眼,他是你凯子?你们这个些大小姐,就爱这种类型的对吗?哥哥们也是算是这种类型啊的,你伺候了哥哥们,哥哥们就放他走好不好,哈哈哈——石姣姣眼中转了下,有点诧异,这傻逼入戏挺深,还会自己加戏了?不得不说……加的妙!作者有话要说:石姣姣:说真的,我从来没对自己下手这么狠过,等老子回了现实世界,把这些喽啰都写死!卓温书:哦?是吗?你觉得你能回得去?☆、计划成功!石姣姣和肌肉男对视,隐晦的挑了下一侧眉,眼中飞快露出赞赏。

而后接着做出一副忠贞不屈的样子。

肌肉男会意,婬笑着要来摸石姣姣的脸,石姣姣理所让然的要往她凯子的身后躲。

卓温书沉敛着眉目,置身事外一样丝毫不动,不维护石姣姣,也不躲开。

啊——你别过来!石姣姣在地上拼命的翻滚,又踢又蹬,声音尖锐,一下下像锋利的刀尖,刮在卓温书的耳膜上。

啊——你们不是要钱吗?!要是碰了我,我,我一定会告诉我爸爸!你爸爸知道了又怎么样?肌肉男演的贼来劲儿,我们只要保证你活着,还怕他不花钱!石姣姣无论如何瞎踢乱踹,也还是被肌肉男给抓住了,两人就在看上去无动于衷的卓温书身后,演的骑虎难下,肌肉男抓着石姣姣的衣领,嘴上嘿嘿的笑着,但是眼神疯狂的求助——这他妈的怎么办?!真的碰石姣姣他可不敢,他们现在怕这个女人,比怕卓温书这个亡命徒还要厉害,刚才摔狠的那一下,他都怕石姣姣找后账。

石姣姣边叫唤,边看着卓温书的背影,牙一咬,突然间不动了,狠绝道。

你他妈的来!我保证死也不让你们拿到一分钱!石姣姣这会半边脸肿的更厉害了,嘴角血渍凝固,肌肉男有点瑟缩,但是在石姣姣的眼神威胁下,还是硬着头皮,从兜里哆哆嗦嗦的掏出小匕首,按在了卓温书的脖子上。

哥儿几个纵横这行多少年,拿寻死吓人?嗯?!冰凉的匕首贴在卓温书的侧颈,他总算不是无动于衷,慢慢的回头看向被肌肉男可怜兮兮骑在脏污地面上的石姣姣。

石姣姣见他头动的那一刻,就狠咬了一口舌尖,知道舍不出孩子套不出狼,一口咬的贼狠,眼泪和血霎时间涌一个从眼角,一个从嘴角溢出来。

别……石姣姣声音颤的厉害,别这样……刚才还宁死不屈的人,这会从嗓子里发出绝望的细小求饶声,别动他,石姣姣闭着眼,歇斯底里道,放他走!我……她睁眼,却没看卓温书,而是对着肌肉男硬扯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大,大哥……你把他放了吧,是我害他,我害他的……石姣姣呜呜哭了起来,却欲言又止的没说害了卓温书什么,只是崩溃的用头狠狠撞了下地面,尖声道,放他走!你们想怎么样都行,我都配合——肌肉男在电影里面都没有见过这么逼真的演技,当然也是电影里面没有身临其境这么大的冲击,这一瞬间几乎真的觉得自己真是个十恶不赦的罪犯,正在逼良为娼……肌肉男鸡皮疙瘩都给激起来了,一时间没接上戏,只是沉默着好歹绷住了脸,慢慢的把小刀从卓温书的脖子挪开,心里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开始同情卓温书,被这样一个女人缠上,会被骗的裤衩子都不剩的。

他粗暴的拉着石姣姣起来,这部分没彩排,演对手戏的太强悍了,肌肉男接不住她的戏,得去小屋里面重新商量下。

石姣姣哭是哭着,演是演着但没忘了观察卓温书,虽然只能看到一个后脑勺,但是因为激愤红透的脖子,侧颈上鼓起来的青筋,都代表他不再是冷漠无觉了。

当年卓温书进监狱的时候十九岁,石姣姣并没仔细描写,这个角色就是炮灰,用来骗取读者对炮灰女配的憎恨程度,所以描写中,他越是美好,越是纯洁无知,入狼窝后,越能引起读者的反弹和共鸣。

而初始人物设定,卓温书就是一个心地善良,又爱笑的邻家哥哥。

这种小岁数,俊模样,进了监狱会遇到的,绝对比今天石姣姣演出来的还要过火,阴暗污浊的地方,往往能够滋生出最险恶的人性。

她就是利用这种场景,激起卓温书当时拼命想要挣脱的共鸣,手段依旧是损,但不破不立,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其他的办法,能够快速的撬动卓温书那一片万里冰封。

毕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也不是她一簇小小的,还虚假的火苗,根本没可能温暖融化他。

只能以重锤锤之,用冰凿凿之,只戳出了一个洞,再往后就容易了。

肌肉男驾着石姣姣起来,石姣姣没再挣扎,肌肉男想了想,又说了一句,你乖乖的让哥儿几个畅快了,自然就放了你凯子,我们毕竟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石姣姣表现得十分顺从,把一个走投无路,只能相信歹徒的无助小姑娘,演绎的淋漓尽致,连流泪都是沉默的,并且再没叫卓温书一声,没看他一眼。

卓温书一直没有放弃在鼓捣身后的绳子,石姣姣跟着肌肉男走,卓温书抬眼看过去,眼中的红血丝密布,连嘴唇都是抖的。

曾经多少次,多少次他豁出命侥幸逃脱这种境遇,他都在心里恨不得把这个女人的骨头都一根根嚼碎,让她尝尝和自己一样的滋味,让她也也遭遇比他更甚十倍的境遇,活的凄惨无比。

但是真的到了这一刻,卓温书发现他的恨并没有得到补偿,或许是这个女人还和从前一样,太具有欺骗性了,他摇了摇头,强迫自己把视线移开。

他不动声色,闭上眼睛专心解绳子,卓温书在监狱待了那么多年,那几个男人身上没有他熟悉的阴沉,太干净了。

更何况……真的是穷凶极恶的罪犯,也不可能用这种手法捆人,他们会直接卸掉人的手臂,别说挣扎,连动都动不了。

人为财死,要只是求财,还会留他这个毫无用处的不确定因素活到现在?疑点太多了,卓温书再不是当年那个一骗就信,一吓唬就傻的小孩子了,他按耐着没有动作,阴暗的情绪的告诉自己,不如就享受,享受别人帮着自己复仇的快感,这是她应得的!但是石姣姣压抑的哭声和哀求,如同跗骨之蛆一样,明明很细很弱,却擂鼓一般每一声都擂在他的心上。

卓温书手指哆嗦,他不受控制的回想起来,当初自己最开始,也是这样无助,这样只会哀求,只会像个可怜虫一样,跪在别人的脚边祈求放过。

幸好那里的恶人都毫无掩饰,他很快就明白,祈求在那样的地方里面是没用的,只有豁出命,才能活的像个人。

他现在出来了,终于像个人了,他难道真的要变成和当初那些旁观者一样的人吗?求求你们,我同意的,我同意,只要放了外面那个人,我爸爸那里,你们要我说什么都行,真的——啊!把她嘴塞上,其中一个肌肉男吼道,这臭娘们忒能叽歪,老三出去把那个凯子先扔坑里!这是几个人商量出来的,石姣姣被塞着嘴,隔着门缝歇斯底里的呜呜出声——不!不要!他真的解开绳子吗?屋子里两个人临走的时候,还是不放心道,极小声的问石姣姣,他会不会杀了我们……石姣姣嘴里的东西拿出来,声音压得极低,那绳子但凡懂点的都能解开,放心吧,卓温书以前玩过攀岩,还教过原身。

石姣姣说,他不会杀人,他有妈妈要照顾,别废话了,顶多挨揍,比你们录像带泄露,被搞的死无全尸好多了,忍着,演的像一些,好处大大的有!两个人鼓足了勇气,伴随着石姣姣闷叫的背景音,十分杀人狂的出了门,走到卓温书的面前,冷笑道,小子,算你命不好,谁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撵上来呢。

说着两人架起卓温书,故意没查看他的绳子,拖着人朝外走,走到门口重头戏终于来了。

石姣姣头破血流的从门口冲出来,疯了似的朝着卓温书的方向跑过来。

当然这次的血是假的,是鸡血,要真的话,脑子磕成这样,她早就狗带了,只是为了增加冲击力。

她的小裙子是她自己撕的,快成烂布条了,身后一个男人提着腰带撵出来,指挥着身边的一个人,抓住她!石姣姣炮弹一样撞向抓着卓温书的一个男人,使上了穷途末路爆发出的力气,竟然把男人撞的一个趔趄,松开手要来打石姣姣。

石姣姣脸上鸡血和眼泪糊了满脸,看上去简直要死了似的。

她对着卓温书嘶声喊,因为被堵着嘴,这声音听的尤其凄厉,但还是能够分辨出——跑!卓温书本想冷眼看着这一切,但是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一胳膊肘子把旁边的男人怼的弯腰直不起来,又在他的小腿骨上蹬了一脚,那个男人就哀嚎着抱着腿在地上打滚。

卓温书则是手里抓着绳子,勒住了要去打石姣姣男人的脖子,双手用力一绞,浑身肌肉的壮汉很快翻白眼。

卓温书可不是他们这些绣花腿,他的套路都是在实战里面练出来的。

就在石姣姣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被绳子勒住的男人已经被卓温书一脚瞪向不远处冲过来的两个男人,而石姣姣被卓温书飞快的扯出了门。

石姣姣因为被甩的太用力,石姣姣一出门,就惯性摔在地上,她的手被捆着,折腾了这么久,就她伤的最重,一时半会没能爬起来。

卓温书跑了两步,四周都是荒凉的山野,树木参差不齐黑影随风摇曳,分不清方向。

卓温书要是此时此刻跑,钻进树林一个人,他还是个没什么用顺带绑的,没人能撵上他,没人会找他。

眼见着他越过自己,石姣姣以为这是要功亏一篑了,心里顿时一凉。

然而就在身后的门开了,歹徒们就要破门而出之际——陡然间她腰上揽上一双强壮的手臂,她整个人一轻,直接被卓温书扛起来了。

整个人倒挂,血液涌上脑子和脸,石姣姣心里只有一句哀嚎——妈的!成了!石姣姣被扛着,两人在黑暗中毫无方向的奔跑,山风呼呼的掠过耳边,阴的不见一颗星月的天空骤然划过电闪,闷雷阵阵。

石姣姣一边心里夸赞自己真他妈的明智,得亏当初给卓温书的初始设定是一朵清纯的小白花。

一边感叹他体格子是真鸡儿的好,扛着她还能健步如飞。

身后几个人吵吵嚷嚷的已经撵上来了,计划进行到了这一步,今天这一锤,就差最后一落!石姣姣听着身后的声音,把嘴里晒着的毛巾顶着出,慌忙道,温书,你快放下我跑吧,他们手里有枪!这时候说放下,比说抱紧我还好使,毕竟卓温书既然上了这个连环套,就说明他千里冰封下的不是寒潭,是他妈的岩浆,这是个真真正正的好人!经历了阴暗的五年,归来后他虽然再也不会羞涩的笑,却依旧是她最初设定的那个善良少年!卓温书本来琢磨着,就算是一对四,他也不怕,那几个人看上去像是临时雇的,没什么杀伤力的样子。

但是石姣姣这么一说,卓温书立刻不敢掉以轻心了,扛着她脚步飞快,躲着那几个人的声音,朝着树丛深处跑。

几个人咋呼的声音很大,却始终没有撵上来,这也是他们商量好的,目的就是把她和卓温书撵到所谓天坑的附近,实际上是他们提前找人挖好的,为了方便,东南西北都挖了,挖了好几个。

到时候石姣姣再来一个不慎拉着卓温书掉下去,为了躲避几个人的,肯定窝在坑里不动,山野大坑里面共渡一晚,还不憋出点什么共患难的大坑效应?那除非卓温书是个机器人。

闷雷滚滚,裹挟着身后不依不饶的追赶声,山风吹动树叶哗啦啦,石姣姣感觉距离应该是差不多了,正想要求下去自己跑,好不慎掉坑,结果卓温书脚下拌了蒿草,一踉跄,两人叽里咕噜的就顺着坑边上滚进去了。

这大坑都是雇挖掘机挖的,二十块钱一铲子,还找人伪造成天然,边上移植了山中野草,野草生命力顽强,喷上水两天就扎了根,简直天衣无缝。

石姣姣顺着大坑滚下去,滚了一身沙子,趴在坑地上,还让卓温书砸了一下,半晌没缓过来气儿,但是等她仰面朝天翻过来,一大颗雨点子打在脸上,她只想仰天长啸,嚎一句——天助我也!作者有话要说:石姣姣:成了!上当了!卓温书(吐烟圈):你听说过了一句话叫天道好轮回吗?☆、下滑10%!石姣姣布置这些的时候,看过天气预报,但是本地的天气预报时常不准,她随口说了一句,要是给来场大雨就好了,不光能冲毁所有的人工痕迹,还能给她的共患难戏码加注。

几个肌肉男当时不屑,云山的天气预报哪百年准过?还有石姣姣一步一步的谋划,把其中任意一环都想象到,让他们觉得心惊的同时,其实有些嗤之以鼻,真当自己在世诸葛亮了?有句话叫计划没有变化快,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算计的。

但是此时此刻,外面胡乱转圈作戏找人的几个肌肉男,真的发现所有一切都按照石姣姣既定轨道走了,他们突然间就惊悚起来。

不由得开始同情那个入套的兄弟,落在这样一个人的手里,他这辈子,除了被摆弄,还有活路吗?大雨很快密集起来,石姣姣和卓温书躲在土坑里面,谁也没有说话,听到四个人按照原计划在雨里咆哮着寻找了三个来回,然后丢失了人质的劫匪,就光荣退场了。

雷声渐小,雨却渐渐大了起来,石姣姣顶着雨假模假式的摸索了一圈,把卓温书拉近了一小块天然的坑中洞。

只容两个人相贴的距离,石姣姣自然在外,卓温书窝在里面,大雨哗啦啦,世界被雨幕隔绝了一切的杂音,狭小的空间里,两人前心贴后背,只余擂鼓一样高低起伏的心跳。

两个人缩在一个小小的土洞里面,为了不被雨浇到,就只能紧贴在一起,石姣姣特意在外,这样她就能尽可能的往里面挤。

要是卓温书在外,难保他不会因为和自己挨着烦,宁可去外面淋雨。

而石姣姣本来就已经破的不像样的裙子,露着大片的皮肤,卓温书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和任何人这样近,隔着薄薄的布料,肌肤相贴的温度,让他无所侍从。

他蜷缩着腿,把额头抵在自己的手肘上,深刻的反省自己为什么要把这坏女人救出来……他不是什么圣父,不是几年前那个天真到犯傻的傻逼,以为只要自己善待世界,世界就会善待自己。

可是他为什么要带着她走?他的恨还在,还清晰的刻在他的每一寸骨骼,卓温书想不通。

外面只剩哗啦啦的雨声,没了歹徒寻找的声音,卓温书实在忍无可忍,膝盖一顶,石姣姣就被他从洞里,顶到了大雨中。

啊!石姣姣就知道这个操蛋玩意,不可能让自己轻易就贴近,控制着声音短促的惊叫一声,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其实这会儿山里早就没人了,那几个威胁来的健身教练,现在估计已经马不停蹄的逃跑了,比起她和卓温书,他们更像是从狼窝逃跑的可怜人质。

一个亡命徒,一个心眼儿多的吓死密集恐惧症,多待一分钟,哥几个都后脊汗毛直竖。

即便是盛夏,夜雨拍在身上,也凉的砸骨,石姣姣脸上头上的血很快被冲掉,头发湿贴在脑袋上,她可怜兮兮的伸手挡,落水狗一样和洞里的卓温书对视,看不见他的表情,不敢轻举妄动。

心里操了一百八十变他祖宗,面上却装成个快要被大雨拍死的小鸡崽儿,弱小无助又可怜的叫了声,温书……然而卓温书这个丧尽天良的混球,根本没有吭一声,没有一点点表示,石姣姣一咬牙,朝着洞口爬过去。

温书……我好冷……但是里面这个刚才明明善心闪现把她扛着跑的人,这一会儿的功夫又郎心似铁了。

石姣姣爬进去,被踹出来。

爬进去,被踹出来。

爬……这个混球把洞口堵死了!□□八个妈!石姣姣抹了一把脸上根本抹不干净的雨水,在心里狂骂完,缩在雨里脑袋埋膝盖,又乐了,他十个妈也是自己……后妈一时爽,见面火葬场。

她苦中作乐的想,这都是自己造的孽,她这短短几天的功夫,就体会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死去活来。

不过她到现在,也没有实感,因为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每一个剧情,都出自她的胡编乱造,她真没办法当成现实世界看。

她自我安慰,就当这是一场身临其境的游戏,也算新奇,毕竟初中的时候看着受情伤的小姑娘和对象在楼下淋雨,她吃着薯片,嘴里骂着傻逼,其实心里是羡慕的。

谁骨子里没有放肆的因子呢?不过就是碍于各种事情放不开,这都到了自己臆想的虚幻里面,她每一种新奇体验,哪怕是疼,都带着一种酸爽。

所以她进不去索性不进,被大雨拍的眼睛都睁不开,不光没有伤心难过,甚至还想来块肥皂,顺便洗个天然的淋浴。

当然这个境遇不可能只体会酸爽,这是个绝佳的消减怨念的机会。

我知道你怨我……石姣姣侧面对着卓温书,雨很大,都不用真哭,弄个哭腔就行。

另一手在卓温书看不到的角度,就这雨水搓大腿,别说,估计是滚的,还真有泥。

我对不起你,又连累你……呜呜呜……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哦哦哦哦哦~石姣姣声音凄惨,越来越小,被雨声隔的断断续续,等雨停了,你不要管我了……他们要找的只是我,估计不会放弃的,雨停……呜呜……停了你就赶紧走吧……石姣姣自顾自说着肝肠寸断的话,不再正眼看卓温书,余光却一直注意着他,天上电闪越来越细,但是精力高度集中的石姣姣,还是借着快速闪过的电闪,看到了卓温书堵在洞口的腿挪走了!啊哈哈哈哈哈!小妖儿!你都是我造的老子治不了你!不过以为腿挪走了,她就要再舔着脸爬过去?想得美!老子要你亲自出来抱老子进去!石姣姣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任冷冷的大雨胡乱的拍,她的破布条裙子,都湿贴在身上,清瘦的脊背蜷缩着,看着小小的一团,分外的可怜。

石姣姣估摸着火候,老天爷都开始给她加注,不光雨越来越大,甚至还咔嚓劈上了雷。

她看不到卓温书的表情,但是她已经感觉到卓温书的犹如实质看过来的视线,微微勾唇,还喝了点雨水补充体力,接着噗通朝着地上一砸。

非常凄惨的昏过去。

卓温书在石姣姣倒地的时候,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不住的蜷缩了一下。

正巧这时候,天空一个立闪,把周围映照的亮如白昼,卓温书看到石姣姣瘫倒在泥水里的后背和纤瘦的沾满了泥泞双腿,心里不受控制的一跳。

像死了一样,他想。

却没有他想象中的那种大仇得报愉快的心情。

卓温书抿了抿嘴唇,又一个闪电,他看着石姣姣尸体一样的背影,紧攥住手指。

一声惊雷咔嚓就打在坑里似的,震耳欲聋,卓温书动了——也就在这时候,扛不住要坐起来的石姣姣,竟然收到了系统提示。

怨念值骤然下滑10%,系统空间丁零当啷,比雷声还要震耳的探出一片解锁提示。

最底下的一排,全部解锁了!石姣姣恨不得大雨冲垮个泥石流,把自己直接埋了,说不定这样卓温书的怨念就全部消除了!就在她窃喜着查看的时候,腰被强壮的手臂一捞,她立刻放缓呼吸,放软身体,顺从的让卓温书把她给拽回了洞里。

老子说什么了,刚才不让我自己进,要你出来亲自抱!卓温书把人拽进去,蹲在洞里皱眉看着毫无知觉一样的石姣姣,还伸手在她脖子上的动脉按了下。

石姣姣疯狂的开锁,看技能,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假死,简直痛心疾首,要是这时候有个假死,卓温书一摸,自己没脉了,说不定任务也就完成了!卓温书确认了石姣姣没死,只是昏过去了,不再管她,重新坐回了洞里,抱着腿闭上了眼睛。

石姣姣看了解锁的一片,都是一些小技能,什么【狰狞伤口】【高烧不退】【一口老血】等等这类的,石姣姣看了之后想骂人,这简直像为她量身定做的。

不过找到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让她惊喜的,【修改剧情0.1】,打开之后是一支笔,很普通的圆珠笔,石姣姣却开心坏了,这才算个金手指!除此之外,浏览到最后,石姣姣还发现,这些小技能,都是可回收的,也就是说,用了一次还能用!并且还能叠加使用!像玩游戏解锁了新技能,石姣姣迫不及待的想要测试下,她正愁先前的满头鸡血却没伤口,不知道明天怎么圆回去,趁着现在黑乎乎的,卓温书也根本没仔细看她,她赶紧把头顶放了一个【狰狞伤口】的技能。

放上之后,石姣姣忍不住嗷了一嗓子,妈的疼痛是真实的!她赶紧咬住嘴唇,但也忍不住哼哼出声,闭着眼强忍着,感觉到身后卓温书似乎动了一下,石姣姣咬着牙,又在技能上套了一个【高烧不退】。

这下好了,她瞬间就飘了,高烧带来的感官迟钝,极大程度的减少了她的痛感,让她整个人飘起来一样,并且浑身暖烘烘的。

高烧不应该冷吗?算了管它冷不冷!她说冷就冷!这时候冷了,是要委屈自己吗?于是卓温书听到她的惊叫和哼哼,正迟疑的看着她,石姣姣就原地翻滚了一下,顶着头上新鲜出炉的大伤口,哼哼唧唧的朝着卓温书凑。

好冷……石姣姣反正也看不见,索性闭着眼摸索,她身上手上都是泥,摸到卓温书的小腿,就像一条蛇一样,顺杆爬上去。

卓温书想要抬脚踹人,想到刚才他借着电闪看到的死人一样的背影,还有她冰冷的身体,抬腿就迟疑了。

他这一迟疑不要紧,石姣姣已经攀附而上,因为高烧滚烫的体温贴上来,双臂准确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侧颈,卓温书缩了一下脖子,呼吸不受控制一窒。

作者有话要说:石姣姣:10%!10%都有了!100%还会远吗?!卓温书:呵。

你可以试试。

————这个看着是一个一个的小故事,其实连起来是一整个故事,比心☆、温书,抱抱我卓温书像被烫到了一样,猛的甩开石姣姣,但石姣姣已经把他脖子紧紧抱住,十指都搅在一起,哪那么容易就能甩开。

相反卓温书这样一动,石姣姣正好更深的嵌进他怀里,抱的更加瓷实了。

过高的温度贴上来,过于近的距离,让卓温书十分的不适应,但是这个空洞抠得很损,只能容纳人坐着的高度,站不起来,尤其适合两个人抱着缩一块儿。

所以卓温书躲不开,站不起来,想要挣脱开石姣姣出去,就必须从她身上过去。

外面的大雨十分配合的不停不歇,石姣姣察觉到卓温书想要出去,把力道放松了一些,让他长腿跨过自己,然后立刻搂着他的脖子将他拉下来。

这样,两人的姿势就变成了交叠,卓温书密密实实的压着她。

这姿势惹得卓温书直接恼羞成怒要发火。

石姣姣却吭叽着假哭道,温书……呜呜……温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借用这个高烧,把自己装成一个烧糊涂的人,闭着眼,紧搂着卓温书,胡言乱语道,我很后悔,我太后悔了,这五年,我每一天都在想你,每一天……卓温书整个人僵着,膝盖跪着,双手撑在石姣姣的头两侧,听到这里,动作顿住。

石姣姣见他肯听,又瞎扯道,我当时真的太害怕了……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想着你肯定能帮我解决,我控制不住的想依赖你……卓温书冷笑出声,这个逻辑确实不通,但是石姣姣要打的是感情牌,感情讲个狗屁的逻辑。

我爱你……她闭着眼,不要脸的胡乱说,我一直偷偷喜欢你,我……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呜呜呜。

石姣姣声音轻细,像是卓温书动一动,她就会上不来气,但是她的呼吸却灼热的要命,喷洒在他的脸上,把他的冰冻的神色都搅乱了。

他的手指嵌入泥土手背青筋鼓起来,很想抓着身下的人肩膀质问——你爱我?你爱我还是害我!你喜欢我,就要毁了我?!石姣姣说这种话,卓温书一个字都不相信,其他的都不论,无论她当时是抱着什么样的思想亲手把他威胁的替她认罪,这种行为,用什么理由都能解释,哪怕单纯的看他不顺眼都行,唯独用爱不能。

那五年是他最好的青春年少,却再监狱里面,磨碎了所有的天真无邪,她却一眼都没有去看过他,哪怕是亲眼看看自己送进去的可怜虫!现在他出狱了,她做不成大小姐,自己的存在终于威胁到她的生命了,她却来说爱他?!这真是天大的笑话,他并不记得,他们当年有哪怕一点爱的萌芽。

心里翻江倒海,但卓温书却一个字都没说,他强硬的扯开石姣姣的手,心里告诫自己,他只是不想变成和监狱里面一样活着像死了一样的人,不想沾染上人命,他还有妈妈要照顾,所以才会带这个女人一起跑。

没有其他的。

不可能有其他的,心软,动容,全都没有,他很确定。

卓温书抬腿要走,石姣姣却勾着他的脖子,朝上抬了下脸,嘴上说着,温书抱抱我……其实是要干坏事。

于是卓温书转头正要吼石姣姣松开,却猝不及防的蹭上一双滚烫的唇。

两个人都僵住了。

当然石姣姣僵是假的,她甚至知道她的一番话,会引起卓温书逆反的心里,而等的就是他逆反,逼他去思考这件事的真假。

他只要想了,就是输了。

什么时候他好奇的开口问了,他发火咆哮,那石姣姣离成功也不远了。

况且这逆反心里引起的举动,让她占便宜的如此顺理成章。

温书……石姣姣嘴唇动了动,叫了卓温书的名字。

天知道他们还保持着嘴唇相贴的姿势,一个滚烫,一个冰凉,她这么贴着卓温书说话,和在他唇上辗转没有分别。

卓温书瞬间头皮都炸了起来,猛的推开石姣姣,直接蹿出了土洞。

温书……石姣姣又叫了一声。

卓温书终于低吼道,闭嘴!你别他妈叫我!石姣姣闭嘴,侧身转向里面,顺便吧唧了一下嘴,滋味儿还不错,卓温书的嘴唇软的不像话,和他冷硬的外表和性格十分不符合。

外面雨还在下,那架势今晚上不打算停了,两人调换了位置,石姣姣躺在里面,卓温书站在外面,她偷偷把技能都撤了,虽然地面潮湿,但是可比外面浇着好多了。

而外面惨遭非礼的卓温书,却顶着大雨不知道在想什么。

石姣姣打算今天搞到这里就算了,其实是她懒得再出去,而且这些天她被卓温书折腾的够呛,看着他淋雨说不出的暗爽。

石姣姣琢磨着下雨不借劲儿,不如直接来冰雹,把他脑袋也砸出大口子,他们才真像一对落难的鸳鸯!结果她想着想着,外面还真的噼里啪啦下上了冰雹,石姣姣都震惊的坐起来了,卓温书扛不住被砸,没用她叫,就钻进了土洞。

这次两人并排坐着,谁也没说话,石姣姣更没顾得上作妖,为了印证想法,她全神贯注的盯着外面,心里想着冰雹停,只下雨。

没过一会儿冰雹真的不见了,石姣姣捏住自己的手臂,难以置信的想,难不成她能呼风唤雨吗?风来——没反应……雨停!没反应……石姣姣心里啧了一声,不研究外面了,摸黑把技能又套上,转身又去搞卓温书了。

我好冷啊……温书,抱抱我。

卓温书抱紧自己,侧身贴在墙上对她吼,你给我滚!石姣姣又可怜兮兮,温书,我头好疼啊,你给我吹吹……卓温书他妈想给她捶捶!直接开瓢算了!又隔了一会,石姣姣烫的都要烧着一样的双臂,干脆不问了,直接搂到卓温书的腰上。

反正黢黑的,谁也看不见谁的表情,况且石姣姣不要脸。

卓温书扳她手臂,她就小声嘘嘘,别动,你身上好冷,我现在发烧,我给你暖一暖……我知道你不原谅我,恨我,没关系,石姣姣说,我用一辈子补偿你,补偿咱妈,你别推了,你冷,就当我是个暖气片还不成吗?如此三番四次,四次三番,石姣姣磨叽的嘴唇都薄了,卓温书推的手都酸了,两个人终于靠在了一块儿。

她身上确实暖,卓温书也确实冷。

外面大雨还在下,但是两个人的体温,却能够温暖彼此。

哗啦啦的雨声成了最好的催眠曲,也因为实在是筋疲力竭,两个人什么时候睡着的,彼此都不知道。

一夜寂静无声,第二天清晨水洗过的第一缕阳光斜斜的照射进大坑里面,里面积了到脚踝那么深的泥水,两个人缩在坑洞唯一没湿的一角相依相偎,睡的正甜。

石姣姣整个歪着卓温书的怀里,卓温书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弓着背额头抵着她的侧颈,明明冰火不同炉的两个人,此刻竟然亲密的难舍难分。

清晨叽喳的野鸟吵闹,卓温书监狱养成的生物钟,五点半准时醒过来。

怀里简直像是抱了热水袋,石姣姣开了一晚上的高烧技能没关,荒郊野外,卓温书竟然睡出了汗……卓温书一动,石姣姣也醒了,但是她没马上动,主要是她扭着脖子压了一宿,现在一半会儿直不起来。

卓温书迅速清醒,掐着石姣姣的后脖子,就把她捏起来了。

唉唉唉……石姣姣唉唉只叫,被卓温书从怀里撕下去,推了一把,载歪到旁边的渗进了水的地上,手一按,抓了一把大稀泥。

卓温书身上也都被压的僵了,特别是腿,根本动不了,用手敲了两下,都没知觉。

咦……石姣姣皱眉甩着手上的泥,她现在头顶着伤口,身发着高烧,但是高烧是伤口的止痛药,除了飘也不伤害身体,反倒把头发和衣服烘干了不说,不看头上伤口,简直脸色红润。

她烧了一宿了,看上去却比卓温书还精神。

她甩了几下,甩不干净,索性在脏兮兮的裙子上抹,一转头,正对上卓温书的视线。

早上石姣姣有起床气,现实世界,连她家的傻狗都不敢惹的那种。

起床气在身的时候,什么都不营业,所以石姣姣看过去的眼神,没有可怜兮兮,没有伪装,没有哀求和装出来的愧疚,呆滞中含着不满。

卓温书习惯了她总是用那种巴巴的眼神看自己,冷不丁一对上这样的神色,愣了一下。

石姣姣桃花眼半睁,形象真的算不上好,但是本省长的白,线条好,白皙腿上的泥点子,都不给人脏兮兮的感觉。

她打了个哈欠,挪开视线,靠在土坑上嘟囔,昨晚抱着人家的时候,就叫人家小甜甜,今天睡醒了,一把把人家推一边……卓温书:……鬼他妈叫你小甜甜?索性石姣姣意识还有一部分游离,没有完全苏醒,没再开口说什么。

卓温书缓了一会儿,瞪了她一眼站起来,从坑洞出去,站在坑地朝着四外看。

两米大深坑,没有能着手的地方,还下了雨,四圈土不牢固,卓温书腿还有点僵,爬到一半,啪叽摔下来,掉在稀泥水里了。

石姣姣实在是没忍住,笑出了鸡叫声,但是她很快用咳咳咳!把笑声掩盖住了。

卓温书爬起来看也没看她,继续朝上爬,他身手很好,活动开了很快爬上去了。

石姣姣背对着他装着头疼躺在唯一干的地方,根本也没回头看他。

此刻身上暖呼呼的,石姣姣发现这个烧不伤及自身,好磕了药一样浑身飘,完全能当取暖用。

卓温书上坑顶了,她没黏唧唧的再贴上去,也没求他,更没装可怜。

毕竟这一晚上收获超出了预期,患难过后,他们仍旧是仇敌,她也没指望着他带自己走,贪多嚼不烂。

况且她早就交代了那几个跑路的肌肉男,第二天真的给她便宜爹打电话,能敲点就敲点,敲不出钱来,就让他来救人,她便宜爹有的是钱,报警石姣姣不怕,他还嫌丢人。

不过就算救人的话,估计要等到中午,但是肯定会有人来的。

她自己上不去,索性准备睡一觉。

石姣姣迷迷糊糊的,听着外面叽喳的鸟叫当催眠曲,才有点困意思,就听到噗通一声。

她猛的睁眼,没有回头但是眼中全是震惊,接着反应极快的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眼泪霎时冲出眼眶。

卓温书黑着脸,腰上捆着昨晚上他被捆着的那绳子,他偷偷摸去了绑匪关人的小屋外,结果人去楼空,那群人估计昨晚就跑了,他拿了绳子,另一头拴在了坑边的大树上,折回来找石姣姣。

他刚伸手碰到石姣姣的肩膀,石姣姣立刻回头抱住了他,眼泪和哭腔兜里揣着一样方便,被她胡乱揉红的鼻子很好的掩盖了她正在安详睡觉的事实。

她抱住卓温书的力度,把他冲的后退了一步,脸色顿时更黑。

温书……呜呜呜……你回来了……石姣姣泣不成声,狠勒住卓温书的脖子,心想着该滚不滚!打扰老子睡觉,看老子勒翻白眼你!嘴上却嘤嘤唧唧,我以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呜呜呜呜呜。

卓温书给勒的气儿都要上不来:……我他妈的看你这力气,自己上下爬两个来回不费劲!作者有话要说:石姣姣:看我毒龙绞!卓温书:……我到底脑子哪根线折了,要回头来救她?——这几天吧,说不上哪天就v了,v后日万。

☆、啄了一口其实卓温书会折回来找石姣姣,最大的原因,还是不信任,石姣姣说的天花乱坠,卓温书也不肯相信。

她说把他的妈妈带到了三湖小区,原先他家的旧址,但只要不见到人,卓温书就放不下心。

与其扑个空,还要回头来找这个女人,万一她死在这坑里,或者被那几个歹徒又抓住撕票了,他去哪找他的妈妈。

卓温书掐着石姣姣的后颈皮,把她拎开,腰上的绳子解下来,三两下系在石姣姣的腰上,推了她后背一把,抓着绳子自己爬上去。

卓温书回来石姣姣是很震惊的,他要是一走了之找妈妈了,石姣姣在家里也安排了他必须要找自己的理由。

但既然卓温书折回来了,那个理由就用不上了,他无论是因为什么回来的,心里怎么想的,归根究底,他还是心软。

一个人心似铁,只需要一个痛彻心扉的理由,可是要心软了,就算自己给自己找了千八百的理由,也还是心软了。

石姣姣怎么可能错过这种机会?她顿时头晕目眩没了刚才要勒死卓温书的狠劲儿,浑身软绵绵的,嗑药一样哆哆嗦嗦的抓着绳子爬了两步,就很虚弱的跌下来。

啊……石姣姣配了个堪比闹猫的痛呼。

身后卓温书脸更黑了。

石姣姣不回头求他,就咬着牙自己上,三步必然掉下来,没几下就把自己的手臂撸红了。

看上去好瘠薄可怜,这是石姣姣透过地上泥坑里面的水看到自己的模糊形象,给自己下的结论。

再配合上故作坚强,却难以忍耐,从齿关泄露的哼声,定力不好的都能直接给他大兄弟叫起来。

这幅形象,任是铁打的男人,也要生出怜惜之心的。

但卓温书不是铁打的,他是钢筋扎的,没有怜悯之心,只想掐死她了事。

石姣姣第七次尝试着朝上爬的时候,卓温书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上不去就死这里吧。

卓温书声音从石姣姣的头顶砸下来,恶意满满,冰冷无情。

你才死这里!石姣姣在心里回嘴,一会儿我那便宜爹就要开着七彩法拉利,带着数不清的保镖来接我!她抬眼瞪向卓温书,一夜连奔逃,带在土坑里面窝了一宿,卓温书的发茬上沾了不少的土,脸也有点花,但是一点也不显得狼狈,甚至冒出来的胡茬,还中和了他过于秀气的眉目,给人扑面而来的荷尔蒙刺激。

阳光从头顶照下来,他监狱不知道是不是在白面厂蹲的,石姣姣自己够白,但是卓温书脸上阳光一照白的都曝光了,直晃人眼睛。

石姣姣也不是个瞎子,也是有审美的,何况她那几个人物模板,男女都是按照她喜欢的模样设定。

此刻对上卓温书的视线,心里也不由得赞一声——好个小白脸!连他布满紫色斑块的那只瞎眼,也一点不狰狞了,碎了的紫玉一样铺满眼底。

两人的距离离的很近,卓温书低头解她系在胳膊上的绳子,石姣姣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看自己写出来的人物,伸手在他蹭上土的侧脸抹了一下……抹的更脏了。

卓温书朝后闪了下,避猪瘟一样避开了石姣姣又伸过来的手。

石姣姣伸手抓住了卓温书正解的绳子,在卓温书又阴着脸看过来的时候,飞快的踮着脚尖,在他的瞎眼上蜻蜓点水的啄了一口。

嘴唇一如昨晚的滚烫,卓温书抓着绳子僵住,石姣姣见他发傻,扳着他的肩又贴了下,呢喃一样贴着他道。

不丑。

搞完了之后,她准备好了迎接卓温书的反应,但是下一刻被掼到土墙上,还是没忍住尖叫了一声。

麻痹的脖子又被卡住,石姣姣阴暗的想卓温书可能有练脖癖。

你知道眼睛看不到了,是什么感觉吗?卓温书笑起来,石姣姣真是他妈纳闷,没刷牙怎么牙还能那么白……他笑的阴鸷,天生唇红,抿了下,更像是沾了血。

他手指从石姣姣的脖子慢慢挪到她的脸上,大拇指隔着眼皮按在她的眼球微微用力,石姣姣这次是真的哆嗦了。

她眼睛被按的冒星星,怀疑下一刻,他要把自己的眼睛抠出来。

死她都不害怕,毕竟被掐死好几次了,但是抠眼睛她是真的有点怕,她实在是不敢想那个画面。

温……温书……石姣姣轻抓着卓温书的手腕,缓慢的摩挲安抚,你想要我的眼睛吗?想要你就给吗?卓温书说着,又用了一些劲儿,我见过眼睛被挖出来的样子,和外面看上去不一样,很大,踩上去……噗的爆浆!石姣姣一哆嗦,卓温书森森笑起来,一下子就扁了,被挖的地方,就空洞洞的,一直流血止不住。

石姣姣不敢放屁了,卓温书看出她害怕,又忍不住恶意问,你不是说爱我吗要补偿我吗?你知道吗,眼睛瞎掉的感觉,不是看不见……卓温书拇指轻轻的在石姣姣的眼睛上蹭,抚摸情人的脸一样,却摸的石姣姣后颈汗毛直竖。

也不是一片黑。

卓温书说。

他凑近石姣姣,几乎压着她贴在土墙上,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我真想让你也尝尝那个滋味儿。

石姣姣让他吓的毛毛的,但是见他摸了半天,也没真抠的意思,胆子又大了,索性不管眼睛,伸手抱住卓温书的腰。

闭着眼流出了被戳疼的泪水,我愿意给你,什么都愿意给你,但是不是给你抠出来当泡儿踩,我愿意用它让你重新感受到眼睛的存在,重新看到这个世界……卓温书按着她的眼睛没动,甚至没有推开抱着他腰的石姣姣,他脸上的表情变换莫测,好一会重新归为冷漠。

按着石姣姣的脑门把她推的后仰,冷冷道,等死吧。

后退两步助跑,蹬了几下,就蹿上了土坑。

石姣姣一只眼冒花儿,用手捂着轻轻的揉,眼泪哗哗流,根本睁不开,没搭理卓温书,心里其实把他骂了个四脚朝天。

上面没声音了,石姣姣靠着墙,挣了几次眼睛,总算是模糊看到东西,心想卓温书既然走了,她回去再趴会儿。

结果还没等动,一团绳子从头顶扔下来,砸在舒娇娇的脑袋上。

系腰上,我拉你上来。

卓温书从坑边冒出头,比刚才脸色还臭。

石姣姣这次更意外了,一只眼睛抬头看卓温书,跟看傻逼似的。

但因为她流泪流的比较严重,这一仰头的样子,别提多可怜了,反正她自己看不到。

卓温书看到她哭花的脸,还有睁不开的眼睛,抓着绳子的手指攥紧,抿了抿嘴唇,皱眉催促,赶紧的!系统骤然提示怨念下滑2%,石姣姣愣了下,抹了眼泪,逆着光也看不清卓温书的表情。

这算是意外收获?那让他真把眼睛抠出来……不行,她害怕,生抠是太残酷,要是动手术她能接受。

石姣姣这回不扯淡了,把绳子系在腰间,又用手抓着,借着卓温书的力道,很快从坑里上去了。

出来之后,石姣姣沉默的解开腰上的绳子,琢磨着这一锤的效果确实不错,要不然第二下再加加注?让我做你的眼睛什么的,比较容易煽情……两人从山里朝外徒步走,远的很,卓温书走前面,外套脱下来系在腰间,精瘦的手臂和上身,从后背看去笔直的脊背,像他千锤百炼泥沟里滚过,依旧纯善的性格一样让人心驰神往。

但是石姣姣无心欣赏,她咬着手指琢磨坏事儿,路上遇见和他们掉的那个大坑一样的深坑,卓温书停下来皱眉观察,石姣姣开口瞎扯,这怎么也有坑,昨天那几个男的撒谎,这不是天坑,这是人工的,为什么,挖石油吗?她扯犊子扯的太认真了,卓温书在里面呆了那么多年,就算聪明,思想和见识也有些闭塞,出来之后云山市变化大的他快认不出,实际上他看到这玩意已经是第三个了,他正疑惑,被石姣姣这么一打岔,索性不再想。

就算想,也死活想不到,这坑挖了就是坑他一起掉进去的。

石姣姣其实知道朝哪里走最近,能出山,但是她作为一个清纯无辜的被挟持的人质昏迷着被搞进来的,怎么可能知道?所以她跟着卓温书的身后,绕了大半圈,两人终于上了公路。

身上的手机钱包都被劫匪搜刮走了,好在路边上遇见了一个好心开大货车的司机,把两人直接带到了市里。

车上司机看两人眼神有些怪,以为两个时闹别扭干架的小两口,话里话外损卓温书。

石姣姣柔弱的帮着解释,实际上句句搓火,很快把卓温书在司机大叔的眼里塑造成了一个打老婆的混球。

卓温书沉默不吭声,听了一路的思想教育,石姣姣暗爽,娇柔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司机把两人放在了三湖路口不远处的岔道口。

这次石姣姣领头,卓温书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沿街走两人都沉默下来,进了小区,上了楼,楼道里很寂静,石姣姣都能听到卓温书越发粗重的呼吸。

到了308门口,石姣姣站定,转身看卓温书,看到他快速抹了下眼下,红着眼圈声音哑的像老旧的门轴,开门,我妈要是不在,我就在这里把你卸了。

石姣姣指了指门框上面,摸一下,钥匙在上面。

卓温书瞬间脸上表情裂了下,从前他上学,他妈妈在市场买菜,钥匙就是放在这里的。

卓温书抬手摸了一下,摸到了落灰的钥匙,把石姣姣扒到一边,自己抖着手去开门。

但是才插进钥匙孔,拧了半圈,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胖阿姨满脸诧异,堵着门问,你是谁?找谁啊?卓温书脸色骤变,侧头正欲发难,石姣姣凑上前,对胖阿姨道,是我,石姣姣指着卓温书,这是我老公,我妈怎么样?胖阿姨看着石姣姣愣了下,主要是她现在太狼狈了,但很快认出她,让开了门。

能挡住一扇门的胖阿姨让开之后,卓温书就什么都听不到了,听不到石姣姣竟然介绍说他是她老公,只紧紧盯着屋子里轮椅上坐着的女人,抬脚进门的功夫,已经是泪流满面。

胖阿姨拿了拖鞋,卓温书却已经冲进了门里,他跑到轮椅的前面,看着低头摆弄一只小猫的中年妇女,怕吓到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把哽咽生生憋回去,憋到青筋暴起,满脸通红。

唉你是……见有人闯进来,有家庭医生过来,但是看到卓温书身后跟着的石姣姣,才又停下。

石姣姣挥了挥手,这屋子里都是她花大价钱搞来的人,对她都很恭敬,忙你们的去吧。

她站到卓温书的身后,卓温书慢慢的伸手,轻轻覆上轮椅上女人盖着腿的薄毯子,嘴唇抖了好半晌,才跪在地上,颤巍巍的喊了一声,妈……轮椅上的女人却连头都没抬,就在那里笑眯眯的鼓捣小猫。

卓温书低头,将额头抵在她的腿上,缠着肩膀恸哭起来,石姣姣叹口气,心说你真妈快让你搞死了,结果我给你安排的纸片人,你倒是孝顺的要死。

她也蹲下,从身后搂住卓温书,该煽情的时候,就肯定不能放过。

石姣姣把头贴在卓温书的后背,轻声道,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该把咱妈弄丢,现在我还你一个家,温书,别再恨我了……卓温书肩膀依旧在颤动,他的痛苦和歇斯底里,都憋在胸腔,只有贴在那上面的石姣姣才能听的清清楚楚。

感受到卓温书真实的痛苦,她再说话,就带上了那么几分真情实意,手摩挲着着卓温书的胸膛,试图缓解他的疼痛,往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我保证,会越来越好,别哭啦,我心疼……卓温书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地板上,也有一些砸在石姣姣抱着他的手腕上,温热滚烫,一如他原本就善良炙热内心。

石姣姣数着,卓温书每掉一颗眼泪,怨念值就下滑差不多2%。

她不由得抬头,在他的后颈上亲了一下。

心道,哭猛点,我的好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石姣姣:给我哭!撕心裂肺的哭!么么么!作者:他再伤心唉,你是魔鬼吗!石姣姣:妈你看我惨吗?妈,亲妈!谁是魔鬼?作者:噗!对不起我没忍住(死死捂住放浪尖笑的嘴)————今天的我帅不帅!粗不粗!肥不肥!明天的更新时间挪到今晚凌晨,也是就等会过了十二点就发,修仙的可以等一下,依旧爆更哦!☆、关灯吧。

石姣姣搂着卓温书的腰,脑子里听着系统减少怨念值的提示音,穿越以来,第一次感觉到由内而外的身心畅快。

就这么哭到0算了,石姣姣美滋滋的想。

不过想的再美,现实总是残酷的,卓温书哭了一会儿眼泪就止住了,倒不是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本来还能再哭一会儿,见到妈妈好好的,他真的很触动。

但是架不住石姣姣一直在他后颈上亲亲亲,她还套着高烧不退的技能,嘴唇滚烫呼吸灼热,搞的他后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情绪断层,哭不出来了……怨念值掉到59%戛然而止,石姣姣要是知道她稀罕人把怨念值给稀罕没了,肯定捶胸顿足。

卓温书抬头仔细看了看自己的妈妈,她气色看起来特别的好,好像还胖了点,身上穿的戴的,一看都是好东西,虽然并不抬眼看他,但表情很柔和。

卓温书从地上起来,他眼眶通红,转头看了石姣姣一眼之后,拉着她的手腕,随便找了一间屋子进去,关上了房门。

石姣姣虽然不是什么七窍玲珑的心肝,但是现在卓温书的疑问都要写在脸上了,这种事情上越积极越显得有诚意,石姣姣没用他问,直接开口。

你放心吧,妈妈的情况有点复杂,找专家会诊过,也用了现在对于这类精神疾病最先进的药。

石姣姣说着,上前一步,抓着卓温书的手,温声道,都会好的,相信我。

卓温书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有挣开石姣姣的手,但是他的眼神幽深难辨情绪,表情也并不感动,石姣姣脑子里的怨念值也没有下降。

石姣姣再接再厉,这间卧室正好是石姣姣给自己准备的,她打开床头拿出她跟单秦要的那张分手卡,塞给了卓温书。

轻声道,别拒绝我,是我欠你的……密码是你的生日。

当然也是扯淡的,这卡根本没密码。

石姣姣正演到温情脉脉的关键地方,突然间意识被强行拉进系统——身体骤然失去意识,软软的倒下来。

石姣姣到空间移开,里大屏幕上鲜红的大字——系统维护中。

石姣姣愣了下,想到演了一半……但昏了效果似乎也行,反正都是装可怜。

空间里消除了一些怨念值,倒数第二排又解锁了一片,她索性开始翻看起了自己的新技能。

没什么亮眼的,只有一个【修改剧情0.2】看上去还有点用。

不过石姣姣尝试来一下,顿时十分的无语,根本不能用在目标人物的身上不说,还只能修改现在,不能修改过去,且能改动的,就一点点。

她这边百无聊赖的等着系统修好,那边卓温书把她送进了医院,刷她给的卡给她看病,没等输入密码钱就出去了……卓温书站在缴费窗前面,低头看着黑金色的卡片,眯起了眼睛。

与此同时,正在工作中的单秦,接到了扣款通知,他最近打算把卡冻结,但是一直忘,石姣姣拿着他的卡似乎刷的很爽。

不过等他拿起了手机,看到了短信提示是在云山医院,他捏着笔的动作一顿。

接下来剧情就精彩了,在石姣姣失去意识,抢救之后转入病房这段时间,新欢旧爱在医院狭路相逢,中间还夹着收到绑匪通知,追踪到石姣姣的便宜亲爹——派来的这本书正牌女主。

几个人撞出了什么样的火花,石姣姣不知道,反正系统没崩多久,她醒的时候,病房里却一个人没有。

她等到了天黑,才等到卓温书。

卓温书拎着个保温盒进来,看到石姣姣醒了也没什么表情,保温桶放在小桌子边上,转身就要走。

石姣姣琢磨卓温书不会不管她,但万万没想到,他还给送饭!这是多么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石姣姣眼见着他要走,直接掀开被子下地,从身后抱住了他。

手上点滴没顾得上,直接抻掉了,血顺着手背涌出来,她看到当没看到,抓紧时间贴着卓温书发骚。

温书……我做梦了,石姣姣闷在他的紧身黑背心上,抬头嘴唇贴在他肩骨上蹭,我梦见你原谅我了,我开心的要死,我……她又被掐着后颈皮拽开了,甩在床上,卓温书抹掉石姣姣滴在他手背上的血,淡淡道,现在梦醒了。

石姣姣:……呵,男人总有你后悔的一天。

石姣姣装着情绪低落拽纸巾擦掉手上的血,蹲在床边上小声的抽泣起来。

眼泪不值钱,咬口舌头哗哗的,她哭的很来劲儿,清瘦的小身板缩成一团,脆弱的脖子上,还残留着卓温书掐的红印子,真的是很能勾起男人的保护欲。

但卓温书大概不是个人。

他不光没动容,还凑近了围观了一下石姣姣掉金豆的样子,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卡,扔在石姣姣的脚边。

这张卡……石姣姣直觉要操蛋,果然卓温书慢悠悠道,没密码。

不光没密码,还是她前夫的副卡,卓温书想起当天拿着这张卡被那个男人看到的时候,他脸上嘲讽的表情,心里像插着一把刀。

石姣姣整个一僵,千算万算,算不到系统瘫痪,卓温书本来绝不可能碰她给的卡,她上次还给一个,他都给扔了,她好容易补回来的,但是送她进医院可能是顺手……温书,你听我说,石姣姣站起来,伸手去抓卓温书,卓温书猛地抬起手,她又马上缩脖子,怕挨揍。

卓温书走了,石姣姣抱着保温桶边喝粥,边检讨失策,边盘算着要怎么趁着这个热乎劲儿,赶紧再来一锤子,把怨念值砸没拉倒。

第二天石姣姣等了一天,卓温书没来,她知道他不会来了,索性办出院,开始筹划她的计划。

白天她回家,卓温书也不在家,石姣姣找人看着他,知道他去了飙车场,去了劳务市场,最后去了纹身小店,着在店里帮忙,晚上还会去个夜场,在里面……卖酒。

两人各自繁忙,卓温书拼命工作,一天基本上也就睡三四个小时,早上走很早,晚上回来很晚,除了半夜去他妈妈的屋子里,基本看不见。

当然石姣姣没忘了刷好感值,起草贪黑给他准备吃的,对他妈妈好,就算卓温书不理她,她也会舔着脸笑,没话找话三五不时的表演半夜等他回家。

这样过去一个来月,重要的日子总算到了,这期间,石姣姣凭借着不要脸的毅力,成功让怨念值下滑到50%!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并且加班加点,把砸卓温书的大锤子擦的油光锃亮,她已经开始期待一锤定音了!这天晚上,卓温书的哥们,纹身店的胖子他们几个,都去了他卖酒的地方,拎了个大蛋糕,给他过生日。

店里的老板知道他生日,专门给他放了假,他喝了很多的酒,散伙的时候,看着胖子醉醺醺的对酒单子,抠抠嗖嗖的拿出钱,死皮赖脸的抹了零,很想上去抢着付,但是他……不能。

短期工要压钱,他的钱还是胖子前两天给他的,说是帮忙的钱,实际上他也没上多少忙。

走出店里的时候,卓温书心里丝毫没有因为生日畅快起来一丝一毫。

这些天,他真的尽了自己所有的能力,他进去的时候太小了,没文化,现在又有了案底,眼睛还瞎了一只,连拿工资都要比别人少很多,才有人会用。

他使劲浑身解数,做三份工作,几乎连轴转,到月底,也拿不了他妈妈一盒药的工资。

卓温书徒步往家走,一身酒气到了家门口,看了看这曾经的家,现在却是来自于坑了他五年的女人。

那个坑死了他的人,跟他说,我还你一个家。

卓温书头抵冰冷的门上,手里烟头燃到尽头,烫伤他的指尖,他却感觉不到疼一样,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他也想有骨气啊,带着他妈妈生活,不接受任何人的施舍,可是他舍不得让他妈妈过的不好,他要工作就顾不到她,在养老院那里他妈妈一直挨欺负,这也是为什么他出狱找不到他妈妈的时候,恨不得掐死石姣姣的原因。

现在他妈妈住着舒服的地方,用那么好的药,有好几个人照顾,可是这一切都来自于……门开了,卓温书猛的朝前闪了下,稳住身子,正对上门里面的石姣姣。

你回来啦,今天好早呀。

石姣姣闻到浓重的酒气,伸手拖抱卓温书,妈睡了,快进来。

多么温馨的画面,但卓温书却浑身僵硬,他徒手碾灭了烟头,僵着身子进屋,屋子里黑乎乎的,正好掩盖住他微微湿润的眼睛。

他没换鞋,赤着脚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却被石姣姣抓住了手。

温书啊,能来我房间一趟吗?石姣姣准备了很多天,等的就是这一天,我有话跟你说。

卓温书抿住嘴唇,有那么瞬间,表情在黑暗中来扭曲,在监狱里面那么多人想逼他,他还能玩命,他可以豁出去眼睛,可以遍体鳞伤保护自己。

可是此时此刻,他站在这个别人提供的家里,用尽全力再站不住讨债人的立场。

他深吸一口气,攥紧拳头,却没甩开石姣姣,跟着她进了房间。

里面也黑乎乎的,只亮着昏暗的墙壁灯,床上摆着鲜红色的气球,卓温书吁出一口气,突然嗤笑一声。

憋闷,恶心,无能为力,他想要维持现在这种生活,让他的妈妈继续过这样的日子,用最好的药,就不得不面对石姣姣。

她想怎么样,这不是很明显吗?卓温书咬牙,抠着刚才烟头烫出的伤,狠抹了一把眼角的水渍,他宁愿去拼命,再瞎一只眼睛。

可是从哪个阴暗的地方出来了,他才无望的发现,原来能选择拼命,还不是难的。

最难的,是你拼尽全力,也打不过现实,这些天,卓温书深刻的了解了,什么叫走投无路。

他欠他妈妈的,他必须拼尽所有,给她最好的。

他才知道自己真的被折断了翅膀和脊梁,这个世界上耍狠换不到一分钱。

自尊?去他妈的吧。

石姣姣哪知道卓温书彻底想岔纰了,为了搞气氛专门不开灯,却被误会成阴暗的要逼他就范。

于是卓温书这边哆嗦着裤带解开了,准备咬着牙上,不过就是他妈的这点事儿,他一个男的,能掉肉么。

石姣姣却从床边的小桌上捧起了一块儿蛋糕,点上蜡烛,慢慢走过来,低吟浅唱起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石姣姣把巴掌大的定制蛋糕,送到卓温书的脸边,许个愿,我保证,你许的所有愿望,都会成真!卓温书手按在腰带上,整个人有点傻,弄不清现在这什么情况,被石姣姣催促着许愿,吹了蜡烛。

石姣姣开了灯,看着卓温书温温柔柔的笑,拿着叉子叉了蛋糕一点蛋糕,送到他嘴边,生日快乐温书,愿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卓温书靠在卧室门上,微眯着眼睛,石姣姣今天穿了一身真丝吊带裙,衬的身材凹凸有致。

刚刚洗完澡,她头发湿漉漉的,唇红齿白美人出浴,但其实真的是没来得及吹头发也没来得及换衣服,卓温书每天回来的很晚,今天回的太早了,不过这不影响今天的大计划!吃啊。

甜香的奶油在他唇上碰了下,卓温书慢慢张开嘴,明明是甜的,他却吃了一嘴的苦涩。

这幅样子,半夜三更把他拉进屋子,能是干什么?关灯吧。

卓温书艰难道。

搞完了小气氛,现在开始进入正题,石姣姣闻言愣了下,你困了?再等等,石姣姣拉着卓温书坐在床上,卓温书直接仰躺,自暴自弃的用手臂盖住了眼睛。

我干了,你能保证好好对我妈吗?卓温书颤着声音问。

石姣姣不知道她的重锤计划,被卓温书扭曲成了财色交易,还是逼良为娼的那种。

跪在床头柜的边上,拿出了准备好的几张纸,哗啦啦的翻动又确认了一遍,没听全乎说卓温书说的什么,就听到了个对他妈妈好。

顺口回答,我当然对你妈妈好,你妈妈就是我妈妈。

我才是你妈妈。

卓温书攥紧床单,猛的坐起来,正要去关灯,石姣姣拿着几张合同,放到了他的腿上,半跪在他的腿边。

温书,我对不起你,这都是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石姣姣仰头看他,抓着他手深情道,我只希望,你能原谅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不全原谅,也原谅个25%,毕竟这些东西,她搞着也很费劲。

卓温书低头拿起来看,最上面是店铺产权,好地段,离家还近,石姣姣说,我知道你整天玩命忙着挣钱,但是那样徒劳无功,赚不了多少,身体也熬垮了,不如用这个,带着胖子他们扩纹身店,我已经简单装修了。

第二份,是养老基金,给他妈妈买的。

卓温书的手有点抖。

第三份,是一张□□捐赠自愿申请。

当然这玩意不具备法律效力活人也根本不让瞎几把摘掉,石姣姣知道卓温书不会真的要她眼睛,几十块钱找人做的假的,但是这玩意煽情最合适。

石姣姣抓着卓温书的手,拿出十成十的煽情功力,用能溺死人的调调说,我找大夫问过,也在他的帮助下,知道了眼睛看不见的那种感觉,像你说的,不是一片黑……石姣姣声音颤的变调,是感觉不到那个眼睛的存在了……对不起,我自愿把我眼睛给你,你别恨我,我……爱你。

最后两个字,用的气声。

石姣姣发挥完自己给自己狂点赞,很完美,就不信这样也消不下去怨念值!卓温书一直低头看着这几张纸,如同在看自己的卖身契……于是两个思想野马脱肛,意愿背道而驰的人,终于彻底走岔了道儿。

卓温书当时在监狱被砸的几乎颅骨塌陷,都没答应让人糟践,但是现实面前一跪再跪,软肋攥在人家的手里,他出了那个靠刷耍狠能活的地方,像个断了翅膀折了脊椎的囚鸟,带着沉重的镣铐,根本翻不出天去。

他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上,坐在床边沉默的吸,手里不断翻着三张薄薄的纸,呼吸错乱。

他在缭绕的烟雾里面红着抬眼问石姣姣,你想让我怎么样?他在问这些东西,他要做到什么程度。

石姣姣见他动容喜形于色,继续煽情,我只希望你快乐,你别再恨我了,好不好?快他妈的给我掉怨念值啊!卓温书艰涩的点了点头,垂头又看了几眼,把烟头扔了,站起身,进了浴室。

石姣姣以为他上厕所,结果他很快出来,脸上和头上都滴着凉水,有些发木的眼神看了石姣姣一眼。

走到墙边啪。

把灯关了。

屋子里陷入黑暗,石姣姣,哎?你干……啊!下一刻,她短促的惊呼一声,被掐着腰扔上了床——作者有话要说:卓温书:生活反复对我这个小可爱下手,呜呜呜呜,我认了,不就是那点事么!石姣姣:这个痴情人设果然好用,还不用真的怎样,就能消掉……唉?石姣姣:住手!你干啥子呦!今晚十二点后有爆更,修仙的可以等一哈,么么啾v章节留言!红包雨大放送哦!☆、腿软【三合一】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预兆。

卓温书动作快的好像八百年没闻过腥味儿的狼, 生怕谁后悔似的, 石姣姣连个你干啥都没等问出口, 就疼的猛的抓紧了被角。

又干又涩, 毫无前戏准备,比杀猪也差不了多少。

石姣姣杀猪一般的嚎叫, 正要出口, 又被捂住了嘴。

不许叫。

卓温书听上去也很痛苦, 气急败坏的命令道。

杀了猪,还不让猪叫, 这他妈的还是个人?!石姣姣脑袋埋在被子里, 自暴自弃的咬住卓温书的手指。

好在这场沉默而突兀的狂风暴雨,开始到结束满打满算也就几分钟。

最神奇的是两个人都衣服几乎完好,卓温书松开她起来, 打开门就走了,石姣姣疼的浑身冷汗,哆嗦着坐起来, 大姨妈似的热流让她面红耳赤的又蜷缩起来。

日你妈的八辈罗圈大祖宗!石姣姣缓了一会,起身去浴室收拾, 打开花洒, 扶着墙冲洗,心情怎么形容呢?……就像是猝不及防被狗.日了。

卓温书回到自己的房间也钻浴室打开花洒冲洗,他的心情怎么说呢?……就像被迫日了狗。

两个人初体验无比的操蛋,都觉得自己是被迫委身了彼此, 石姣姣觉得自己是为了怨念值献身,卓温书则是觉得自己是为了那万恶的交易。

石姣姣扶着腰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抱着枕头站在床边上的卓温书,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她在现实世界独自生活,并不是因为家庭不幸,而是因为骄纵成性,她父母双全,上有把她惯上天的哥哥,下有对她唯命是从的弟弟,自己还能靠写文养活自己,活的不要太潇洒。

活到二十几,要不是这一遭穿书,她还真的从没惧过谁。

但是此时此刻,她看到卓温书,控制不住的腿软。

那事儿的疼,跟单纯的疼可是两码事,那种活活从里头劈开的感觉,真的是令人……欲生欲死,她到现在大腿还有要转筋的感觉,贴在浴室门上不敢过去。

连伪装都懒得装了,警惕的看着卓温书,防止他突然发疯。

她不是排斥这个事儿,但是从没有过总有些幻想的,没想到人生第一遭,遇到个不会怜香惜玉的屠夫,最重要怨念值毫无反应!要是骤然下降她也就认了,她都英勇献身了,献身了啊!怨念竟然一点都没下滑!石姣姣想起这件事,气的都有点哆嗦,只能抱着侥幸心理,猜想为系统延迟了,等明天一早上睁眼,她说不定就突然完成任务了。

但是这会儿她看着卓温书抱着枕头,一副要入主中原的样子,心肝儿不由得发颤。

温书,你这是……干他妈什么来了?头顶白炽灯亮的很,床上被套也是清一色的纯白,但正因为如此,那点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脏污印子,就显得格外的清晰。

没有很夸张的血迹,只是血丝的痕迹也不容忽视。

卓温书感觉头顶的冷光像个大灯泡,烤的他有些头脑发昏。

男女间的事儿,是监狱里面晚上关了灯,百说不厌的各种段子。

卓温书没真的上过女人,但他什么类型的都听过,也什么都懂。

所以他有点懵。

石姣姣见他垂眼不吭声,也没什么耐心了,主要是她还疼着,心烦,声音就很冷硬,很晚了,快回去睡觉吧。

说着走到床边上,弯腰把床单扯了,团一团扔地上,换上了新的,一回头见卓温书还在,语气不由得冲了起来。

你怎么还在这?实在不怨石姣姣没心情哄他,废了那么大劲儿弄的东西给他,还给过生日,还被劈开似的日了一顿,怨念值也丝毫没变化,她要还能舔着脸笑,那就神了。

卓温书愣了一会,也注意到石姣姣似乎是不高兴了,他皱眉想了一下,渐渐脸色有些发红。

监狱里面吹起牛逼来,怎么也是半个小时起步,他刚才……这是不满意了?卓温书主要是没经验,而且石姣姣里头真的绞的太厉害了,他实在没忍住。

金主不满意,当然更不能就这么走了,这一步都迈出来了,现在回头未免晚了。

于是卓温书在石姣姣换完了床单,绷不住要撵人的时候,抱着枕头爬上了床。

石姣姣:……还他妈的上脸了是吧!是吧!她站在床边深呼吸两次,脸色泛红,却不是羞臊,是活活气的,怨念值不掉,她感觉自己像是被白嫖了一样!而实际上,卓温书也是这种感觉,虽然时间……时间是短了点,可是他干了!但现在卓温书不得不低头,只好忍着窝火道,讨好道,我以后在这屋住。

这回你该满意了吧!他不情不愿的讨好,听上去就像是欺男霸女的霸王,指着一个良家妇女说,这个人今晚送我屋里一样猖狂。

石姣姣憋屈的眼睛都有点红,但是怨念值消减到现在已经一半,她真不想再重来了,无限循环巨恶心,而且她衡量了下自己的小身板,计算想把卓温书扔出去,也办不到。

最后只好憋气扒拉的关了灯,躺在了床上。

两个人各占一边,中间能放碗水不带洒的,但是心中都窝着火憋着气,谁也睡不着,一个个气喘如牛。

半晌,还是卓温书先憋不住,绞尽脑汁,直接问她是不是不满意,要不要再干一次,实在问不出口,憋了半天,想起雪白床单上不甚明显的红,出口问道,你和单秦没有过?石姣姣正憋的闹心,准备进空间索性昏死,听到卓温书的问话反应了片刻,才明白他问的什么玩意。

心里哼哼冷笑,个小半瞎子,醋劲儿还挺大,干过你能咋地?掐死我啊!不过心里如何的咆哮,嘴上还是尽量不带情绪,一半脸闷在被子里,快速且小声道,没有。

卓温书看过太多的污糟事儿,看的越多,心理越不太正常,说实话心理上是有些洁癖的,想到他碰的人和别的男人纠缠,他就犯恶心。

但是得到这样一个答案,他又太过意外。

一个雏,扒着他想让他收拾,就因为他的色相?卓温书真不觉得自己现在这模样,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卓温书想不通,索性不想,翻身扯开石姣姣的被窝,钻进去。

石姣姣:……!!!妈蛋上瘾了是吧!!!屋子里只亮着一盏墙壁灯,昏暗的很,石姣姣嘴被卓温书的手死死捂着,额头的汗洇湿了刘海,侧头枕在枕头上像条脱水的鱼。

卓温书的脑袋就在她脑袋上,并没与亲吻她,只是额头抵着她的后脑勺,汗水顺着白皙的侧脸淌到下巴,再淹没在石姣姣潮乎乎的头发里面。

石姣姣抓着床沿的手泛着青白,屋子里像是在演哑剧,除了错乱的呼吸,只有白色的被子无声翻起的白浪,无休无止,无休无止……一直到窗户外面的亮光顺着厚重的窗帘透进来,盖过了墙壁灯的亮度,白浪才慢慢止歇。

石姣姣整个人像是水里捞出来的,卓温书总算放开她的嘴了,她也一个音儿都吭不出来了,眼睛都没睁开,累的睫毛抖了抖,就一头扎进了黑甜的梦。

卓温书却长出一口气,翻身坐起来,被角搭在紧要地方,全身抹了一层蜜似的,泛着水光,实际上全是汗。

他摸过床头的烟,叼在嘴里一根,低头点着,垂眼鲜少的眉目柔顺。

他手指夹着烟,翘着二郎腿深吸一口,笔直的脊背上从肩头到尾椎骨,全都是各种叠积的狰狞旧伤疤,而现在那伤疤上面,又层层叠叠全是红道子,有的划破了,还泛着细细的血痕,乍一眼看上去,像刚受了一场鞭刑。

他把吸进肺子的烟又缓缓的吐出,烟雾缭绕在他的俊秀的侧脸,朦胧了他的脸,看不清楚神情。

床头上电子钟显示五点半,卓温书掐掉烟,掀开被子穿上衣服,期间没有看床上埋在被子里的石姣姣一眼,看过他妈妈之后,看了眼空荡荡的餐桌,今早上没有给他准备早饭,饿着肚子出门了。

石姣姣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感觉?不,她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好像四肢不存在,整个都是一片麻木的。

吭吭哧哧的,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似的从床上挪起来,迈着小碎步洗漱。

大夏天的找了一件从脖子底下遮到脚儿的裙子,实在是洗澡的时候,自己不忍心看身上的印子。

可能本身皮肤白的原因,看着忒吓人,还不是人家男女亲昵正常的那种吻痕,卓温书根本就没亲她,都是他掐的!这个变态混蛋王八蛋!爱掐人!哪怕疼掐哪!掐了还不让出声!石姣姣收拾好了自己,实在是没脸把满是痕迹的被单子给胖阿姨洗,自己团了塞洗衣机里面,连热带累的就一身的汗。

她现在的状态,是真正的走道儿扶墙根儿,吐痰带血丝儿。

血丝儿是她腮帮子被按破了,石姣姣早上微笑着喝粥的时候,心里全是他妈了巴子。

而且这些都不是让她怒火中烧的原因,最让她心里燎原的,是她今早上看了怨念值,不光没降不说,还他妈的涨了!涨了!感情一晚上差点把她收拾的差点上西天和猴哥儿作伴,还累着他个龟孙子了是吧,怨念值竟然涨了0.1!况且不是0.1不0.1 的问题,主要是凭什么!凭什么涨!她气到思维断层,吃了点东西就回到卧室,瘫在床上运气。

实在是昨晚上累的狠了,还不让出声儿,憋的内伤,石姣姣本来琢磨着下一步怎么办,但是琢磨着琢磨着思维就散花了,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这一觉,睡到了半夜。

稀里糊涂的做了好长的梦,梦里她变成了猪,卓温书变成了屠夫,拿着把刀漫山遍野的撵她,要杀她。

梦里面石姣姣四蹄儿乱蹬,无论怎么跑卓温书都马上要撵上她,她张着嘴歇斯底里的叫,但不知道无论怎么叫都没有一丁点的声音。

而且跑着跑着,不知道怎么的,土地变成了水,一浪接着一浪,石姣姣觉得她要被淹死的时候,猛的睁开了眼睛。

梦里窒息的感觉还在,她咳了几声,从床上爬起来,手按在胸腔给自己顺气,顺到一半看到床边上坐着的卓温书,那一瞬间梦境和现实重叠——石姣姣嗷的一嗓子,从床上连滚带爬的滚到地板上。

卓温书手里夹着一根烟正要点,被石姣姣这举动给弄的一愣。

屁股结结实实摔在地上的疼,让她瞬间恢复神志,她本来昨晚上被收拾的厉害,身体就没恢复,这会儿猛的从床上窜下来,更是腰酸背疼腿抽筋儿……她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看了一眼时间才发现自己睡了整整一天,揉了揉脑袋,想扶着床边起来,但是一动尾椎骨就生疼,抽着气缓劲儿。

卓温书咔嗒一声按着了打火机,点燃了烟。

略微歪着一点头,看着石姣姣片刻,支使道,我饿了,去弄点吃的。

早上他就糊弄了一口,白天拿着昨天石姣姣给他东西,找到店铺地址,去看了看,位置挺合适的,黄金地段,而且很大,里面装修的富丽堂皇。

卓温书今天一天都在跟胖子他们商量把纹身小店扩展的事儿,那么大一间店他们这几个人手肯定不够,而且如果光是做纹身的话,地方太大要招很多的人。

忙活一天,卓温书都没怎么吃东西,晚上回家,去看了他的妈妈已经睡下了,但桌子上没有饭,冰箱里面也没有……这女人把他搞到手之后,待遇顿时就变了,平时无论他什么时候回来总有热乎的饭扣在桌子上,有时候还会等他,没话找话。

昨晚弄了她一宿,爽完了,今天连饭都没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卓温书打开卧室看了一眼,就见石姣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睡的面色通红,头发披散了一床,香的很。

卓温书想叫她起来,但是站在床边上盯了一会儿,没有吭声,才坐在床边上准备抽一支烟,石姣姣就突然诈尸起来了。

看到他跟见了鬼一样滚到地上……你干什么呢?卓温书吸了一口烟,站起身走了几步,蹲到石姣姣的面前,朝她脸上喷了一下。

石姣姣呛咳了起来,她本来就浑身疼的厉害,而且罪魁祸首就是卓温书,这孙子现在理直气壮还支使她做饭!石姣姣想到系统空间纹丝不动的怨念值,整个人就不想营业,被烟呛的直咳,推了一把卓温书,没好气道,起开!卓温书这回是真的愣了,见过转首无情的男人,还真没见过这种下了床就不认人女人。

他眯起眼睛,半跪在石姣姣的旁边,伸手捏起她的下巴,沉声问道,□□?昨天还不够?石姣姣火气升腾,听了这句话整个人一僵,气焰顿时像被灭火器喷了一样,收敛的无影无踪。

她低着头,抓着卓温书的胳膊,被逼无奈开始营业,仰着小脸硬挤出一个微笑,娇滴滴道,拉我一把,摔的疼,我去给你煮面……卓温书近距离盯着她,当然能看出她笑容里的勉强,他全当没看到,其实心里有点犯嘀咕,眉头也微微皱起来。

把烟叼在嘴边上,伸手把石姣姣拉起来。

石姣姣站起来,两人离的很近,平时都是她朝上生扑,卓温书严防死守,跳脚推她,石姣姣还觉得挺好玩。

但是此刻这么近的距离,卓温书不躲她了,烟草的气味就缭绕在两人之间,让石姣姣的呼吸有点发窒。

两个人就算再怎么心怀鬼胎,再怎么对对方不满意,有了那种关系,还是那么排山倒海的一晚上,皮肤记忆会不断的提醒着神经,根本控制不住。

石姣姣被卓温书抓着的手腕,窜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难以言喻的亲密感,让两人都有些无所适从。

卓温书皱眉放开了石姣姣,石姣姣搓了搓手臂,没有抬头看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去给你煮面。

卓温书却挡在她的面前没让她走,低头看着她,心里其实特嫌麻烦,特别堵,但是他现在既然决定应付她,干都干了,总不能白搭。

石姣姣要绕过他,卓温书稍稍挪了一点身子,又把她挡住。

不高兴?卓温书把烟用手指碾灭,头一次没有掐她,而是伸手托起了她下巴。

为什么?卓温书问道。

还能为什么?怨念值不下降,被狗日的浑身上下哪都疼,还为什么,石姣姣真想一脚蹬死他。

不过她也只是缓缓虚出一口气,不怎么情愿的伸手抱住卓温书的腰,连看都不想看他,把脑袋朝他的怀里一埋,没什么,我有点想你。

想你个狗孙子拿了我的东西日了我的人,为什么怨念值不掉反涨!卓温书没推没躲,毕竟干都干了,何必瞎矫情,但也没伸手回抱,只是这么干巴巴的站着,手里反复掐着已经熄灭的烟头,有点烦躁。

见石姣姣这个黏糊劲儿,他又把事情想岔了,以为他弄的还不行,这又想要了。

于是石姣姣胡乱搂了一会转身去煮面,卓温书坐在桌边上,有点忧愁的又点了一根烟。

他不太想。

昨天都弄了一晚上了,他小肚子也还疼呢……但是他坐在桌子上,听着厨房里面石姣姣摔盆摔碗,猛吸了一口烟,自暴自弃的碾灭,起身在屋子里检查了一圈,所有人都休息了,这才打开了厨房的门。

石姣姣不敢跟卓温书撒火,又不能放弃好容易消下去的50%的怨念值,自己窝火的摔了几下盆,没成想把卓温书给招进来了。

你等一会儿,很快就好了。

石姣姣自认为笑得非常职业露出了八颗牙,但实际上笑得咬牙切齿。

卓温书回手关上厨房的门,靠在门边看着石姣姣朝锅里头下面,走到水池边洗了洗手,从她身后靠上去。

半句废话都没有,交公粮,哄富婆开心。

两人衣裳连个扣子都没动,厨房里除了咕嘟嘟水开的声音,还有皮带扣快速敲击大理石台面的哒哒哒哒哒哒哒。

中途,卓温书一手捂着石姣姣的嘴,一手还接过她手里的筷子,搅了搅锅里已经坨掉的面。

石姣姣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她回到浴室坐马桶上的时候,整个人还是一脸懵逼。

怎么煮着煮着面,人突然间就疯了?卧室门开着,卓温书吃面的声音她还能隐约听到,她是真他妈佩服他,人家完事儿洗个手就吃面去了,就只有她自己在逐渐崩溃。

石姣姣双手捂住脸,狠狠搓了一把,被掐死好几回都没觉得这任务有多么艰难,但是此时此刻,她真觉得这任务他可能完不成,这也太操蛋了。

其实卓温书心里面也比较崩溃,吃进去的东西他都不知道是什么味儿的。

两人一晚上都没说话,洗漱好沉默上床,关灯之后楚河汉界,闭眼睡觉。

迷迷糊糊的时候,石姣姣惦记着空间的怨念值,特别想暴起伤人,掐死这个狗孙子算了。

实际上她也真的摸到人的脖子,快睡着了她还在想,她一动没动,手里脖子是哪来的呢?然后在意识彻底沉入黑甜之前,紧密的攀附上去,搂的严严实实。

这姿势看上去像是要毒龙绞,但更像是亲密的拥抱。

两人没睡着的时候,各躺一边像两具尸体一样僵直,睡着之后无意识的凑近彼此,搂得像一对儿生长在一起的八爪鱼。

第二天早上,卓温书准时醒过来,但是他睁开眼睛之后,却没像每天那样直接翻身做起来,而是费了半天的劲才把石姣姣从他身上撕下去。

或者说是把自己拆出来……分离之后坐在床边上,他盯着窗户也愣了好一会儿,然后一转头,正对上石姣姣偷看他飞快闭上的眼。

睫毛闪的像电动马达,卓温书看了一会儿,大概是早上血流并不供应脑子,都在下边,就不太清醒,他伸出手去碰了一下。

石姣姣被抓包,无奈睁开眼睛,伸手抓住了卓温书的手。

两人都没有说话,维持着这种姿势,过了一会儿气氛不知道为什么就越来越奇怪。

石姣姣为了缓解这种奇怪的气氛,凑近卓温书的指尖,轻轻的亲了一下。

早上好……卓温书指尖蜷缩,没吭声,收回了手起身穿衣服。

石姣姣瘫回床上,这两天对她来说打击有点大,实在是想营业也很艰难。

两人已经反反复复突破这种关系,但是怨念值不知道为什么就卡住了,石姣姣十分的费解。

还能怎么讨好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讨好卓温书的话,昨天睡了一天,昨晚又睡了一晚,她现在也反正也挺精神睡不着了。

打着哈欠从床上也爬起来,强行营业,我去给你做早饭吧……石姣姣赤着脚下床,佩服卓温书天天早起,走到他旁边衣柜找了一件衣服准备去浴室换,眼睛都没全睁开,随口说了一句,你这一大早上起来的可真精神啊…谁知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卓温书正穿裤子,早上的状态确实是……这简直就是明着要。

他脸色抽搐,叹了一口气,穿一半又甩掉了,转身不情愿的抱住了石姣姣。

于是一大早两个人都被迫营业上岗。

这敬业的精神十分的值得学习!卓温书走了之后,石姣姣躺在床上,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怀疑人生。

到底是触发了什么,引来了这突如其来的一次次发疯?为什么每次都没有一点点的预兆?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沦丧?!不过唯一令石姣姣欣慰的是,她刚才拖着疲惫的身体,给卓温书热了早饭,在那个狗孙子吃早饭的时候,涨上去的那0.1的怨念值又掉下来了。

石姣姣抱着被子,只能用这个安慰自己。

她在床上摊成了一张人形饼,琢磨着再憋一把大的彻底消除卓温书的怨念值。

但是想来想去,她又晕乎乎的睡着了,这几天实在是太累了,身体的疲惫加上第二锤子没有生效,导致心灵的疲惫,她连做梦都是噩梦。

感觉自己脑浆大概让卓温书给干散花了,早知道这哥们儿这么猛,石姣姣把脑壳想裂开,也肯定想个其他的办法,何苦来哉要遭这个罪呢。

梦里琢磨这事儿她还捶胸顿足,谁能想到看上去挺瘦的一个小哥,皮肤白的像肾虚似的,可干起这事儿就跟吃豆儿似的那么随意,随时,随心所欲!梦里她又成了猪,这一次卓温书不再是屠夫了,他变成了一头公猪,一头能毁石姣姣两个那么大的大公野猪,吱吱哇哇的撵在她的身后要日她。

石姣姣还是满山遍野的跑,跑得筋疲力尽,一直到她滚下山沟,听到卓温书在山崖上面呲哇乱嚎,这个梦才猛然惊醒。

石姣姣从床上惊坐起来,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卓温书的嚎叫,定了定神仔细一听,原来是电话在响。

窗外太阳西斜,昏黄的暖光从窗户撒进来,她眯了眯眼睛,伸手摸起桌子上放着的电话,带着鼻音接起来,喂……石姣姣,6:00,云雾咖啡馆,爸爸让我跟你见一面。

电话那头传来的女声字正腔圆,就是音调毫无起伏,有种性.冷淡风。

石姣姣还迷糊着,一闭上眼睛就是卓温书两条老长的獠牙,有气无力的揉着眉心问,你是谁呀?那头沉默了片刻,惜字如金的开口道,我是石菲菲,6点,希望你准时。

石姣姣挂断电话,搓了搓自己的脸,石菲菲会找她她并不意外,前段时间在医院里头,她昏迷的那段时间,石悦城就派石菲菲来一次了。

石姣姣看了一眼时间,17:20,离约定的时间剩40分钟,石娇娇不爱动,要不是还想在那爷俩那坑点钱出来,石姣姣连去都不想去。

又在床上躺了将近20分钟,好容易把发锈的脑子转动起来,石姣姣这才起身,随便洗漱了一下,扎上头发换件裙子,就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云雾咖啡馆,这云山雾罩的名字一听就是她取的,在这个世界的剧情里头,这个云雾咖啡馆,是男女主角每次出来约会,谈事儿,分手等等情节,必来的地方。

石姣姣选择导航到了地方,已经是下午6:30,太阳还没落山,天边漫着火红的云彩,铺天盖地,整个世界都变得童话起来。

石姣姣好几天没出来活动,这会儿下车站在车边上看了会云彩,感觉总算是好一点了。

不过她走路还不怎么太利索,尤其是穿了高跟鞋,卓温书大概把她当成了芭比娃娃,以为她手脚能三百六十度旋转,大腿掰的角度实在是达到了生理极限,石姣姣怀疑自己肌肉拉伤了。

进了咖啡馆,石菲菲已经坐在那儿了,脸色不太好,搅动着面前的咖啡杯,一看就是等着不耐烦了。

石姣姣漫不经心的走过来,全程眼睛都是半睁,只眼皮掀了石菲菲一眼,在她的对面翩然坐下。

侍应生过来,她点了一杯咖啡,还没等上来,石菲菲就绷不住了,开口发难。

你真是出息了,雇佣假绑匪勒索你亲身父亲,还把自己搞进医院,石菲菲板着脸,这世界她的设定就是冷淡御姐风。

女主标配自然不用说,发火也美的凌厉逼人,你折腾什么,就为了你个杀人未遂的劳改犯,你知不知道这样犯法?石姣姣靠在椅子上上,闭着眼睛按了按额角,感觉石菲菲声音和梦里卓温书野猪式嚎叫有异曲同工之妙。

都听着贼刺耳,她微微皱眉,等石菲菲说完,总算把眼睛全睁开看着在她面前趾高气昂的亲闺女,并不意外她的态度。

毕竟她这身体在书里扮演的可是破坏人家感情的恶毒女配,在她穿越之前,损人不利己的蠢事儿就没少干。

犯法?石姣姣淡淡开口,啧了一声,你爸说要告我吗?他敢吗。

我爸?石菲菲漂亮的脸染上怒意,石姣姣,你胡闹也要有个限度,石家……石家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我这个鸡生的野种能进去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所以你宝贝亲爹没告诉你,我和他已经脱离了父子关系吗?石姣姣不想跟她磨叽,换成前段时间,或许她还有心情逗逗自己亲闺女玩。

但是这几天真是太糟心了,她现在一闭眼睛,都是卓温书的那个狗孙子,都是他电动马达一样不知疲倦,能撞的人五脏六腑都错位的腰。

石姣姣没心情扯淡,索性直接道,你爸没告诉你?石姣姣咖啡上来了,喝了一口,苦的脸抽,语气也冲起来,为了让你跟单秦好,让你这个舒家大小姐嫁青年才俊,所以用钱打发了我这个鸡生的野种,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所以你现在在我这里鬼叫什么?石菲菲没想到石姣姣是这个态度,她这个妹妹在她的面前,一直都是唯唯诺诺,背后阴人,什么时候这么疾言厉色嘴皮子利索过?石姣姣一侧头,看到对面大楼里面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这才猛的想起来,这个云雾咖啡馆,正在单秦的公司对面。

她话锋一转,看向石菲菲愤怒的脸,轻笑道,我知道了,你是因为单秦提裤子不认人了对吗?石菲菲是真正的大小姐,平时好个面子,让石姣姣这么一说,顿时从脖子一路红道了耳根。

石姣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端着咖啡又喝了一口,别跟我这里拿大小姐架子,你和我未婚夫瞎搞,我都知道,而且知道的很详细,你们用什么姿势都能如数家珍,你爸爸他不敢声张,你少吓唬我。

石菲菲满脸震惊的看着石姣姣,石姣姣按着桌子凑近石菲菲,这几天被卓温书欺负傻了,这会儿终于找到一点世界之王的感觉,声音慢悠悠说,至于你说的那个杀人未遂的劳改犯……你可别胡说,他是我的宝贝儿呢,恨不掐死而后快的宝贝!石姣姣轻声细语,丢下重.磅.炸.弹再说他也没有犯罪,只是受人陷害罢了。

石姣姣没注意,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身后背着她坐着的一个人,捏着笔的动作一顿。

至于陷害他的人……石姣姣伸手,拽了一缕石菲菲的卷发,在手里把玩。

用一种今天天气真好啊的语气说,傻不傻……你当时去秋丽玩,只有我知道啊……石姣姣身后捏着笔的人手指用力到泛着青,石菲菲豁然站起来,指着石姣姣手直哆嗦。

你……你是说!石姣姣拿自己亲闺女提神醒脑,和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的亲妈理论,其实没什么区别。

她举起双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迅速矢口否认,我可什么都没说哦,这么凶啊。

石姣姣朝着她身后看了一眼,看着和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走进来的单秦,收回手咬了下自己的食指,故意道,你这么凶,单秦可不会喜欢哦……石菲菲又惊又羞又怒,脸通红,脑子一热,气急败坏道,我不需要他的喜欢!你既然承认了,敢不敢跟我去爸爸那里说清楚!石姣姣没接她的话,笑的意味深长,哦,原来你不需要单秦的喜欢啊。

石姣姣婊婊的冲着石菲菲的身后招手,哎单秦,好巧哦。

单秦看到了石姣姣和石菲菲,这姐妹两个,石菲菲让单秦思想混乱,看不清楚自己的内心。

石姣姣更是让他精神错乱,搞不懂他怎么就落得个云山市第一弃夫的名号。

他谁也不想见,进来一看见,脚步略迟疑,没想到石姣姣竟然抬手打招呼,还笑的一脸灿烂。

他们的事情在云山市都成为笑谈了,她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但是单秦还是走过来了,深色有些复杂看着石姣姣,淡淡的和石菲菲打了招呼,就跟他一起来的人坐到附近的桌上了。

石菲菲没想到这里会遇到单秦,刚才高贵冷艳的御姐样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变成慌乱粉嫩,一看就在兔叽乱撞的小女孩。

这当然也是石姣姣的设定,所谓反差萌,亲眼看着还觉得挺神奇。

两桌人距离近,气氛很微妙,石菲菲根本不会说话了,只会红着脸一个劲儿的搅动咖啡杯。

石姣姣却精神了,玩心大起,故意提高一些声音道,我知道你今天的目的,但是单秦整天给我打电话发短信求复合,我也很无奈。

石菲菲信以为真,一张小红脸霎时白了,侧头看了单秦一眼,单秦也听到了,正挑眉看过来。

他自己怎么不记得他给石姣姣打电话发短信求复合?他单秦至于贱到那种地步?但是听到这种话就解释未免掉价,单秦没动,当没听见,石姣姣见石菲菲相信,绕来绕去终于绕到正题上。

你也知道我现在不是石家二小姐了,没钱的日子很难过的,石姣姣在当事人面前瞎几把说,也说的理直气壮,其实不瞒你说,单秦这么有诚意我已经动摇了。

石菲菲想到单秦那夜两次叫错她名字,心里顿时掉了底,紧张的看着石姣姣。

石姣姣又道,毕竟单家的少奶奶谁不想当呢?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现在正在考虑……当……当……骨节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敲两下石姣姣面前的桌面,打断了石姣姣的话。

她以为是侍应生,侧头看了一眼,整个人僵住。

紧接着脸色比刚才石菲菲还要夸张,眼见着从面色红润的关二爷,瞬间白成了吊死鬼——作者有话要说:石姣姣:被迫营业(微笑中带着妈卖批)卓温书:被迫营业(小肚子有点疼……)————鞠躬感谢订阅,欢迎小可耐踊跃留言!今晚有红包雨掉落哦!☆、抓包卓温书打扮和这咖啡馆里面的人格格不入,他还是那样子, 紧贴身体的黑背心, 沾了灰尘和白点子的劳动服系在腰间, 头发长了一些, 但是更显得刺头,他脸上毫无表情, 只一侧眉微微挑着, 一副饶有兴味的样子看着石姣姣, 实际上眼底冷意森然。

石姣姣和他一对视,他慢悠悠收回敲桌子的手, 捏紧另一手中拿的纸笔, 垂下眼睫,但身上凭空长了渗人毛,哪怕脸上表情丝毫未动, 一句话也没说,就是能让人感觉出来,他怒了。

甚至忍不住怀疑他下一刻就要暴起伤人。

石姣姣手上一哆嗦, 勺子在咖啡杯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临近几桌同时看过来。

石姣姣赶紧从桌边站起来,张牙舞爪小野豹原地进化成温顺家养狗, 耳朵都顺到脑袋后的那种。

她怯怯的对上卓温书微挑的眉眼……咽了口口水, 感觉自己要完。

温书……你怎么在这?石姣姣干巴巴的嘿嘿笑了两声,伸手试图去抓卓温书的手。

但是被卓温书闪开了,他转头用手里的纸张和身后同桌的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挥了下,沉声道, 今天就先这样,我先回。

说完之后,转身脸沉下来,整个人霎时间戾气横生,侧头看了石姣姣一眼,石姣姣伸出要抓他的手,吓的被烫到一样缩了回来。

卓温书出了门,石姣姣站在桌边上盯着他走没影了,想到刚才自己和石菲菲说的话,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下来。

她竟然这么大意,进来居然没仔细看这屋子里的人!可是谁来告诉她,卓温书不是忙着装修新店吗!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西街吗?!石姣姣回头看了一眼刚才和卓温书同桌的男人,男人西装革履,戴着眼镜,给人十分严谨的感觉,身边放着公文包,包上有个小铁牌子,上面写着三辰律师所。

他找律师干什么?石姣姣正疑惑,对面石菲菲开口道,那就是你的宝贝儿?呵,我看他两个胳膊挺有力的,打人很疼吧?石菲菲平时并不会这样这样阴阳怪气,但是她这会儿反应过来,方才被石姣姣耍了,心里实在气不过。

石姣姣看了石菲菲一眼,石菲菲昂首挺胸,找回了自己身为大小姐和女主的傲气。

淡淡道,没想到你好这口……石姣姣让她那抻脖子母鸡一样的模样逗笑了,坐下笑眯眯道,猛虎嗅蔷薇懂吗?他可不打人。

急眼了只杀人。

石姣姣得赶紧回去哄人,背上自己的小包包,忍不住又嘴贱,不过你说的没错,他手臂确实很强壮,驾着我半个小时不带晃一下的,石姣姣站起来,用舌头得的打了个响。

冲着石菲菲眨了眨眼睛,你现在经验还少,不知道这样的男人有多难找,我估计你也找不到了,毕竟这种极品世间少有。

石菲菲让她臊的脸红的快滴血,石姣姣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隔两个桌子那么远的单秦听不见,但见石菲菲的反应,又死好奇,脖子无意识的朝着这边抻长。

石姣姣起身走了,石菲菲咳了一声,低头抓咖啡杯抓了个空。

驾着半小时都不晃那确实……呸!石菲菲捂脸,偷偷看向单秦,单秦他也……单秦那晚上好像就驾几分钟……石姣姣从咖啡厅出来,没看见卓温书人影,捧着小包包磕了下自己的脑袋,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这附近商铺正在统一规格牌匾,车都不让停店门口,怕被砸,石姣姣来的时候,把车停在了附近一个新盖的还没正式开的商场底下停车场里。

徒步走过去,脑子里面琢磨着怎么哄她的小祖宗,没注意到身后跟了人,等走到自己车边的时候,还没等开车门,后脖子突然被掐住,她整个人被按在了车上,脸都挤扁在车窗上。

这种被扼住命运后颈皮的熟悉感,她不需要回头看,就知道是祖宗找上门了。

很快,身后的人靠上来,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开口,你耍老子玩?逼我跟你,然后还想做豪门少奶奶?!我他妈的逼你是从何说起啊!一直都是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抽风就收拾我,我他妈含泪营业!石姣姣内心咆哮,嘴上却瞬间服软,连忙道,没没没,你误废了……她脸被挤在窗户上,说话都口齿不清,你先方开吗……卓温书掐着石姣姣的后脖子,伸手抓着她的手,按开了车门,却没让她进副驾驶,而是按着她把人塞到了后车座,今天这件事说不清楚,她别想含混过去。

单秦喝个咖啡,被石菲菲看的直发毛,从咖啡店出来,准备去取车,今天的车也是司机找地方停的,停在了对面新楼的地下停车场。

他拿着钥匙,准备开车去赴个约,结果才进地下车库,就看到了这一幕!娇柔女子被不明男子按着脖子推进了车里!这可是爆炸性新闻题材,后面通常都是xx花季少女遇害!单秦是个铁血男儿,大步流星就……贴着墙根溜过去了。

主要是怕闹出乌龙,毕竟他看了下,那个女人没挣扎,也没叫唤,他躲在一个大柱子后面,准备先观察一下,手机预备好报警电话,要真的是歹徒,他好及时帮忙。

车门没关严实,露出一个小缝隙,单秦朝前挪了一点,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整个人就愣了。

宝贝儿,祖宗,我发誓我没有,我有你就够了,我当什么少奶奶?我连豪门二小姐都不当了,你难道真让我把心掏出来,捧给你你才信吗?这声音很熟悉,竟然是石姣姣!这是在哄她那个监狱出来的小情人。

单秦讲心理话,是有一点酸的,倒不是吃醋,他对石姣姣本来也没有多深的感情,散了也就散了。

他酸的是他单秦也无论外貌家室能力在云山市都是数一数二,这女人一直扒着他恨不能掏心掏肺,可突然就不要他了,婚礼现场跟人跑了,现在比当初对他那种姿态卑微10倍,正对着别人掏心掏肺,还是对着一个完全比不上他的人,凭什么啊!他哪就不如那个劳改犯了!他正气的肝儿疼,就听石姣姣又说,别掐了祖宗,我腿里子青一排了,你这是什么爱好,哎呦……你说清楚,那个男人给你打电话发短信,想要复合,所以你是打算和他复合?这回是男人的声音传来,单秦本来不想干听墙脚这种事儿,但是牵涉到他了,他就没动,耳朵不由得竖起来。

啊!胳膊也别掐!石姣姣抱住自己,不让卓温书好下手,晃着脑袋,没有的事儿,我说那些话是为了气我那个姐姐,他没有跟我打电话发短信!祖宗祖宗饶了我,真没有,石姣姣抓住卓温书在她身上找软肉掐的手,捧到嘴边亲,再说我看不上他,我就稀罕你!单秦张大嘴,无声的哈!了一声,还看不上我!老子还看不上你呢!卓温书脸色没怎么好,他不信,尤其是看着石姣姣闪烁的眼睛,更肯定她说的都是谎话。

他按着石姣姣的肩膀,把她放倒在后车座上,骑驴一样骑着,出言威胁加警告,你要是敢耍我,我就弄死你。

石姣姣让他吓死了,她知道卓温书的威胁是真的,抓着卓温书的手抬起上身,抱住他脖子,真没有,我满脑子都是你,我哪有功夫扯别的,你别生气了,新店弄的怎么样了,带我去看看呗……石姣姣转移话题,卓温书却没那么容易被转移注意力,倒是起身放开了石姣姣,也不吭声了,但是脸色沉的可怕,坐在后车座上,盯着窗外散发低气压。

石姣姣整了整裙子,看着卓温书这样,也不敢去开车,怕等会行驶中被他瞪一眼手一哆嗦,再出了车祸。

要说这个世界里面,石姣姣唯一怕的,也就是面前的这个祖宗了,怕是真怕,但再难搞也得迎难而上。

这几天两人基本都是身体交流,今天突然翻车,石姣姣才发现,她们之间的相处感觉变化好大,现在活像是一对儿闹别扭的小情侣。

这对石姣姣来说确实是好事,关系亲密,比较好消除怨念值,可想到这种转变是因为那点事儿而转变,她就有点哭笑不得。

难道又要被迫营业吗?石姣姣抓了两次卓温书的手,都被甩开了,她脸色发苦的凑上前亲卓温书的脸蛋儿,乖宝贝儿,我以后保证无论对任何人,都不说那种话了,你就别气了,你的脸一拉下来我好害怕呀。

比驴脸还长。

石姣姣反正对着卓温书也不要脸,硬拉着他的手,我心里都是你,要不你感受感受呗,实在不行回家我让你拿把刀,把我刨开,亲眼看看我的心上是不是刻着卓温书三个大字……这一串串肉麻的情话,张口就来,都是她里面的台词,哪本她都混了,反正扯过来就用,说的毫无诚意,简直像个哄骗良家妇女上大炕的渣男。

现在良家妇女都不吃这套了,卓温书更不吃,盯着她眉头越皱越深,实际上自己气自己更多些。

他气自己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混到这种要像个娘们儿一样,看着自家不靠谱爷们的地步。

石姣姣满嘴屁话,一听就是糊弄人,卓温书盯了她半晌,神情越发阴鸷,对自己无力的愤怒,也是对石姣姣这个坏到骨子的女人的无可奈何。

他只能用伤疤伪装成铠甲,拉着架势吓唬人,跟我期间,不许让别人碰,要不然,你别想有下半辈子。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卓温书垂下眼睫,他除了耍狠,真的没有任何能够威胁面前这个女人的办法。

石姣姣还真就吃他这一套,毕竟他说的弄死你可不是口头吓唬人,死亡的感觉还清晰刻骨,刻骨到她现在还没意识到,卓温书已经是被现世磨平了獠牙和利爪的老虎。

他的母亲书束缚他的铁链,他现在都已经沦落到要对囚.禁他自由的人摇尾乞怜,除了咆哮吓唬人,他已经不能伤人了。

见卓温书眉头越来越深,石姣姣抱着卓温书的腰,隔着车窗四外看了看,豁出去了,为了哄这个祖宗,强行营业。

她凑近卓温书,枕在他的膝盖上自下而上的看他,暧昧的眨了眨眼,别不开心了,要不然来一下?卓温书没料到她这青天白日还在外面,就恬不知耻的说出这种话,震惊的微张着嘴,一股被羞辱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现在多可悲啊,这个女人就是图他这点事儿!石姣姣手指摸着卓温书的嘴角,继续道,车上没来过,咱们试试?卓温书哑然,转头看向窗外——在这?!这女人他妈疯了?!石姣姣却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在担心监控,心道这招果然好用,怪不得网上说,情侣吵架万能妙招,来一下不行就来两下,两下不行就一晚上,筋疲力尽就没工夫吵架了。

石姣姣坐起来,扳着他的脸亲了亲,放心吧,这里还没开,而且他们车头正好对着墙,是死角。

单秦就躲在墙角,听到这里震惊的差点直接坐地上了,他腿都蹲麻了,臊红着脸起来,但是不小心跌在地上。

虽然迅速的爬起来缩了回去,但还是被恰好垂眼朝门外看的卓温书发现了。

他眼睛一眯,像被侵入领地的兽王,顿时浑身毛扎扎起来,他一眼就看出了单秦,本来根本不可能答应石姣姣在这里,但是看到单秦顿时改变了主意。

他嘴唇抿了抿,抬眼对上石姣姣的笑的有点邪气,心想着打电话发短信复合?豪门少奶奶?要是亲眼看她跟人,是个男人都不可能接受的了。

于是卓温书朝着身后座椅上考过去,长腿伸开,正好把车门又蹬开一点。

放松身体,斜睨着石姣姣,低声道,来。

作者有话要说:卓温书:这个无耻的女人!不分时间地点,简直无耻至极!卓温书:等等,敌军还未离开战场!呵,女人,上来!————因为关乎到一个榜单,爆更要在那上那个榜单之后,我已经准备存稿了,希望小可爱能理解我一下,毕竟我也要恰饭,为了表示歉意今天晚上留言送包!☆、迷乱来?来什么玩意?往哪来?石姣姣看着卓温书靠在车座上,面带不耐, 标准的霸总炫酷模样, 总算是明白了他说的来, 应该是霸总的标准语录, 上来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心想算辽, 哄祖宗要紧。

她极不情愿的凑上前, 坐上卓温书的大腿, 想到什么,又准备回手关门, 却被卓温书捏住下巴, 吻了上来。

两人几乎没有正儿八经的接过吻,就算最亲密的时候,卓温书也不会亲她, 掐她的时候更多一些。

石姣姣被亲的有点懵,就没顾得上关门的事儿,反正她裙子大裙摆, 完全遮盖住了一切,卓温书又根本不会去动她的衣服, 只搂着她的腰, 扣着她的脖子不让她躲避回头。

无论是谁看来,都只是一对情难自禁的在拥吻的小情侣。

卓温书没有捂住她的嘴,她却已经习惯了忍着,眼睛脸颊都憋的通红, 愣是咬着嘴唇,一声都没有。

卓温书气息在她的侧颈逡巡,眯着眼睛,透着车门的缝隙,看着墙边上始终没有再动的一只穿着皮鞋的脚,慢慢的勾起的嘴唇,在石姣姣看不到的地方,笑的像个地下爬出来的恶鬼。

减震良好的车子像乘着风浪的小船,忽闪忽闪的在浪尖尖儿上起起伏伏,有着车的自然起伏力度,石姣姣被逼的眼角都泛着水光。

单秦不知道是自己脚麻的站不起来了,还是处于什么见不得人的思想,总之他靠着柱子坐在地上,根本没动。

他甚至没有去看一眼,只是面红耳赤的听着细小声音,臊到整个人像一壶沸腾的水,脑袋恨不能都冒起了呼呼白气。

卓温书没有拖时间,毕竟这只是要刺激单秦,目的达到,他丝毫不拖,速度放肆到极致,很快一口咬住了石姣姣的肩膀,手指掐着她胳膊上的肉,疼的石姣姣浑身一哆嗦。

啊……石姣姣疼的没忍住叫出声,手猛推卓温书的脑袋,撒口!你属狗吗?!石姣姣疼急了,有点酸脸,拍卓温书的后脑勺,拍狗似的啪啪啪。

卓温书吁出一口气,抬起脸看了石姣姣一眼,石姣姣手顿时一僵,委屈的抽了抽鼻子,却没敢再下手。

还能不能好了!欺负人,竟然还阴着脸!石姣姣委屈巴拉,卓温书用脚勾上了车门,升上车窗,把车子彻底封闭,这才原形毕露,皱眉靠在座椅上,推了下石姣姣的肩膀,冷漠到,下去。

石姣姣:……我日你爹!听说过拔吊无情,这他妈的还没拔呢,脸就拉的跟驴一样,王八养的狗崽子!石姣姣咬着后槽牙坐到了旁边上,卓温书松紧带的工作裤,简直方便的要死,随便整理了一下,扭头对着车窗外面。

石姣姣也扭头向车窗外,脑子里天人交战,恨不得弄死卓温书,再重新来一次任务算了。

但是她真的什么办法都试过了,这是走的最长的一次,空间里第二个世界是灰色的锁,只要是完不成第一个,她就要在这个世界无限循环。

下去开车。

石姣姣正琢磨坏水,卓温书突然间踢了她一脚。

你想什么呢?石姣姣差点一个大耳刮子甩过去,硬扯出一个微笑,咬牙切齿道,回味。

卓温书愣了一下,明白她回味什么之后,脸色霎时间红透了,眼尾跳了下,咳了一声,头又扭向窗外沉默,但整个脖子都红透了。

两人诡异的沉默,石姣姣在车窗里看到他羞臊的德行,简直气笑了,这个什么新奇的品种狗,刚才不是还豪放的要死?霸道总裁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样子?现在装哪门子罗圈狗圆的屁清纯!石姣姣抱着抽死他的心情,侧身枕在他的腿上,搂着他的腰,把自己咬牙启齿的样子埋起来,掐着嗓子放软声音道,温书……你好厉害啊……卓温书整个人都有点僵,两人一向是只办事不说话,石姣姣还是头回说这种话,他耳朵热的像是要烧起来了一样。

温书……石姣姣用头拱了拱他的腰,我有点,有点不太好坐着,你去开车好不好?她这话闷在卓温书的腰上说的,带着撒娇,但说的是实话,她现在确实漏了水的娃娃似的,不适合坐着。

卓温书咬了咬嘴唇,垂头看了她一眼,手抬起来,悬空在她的头顶上,看着她粉红的耳垂,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他其实……一辈子都没拥有过什么东西,家里没出事的时候一门心思念书,出了那种事,在监狱里面,他能全头全尾只瞎个眼睛出来,已经是万幸了。

他拥有过的东西太稀少了,少到他内心和认知都有些扭曲,抓着手里的,从身上穿的衣服,到用的破烂八手手机,即便是不好穿不好用了,也对付着,不想扔,念旧的有些执拗。

所以即便知道石姣姣不是什么好东西,即便心里还恨她,明知道她可能在耍他……可卓温书抱也抱了她那么多次了,其实早就把她当成自己的了。

所以他才会听到石姣姣在咖啡厅说的那些话,不受控制的怒火中烧,还干出了刚才那种故意的……但卓温书不擅长正视自己的内心,抿着嘴唇,刚要把手落在石姣姣小巧的耳边,去拨那一缕碎发,好死不死的,石姣姣转过头看他。

他抬着手落也不是,拿走也不是,在石姣姣疑惑的视线中,捏起她的后脖子,把她拎起来,打开车门下了车。

石姣姣龇牙咧嘴的揉着后脖子,心里烦透了卓温书总把她当成狗崽子拎的动作,但是不敢发火,并且支着手臂愣住了。

系统提示,怨念值下滑5%。

石姣姣瞪大眼睛,看向外面卓温书靠在车上抽烟的背影,心里疯狂涌起窃喜!哪里搞对劲了?!啊啊啊!石姣姣索性趴在后车座上,头对着靠椅,脑子里迅速的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过了一遍。

最后捞出几个,可能触动卓温书的点,美滋滋的盘算着好好利用。

卓温书抽完一颗烟,看着旁边的石柱子,那后面单秦还没走,估计是怕这会儿出来,尴尬致死。

卓温书脸上带着淡淡的属于胜利者的笑意,一支烟慢条斯理的抽到了头,指尖一弹,就把烟头弹到了柱子的旁边。

露出一点的皮鞋迅速缩了回去,卓温书抿着唇,绕过车头,打开了驾驶室的车门,开着车出了停车场。

后视镜里面看了一眼,石姣姣仍旧对着车座躺着,卓温书看了好几次,但是什么都没说,一路把车开回了家。

车子入库,卓温书走到车后面,打开了车门,石姣姣已经美过劲儿,美的睡着了。

梦里那个美,她的怨念值一路嗖嗖掉没了,临走的时候她把这和世界的所有事情,还有自己就是缔造者,告诉了卓温书,看他气的头顶冒青烟却拿自己无能为力,美的鼻涕泡都要出来了……石姣姣正啪啪打人呢,突然间感觉身体一轻。

这种感觉有点像每次开启穿越的时候,她迷糊的睁眼,没注意周围的一切多么熟悉,光看到卓温书冷峻的下巴,梦境里面正是她气卓温书这孙子。

石姣姣自己把梦接上了,伸手拍了拍卓温书的脸蛋,含糊道,孙子唉!你做的事老子都记在小本本上了,等老子回去,写你个不举!卓温书抱着石姣姣,盯着她还朦胧的眼睛,明显是没醒透,已经到了门口,卓温书站定,没去开门,而是骤然间松了手。

哎呦——老楼的走廊里面,响起了绵长凄厉的嚎叫,整栋楼的走廊声控,先后全部亮起来。

石姣姣结结实实的摔了个大屁蹲,手腕也杵到了,疼的龇牙咧嘴,这回梦彻底的醒了。

卓温书居高临下,逆着灯光看不清神色,语气带着一点淬着不明意味的情绪,慢悠悠的问她,你刚才说什么?石姣姣扯出个谄媚的笑,没有啊,我做梦了还没清醒——你快拉我一把,我好疼啊……石姣姣伸出小手递给卓温书,却眼看着卓温书这个孙子,从她的身上迈过去,打开门进了屋,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把她关在了外面。

石姣姣扶着墙爬起来,夹着腿站在门口,脸色通红,一半臊一半气的,一手揉自己快摔成四瓣儿的两瓣儿,一手哐哐砸门。

没几下,石姣姣被扯着衣领子拎进去,屋子里静悄悄的,这个时间,卓温书的妈妈已经睡了。

她被一路扯着领子拎到了浴室里面,卓温书打开花洒,把她推进去,捂着她的嘴不让她骂人。

刚打开的水不热,石姣姣被激的哆嗦,彻底的火了。

她真的是做这任务做的烦透了!长这么大,还没人敢欺负她欺负成这样子!何况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创造出来的!怒火攻心,獠牙彻底不藏着,挣扎着和卓温书较劲儿,每一下都不留手。

卓温书被她啃烧鸡式晃脑袋咬人,咬的龇牙咧嘴,但是举起的手悬了好一会,也没真的劈在石姣姣的脖子上,最后无奈双手狠狠箍住她,把她紧紧的箍在怀里,几乎不能动。

又怕吵醒他妈妈,用自己的嘴,去堵她的唇。

这一次两人谁也不打算营业,石姣姣把他当肘子啃,嘴里很出现铁锈味儿,摸到花洒准备给他开瓢,但是手抬起来了,却这时候听到系统提示,怨念值再次下滑。

石姣姣咬牙切齿放下花洒,攀上卓温书的肩膀,把他耳朵咬出了血,还坏道,我给你咬个耳朵眼儿吧!卓温书疼的哼出生,手捏着石姣姣的后颈皮,把她扯开,你他妈的……两人彻底湿透了,脸上身上都是水,滴滴答答顺着脸朝下淌,石姣姣瞪着他凶狠再不藏着,卓温书眯着眼看她,片刻后,他又闭上了眼睛,水滴顺着他俊秀的眉眼滑落,他再度寻着石姣姣的唇,轻轻的,带着些迟疑的贴上。

这种近乎温情的举动,把石姣姣惊的愣住,但是很快,这种温柔变成了反义词,一切变了味道,直至无法控制。

最后的最后,石姣姣把卓温书后背上,挠的血葫芦似的,脖子上一排渗血的牙印,当然她自己也没好到哪去,卓温书终于把她放下的时候,石姣姣直接堆地上了。

但和以往彻底不同的,卓温书闭着眼,全程眉头皱的死紧,像是痛苦,可是喉间压也压不住的轻哼,又矛盾的昭示着主人的难掩的愉悦。

唇破了,血腥弥漫,疼痛……又迷乱。

作者有话要说:石姣姣:你看这个耳朵眼咬的,它又大又圆。

卓温书:是挺好,这眼儿能套手镯了都。

——————这本文,从开始到最后,是一个完整的故事,就是两人历经(作者也不知道几个世界)相爱的故事。

嘻嘻嘻。

☆、大戏这种迷乱让人心悸,卓温书什么都没去想, 也没敢想, 被石姣姣吹嘘驾着她半个小时不带晃的手臂, 又破了纪录。

等两人结束前后从浴室出来, 天已经彻底黑了,两人都裹着浴袍, 脸色一个比一个黑, 大床上各坐一边, 石姣姣揉着自己大腿拉伤的肌肉,心里把卓温书骂了个里外通透。

卓温书则是低垂着头, 耳朵上包着纱布, 手里夹着烟却一直没点,快揉碎了。

就这样,两人不知道维持这个状态多久, 卓温书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石姣姣心里骂爽了,查了下空间怨念值, 心里的火也暂时都撒出去了,慢慢平静下来。

我饿了……我去给你做饭!两人同时开口。

对视了一眼, 竟然有点难以描述的尴尬, 石姣姣放下毛巾朝外跑,卓温书把碾碎的烟放在嘴里嚼,直冲上头的辛辣致使他扭曲了一下脸,遮盖住了他嘴角的不自知的笑意。

石姣姣煮两人份的面, 盛好了,放到桌子上,她叫卓温书出来吃。

两人对坐着唆面,石姣姣吃了一半,脑中突然响起提示音——怨念值下滑百分之7%当前剩余34%。

石姣姣咯噔咬了腮肉,突然间猛烈的呛咳起来。

咳咳咳咳——卓温书唆面的动作一顿,见石姣姣咳的没完,起身给她倒了杯水。

石姣姣捏着水杯,一口灌进去大半杯,温度不冷不热,正适合入口,说明卓温书是专门兑过的……她抬眼看了卓温书一眼,有点明白那句话。

男人是用大兄弟思考的,难不成来几次,这人对她就心软了?卓温书在对面继续吃东西,石姣姣放下杯子,拽了张纸巾,抹了嘴角的水渍,一错不错的看着他。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但是气氛却和先前不太一样。

石姣姣心思百转,如果卓温书真的是心软了,她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结束这个世界的任务!这天晚上开始,石姣姣彻底换了一种方式,不会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甚至尽量避免和卓温书对视,眼睛无法骗人,但演技可以。

她每次接近卓温书,都故作羞涩,定闹钟掐自己,也会给他准备早晚饭,利用修改技能的小金手指,改了一点点卓温书妈妈的剧情。

他妈妈眼见着身体状况越来越好,石姣姣送他的店也已经装修完开业了,还招到了技术不错的人。

卓温书每天忙完了回来,石姣姣都会听着声音站在门口,乖巧的小猫咪一样,等待她的主人。

卓温书每次都用复杂的眼神看她,但是却真的没有再大声和她说过一句话,也不再刻意的冷漠她,甚至有两次回来,还给她带了宵夜。

日子突然间就变得令人沉醉,好像那五年的不堪和痛苦,都不复存在,他也就是个寻常人而已。

这天晚上,卓温书打开门,石姣姣依旧温温柔柔的微笑着站在门口,给他温暖的拥抱,给他拿鞋子,拿衣服。

妈已经睡了,石姣姣推着卓温书,你快去洗手,饭已经好了,我做了你最喜欢的红烧肉……已经是初冬,他披着夜里的寒凉进屋,从门口到洗手池旁边的距离,一身凉气已经彻底消散。

一冷一热,他的手臂上甚至窜起了细小的疙瘩,卓温书洗了手,抬头看了眼镜子,不经意看到自己嘴角细微的弧度,错愕的停住了动作。

他不知道多久没有看到自己露出这样的神色,平和的温暖的,甚至是带着愉悦的。

卓温书伸手摸上自己的嘴角,石姣姣这时候很自然的进来,从身后搂住了他的腰,把头埋在卓温书的后背。

吃饭了,一会凉了。

石姣姣声音温柔的自己哆嗦两下,撒娇道,白天怎么不回我的消息呐……卓温书没吭声,斜眼朝着身后看了一眼,抓住石姣姣的手,从自己的腰上拆开,径直朝着饭桌边走过去。

心里头其实在捉摸着,这个满嘴獠牙食人花到底能装到什么时候。

吃饭到一半,石姣姣放下碗,抢着给卓温书添饭的时候,卓温书突然说话了。

今天店里很忙,我没看电话。

石姣姣啊?了一声,明白卓温书是在回答她刚才的问话,她马上一脸甜蜜的凑近了,从身后搂住了他的脖子,把油乎乎的嘴蹭他一身。

我还以为,你又不理我了……卓温书被她勒的够不到碗了,停下动作皱眉,别闹……这明明语带呵斥的一句话,却说的软绵绵的,他声音本来就好听,这样压低,又软糯又磁性。

石姣姣听他这语气,立马顺杆爬,坐到卓温书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用头拱他的下颚。

卓温书推了下她的头,抿了抿嘴唇,脸上带着不耐烦,说道,下去。

石姣姣坐着没动,盯着他的脸色。

卓温书这样实在够不到碗,抬头和她对视了一眼,就在石姣姣以为他要火了的时候,他胳膊绕过她,把她圈在怀里,淡定的端起碗,就着这种搂着她的姿势继续吃。

准备迎接他怒火的石姣姣一呆,反倒感觉哪哪都不对,没再坐了。

晚上的时候,洗漱好了之后,两人躺在床上,石姣姣闭着眼,没一会儿感觉到热源凑近,卓温书闭着眼睛理直气壮的扯过她的被子,片刻后又扯过了她的人……石姣姣这段时间艹的是二十四孝好女友的人设,被卓温书勒的又热又窒息,盯着卓温书结痂的耳垂想给他咬出一排的耳朵洞,但也只能忍着,配合着,两人交颈相拥的姿势,简直像一对儿相爱至深的情侣。

不过石姣姣虽然对他的诡异举动亲近有微词,但是下滑的积分,安抚了她。

怨念下滑,解锁技能,修改细微剧情,装二十四孝好女友,石姣姣每天都在衡量着卓温书对她到底到了什么火候。

她甚至想过,要是怨念一直稳定下滑,她就不搞事了,大不了跟他再过两年,也就没了。

但是想的总是太过美好,年关将至,她每天恨不能跪着给卓温书洗脚了,晚上被越来越凶的卓温书折腾到神志不清,但是整整一个月,已经整整一个月,怨念值停留在25%一动不动了。

年底,因为她持续不断的修改,卓温书的妈妈已经换了三次药,症状渐好,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都说这简直能称为奇迹,家庭医生和高护都不需要雇佣了,她上厕所自己会和保姆说了。

新年的时候,石姣姣特地准备了礼物,还在自己脖子上打蝴蝶结,讨好卓温书,想着换点怨念值。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怨念值停滞了一样,整整两个月没有一点动静,她倒是晚上睡觉有点打怵,卓温书经常性能把她欲生欲死,自己却野驴一样拉磨不知疲倦。

石姣姣有次故摔碎了碗,瓷片划伤手指,看到卓温书给她处理伤口的时候,难掩的关切,慢慢的笑了。

去他妈的二十四孝好女友,火候到了。

年后这几天纹身店也关门,卓温书除了和朋友们出去喝喝酒之外,整天呆在家里。

石姣姣看到他就腰膝酸软浑身乏力手脚发颤,卓温书看她的眼神都有点变了,石姣姣当然知道那是什么,这种变化越大,她一举成功的胜算就越大。

只是这样有个不太好的后遗症,就是石姣姣实在扛不住他越发缠人的厉害。

卓温书又是不说话闷头整的类型,这种缠人的方式,真的是肾不好的无福消受。

这天年初五,中午卓温书妈妈照常要睡觉,卓温书坐在客厅看电视,动画片葫芦娃,但是看着看着,眼睛就溜到拖地的石姣姣身上。

石姣姣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电话,感觉到他的视线,后颈皮都发紧,搞搞搞,她真要被搞死了!就在卓温书要起来的时候,石姣姣等不及了,扔下拖布,穿上早就准备好挂在门口的大衣,拎起垃圾就下楼了。

我去扔垃圾!石姣姣飞快出门。

卓温书眼睛盯着门的方向,颇为可惜的又坐下了,伸手抓了抓自己长长一些该修理的头发,整了整裤子,换了个台,看闯关。

他今年才二十多,血气方刚,又在里面憋了那么多年,出来糟心事多顾不上这方面,现在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他又对石姣姣没了反感,经年的河堤一开闸,水流起先不多,越来越冲,有时候看着她吃饭,他都能莫名其妙的……想把她扔饭桌上收拾她。

主要是两人这个关系,也不是需要矜持的关系,卓温书索性越来越放飞自我。

尤其是卓温书明知道她什么样,见过她张牙舞爪,看她装,越装卓温书越想看她表情开裂,欺负的也就越狠。

他放飞不要紧,石姣姣扛不住,拎着垃圾,从楼上下来,她还穿着拖鞋,踏踏拉拉的扔了垃圾之后,吸了吸初冬的寒气,冻后脚跟,但不敢上去换。

上去免不了挨收拾,现在怨念值一动不动,石姣姣简直要疯,每次被收拾的狠了,都想一脚把卓温书踹废了算了。

她拢了拢身上的毛衣,趿拉着拖鞋,朝着小区门口的小商店去,准备在那里先弄点吃的,她早上网都撒下去了,她的好女儿该咬钩子了。

果不其然,才进了商店,还没等挑到喜欢的零食,石姣姣电话就响了,她从毛衣里面摸出来,看了眼不是卓温书,就接了。

喂?石姣姣舒展眉眼,见面可以,她眼珠一转,找个酒店,给我开个最好的房间,准备好钱,我能帮你想办法,保证让他对你改观。

行吧,来三湖小区门口接我。

石姣姣说完就挂掉了,这段时间被压抑的性子,都活泛起来,眼睛亮闪闪,闪烁着探照灯一样的光芒。

昨晚上一看到石菲菲朋友圈的忧伤内容,她就知道,剧情里安排在单秦身边的炮灰肯定上线了。

男女主是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的石姣姣最清楚不过,这些人都要怎么对付。

尤其是她空间新解锁了一个技能,【部分剧情查看0.1】,她记不起的一些支线小剧情,都能查看,简直不要太爽。

果然才给石菲菲私聊了没一会儿,她电话就急不可耐的来了。

石姣姣窝在小区大门口的石墩子旁边蹲着,卓温书在家等了一会,看了一眼门,又看一眼时间,微微皱起了眉。

没多久,大门口停了一辆黑车,车窗摇下来,一个带着墨镜的大美女面无表情转过来,上车。

石姣姣拉开车门跳上车,车里正是好久不见的石菲菲。

车子出了小区前的路,拐了个弯没影了,卓温书一身薄薄的居家服,从楼上下来,在垃圾桶前面站了会儿,伸手揉了揉一直在跳的眼皮,摸出电话给石姣姣打电话。

石姣姣看到来电,按了静音把电话叩到车坐上,石菲菲从后视镜看到,红灯的时候忍不住开口。

这是跟你小宝贝儿吵架了?语气带着轻嘲。

石姣姣闭着眼迷迷糊糊,闻言眼皮一掀,他跟我吵架?我还巴不得,操心好你自己吧,还操心上我了。

石菲菲怒瞪她,正要说什么,石姣姣闭着眼慢吞吞开口,单秦身边又出小贱人了吧,石姣姣想了想,除了她这个搞事的恶毒女配之外,她给男女安排了数不清的障碍。

前期随便一个都喜欢男主,后期随便一个都喜欢女主,连扫地大妈和看门老大爷都没放过。

这次是他身边的长腿小秘书?石姣姣睁眼,对上石菲菲惊讶的视线。

你怎么知道?石菲菲。

我怎么不知道,你别忘了,我和他差点结婚。

石姣姣说着,拿起电话,上面卓温书的这一会儿功夫就七个,还有简讯和微信。

她撇了撇嘴,对着屏幕无声宣布,十项全能好女友恋爱游戏彻底结束,等着迎接狂风暴雨吧!石菲菲开的房间,是石家的一个温泉酒店,石姣姣前面说了一句就不肯说了,然后狮子大开口,让石菲菲一口气给她开了一个月的房。

你真的吵架被撵出来了?石菲菲问,住一个月,你那个宝贝儿不要了?她真的很好奇,毕竟石姣姣为了那个劳改犯,大小姐不做了,连单秦都甩了。

石姣姣趿拉着拖鞋,在屋子里溜达两圈特别满意,后院还有温泉,烟雾袅袅,简直爽歪歪。

石菲菲在她的身后跟着,她回头看了她一眼,啧了一声,你别管我的闲事,我告诉你怎么对付小秘书,绝对成事儿,还能刷好感值,但你得报酬。

石菲菲也是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接近单秦,他一直躲着自己,今早上发了伤春悲秋的朋友圈,石姣姣评论说能帮她。

石菲菲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毕竟她说出了小秘书的年龄和长相,而且像石姣姣说的,他们在一起过,还差点结婚了,或许她真的有办法。

你要多少,石菲菲谨防她贪得无厌,又警告道,我可跟你说,我……别小气,你以为单秦身边就这一个惦记他的?石姣姣坐在撒满阳光的落地窗前面,甩掉拖鞋,抻了个懒腰,我帮你,处理一个十万。

石姣姣说,对于你这个石家大小姐来说,还不够个新款包包,怎么样,成交吗?石菲菲知道自己应该怀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石姣姣逆着阳光的样子,觉得她着个人都在发光,不自觉的想要相信她,甚至是依赖她。

但她还是迟疑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我给您提供路子,你自己找证据,找到了,再来找我,我给你解决办法,你付钱。

石姣姣拍拍胸脯,我保证,搞定了这些个牛鬼蛇神,单秦非爱的你死去活来不可。

全部剧情提前搞完,当然就是男女主相爱了。

石菲菲还是犹豫,石姣姣大手一挥,给我弄桌子好吃的,怎么处理小秘书,我给你办法,我搞定你转我钱,可以了吧?石菲菲反正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只好先暂且相信石姣姣,毕竟就算是不成,像石姣姣说的,这点钱,也不够她买个包。

况且她要是敢耍自己,石菲菲也不是吃素的。

一桌子好饭好菜,石姣姣吃的心满意足,石菲菲看着看着,也动起了手,俩人吃完一瘫,就有人进来收拾,简直从头发丝儿到脚后儿,每一个细胞都舒坦的要命。

石姣姣天生就是家里万千宠爱长大,哥哥弟弟轮流给她收拾屋子买菜做饭,跟着卓温书这段时间遭了死罪。

没有女人喜欢围着锅台转转,等着男人回家,伺候他妈妈,还要半夜三更伺候他?或许有人喜欢,但是石姣姣真的不喜欢!吃也吃了,石菲菲坐在石姣姣的身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朝着她撑的圆滚滚的肚子上拍了下。

你该说了,敢骗我你等着!石菲菲说完,就有点僵硬,两人的距离离的太近了,甚至超越了普通朋友之间的安全距离。

她和这个妹妹,向来都不亲近,毕竟这是她爸爸背叛她妈妈的证据。

可是最近这两次,不知道为什么,石菲菲总觉得石姣姣和以前那唯唯诺诺背后阴人的样子不同了,也坏,坏的毫不掩饰,却不知道为什么,反倒是让她没那么反感了。

石姣姣瘫在把人陷进去的沙发上也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笑了起来。

这会儿心情特别好,伸手极自然的拉着石菲菲的手,把她拽倒,躺在自己身边,侧头对着她笑,急什么?那个男人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是你妈我亲自给你量身打造的,你怕什么。

石菲菲愣住,近距离看着石姣姣的笑,竟然觉得很亲密,她从小妈妈就没的早,几乎没印象,爸爸忙着工作,一个私生女妹妹,一直不对付,也没什么很亲密的女性朋友……她不知道想着什么,就一时间没动。

午后斜阳顺着落地窗洒满屋子,两个吃饱饱喝足的女孩子,谁也没再说话,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都已经黑天了,屋子里亮着灯,两个小姑娘抱一块儿,石菲菲先醒,迷迷糊糊的踩着石姣姣摸索着打开了屋子里的灯。

醒醒,石菲菲坐在茶几上,伸脚踹石姣姣,感觉十分的奇异。

她从来都绷着,看着别人要好的闺蜜,恨不能抱着走,她很不理解。

但是此时此刻,不知道是不是这一觉睡的太舒服了,她竟然有点理解,女孩子要好起来,为什么能那么好。

石姣姣被踹醒了,爬起来,迷迷糊糊的看到石菲菲,出口破坏了温馨气氛,你怎么还没走?石菲菲踹了她一脚,石姣姣躲了下,笑了,哦哦,我知道了,你明天开始跟着那个小秘书,她有个小男朋友,吃钱鬼,赌徒,她接近单秦,就是为了搞钱,给她的小男朋友。

你怎么知道的?石菲菲整理头发,还是忍不住问。

我啊……石姣姣爬起来,抻了个懒腰,懒洋洋道,我什么都知道。

她说着,赤脚走到落地窗面前,站在万千霓虹错落灯火的上方,慢慢张开双臂,语气狂妄至极,因为我就是缔造这世界的王。

石菲菲:……你要是精神方面有问题,我有个朋友可以介绍给你,去看看医生。

石菲菲起身朝外走,石姣姣头也不回,啧了一声,收回手臂,耸肩低声道,说了你还不信……不过我确实需要你给我介绍个朋友,我记得你有个干弟弟,叫钟修然,钟家的小公子。

你想干什么?石菲菲站在门口,皱眉道,他大学还没毕业,你别搞他,你不是有你的劳改犯心肝儿吗?石姣姣转过身,抱着手臂,微微歪头看着石菲菲,你怕什么?怕我吃了他?他钟修然养的比千金小姐还金贵,你怕他看上我?石菲菲闻言神色果然松了下来,那你见他看什么?自取其辱?石姣姣笑了笑,靠在身后的窗户上,你管这些干什么,介绍我们认识,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单秦的小秘密,能打开他内心的那种。

石菲菲站在门口,看不清楚神色,半晌打开门,说道,行,我就看你搞什么。

石菲菲还真有点纳闷,钟修然那种人,眼睛长在天上,会认她做干姐姐,是因为她小时候救过他,就凭石姣姣,能干什么?石姣姣也不想干什么,就是找一个这样从家室条件,到人生际遇,完完全全和卓温书相反的人,来给他来一次狠狠的刺激。

岁月静好多没劲,怨念值还是要搞事,才下的快。

卓温书不知道,他刚刚安定下来的生活,又要被那个糟心的女人搅的翻天覆地,他没找到石姣姣,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他在家里烦躁的坐立难安,又去的小区的门口,仔细问过保安,才知道她主动上了一个女人的车。

自己走的,就不是出危险,卓温书很想稳住,却连吃饭都心神不定。

心里还有股无名的怒火,在不断的升腾,就算是和人出去了,难道就不能说一声吗?!晚上没人做饭,阿姨从来只负责他妈妈的,卓温书在门口买了个灌饼,火腿肠馊了,吃的犯恶心,一半就扔了。

狠踢了一脚垃圾桶,无处宣泄的怒意,憋的他额角青筋直突。

不接电话,不回信息,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一直到半夜,卓温书还坐在客厅里,后背都麻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睡觉,时针一分一秒的走,放在桌子上的拳头越攥越紧。

半夜十二点,他终于起身,准备睡觉,心里面却怒火翻天,琢磨好了等会她回来,非要狠狠收拾她不可!他进浴室洗澡,洗一半突然听到手机叮了声,卓温书冲出来,一身的泡沫,还抓着肥皂,出门口就摔的四脚朝天,小腿磕在了床头柜上。

他龇牙咧嘴的爬起来,磕疼的小腿都来不及去揉一下,抓起手机一看,是来自石姣姣的短讯。

——不回去了。

卓温书盯着屏幕上的四个字,牙根咬的咯咯作响,生生把手里抓着的肥皂都捏变形了。

这边石姣姣瘫在大床上,用硕大的遥控电视看电影,扔了电话,小腿晃啊晃,不知道多爽。

卓温书气的一晚上没睡,第二天,第三天,石姣姣都没有回来,并且每天只有一个惜字如金的讯息,不回去了。

就这四个字,燎的卓温书的心肺都焦糊了,整整几天脸色阴沉的要命。

他本来就在里面呆的久,平时气质都阴鸷的很,再一真的阴脸,整个人店里都没人敢大声说话,低气压弥漫。

但是他没想到,不回家,就只是一个开始,他连找人都找不到的日子里,石姣姣始终一个电话都不接。

卓温书大概猜到了她什么意思,但是真的在出去散心的酒吧碰到她,看着她笑颜如花的靠在一个小白脸的怀里,卓温书还是没能控制住捏碎了手里的高脚杯,整个人瞬间就炸了——酒瓶破碎的声音在音乐嘈杂的酒吧,显得格外的难以分辨,但是拎着碎酒瓶的人一路手上鲜血淋漓,气势冲冲的冲到卡台上,还是很快吸引了一部分人的注意。

不过来这里面的人打架算寻常,毕竟酒精的作用下,肾上腺素飙升,人总是显得格外的冲动。

但是像这种浑身杀气腾腾,一看就丝毫不怀疑他是要致人死地的,酒吧经营者也怕死了。

于是卓温书拎着酒瓶子走到卡台的时候,屋子里的音乐骤然停了,一群人起先不明所以,很快看到了卡台上的热闹,经理从三楼一路颠下来,语气不善。

找茬儿的?他眼睛毒的很,混迹的久了,一眼就能看出卓温书穿着打扮,根本不是什么富贵的,那一身劳动服,批发市场五十块钱一套。

而卡台上坐着的,可是从头到脚一水儿的名牌,虽然不算眼熟,但能穿的起这种高定的,肯定是个富贵的公子哥。

你也不张张眼睛,知道这里是谁家的产业,就敢在这里撒野,经理个子不高,只到卓温书的肩膀,近距离看到卓温书的模样,准备亲手教训人撸的袖子又滑下来,他身后跟着的两个保安,也被卓温书的模样煞住了。

亡命徒。

这是所有人看清卓温书的样子,在心里默默给他贴的标签。

这世界上有两种人不能惹,一是权贵,二就是亡命徒。

经理皱眉看着卓温书,心里也把他评定为硬点子,眼神示意身后一个服务生。

服务生心领神会,立马跑保安室去找更多的保安。

所有人都在警惕的盯着卓温书,谨防他手里的碎酒瓶下一刻伤到人。

但是好一会儿,卓温书而已只是站在卡台上,确切说是站在石姣姣的对面,眼神晦暗不明的看着她,看着坐在她身边的小白脸。

讲真的,石姣姣对卓温书是有心理阴影的,卓温书气势汹汹的过来那样子,她差点就吓的站起来跑了。

而卓温书身边的钟修然,也是长这么大都被家人捧在手心里,第一次这么近的面临未知伤害他圈在石姣姣肩膀上的手不光没拿下去,反倒下意识的收紧了。

这就和吓傻了猛油门的司机是一个道理,而石姣姣简直佩服这个小公子,胆子真肥,当着这杀神的面,还敢使劲儿搂她。

这就是你不回家的理由?卓温书声音低沉,裹挟着风雪双刃,犹如实质一样,朝着石姣姣劈过来。

石姣姣下意识的哆嗦了下,但是很快稳住了,甚至伪装的十分不在意,一根手指在自己面前的酒杯上面慢慢的画着圈,漫不经心的样子,都没抬眼看他一眼。

旁边钟修然总算是知道了,石姣姣为什么说让他一定要绷住,不能怂。

他看着捉.奸来的男人,手还滴滴答答的淌着血,却根本不管,盯着他们俩的眼神十分渗人。

酒吧的灯光昏暗,他只把卓温书一只眼底的紫色斑块,看成了渗出来的血,看着卓温书随时可能暴起扎死他的样子,十分后悔答应石姣姣来陪她演这一出。

这个酒吧,这个卡台,这个场景,都是石姣姣提前预料好的。

这并不难,毕竟卓温书和他的哥们儿们经常来这里,而每次都会坐在门口那个人比较少的地方,视线正对着的不是舞台,而是这个卡台。

所以今天她的人报告卓温书和哥们出来了,朝着这酒吧来,她就拉着钟修然过来,果然正赶上。

你耍我。

卓温书又开口,视线不再看着旁边的钟修然,而是全部放在石姣姣的身上,如果眼神能够化为实质,石姣姣现在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石姣姣被吓的后背汗毛炸起来了,卓温书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跟她说话,但是这时候不能怂,要稳住,稳住……先把他心里的恨都刨出来,才能彻底的连根拔起,她真的没耐心陪他玩什么过家家,也绝对不是个当二十四孝好女友的料!于是石姣姣强迫自己放松了身体,还朝着钟修然的方向靠了靠,拖起面前的酒杯慢悠悠的喝了口,这才抬眼看向卓温书。

这么巧?石姣姣看了一眼他身后跟着的几个哥们,为首的胖子一直对她很客气的,现在一脸痛心疾首的看着她。

石姣姣还抬手打了声招呼,这才把视线又转到卓温书的身上,盯着他的手啧啧道,你看你,手怎么弄的?卓温书平时身上有哪怕一点点的伤,石姣姣都会用这种焦急的语气去嗔怪,然后捧着医药箱给他清洗上药,大惊小怪。

但是此刻卓温书手上开大口子,石姣姣看到了,语气依旧,却说完了之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卓温书,一动没动,甚至凑近她身边的钟修然耳边吹了口气。

娇嗔道,吓到你了吧,宝贝儿……钟修然:……吓到我的是你!卓温书感觉到一阵刺痛,他不知道是哪里,只知道很疼,疼的他甚至感觉不到手上的伤口了。

卓温书还没从这种疼里面缓过神,石姣姣又道,别一脸玩不起,玩的时候不是很开心吗?石姣姣靠在钟修然僵硬的肩膀上,笑晏晏看着卓温书,我以为你懂这个规则才跟你玩,你干嘛做那副样子。

这话像两把刀,横贯过卓温书的心肺,卓温书身后的人忍不住要冲上来,石姣姣余光看到保安们都过来了,心里更是有底。

索性站起来,走到卓温书的身边,挑衅道,几天没回去了,想我想的受不了了?卓温书一把掐住石姣姣的脖子,用的力度绝对是下死手,石姣姣眼疾手快的伸进自己的手挡着一点,吓的有点哆嗦,但是脸上笑容没变。

被卡着脖子声音怪异,但是还是硬说,妈呢……有没有提起我?这是卓温书致命的软肋,石姣姣一刀戳下去鲜血淋漓刨开卓温书最深的畏惧,果然卓温书发红的眼睛闪了下,手上的力度也松了。

石姣姣连忙后退两步,还嫌火候不到位,轻蔑的盯着卓温书,又说道,正好我想跟你谈谈来着,既然今天碰到了,就明说了吧。

卓温书一分钟都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再听石姣姣说一句话,他怀疑自己会吐出来。

扔了碎酒瓶转身下楼,石姣姣却不依不饶,在他身后道,我玩腻了,不跟你玩了,你太粗暴,我不喜欢,给你的东西你就拿着吧,今后别找我了。

卓温书脚步一顿,感觉脑袋嗡嗡作响。

我艹.你妈!你女表子!旁边的胖子急了,抓着个凳子就要朝着石姣姣扔过来,但是很快被保安拦住了,驾着牛一样粗喘,满口脏话。

石姣姣盯着卓温书,见卓温书只站了一下,又继续走,衡量着系统的怨念值,咬牙再次下了狠料。

修然宝贝,和你打的赌,我现在真的很后悔,石姣姣圈着钟修然的脖子,手指按在他的侧颈,痴迷的亲吻自己的手指。

你说了,我能让对我有恨的人爱上我,就和我在一起,现在我成功了,还把他甩了,你可不能再反悔了……卓温书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抓着楼梯扶手的手背上青筋根根鼓起,眼中血丝弥漫,一片通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直接多更点,让你们爽了算了!明天份儿的也在了!【重点提示:明天断更,后天,也就是一号晚上,十一点左右爆更,十章打底!】一切都是为了我后天千字收益榜单,毕竟我也要恰饭,这个对我至关重要,等到过了这个榜单,我正常更新量是一天三章,九千字到一万字,跟我的老读者都知道!不需要养肥,每天都很,肥!为了表示更新不稳定的歉意,这一章留言送红包,么么哒爱你们!鞠躬感谢订阅。

☆、难搞见过婊.子, 没见过婊成这样的,酒吧里面很快有人唏嘘, 这明显是穷小子被玩弄的戏码。

当然他们不知道, 这个玩弄的背后, 还有那五年生不如死的日子, 卓温书从来没有像这一刻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究竟有多蠢。

他竟然会真的信了那个恶毒女人的话,甚至想过, 就算知道她是个什么东西,就算知道她是装的,只要她能装一辈子, 他愿意就这么继续。

卓温书眼睫飞速闪烁, 微微佝偻了下脊背, 胃里反上来的酸, 让他恶心的差点吐出来, 他闭上眼,把眼中的水雾生憋回去,身后他的哥们们听石姣姣说的混账话, 都疯了一样跟保安厮打, 要揍死石姣姣。

但是卓温书却没有回头,他用血已经凝固的手, 抵着自己的胃, 脸色铁青的一步步朝外走。

他当然能杀了石姣姣,这屋里没人能够拦住他。

但咬牙到满嘴的血腥,他也没有回头, 慢慢的,一步步朝着门口,无论身后怎么闹,始终没有再回头。

不能回头,他知道只要再看一眼,就会失控,再看一眼她躺在别人的怀里,想起先前那些深切缠绵,都会像长在身体里面的尖刺,带着鲜血冲出皮肤,他会不顾一切的冲过去——但是对他来说,只要冲过去,就是深渊地狱。

死他不怕,再回监狱他不怕,他怕的是他的妈妈从今以后没人照顾,他真的不能再对不起她了。

石姣姣看着卓温书佝偻的背影,看他的哥们们被保安钳制住,依旧放狠话咆哮着要杀了自己,听着酒吧里面人的指指点点,明明和她设想中的都一样。

但是她紧盯着卓温书的背影,一错不错,却自始至终,没有看到他回头,没有看到他满含憎恨和愤怒的眼神,没听到咬牙切齿的说要杀了她,不知道为什么,石姣姣觉着这屋子里大概是空气不流通,人头太密集,有些说不出的闷燥。

她伸手自己给自己捋顺了几下心口,空间的怨念值没有再回升,一点都没有,她计划的是陡然升高,怎么也要百分之二三十。

因为此时怨念值升越高,等到最后一锤,她揭晓了真相,也就会跌落的越狠,甚至彻底消除。

但是现在没有涨,一点都没有,也就是说,她说了这些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卓温书,他的恨却没有增长。

石姣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有点恍惚的想,他……不恨自己吗?卓温书恨,但是他恨的只有自己。

恨自己走投无路,明知道是陷阱还跳,今天的这一切,他不是没有想过,但陷阱里面看起来太松软了,跳进去很容易,却忘了藏在松软树叶下的尖刀。

他最恨的不是自己预料到会是这种结局,却还跳,恨的是自己遍体鳞伤,却忍不住贪恋那松软树叶给他带来的一点点温暖。

甚至想……甚至想,只要她不露出尖刀,他愿意一直待在这陷阱里。

卓温书走出酒吧,顺着小路钻进一个漆黑的巷子,夜风冰凉,吹透他的体温,也吹晃他眼眶含着的热泪。

卓温书在黑暗中,双手按着墙面,像蹲监狱的时候,面壁的时候一样,把头抵在冰冷的墙面,深呼吸,再慢慢的吐气。

一次一次,带着颤,裹着他无处言说的愤懑,用脏污墙面上传来的冰冷,和小巷垃圾随风飘荡的臭味,来让自己的清醒。

半晌,似乎是深呼吸不见效果,他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手掌胡乱的抹了把脸,面对着墙面,慢慢的蹲下去,抖着手从衣服里摸出烟点着,几年的老烟枪了,竟然一口就呛咳的停不下来。

他想起十九岁那年,他刚刚进监狱的时候,第一次洗澡被堵在隔间,直面来自同性的恶欲的时候,他当时咬着牙和他们拼命的时候,眼里含着的眼泪也没掉下来过。

可是此刻夜风冰凉,吹的他眼眶已经干涩,但是想到刚才他在那个女人嘴里听到的话,他哪怕是对着漆黑的天幕仰起头,热流还是不争气的顺着眼角滑下来。

等到从这短短的小巷子出去,他的所有懦弱和痛苦,就都留在了那里。

重回路灯下,他看不出一丝的异常,脸上平静到麻木,哥们几个人被扔出酒吧,四圈找了卓温书好一会儿,见他叼着烟走出来,这才上前。

温书,为首的胖子透过缭绕的烟雾,看着他的脸色,愤怒道,哥几个帮你治治这婊.子!竟然敢耍……卓温书徒手把烟碾灭,准确弹到路边垃圾桶。

没必要,她说的是真的,就是玩玩而已……卓温书语气淡淡,面对几个人错愕的视线,突然间笑了,笑的浪荡不羁,好像他天生就是没节操个混蛋,老子有钱拿,有炮.打,你们别做那副死了妈的表情,不就几句难听的话?卓温书转身,朝着路边走,抬手拦车,难听的话听的还少么,这算什么。

胖子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他始终觉得,卓温书和他们这些三进三出监狱的老油子不一样。

他从一开始进去的时候,就和他们不一样。

他的眼睛在头几年没瞎的时候,就算和人打架了,从小号子里面出来,也是清透明亮的,仿佛没有阴霾的晴天。

后来就算他瞎了,疯了,成了监狱里没人敢惹的人,胖子也始终觉得,他并不想这样。

卓温书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是胖子就觉得他在难过。

几个人都跟在后面,个个欲言又止,卓温书没回头,朝身后挥了下手,径自上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回家了。

他妈妈已经睡了,家里一如既往的冷清,卓温书走到自己妈妈的房间,跪在床边上,额头抵着她的手背,跪到自己膝盖麻木,才起身,关上门出去了。

照常洗漱,睡觉。

发疯杀人?还是把所有东西摔回给那个女人?不,羞辱他受了,如果他只是个孤家寡人,石姣姣敢这样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但他不行,他背上有责任,双手被叫做亲人的锁链捆缚,跟石姣姣什么都做了,石姣姣给的这一切,是他迫切需要的,就算耻辱的鞭子抽在脸上,疼的龇牙咧嘴,也不能放。

石姣姣躲在小巷后面,看到卓温书上了车,她的哥们儿们也都走光了,才回到酒店里面。

一进屋没多久,石菲菲就兴奋的过来了,跟她报告进程。

他的小秘书,真的有一个小白脸男朋友,还是青梅竹马,打架赌博,偷窃什么事都干!最近因为打架伤人进了看守所了,还名义上两人以姐弟相处,谁家姐弟晚上住一张床?石菲菲满脸兴奋,她天天在单秦面前装可怜,想贴上单秦,把她小白脸从看守所里捞出来!石姣姣点头,兴趣不太高的样子,手里捏着一杯红酒,赤脚坐在落地窗前面,看着窗下灯火辉煌,霓虹万丈,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有点堵得慌。

明明搞哭了呢,可他为什么不恨我呢…石姣姣自言自语。

啊?你说什么?石菲菲坐在她的旁边,高冷女神的样子彻底没了,手里捧着一袋薯片,老鼠一样咯吱咯吱的嚼,用肩膀拱石姣姣的肩膀,眼睛放光,你说,我把她这些证据弄下来,送到单秦的面前,我看她还怎么装白莲花!石姣姣侧头看了她一眼,暂时把卓温书从脑子里面会挥出去,听了石菲菲的提议,却摇了摇头,你真的是…真是我创造出来的角色?好蠢。

石姣姣摇头道,你这办法是最蠢的办法,下下策,不光单秦不会领情,你刻意去拆穿,他还会觉得你是个心机婊。

石菲菲张着嘴,薯片都掉下来了,为什么!石姣姣翻了个白眼,她这里面设定的女主是一个事业型的女强人,美艳大方,直来直去,对男主事业很有帮助。

但是没有设置她会耍心机,所以一直被各路女配坑,两人好容易才修成正果。

石姣姣索性直接告诉她怎么做,你不要直接去说,更不要去找那个小秘书威胁她,你就想办法弄到她那个小男朋友的电话,趁着单秦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匿名打个电话,告诉他他女朋友出轨了,多简单点事啊?石菲菲目瞪口呆,冲着石姣姣抱了一下拳,薯片撒了石姣姣一身。

大佬!受我一拜!石姣姣伸手敲了下她脑袋,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对不对?石菲菲傻兮兮的点头,漂亮的大波浪随着她捣蒜的下巴,上下弹跳,是是是。

男的打架,打起来贼凶的,石姣姣说,但是你别怕,单秦会散打,你只要找准机会,冲上去替单秦挡,就算是添乱,他也会救你,还会对你刮目相看。

石菲菲简直不知道说什么了,看着石姣姣俩眼睛,x光似的,恨不得把她的骨头有几个弯弯绕绕都根根看的清楚,全都学了去。

她站起来围着石姣姣转了两圈,神色复杂的看着石姣姣,对她敬佩的五体投地。

由衷感叹道,谁要是落在你的手上,还不让你玩儿死啊……石姣姣笑了一下没吭声,想起卓温书,想起空间里面纹丝不动的怨念值,总感觉她这一锤子砸下来,连个缝隙都没看到,似乎是失败了……难她估计错误?卓温书并没有对她产生好感?怎么可能呢…就算那么勤快的亲密是因为他年轻力壮,可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呀,石姣姣真的不止一次看到卓温书的动容,还有后来两个人缠绵的时候,他偶然倾泻的痴迷的眼神。

石菲菲转悠了一会儿,趴在落地窗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也打断了她的思路,石姣姣啧了一声,伸脚踹在她的屁股上,一边待着去,别挡我的眼。

石姣姣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看着楼下灯火,想着接下来还要怎么把两人之间的矛盾推向高.潮。

石菲菲有了解决单秦的身边小苍蝇的办法,心情好的不得了,坐在石姣姣的身边,继续吃薯片,吃了一半拿出手机,给石姣姣转账。

十二万!两万是赏你的!石菲菲像个仓鼠,小嘴快速边嚼边说。

石姣姣嗯了一声,根本没看,她一直盯着窗外,石菲菲又用胳膊撞她,哎,想什么呢,想你那个宝贝儿嘛?石姣姣耸了耸肩,是啊,他有点难搞。

石菲菲奇异道,我可听钟修然说了,你做了局,你那么对他,以后他还能跟你好吗?石菲菲说,男人可是很记仇的,一辈子的时间,他以后如果出轨报复你,你那时候人老珠黄怎么办呀?石姣姣呛了一下,侧头瞪石菲菲,谁告诉你我要跟他在一起一辈子?一个任务做一辈子,她得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不是想要跟他在一起一辈子?那你还连家都不要了,连单秦都甩了……石菲菲难以置信。

石姣姣哼了一声,我要是要单秦,还有你什么事儿。

石菲菲抿嘴,别说的好像你多厉害一样,单秦未必会喜欢你。

石姣姣侧头,靠在落地窗的玻璃上,看石菲菲,玩味道,你觉得如果我真的跟你抢,你能抢得过我?石菲菲动了动嘴唇,想到小秘书的事情,又闭上了嘴。

论耍心机,她知道自己绝对不是石姣姣的对手,但她就是不太服气她的说法,两人在一起,是讲感情的,光耍心机,怎么可能幸福长久?那你既然不想跟他一辈子,那就是耍他了?石菲菲撇嘴,不知道你折腾个什么劲儿,好好的在一起不好吗……好好的在一起…石姣姣重复了一下这句话,突然对着窗外不可抑制的笑了起来。

为什么要好好的在一起?她是来消除怨念值的,为了任务拿他当个消遣倒是可以。

真跟卓温书好好的在一起?她难不成还要牺牲奉献自己给他当一辈子媳妇嘛?她是写的,又不是搞慈善的,顶多等回去了,修修文,大笔一挥,给他造个媳妇儿,顺带俩娃娃也成,卓温书缩小版团子,肯定……你笑什么?石菲菲愣愣的问石姣姣。

石姣姣也愣了,怎么想来想去,想到孩子那去了?她放下酒杯,搓了搓脸,回手掐了一下石菲菲的脸蛋儿,唉,你真能打岔,我本来要伤感一会儿的。

不过你倒是给了我灵感。

她想到了接下来要怎么样,卓温书才会心绪起伏。

怨念值一动不动代,表他的心里并没有起伏到能够影响怨念值的程度,连羞辱都不能的话,那到底什么才能呢?当然是,比羞辱更让人愤怒的事情。

石姣姣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弄了一身行头,开始跟着卓温书。

卓温书照常去店里,只是没有人起早贪黑的给他做东西吃了,家里堆了一堆的泡面。

雇佣照顾他妈妈的阿姨,看他吃了几天的泡面实在是有点可怜,开始给他留饭。

日子好像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卓温书才刚刚明媚一点性格,又重新恢复到沉闷,无论店里面的哥们儿怎么故意的逗他,都没有再见到过他一丝一毫的笑。

这一天卓温书下班,和往常一样,到商店里面挑了一点吃的,从超市里面一出来,就看到拐角突然缩进去一个人影。

卓温书拎着塑料袋的手紧了紧,手背上绷起青筋,把嘴里的烟头吐到垃圾桶,快步走回家,用尽全部的自制力,才保证自己没回头。

石姣姣靠在墙壁上,看着卓温书离开的脚步,觉得自己这把火点的还不够旺。

于是又跟了几天,没见有什么效果,她跟踪的技术那么拙劣,卓温书竟然能忍着装作没看到。

半月以后,一场大雪,空气都含着凛冽的成分,夜里8:30,石姣姣套了两个空间技能,蹲在卓温书家旁边的楼道,把卓温书妈妈差不多该吃完的药放在楼道里。

卓温书白天接了电话,这个时间要跟朋友出去,是石姣姣偷偷安排在他店里假装学徒的人告诉她的。

果然没一会儿卓温书就打开门,门一开,哗啦啦的响,一开始卓温书还以为哪个缺德的,把垃圾扔他们家门口了,但是仔细一看,透过透明的塑料袋,能看到里面熟悉的药盒。

卓温书门开了一半,盯着脚底下的塑料袋,没一会儿的功夫,不光眼睛红了,连脖筋都绷起来。

你他妈给我滚出来!卓温书突然低声咆哮,上下楼的声控灯都被他喊亮了。

石姣姣蹲在楼上一层,哆嗦了一下,朝着墙角又挪了挪。

真吓人,石姣姣好多天没直面他发火,有点慌。

楼道里静悄悄的,石姣姣连呼吸都放轻,片刻后,一阵稀里哗啦叮叮当啷,卓温书把药盒踢飞了。

石姣姣正琢磨着是出去刺激他一下,还是继续狗着,空间的怨念值终于有了波动。

上涨5%!石姣姣心里狂喜,果然比羞辱更让人愤怒的是反复羞辱,说了那种话还来示好,乌龟王八都要被气翻背的。

何况卓温书这种脾气差的,石姣姣喜闻乐见的听着卓温书哐当砸上了门,然后脚步重到恨不能踩碎楼梯,蹬蹬蹬下了楼道。

今天这样应该就可以了,石姣姣等了一会儿,确认卓温书应该已经走了,这才从楼道里出来。

走下楼的时候看到了被卓温书踢翻的药盒,有塑料袋系着并没有撒出来,她想了想又拎起来,悠哉悠哉的下了楼。

这一天之后,卓温书不光有人跟踪,还经常能收到他妈妈的药,还有他妈妈的一些,他根本不知道在哪里买的高端生活必须品。

每一次都像一巴掌狠狠抽到了卓温书的脸上,让他清醒的认识到自己被当成了玩物,而且还是没完没了玩来玩去的那种。

空间的怨念值从20%多,一路上涨到了40%多,石姣姣原定的计划是让它涨回到50%,再出手。

这就像高高悬起的锤子一样,悬的越高,将来落下的时候力度就越大。

这一天,她送的是卓温书的妈妈需要的药,卓温书终于没有再踢飞,而是好好的收进去了。

铁门关上,石姣姣和往常一样等一会儿,然后从楼上故意脚步放重的下来,准备钓鱼,上钩就上钩,不上钩回酒店。

果然!在她路过门口的时候,卓温书突然间打开了门,而且看着她的眼神简直像是要把她给生吞活嚼了。

石姣姣对上他发红的眼睛,吓得嗷了一声,抬步就朝着楼下跑。

卓温书关上门跟在后面,石姣姣一步两台阶一步三台阶,从楼上跑下去,一路朝着小区门口,在路过大楼旁边的时候,被拽住了衣领狠狠的惯在墙上。

卓温书手掐她的脖子,把她按在墙上,近距离的抵着她,捏着她的下巴令她抬起头。

好玩吗?嗯?卓温书一字一句,声音几乎是从齿缝搓出来的。

你他妈觉得很好玩是吧?啊?!卓温书拳头砸在石姣姣的耳侧,吓得石姣姣猛的缩起来。

但又像大虾一样被卓温书强行给抻开,石姣姣把自己捂得像一个抢劫犯,卓温书凑近她,那双眼中,由于翻滚的恨意,显得格外的亮。

两人间的呼吸可闻,这姿势看起来格外亲密,只有石姣姣知道,卓温书遏制着她命门,只要他用力,要她狗命用不了一分钟。

我看你是找死来了。

卓温书双手掐着石姣姣,手上力度加重,我他妈成全你!石姣姣痛苦地蹬腿,然后借着卓温书的力,把脸上的围脖蹭掉了。

不远处就是小商店,从小窗户斜斜的投射过来的光,正好照在石姣姣的半张脸上。

这张本来就不大的脸,现在瘦的只剩一半儿,削尖的下巴,一低头几乎能戳穿胸口。

而且她喷出来的呼吸也热得不正常,再加上石姣姣故意气喘,她整个人,都像一块即将燃烧成灰烬的火炭。

当然这是技能的功效,但也是石姣姣算计好的,但凡卓温书对她有一丁点儿的在意,无论是恨还什么,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卓温书果然愣住了,要出口的咒骂也哽在喉咙里。

他愣愣的看着石姣姣,片刻后伸手,用手背贴了一下她的脸,然后真的放松了遏制石姣姣的力度。

石姣姣心里狂笑,看吧!我就说没有感觉错!看这错愕的程度,这无意识摸她脸的动作,甚至比她感受到的还要严重!不过卓温书很快恢复冷漠,站在石姣姣的对面,突然间笑了一声,极尽讽刺,怎么,被你的心肝宝贝甩了?他勾起石姣姣的下巴,恶狠狠道,所以回来找我了?石姣姣不说话,咬了一下舌尖,弄得泪眼朦胧,更显得可怜。

摇了摇头,垂下眼不再看卓温书,嘴硬道,你想得美,我要什么样的人找不到,我就是路过…卓温书直接让她气笑了,路过?哈……卓温书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

他手狠狠拍了两下石姣姣的肩膀,拍的石姣姣差点跪在地上,然后他又把人提起来重新掼在墙上,你以为你跟着我我不知道?专门路过我家门口?卓温书手摸着石姣姣的下巴,像抚摸情人一样,但手重的像铁钳子,把石姣姣的脸皮儿都要搓卷边儿了。

还是专门买了我妈妈要用的东西扔我家门口?卓温书笑出一口森森的白牙,我实话跟你说,我看到你就无比恶心,谁给你的勇气来?石姣姣对他这个反应十分的满意,但是面上却装出害怕的发抖,卓温书贴着她,眼神毒蛇一样阴沉冰冷,嘴里也说着狠毒的话。

对哦,那些药很贵,我本来还在愁,谢谢你啊…卓温书故意朝着石姣姣顶了下,你给我送那么多药,我要怎么报答你呢?嗯?石姣姣摇头,鳄鱼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心里憋笑要憋不住了,卓温书微笑着伸手抹去她的泪,一字一句温柔的低语,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也知道你跟着我是想干什么……想我对不对?卓温书笑的邪气,眼中却没有一丝的温度,手都气的发抖,你送的那些药和东西……我艹几次,才能还上呢?石姣姣心里不由颤了一下,竟然有点心猿意马,毕竟两人有过那么多亲密,这其中不可否认的,确实有很契合的时候。

可惜现在演的是虐恋情深的剧本,肯定不能整那些乱七八糟的,苦情找日小表子的人设不能崩。

石姣姣哽咽出声,伸手敲打卓温书的肩膀,放开我我要喊人了…我就只是路过…石姣姣都没用咬舌尖,兴许是哭的多了,眼泪就像是在兜里揣着一样方便,开闸的洪水一样,在灯光的作用下,明亮闪烁,令人心碎的簌簌坠落。

卓温书嗤笑,你他妈的装什么呢?不就是想要那个吗,怎么你的小白脸满足不了你?石姣姣拼命摇头,试图从卓温书的怀里挣脱出去,不是不是……我就只是路过……你别这样对我…石姣姣说着,看到有人过来了立刻哭出声,呜呜呜……你别这样对我,你放开我……卓温书见石姣姣又装可怜,伸手重新扼住她的脖子不让她吭声,但是身后过来的是两个男孩,听到石姣姣从嗓子里发出的求救声,已经朝这边走过来。

怎么回事?你这是在干什么?!其中一个男孩喊道。

老子干什么关你屁事。

卓温书转过头,满脸戾气的看过来的两个男孩。

两个男孩年纪都不大,虽然有见义勇为的品德,但真的见到卓温书阴着脸的样子,煞气横生,一看就是硬茬子,并不敢真的上前。

只是威胁道,你赶紧把人放了要不然我现在就报警,门口……就有保安!卓温书并没有搭理两个人,转过头看着石姣姣,脸上竟然带着笑,只是那种笑着看一眼就让人毛骨悚然。

我警告你,我不管你玩什么,不管你跟你那个小白脸又搞什么鬼,再敢来招惹我…卓温书贴着石姣姣的耳边,声音阴沉,我他妈的绝对弄死你。

石姣姣害怕的剧烈哆嗦着,卓温书松开了她,阴沉沉的盯了她一眼之后,转身朝着小区门口走去。

石姣姣靠着墙呼吸急促,平复狂跳的心脏,然后慢慢顺着墙滑坐在地上,头都埋在膝盖里,肩膀剧烈的抖动。

两个男孩一看那个可怕的男人走了,赶紧过来扶石姣姣。

你没事吧?其中一个男孩子,伸手要去抓石姣姣的肩膀,感觉到石姣姣的颤抖,顿时回头看了一眼他的同伴。

两人同时蹲下来安慰,他已经走了没事了,要不然我们带你去报警吧,这种人就应该把他抓起来…石姣姣肩膀颤抖着抬起头,先看了一下小区门口已经没有卓温书的影子,这才看下两个人,然后不可抑制的哈哈笑了起来。

我没……哈哈哈哈哈……我没事……哈哈哈哈……石姣姣笑了一会儿,收敛了一点,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正常,看向两个人解释道,我没事的,我就是跟我老公在闹着玩。

两个男孩脸色僵硬,互相对视一眼,十分尴尬的站起来告辞了。

石姣姣就蹲在墙边上,想着刚才卓温书说的那些话,忍不住又笑出声。

怪不得虐恋情深那么多人喜欢看…石姣姣自言自语,演起来也挺爽呀。

她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心满意足的查看了下空间的怨念值,又慢慢腾腾的朝小区门口走,站在门口没一会儿,就有车过来接她。

上了车,石姣姣靠在后座上,随着车里的音乐敲击着自己的腿,心想着火候差不多了,只等小火和余温闷到时候,就能够揭开盖子了……小火焖的过程,如石姣姣预想的一样顺利,具体体现在卓温书感觉生活各种各样的便利,就连中午门口买的卷饼,小摊贩都能给他多送一根肠两个蛋。

楼上哥几个商量,准备新扩的一个美容美体,也碰巧遇见了美容院老板破产转手设备,捡了天大的便宜,顺带着连破产美容院的美容师都雇佣过来了。

诸如此类,多不胜数。

这样的幸运,从小就不属于他,是谁搞的这些小动作,卓温书也根本不想去理,理了,就是输了。

终于有一天,卓温书隔壁的纹身店里面,看到石姣姣躺在橱窗里,看样子是要纹身,他才终于绷不住,站起来从那屋子里把她拽出来,放风筝一样扯到了拐角,质问,你胆子真不小,还敢在这里晃?石姣姣低头不吭声,手里捏着个拓印图案,只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卓温书瞪着她又消瘦了不少的脸,狠毒的话争先恐后的要冲口而出,尤其是低头看到她捏着的那张纸上,赫然用一种怪异的字体,写着他名字的时候,整张脸都扭曲了一下。

他一把抢下石姣姣手里的纸,你这是什么意思?!石姣姣手指绞在一起,低头嗫嚅道,没什么意思……我就想,留个纪念……纪念什么?纪念被你耍的团团转,狗一样对待,却根本无能为力的傻逼吗?!卓温书最后也没那么说,太自轻自贱,他没有天生受虐的毛病。

咬着牙狠道,石姣姣,你能不能别像个蛆一样,别在我的面前扭了,我真的……真的恶心透了!石姣姣闻言像是不堪重负的晃了一下,眼神中的难以置信中和着惶然,让卓温书恍惚了一下。

但是石姣姣的视线,只轻轻的在卓温书身上掠过,然后低头转身,迈步的前一瞬,她又用艰涩的像是从嗓子挤出来的,风一吹就散的调子说,我没有……她话说了一半,故意留一半,悄无声息的走了。

卓温书却像是胸口堵了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用尽全力把自己钉在地上,不再犯贱去问她,到底没有怎么样。

这天之后,石姣姣消停了两天,又开始搞事,当然她不会正面去搞卓温书,只是卓温书觉得家里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最直观的就是菜的味道不对了,并且他脱下来没洗的脏衣服,甚至是短裤,都被人动了。

胖阿姨向来只负责他妈妈,不肯多管一点点,卓温书看着飘在阳台上的他的短裤,神色阴沉。

这样没几天,有天卓温书早上去上班之后,石姣姣琢磨着他已经到了极限,因为昨天她的小探子给她报告,说卓温书在纹身店一整天一句话都没说,倒水走神把手给烫了。

石姣姣叠加了三个技能,看到卓温书走了,立马拿着钥匙去了他家,胖阿姨是她的人,看到石姣姣出现,还热情的问她怎么瘦了这么多,要不要吃东西。

石姣姣看了看,卓温书的妈妈正被胖阿姨扶着锻炼走路,她回卧室转了一圈,扑到床上趴着,闭着眼睛等着卓温书杀回马枪。

阳光顺着窗户照进来,晒在身上暖阳阳的,石姣姣打了个哈欠,好半晌没等到卓温书回来,以为今天没戏了,闭上眼准备趴一会就回去,但不知道是阳光太暖,还是被子上的气味太熟悉,她很快意识涣散,昏昏欲睡。

只是才要睡着,就被人揪着后颈皮扯起来了,石姣姣龇牙咧嘴睁开眼,就见卓温书一脸狰狞的瞪着她,那样子,是真的恨不得弄死她。

石姣姣做出惊慌害怕的样子,转身就要朝着门口跑,卓温书眼疾手快的逮住她,锁上了门——作者有话要说:卓温书:你到底没有怎么样?!难道是……没有要耍我?有苦衷?石姣姣:没有……要真的纹你的名字。

卓温书:魔……鬼……噗!(吐血身亡)——————【今晚爆更章节留言送红包,正二分,十五字以上,鞠躬致谢,别忘了哦】☆、我恨你。

你到底想干什么?卓温书困兽一样, 在屋子里来回的转圈,石姣姣低着头不吭声,表面微微颤抖, 内心毫无波动,见他毛驴拉磨的样子,甚至还有点想笑。

卓温书把她逼到墙角,像个要生吞人的怪兽似的,气的攥紧拳头, 骨节都泛着青,又不敢弄太大声, 因为他妈妈在隔壁, 这个时间并没有睡觉。

你找死, 卓温书阴沉瞪着石姣姣, 你就是找死!石姣姣瑟缩着, 不跟卓温书对视, 卓温书恨恨的看着她,问, 你是还没玩够对吗?卓温书气的眼圈都红了, 半晌泄气一样,颤着嘴唇道, 成,你说怎么玩,老子陪着你行吗?陪到你满意为止,你腻歪为止。

卓温书指着石姣姣的鼻子, 一字一句,但你不许再来我家,别搞我妈,要不然老子玩死你。

石姣姣流着泪摇头,卓温书近距离瞪着她,抿住颤抖的嘴唇,憋了一会儿,眼泪也不自觉的就流下来,他用手狠狠的摸了一把,再开口声音气势全无,低哑变调,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了你?放过我……行不行?石姣姣抽噎着,泪眼朦胧的看卓温书,伸手悬空在他的脸边,却举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没有落在他脸上。

我不会再来了,石姣姣声音比卓温书变调还严重,哽咽出声,你别哭,我不会再来了……她说着,要推开卓温书,卓温书却一动不动,你怎么能保证?你必须保证。

石姣姣抬起头,看着卓温书,我……了一声,突然捂住了嘴,从卓温书的怀里撞出去,打开卧室门,就朝着外面跑。

卓温书伸手抓了一下抓了个空,撵出去石姣姣已经快速冲到门边,卓温书想抓着她说清楚,但是走了一步,突然脚底一滑……他站定看了一眼,地上一串鲜红刺目的血迹,石姣姣已经捂着嘴冲了出去,卓温书愣了下,脸上神色变幻,绕过血迹冲到追到门口,顺着楼道追下去,石姣姣却已经没了影子。

他上楼回到自家门口,开门的时候,在门口又看到了一滩殷红的血迹……卓温书眉头死死的拧紧,石姣姣蹲在楼上一层,看着他进屋,擦了擦嘴,这个【一口老血】还挺好用的,就是量大了点……这哪像是吐血,不知道还以为动脉断了。

到这里前期铺垫完毕,剩下需要一些时间发酵,石姣姣回到酒店,整天窝着看电视,打游戏,再也没出去搞事。

酒店续订是石菲菲搞的,她按照石姣姣的指示,不光处理了好几个隐藏的情敌,也成功的吸引了单秦的注意。

外面大雪纷飞,酒店的屋子里却温暖如春,石姣姣穿着吊带裙,才和她的小探子联系完,仔细掌握了卓温书的动向,状态,甚至一天尿几次尿,才挂掉电话,石菲菲就冲进来了。

边走边蹦,单秦约我了!石菲菲长的明艳,眉飞色舞更是动人,石姣姣看着她笑,做出意外的样子。

哦?吃饭吗?石姣姣问。

不是!是登山!三天两夜!石菲菲和她一样,光着脚在地毯上,你说我要带点什么好?在山上肯定很憔悴,洗漱麻烦,不能化妆,我带个面膜……石姣姣走到沙发旁边吃水果,伸手敲了下石菲菲的脑袋,像是敲停了一个聒噪的闹钟。

你就算糊着眼屎,也是整个山上最靓的崽,不用扯那些没用的,石姣姣塞了一块橙子,嘴里甜酸的汁水飞溅,心满意足的咽下去,才瘫在沙发上开口,你只需要,带上一个坏掉的帐篷。

石菲菲醍醐灌顶,脸色泛红,那样真的好嘛……会不会太快了?你们没睡过?石姣姣斜了她一眼。

石菲菲脸色更红,那我要带套套吗?石姣姣深呼吸一口气,喊了声天爷手指按着石菲菲的脑门,怀疑这里都是水。

你带吧,让他知道你是个随身携带套子的,随时准备和……唔!石菲菲满脸通红的按着石姣姣的嘴,别说了,我知道了。

第二天,石菲菲去跟单秦三天两夜了,石姣姣布置的也差不多了,就可以出最后一招了,离开了酒店,提前去了医院。

卓温书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些心神不定,时常觉得身后有人跟着他,但是真的找,却根本连个影子都没有。

石姣姣确实像她说的那样,再也没有来找过他。

但是那天的血迹,一直让卓温书心里面不舒服,随着石姣姣真的销声匿迹,这种不安不断的扩大。

有两次卓温书都想给她打电话,但最后都压制住了,人家放过他,他没必要再上赶着犯贱。

就这样,一直到两个月后,有一天卓温书正和他的哥们们在酒吧喝酒,纹身店的生意不错,开始见回头钱了,楼上美容美体也见到成效了,哥几个手头都宽裕起来,个个还都是光棍儿,没攒钱的意识,经常出来喝点小酒。

卓温书迷迷糊糊的,感觉电话在震动,他伸手摸出来,站起来摇摇晃晃朝着外面走,走到卫生间的隔间,一边放水一边醉醺醺的喂了一声。

但是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卓温书喂了两声,正要挂断,突然听到那边似乎是有重物坠地的声音。

然后一个女声,尖声喊道,挂掉!谁让你打的!卓温书被那尖锐的声音弄的皱眉,觉得这声音莫名的熟悉,但是被酒精麻木的脑子,转速太慢,一时间没能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那边的电话已经挂断了,他没有在意这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回去接着喝酒。

一直到几个人散了,从酒吧里面出来,凉风一吹,卓温书一个激灵,突然间想起了电话里的那个声音,他琢磨了一路,回到家之后,他在浴室里面洗漱,洗完之后躺在床上,片刻后惊坐起来,终于想起那声音为什么熟悉。

是石姣姣的声音。

她为什么会那样说,到底是谁给他打电话……卓温书翻来覆去的想了半宿,最后嗤笑一声,觉得自己真是有病,无论石姣姣怎么样,和他又有什么关系?第二天照常去上班,却有一个美女等在纹身店的门口,堵住了他。

哥几个吹了口哨先进去,卓温书站在门口,看着面前的人确认自己从来没见过,也不是纹身店的客人,脸上露出疑惑。

卓温书?小姑娘开口自我介绍,我是仁心医院的护士,你认识石姣姣吗?卓温书动作一顿,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手里的烟被他一下子捏断了,认识,怎么了?她想见你一面,去见她一面吧,小护士说,她没多少日子了。

什…什么?卓温书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

小护士叹了一口气,直接道,她患了食道癌,已经扩散了,没多少时间了,正在保守治疗,每天捧着电话看着你的号码,昨天晚上我帮她打她又发脾气,她应该很想见你。

你说谁?卓温书整个人还有一点茫然,石姣姣?癌症?小护士点头,你愿意见她一面吗?卓温书手里捏捏的烟已经被他撵了稀零碎,他手指有点发颤,不好的感觉印证了。

但是同时他又有种十分荒谬的感觉,演电视剧吗?还癌症扩散了,嗤。

把碎烟沫送到嘴里嚼,辛辣直冲头顶,帮助他保持清醒。

不见……卓温书现在脑子有点乱,说话有点艰难,但是一字一句,也说的很清楚,她死不死的,跟我没有关系……像是说给小护士听,又像是在告诫自己。

说完之后,转身朝着店的方向走。

她真的很想你!小护士钱收了不少,还有一套价格不菲的护肤品,十分敬业,你如果愿意见她的话,就直接到仁爱医院住院楼705,13床找她。

说完之后小护士就走了,卓温书却顿在门口,感觉头顶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深吸一口,吐掉嘴里的烟丝,片刻之后转身进屋,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石姣姣,得了癌症?卓温书恶意的想,这肯定又是她在骗人,她层出不穷的骗术,真的死越来越拙劣!但是如果是真的……这就是恶人有恶报吗!卓温书心里的想法阴暗,却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都有些呼吸不畅。

温书你怎么了?胖子看到卓温书的脸色泛白,十分难看,凑近了关心到,哪儿不舒服吗?上楼去休息休息。

卓温书嗤笑一声,不知道是对着胖子,还是对着自己说道,我为什么要不舒服,我舒服的很!胖子一脸莫名,卓温书深呼一口气,把手上拓印的活交给其他人,我去躺一会儿。

卓温书到楼上的休息室里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把嘴唇咬出了血。

他的头发已经彻底长长,细碎的短发,再也不是一层毛茬,他哥们们都说这样非常的显小,把他身上的戾气完全遮盖住,如果不细看他的眼睛,走在路上简直就像个英俊温柔的邻家哥哥。

卓温书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蹲下在柜子里翻了翻,拿出了一个电推子,插上电之后就准备自己给自己剃头发。

但是推子碰到头发之前,卓温书闭了闭眼睛,想起有一天晚上,两人亲热完了,石姣姣就从身后抱着他,脚踝蹭着他的脚踝,细细密密的亲吻他后背上丑陋伤疤。

含糊不清的跟他说,你把头发留起来好不好,你把头发留起来肯定特别好看…卓温书当时听着就当狗放屁,但是有一段时间,头发长到了不尴不尬的程度,该剪的时候,已经晃到了理发店的门口,最后还是没有进去。

卓温书把推子拔掉放在一边,直接将头伸到水龙头下,用凉水给自己醒脑子。

还不肯醒吗?别他妈的痴心妄想了。

那个狠毒的女人能有什么难言之隐?这一定是她想出来的骗术!去见吗?不,不要去,她是死是活跟你没有关系。

卓温书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擦干了头发之后真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休息。

下班之后,他照常跟哥们们出去喝酒,但是散摊之后,他还是魔怔一样,出现在了仁爱医院的门口。

卓温书蹲在医院旁边的马路牙子上,呼吸间全是酒气,但是他脸上却带着笑,那笑容里面说不出来的苦涩。

他就算再不想承认,想起来牙痒痒,恨不能把人亲口咬死,恨不能一辈子都不再见她,但是他没法否认,从来没真的接触女人的他,石姣姣是第一个,是被迫也好,是他自己认命也好,那都是他唯一的女人。

是在他心里面浓墨重彩到根本抹不去的女人。

爱和恨,可以单独拥有,但如果交织在一起,那么憎恨得到养料,和它纠缠在一块的爱意,也会随着增长而壮大。

卓温书在泥潭里淹没掉的自己,也是在石姣姣亲手推他进去,也是她亲手把他拉出来。

卓温书蹲在医院的门口,一直等到半夜也没有进去,蹲到双腿麻木之后慢吞吞的站起来,朝着家的方向走。

他还是不相信石姣姣会得什么狗屁的癌症,这又不是电视剧,哪来那么多惊心动魄的剧情。

日子似乎又恢复原先的样子,卓温书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店里面抢着干活,一直到那个小护士再次出现在门口。

你又来干什么?卓温书没好气道,她花多少钱请你?小护士张了张嘴,心里惊讶,可面上竟然没露,好歹她也是各种宫斗剧的铁粉,这种程度,还是能狗住的。

不过确实是她又拿了石姣姣的钱,这次石姣姣告诉她,她不用说话。

小护士神色复杂的看着卓温书,半晌叹了一口气,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

要是小护士劝他,闹他,描述石姣姣如何的凄惨,如何的想他,卓温书基本就能够确定,石姣姣是在骗人。

可是小护士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卓温书看上去很平静,可一整天都有些魂不守舍。

中午的时候,胖子吃饭的时候,吐沫横飞的指着桌子上面的杂志说,看到没有商业大亨,才四十多,得癌症了去世了!那么多钱,都没治好……旁边的有个小瘦干儿附和,现在癌症太容易得了,村里死一个就是癌,也不知道为什么癌症发病率这么高,我姑姑,一辈子不抽烟,肺癌,一家都让她拖垮了,她儿子大学都退学了……说着无意听者有心,卓温书心里最后一根弦也崩断了。

晚上借口要提早回家,没有参加哥们们的聚会。

他去医院了,没坐电梯从楼梯走,每走一步都告诉自己,不应该去,为什么要去,她害自己害得那么惨,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她有耍人,即便是她真的得病了,这一切是她应得的,是报应。

但是从1楼到7楼那么多阶的台阶,也没能阻拦住卓温书的脚步,站在705的门口,卓温书整个人都是挫败的。

他站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进去,不知道见了要说什么。

他到现在其实都不太相信,这病来得太突然了……这时是傍晚,医院走廊里面人来人往,多他一个愣神的并不稀奇,卓温书站了好久,站到脚都有点麻了,平复了呼吸伸手敲门,却听到里面传出来对话顿住了。

你说你是何苦呢?一个男声说,你竟然喜欢他,干嘛要把他给气走,我当时也是傻,要是知道你是因为这个,我绝对不会帮你。

病房的门是虚掩着,卓温书手碰上去,到底推开了一点缝隙。

缝隙里面有一个男人侧面对着门,卓温书看到第一眼就认出了,他是那天晚上在酒吧里面,石姣姣嘴里的那个修然小宝贝儿。

卓温书想转身就走,羞耻和愤怒蔓延过他的每一寸肌肤,但是整个人僵在哪里,腿像是被钉在地上,一步也挪不动,只能被动听着两个人继续对话。

别说那些。

石姣姣声音很低。

你不就是怕连累他,怕他伤心,可你把钱都留给他了,现在自己连治病都没钱,你不怕连累他就不怕连累我吗,好歹咱们也算朋友一场,钟修然啧了一声,我真的尽力了,零花钱都给你搭进来了,我现在在家说了不算,拿不出更多,你爸爸不认你,姐姐不管你,没有钱了,你如果不做化疗死的更快。

钟修然叹了一口气,石姣姣,你傻不傻呀。

里面静了好一会儿,石姣姣才开口,是我对不起他,我害他那样的,我本来想一辈子补偿他,但人真的不能做坏事啊…石姣姣故作忧伤的叹了一口气,老天爷会跟你清算的……就算是从前你犯糊涂,对他的补偿也够了,钟修然说,你为了他,被你爸爸赶出来,好好的婚事也黄了,攒的那些钱全都给他,不是我说难听的,就算他没有进去,他妈妈该病还是会病,凭他自己一个穷学生,他能负担得起什么呀?钟修然说,要是让我蹲五年监狱,然后少奋斗好几十年,我也愿意啊。

话不是这么说的,石姣姣苍白的脸色因为着急有点泛红,不是这么说的,你不许这么说他!不懂就别胡说!钟修然举手投降,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不懂——不是,我有什么不懂的?你不就是喜欢他吗?你喜欢的你都快死了还不让他来,你这辈子也别想见到他了。

钟修然站起来,叹气,我都看不下去了,你要实在拉不下来那个脸我去找他。

不行!石姣姣一激动做起来,手上的针都差点抻掉,不许去找他!不行!我不要见他……咳咳咳…天呐你…钟修然慌忙站起来,拽了一张薄薄的纸巾捂在石姣姣的嘴上,一口老血的效果血量实在太大,透过纸巾,滴滴答答了一被子。

纯白的被子上面,晕开了硕大的血花,看上去尤其的吓人。

要说卓温书看到石姣姣身前和被子上刺目的鲜红,脑子嗡的一声,炸了。

我不说了我不说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爱见不见!你别激动……钟修然投降道。

石姣姣咳了几声躺下,沉默片刻后抬眼看向钟修然,神色温柔,你不懂……你爱过一个人吗?石姣姣闭着眼睛笑起来,她头上戴着帽子,帽子底下头发都没了,脸消瘦的不像样,白的连嘴唇都没什么血色,但是笑起来,那双桃花眼依旧风情满满。

我宁愿让他恨我,这样他没多久就把我给忘了,石姣姣说,如果我跟他感情越处越深,有一天我死了,那对他真的太不公平了……石姣姣摇头,又咳了一声,血顺的嘴角流下来,眼泪也顺着眼角没入头发。

太不公平了…石姣姣声音哑的不像样,他吃了太多的苦,我不想让他再吃苦…钟修然拿着纸巾给她擦嘴,背对着门的这一边,看着石姣姣的眼神带着显而易见的惊恐。

他没见过这么狠的女人,对自己这么狠,对别人更狠。

他知道门外站着那个男人,他一上楼就有人短信通知了,所以这场戏,是提前彩排好的。

只是石姣姣的病是真的,他找医院确认过,她吐出来的血也是真的,但她说的话全都是假的,她是故意要外面那个人听的。

钟修然有把柄在石姣姣的手上,他喜欢石菲菲,但石菲菲只把他当成弟弟,他早晚会说的,但不是现在,现在他不能让石菲菲知道,他还不够优秀,还没有能力跟事业成功的单秦争夺。

所以他要帮石姣姣,这样才能堵住她的嘴。

可钟修然觉得他在作孽,石姣姣病是真的她真的快死了,一个月以前就这样要死不死的,还真的拖着,等到了外面的那个人来。

钟修然和石姣姣对视,神色复杂,满含的不赞同,自己都要死了还祸害别人!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有人这样给他下一个套,给他这样演上一出戏,他这一辈子都会活在愧疚和后悔里,一辈子都在忘不掉……这太可怕了!石姣姣发现他眼神,本来脆弱蒙着水雾的眼神,立马凌厉起来,无声的威胁他——别搞事,要不然你那点破事我给你抖的天下皆知!钟修然皱眉,微微侧头看了一眼门口已经没有人了,按了护士铃之后,转身出门。

卓温书已经下了楼,他整个人都是恍惚的,根本无法相信他刚才听到的看到的。

脑子和耳朵嗡鸣,人在情绪起伏过大的情况下,是没有办法思考的,他甚至忽略了这一切,包括这些解释,都和石姣姣的癌症一样,太过巧合。

可关心则乱这句话,真不是说说而已。

他这样一路恍惚的,坐在医院的大厅里面,双手按着额头,细细的捋顺这段时间以来的所有事。

一点心理倾向于一种结果,所有的矛头就都会合理的指向那个真相,何况这一切,是石姣姣惊心布置刻意诱导。

于是卓温书心惊的发现,所有的事情都有迹可循。

石姣姣为什么好好的突然间就跑了,突然间变心,又会按时给他送东西。

被他抓到了两次,一次比一次消瘦,体温那么滚烫,脸色那么难看,可是卓温书被仇恨蒙了眼睛,他都说了干了些什么?卓温书慢慢揪住自己的头发,他都说了些什么呀……石姣姣躺在床上,在卓温书从门口消失之后,一直等了这么长时间,才听到系统空间的怨念值开始下降。

10%,10%,10%,10%……她的手紧抓着被子,脸上的笑意掩都掩不住,一下跌破到底,简直不要太爽!这一招果然有用,狗血手段诚不欺我!但是就在她以为马上要完成任务的时候,怨念值只下滑到1%,突然间就不动了。

石姣姣垂死病中惊坐起,和她的小探子们联系了一下,知道卓温书还在医院的大厅里。

为什么他妈剩1%不掉了?!石姣姣把帽子摘下来,摸了一把自己花钱搞的光头,难道火候还不够?这个人怎么就这么难搞!石姣姣趴在窗户上,躲在窗帘的后面,看着卓温书从医院的大厅出来,有那么一瞬间,想着自己要是从这上面跳下去,摔死在他面前他的怨念值是不是就没了……但是最后还是没有敢实行,毕竟她这些空间技能杂七杂八的很多,还没有一个是屏蔽痛觉的!狗逼系统毁我青春乱我计划!石姣姣重新躺回床上,琢磨着还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消除卓温书那最后的1%。

卓温书走到了路边,想了想又折了回来,找到交费的窗口询问,住院楼石姣姣,705, 13床,还剩多少押金啊?护士抬起头看着他,脸上麻木,但是微微皱眉,查看了下问,你是她家属吗?她今天本来有化疗,押金剩600了,不够。

卓温书深吸一口气,想起刚才在楼上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石姣姣把所有的钱都给他了,自己治病没有钱……化疗一次要多少钱?卓温书又问道。

她现在这个程度,怎么也要4000多的吧,护士说,尽快交押金吧。

就算房子要出手,一时半会儿也没人能够买…他妈妈的药,也需要再更换。

卓温书回到家,坐在自己卧室里的地上,把手里面的能动用的钱都凑到一起,也不过才5万多。

前段时间店里面楼上又扩一个美容美体,雇用两个医师,割个双眼皮儿做个微整形什么的,他把钱都砸进去了。

现在能动用的只有这些,但这些明显不够。

卓温书点着烟,缭绕的烟雾里面闭上眼睛,他到底还是棋差一招,石姣姣算计好他会上当。

实际上她就算得病要死了,为了脸面,她便宜爹也不会不管。

但是石姣姣就是知道卓温书会信她的说话,因为他曾经众叛亲离,曾经亲自在无望的深渊待过,看尽人性丑恶和冷漠,那晦暗的五年,留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

他下意识会去相信最差的结果,下意识的觉得石姣姣那么坏,除了他之外,没有人会在意了。

他一整晚都在琢磨快速来钱的办法,最后只想到一个……于是石姣姣正在焦头烂额,准备再演一出苦情戏,等着卓温书,卓温书却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出现。

怕别是玩脱了?石姣姣有些心里没底了……就在她要扛不住,亲自去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无动于衷不打算见自己的时候,夜里8点多,石姣姣的手机开始吱吱响,她的小眼线,说是发现了卓温书现在就在医院的大厅里面,还说他受伤了。

石姣姣挂了电话,偷偷的溜出病房,顺着楼梯下楼,步行梯的出口正对着交费大厅,石姣姣躲在门后,透过门缝看卓温书。

卓温书穿着一身赛车服,怀里还抱着头盔,石姣姣就看了一眼,猛地抽了一口气。

他浑身都是血,哪怕身穿着黑色的赛车服,也能看出上面一块一块洇湿的血迹。

他的赛车服裤子,从靴子向上一直刮开到大腿,狰狞的伤口,不断淌血,以至于每走一步都是一个血脚印。

他正一瘸一拐的跟围着他的医护人员解释,我没事的,不需要住院……医院的大厅的灯光惨白,清晰的映出这个虽然时刻关注,却真已经两个多月没见的人,石姣姣这才发现,他的头发已经长长了,细细软软的,湿漉漉的贴在额头,衬的过于苍白的脸,应该狼狈的,却竟然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我真的没事的,我不需要……卓温书抬手,拒绝了一个要查看他腿上伤口的小护士。

然后踉踉跄跄的,抱着头盔走到了交费窗口,他此刻即便是一身血,也看不到一丁点的戾气了,低垂着眉眼,从头盔里面掏出了一个纸袋子,上面也有斑斑血迹,但是里面的钱整整齐齐,干净崭新。

麻烦一下,卓温书说,住院楼,705 ,13床石姣姣,交押金。

小护士被他的样子震惊了,身边围了一堆值班的医护人员,卓温书用手肘支着交费的窗台,并不用自己带血的手去按。

不好意思我问一下,她这些天做化疗了吗?里面的收费护士看着他这个样子,也不由得出声劝慰他赶紧处理伤口,卓温书抿了抿嘴唇,把钱从窗口递进去,这伤口正好给他找了借口,麻烦一下,我这样不方便上楼去取证件,10万块押金帮我交一下……石姣姣躲在门后面,整个人都有点发傻,她那天排的戏,一字一句都是经过琢磨的,确保准确的,每一句都敲在卓温书的弱点上。

但是她真的没想到,卓温书听了那些之后没有见她,没有问那些误会,没有急着见她,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帮她去搞钱了……他能用什么搞钱呢?玩命而已。

石姣姣看着他交完押金,终于被医护人员扶着去处理伤口,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头皮发麻,鼻子泛酸,胸口也有点闷。

石姣姣伸出两手,按了一下胸口的位置,琢磨着是不是技能套着时间久对身体有影响,要不然她为什么这么难受。

她转身朝着楼上走,走到一半,楼道里敞开的窗子吹进来的夜风抚在她脸上。

石姣姣莫名感觉脸上有些凉,伸手摸了一把然后站在走廊里面盯着自己手上的水渍好久都没回过神。

她没有咬舌尖,没有刻意的去挤,可她为什么会哭呢?石姣姣抹了几把,站在窗口上把脸伸出去吹夜风,吹到冰冰凉,再没有水渍流出来,她才慢腾腾的顺着楼梯上楼了。

躺在床上之后,看了一眼空间的怨念值还是1%,石姣姣甚至都怀疑,这个世界大概是完不成了……要实在不行,就老老实实的和他过几年?胡思乱想迷迷糊糊的睡着,再醒的时候,正是半夜。

她感到脸上有什么东西滑来滑去的,石姣姣睁开眼,正对上卓温书没来得及缩回去的手。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好半晌谁也没有说话。

卓温书靠坐在床边上,一条腿不能弯曲,微微低头,垂眼,灯光打在他细碎的头发上,在他的鼻梁上落下点点阴影,石姣姣突然觉得他有点陌生。

他给自己的印象一直都是冷漠的,愤怒的,阴沉的,歇斯底里的,他还从来没见过卓温书这样,从骨子里往外透出的温柔。

她突然间想到一句话,用来形容此时此刻的卓温书状态最贴切——岁月静好。

石姣姣想到,她那么多的模板里面,这个人物最初的设定就是这样岁月静好的样子。

半晌,两人同时开口。

明天做化疗吧…你的头发长长了…两人又同时噤声,卓温书慢慢的伸手抓住了石姣姣的手,用拇指摩挲了两下。

真好看,石姣姣看着他真心夸赞道,和我想象中的一样好看……卓温书慢慢的低头,亲了一下石姣姣的手,石娇娇嘴角带着微笑,但是下一刻手指突然抽搐了一下。

一大颗温热的眼泪砸在她的手背上,紧接着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你……石姣姣声音很轻,你怎么哭了呀…卓温书抓着她的手,好久都没有抬头,肩膀轻微的颤动,压抑在嗓子里面的哭声,像濒死的兽。

你别哭啊,石姣姣想到过卓温书会有的反应,但其实并没有想到,这才就说了一句话就开始哭。

石姣姣正准备坐起来劝一下,卓温书抬起头,双眼和鼻尖都通红,一向稀缺表情的脸彻底裂了。

石姣姣从来没见过他这样,整个人都愣住了。

为什么呀…卓温书哭着问。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骗他!为什么!为什么……老天对他这么吝啬,他就不能拥有他想拥有的东西。

石姣姣不知道怎么回答,坐起来凑近卓温书,卓温书恨恨盯着她半晌,崩溃的抱住她的脖子,哑声哽咽道,我恨你…石姣姣正要回抱他的手顿住,卓温书的鼻尖在她的脖子部位,呼吸都喷洒在其上,湿漉漉的,滚烫的,带着断断续续的哽咽。

再开口的声音比刚才调子变得更严重,简直堪称九曲十八弯,石姣姣我恨你!好吧。

恨就恨吧……石姣姣把手环抱在卓温书的背上,轻轻的拍了他的后背。

我恨你…卓温书又说道,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

我知道,你确实应该恨我,石姣姣安慰他,看着空间百分之一的怨念值,认真的思考着,要是现在告诉他,这一切是假的,怨念值要弹回来多少?这都不行,那以后还有消除的可能吗?知道真相的话……她会不会被卓温书蘸辣椒酱生吃了?正胡乱想着,卓温书抬起头,双眼模糊的看着石姣姣,捧着她的脸,轻轻的亲了亲她的唇角。

石姣姣一呆,看向沉默流泪的卓温书,竟然有那么一丝丝一缕缕的愧疚情绪,在心底升腾起来。

太不是人了,她想。

怎么能这么骗一个小傻子……不骗她怎么完成任务啊。

比雾气还轻薄的良心风一吹就散了,石姣姣并没有什么悲痛的情绪,只是有一点心里不舒服,就一点点。

卓温书捧着她的脸一下一下,从额头亲到眼睛,从眼睛亲到脸颊,从脸颊回到嘴角,最后落在她的唇上。

我恨你。

卓温书贴着她的唇呢喃道。

或许在他们之间,恨比爱更容易出口,也更适合两个人。

卓温书闭上眼睛,轻轻的吻上她唇,是石姣姣从来没在他身上体会过的万分珍重。

突然系统提示,空间怨念值下滑到0。

弹出世界倒计时10秒钟。

石姣姣飞快的眨了几下眼,心里的窃喜瞬间淹没了那点不舒服,也捧住卓温书的脸,热切回应着。

心里倒计时,即将挣脱泥沼,让她浑身轻松,心情舒畅。

她也捧着卓温书的脸,第一次这么心态平和的,认真仔细的看他,用手指描摹他的眉眼,最后珍而重之的在他的眼睛上落下一个吻。

忘了我。

别爱我。

石姣姣最后真心实意的说,我给你留了礼物,在你床头柜子里,密码是你生日,好好的活……倒计时0。

石姣姣以为会灵魂抽离,然后留下一个冷冰冰的尸体,带着卓温书所有的恨和怨,然后被他亲手埋进地下。

这样他就能重新开始,时间会抹去一切。

但是当她的意识消失,却不知道她整个身体化为轻薄的雾气,在卓温书的怀里轰然消散。

卓温书手上骤然轻了,满面泪痕的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被石姣姣亲吻的那只眼,眼底紫色的斑块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身上经年的伤口处,都爬过细细密密的痒,然后然后重新变为光滑的肌肤。

腿上足足缝合了上百针的伤口,也在纱布下面悄无声息愈合。

他的模样随着石姣姣的消失改变,从经历整整五年暗无天日的阴沉苍白的模样,重新变成了19岁青涩的少年。

温顺柔和,眉眼俊秀。

卓温书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尝试过双眼都能看清的感觉。

他环视四周,最后低头看向自己空荡荡的怀抱和床。

他没惊慌的吼叫寻找,只是站起来,慢慢的走向窗边。

最后抬眼透过玻璃看见自己的模样,清澈完好的双目中,从茫然……渐渐变为晦涩。

果然,半晌,他轻轻的开口。

声音是少年的清越,悦耳极了。

他对着茫茫夜色,带着也嘲讽和苦涩,叹道,只有得到缔造世界的王者喜爱,才能被世界喜爱,才能抹去一切痛苦,变成最完好的模样……夜里吹进来的风,如有实质一样穿透他的身体,他整个人渐渐扭曲,化为一缕缕的烟雾和石姣姣一样,轰然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屋内只留下一声,极轻的,带着笑意的呢喃,再见,我的王。

作者有话要说:石姣姣:我草草草!终于完成了完成了,这一个世界去了我半条命啊!卓温书:呵,这才哪到哪?(点烟)——下个世界,穿成男主恶毒小妈,下半身瘫痪少年vs捐款潜逃,害少年瘫痪的恶毒女。

先前文案的那个,比心心!【今晚爆更章节留言送红包,正二分,十五字以上,鞠躬致谢,别忘了哦!】☆、怎么……还是他?!石姣姣本来以为自己能有一个休息时间的。

她回到系统空间,空间大屏幕上显示着她这个世界的积分和解锁的杂七杂八的技能, 石姣姣看到下个世界提示可以解锁了, 她寻思着点开先看下剧情介绍。

毕竟这些早古年间写的文,她人物设定又都是模板抓阄搞出来的, 自己也记不住哪个是哪个。

她仔细浏览,再也不敢因为是自己写的, 就不好好的看, 大致都看了一遍,稍稍的松口气,这个世界至少她不用担心被掐死了, 因为要攻略的还是个小崽子,并且是个瘫痪,并不具备杀人能力, 她可以慢慢的搞。

准备关了剧情提示等到休息够了再细细研究, 结果关的时候提示是否穿越。

她本来想点击拒绝,但是这个坑逼东西做的像是色.情小广告的套路, 两个选项都是立即穿越, 关闭只能点上面的小x。

石姣姣看着一个红的一个绿的,习惯性点了红的,然后骂了一声操, 就听到了脑中弹出系统空间的提示音。

穿越的滋味轻飘飘, 好像是发烧。

石姣姣没睁眼,就感觉到浑身浸泡在温温的水里,睁开眼一看, 果然,她正在一处看上去很豪华的浴室。

手边上放的东西,印着三川酒店的字样,石姣姣看了会,操蛋的突然伸手揪了把自己的头发,脑子嗡嗡作响。

穿越的节点,系统随机,这根本就是个霸王系统,想想上个世界的那个比较刺激的节点来猜测,她早有心理准别这世界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是没想到操蛋到了这个地步!正崩溃着,浴室门突然被敲响,石姣姣下意识的一缩,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姣姣宝贝儿,你已经进去半个小时了哦!这声音黏腻的石姣姣把耳朵贴在肩膀上蹭了下,清了清嗓子,回道,马上了。

脚步声渐远,石姣姣满心草泥马的回想了下先前看到的剧情。

她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男主乐正海的小妈,比乐正海也大不了几岁,心思却歹毒的要命。

仗着年轻漂亮,还会拿乔,把乐正海爸爸耍的团团转,证没领,小手都没摸上几次,就搞到手里两套房子,可谓是小情儿界的楷模。

这边还没跟皇帝成既定事实,那边就开始设计着除掉太子,常雇佣小混混揍乐正海,让自己弟弟诬陷他作弊什么的,可谓是把作死演绎到了极致。

但是这都是小儿科,重要的是乐正海爸爸和哥几个一块上山徒步掉下山摔死了,偌大的家业,迅速被对头弄垮,火速破产。

乐正海也被一起玩的小伙伴不慎撞下楼,摔到了脑袋,人醒过来,腰以下都不能动了。

然后**来了,这时候石姣姣穿越的这个恶毒小妈,趁着乐正海住院,把仅剩的家产卷走了,和情人远走高飞,害的乐正海因为延误治疗,再也站不起来,一辈子只能坐轮椅。

当然最后恶毒小妈的结局,也是很凄惨,被情人骗身骗心,最后被乐正海找到,逼死了。

而石姣姣穿越的这个节点,就是她卷了家产,跟情儿跑了,而且跑了已经有段时间了。

这个三川酒店,就是她被骗身的骗财,一觉醒来人财两空的地方!刚才敲门的那个男的,就是骗财骗身炮灰渣男郝天成。

回想剧情到这里,石姣姣感觉有点窒息,但是更让人窒息的是,这时候,门外又响起了哐哐的敲门声,比起上次显得有些暴躁大声,还是那个听起来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姣姣宝贝儿,你洗好没有啊!哥哥都等着急了!你再不出来我可进去了,一块儿洗个鸳鸯浴,别害羞嘛……说着,就伸手拧门,石姣姣瞪大眼睛,尖声咆哮,不行!你敢……石姣姣及时咬着后槽牙刹住了车,声音生硬的转为柔和,就好啦,别急嘛,你要是进来,我可生气了。

说完这句话,石姣姣鸡皮疙瘩都窜了一身,门外的郝天成本来很不耐烦了,闻言皱了皱眉,但还是停止了要进来的动作。

你快点儿吧,郝天成的声音明显已经有些勉强,他本来就不喜欢这个蠢女人,要不是为了她手里的钱,他怎么可能哄着她这么长时间。

石姣姣没再吭声,听着脚步声远去,赶紧冲洗了一下起来,严严实实的穿好了浴袍。

在浴室里略微一琢磨,就想到了怎么整治外面那个混球。

石姣姣开了浴室门出来,郝天成正在卧室里面,披着浴巾正在盘腿打游戏。

看到石姣姣穿着严严实实的出来,脸上露出了不满,你不是说今晚要做我的小兔子吗?酒店送的那套衣服怎么没穿呀?石姣姣听了这话之后,想起了浴室里面那个所谓的衣服。

一个兔子耳朵,一个兔子尾巴,外加一个空心儿裙子。

石姣姣的直接气笑了,今晚上不玩小兔子,咱们玩点更刺激的。

郝天成听了这话放下手机,脸上也露出一点兴味,他长得其实也还行,小白脸类型,石姣姣的笔下能有名字的角色,就没有长得丑的人,毕竟她都是搞的模板,没那个功夫老去做人设。

玩什么?郝天成下了床,朝着石姣姣走过来,石姣姣却退后了两步,余光看到了旁边的酒柜,走过去拿出了酒…夜还长着呢,咱们先喝点儿吧。

说着自顾自的开瓶倒酒。

郝天成本来以为她有什么新鲜玩意儿,看她只是倒酒,表情立马就不太好了。

石姣姣看到他的神色,又加了一句,今天是个大日子呢,我要把我所有的东西都给你,这难道不应该庆祝吗?所有的东西当然包括原恶毒女配,也就是现在的石姣姣手里面的钱。

郝天成听这个,脸色立马又好了,凑近石姣姣,想要亲昵一下,却被石姣姣不着痕迹的挡开。

他也不介意,只黏糊糊的说道,我会对你好的,你的钱放在哥哥这里,哥哥帮你存着,帮你翻倍,哥哥一切都是你的呀…这话听的石姣姣一阵反胃,但还是笑着羞涩的低头,趁着他没看见,从空间掏出一个小瓶子,兑在红酒里面,递给郝天成。

说着比他还恶心的话,你看看这酒的颜色,就代表了我对你的心。

石姣姣笑着说,你要全都喝了,我的心就是你的了。

郝天成低头看着一面,脸色不着痕迹的抽搐了一下,这要是红酒的话说着代表我的心,还勉强,但石姣姣不知道都倒了些什么东西,杯子里面呈现一种褐黑色。

既然我的姣姣这么说,我当然要把你的心吞进肚子里,郝天成说着,喝中药一样捏着鼻子把酒一口灌了。

石姣姣微笑着看着他,见他把酒咽下去了,轻启嘴唇,查了五个数,然后郝天成脸上黏腻的笑容开始逐渐消失,眼神也失去了神采,木木然的站在地上,仿佛瞬间被抽走了灵魂。

这听话水还挺好用的…是她最新解锁的技能。

石姣姣悠悠的喝了一口红酒,围着郝天成转了一圈,命令道,跳个舞。

郝天成闻言把手里的杯子放下,唰了一下把浴巾脱了,然后晃着屁股就跳了起来。

石姣姣一口酒喷了出来,郝天成跳得像一个在水中尽情摇晃的大头虫,实在是太辣眼睛。

咳哈哈哈…石姣姣笑了两声,把嘴上的酒渍抹掉,抬手命令,停吧。

郝天成立刻停下了,垂头站在石姣姣的面前,俨然是一个等待操纵的傀儡。

石姣姣把酒杯放下整了整衣服,不打算玩了,直接命令道,把你的钱都交出来。

郝天成把所有的钱都给了石姣姣,这其中还包括两张卡,外加一瓶写着乖乖水的小瓶子。

石姣姣轻而易举地问出了密码,拿着小瓶子看了看,估计这是郝天成拿来对付她的,没想到先让她给喂了听话水,石姣姣笑了下,把所有东西都一股脑塞进包里。

举起手机对着郝天成,抬头看我,笑一下,说你是自愿把钱给我的。

说完之后按下了录像,郝天成抬头微笑,十分纯良的说道,是我自愿把钱给你的。

石姣姣搞完之后,把手机揣进兜里,又挥手对他说,上床,用被子把你自己卷起来,卷得紧一点。

郝天成依言照做,把自己卷成一个卷,然后从被子里露出脸看着她等待下一个命令。

石姣姣从柜子里翻出了新的床单,随便扯了扯,从头顶到脚底,把郝天成和被子捆了个严严实实。

然后调高了空调的温度,笑眯眯道,睡觉吧,好好享受。

这是他企图跟自己玩小兔子的代价。

郝天成听话的闭上眼睛,石姣姣找了自己的衣服换上,这才从酒店出去。

要说原身和郝天成胆子也是真大,大概是仗着男主乐正海已经废了,没人给他出头,卷钱跑了这么多天还没出三川市,竟然在市中心开了个房。

石姣姣出门就是繁华街道,打了一辆车直奔三川市中心医院。

这个节点上,男主乐正海究竟在哪,石姣姣也不知道,反正写的时候也很模糊,就写他没钱之后被迫出院,然后又因为半身瘫痪,被自家亲戚各种辗转嫌弃。

至于现在到底是在医院还是在哪个亲戚家里,石姣姣也不知道。

乐正海果然没有在医院里头,石姣姣和住院处的小护士死磨了两个来小时,把自己形容成一个默默暗恋着乐正海的卑微小姑娘,活生生把小护士给磨得受不了了。

想到乐正海出院的时候连主治医师都在叹息,小护士到底还是心软的,最后并没有明着给她透露,只是把关于乐正海的资料调出来,然后电脑就那么放着她去上厕所。

自己看的就不能算是她违规,石姣姣懂得这个道理,从善如流,还真的找到了把乐正海接出院的家属电话。

电话记下来之后小护士正好回来,石姣姣在走廊里面的贩卖机买了很多的零食,一股脑的塞给小护士,作为感谢。

小护士当然不能要,但是石姣姣扔下直接跑了。

出了医院之后已经是半夜了,石姣姣没有立刻打电话,而是找了一个地方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起来才打的电话。

你是谁呀?电话那头是一个中年男人接的,语气明显不耐烦,他的同学?你找他不要找我这里了,他现在在三眼街,他那个四舅舅那里。

石姣姣声音十分客气,叔叔你能告诉我确切的地址吗,我找他确实是有急事的。

一个瘫痪废物能有什么急事?男人的声音满含着不屑和不耐,就三眼胡同,你打听刘大眼,就找到他们家了。

说完就挂了电话。

石姣姣挂了电话,撇了撇嘴,果然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好歹是男主呢。

她打了个车按照地址过去,现在正是早上八点多钟,大部分人家吃早饭的时间。

胡同口各种小吃摊位堵着,小面馆门口坐满了人,男人衣服翻着露出肚皮,汗流浃背的吸溜着面条,生活气息浓郁。

石姣姣模样长得好,伪装纯良的小姑娘更是手到擒来,轻声细语的跟人一打听,好几个吃面的老爷们争先恐后帮她指路。

顺着坑洼的小巷朝里面走,数字1,2,3,4,第5家,大门是那种十分破旧的,很有年代感的木门,上面已经被风雨腐蚀掉了不少木屑,和旁边油漆锃亮的门比起来,这家从外面看就能看出条件不咋地。

石姣姣正抬手要敲门,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一个比她膝盖高不了多少的小男孩从那里跑出来,手里捏着一张湿漉漉的钱,在她的腿上推了一把直奔巷口。

石姣姣稍微让开一点,顺着半敞开的门缝,向院子里看进去。

院里的空间不大,狭窄逼仄,院子当中一个破长凳上躺着一个人,背对着这边,侧身弓着背,清瘦的脊骨,几乎要从衬衫里面凸出来。

他对面站着一个女人,手里端着一碗像猪食一样的饭,上方还围着苍蝇在乱飞,女人满脸横丝肉,撩起眼皮朝这边看了一眼,丝毫没在意。

哐当饭碗放在少年旁边的小桌子上,喂猪一样说道,吃吃!少年一动没动,女人眼皮跳了一下,根本不在乎,开始唾沫横飞道,正海啊,你别怨舅妈说话难听,我们家条件你也看到了,和你大姨家可是一半都比不上的。

你爸爸没了我们都很可怜你,但是我跟你舅舅老来得子,这养孩子啊忒费钱,你四舅舅一个月工资也就3000块,我们就算想要照顾你也有心无力。

躺在破凳子上面的少年,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连动都没动一下,也没吭一声,女人的嘴抿了一下,明显是不高兴,说话就尖酸了起来。

我可听说你给你大姨家一个金首饰呢,那可能换上万块,女人啧了一声,说话越发的难听,虽然说你四舅舅是你亲舅舅,但你们家发达的时候我们也没借到什么光,现在你爸爸死了,那么大的家业一丁点都没剩下谁信呢?!你在你大姨那儿就出血,在我这就往死里抠,你不用给我弄个大金镯子出来,就你脖子上这条细链子给我也好呀!少年还是一声不吭,清瘦的手慢慢挪到脖子上,却没有去摘链子,而是一种维护的姿态捂着,眼神坚定。

这是他爸爸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了。

也是他家里唯一的念想了,只有它在乐正海才能想起自己曾经是幸福过的。

女人彻底生气了,一下子站起来,彻底撕破脸,我们养你是可怜你,不养你也是本分,不犯法的,你这样不识好歹,藏着掖着东西不肯拿出来,我可告诉你,我跟你舅舅已经商量好了,我们养不起你,你爱哪儿去哪儿去吧!说着看到少年无动于衷的脸,朝着凳子上踢了一脚,没想到这一脚直接把那破旧的凳子一条腿,踢的一歪,承受不住上面人的重量,直接朝后倾倒。

少年从那上面滚了下来,狼狈的在脏污的地面滚了一圈,最后趴在了地上,按了一手的泥。

站着的女人没想到一脚就把凳子给踢翻了,眼中闪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看着少年摔在地上,并没有蹲下去扶一下,而是嘴唇抿成一字形,抱着膀站在那里垂眼看着。

石姣姣知道前面这个人就是乐正海,知道现在自己应该冲过去把他扶起来。

但是她看到那半边脸的时候就愣在了门边,等到乐正海完全的摔向她这边,彻底看清了他的样子,石姣姣整个人都傻了。

怎么……怎么还是他?!早都说了石姣姣写作的时候有很多的模板设定,男女主男配什么的就直接抓阄来定,有的时候一个模板人物,这个世界是男配,下了世界说不定就是男主,下个世界是男主,再下个世界指不定就是炮灰。

但是真的看到这个世界的男主乐正海,和上一个世界卓温书长得一模一样的脸,石姣姣还是有些反应不能。

她写了那么多本书,那些人物的模板轮番用了好多遍,但两个世界攻略的人物都是一个……这么巧吗?乐正海的面前有一滩泥,这摊泥是刚才跑出去那个小孩撒尿和的,他按了一手恶心的要命,想要支着身体挪开,但是下半身一点都用不上力,光靠上半身真的非常艰难。

他知道身后他的舅妈看着他,也知道她根本不可能上来扶自己,甚至恨不得上来踹上一脚,或许用不了多久他最后的这一条链子也保不住,会被他们直接动手抢去。

乐正海心里面恨得滴血,羞耻到恨不得原地死去,但他不能,他脖子上的链子上有一个小圈,上面是一枚戒指,里面刻着长命百岁,是他爸爸曾经送给他妈妈的结婚戒指,在他出生的时候刻上了字挂在他的脖子上。

长命百岁。

是他爸爸妈妈对他的期盼,哪怕乐正海现在活得不如狗,哪怕对于他来说,死比活着更容易一些,他也不想轻易辜负。

可能终于他有一天会忍不住,会结束自己的生命,但在这之前,他还想尽力苟延残喘,至少不让爸爸妈妈在九泉之下失望。

这么多天,他已经看遍人心丑恶,对于他来说,这点程度并不算什么,不过是逼着他交出脖子上的链子。

但是乐正海知道,他越是早交出链子,被赶出去的就越快。

他家破产不过才5个月,他所有的亲戚都已经轮遍了,如果这里也被赶出去他就只能去街上要饭。

所以乐正海即便是被踹翻了,即便是嘴里面已经咬出了血腥,也没吭一声,只是尽量躲避开眼前脏污的泥。

身后的女人却在这个时候眯了眯眼睛,她当然知道那堆泥,是她儿子尿尿和的,但她不光袖手旁观,甚至还琢磨着一脚把乐正海踩进去。

这样就有正当的方式给他洗澡,洗澡肯定要摘些东西下来,就算他不愿意又能怎么样呢?所以女人眼睛恶毒的眯起来,对着少年的后背抬起了脚,这个位置踹下去,他的胸口脖子,甚至脸,肯定都要埋进那瘫泥里。

就在女人的脚要落下的时候,石姣姣总算是从那张熟悉的脸回过了神,神情复杂的跑进门,在女人要踹下去的时候,一脚踹在女人的腿上。

女人身材挺胖的,本来一只脚就站不太稳,被这样踹了一下,直接向后趔趄两步,坐了一个结实的大腚墩。

摔了当时就哎呦!一声。

石姣姣则是蹲下身,架着乐正海的胳膊,把他上半身驾离地面,伸脚把凳子踢正了,咬着牙把他上半身先拖上去,然后才把他的腿又放上去。

这修长的身材一看就不矮,剧情里面现在乐正海应该是16岁,要不是他这段时间瘦的厉害,石姣姣还真弄不动他。

把人弄上去之后,地上女人也揉着屁股起来了,指着石姣姣就开始叫骂,哪来的小婊.子,跑老娘这撒野来了是吧!这些天乐正海的同学有不少陆陆续续的来看他,看到他这种待遇也塞了不少的钱,更难免对这个舅妈横眉冷对。

所以石姣姣出现,这个女人并不意外,只当是他的同学。

但是来了这么次的人,顶多也只敢摆个脸子,谁还敢对她动手?石姣姣上来踹她,她摔得生疼不说,刚才在乐正海那里没要来链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顿时就炸了。

这么多年街坊四邻的,有谁敢惹她啊?这些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见了床上这个瘫痪,废物,个个都会露出嫉恶如仇的样子,不就是图他那张脸好看。

但在这个女人的眼里这帮小丫头能懂什么?知道什么生活的艰难?个个装的倒好,真叫她们跟一个瘫痪,她们敢吗?!脸长得好看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钱花呀!怎么着啊?女人快步走到石姣姣的面前,伸手就要推她的肩膀,跑我们家院子里来撒野了是吧!你个小.婊……啊!没等她的手碰到石姣姣的肩膀,石姣姣就从包里摸出了防狼喷雾,面无表情的照着她脸上来了一下。

女人捂着眼睛爹一声妈一声的嚎了起来,嗓门尖利的要命。

嘴上更是连珠炮一样脏话连篇,但是街坊四邻早就已经知道她的德性,甚至连路过大门口,也只是好奇朝里看了一眼,根本没有进来问的意思。

石姣姣喷的少,女的也聪明,很快到院子里的井边上洗脸,双眼通红的还在对着石姣姣叫骂。

石姣姣根本懒得搭理她,要想转头和乐正海说句话,然后就听哐!的一声——小桌上面的碗,连着里面馊掉的饭和汤汁,一股脑的扣到石姣姣的脑袋上。

馊菜汤和血,一块顺着石姣姣的脸淌下来,她抹掉眼皮上的饭,神色复杂的看向乐正海,结果这个小混球手上还剩半个碗,照着石姣姣的头上又来了一下。

虽然力度不大,因为第一下已经耗尽他所有的力气了,但是这一下还是挺狠的,而且刚才还死气沉沉的少年,看到石姣姣之后整个人像被大一管鸡血一样,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

石姣姣捂着脑袋后退两步,离他远了一点,乐正海把手里剩下的瓷片,朝着石姣姣狠狠的扔过来,声音无比的熟悉,连语调都差不多,只是嗓音要更具有少年的清越,却也盖不住透着咬牙切齿的血腥味儿。

你还敢回来?!乐正海苍白的小脸上漫上不正常的红,气息急促气喘如牛,狠狠的瞪着石姣姣。

石姣姣头上的味儿难闻的要命,头上的口子更是疼的不敢碰,但是她并不意外乐正海的态度。

毕竟她把人家家产都卷走了,害的小少年治病都没来得及,现在半身不能用,被个女人欺负的只能在地上爬。

她是谁呀?这时候女人冲洗完了眼睛从地上站起来,两只眼睛还是通红不能完全睁开,她眯着眼瞪着石姣姣,你是谁?!我不管你是谁,马上从我家滚出去!女人眼睛还在淌眼泪,语气越发的恶劣,要不然我现在就报警抓你!石姣姣本来就不能对着乐正海发火,被打了谁心情不会好,正窝火郁闷的要死,这女的偏偏往枪口上撞。

报警?你还知道天底下有警察呀?!跟泼妇吵架精髓就是谁动静大,谁就气势强,赢面就大。

石姣姣戏精上身,顶着一脑袋烧饭烧菜汤,还有血糊糊的口子,转身走到门口,啪啪拍巴掌,大伙快过来看呀,恶毒妇女害人啦!石姣姣用力把大门推开,冲着不远来往的人群道,人家家没败的时候,他们上去吸血吃相难看的要命,这就算了,人家小少年父母双亡,现在轮到她手上,喂馊饭馊菜不说,还一脚把人踹在地上!石姣姣故作气愤一拍大腿,拉住一个过路的大妈,您评评理,这是人干的事吗!大妈有点嫌她脏,毕竟她身上这一身确实是一股馊味儿,但是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盖上一层遮羞布,闷在别人家的院里,周围的人就算心知肚明也不好说什么。

但是像这样敞开的院子,有人撕开这样的口子,还是有很多人乐意掺和的,看热闹的也有不少。

大妈您知道刚才我来的时候,这女人在干什么嘛?石姣姣神色夸张,说的神乎其神,她本来就长得明艳,再这样眉眼飞扬,加上她这一脑的菜叶子五颜六色的,直叫人移不开眼睛。

这人啊,关上门来,真的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石姣姣说,刚才我来的时候啊,正在逼着跟人家小少年要东西,人家小少年脖子上戴着的,是他爸爸妈妈死了给他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了,这女人眼看要不下来,就一脚把人踹翻在地上!院子里面的女人整个人还是茫然的状态,没想到石姣姣突然爆发,至于凳子上面乐正海是什么模样,石姣姣根本没看。

左邻右舍的这时候吃饱喝足了,已经围过来好几个,听了石娇娇的说法,开始三三两两的跟着议论。

石姣姣继续说,她把人踹倒在地上就算了,你看到那泡泥了吗,那是她儿子撒尿和的,她没过来扶一把不说,我进院子的时候,这女人的脚正对着人家小少年的后背,还要把人家踹到泥里去呢!石姣姣看着院里女人青红交加的脸色,继续道,大伙一块儿评评理啊,这样还是人家舅妈呢,舅妈两个字占一个妈吧,你们说这还是个人吗?叫她一声,她敢答应吗?就不怕缺德做损,以后遭灾嘛!周围都是左邻右舍的,当然知道平时这个女人是怎么对那个瘫痪的小少年,有两个本来跟她不对付的,这会儿已经你一言我一语冷嘲热讽了起来。

群众的力量就是这么可怕,但石姣姣还没达成目的,一咬嘴唇,泪眼汪汪可怜的很,刚才泼辣的劲儿没了,哭腔立马就出来了,刚才我进来拦着她,不让她踹人,她抄起碗来就砸我的头,你看我的头被她打的……旁边站着的大妈,看了一眼上面确实有个狰狞的口子,虽然这一会儿的功夫血快止住了,但血凝结在口子上,看着也挺吓人。

顿时也跟着斥责院子里手足无措站着的女人。

不过女人也不是吃素的,被石姣姣这娇娇弱弱的模样原地变脸给弄愣,这会儿反应过来,脸色一戾肥腰一叉,指着石姣姣开骂,那个小婊.子,不要顺嘴胡咧,我什么时候打你了,到是你用那个什么东西喷我!我眼睛现在还辣着呢!石姣姣舌尖一咬眼泪就掉下来了,假模假式的后退了两步,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抖着手指着女人,怎么就不是你打的,这院子里就咱们两个能走动的,我总不能自己打自己吧,你打完了人还不认,我跟你说我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石姣姣转头,楚楚可怜的看着众人,各位好心的叔叔阿姨,帮我报个警吧,把这个虐待人的泼妇抓起来!她这话一说,立马有好事的就是掏出手机,院子里的女人终于慌了,毕竟她先前说的什么报警抓石姣姣都是扯淡的。

她指着石姣姣手和嘴都直哆嗦,咆哮道,你他.妈少放屁,明明就是他打的!她说着指向乐正海,不信你们问他!石姣姣哪能给乐正海机会说话,立马反驳道,他打的,他爬都爬不起来,被你欺负到你泥地去了,你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真是丧心病狂!这女人干了这么多年架,什么样的牙尖嘴利横蛮不讲理的都遇见过,但是还真没遇见过像石姣姣这样,小嘴一歪当面诬陷人,小脸却不红不白的。

她气的整个人都哆嗦起来,正这时候,刚才顺着门缝跑出去的小豆丁,又顺着人群里挤了进来,小孩并不在意周围有多少大人都在干什么,他嘴里面鼓鼓的不知道还含着什么东西,含含糊糊的拉住女人的手,妈再给我一块钱…给你什么钱给钱!女人手一甩,小孩朝后一歪,撞在了墙上,嗓子里的东西随着这力度直接撞在嗓子眼儿上,不上不下的卡着,霎时的功夫小脸就白了。

啊……咔…小孩试图朝外吐,但是卡的太厉害了,他气儿都上不来,眼泪哗哗的掉却哭不出声。

他妈妈根本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不知道他卡住了,还在对着石姣姣叫嚣,你少血口喷人!你敢报警试试!老娘……众人都看到小孩在那卡着这一会脸色发青了,七嘴八舌的指责女人,石姣姣冷笑一声,指了指小孩的方向,你还叫唤什么呀,你儿子快卡死了!女人这才侧头看了小孩一眼,然后立马发出妈呀一声尖叫,小孩身体软下来,眼泪还流着,嗓子发出咔咔的声响,直犯恶心似的,口水都流出来了眼看是要不行了。

石姣姣大步走过去,伸手去拉那小孩,女人却抱着小孩不撒手,朝外跑,跟外面一个男的说,三叔你快开三轮送我们去医院!石姣姣却拽着她,跟她抢孩子,提高声音吼道,把他给我,等你把他送到医院,路上他都咽气儿了!这一声吼得太厉害,女人难免被她吼的一愣,她整个人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手上一松,孩子就被石姣姣抱到怀里。

石姣姣片刻没耽误,一手空心握拳,一手盖在另一手上,照着是小孩的胃部使劲儿一勒——咔!随着一个硕大的枣核从小孩的嘴里吐出来,哇……的哭声,响彻整间院子。

女人立马跪在地上抱着孩子,也不顾他脸上都是他呕吐带来的秽物,抱住他就歇斯底里的哭起来。

可是老来得子呀,要是孩子就这么没了,他四舅舅活活会把她打死的!一帮人也不是什么真正的魔鬼,一看孩子救过来了纷纷送了一口气。

石姣姣这时候走到女人的面前,对她说道,你打我的事我就不计较,我今天是来接乐正海走的,以后他不吃你家的米,也花不着你家的钱,但你也别再惦记他的链子了。

石姣姣看了一眼乐正海,他始终用那种狼见到肉骨头一样的表情看着自己,石姣姣丝毫不怀疑,他如果能动能跑能跳,肯定跳上来咬死她。

但是再怎么难搞也得搞,虽然和卓温书一模一样的脸,只是比他小了两号,这让石姣姣有一点情绪复杂,但是卓温书那样的动不动就掐死人的她都搞下来了,这个小瘫子石姣姣根本没在怕。

女人听石姣姣这么说诧异的抬起头,就算今天石姣姣不来,乐正海在这个家里也没几天呆头,这女人有一句话说的是真的,他们家是真的负担不起多一口人,而且乐正海还要按时吃药。

要接走你就接走!女人抹了抹眼泪,语气软了不少,没有刚才那么彪,毕竟石姣姣刚才救了她儿子一命。

我接走可以,但是你这么长时间来对他的虐待,刚才把他踢得满院子爬,我可以不去叫你打我,也不计较你骂我,但是你必须跟他道歉,石姣姣义正言辞,要不然这么多街里相亲的作证,我今天肯定会把你送进派出所,我头上的伤口可是还在呢。

女人脸色憋得通红,我什么时候打你了!你这小表…你这小姑娘怎么张口就说瞎话!石姣姣面色不动,指着乐正海道,这么多人都看着呢,我脑袋上的馊饭馊菜是你们家的,口子也是你们家的碗砸出来的,你要一定要跟我狡辩的话,到了派出所跟民警说吧!女人眼睛通红的瞪着石姣姣,百口莫辩,但这里又没有监控什么的,那个碗确实她也摸过,指纹在呢,乐正海还是个瘫痪,说他能打人也没人会信!她咽了一口吐沫,像咽下去被气到喉咙的血一样,憋屈巴拉的看向乐正海,又看了看这一院子满脸谴责的人,不得不低头。

冲着乐正海的方向哭道,正海啊,舅妈……舅妈对不住你……石姣姣总算是露出了一点笑意,走到门口,真挚的感谢了门口大叔大妈,人群见没什么热闹看,没一会儿都散了。

女人还在地上抱着孩子后怕,石姣姣从兜里翻出纸巾,好赖擦了擦自己的脸,顺道把乖乖水捏在手心里,蹲在乐正海的身边,稍稍后倾,戒备着他。

笑了下,温柔道,跟我走,我照顾你,好不好?作者有话要说:石姣姣:够我走吗?乐正海:你做梦!石姣姣:渴了吧,来喝点(乖乖)水。

乐正海:!————留言送红包,正二分,十五字以上,鞠躬致谢,别忘了哦!☆、尿了啊?乐正海像头狼一样看着石姣姣, 眼中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扑面而来石姣姣和他对视, 看着他一双完好的眼睛,黑白分明, 没有暗紫色的斑块,即便是整个人有些颓废, 却没有那种在监狱里面待久的阴沉气质。

相反的, 乐正海即便是腰以下都不能动,但整个人的精神状态还算好,眼中有股劲儿, 像暴雨之中颤巍巍的小幼苗,看上去娇嫩的一折就断, 却能扎根在石头的缝隙, 顽强的伸展枝叶。

石姣姣等了一会, 手心把乖乖水的小瓶子用掌心慢慢的搓开,见乐正海张嘴说话的时候,眼疾手快的给倒了进去, 同时手背拖着他的下巴, 朝上一掀, 乐正海猝不及防,这一扬脖喝下去了大半口。

虽然剩下的吐出来了,但是咽进去的量也足够了。

乐正海眼神一厉, 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质问石姣姣,你给我喝了什么?!石姣姣满脸纯良, 就是饮料呀,我平时喝的营养水。

就是让你听话的乖乖水。

乐正海信她就有鬼了,但他再张嘴的时候,嘴已经不好使了。

嗓子里发出不成句的音节,看着石姣姣眼神也凌厉不起来了,渐渐的漫上水雾。

空间里那些各种各样的技能,根本不能作用在攻略目标的身上,石姣姣挺可惜的。

但现在见乐正海中招,石姣姣缓缓露出笑容,乐正海伸手又抓她,看样子是奔着她脸来的,但一伸手,却无力的落在她的肩膀上。

人也很快人就昏迷过去了,石姣姣站起身,对着抱着孩子警惕地看着她的女人说道,我去雇个车,再雇两个人过来把他带走,以后我来养他。

|你看他一会儿,不许再动他,石姣姣盯着女人说,要不然我就报警,把你送进派出所。

石姣姣说完走出院门,外面临街就有很多出租车,路上也有很多吃完了早饭闲着没事干的男人,石姣姣很容易就雇到了人。

把已经昏迷过去的乐正海抬上出租车,就近找一个酒店,石姣姣多给了司机一点钱,让司机帮着把人弄进酒店的房间。

其实是应该去医院的,但是乐正海的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治好的,而且他还刚喝了乖乖水,那种药售卖是犯法的,给人灌当然也不好解释。

石姣姣准备等到药力消退了,再跟他聊一下,最起码要让他认清现实,把该说清楚的都说清楚了。

否则等到了医院,乐正海如果闹起来,说石姣姣跟他没有关系,挟持他了,事情就麻烦了。

把人抬进酒店了,放在床上,打发掉司机之后,石姣姣直接进了浴室,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确认脑袋上面没有馊味儿,这才穿好了浴袍从浴室出来。

坐在沙发上,从系统空间拿出了治疗的药膏,这东西也是用上个世界积分兑换来的,石姣姣把药膏涂在头顶的伤口上,很快疼痛和麻木的感觉就消失了。

这时候床上躺着的乐正海,不知道是不是做了梦,发出一点细微的声音。

石姣姣没在意,躺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百无聊赖的按着遥控器,转台的间隙,听到床上乐正海动静又大了一些,而且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石姣姣以为他是做噩梦了,放下遥控器走到床边一看,乐正海整个人通红通红的,额头上面全都是汗,多到顺着脸淌的地步。

他的双手紧紧抓着被子,嗓子里发出了无意识的哼声,听起来难受的要命。

石姣姣有点疑惑,又以为乐正海是热了,把被子掀开,还开了一点点窗户,准备让他凉快一下,结果症状并没有丝毫的减轻,似乎越来越严重,哼声也越来越大。

石姣姣伸手摸他的脸,皮肤热的不正常,但又不像是发烧,因为常理来说,发烧是不发汗的。

石姣姣还是拧了一个毛巾,给他擦了擦脸,又擦了擦脖子和手,解开他的衣扣子,准备给他擦胸膛降温,但是解到肚脐的时候,手肘无意间碰到什么,捏着毛巾僵住了。

她只以为那个乖乖水是助眠的那一类药物,没想到还能让人起兴……这也不算意外,毕竟那一类的药物都差不多。

石姣姣写剧情的时候,并不会写的这么细致,她只写了原身被骗身骗钱,但并没有写被下药的剧情。

想来是世界自动填补,但是按照郝天成的尿性,他不可能有害人的胆子,就算有这种症状,应该疏解之后就会好。

石姣姣尝试着抓乐正海的手,让他自给自足。

可是乐正海现在没有意识,难受只知道用力的攥紧手,自己抓自己,力气用的可不小,要不是石姣姣及时把他的手拿开,他搞不好就自己把自己给废了。

石姣姣有点愁,但也不能见死不救,毕竟乖乖水是她喂的,见乐正海实在是难受的厉害,站起来无奈的把被子给他盖上了。

然后自己做的床边上,背对着他,把手伸进被子里。

过程还挺顺利的,毕竟乐正海的人设,和卓温书是一个模板出来了。

喜欢的频率,比较敏感的地方,石姣姣摸索着尝试了下,竟然也是一样的,没费什么劲儿,加上乐正海是一只真真正正的小雏鸡,又有药力的加持,全程没用上五分钟。

结束之后石姣姣给他擦洗干净,顺便打了打温水他擦了个澡。

乐正海睡着了,窝在被子里,小脸红扑扑的,被石姣姣翻着侧身,微微蜷缩,呼哧呼哧的,还挺香。

石姣姣坐在床边上,把微微汗湿的刘海,从他的脸上拨开。

少年的样子还没完全长开,还透着一股子青涩,这样睡着的时候,并不像醒着的时候看人那么狼,缩在被子整个人都显得特别的柔软,当然了,也丝毫看不出他是个基本上废了的人。

石姣姣啧了一声,也把鞋甩了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准备睡一觉。

午后的阳光,斜斜的从落地窗照进来,石姣姣迷迷糊糊还没等睡着,就听乐正海又难受的开始哼哼。

石姣姣有些诧异的坐起来,掀开被子看了一眼,不由在心里暗骂郝天成。

这他妈药性还挺猛的!石姣姣单手支在床上,后背阳光暖融融,她被阳光晒的昏昏欲睡,半眯着眼睛,另一手盖在被子里,不情不愿的忙活着。

人没长开,东西还不小,腰以下都瘫了,动都不能动了,这东西倒是一点都没变影响……你在干什么?!少年沙哑发颤的咆哮,来的太突然,把石姣姣吓得一哆嗦,手上一使劲儿,乐正海猛地抓紧被子,哼声都带上了哭腔。

石姣姣瞌睡彻底惊飞,坐起来之后,用事先准备好的毛巾擦了擦手上的黏腻,神色竟然有一点慌乱。

倒不是别的,主要是这种场景,不太好解释。

你听我说…哎!石姣姣才说一个字,脑袋就被枕头狠狠的砸了一下。

乐正海挣扎着抓住枕头就甩了出去,眼睛都红了,愤怒和羞耻,致使他简直疯了一样,朝着石姣姣这边爬过来,抓住并不算沉重的枕头,使劲抽她,嘴里还吼着,你这个变态!石姣姣:……真是他妈冤枉死了。

本来想好好的解释,看到乐正海气成这样,她稍微躲开一点枕头就砸不到了,在床上直滚,石姣姣十分不够厚道的有点想笑。

怕笑了更坏事儿,她面前压制住,开口声音也尽量柔和,你冷静一点,石姣姣说,我可以解释的……乐正海这会儿已经气疯了,根本不听石姣姣的狗屁解释,打死他也想不到,这女人竟然会对着他干出这种事!心里恶心的要命,蹭到床边上,把床头柜上摆着的东西一股脑的朝着石姣姣砸。

石姣姣东躲西躲,强压着嘴角的笑意,主要是她没有办法带入原身,合着还没长开的小少年之间根本无冤无仇,再加上他又长得跟卓温书一样的脸,两人什么事没干过?不就撸了两把,至于的么?但是见乐正海崩溃的样子,但仔细想想也是,人家小少年被坑害成这样,都半身不遂了,又不知道被灌了什么东西,醒过来就被欺负着,搁在谁身上谁都得发疯。

你冷静点,石姣姣快步走上前,按住乐正海拿着台灯的手,这玩意儿碎了再把你自己伤着,再说杯子就算了这个东西搞坏了要赔钱的,这一看就不便宜…啊啊啊啊——石姣姣正说教,突然乐成海一低头,咬在她的胳膊上。

松口松口松口——石姣姣疼得直蹦,揪住乐正海的头发,把他朝后拽,但是乐正海像咬住骨头的狼,无论是姣姣怎么扯他的头发,揪他的耳朵,他都不松口。

两只眼锃亮锃亮的,闪烁着仇恨和痛快的光芒,满嘴的血腥,眼看着要把石姣姣胳膊上的肉,给活活的撕下来。

石姣姣真的使劲打他的头,甚至用手刀在他的脖子上劈,但他根本不昏,也不松口,疼的她都要神志不清了。

实在没办法,顾不得什么了,伸手抓住乐正海最脆弱的地方,也真的是火了,对着他的耳朵咆哮道,你给我撒口!要不然我现在就带着蛋全给你扯下来!这地方的疼痛,不是男人轻易能忍的,乐正海终松开了嘴,嘴角全都是血,瞪着石姣姣还伸舌头舔了一圈,那样子恨不得把她血都吸干了,肉骨头生嚼了。

这表情实在是有点渗人,石姣姣也松了手,朝后退了好几步,一动胳膊,疼的脑子发昏。

她低头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胳膊,突然哼笑了一声,阴沉道,你信不信,我把你弄到别人不知道的地方,剁碎了喂狗,顺马桶从冲下去,这世界上都没有人找你?!其实是扯犊子,乐正海是真真正正的世界中心,正版男主角,她敢把男主搞死,这个世界就崩溃了,她的任务自然就完不成了。

但她必须得先把乐正海搞服了,才能想办法消除怨念值,而且这个世界的攻略套路也不一样,她不能把对付卓温书的那一套,用来糊弄这个小少年。

毕竟人家还小呢,她穿越这身体比他整整大了七岁,不能用操痴情人设那招。

石姣姣把自己定位在小妈上,反正原身和乐正海他爸爸有那么一出,她就给小家伙当妈,没什么不行,他本来就是她儿子。

况且上个世界,看卓温书对他妈妈那么孝顺,石姣姣觉得,走亲情路子,或许更容易一些。

她盘算的可好了,完全忽略了她才穿越过来,就把人撸了两把的事儿,在石姣姣的心里那就是帮忙,纯帮忙。

两人无声的对视,各自心怀鬼胎,石姣姣手臂上血流不断,把白色的毛巾都染红了,一跳跳的疼。

你自己冷静一下!石姣姣转身进了卫生间,空间里摸出了药,把自己手臂上涂上,疼痛很快消失,被咬的几乎脱离的血肉,肉眼可见的恢复,最后剩下一个小印子。

|不愧是贵啊,石姣姣抹了下手臂,这简直神了,虽然花了好几万的积分,才换这么一点点,但是花的值!有了这玩意,妈妈再也不用担心她演苦肉计了!不过石姣姣还是找了东西把手包上了,想了想为了表现的凄惨一点,把已经完好的脑袋也包上了。

这幅德行出去,拉了一张凳子,顺便把台灯拿的离乐正海远了一点,这才端正坐好,准备和他好好的谈一谈。

我把钱都带回来了,石姣姣单刀直入,我会给你治病,照顾你,想办法让你像正常人一样站起来。

乐正海估计是折腾的累了,躺在床上,侧过头看着石姣姣,那模样看上去堪称平静。

石姣姣等了一会儿,见他没发疯,有点惊讶的挑了下眉,继续道,前提是你不能无缘无故的发疯,不能像刚才那样伤害我。

石姣姣不客气道,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现在除了我,没人要你。

乐正海眼睛闪了下,嘴唇抿了抿,还是没说话。

石姣姣想了想,又道,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现在跟我发疯,能伤害到我多少?打我头一下,咬我一口,确实暂时的爽了。

能解多少恨呢?我像这样躲开你就够不到了啊。

石姣姣一点也不怕搓火,穿到这个节点,想要一下子消除怨念值是不可能的,她当前最重要的,是先和乐正海绑在一块儿,然后再想办法糊弄这个小瘫巴。

你大可以先接受我说的,恢复健康之后,我等着你找我报仇,石姣姣盯着乐正海的脸,笑眯眯道,到时候我绝对不跑,任你处置怎么样?她有信心,真到那个时候,乐正海这个小崽子,早就被搞定了,没有像卓温书那样,五年漫长的阴暗生活,乐正海年岁浅,心思浅,能有多少恨?乐正海还是看着她,没说话,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石姣姣起身给他留下足够的思考空间,你是聪明的孩子,仔细想一想,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想清楚了。

石姣姣说着,朝门边走,走到卧室的门口,她又站定,转头露出慈母一般的微笑,你上厕所吗?她摊开双手,表示自己可以帮忙。

想到自己刚才醒过来要命的地方正被人把玩着,乐正海终于维持不住表面平静,眼神又开始夹枪带棒。

不上?石姣姣从善如流又后退,你睡觉的时候肚子叫来的,想你在那家也没吃什么东西,我去给你弄吃的,你想吃点什么?她的语气真的是好的不得了,把自己一辈子那点耐心都用上了,一遍遍的告诫着自己,这个是亲儿子不能搞死,只能哄着,笑的脸都要僵了。

乐正海盯着她,要不是石姣姣和他一直在一起,都怀疑他的嘴让给人缝上了,除了骂她,不肯吝啬给她一个字。

石姣姣摇头,心说小崽子,治你,老子真的有办法。

那我走啦。

石姣姣出门,交代了前台不许去房间打扰,然后从酒店出去,先饱餐了一顿,开始买一些两人的生活必须品。

乐正海现在这种情况,按照原著,是石姣姣没出现,然后他再过个一两个月,被亲戚赶出来,真的流落街头,接着被同班同学,也就是可爱的小女主江雪碰到了。

江雪家里有钱,她不敢把人带回家,但是租了房子雇佣了保姆养着乐正海,当然了,她拿不出给男主动手术的大笔钱,男主也彻底的瘫了,一辈子只能坐轮椅。

但是这本书写的就是治愈,虽然江雪没能让他身体站起来,却让他心理上有了着落点,江雪变成了乐正海的电,的光,的唯一的神话和信仰。

他不再颓废,用残疾的身体,靠在家中自学,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三川最好的大学,又被破格以残疾人的身份录取,接着人生开挂一样,最后当然巅峰了,不光有了自己的事业,还找到了他爸爸当年死去的真相,然后和江雪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而现在,剧情随着石姣姣穿越过来而改变,被她大刀阔斧拦腰斩断,在男主没被亲戚撵的流落街头之前,弄到自己身边,当然路子还是按照原先的走,只不过变更一下养他的人而已。

众所周知,男女主之间,就算千难万难,也还是会走到一起,不过就是拐了个弯,影响不到主线。

石姣姣美滋滋琢磨着,东西也买差不多,并没与马上回去,而是提着一大堆的东西,找了个咖啡厅坐着,喝咖啡吹空调,上网打发时间。

她要给乐正海留下足够的思考时间,让他深刻的意识到,自己如果不回去,他会有什么下场,好让他老老实实的收起獠牙和抓子。

乐正海确实如她所想的,正躺在酒店的大床上,死死盯着天花板,想着石姣姣说的那些话。

他确实……无处可去,无路可走了。

可他不相信石姣姣,乐正海对于她卑劣的品性实在了解的透彻,唯一不明白的就是,当时石姣姣是趁着给他爸爸办丧事,后来他又坠楼昏死这段时间转走了钱,可走的是合法程序,报警都没用,可为什么她都拿着钱跑了,还会回来?乐正海想到他被喂的药,想到惊醒的时候那个女人正在干什么,眼眶瞬间漫上血丝,她不会是想搞自己吧……想想就恶心!乐正海气的呼哧呼哧直喘,但是石姣姣留给他的时间足够漫长,他冷静下来之后,发现了问题。

要是她真的就是图那个,大可以把他捆上,既不会被他伤到,也能直接把他办了,他这个年纪,提裤子劲儿用大了都能起立,就算再不情愿,碰碰就行了,还用喂药?再者她也只是用手,没有真的真枪实弹,醒过来的时候她那样子昏昏欲睡,仔细回忆脸上还有不情愿……一整个下午,乐正海把脑子里里面乱糟糟的线全部捋顺清楚,他并不傻,确实像石姣姣希望的那样,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天人交战了很久之后,他准备战略性的丧权辱国,同意石姣姣的提议,人在无路可走,后退一步是深渊的时候,哪怕摆在眼前的是个肉眼可见的死胡同,他也只能往前走。

他还有一点从心里往外的,就算再理智,也无法抑制的渴望,或许她说的是真的,或许她脑子被驴踢了真的良心发现,或许……他真的还能再站起来。

能够站起来这个设想,一旦在脑子里成型,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让他根本再无法去想什么恨,想他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罪魁祸首。

迫切的,甚至是疯狂的开始期盼着石姣姣回去。

不过石姣姣也是损的厉害,知道时间差不多了,但是她身后那两瓣就像钉在了咖啡店的椅子上了似的,续杯了无数次,就是不回去。

还咬她,还打她,肯定要让他知道害怕!石姣姣一直坐到华灯初上,两瓣儿快坐成四瓣儿了,木的没感觉了,这才提着一大堆东西,慢腾腾的朝着酒店走。

路上不紧不慢的打包了一些吃的,一块儿拎着,走到酒店的门口,刷卡开门,屋子里黑黢黢的。

石姣姣插卡灯就开了,东西放在客厅,走到卧室的门口打开卧室灯,乐正海被晃的眯了下眼。

大床上没人,他裹着被子在地上,就在门口处,看上去是爬到这里的。

石姣姣靠在门口自上而下的看着他,抱着手臂,歪着头问他,想清楚了吗?想清楚今晚咱们就去住院。

乐正海满脸通红,仔细看额角还有青筋,石姣姣觉得他似乎不对,朝着他走了两步,正要掀开被子,少年突然开了金口,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别掀!已经晚了,石姣姣手特别快,淡淡的腥臊味蔓延开来,乐正海闭上眼睛羞愤欲死,石姣姣看着他身下晕开的一圈黄,丝毫不意外。

毕竟他瘫了自己也爬不起来,她不在,他可不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么,石姣姣在往外拖了这么久,这种结果当然早就预料到了。

其实有点同情,但是为了搓乐正海的锐气,她还是声音玩味的说了句,尿了啊?乐正海这一刻,真的恨不得去死,他嘴里咬出了血腥味,却根本不知道咬到了哪里,连痛感似乎都消失了。

石姣姣见他嘴角血都下来了,连忙蹲下,伸手捏开了他的下巴。

松开,还想变成哑巴?石姣姣捏着他的嘴,拇指抹了一下他嘴角的血迹,突然间想到上个世界最后,卓温书浑身是血的给她交住院费的样子,不自觉的柔软下来。

是我不对,回来的太晚了。

石姣姣半圈着他的上半身,语调是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我再也不会离开这么久了,你别怕……乐正海被她抱着,本来要挣扎的,但是被石姣姣的这种语气弄的愣住了,这样属于女性的拥抱和软语,在乐正海的人生里,也稀少的可怜,他仅剩的记忆,就还是小时候,摔伤了腿的时候,被妈妈这样温柔的呵护哄劝。

所以他一时没动,额头差一点就抵到石姣姣的肩头,那是他给自己留下的最后坚强。

但是这样难得的一刻,被迅速回神的操蛋玩意石姣姣给粗暴的破坏了。

只听她用十分客观的语气评价道,尿有点黄,你水没喝多少吧?作者有话要说:石姣姣:啧啧啧,小少年,戾气不小啊乐正海:终有一天,你会为这一切,付出代价!————三合一三个,加上一个二合一,一共十一章,(倒地吐血)【今晚爆更章节,每一章留言都送红包,正二分,十五字以上,鞠躬致谢,别忘了哦!】☆、黑芝麻汤圆乐正海僵了一下, 一把推开了石姣姣。

石姣姣被他推的坐在地上, 没生气,脸上露出点笑意, 你怎么总这么凶,你再动不动就动手……石姣姣眼珠转了一下,坏心眼儿到, 我就不给你换裤子。

乐正海又把嘴唇咬出血,石姣姣立马捏住他的下巴, 投降道, 好了好了, 我现在就给你换,我给你买了宽松的运动裤,换完之后咱们就去医院……石姣姣说着,起身朝外走,在客厅那一堆大袋子里头翻了翻, 拿出了布料柔软的运动裤。

除此之外,手里还拿着一条丝巾。

在乐正海警惕的视线中, 石姣姣摊开双手上的东西, 认真对他道, 去医院之前咱们要先洗个澡, 正好这酒店里头有浴盆。

其实我觉得没什么, 石姣姣把脸色摆得很正,一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认真解释道, 你白天的时候是误会了,我给你喝那个东西是为了让你跟我走,你那个四舅妈还贪图你的链子,要是当时你乱说话的话,他们毕竟是你的亲戚,我是没办法带你走的。

石姣姣摆事实讲道理,但是你如果不跟我走,在那个家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最后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不用我说,你自己也清楚。

乐正海垂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石姣姣不管他相不相信,还是解释,我并不知道那个东西里面有助兴的成分,你昏迷的时候就吭吭叽叽,我看你太难受了,而且那个东西需要疏解,所以才帮忙的。

乐正海猛的抬起头,石姣姣就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立马到,哎哎哎!别想歪了,我当时确实叫你了你不醒,我抓着你的手想让你自给自足,但你差点把自己废了。

石姣姣举着手一脸无辜,我也不想呀,你用你的小脑瓜想一想,我有什么癖好我才去碰你那个,我又爽不到。

她说的有理有据坦坦荡荡,乐正海一张脸青青红红的,也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吭也没吭一声,不给个表示。

没再更坏的结局了。

石姣姣说,你想,继续在你的亲戚家,你最后也会被赶出去,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不可能图你什么,我说的要照顾你都是真的,你为什么不试试,反正最坏的结局,都是被抛弃。

乐正海抬眼看了她一眼,微微皱眉,真的在考虑石姣姣说的话,他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他现在的境遇,他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

石姣姣等了一会儿,见他明显是默认,伸手架着他的腋下,把他给架到被子上,然后拽着被子在地上朝着卫生间的方向拖。

边拖还边说,将就一下哈,我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抱着你走,等到住院之后就可以找人帮忙了。

顾护工是不可能顾护工的,男的女的都不可能的,不亲手照顾怎么能够凸显出来她的善良?石姣姣把人拖进浴室,然后准备好了洗漱用品,用丝巾把自己的眼睛蒙上了,摊手对着乐正海说道,我蒙上眼睛不看,我现在帮你把衣服脱了然后进浴盆,你能够到的地方你自己洗,够不到的地方我帮你。

石姣姣说,你配合一点,很快就结束,然后咱们去住院,给你系统的检查一下…石姣姣说完之后,伸手摸到乐正海的肩膀,乐正海朝后缩了一下,眯着眼睛看石姣姣。

他手边有很多能够到的东西,甚至还有铁制的花洒,石姣姣蒙着眼睛,根本躲不了,如果自己能够一击把她打昏了,杀了她都不是没可能。

石姣姣解开他睡衣的领子,乐正海死死的盯着她,手摸到了花洒的上面。

石姣姣毫无所觉一样,尽量避免和他肌肤触碰,只弄衣服。

一直到这艰难的工作结束,石姣姣放好了温度适宜的水,架着他的胳膊把他放进浴缸里,乐正海还攥着花洒,手都抖了,手指捏青了,也没有下手。

他到底还是小,不可能杀人不眨眼,而且真的杀了石姣姣,他怎么办呢,他说不定也会难堪的死在这间屋子里。

就算不死在这里,或者也会是看守所,再或者就是大马路上,被他打死的石姣姣的死相都会比他好看一点。

乐正海紧紧的抓着花洒,盯着石姣姣脆弱的脑袋,甚至都尝试着举起来一次,却并没有真的对着她的脑壳挥下去。

石姣姣蹲在浴室的旁边,摸索着柜子站起身,你先洗,能够到的地方都洗完了叫我一声。

她说完之后,转身出了浴室,眼睛前面蒙着的丝巾并没有摘下去,却像是头顶长了眼睛一样,如履平地绕过了茶几,走到沙发旁边坐下。

这丝巾是她买的时候专门看的,颜色是黑的,但其实薄的厉害,叠了三层还是能够隐隐约约看见东西。

她的脑袋,甚至比划她,石姣姣全部都看到了,也全程戒备着他。

算他小子识相,真的敢打下去,石姣姣有的是办法整治他。

掰开了一个橘子吃了,石姣姣摘下了眼睛上的丝巾,看了一眼时间,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

大概20多分钟,浴室里面咣当一声,石姣姣抓着丝巾走到浴室门口,把自己的眼睛也捆上,面无表情的打开浴室门,但进了浴室之后立马换上一脸焦急,你怎么了?什么东西倒了?!你没事吧?石姣姣双手平举伸到前面,非常敬业的扮演一个瞎子。

正海?石姣姣没有听到他的回应,作势要去解眼睛上的丝巾。

乐正海终于开口,我洗完了……石姣姣哦了一声,假模假式的按着自己的胸口捋顺了两下,吓死我,我还以为你摔了。

都洗完了吗,石姣姣假装寻着声音,摸索到浴盆,洗到哪里了?乐正海又装哑巴,石姣姣特别想把他舌头拽出来切了算了,反正也没什么用。

她朝乐正海伸出手,你告诉我你洗到哪了,把我的手放在那里,剩下我帮你。

乐正海不动,石姣姣不信治不了这个混小子,见他不回应手直接朝着紧要的方向按,乐正海果然抓住了她的手,满面赤红,按在了膝盖的位置。

这里。

乐正海声音发紧。

石姣姣哦了一声,一本正经给他搓洗,都洗好了之后,架着他的胳膊,先把他用大浴巾包上,然后又拖到了那个被子上。

反正都要赔了,就可着一个来吧。

弄好之后石姣姣背对着乐正海,把丝巾拽下来,拿了一个大浴巾,不回头只回手递给他,自己盖上。

说完之后,等了一会儿,又拽着被子,把乐正海从浴室拖出去。

换衣服的时候两人配合的也还挺好,等到所有都收拾立正之后,石姣姣这才去前台退房,该赔钱的东西赔钱。

现在已经是晚上,但叫出租车并不费力,左不过多点钱。

其实他们可以在酒店再过一晚,这个时候去医院也检查不了什么东西,但石姣姣并不想睡沙发,她要是也睡床,真的睡着了,她怕乐正海想不开趁她睡要她命。

她宁可睡医院的陪床,对于乐正海这种小瘫巴来说,开距离的两张床,就是天堑一样的距离,他绝对伤不到自己。

雇司机找人,把乐正海折腾到医院里面,办好住院之后,已经将近半夜12点。

石姣姣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她打包了已经冷掉了食物,这才想起来乐正海还没吃东西!把人安置好了,石姣姣赶紧又下楼,好容易找了一家店,又给他重新买了吃的。

皮蛋粥小咸菜,石姣姣拿着东西快速回来,一进门,乐正海头正对着窗户的方向看。

石姣姣看了一眼,半拉开的窗帘,露出一角玻璃,玻璃后面,是灯火霓虹的璀璨街道。

小少年眼中的渴望和期盼,让石姣姣怔了一下,相对于表现出来的痛苦,这样的眼神,更能触动她这个同情心稀少的人。

因为她就是个想要什么东西,必定会深切渴望,甚至睡不着的类型。

很明显,乐正海渴望的,是所有人就能轻易拥有的东西,自由自在的行走生活。

石姣姣手里拎着米粥,有那么一秒的时间,良心上谴责了一下自己随手乱编的剧情。

但是凄惨坎坷的主角身世和遭遇,是逆袭时候的铺垫,也是塑造立体人物的条件之一,她一个写的,避不开这些东西。

石姣姣稀薄闪现的良心,理所当然的消失,清了清嗓子,拎着米粥的盒子朝着床边走,吃点东西吧,怪我,先前光顾着让你洗澡,忘了买了吃的,你也没说。

乐正海把视线收回来,石姣姣拉起床边的小桌子,把床摇起来,又给他的后背上垫了枕头,人还是有点立不住。

石姣姣只好自己也坐在床边上,撑着乐正海的身子,打开米粥的盖子,把东西都摆好,塑料小勺子递到他手上。

吃吧,多吃点,石姣姣固定他的身体,很自然的揽着他的腰,手指捏了下他瘦的有些硌人的骨头,你瘦的厉害,多吃点长肉。

她这动作,不带任何的异样情绪,要一定说带,那就是来自老母亲的关怀。

但是乐正海的感觉就不一样了,毕竟先前石姣姣还给他手活来着,石姣姣能不在意,乐正海却说到底,就是块新鲜出炉的嫩豆腐,碰一下就掉块儿,没可能不在意。

他下意识的想躲,却腰不听使唤,手里捏着勺子,被石姣姣捏的一激灵,下意识的手肘朝后怼了下。

他这是条件反射,用的力气也不算大,但是架不住准。

石姣姣嗷一声,按着自己身前从床上蹲在地上的时候,乐正海还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男人有要命的地方,女人也有,平时内衣带子勒的狠了都受不了,何况是这种精纯程度的重击。

石姣姣蹲在地上,嗓子里发出痛苦的哼声,脸色发白,咬着嘴唇抬头看了乐正海一样,佝偻着去卫生间,自己揉着缓解疼痛去了。

她一走,乐正海就倒在了床上,因为床摇的足够高,后腰还垫了枕头,他即便是后仰,手还是能够到小饭桌。

他眼看着石姣姣虾米一样的进了卫生间,想到刚才自己手肘撞上的一片柔软,愣了片刻,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乐正海又想到石姣姣痛苦的样子,收回了视线,甚至还用塑料小勺子,舀了一点粥,放入嘴里,面色毫无变化。

石姣姣却这个时候,在卫生间里面,收到了系统提示,怨念值下滑百分之0.5%。

石姣姣:……?她想知道这0.5是哪来的,推开门出来,就见到乐正海正在费力的吃粥。

好在粥很稠,舀的少,不会掉落,石姣姣出来,乐正海连半个眼神都没分过去,继续费力的舀一点点,放在嘴里。

他已经好久没吃过这么香的东西了,在四舅家里,他能吃到的东西,通常都是他们吃剩下的。

到底还是少年心性,要是总也苦着就算了,猛然吃到好吃的,不过是从前他根本不屑碰的粥,他以前最讨厌黏糊糊的东西,但是此刻吃到嘴里,丰富的滋味在舌尖缠绕,他竟然有点想哭。

石姣姣看他费劲,重新坐回床边上,圈着他的腰,这次防备着他的手肘,把他朝小桌子推了一点。

你大姑娘?石姣姣看到他微红的眼圈,故意岔开他的思绪,还是查饭粒呢?快点吃,都半夜了,石姣姣催促,吃饱饱的,明早上还检查。

两人这姿势,石姣姣说的话,几乎是贴着乐正海的耳朵钻进去的。

他十分想再给她一胳膊肘,但是石姣姣侧着身子,明显是在防备他,刚才那一下,现在两只其中受到重击的那只,还一跳跳的疼呢。

乐正海又吃了两口,就克制的放下了,石姣姣惊讶,不吃了?猫都比你吃的多,石姣姣用肩膀拱了他一下,继续,都吃了,一个大小伙子,别跟我说你不饿。

乐正海却不动了,石姣姣拱了他好几下,他就是垂着眼,手里捏着的塑料勺子都弯了,就是不吃。

石姣姣不傻,她当然知道乐正海为什么不吃,寄人篱下的那些日子,一个瘫痪,还是大小伙子,吃的多喝的多就要方便,那些人本来就对他不耐烦,这种事上,吃了多少嘲讽和嫌弃,她自己虽然当初写的时候一笔带过了,可也能想象的到。

你还要人喂啊?石姣姣啧了一声,把乐正海放半躺着,拿过勺子,捧着塑料碗,把上面凉的和底下热的搅了搅,舀了一大口,送到了乐正海的嘴边。

乐正海闭着嘴,看向石姣姣的眼神又变了,变的恨不能咬死她的样子。

吃。

石姣姣把勺子往他的嘴边送了送。

粘稠的米粥粘在唇上,乐正海嘴唇抿成一条线,把头扭向了一边。

宽松的领口下,少年清瘦的锁骨突出,石姣姣把勺子放回粥碗,想了想说道,你瘦成一把骨头了,还想动手术?石姣姣从备品柜里面拽出了包包,把钱包打开,里面有好几万现金,是她把郝天成那两张卡取出来了。

剩下是好几张卡,石姣姣都捧给乐正海看。

手术的钱准备好了,恢复成什么样,身体素质占一大半,这道理不用我教你。

石姣姣把东西弄了弄,赛回备品柜,端起桌上温度几乎凉了的米粥,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你这幅骨头架子,要真的站起来,风一吹就散了,赶紧多吃长肉。

乐正海吃人一样的眼神没有了,他眼眶有点红,看上去极力忍着,忍的脸都有点扭曲,盛着米粥的小勺子送到嘴边,乐正海这次没再拒绝,张口吞进去了。

外卖盒的一小碗,一个正半大小子真吃,几口就没了,石姣姣松口气,边收拾东西,边说,先吃这些,你好久没好好吃东西,一次吃太多了要受不了。

再说明早上有些检查需要空腹,现在太晚了,吃别的不好吸收。

石姣姣收拾好,从床底下掏出了一个尿壶,来一壶吗?乐正海嘴角抽搐了一下,摇了摇头,石姣姣塞回去,把他放平,关灯,然后躺到了陪床上。

晚安,石姣姣打了个哈欠,心里吐槽伺候人真累,然后翻身背对着乐正海闭上眼。

迷迷糊糊的时候,她又想起了什么,小声说,晚上你想上厕所就叫我……屋子里安静下来了,走廊的灯光透进来,乐正海盯着那一小束光看了好久,感受不饥饿的胃,舒适的床铺,干净的身体,还有……他把视线转向石姣姣,她其实本人也很瘦小,蜷缩着睡,小小的一只。

乐正海感觉很不真实,他想不通,石姣姣为什么回来了,还说要照顾他,给他动手术。

乐正海就算是做梦他爸爸活过来,也不会做梦这个女人突然良心发现,但是现实就是这么梦幻,她竟然突然变好了。

不对,不是变好了,就是恶毒从骨子里浮到表面了。

很快,屋子里重新安静下来,石姣姣一觉睡的很香,还做了个梦。

带颜色的那种梦,梦里卓温书缠着她,最后的巅峰时刻,咬着她的肩膀,跟她说还会见面的。

大清早六点,石姣姣就醒了,从床上坐起来,想着梦里的情景发笑。

上个世界,石姣姣离开之后,把那段时间在石菲菲那里搜刮的钱,都存在卡里,给他放在家里床头柜了,密码这次真的是他的生日。

石姣姣虽然骗的卓温书很苦,可到最后,是真的希望他过的好,他妈妈也因为石姣姣修改的剧情,会越来越好。

至于她?不过是个插曲,她带走了卓温书的恨,剩下时间会渐渐冲洗掉一切,他总会忘了那些晦暗的过去,开始重新生活,娶妻生子,过最正常的生活。

所以还见个屁呢?石姣姣伸了个懒腰,怀疑自己梦到他,是因为心里开了春,毕竟后来每次都确实很爽,这点事儿,无论男女,会喜欢都是人之常情。

她走到床边拉开窗帘,窗户开了一点点的缝隙,吸着清早六点还算清新的空气,一转头对上乐正海的视线,有那么瞬间,恍惚了下。

毕竟才做了一个那样的梦,热切纠缠了一晚上,清早上就对上了一张和梦里一模一样的脸,确实有点……嗯,刺激。

大概是因为梦里爽到,石姣姣不自觉对着乐正海的这张脸,笑容里面就多了点缱绻的意味。

早啊,石姣姣拉开窗帘,醒这么早,是要上厕所吗?乐正海被她那春风荡漾遍野开花的德行看的头皮发麻,尿差点都憋回去了。

好在石姣姣这个人,并不沉迷男女那点事儿,比起和她有过一腿的男人相比,她更想念现实世界瘫在摇椅上喝肥宅快乐水,看小读者们被她写的故事虐的嗷嗷叫的日子,所以很快收敛了情绪。

尿壶给了乐正海,她进了卫生间洗漱,等完事儿了,又一边吐槽不是人干的事儿,一边给乐正海涮尿壶。

石姣姣长这么大,自己都不怎么伺候,自打开始穿越了,她竟然还得伺候人,还一个比一个难伺候,石姣姣总算伺候着乐正海洗漱好了,听到他肚子叫,有点幸灾乐祸道,要检查,你不能吃东西。

医生开始上班要八点半,石姣姣拿了瓶水,要不然你先喝点水垫垫?最后给不能吃不能动的小可怜灌进去半瓶子水,石姣姣才下楼,自己找东西吃去了。

医院门口,就很多的小吃摊位,石姣姣也懒得找什么饭店,要了碗担担面,就坐在小车摊主给的小马扎上面,吸溜溜的吃。

口有点重,石姣姣又要了一瓶水,拧开瓶盖没等喝,突然间肩膀被撞了一下,她连吃带喝的都被撞掉在地上了。

你他妈趁我家人不在,就糊弄人!把我给你的钱给我吐出来!一个胖乎乎的男人被揍倒在地,趴在石姣姣的脚边上。

一见有热闹,立马有人围上来,躺地上的是个中年男人,长的白白净净的,看着挺壮,但是被打了不还手不说,也不抬头,就捂着脑袋哀哀的叫。

打人的是个年轻小伙子,一看就是气的狠了,手背上青筋都绷起来了。

用我爸接尿的量杯给他喂水,你他.妈的也配是个护工?!你还是个人!周围人一听,立刻跟着小声议论谴责,这一扒,把男人的前科也扒出来了,拿钱不办事儿,看着像个人,净不干人事。

年轻男人还要动手,从医院大楼冲出来一个小女孩,拉住男人的手,爸,快来,姥爷又吐了!年轻男人只好收手,狠狠的指了指地上趴着的男人,你以后见我绕着走!别让我在医院里看见你!等到年轻男人走了,人群散了,地上趴着的男人终于啐了一口站起来,嘴里极小声嘟囔着,又不是没洗杯子……假干净。

由于他就在石姣姣的脚边儿,所以这嘟囔声,就石姣姣能听见,她挑了挑眉,眼看着他站起来,整了整衣服,看上去倒是挺纯良的,这种内外反差的极品,让她撞上了简直是天意!石姣姣在他要走的时候,开口道,你是护工吗?男人转过头,脸上被揍了一拳,嘴角有点红,微微皱眉,不关你事吧,你想干什么?我儿子住院,我缺个男护工。

石姣姣直接道,你多少钱一个月?男人似乎是没想到,亲眼见证了刚才那一幕,这个小姑娘竟然还要雇佣他。

石姣姣舔了舔嘴唇,微微露出一点微笑,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这年纪,儿子十六,你懂我意思吗?男人眉梢跳了一下,石姣姣露出一个你懂得的微笑,多少钱?今天上岗?男人伸手划拉了一把头发,轻笑了一声,本来打算换个医院继续干,先躲开这里,反正病人来来去去的,护工需求大,他还真不怕刚才那个小子的威胁。

但是他是真没想到,还能遇见这种事,他看着石姣姣,想了想,还是报价,一天二百。

石姣姣点头,成,就现在立刻上岗,今天就算一天。

两人心照不宣的达成了见不得人的协议,石姣姣也不是真的想坑乐正海,这男人连个炮灰角色都算不上,在她手底下只能翻出她想让他翻的花。

主要是为了拉近一下她和乐正海的关系,毕竟那个小崽子,现在是一丁点都不信任她,石姣姣要让他深刻的意识到,一个小瘫巴,不光亲人抛弃他,就连陌生人,也不可能对他好,这世界上,只有自己,才是真的疼他。

于是一顿饭没吃完,石姣姣带回来了一个护工,差不多到了医生上班的时间,还别说,有这个护工楼上楼下跟着忙活,检查的事情石姣姣轻松不少。

很多结果要等到晚上才出来,检查结束,人推回病房,石姣姣让护工给买了吃的,还是那样劝着乐正海,喂东西吃。

结果还没全出来,现在就能看出你各种营养不良,石姣姣像个饱含担忧的老母亲,你必须多多的补充营养,不然真的不行。

乐正海竟然很乖的没再闹脾气,石姣姣喂了他,他就好好的吃,给水就喝,只是像个锯嘴葫芦,不说话。

石姣姣中午出去吃饭,留着护工一个人看着乐正海,等石姣姣回来的时候,乐正海咬着嘴唇,脸色通红,脑袋都埋到被子里了,被子还小幅度的颤抖着。

这么快就下手了?石姣姣立马拉下了脸,走到乐正海的旁边,询问他,正海,你怎么了?你要上厕所是吗?石姣姣转头对着护工就开始撒火,你怎么看的人!这样还想要钱吗!护工立马陪着笑过来照顾乐正海方便,嘴里还一个劲儿的道歉。

林林总总的检查,总共用了三天,诸如此类的小刁难,也在石姣姣看不到的地方进行了三天。

乐正海肉眼可见的整个人情绪越来越低,最后结果出来,医师亲自来跟他说,是最好的结果了,压迫他下肢不能行动的,是脑中的淤血,不是不可逆的脑损伤。

也就是说,是可以恢复的,但是因为动手术不及时,具体恢复成什么样子,还要看手术是否成功,医师也叮嘱他要多吃,好能够尽快让身体达到能够手术的标准。

石姣姣一颗心放下来,但是乐正海却不太开心的样子,情绪一直低落,晚上的时候石姣姣感觉到火候差不多了,找了护工谈话,两人谋划了一场当场抓包的失责。

然后石姣姣以老母鸡护崽子的姿态,把护工撵走了,当然石姣姣不可能再放他去祸害别人,空间里面,修改了一点他的剧情,彻底把他改造成了雷锋属性。

病房里石姣姣佯装生气,抱住乐正海,摩挲着他的头发安慰,以后我亲自照顾你,都是什么人啊!她心里美滋滋,怨念值成功掉了4%,石姣姣满脸欣慰窃喜。

她没看到的角度,乐正海嘴角也勾起不正常的笑,浅浅的弧度,满含讽刺,瞬间消失不见。

就在前天,那个护工以为他睡着了,在卫生间里面,不知道给谁打电话,说他现在接了一个活,小妈要整治她瘫痪的儿子,轻松的要命,给的钱还多。

乐正海到那一刻,才明白石姣姣为什么披着伪善的人皮又回来了,原来是抱着这种心思!对于乐正海来说,这样更好,这样他就不用忐忑石姣姣的目的,更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她,心思放开了,心里纠结没了,怨念可不是就消失了一点么。

乐正海看出石姣姣至少是确实打算给他看病的,至于折磨?他这几个月来什么没受过,不差这一点。

既然她想玩小妈儿子的戏码,那就来吧,他到现在还怕什么?!互相伤害啊!这一天之后,石姣姣发现乐正海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自从那个护工事件之后,他就乖的不像话,也爱说话了,甚至还会撒娇……怨念值时不时的就会掉点,经历过上个世界那么艰难的任务,现在这么轻松就无缘无故的掉怨念值,她有点难以置信。

但毫无疑问,这是好事儿,石姣姣只能归功于这到底是个小孩子,心思确实浅。

转眼住院就半个月了,乐正海整天好吃好喝好睡的倒是真的养出了一些肉,脸色也红润了不少,但是距离能动手术的程度,还是要养一阵子。

这天早上,石姣姣买饭回来和乐正海一起吃,是的,两人现在气氛好的不得了,真的像是一家人,已经能在一起吃饭了。

这进展不可谓不火速。

但是石姣姣却有点吃不消,乐正海实在能折腾人的厉害,一顿饭,一会噎到了一会儿手麻,一会儿床的角度不舒服,石姣姣差点让他折腾脱肛,然后自己一口没吃,乐正海吃完了,要尿尿……石姣姣只好再再再次放下筷子,蹲在床边上给他尿壶,这饭看来也吃不上了,半个小时还要取一次化验结果。

结果才蹲下,还没等把尿壶拿出来,一碗还热着的米粥,兜头从她的头一路滴答灌进领子。

石姣姣被烫的嗷一嗓子站起来,就对上乐正海无辜且满含愧疚的小脸。

他模样因为还是少年的原因,比卓温书看上去还要清秀,眼睛明亮有神,也不阴沉,做这幅无辜的样子,简直浑然天成。

他抿了抿最近总算有点血色的嘴唇,抱歉道,对不起,我就是看粥太热了,想帮你搅一搅,不知道怎么就……乐正海垂下眼,左顾右盼的样子像在老虎面前慌不择路的小兔叽,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

石姣姣:……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可现实是,顶着一脑袋滴滴答答的米粥,连喊一声,都怕把小少年眼里的水泽惊的掉下来。

要是像卓温书那样硬汉子也就罢了,石姣姣还能跟他撕扯撒火,但他总是一副生无可恋全世界都负我的可怜样子,动不动眼泪汪汪。

石姣姣是真的有些遭不住这种哭唧唧的小孩子,她抿了抿嘴唇,把火气强压下去,安慰道,没事没事,谁还没个失手的时候。

石姣姣干巴巴的笑一声,我去洗头发,你先靠一会儿,没事的。

石姣姣满心操蛋的进卫生间洗漱换衣服,米粥很难洗,她还着急,挤第二遍洗发膏的时候,听到了系统空间,怨念值下滑的提示音。

石姣姣动作顿了一下,冲洗好了站在洗漱池的镜子面前,看着自己有些发红的头皮,又看看自己的手臂上。

上次咬伤虽然好了,她一直没摘纱布,毕竟正常来说那种伤没那么快好。

但是她看着手臂上这几天的功夫,就多了三块纱布,还都是来自乐正海,有不小心用方便筷子里的牙签戳,还有不注意压住,用身体的重量活活在床边上凸起硌的……石姣姣让这一碗粥,彻底给泼醒了,每次空间莫名其妙的消减怨念值她还奇怪,现在找到关键节点了,每次消减,都是在她吃亏受伤之后。

这次也是。

石姣姣手扶着洗漱池,随着镜子里的人露出了一点苦笑,以为这次这个是个好搞的,没想到是个黑芝麻汤圆啊……正糟心呢,石姣姣听到外面哐当一声,接着还有个啪叽。

石姣姣脑袋上包着毛巾出来,看到地上被扔了一地的……她的早饭,对上一张吓坏的小脸。

对,对不起……乐正海声音惊慌,我只是想收拾下……石姣姣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乐正海手指紧紧抓着桌角,遏制住自己要笑出来,憋的满脸通红,脸色扭曲,看上去十分可怜。

石姣姣叹口气,默默看着他不说话,她自己就是个坏胚子,使坏的时候忍笑什么样子,她太清楚了。

毫无疑问,乐正海忽然的转变,只能是她翻车了,仔细一想,翻也就是翻在护工上面,果然群众演员演技没保证。

她不说话,乐正海表现的就更慌乱对上她的视线,眼泪估计是憋笑憋出来的,啪嗒就砸下来了。

随着他的眼泪一起掉下来的,还有1%的怨念值,石姣姣怒火又被这点怨念值拦截了。

行吧,少年奥斯卡。

石姣姣风度良好的转身,准备倒杯水喝,手动把自己心里的火苗浇灭了。

乐正海看着她拿着个纸杯,饮水机旁边,先接凉水,然后才接热水,接热水的时候,他突然开口。

声音期期艾艾,小妈,对不起……石姣姣手一哆嗦,烫的哇呀一声,把杯子甩出去,连蹦带跳的蹿进洗手间,用凉水冲手指。

乐正海在外面把自己调成了震动模式,活活又笑出了眼泪。

石姣姣冲完手出来,气势汹汹的开门,问乐正海,你叫我什么?乐正海憋的眼尾脸颊绯红,到此刻,才正的该是十六岁少年该有的鲜活。

只是两个人谁也没有意识到,他们之间的相处,正在悄无声息且翻天覆地变化着,还各自沉浸在自己肚子里的鬼胎上,琢磨着怎么整治对方。

小妈,乐正海收敛眼角眉梢的得色,一脸纯真,不对吗?我爸爸没去世的话,现在你不就是我小妈吗?石姣姣:……她不是原主,虽然这世界打算走老母亲的套路,但是小妈?总觉得和干爹一样,有那么点难以言说的意味。

不过石姣姣没说什么,这样也算把两个人的关系正式定位,她点点头,一副感动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很怕排斥我。

怎么会,乐正海心里被她提起他爸爸娇羞的样子恶心的够呛,但还是快速道,我现在只有小妈了,小妈可千万不要生我的气。

石姣姣手背还有点丝丝拉拉的疼,回卫生间又冲了会儿,看在空间怨念值的份上,蔫头王八一样憋屈的收拾了地上的东西,又给乐正海涮了尿壶,然后才去取化验结果。

回来的时候,她买的炒猪肝,把躺的正舒服的乐正海搞起来,让他吃。

手指着化验单,大夫说了,还是营养跟不上,有点贫血,你以前是不是也挑食啊?这可不是个好习惯,听妈的,改了。

乐正海本来塞嘴里一口,听着她行云流水的称自己妈,肝没嚼碎,就惊的咽了,糊嗓子上了。

咳咳咳……乐正海剧烈咳嗽,石姣姣啧了声,给他倒了杯温水,乐正海喝了,但是瞪着石姣姣,少年心性,眼底的锋芒都忘了遮盖。

是小妈。

他纠正道。

啊?有区别吗?石姣姣也故作纯良,就知道这个小.逼.崽子嘴角叫着妈,心里却在骂她。

小妈。

乐正海攥紧了筷子,声音发哑,我有妈妈。

我就是!你妈!石姣姣真的想揪着他脖子领子对着他耳朵咆哮,你就是老子造出来的,老子自己造的!自己!你爹都是我造的!但是对上乐正海执拗的小脸,妥协道,行吧,小妈。

虽然她妥协了,但乐正海似乎还是生气了,具体表现在往死里折腾石姣姣,喝水一回一口,平均半小时一次,喝的多,方便就勤快,已经半夜三更了,石姣姣睡着第三次被折腾起来,整个人都暴躁了!这个逼.崽.子现在也不觉得害臊了是吧!石姣姣把小壶塞给他的时候,忍不住嘴损道,这么勤,尿频尿急尿不尽的,别是肾不好吧。

乐正海一僵,没抓尿壶反倒抓住了石姣姣的手腕,任何的男人都不能容忍别人说他肾不行,就算是小雏鸡也不行,就算毛还没长齐,也不行!他哼笑一声,口不择言道,我肾好不好,你不是试过了吗?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石姣姣:啊,你说那两次,两次总共加起来不到十五分钟,你好意思说好?乐正海:放屁!我那是……是没防备!你再试试!☆、逮哪咬哪这话说完, 石姣姣没怎么样,乐正海先臊的满脸通红, 这么多天一直笑眯眯的坑石姣姣,这会终于露出囧态,闭紧了嘴,好好的躺下之后真的准备睡觉了。

这要是换成其他人,看小少年这么羞囧,又是这种不良于行状况,有点良心的都翻篇儿了。

不过石姣姣不是其他人,她这个人,良心比蝉翼还薄, 一晚上被折腾好几趟, 伺候人伺候的本来就心里不畅快,等到乐正海躺下准备睡觉的时候,石姣姣背对着他,在另一张床上幽幽道, 你可能对肾好有误解,两次加一起才十几分钟……乐正海在闷在被子里, 整个人臊成了一个鲜红的大虾, 羞愤的想杀人,石姣姣又砸下了致命重击。

她啧了一声。

啧的这一声代表的情绪,真的是难以形容, 反正就是一声就把乐正海啧的咬住了被角, 发誓等到他好了, 肯定要她为自己说的话付出代价!石姣姣不知道她这一句话,埋下了多大的隐患,总之损完了人,美滋滋的睡着了。

乐正海瞪着她的后脑勺,仇恨的小火苗在眼中蹭蹭直冒,半宿没睡。

石姣姣第二天早上起来,例行看了下空间的怨念值,发现竟然增长1,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一整个早上低气压,乐正海使坏心眼,朝她碗里扔自己不吃的葱花配菜,石姣姣差点把饭盒拿起来,扣他脸上,好在最后控制住了,在他脑袋上晃了一圈,把乐正海吓得一缩脖子。

石姣姣这些天一直操的都是慈母人设,说话都轻声细语,突然间发飙,乐正海先是一愣,随即眼睛一眯,面露不屑,心想这女人果然装不下去了!哐当方便盒子砸在小桌子上。

乐正海真的看出她生气了,自己本身属于弱势群体,惹了事儿自己遭罪犯不上,只抿住嘴唇不吭声,也不再搓火了。

两人对着沉脸,气压低的来例行查看的主治医生,都感觉屋子里凉飕飕的。

主治医生拿着几张化验单子,又看了看乐正海气色不错,温声道,调养的挺不错的,我和几个大夫商量了下,再有半个月左右,你这边恢复差不多,咱们就开始手术。

乐正海沉默的点头,石姣姣一大早起床气加上怨念值无端就掉,整个人不在营业的状态,端着杯水慢慢喝,根本就没朝着这边看。

大夫一见她这样子,出门前清了清嗓子,严肃道,家属跟我来一下,有两项方案,咱们讨论一下。

石姣姣放下杯子,看都没看乐正海一眼,跟着医生出门了。

然后她就被大夫好一顿说,说她不应该和病人一番见识云云。

石姣姣被说了一顿,倒是没生气,反省了自己一下确实不应该对乐正海这样。

或者说不应该明面上对他这样,毕竟任务还是要做。

回到病房里头,她果然恢复常态,但是乐正海对于她这种反复无常,嗤之以鼻,更不买账了。

几天以内两个人相处都很怪异,像不断积压暴涨的洪水,憋着濒临爆发,一个看不惯一个,整天横眉竖眼,被迫面对面。

终于,在一天石姣姣收拾被乐正海故意打在床上的饭,吭哧吭哧的洗完了他沾了菜汤的臭衣服,从卫生间里面出来,结果听到提示怨念值上滑2,石姣姣闭了闭眼睛,忍耐性濒临极限。

在乐正海又指使她倒水的时候,石姣姣端着水回来,递给乐正海,他又故伎重施,松松的没有接水杯。

石姣姣料到他这样,乐正海到底是少年心性,全都是这种幼稚的手段。

她捏着水杯根本没放手,水没有洒下来,乐正海愣了一下,然后被石姣姣当头泼了一脸的水。

你干什么!乐正海抹了一把脸,吼的很凶。

石姣姣照他脑袋就是一巴掌,我是把你给惯的是吧?你觉得我能无限度容忍你,是因为我心里愧疚,良心发现了?果然慈母多败儿!反正怨念值也没掉几个,反正乐正海是个小瘫巴,又没有办法对自己造成生命威胁。

石姣姣真的是一丁点儿也不想再忍这个小崽子!终于装不下去了吧!乐正海嗤笑,反唇相讥,我可没那么以为,毕竟能干出趁着人家家败捐款逃跑,让自己弟弟诬陷一个孩子偷窃,这样的人会有良心?石姣姣静静的看着他,没有马上接话,等到乐正海义愤填膺的说完,用眼角夹她,满脸厌恶对着她的时候,石姣姣才悠悠开口。

没有跟他对着吵,而是说道,医院门口有两个要饭的,石姣姣说,跪在那里朝着路过的人磕头,就为了要那么一块两块的碎钱,身边飞的都是苍蝇,过路行人都捂着鼻子绕着走,还有一个捡人家扔剩下的西瓜皮吃。

石姣姣在床边坐下来,看着乐正海慢慢变化的脸色,继续道,这两个人早上来晚上走,结伴儿,有的时候谁好心扔一个半个卷饼,还会分着吃。

他们住在哪我不知道,石姣姣说,但他们最起码能走,还有个伴儿。

你能站起来吗?石姣姣用一种今天天气很好的语气说道,你说你如果在外头要饭的话,别说相依为命的伴儿,连走都走不了,是不是要躺在垃圾堆里面过夜呀?乐正海脸色彻底变了,少年的戾气没有卓温书那样的阴沉吓人,但锋芒毕露,眼角眉梢都是桀骜不驯。

整天窝里横,就会跟我耍威风?石姣姣语气故意压低,也显得有些阴沉,你说你要去要饭了会有人管吗?这世界上谁会管你?警察?石姣姣摇头,要饭的太多了,他们管不过来的。

亲人?石姣姣嗤笑一声,你那亲人,估计连给你收尸都嫌买棺材板费钱吧。

乐正海脸色白的发青,他就说这种女人绝对没有好心,现在终于原形毕露了,他捏着被子的手青筋鼓起,到底是少年心思浅,几句话的功夫眼圈都红了。

石姣姣操蛋的听着系统提示空间怨念值上滑2马上就要100,有一瞬间的懊悔,吓唬人爽是爽了,她怎么就不能忍忍呢!好不容易下降这点现在都要涨回去了——可是熊孩子真的忍不了!石姣姣深吸一口气,索性破罐子破摔,现在唯一管你的就是我,你老老实实的,咱们好好动手术,你以后能够站起来自己走了,就算要饭起码能有人跟你结伴,你要是一直这么不识好歹……石姣姣阴森森一笑,我就趁着月黑风高把你扔到荒山上喂野狗,让你连要饭都要不成。

好歹毒的女人!乐正海想破口大骂,眼睛里面都爬上血丝了,但是他并不傻,石姣姣说的哪些是假的哪些是真的他知道。

石姣姣不敢无法无天的真的把自己扔到山上害死,但是她要真的不管自己,乐正海知道他的下场,或许真的不如路边要饭的。

他深吸一口气,嘴唇抖得厉害,额角青筋乱跳,少年的骄傲自尊,在他再也不能站起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全都被打碎。

但此时此刻,石姣姣把他那些零零碎碎的自尊和骄傲,全都碾成了粉末。

对不起……乐正海抓着被子,手直抖,声音都带着颤,还带着微不可察的哭腔,我再也不敢了。

石姣姣正想说两句话给那个台阶下,乐正海却突然抬起头,对着她硬挤出来一个微笑。

森森白牙眼睛铮亮,一点也不像是讨好人,笑的石姣姣后颈汗毛直竖,像是下一刻就要化身为狼崽子,扑上来把她的脖子咬断。

不过石姣姣搓了搓后脖子上竖起的汗毛,根本没在怕的,一个小瘫巴能把她怎么样?行了,别弄那副样子,石姣姣说,搞得好像我欺负你了似的,我天天伺候祖宗似的伺候你,知足吧小祖宗。

石姣姣说着,伸手去乐正海旁边的小桌子上面把刚才那个茶杯拿走,结果才伸手,手腕就被攥住了。

乐正海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一个小瘫巴,自己坐着都费劲儿,结果手臂一使劲儿,愣是把石姣姣拽到他的身前。

石姣姣手按着床,一时有点反应不能,等到危机意识开始提醒她的时候,乐正海的嘴已经上来了。

石姣姣嗷的一嗓子,乐正海一口咬在她脖子上,一双手也没闲着,专捡疼的地方掐。

石姣姣被他按着脑袋按在被子上,用被子给卷起来了,只能闷闷的嗷嗷,像掉进了猛兽的陷阱,一时之间也分不清哪里是被咬的哪里是被掐的,反正浑身上下哪儿都疼。

她当然也还手了,但是一个女孩子的力气,没有技能加持,又这么猝不及防,即使面对着一个发疯的半瘫,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好容易挣扎出来,连退好几步,靠在自己的床上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乐正海,一双手不知道从哪下手开始揉。

石姣姣疼的嘶嘶哈哈,你他妈疯了吧!乐正海脸上带着疯狂的笑,衣服都扯开了,小半片儿清瘦的肩膀露着,明明没几两肉,但就是让石姣姣有点发怵,两只眼睛探照灯似的。

你不是要把我扔了?乐正海咬的牙根发痒,觉得还是咬轻了,颇为可惜的叹息一声,靠在床上,扔了吧,我也不想再看见你,恶心的要命!石姣姣都气笑了,嫌我恶心你还上嘴?呸!她一说乐正海立刻啐了一口,孩子气道,比屎还臭!石姣姣揉着自己的手臂和后腰,这回是真笑了,没忍住噗的一声。

你可真厉害,还吃过屎啊。

乐正海脸肉眼可见的速度憋红了,石姣姣走进卫生间,掀开自己的衣服看了看,还行,不算严重。

上次那是野狼式咬住不撒口,这一次是野狗一样逮哪咬哪,但顶多就破点皮儿,没咬的出血。

石姣姣从空间弄出药膏,自己给自己涂了点,按着洗手台现在才开始有点后悔。

把人刺激了是爽了,怨念值长回去了,自己也让狗咬了,合着吃亏的还是她!这一遭过后,两人的相处模式又变了,已经不能够虚假的和平,维持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

只要在一块,乐正海逮着就动口,石姣姣递个尿壶,都得离了远伸过去。

当然乐正海也没占到什么便宜,这几天让石姣姣抽脑袋都抽到要脑震荡了。

石姣姣甩着枕头,把掐她胳膊的乐正海给砸趴下之后,抱着枕头坐回自己的床上,面对着墙深深的反思自己。

到底是什么造成了两个人智力的退化,致使两个人但凡一招边儿就像斗鸡一样啄起来。

乐正海趴在被子上,伸手捋了一把被抽乱的头发,气喘吁吁的,睁眼看着天花板,眼中是自己都不知道的,自从家里破产之后,就再也没有再出现了明亮色彩。

休战吧,石姣姣说,还有两天动手术了。

乐正海没吭声,但是真的没再对着石姣姣动手了,两个人相处过表面和平的两天,临近手术室的前半小时,石姣姣忙前忙后的跟着主治医师各种确认交费,商讨方案可行性。

拿着一堆单子从病房外头进来,几个护士正围着乐正海做准备工作。

乐正海的手指紧抓着被子,身边的护士问什么他就说什么,但是声音一点也不像平时那样放肆,十分的拘谨,嗓子都带着颤。

明显是在害怕。

石姣姣站在旁边看着,没良心的有点幸灾乐祸,乐正海看她在那儿笑,脸色绷得更紧,但是瞪向她的眼神,分明带着慌乱和掩藏不住的恐惧。

他怕。

怕手术失败,怕意外,也怕成功之后没有用。

这可是开颅啊,把脑袋打开,到底还是个小孩子,身边没一个能够倾诉的人,石姣姣还没心没肺的在那笑,他的心都不着底儿,悬着。

朝外推人的时候,石姣姣也跟在旁边,乐正海紧抓着床,几个人通过专用的电梯朝楼上去,手术室门口的时候,石姣姣看他实在是吓得快哭了,终于冒出了一丁点同情心。

石姣姣半蹲下,伸手摸了摸乐正海冒汗的额头。

别怕,方案已经研究过很多次,操刀的医生也是最权威的,你脑中没有不可逆转的创伤,乐正海侧眼看她,第一次没有躲开她的手,石姣姣在他的脑门轻上敲了一下,凑近他调笑道,不是挺能耐的吗,勇敢点儿,不是说要站起来踢死我吗,我等着。

身边的护士见她安慰,也在附和着,说主治医生如何的权威。

说着手术室的门开了,石姣姣站起来,快速的在乐正海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清的声音说道,加油小少年,明天是你生日,早点出来,等你醒了,就是重生了。

乐正海咬住嘴唇,别过头不看石姣姣,没出息的红了眼圈。

他以为,这辈子没人会再记得他的生日,这个混蛋女人怎么知道的……重生出来……乐正海比任何人都期盼,今天,这场手术,会是他的重生。

石姣姣没有一开始就等在外面,而是去吃了东西,饱饱的又买了奶茶,等在外面边看着液晶电视上放的宣传片,边等着乐正海手术。

喝着喝着突然呛了,她抬眼看向手术室,乐正海进去已经一个多小时,这一会儿应该是处在昏迷状态,但是空间的怨念值竟然掉了。

一下就是10。

这可把石姣姣给乐坏了。

石姣姣一点都不担心手术的结果,毕竟男主光环加身,这手术根本没有失败的道理。

三个小时,手术成功。

乐正海出手术室的时候整个人处在深度昏迷的状态,已经是深夜。

推到监护室,主治医师跟石姣姣说了一系列的术后护理,还有可能恢复到什么程度。

石姣姣一一都仔细的听,甚至还拿手机做了一点记录。

监护室里面有专人看着,石姣姣这一次老老实实专门请了个高护,弄完了所有需要家属顾虑到的东西。

才把乐正海交给高护,然后回到病房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她醒的时候乐正海还没醒,石姣姣吃过早餐以后,找了个蛋糕店,做了一个一巴掌大不了多少的蛋糕。

今天是乐正海17岁的生日,石姣姣并不是故意知道的,而是整天拿着他的身份弄这个费交那个费又办住院什么的,想不知道都不行。

临近中午,石姣姣拎着小蛋糕回来,电梯门口把烤串吃没,竹签子扔在垃圾箱里面,上了楼,正好碰到她雇佣的护工,跟她说乐正海已经醒过来了,而且推到了普通病房。

石姣姣回到病房门口,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把小蛋糕打开,蜡烛上写着生日快乐,插了一个17的小蜡烛,掏出一个小打火机点着了。

这才打开病房的门进去。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忍着牙酸唱完了歌,捧着小蛋糕,蹲在病床的旁边。

看着乐正海脑袋上包的跟着粽子似的,心想真可惜以后不能用枕头抽了,但脸上笑眯眯的,没什么诚意的说道,祝你生日快乐。

乐正海看着她,右手上打着点滴,左手上夹着一个不知道测量什么的东西,手指动了动,没吭声,只是眼圈有点红。

医生说手术非常的成功,石姣姣说, 估计你已经听过这话了。

乐正海还是看着石姣姣,看着她手上的蛋糕不说话,眼圈越来越红,最后开口,嘴唇开裂,声音干哑,会好吗…我的腿会好吗,真的……会好吗?乐正海说的语焉不详,石姣姣却瞬间就听懂了。

难得没起什么坏心眼,理所当然又郑重其事,点头,当然会好。

你可是男主角,虽然原著里面是不会好,原著里女主角可没给你动手术。

你是我亲儿子,气运之子世界中心,那可是摔一个跟头说不定都能把脑袋磕好了,动手术再不好没理由啊。

她的笃定愉悦了乐正海,乐正海小幅度的抽了抽鼻子,看向石姣姣手里的蛋糕,又开口,好小啊……石姣姣:……少年你怕是不知道什么叫知足吧?你现在不适合乱动,也不能吃这个东西,石姣姣说,许个愿吧我帮你吹,我吹的可灵了。

乐正海闭了闭眼睛,心里想着等我好了,绝对要这个女人为他这段时间的行为付出代价。

然后睁开眼睛说道,我许好了。

石姣姣一口气把小蜡烛吹掉,起身,两只手指悬空的放在乐正海的头顶,像普渡众生的菩萨那样,手指轻拈,神神叨叨道,你的愿望一定会成真的。

乐正海想到自己的愿望笑了笑,对石姣姣说,你吃一口,我吃不到了,想看你吃一口……石姣姣早上东西没少吃有点撑了,对于这蛋糕一点胃口都没有,刚想拒绝乐正海又说,都说吃了蛋糕愿望才能够成真。

石姣姣难得有点耐心,行吧我吃。

离近点我想闻闻什么口味儿……乐正海又说。

石姣姣看在他包的像个粽子的份上,离得近了一点,把蛋糕凑进自己的嘴边,说到黄桃味的,看好了就一……啊!说时迟那时快,乐正海一直放在床边的右手,突然抬起来,照着石姣姣托着蛋糕的手推了一把,一整个蛋糕,瞬间就呼在了石姣姣的脸上。

操!石姣姣骂了一声站起来,一边眼睛睁不开,用一只眼睛艰难的瞪了乐正海一眼,赶紧钻进卫生间去洗了。

乐正海嘴角露出一点笑意,慢慢的笑容越来越大,石姣姣出来的时候,他正在努力的憋着,因为一笑……脑袋疼。

咋不他妈憋死你呢!石姣姣笑骂了一声,被整了,还不能还手,但看他自己也疼得够呛,心里就平衡了。

养伤的日子,石姣姣憋了不少气,主要体现为乐正海仗着自己脑袋开瓢了,以最大能力肆无忌惮对她动手,而石姣姣并不能再拿着枕头照着他脑袋上抽回去,顶多掐一把他,但是乐正海能忍疼,连吭都不吭,导致石姣姣没有一点报复的爽感。

好在这种日子忍了一个多月,眼看着就结束了,乐正海已经可以出院了,剩下的就是康复治疗,那还需要再等一段时间。

乐正海这几个月在亲戚家,底子虚耗的厉害,得好好的温补,再在医院里面耗着就犯不着,费用也太大。

石姣姣这几天提早出去搞房子,租的两居室,距离她咨询的康复中心很近,虽然有点贵,但胜在附近环境好。

找人专门改装了一下,完工之后,石姣姣就给乐正海办了住院。

石姣姣挺闹心,她雇佣的护工讲好了价钱,但是突然间就说有急事,不能来了。

好容易折腾完了,她累的几乎瘫了,直接躺在屋子里地毯上,呼哧呼哧的喘。

乐正海半躺在床上,看到她躺着,又上嘴唇下嘴唇一碰,要喝水。

石姣姣爬起来给他倒水,倒一半,门铃响了。

石姣姣疑惑的走到门边,还以为是住在旁边的房主,毕竟她和乐正海两个人,都不可能有人找。

乐正海没亲人,石姣姣嫌弃麻烦,来了这个世界之后,压根就没跟原身的家里联系过,反正那一家子,让原身傍大款,个个都是奇葩。

门打开,石姣姣愣了一下,反应迅速的关门。

门外的人反应也不慢,迅速把脚塞到门缝里面。

石姣姣关门的力道不小,门外人被夹的嗷一声,强横的推开门,就开骂,你个小贱货!竟然敢骗我!说着不由分说的推开门冲进来,石姣姣被冲的后退两步,扶着门把手站在门边。

石姣姣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不是别人,正是刚穿越的时候,在酒店里被她收拾顺带着搜刮的小奸夫郝天成。

反正既然人找上来了,躲也躲不开,石姣姣彻底淡定,回身的关上门,语气不客气,你来干什么?我来干什么?!郝天成胡子拉碴,满脸疲惫,一丁点小白脸的样子也看不出来的,好像个乡下进城的打工仔。

我他妈找的你好苦啊!天天去你家门口蹲你,你这个狠心的娘们儿,竟然一次都没回去过!石姣姣扔给他一双一次性的拖鞋,浑不在意他说什么,朝着饮水机的方向走,继续弄水。

但是郝天成没换鞋,三两步冲上啦,拉着石姣姣的脖领子,你他妈的骗我钱,把我钱还给啊啊啊啊——石姣姣开水兑了一点点凉水,确保不会真的把皮肤烫坏,直接泼他脸上,这是我家,有话说话,你知道入室伤人,被打死也算屋主自卫吗?眼见着郝天成抹一把脸还要冲上来,石姣姣手里一杯满满的滚烫开水,抬起一点儿手,就要给他脱皮,语气冷漠危险,你再动手动脚试试?郝天成看着还冒着热气的开水杯,不敢动了。

石姣姣让他先去卫生间,冲洗了烫红的脸,冷静点,石姣姣温和的仿佛刚才一言不合热水泼人的不是她一样,有什么咱们好好说都能解决,先把脸冲冲去。

郝天成去冲洗,石姣姣把温度适宜的水给小祖宗送进去。

外面是谁?乐正海喝了水,却拉住石姣姣的袖子,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声音他听着有点耳熟,他刚才喊什么?你们在说什么?石姣姣挣开手腕,把乐正海放到平躺,随口胡扯,给你找的护工,价钱没谈拢,我再去跟他谈谈。

乐正海半信半疑,石姣姣关上卧室门,郝天成正臭着被烫红的脸出来,一看见石姣姣,就做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石姣姣带他去了另外一间屋子,手里抓着一个十分小巧的瓶子,另一手拿着电话,什么也没说,先给郝天成看了她穿越当天录的视频。

视频里郝天成双目无神,乖巧无比的在说——我自愿把钱给你。

郝天成看了好几遍,然后把石姣姣的电话朝床上一甩,我不信!你给我下药了!我特么的血汗钱,怎么可能自愿给你个小贱货!石姣姣哼笑一声,你也知道血汗钱不可能心甘情愿的给别人,那还敢惦记我的钱?还买乖乖水,那东西我可现在还留着呢,上面有你的指纹,不是准备给我下的吗?郝天成愣了一下,眯眼凑近石姣姣,你少唬我,再说那是不义之财,今天要是不给我,我就啊啊啊啊啊——石姣姣懒得听他哔哔,从容的拧开防狼小喷雾,朝着他眼睛噗嗤噗嗤。

郝天成捂着眼睛泪水横流,在地上狼狈的滚,石姣姣就站在门边,顺口胡编,有视频,银行卡密码也是你主动给的,你报警也没用的。

我的钱一分都不会给你,你再惦记,我不介意花一点雇佣两个人,送你进去蹲着,总能让你在里面住的舒舒服服。

石姣姣本来是想直接把他弄的再不敢来,但是看着他落魄成这狗样子,哭的又凄惨,突然间想到一个妙计。

这样吧,石姣姣说,正好我家现在缺个男护工,你要是干,给你开工资。

郝天成闻言正要咒骂,石姣姣又说,干满三个月,干的好,你的钱还给你,说话算话。

郝天成不骂人了,卡里那点钱,但是他所有的钱了,没了钱,他清纯的学生妹女朋友也没了,他全部的家当啊!本来骗了石姣姣的钱,他就能和他的学生妹女朋友移民,石姣姣一直傻白甜,好骗的要死,没想到这次突然间就疯了,给他下药,还把他钱都卷走,害他差点闷死在酒店的被子里。

郝天成找了好久,幸好刚巧有个朋友在这个小区当保安,无意间看到石姣姣,他才找到人!怀着毁天灭地的心情来,却从进屋到现在,在石姣姣哪里一点便宜没占到,这从前唯唯诺诺的女人,现在自上而下看着他,神色平静,却让他感觉到害怕!他被石姣姣那个随口扯淡的自愿赠与报警没用的说法诓住了,脑子一抽,问道,什么护工?石姣姣用几分钟的时间,重点拿他各种不能出口的**威胁,顺带利诱说服了他,带着他来到乐正海的卧室门口。

带着人进去,石姣姣介绍两人见面,给你请的护工,以后照顾你。

石姣姣对乐正海说。

乐正海看到郝天成第一反应愣住,第二反应,就是抓着床头能动的一切扔过来。

奸夫淫妇!滚!少年激动的嗓音撕裂,叫骂都变了调子。

郝天成边躲边退出屋子,也咆哮,你搞什么?!把这小子弄家里你胆子也太大了!郝天成认识乐正海,这就是石姣姣那个姘头的儿子,这娘们骗人家钱,竟然还敢露面,胆子也太大了!石姣姣料到这种场景,避开乐正海的攻击,拿出点钱,让郝天成去买菜。

郝天成就差上来抢钱了,但是石姣姣就娇娇柔柔的在那里站着,却不知道为什么一个眼角撇过来,让他想起一巴掌能把他后心拍出空响的彪悍妈,不敢动,还想立正。

去吧。

石姣姣多给了他一张,让他买自己用的日用。

人走了,石姣姣进卧室,乐正海等着她进来,一个枕头甩过来被石姣姣抱个满怀。

你小娘们儿啊,就会摔东西撒气?石姣姣损完,见乐正海气的面红耳赤,青筋暴突,离他有点距离的坐着,啧了一声,实话实说,我跟他早没什么了,他现在就是你的护工。

你滚!乐正海只有手臂能动,不然简直要跳起来锤死这对狗男女。

这些天他真的是被混蛋施舍一点温情就瞎了眼睛,这个贱女人扒着他爸爸,还处着小白脸,趁着他爸爸死了,背地里做手脚,弄走了所有钱,害他延误治疗,到现在只能瘫在床上,连打人出气都做不到!他急促的呼吸,瞪着石姣姣恨不能把她生吞,石姣姣抱着枕头,就坐在床尾,奈何小瘫巴够不着,还悠闲的晃着小腿。

你冷静点,我真跟他有什么,我管你去死?石姣姣说完之后,觉着这句话哪里不对,但是也没在意,继续道,他现在就是伺候你,你眼界别那么窄,他伺候你不好吗?石姣姣一句话就说服了他,你可以像折磨我那样折磨他,不用怜惜,尽情出气。

不知道自己要作为专属出气筒的郝天成,乖乖按照石姣姣吩咐的买完了菜,买了自己的日用,回来的时候走在半路,还糟心的想,我为什么要听那黑心娘们儿的话?!越想越气,楼道里的时候,气的把塑料袋甩出去了,然后里面的大骨头,砸到了一个正蹲在楼道哭泣的小姑娘脚腕儿。

小姑娘长的这个好啊,红红的小眼睛小嘴儿小鼻子,泪眼朦胧,抽抽噎噎听的人骨头都酥了。

郝天成就喜欢这种类型的,顿时连塑料袋顾不上了,就奔着小姑娘去了,美女你没事儿吧……等拎着在地上滚了两圈的菜回去,石姣姣一开门的时候,就见郝天成急忙进来,直奔屋里还没整理好的橱柜。

嘴里还温柔道,你稍微等一会儿,我找医药箱。

刚才他打量房间的时候在柜子上看到了。

而门口,正站了一个跟着他生活进来的小姑娘,满脸羞涩尴尬。

石姣姣张了张嘴,看清小姑娘的样子,啊了一声,睁大眼睛。

这是……女主角!江雪!石姣姣昨天晚上琢磨着差不多是男主女相遇的时间段了,想着弄个轮椅,带他去女主出没的学校外溜溜,男女主自然就相遇了。

这怨念值好久不动了,石姣姣想着让作为男主生.命.之光的女主来照一下,说不定进行的还能顺利一点。

没想到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她还没把人推出去,小姑娘送上门了!我那个……江雪咬了咬嘴唇,转身欲走。

石姣姣温柔无比的拉起‘亲闺女’的手,自来熟到,是天成的朋友吧,快进来快进来……小姑娘被石姣姣拉着坐在沙发上,郝天成这时候光着脚颠颠的拿着医药箱出来。

蹲在的江雪面前,上去要抓人脚腕儿,被石姣姣抢过来了。

哟我看看,这是碰到脚腕了,怎么回事儿……石姣姣见郝天成还碍事,指使他,去洗菜好弟弟,傻站着干什么?你朋友来了不是要留他吃饭?郝天成没想到石姣姣这么上道,这连两人身份都给定位了,解释都不用解释。

虽然有点憋屈,但还是乖乖去洗菜了,石姣姣温柔软语的问了江雪怎么回事。

这一问,感叹了一下剧情强大。

本来剧情,是女主逛街,遇见要饭男主,美救英雄。

但男主这次被石姣姣提前搞走了,马路上遇不见了,女主这就和家里闹别扭离家出走了。

江雪一赌气半夜拿着钥匙来找奶奶留下的老房子,找不到,被石姣姣派出去买菜的郝天成,用大骨头砸了脚。

郝天成见色起意,要带人回家治伤,毫无生活经验和戒心的小白花女主,竟然真的跟着回来了!这是一道送分题。

这就叫命运啊,石姣姣感叹。

既然送上门了,就不能浪费,石姣姣做出一副温柔女主人的样子,留她在家里吃饭。

然后又以自己要做饭没人陪她聊天为由,把小姑娘推进了乐正海所在的卧室。

我家正海跟你差不多大,说起来以前还是你们那个学校的,你们肯定认识,你们肯定有话聊,你们聊……男女主这种情况下初次见面,两人全都愣住了。

石姣姣笑得一脸老怀甚慰,悄无声息带上了门。

还为了防止郝天成搅和,默默的在外面把门给锁上了……深藏功与名。

☆、你起来!石姣姣锁上屋门出去, 门里面的两个人看着彼此,一愣过后, 却没像石姣姣想的一样,有什么一眼惊喜对视倾心,羞羞涩涩欲言又止的萌动,更遑论擦出爱情的火花。

因为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两个人现在根本就……不认识!江雪倒是在学校里面见过乐正海,可乐正海家里没败的时候,是个众星捧月,眼睛长在脑袋顶上的小富二代,江雪家里虽然也有钱, 但是相比于主动贴到乐正海身边的那些真豪门大小姐, 她家那点产业,就显得上不去台面。

好在她也有自己的小圈子,偷偷的在乐正海呼朋引伴的打篮球的时候,坐在石阶上远远的看一眼, 也没有什么青春的骚动和隐秘的喜欢,小姑娘清醒着呢, 那样的男孩子看不起她们这种出身。

上辈子会捡乐正海回家, 是因为乐正海曾经多么骄傲,落难就有多么让人唏嘘,她养个人并不费劲, 怀着对家里的叛逆心理, 这才把乐正海捡走, 这才有了交集。

可是现在不一样,一切都不一样了。

乐正海此刻躺在床上,半靠着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书,脸色臭的像是随时能暴起伤人,不光不狼狈,眼角眉梢的桀骜,简直和在学校的时候一模一样。

哪怕是听说他家败了,他这样子,江雪也不敢多看,尴尬的站了会儿,对上乐正海审视的视线,小声开口,你……我……出去。

乐正海脸上神色更冷,想到刚才石姣姣出去之前,对着他挤眉弄眼的样子,后槽牙直痒痒。

江雪胆子小,是个真正娇娇柔柔的小美人儿,闻言脸色瞬间臊的通红,转身朝着门口走,伸手推了一下,却没推开。

她有些无措的试了两下,乐正海看出来门锁上了,捏着书的手一使劲儿,刺啦一声,书页生生被扯下来一张。

正常锁上的门,是能从里面打开的,这个当然也能,但是这个房子上一个房客大概是自我保护意识太强了,弄了二重锁。

锁上面,底下也会弹出一个锁,这样晚上睡觉上锁的时候,就算有人从外头拿了钥匙打开了门,屋子里不蹲地上开,也开不开。

当然石姣姣交房子的时候知道,但乐正海不知道,江雪就更不知道了。

小姑娘尝试了两下没打开,窘迫的转头对乐正海说,锁……锁上了……打开啊。

乐正海盯着她,眼神不善,他不知道石姣姣什么意思,也对这个所谓的学妹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就是觉得石姣姣那眼神不安好心,具体是什么目的猜不出,但是江雪已经被他大刀阔斧的划入了石姣姣的阵营。

因此他的态度,他说的话,难免带上气急败坏的情绪,你还站着干什么?出去听不懂?江雪又转头赶紧鼓捣了几下,半晌乐正海也发现好像不对的时候,她眼睛红红的转过头看着乐正海,下一秒就要哭出来,打不开……乐正海气笑了,他算是明白了,石姣姣就是想要羞辱他,至于羞辱他为什么会找个软绵绵的小姑娘,不亲身上阵,乐正海气的都扭曲了,根本没想。

怒火中烧。

江雪靠在门上,眼泪眼看着就要掉下来,乐正海看着她,笑的极其阴沉,你哭什么?我怎么你了!你是想一会儿告诉那个女人我欺负你了?乐正海哈了一声,她让你进来干什么?!江雪让他吼哭了,乐正海要是放在以前,看到女孩子这样在他面前梨花带雨,或许会心软,或许也会有属于男孩子对柔软女孩子的维护天性。

但是和石姣姣这个狗逼女人在一起混了这段时间,他重新认识了女人这种看似柔弱,其实能把人气开瓢的生物,并且再也无法对这种生物,生出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

她们都是一个样!惯会骗人!有两次石姣姣和乐正海厮打不过,故作可怜,那小模样可比此刻的江雪段位可高多了,咬着一丁点的红唇,眼中泪珠将落不落,睫毛轻颤,眼中都是臣服和惶恐。

乐正海到底是雄性生物,被石姣姣那个样子骗了两次,两次!两次上一秒动了恻隐之心,稍稍松懈收手,就被石姣姣按着打的嗷嗷叫!滚出去!乐正海越想越气,他现在这个样子,只能被那个混蛋女人欺负,她把她奸夫弄来给自己添堵不说,这又把这个哭吧精锁在他屋子里,乐正海简直要气的站起来了。

江雪彻底被他吓的嘤嘤嘤了,但是她无论怎么试图开门,明明锁打开了,但是门就是推不开。

乐正海还以为外面那个混蛋女人在堵着,终于绷不住叫道,石姣姣!你给我把门打开——石姣姣正在厨房教育郝天成,具体就是给他洗脑,再加上一点技能支线剧情修改,成功让郝天成对她言听计从。

这房子隔音竟然算好,她起先一丁点没听到乐正海和江雪吵,直到乐正海这一声咆哮,石姣姣才听到。

走出厨房,走到门口,她还以为两个小东西肯定如原本剧情一样,擦出了朦朦胧胧欲说还休爱情的小火花,毕竟男女主嘛,这不是剧情扭曲,也宿命般的相见了?但是等她听到里面江雪的哭声,整个人就不淡定了,敲了敲门,问道,怎么了,哭什么?石姣姣拉了一下门没拉开,这才想起门底下有个手小锁,打开之后得蹲下掰回去,才能开门。

里面乐正海还在咆哮,给我把她弄出去!滚!都滚!还伴着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石姣姣现在也意识到到事态的发展和她想的不一样了,纳闷怎么男主女怎么还闹上了,她记得很清楚,这本书里面,男女主感情线是不虐的……石姣姣赶紧指使江雪,让她蹲下,把底下一个小橛子手动掰开。

门开了,石姣姣没去搭理乐正海,一把捞住哭着要朝外跑的亲闺女。

按在怀里低头温声的哄着,怎么了?别哭别哭,你看,是我不对,我顺手就关门,谁知道锁上了……石姣姣温柔起来,是真的能把人溺死了,她能捡你最爱听的话,专门往你心口上戳。

她一手搂着江雪,给她柔软温暖的怀抱依靠,一手像所有妈妈一样,摩挲着她的头发,别她耳边不存在的碎发,给她抹去委屈的眼泪。

你看,是阿姨不对,我想着你和家里吵了架,小同学之间才好说话,谁知道那个浑小子不要脸,敢凶你,我会收拾他的。

你别怕,他不能怎么样的,也就是能喊两句,他床都下不来,对不对?江雪要是不好骗,就不会信了郝天成邪和他回来,石姣姣还是对这个傻闺女有点无奈。

江雪一想,乐正海确实一直没动,想到学校的传言中说他已经废了瘫痪了,立马放松了下来。

石姣姣又安抚,半夜三更的,阿姨肯定不能让你往出跑,今晚住这吧,和阿姨住一间。

石姣姣搂着江雪坐到沙发上,几句话就把小姑娘情绪安抚下来。

郝天成这时候也从厨房出来,凑到江雪的身边献殷勤。

石姣姣这才进了卧室,哟,这脾气挺大,石姣姣声音阴阳怪气的绕着床走了半圈,乐正海嘴唇紧紧绷成一条直线。

你刚才叫我什么?石姣姣?石姣姣啧啧两声,没有大呼小叫的,也没指责乐正海,只是慢吞吞的坐在床边上,说着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哎你说,这门锁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我可得小心,要是待会出去,不小心在外面锁上了,这可怎么开啊?你又下不来地,找个开锁的,不过这半夜三更的,估计也够呛能来,只能等明早上,这样你不光吃不到饭了,最重要的是,你睡前不都要方便吗?这肾不好的人啊,就是尿频尿急尿不尽,没人扶你只能委屈你在床上了……石姣姣不怕狗咬的伸手摸了下乐正海的头发,一脸慈母相,你放心,我肯定不嫌弃你尿床,第二天早上买肯定会帮你清理的。

乐正海额角的青筋蹦起来,咬的牙咯咯作响,他知道石姣姣这个混蛋女人,要是他不服软,绝对干的出把他锁一晚上的事儿。

锁一晚上没什么,但是是人就要方便的……乐正海拳头攥紧又松开,终于在石姣姣真的要转身离去的时候,被逼开口服软,小妈……我饿了。

他实在是说不出口我错了,他有什么错?!石姣姣脚步顿了下,见他委屈的那样,没良心的想笑,但是好歹忍住了,才开口说正题,你干嘛凶个小姑娘?那是你的同学,你不记得了?乐正海愣了一下,他们班的女孩子总共没几个,他很确认,不认识刚才的那个小姑娘,那不是他们班的。

跟我说什么就算了,怎么跟小姑娘也这样,石姣姣叹气,见他茫然的神色,疑惑道,你不认识她?乐正海神色复杂的摇头,我不认识……你怎么知道她是我同学?男主不认识女主……哦,石姣姣揪了揪头发,想起设定里面,男女主不是一个班,为了显示后面的男主落难时候的凄惨,前面写的十分目中无人,以求落差。

所以眼睛长在天灵盖的男主,不记得女主就很理所当然。

石姣姣顿了片刻,选择性的忽视了她没发回答的问题,试探性的说,就算不认识,你以后也不能这样对小姑娘,要不然谁会喜欢你啊,再说江雪多可爱……乐正海听到这里,突然笑了,带着自嘲,也带着浓浓的怨恨,他一错不错看着石姣姣,眼睛有凌厉的小尖刺,声音放低,拖长调子,问,小妈,你把我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会有女孩子喜欢一个瘫痪?石姣姣被他眼中的尖刺扎了一下,为什么不会,你这么帅,虽然脾气臭了点,可是……那你喜欢吗?乐正海问完之后,差点把自己舌头咬下来,他就是随口赌气。

但……这是什么鬼问题?他需要一个混蛋的喜欢?乐正海抓着被子就蒙脑袋上了,耳根滚烫,他知道自己自取其辱,石姣姣肯定会逮住这个机会羞辱他,她嘴损的要命,就没饶过人。

小少年蒙上脸不肯面对现实了,因为他自己心里也清楚,没人会喜欢一个瘫痪,尤其是这个害他到这种境地的人。

但他没料到,隔着被子,他却听到石姣姣毫无犹豫又理所当然的回答,喜欢啊。

当然喜欢,你这么可爱,又帅,打人也不疼。

还不能杀人,比卓温书可爱多了。

乐正海抓紧了被子,知道石姣姣嘴里没有一句真话,刚才还在鄙视那个小姑娘被她几句话哄的团团转,但是听到石姣姣这么笃定的话,他的心肝儿不由自主的跟着颤了一下。

他把被子朝下挪了一点点,看向石姣姣,就算嘴硬没有说,可眼中写满了真的吗三个字。

石姣姣微微笑了下,眼中的坦坦荡荡,她确实喜欢乐正海的。

确切的说,喜欢这个世界的任务目标,当然最喜欢他的地方,是他是个小瘫巴,动不了。

就算被她气狠了爱动手,可除了第一次那回咬的厉害,后面都没有很严重,说伤害太过了,石姣姣不矫情,那更像是打闹。

有时候让让他,还能掉两个怨念值,不能对她造成什么重大伤害,避免了她反复重新开始,这样的任务目标,和先前那个动不动真杀人的任务目标,她当然喜欢。

乐正海看着石姣姣堪称真挚的神色,竟然有点面颊发热,但是想到自己这个狗德行就是拜她所赐,他上头的一点热血,又凉了下来。

这和打断狗腿,说怕狗出去被偷没有区别。

乐正海想到这,就有种深入骨髓的悲哀,他被害成这样,可是现在他还要跟害他的人摇尾乞怜,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石姣姣没给他什么伤春悲秋的时间,一把扯下他蒙着脸的被子,伸手捏着他这段时间养出来一点肉的脸蛋,拧了半圈。

吃饭了,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等身体好了,你早晚能够站起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石姣姣这两句说的还算是真心话,到那时候,会又超级多的女孩子喜欢你。

乐正海的思绪被搅乱,瞪着石姣姣,石姣姣起身去外面,准备吃饭。

把江雪安抚好,弄到桌边上,石姣姣把专门给乐正海的餐盘装好吃的,给祖宗送过去。

她每次都不会自己先吃,而是给乐正海端进来,倒不是她多么的善良,而是如果他先吃,乐正海会在她吃饭的时候折腾她,石姣姣几次就学聪明了,既然吃不消停,不如好人做到底,把他塞饱,他就消停了。

两荤两素一个大骨头汤,鬼知道她从前就算是会,也很少自己做吃的,都是叫外卖,或者她哥哥弟弟轮班给做。

穿越之后,她的生活质量和社会地位直线下降,常年都是孙子辈儿,这是石姣姣总是忍不住爆发的根本原因。

吃饭啦小祖宗,石姣姣弄了个湿毛巾,给乐正海擦了擦手,给他的后背垫了专门买的u形靠垫,乐正海自己也能坐的很舒服。

石姣姣在床上放了小桌子,小心翼翼的把餐盘端上去,然后去接了杯温度适宜的水,就坐在床边上,看着他吃。

乐正海早就习惯了,自顾自吃的慢条斯理,时不时喝口水,仪态特别好。

石姣姣现实生活中家里是小富,够不上豪门,不知道这种豪门养出来的小少爷,是不是都是这样子,他那几个月沦落到亲戚家,吃的狗食都不如,按理说再见吃的,肯定要先吃的凶一些。

但他吃起东西也没见恶狗抢食,照样赏心悦目。

石姣姣几乎能想象出来,要是乐正海一生顺风顺水,一定是那种西装革履无一丝褶皱,鞋面上没有一个水点儿,头发丝儿一根不乱跑,整天兜里揣着白色手绢儿,走到哪里都要擦擦的龟毛类型。

想着想着,石姣姣没忍住乐了,她脑子里出现这个画面,她就不由得在想,其实不操男主的苦情人设,就那么写,让他顺风顺水,让他骄傲肆意,也不是挺好么。

可是她的现实世界也很残酷,没有反差,没有爆点,没有逆风翻盘的剧情,如水一样平淡,读者是不会买账的,不买账就没有钱,没钱就买不起肥宅快乐水。

乐正海不知道,他这悲惨的遭遇,好容易引起了石姣姣一点动容,但是终究败给了肥宅快乐水。

乐正海看她笑,以为自己脸上沾了东西,停住动作,伸手在嘴边擦了一下。

石姣姣还是笑,乐正海脸黑,你笑什么?石姣姣摇头,催促他,快吃。

乐正海吃了两口,这回事是真的沾上了饭粒,石姣姣又笑,乐正海恼羞成怒,你笑什么!石姣姣摇头,伸手把他嘴边沾的半个饭粒用手指弄下来,脑子里根本什么也没想,像自己吃饭会无意识啃粘在手指上的饭粒一样,极其自然的塞到了嘴里,还催促乐正海,你快点吃。

乐正海眼睁睁的看到她把自己嘴边抠下来的饭粒,塞在嘴里,僵硬的捏着筷子,片刻后腾的一下,整个人变成一个烧红的炉筒子,呼啦啦冒着黑烟。

你干什么!乐正海放下筷子,猛的推了石姣姣一把。

石姣姣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被乐正海慌乱的推了一把,就从床上出溜到地上去了。

啊……石姣姣抱着自己,半跪在地上,一时间后脊佝偻成个大虾米,她怀疑这个逼崽子是故意的,一共就那两块儿软和的地方,每次推都能准确的推上!这地方受挫是真的疼,她好一会儿才把自己从虾米的状态直起来,看向乐正海的眼神都不对了。

乐正海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按着的一片软,没等石姣姣开口,脸色更红,眼瞅着要达到爆炸临界点了。

你这个……石姣姣站起来,手臂抱着自己没忍住哼了一声,咬牙道,你这个小变态!乐正海:……谁变态!你先变态!你吃……你!石姣姣面对他颤抖着手的指控,一下反应过来,他是因为什么,立马呸呸呸!我变态你就变态?!我看你就是故意的!石姣姣揉了揉自己,疼的龇牙咧嘴,每次都推这,还敢说不是变态!乐正海胳膊直抖,我不是故意的!石姣姣也吼,那我就是故意的了?!两人面对面运气,乐正海简直快被气哭了,他推人确实不是故意的,但是吃别人嘴边儿上的饭粒,这他妈不是故意的谁信?!石姣姣也有点委屈,她损是损,她自己承认,但是她是真对乐正海就没什么心思,小崽子一个毛儿没长齐不说,她现在操的是人老母亲人设,她怎么可能撩拨他。

那个动作真的是无意识,怪只怪上个世界,面对卓温书艹二十四孝好女友人设的时候,她总搞这种暧昧的小动作,习惯成自然,再对着这张脸,无意识的就不正经。

但石姣姣会认错吗?不会,她的一只软绵绵还疼呢。

于是对瞪了片刻,石姣姣冷哼一声,端起餐盘说,别吃了,好好反省一下!乐正海:……气哭。

石姣姣真的气糊涂了,把乐正海关在屋子里反省,自己端着餐盘坐到桌边上,心里想着吃饭,然后就着他的筷子吃了他剩下的半碗,吃第二口才发现,妈的她吃狗剩呢!石姣姣顿时哽住,这得亏是乐正海下不来地,看不到,要不然她长八百张嘴也说不清楚!石姣姣气的把筷子放下,也没吃。

江雪和郝天成正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聊什么,小姑娘竟然被逗的掩着嘴唇笑。

石姣姣看他贼不顺眼,郝天成刷碗去!刷完了啊,郝天成回过头,一脸纯良,不知道是不是被石姣姣改人设改的,竟然看起来眉目温柔。

石姣姣哼了一声,坐在桌边上,数着脑中还剩下87的怨念值,感觉有些无从下手。

她觉着这个世界,或许会好攻略一些,毕竟乐正海还是个小孩子,他的爱恨,总不会比经过五年昏暗生活的卓温书浓烈。

但是真的攻略起来,她发现除了等着他的腿好转,没有其他的办法。

而且石姣姣发现,就连对他好都没用,装孙子怨念值没掉不说,乐正海只要一看向自己的腿,立马就能想起来是败她这个罪魁祸首所赐,接着态度变本加厉,反倒是她就随便自然点,时不时和他打闹他态度还能好些,偶尔还笑笑。

石姣姣咬着自己的食指,看着沙发上坐着的江雪,想到男女主第一次的碰面弄巧成拙,有点忧愁的把自己食指咬出了一排印子。

乐正海真的饿了一晚上,石姣姣也没吃东西,半夜饿醒了,起身给江雪盖了盖被子,看到她的手机亮着,静音,上面来电显示,爸爸石姣姣拿过电话,捏着江雪的手指解锁,然后走出屋接起来。

你好……我?只不过是个看小姑娘可怜暂时收留她的人罢了。

给钱?石姣姣笑,那感情好,兴宁小区405,对,你明早来。

小姑娘哭一晚上了,嗯,才睡着,放心吧,我哪知道你谁啊,你不是她爸爸?那就行,明天你自己来,你不来,人我也不能随便交给阿猫阿狗,你知道女孩子半夜三更的在外面多不安全,差点就让猥琐男骗走了,嗯,挂了。

石姣姣挂了电话,心想着你女儿已经让猥琐男骗走了!不过猥琐男以后也猥琐不起来了,被她改了人设,石姣姣把电话放回屋子里,实在是饿的难受,就到冰箱里面找东西吃。

但是走到冰箱门口,无意间朝着乐正海的屋子看了一眼,发现们底下透出一点光亮。

这人还没睡?石姣姣关了冰箱门,打开房门,乐正海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书却没有翻开,正看着封皮发呆。

是一本关于烹饪的杂书,估计是房主留下的,封面上是诱人的饭菜图案,乐正海垂眼看着,似乎很馋的样子。

石姣姣也愣了,半夜三更不睡觉干什么呢?她走进一看就乐了,伸手拍了拍他的狗头,饿了吧,臭小子,让你气我……等我给你煮面去。

说着就出了卧室的门。

乐正海视线却没从书上抬起来,而是盯着,却不是看什么吃的,而是单纯的看书。

他今年十七,上学晚一点,没出意外,正好是高二下半年,他家里虽然有钱,可是学习从来没落下过。

乐正海也喜欢读书,这个年纪的孩子,整天想着解放,但是真的因为某种原因不能读书了,他难免会伤心,尤其是他身体这种状态,对于未知的未来,充满无限的惶恐。

要是不能保暖,在亲戚家过的那种日子也就算了,他能死心什么都不想。

可现在他……他想接着读书,万一,万一将来他真的好了,他就可以真的重新开始。

小少年总是细腻又敏感的,他不想和石姣姣开口,因为他怕石姣姣这个阴晴不定的娘们儿嫌他麻烦,一不高兴了,别说读书,再不管他了。

这世界上,他除了这个恨的牙痒痒的人 ,再没人能依靠了。

这种从骨子里弥漫出的无力,致使他心中忧愁无限,半夜三更拿起书,只是单纯的想拿着书,闻闻书墨香气,像是再闻他的痴心妄想。

但是石姣姣却误会他饿的想要啃书皮儿了,边下面条还边笑,书皮上画的除了家常菜,还有小布丁,石姣姣准备明天给他买几个回来。

乐正海在她出去之后,还想找回那种忧伤的情绪,但是被她刚才摸的那一把头,把什么都给摸散了,一把书扔出去老远。

老子才没饿!不是想吃东西!他在亲戚家的时候,最高纪录四天没吃几口东西!然后在石姣姣端着喷香的面条进来的时候,乐正海一闻到香味,肚子不经过他的同意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石姣姣笑着揶揄,吃死老子的年纪啊……快吃吧,要不然一会自己把自己消化了。

石姣姣把小桌子放上,面端过来,又把乐正海扶起来。

乐正海特别想一梗脖子,老子不吃!但是看着面前色泽透亮,上面还盖着黄橙橙煎蛋,旁边甚至还有几片香肠点缀的面条,他不争气的脸红的拿起了筷子。

真的饿,就是饿的睡不着,睡不着闹心!然后才起来伤春悲秋的!所以说,大部分的悲伤难过,一个是吃不好,二是睡不好。

见乐正海吃了,石姣姣出去,过一会儿也端着一碗面进来了。

乐正海疑惑的看她,石姣姣啧啧,我也没吃,不是给你的。

说着把面也放小桌子上,坐在床边开吃。

乐正海愣住了,少年皮肤这些天保养的细皮嫩肉的,因为面热,鼻头细细密密的出了汗,沾了汤汁的嘴唇也晶晶亮。

你干什么?乐正海见石姣姣也上来,皱起眉。

吃面啊,石姣姣吸溜溜的吃,先前在医院里面,每次吃东西,吃一半,乐正海都会折腾她。

这种情况多了,导致石姣姣一吃东西就胆战心惊,只有两人一起吃饭的时候,乐正海才会收敛。

但是这种情况,在乐正海动完手术之后,就没再出现过,可是石姣姣却已经形成反射条件,只要不是和他挤在小桌子上,要么先不吃,要么就胆战心惊的吃。

乐正海想赶她出去吃,但是话到嘴边,看着石姣姣的发旋,还有透粉的耳垂,不知道为什么就愣住。

石姣姣吃几口,见他发愣,自然的用筷子另一头敲了敲他的脑袋。

吃啊,看什么呢?一会坨掉了。

乐正海回神,想打回去,但是最后也只是微微低头,继续吃面,不理她了。

小桌子很小,两人几乎是脑袋贴着脑袋,热乎乎的把面吃完了。

石姣姣收拾了下去,例行询问乐正海,上厕所吗?郝天成就睡在飘窗上,死狗一样,乐正海要是需要方便,石姣姣就把他踹起来。

晚上有需要,这不是床头给你放好几本书么,砸他。

石姣姣说完,扶着乐正海躺下,注意到乐正海微微皱眉,她顺手给他揉了两把靠坐的背。

顺嘴问了一句,酸吗?晚上他给你按摩腿了吗?乐正海笑了下,笑的不阴不阳,他说让我闭嘴,不要乱说话。

言下之意,就是郝天成根本没伺候好少爷。

石姣姣预料到了,她改了点郝天成的人设,但是只有对她言听计从,本来留着他本性,想给乐正海出气的。

怎么?石姣姣好奇的弯腰,按着床边凑近乐正海,你跟我不是挺能耐的?还让他欺负住了?乐正海瞪着石姣姣,郝天成不愧和石姣姣是一对狗男女,说话的态度都差不多的坏,威胁他,说要是敢乱说话,就让石姣姣把他扔了。

乐正海不想听,也不应该受这种卑鄙小人的威胁,但是他确实受了。

他怕,他一无所有,也根本不相信石姣姣的为人。

他少年纤细敏感的小心思,石姣姣这种花岗岩内核蜂窝煤表层一样心脏,是不能理解的。

他吓唬你了?说给我吹枕边儿风?石姣姣早就看透一切,笑眯眯道,你也信?我跟他耍着玩的,没睡过,什么风他也吹不上,以后咱不怕他。

石姣姣说着在床边坐下,郑重道,你的腿必须要每天按摩,还要热敷,自己也要努力尝试,这样才能好的快,知道吗?被子掀开,石姣姣把双手搓热,在乐正海复杂的视线中,抓着他的小腿,手法不轻不重推拿。

她在医院里面,是专门跟着门诊的老中医学了一点,不地道,但是总比郝天成那个大男人好多了。

主要是刺激血流,系统的锻炼还要等身体能承受住了,去康复中心。

石姣姣其实贼困,但是想到乐正海腿不好,怨念值消不下去,她就完不成任务,只能眯着眼睛,任劳任怨。

甚至有些自娱自乐的想,要是有一天,她回到现实世界,被这些任务世界弄出了阴影,不能再写虐了,她大概还能去当个保姆,或者高护,到时候伺候祖宗的手法肯定一流。

乐正海是因为外伤引起的瘫痪,下肢并没有失去感觉,对于冷热和疼,都是敏感的。

石姣姣在医院里也经常帮他推拿,但是自从后来雇佣了专门的护工,就没有了。

乐正海有些不能适应,想躲,却根本躲不了,被别人摆弄还无能为力的滋味,比瘫痪还要让乐正海难堪。

他羞臊的红着耳根忍着,石姣姣抓着他的脚腕,抬起腿帮助他做屈腿动作,防止肌肉萎缩。

推到身前,不知道哪碰疼了,乐正海哼了一声,石姣姣顿了下,半眯着眼和乐正海对视。

兴许是困的傻了,兴许是夜太静了,当然也兴许是石姣姣脑子抽了,她竟然觉得这声音挺好听的,加上小少年羞赧无能为力的表情,还有这张熟悉的脸,让她止不住的心头一荡,有点上头。

因此石姣姣的眼神是自己都不知道的柔情似水,还含着浓稠的,类似于暧昧的水雾,她笑了一下,细碎的头发攀着白皙的脸蛋,唇色因为刚刚吃完东西,嫣红的引人犯罪。

加上两人姿势更是说不出暧昧,乐正海唰的一下红透了脸,正要开口说什么,石姣姣却收回了视线,一本正经的继续推拿,垂下眼睫不再看他,眼睛都快闭上了。

乐正海手抓着被子,闭上眼睛,尽量放松自己,让自己别一惊一乍。

只是没一会儿的功夫,他感觉到石姣姣推拿的力道越来越轻,到最后甚至……像是摸。

乐正海又红着脸睁开眼,看到石姣姣彻底闭上了眼睛,手上力道彻底放松,软软的倒在了他旁边。

乐正海:……又搞什么!石姣姣什么也没搞,她把自己搞睡着了。

乐正海满心戒备的等着,紧张的盯着,等到意识到她睡着的时候,难以置信的吁出一口气。

屋子里的光线昏暗,飘窗上郝天成吧唧了几下嘴,睡的像个大肥猪。

姣姣失去意识,不同于平时榴莲一样又臭,又浑身带刺的样子,在她露出柔软内里之后,乐正海第一反应,是抓住了手边最趁手的水杯。

举起来,悬空在石姣姣的上方,她嘴再厉害,再能让人难堪,羞愤欲死,她脑壳敲一下也会塌的。

石姣姣因为乐正海瘫痪,总觉得他不具备伤害自己的能力,可就比如她松懈的眼下,乐正海眯着眼睛,只要挥手间,就能取她狗命。

而她还在无知无觉的酣睡,翻出柔软的肚腹,不知道就算野兽伤残了双腿,獠牙却依旧尖利。

乐正海连呼吸都放的轻缓了,屋子里只有时钟一秒秒走动的声音,不知道是几百下,乐正海长长呼出一口气,放下了杯子。

不是不想亲手让她得到报应,不是不敢,他只是不想。

不想死。

更不想活的生不如死。

他憎恨石姣姣,但或许,也只能通过她,才能活的像个人。

所以他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复仇,就算赌一个混蛋的良心简直可笑,他也想赌一把。

赌输了,他死也要咬断她脖子,赌赢了,仇怨?来日方长,他总会让她偿还干净。

你起来!乐正海隔了一会儿,伸手去推石姣姣的脑袋,满脸愤懑恼火。

但他不知道,这世界有种人,理智只够维持到睡着之前,睡着了,再被弄醒的,就不是先前的那个人了。

他推了几下,石姣姣确实是醒了,但是狂暴模式的起床气,致使她满脸的暴躁,眯着眼睛,看都没看他,找到枕头一头扎下去。

这床上可就一个枕头,她一头直接扎乐正海旁边了。

乐正海震惊的瞪大眼,再伸手推,她直接把他手给按住,胡乱在他脸上亲了下,含糊道,乖,小宝贝儿……别闹……☆、又睡了乐正海原地爆炸!你放开!他推使劲儿推石姣姣, 嘴角上柔软湿润的触感,简直把他弄疯了。

他就说死活想不懂石姣姣为什么会突然间良心发现, 原来……原来是抱着这种龌龊的想法!乐正海心里咚咚咚跳的像是要把胸膛撞漏了,石姣姣竟然还来搂他,惊的他眼珠子差点瞪的脱眶。

石姣姣不知道小少年的心和上一世卓温书一样,因为她一个无意识的举动,就被八匹脱肛的野马拉着狂奔一去不复还。

她迷迷糊糊梦境和现世交错,恍然间还以为自己在自己的安乐小窝里。

刚才那一个湿润的吻,不过是亲了一口自己养的爬床土狗,纵容了它钻被窝蹬腿抢地盘的行为,却不知道一口而已, 辛辛苦苦艹的老母亲人设, 瞬间分崩离析。

乐正海实在接受不能,见石姣姣竟然还越搂越紧,抓着石姣姣的头发,把她从自己脸边儿上扯开, 石姣姣疼的嘶的一声没睁眼,还以为狗又作妖。

她的狗不是什么稀有品种, 就是智力不太好的土狗, 亲近人也不会好好的亲近,经常猴稀罕,咬她的头发。

石姣姣暴躁的一巴掌拍上去, 凶道, 老实点!不然把你剁碎了顺下水道冲了!啪的一声, 十分清脆的声音。

乐正海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整个人傻了。

他从小天之骄子,真真正正含着金汤匙出生,众星捧月,他胡闹的再厉害,亲爹都不舍得动他一根指头,石姣姣先前和他厮打,用枕头抽他,这都没什么,但是真的劈头盖脸一巴掌,却直接把他打傻了。

石姣姣抽完巴掌之后,又揽着乐正海脖子凑近拱了拱,嘴唇若有似无擦过他的耳垂,彻底沉入黑甜之前,含糊安抚自家土狗,乖一点……对你好,嗯……乐正海像一根死咸鱼一样,僵直在床上,僵在石姣姣的怀里,瞪着天花板半晌,眼睫轻轻一颤,两滴滚烫的眼泪顺着眼角没入头发,额角的青筋鼓起来,羞耻令他面目扭曲,手指抓紧被子。

石姣姣彻底睡的呼呼呼,呼吸缭绕在乐正海的耳边,他却再没动,只是瘪着嘴唇,出事儿以来这么久都忍着,咬着牙扛着,不肯在别人的面前露出脆弱,却独自在这夜深人静的夜,无声的哭红了眼睛。

无知无觉的石姣姣,这天晚上睡的贼鸡儿香,梦到了她回到了家里,她没有穿越,她瘫在自己的床上,抱着自己养的土狗酣睡,土狗一如既往的不老实,被教训了才肯好好的睡觉。

梦里她幸福的冒泡儿,似乎心里还装着第二天准备写的剧情,那剧情真的是惨绝人寰,一定能好好的赚一波脆弱小读者的眼泪,看着她们天天哭鸡尿腚嗷嗷叫唤,就是石姣姣最大的乐趣。

而乐正海这个真·惨绝人寰小可怜,却瞪着眼睛一整晚,任凭石姣姣这一晚上,八爪鱼一样的缠着他,没有再动一下。

他甚至想了,要是石姣姣真的把他剁碎了从下水道冲掉,会有人发现吗?不会吧,他已经没有亲人了,没人在意他了,石姣姣把他弄昏了带走这么久,他家的那些亲戚,每一个找过他。

越想越绝望,石姣姣还特么不老实,主要是和卓温书睡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总有些无意识的小动作,比如撩衣角,掐掐腰这一类。

这简直就像是故意占便宜,乐正海浑身绷紧整整一晚,全身肌肉像被人用棍子一寸寸的打过,汗浸湿了后背,到最后天亮了,他连紧绷的力气都没了。

一夜而已他的世界天翻,地覆,堕入黏腻的恶欲泥沼,不得自拔。

石姣姣不知道剧情又他妈的朝着跨骨轴一路歪下去,一夜好眠,第二天早上她眼没睁开,感觉脸上痒痒的,毛发蓬松在鼻子前面。

她笑了下,死狗矫情,每次还非得枕枕头,下意识埋了下头,吸了口,居然没什么狗味儿,心想着这土狗啥时候洗的,居然还香着,是不是又偷吃了洗发精……乐正海反射性绷紧身体,全身酸痛的不像样,可是这种过于亲昵的动作,还是让他咬紧了嘴唇。

石姣姣终于感觉自己怀里不是热乎乎软绵绵毛茸茸的狗子,僵的很,手下皮肤似乎是……光滑的?!卧槽!她猛的睁开眼,从床上惊坐起,瞪着眼睛一看,身边儿哪有什么狗?这房间也不是她的安乐小窝。

她吸了口气,揉了揉眼睛,缓了一会,景物没变,才操蛋的意识到,这是在她自己写的小说世界。

侧头一看,正是小少年一脸生不如死的侧脸,嘴唇都咬出了血。

石姣姣:……事情好像大条了。

啊啊啊怨念值涨了!昨晚上她没做梦?卧槽那她搂的是啥子?刚才手从哪拿出来的?!一晚上骑着的不是蠢狗吗……不能想,想就是要他妈的死人了。

石姣姣第一反应,是十分顺滑的从床上出溜到地上,整了整衣服一本正经的清了清嗓子,干笑,哈哈,我昨晚上困傻睡迷糊了……我……石姣姣看了眼乐正海,见他还咬着嘴唇,连忙跪床边上,把他下巴捏开。

然后等乐正海看向她的时候,石姣姣才发现,跪的姿势也不对,劈叉,正好劈过乐正海,骑驴的似的。

她轻盈的弹下来,在床头上转了两圈,试图解释,我昨晚上太累了,太困了,就睡着了。

石姣姣说,你……她对上乐正海红血丝密布的眼睛,皱眉没再说话,半晌走到飘窗边,一脚把郝天成踹起来。

去去去,焖饭去。

石姣姣拧着眉,装的凶巴巴的,其实是有点心虚,还不知道怎么解释。

解释啥?越描越黑,不是故意的?谁信啊,谁睡觉睡的比喝醉了还上头啊?说到上头,石姣姣想到了昨晚上乐正海哼的那一声,要说有啥上头……唉可去他奶奶的,爱咋地咋地!郝天成闭着眼睛爬起来,心里一万个不情愿,但是他不能忤逆石姣姣,只好慢吞吞的朝着门口走。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石姣姣和乐正海,石姣姣再去看乐正海,乐正海闭上眼睛,不看她了。

石姣姣最终什么也没说,当天给乐正海弄了很多他爱吃的,还专门开车跑老远,买了书皮儿上的小布丁。

但是乐正海一整天情绪都很低落,石姣姣连把江雪交给她爸爸,还偷偷收了她爸爸的钱,都没高兴一会儿,就被乐正海搞郁闷了。

乐正海一整晚没睡,下午的时候睡着了,石姣姣在客厅边看电视,边琢磨回忆昨晚上的操蛋事,确认了自己确实没干什么好事儿,忧愁的揪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但是没干好事儿,也没干太坏的事儿,睡着了她能干什么,她还帮过乐正海呢,他应该不会在意……吧。

最后等到郝天成告诉她乐正海醒了,石姣姣这才打开了他的卧室门,手里端着一碗精心秘制疙瘩汤,走到乐正海的床边上把疙瘩汤放在床头,沉默的放上小桌子,又给人摆上了。

但是伸手一碰乐正海的肩膀,乐正海立刻僵硬成一条死鱼,又去咬才结痂的嘴唇。

你行了啊,石姣姣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好声好气,见他这德行,都忘脑后去了。

别弄的像被土匪霍霍完的大姑娘行不行,石姣姣忍不住嘟囔,我也没真的怎么样,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哪儿我没擦洗过,别矫情。

渣男干了坏事儿还会说两句好听的,石姣姣真的是风一吹都化粉末了,连渣都找不到。

乐正海不吭声,三棍子抽不出一个屁的闭上了眼,简直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

你怎么的,要舍身炸碉堡啊?石姣姣看他这表情,忍不住就嘴损,多大点事儿啊,她一个女的没怎么样,男孩子心胸怎么这么不宽广呢。

石姣姣刚说到舍身两个字,乐正海都没听后面的,猛的颤了下,惊弓之鸟一样。

猛的睁开眼,听全了后半句,意识到自己误会了,又闭上眼睛。

石姣姣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小少年因为什么这样一惊一乍的,接着没心肝儿的笑出了声。

还伸手勾着乐正海的脖子,就用面对面拥抱的姿势,把他后背垫上东西,忽视他的僵硬和气喘,让他坐起来之后,拍了拍他的脸蛋。

我又不是什么需要进补的狐狸精,没有那么饥不择食,石姣姣笑着,好整以暇,手肘支在小桌子上,也没拉开距离,就这么说,而且也对你这种秃毛鸡没有什么兴趣。

她坐直了,脸色难得的肃穆,我昨晚上就是睡糊涂了,我把你当……乐正海看着石姣姣,神色不明,因为她刚才那两句话,臊的脸又飞粉了。

石姣姣顾及到小少年的自尊心,没说把他当狗了,毕竟他现在动也不能动,是敏感期,说当他是狗,他可能要伤心。

索性说胡扯,我把你当别人了,你别在意。

殊不知她自觉还算是人话的话,听在乐正海的耳朵里简直像是活活朝他脑子钉了九寸长的大钢钉。

毛手毛脚,亲他,干了那么多的混蛋事儿,跟他说是当成了别人……小少年本来就十分粉碎的自尊心,被石姣姣这石磨给彻底磨成了粉末。

他哼的一声笑了,低垂着头,看不清楚表情,竟然也笑出声,就是声音咯咯咯咯跟下完蛋显摆的母鸡似的,弄的石姣姣渗的慌。

别笑了,石姣姣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你个大小伙子,心宽点,我真就是认错人了,你叫我一声小妈,咱们差着七岁,我又不是什么魔鬼,你小小年纪别七想八想的……石姣姣惯会倒打一耙,再说你也没推我啊,你把我弄醒,抽起来不就得了。

乐正海收了笑,神色几变,眼神晦涩,听着她强词夺理,凭借自我扭曲的理解,摘取信息。

认错人,怨他没推?重点还是他还小吧。

人一旦心思偏了,偏到难以理解,乐正海把石姣姣这段话融汇理解了一下,得出了一个结论——她想玩养成。

乐正海突然就冷静下来了,两个人的脑回路就从来没再一条线上,实际上无论是世界上任何两个人的脑回路,都很难实时同步。

石姣姣见他不说话了,也不笑了,实在是不知道再说什么,关键她真的委屈,真的对于乐正海这种小崽子,没有一丁点的邪念。

她索性直接到,小男子汉,这件事儿翻篇吧,赶紧吃疙瘩汤,温度正好了,你饿了吧。

乐正海竟然从善如流点了点头,还真的拿起疙瘩汤喝了起来,眼睫下垂,看上去像是在看着汤碗,但是石姣姣看不到的,那双总是清亮的双眼中,全都是挣扎。

他一夕之间人生巨变,到现在,早就明白了十几岁的小少年不应该明白的道理,连活着都艰难的时候,活出个人样就显得太过奢侈,而这奢侈的面前,羞辱又算得了什么?乐正海隔着衣服,抹了摸自己脖子上吊着的戒指,就算是苟延残喘,他也想尽力去完成爸妈的愿望——长命百岁。

石姣姣见他吃东西了,总算是松口气,坐在桌边上,这一刻眼中真的是老母亲般的慈祥。

这件事算是这么翻篇了,总之在石姣姣的眼中是翻了。

但是石姣姣为了避嫌,开始有意识的,疏远乐正海,她把郝天成的人设彻底改了,变成了有一个拥有雷锋品质的好护工。

或许是相由心生,他被石姣姣改了性格之后,身上气质一变,先前那张油滑的小白脸,一下子就变的温润起来,看着也顺眼多了。

石姣姣继续琢磨着消除怨念值,知道郝天成把乐正海伺候的很好,每天只站在门边上和乐正海说两句话,免得一凑近他就像是要去炸碉堡,胡思乱想。

她这几天仔细翻了一下隐藏剧情,石姣姣突然发现了一个或许能派上大用场的支线。

这条线她当时没写清楚,但是是有初步设想的,按照世界会自动填补剧情的尿性,她顺着线摸过去,就能得到真相。

石姣姣这些天,都在忙活着顺腾摸瓜,当然也没忘了关心乐正海,在他身体差不多了,就带他去了康复中心。

一大笔钱砸下去,两个多月,天气撒冷了,各种疗程下来,乐正海肉圆可见长了一圈儿肉,但没有什么进展,还是不能动,乐正海着整个人都焦躁起来。

石姣姣她白天出去忙活,顺便搞钱,晚上回来就会安抚乐正海,但她的话没见什么效果,郝天成例行报告,乐正海甚至试图用重物砸自己的腿,还急哭了两次了。

晚上,石姣姣回来的晚些,一身昂贵定制小礼服,一点点香水和酒精混杂的气味,她有点微醺,懒得去换,听了郝天成的报告,就进了乐正海的屋子。

我听说你今天又耍脾气了,怎么样也不能拿自己撒气啊,你不开心打郝天成啊,不是总骂他奸夫么。

石姣姣修长的白皙的脖颈上,是晃人眼睛的大颗钻石项链,齐胸裙裹着凹凸有致的,属于盛放年轻女人的身体,精致的妆容,再加上这屋子里三分昏暗的灯光,美丽的让人移不开眼。

乐正海这些日子,不止一次看到石姣姣这幅样子,通常她只站在门口,今天走进来坐在床边上,手肘支着床头柜,漫不经心,嘴上说着询问的话,眼中却没带着什么谴责。

乐正海看着她,想到那个奸夫再也不会说乱七八糟的话,甚至他故意刁难,也不会发火,欺负起来索然无味。

而这两个月以来,石姣姣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再也没有过任何过分的举动,包括眼神都不会在他身上过多停留。

这对于乐正海来说,本来应该是好事,却引起了他心里更深层的恐慌。

他手术动了,身体也调理的差不多了,可是他的腿却还是毫无反应。

他慌乱又恐惧,生怕他一辈子就只能这样了,这时候石姣姣不同于一开始的纠缠,变得冷漠疏远,都成了他恐惧的养料。

他根本不信着石姣姣是真的把他当然儿子在养,那么年轻的女人,又不是自己不能生,当初也根本就是耍他爸爸,所以不存在爱的人的遗孤这种狗血的理由,她没任何理由养着他。

再结合石姣姣这段时间,穿回来的各种高档礼服和华贵首饰,乐正海断定她是傍上大款了。

就像当年傍着他爸爸一样。

乐正海恨的恨不能生啃了她,却也慌乱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她傍了大款,就不会再想要玩养成了吧?从她越来越稀少的关心,就能看出,她根本不在意自己了,她是要打算考虑怎么把自己处理掉了么。

乐正海咬着牙,看着石姣姣昏昏欲睡的样子,知道她今天根本连虚假的安慰都不想说了……石姣姣其实是累的,终于摸到一点苗头,还和那根她抓到的藤,达成了能发家致富的友好协议。

每天各种宴酒会,帮着一个中年花蝴蝶的处理一波一波涌上来的狂蜂浪蝶牛鬼蛇神。

那个男人不是书中什么有名号的角色,可能是世界填补剧情搞出来的,她空间上个世界的怨念值都用来兑换了。

空间里倒是有【真话水】这种东西,但是要四十个怨念值,乐正海掉现在才掉二十几个怨念值根本不够。

这个男人是当年和乐正海他爸爸一起进山徒步的人之一,知道一些当年细节,答应告诉石姣姣,但是提出的条件,就是要石姣姣帮他挡桃花。

这是个真正的花蝴蝶,瞎几把撩,但是等女的上钩就撤,倒是不碰人,不动真格的,石姣姣合理怀疑他是个兄弟立不起来的,撩人就是恶趣味。

看在乐正海的腿恢复还要时间,她就算先搞到他爸爸的死因,他站不起来,一样无法消除所有怨念值。

石姣姣就不太着急,反正帮他挡人有丰厚的报酬,乐正海治疗花销巨大,她边当工作在做,赚钱查真相两不误。

但是石姣姣万万没想到,她这样让乐正海慌了,她的无意识冷落,让他决定剑走偏锋……于是就在石姣姣扛不住,起身去洗漱准备睡觉,乐正海攥紧了拳头,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深呼吸了无数次,在听到石姣姣开卧室门的时候,咬牙伸手把桌子上的水杯伸手碰到了地上。

他不能被扔出去,乐正海咬着牙想,至少在他站起来之前,不行。

石姣姣听到声音,果然很快折回来。

怎么了?石姣姣看到地上的水杯,快步走过来,渴了?乐正海把闷的通红的脸从被子里露出一点,点了点头。

我再去给你倒,地上不用管,明早上让郝天成收拾。

石姣姣转身出去倒水,边走边打哈欠。

乐正海把自己从被子挖出来,深呼吸几口气,在石姣姣进来之后,整个人已经恢复了正常。

石姣姣端着水杯喂他,喂完之后例行询问,上厕所吗?我叫郝天成……乐正海摇了摇头,石姣姣端着空杯子出去,去洗漱了。

等到洗漱好了开冰箱找牛奶的时候,又听到乐正海的房间传来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

石姣姣端着牛奶进来,边喝边看,地上一本书静静躺在先前撒的水里面。

石姣姣弯腰拎起来,甩了甩水摊开晾在床头柜上,知道小少年可能是着急恢复,心情不好才发脾气,根本没问为什么扔书。

早点睡觉,石姣姣近乎温柔道,晚安。

乐正海嘴唇几动,眼看着石姣姣都要出门口了,才声音极低的开口,他今晚上没有给我按摩。

其实按摩了,不光按摩了,还抹了活血的药油,还有热敷,简直恨不得把他当祖宗了,乐正海不知道石姣姣怎么弄的,反正郝天成现在简直是个圣父。

石姣姣脚步一顿,其实不太相信,他敢不给你按摩?我把他叫起来。

石姣姣转身就朝飘窗走,这时候已经深秋了,飘窗其实有点凉了,郝天成把自己裹成个卷,酣睡正香。

乐正海哪能让她去叫,叫醒就穿帮了,连忙道,他今天很累了,别叫他了,我就是腿有点麻,没事的,我睡着就好了,别叫了……乐正海一脸的不想麻烦,石姣姣也就顿住脚步,踩到估计在扯淡,郝天成性格改成了无私奉献形,根本不可能再阳奉阴违。

她照顾乐正海敏感的心思,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还是耐着性子,走到床边又打了个哈欠,哪条腿麻?经常吗?和医生反映过没有?不经常,乐正海不敢看石姣姣的眼睛,呼吸也有点乱,没事的,一会儿自己就好了。

石姣姣揪了一把没吹几下还潮乎乎的头发,要不然……我给你揉揉?她自从那次,就很避讳和乐正海肢体接触,别的不说,怕他真的误会乱想。

她不知道乐正海已经误会了,还误会的不浅,并且正准备利用这种误会。

石姣姣说完见他没回答,说道,我还是叫他吧,让他好好给你……左腿。

乐正海艰难的维持住表面的平静,咬着自己腮肉,被自己卑劣的办法羞耻的都不知道疼了。

大腿小腿?石姣姣问。

整……乐正海被自己口水呛了一下,咬牙道,整条……石姣姣点头,掀开被子,搓热双手,给他慢慢推拿。

乐正海一直咬着牙,咬的自己嘴里都泛血腥了,也不敢看石姣姣。

石姣姣倒是推拿的认真,但是是真的困啊,眼睛睁不开了,这个要不是真的祖宗,她绝对不会管的。

好半晌,石姣姣脸上明显带上不耐了,眼睛就剩一条缝,抓着了乐正海脚腕,第三次给他屈腿,嘴里问道,行了吗?小祖宗?乐正海知道再拖,她肯定走了,他闭了闭眼睛,想到那天他不经意的哼了一声,石姣姣变化的眼神,咬着嘴唇,计划好的要看着她哼的,却仅仅闭着眼,艰难的哼了一声。

不好听,又低又哑,乐正海都觉得要搞砸了,石姣姣却立刻就停了动作。

感觉可能是今晚喝的红酒上头,乐正海的声音像一根羽毛刮过她的耳朵,痒的要命,她侧头朝着肩膀上蹭了蹭,仔细看小少年的神色,关切道,哪疼了?乐正海呼吸颤的不像话,自己快被自己逼哭了,几乎带着哭腔说,腰……石姣姣连忙又给他查看腰,总算伺候好了小祖宗,石姣姣把人翻面的时候,又听到了他的吭叽。

怎么了……石姣姣声音也很低,带着懒散和无奈,拖长着调子,你今天好奇怪,你又开始折腾人,你到底想干什么啊……石姣姣真的是又累又无奈,殊不知她这调子,在这样的夜里,在两人这个状态下,简直暧昧的要死。

乐正海闭着眼睛,眼角挤出了两滴晶莹,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他做不了这个,真的不行,他索性不吭声,石姣姣凑近一看他哭了,张了张嘴,以为他又是因为腿的事情。

拽了两张纸巾,给他擦掉眼泪,半靠在枕头上,轻声细语的安抚,我知道你着急,但是不用担心嘛,肯定会好的,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小少年眼泪怎么擦也擦不干净,石姣姣擦着擦着,脑袋就发沉,眼皮也真的支不住了,这都夜里两点了。

好一会儿,石姣姣没再说话了,乐正海睁开水雾迷蒙的眼一看,她眼睛差一点就闭上了,却还机械的维持着给他擦眼泪的动作。

乐正海抖着手,从被子里伸出来,眼泪又落了一滴,手悬空在石姣姣的后脖子半晌,举的都酸了,急喘几口气,闭眼勾住她的脖子,把她直接勾到自己的枕头上……石姣姣脑袋挨上枕头,是有那么一瞬间恢复了一点神智的,鼻尖痒痒的,正在乐正海的侧颈位置。

他头发上的香味和石姣姣用的洗发时是一样的,薰衣草香味,不浓烈,正适合催眠。

柔软的枕头,淡淡的香味,石姣姣意识彻底消失之前,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但是她又实在没有精神头去琢磨哪里不对,就这么窝在乐正海的脖颈里睡着了。

舒缓温热的呼吸传来,乐正海才慢慢松开勾着石姣姣后脖子僵硬的手指,他感觉到脖子上阵阵暖风,闭上眼,又是一滴晶莹,从脸上慢慢的没入鬓发。

卑劣至此,他没别的办法了。

他还是想站起来,想像爸妈希望的那样活的有一个人样。

所以卑劣至此,又怎么样呢?他本来以为自己要睡不着的,各种情绪糅杂在胸膛,激荡着翻天覆地,但他不知道自己瞪着瞪着眼睛,什么时候就看不清天花板上反光的花纹了。

屋子里静静的,床头上放着的一杯牛奶还没喝,三个人,两个在床上一个在飘窗,却像是隔开的两个世界。

床上两小只呼吸同步,姿势亲密,交颈鸳鸯似的,而实际上,连对怨偶都算不上。

第二天早上起来,石姣姣睁开眼脑子清醒过来,第一反应是弹地上,但由于昨晚上地板上的水渍,很不幸的摔了个大腚墩。

她扶着尾椎骨的部位,从地上爬起来,对上乐正海的视线,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我昨晚不小心睡着了……石姣姣声音而别的虚,心虚,她记着昨晚上最后的记忆,是给小少年擦眼来着,但谁能告诉她,擦着擦着她怎么又睡着了!乐正海其实早就醒了,石姣姣揪着他肚皮的手,还是他拽出去的,但是这会却装起来,看向石姣姣神色怪异,片刻后咬住嘴唇闭上眼睛,憋气把脸憋通红。

石姣姣再想说什么,就生生的被乐正海的样子噎回去了,要不是她本身是个秃把儿的,她都怀疑她趁着昨天那点晕乎乎的酒劲儿,把人给办了。

而且怨念值!怨念值又他妈的涨了!这个世界真的不能好了!如此艰难!还总是回弹!到最后石姣姣僵了一会,脑子一团浆糊,又准备去踹郝天成,却发现郝天成被子叠的立立正正的,人不再飘窗。

石姣姣朝外看了一眼,阳光已经升了挺高,这已经不是早上了。

石姣姣转身看时间,又对上乐正海的视线,两人谁也没说话,最后是郝天成叫两人吃饭的声音,打破了诡异的僵持。

石姣姣同手同脚跑出去,整整两天没敢再朝乐正海的面。

但是乐正海这次很淡定,也没有问她去哪了,因为他发现一天至少有一餐的菜味道熟悉,是石姣姣做的,而且十分的铺张,一顿好几个菜。

乐正海边吃边冷笑,果然这个混蛋女人,就只会这点劣质的手段哄人。

石姣姣确实也不会别的,对于她自己给自己定位的这个身份来说,真的说什么都是错,而且冷静下来仔细回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最操蛋的是这次乐正海似乎没有很排斥……但石姣姣绝对没可能对他有心思,且不说两人年纪差太多,最重要乐正海是男主啊,男主,有标配女主的,不可拆不可逆。

上一世卓温书是炮灰,炮灰她随便搞,睡了也就睡了,这个世界的男主和女主是患难与共的治愈路子,最后还会生两个宝宝,儿女双全。

她只要想办法消除乐正海的怨念值,等到她带着他的怨恨离开世界,他就能幸福快乐的和女主he。

石姣姣琢磨了两天,琢磨出了把两人间这种歪七扭八的小杂苗,扼死在萌芽里的办法。

第三天,乐正海收到了整套的教科书,正好是他辍学开始的课程本,乐正海捧着书愣了好久,最后没忍住哽咽了。

石姣姣把书给他之后,对上乐正海亮的摄人的一双眼,慈祥的笑了下,我给你请了个小家教,好好补习,学校里面我也帮你打好招呼了,明年你可以照常参加高考。

石姣姣拽了一张纸巾,递给他,见他眼泪吧嗒吧嗒,心软的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到时候你肯定也能站起来了,可以站着去参加高考。

这个饼画的够大,够符合乐正海的心意,石姣姣趁机解释道,我那天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别在意。

乐正海垂眼,遮盖住眼中不屑的情绪,但是乖乖的点了点头。

石姣姣总算是松口气,两人关系缓和,还一起吃的晚饭。

第二天石姣姣照常去花蝴蝶哪里搞钱,乐正海则是心情颇好的从康复中心回来之后,就捧着书看,等家教。

他本来就聪明,其实就算没有家教,看看自己也能看懂,原著中乐正海就是自学的。

但是这一次乐正海不知道,学习不是重点,小家教才是重点。

等到晚上小家教敲门进来,乐正海一抬头,笑不出来了。

怎么是你?乐正海看着江雪,神色不善。

姣姣姐姐,让我来给你补习。

乐正海脸色沉下来,看着江雪一身浅蓝色的小裙子,瓷白的小脸蛋上都是青春少女独有的美丽和鲜活,半晌嗤笑了一声。

如果没有意外,他当然也会喜欢这种女孩子,可是几个月发生的一切,他的心已经被迫扭曲,为了苟活私欲,连勾引老女人的事情都干出来了,还哪有心去躁动,去喜欢这种小女孩?那就补习吧,乐正海靠着床边,神色不明,他想不通,石姣姣到底想干什么。

不过他可以试试,试试就知道了。

补习的时候,乐正海当然很认真,就算石姣姣不说,他也会为了自己努力。

但是等到晚上石姣姣回来,江雪和乐正海也正好补习完了,小姑娘要走的时候,石姣姣弄了水果捞,专门留下她聊一会儿,了解情况。

你不用担心,一会儿我送你回去,我跟你爸爸已经说好了,你要是不想回去,住在阿姨这里也行哦。

江雪很喜欢石姣姣,要俘获这种小女孩的心思,并不难,几件小礼物就搞定。

我可以住下吗?江雪眼睛锃亮,她不想回家面对她虚伪的后妈,不想看她爸爸歉意的眼神。

当然可以,石姣姣关切道,我家那小子,今天没有耍脾气吧?教起来费劲儿吗江雪嘴里塞了水果,脸蛋鼓鼓的摇头,没有,不难,他很聪明,没学过的,一点就通。

石姣姣早知道乐正海聪明,不过他今天没发火,石姣姣还是很稀奇的,他没说什么不好听的吧,你也知道,他身体现在不好,脾气坏,你就当帮阿姨的忙,不要和他计较。

江雪把东西咽下去,摇头,他没有说不好的话。

他就没说两句话,也不看她,这反倒让江雪放松了不少。

姣姣姐姐,我不想叫你阿姨,你看起来,比我同学还年轻。

石姣姣被她逗笑了,也无所谓,随便你,要是今天不回,洗漱睡觉吧,明天还要上学,我的洗漱用品你随便用,柜子底下有新牙刷。

石姣姣说完之后,这才起身,犹豫了一下,打开乐正海卧室门。

乐正海正在看书,石姣姣走进来,他的手指不着痕迹的攥紧。

石姣姣没发现他的紧张,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看着他专注看书的样子,半晌才说,你怎么不翻页?一页就一个公式,还没记住?乐正海瞬间破功,转头瞪了石姣姣一眼,把书合上,看向她。

乐正海一看她了,石姣姣反倒是有点尴尬,我也没什么事儿……石姣姣说,康复中心那边,明天开始要加针灸,还有其他两项训练,可能会辛苦一点。

乐正海点头,还是看着石姣姣,那意思很明显,没事儿了吧,没事儿了不走?难道还想爬床留宿吗?石姣姣读不透他后面的,但是读懂了前面,她也不绕圈子了,索性直接问道。

今天和小家教相处的怎么样?石姣姣说,上次你们吵起来,我还怕你们……挺好的。

乐正海打断石姣姣的话,她讲的很易懂。

石姣姣点头起身准备走了,但是想了想又没忍住问,你对她的印象怎么样?有没有再见倾心,蠢蠢欲动的想法?说好的爱情的火花的呢!擦起来啊!乐正海盯着她,片刻后浅笑了下,没什么印象。

没……石姣姣眨眼,男主对女主见两面了,没印象?当初她写的可是男主第一次见女主仿佛见到了小天使啊!见石姣姣表情纠结,乐正海脸色微冷,难道她不是找人试探自己,而是想把自己随便推给别人?乐正海被自己的猜想气的发昏,语气不阴不阳,你想让我对她有什么样的印象呢?☆、你哭什么?乐正海的眼神太过尖锐了, 石姣姣心虚了一瞬。

我能想什么, 石姣姣简单粗暴的转移话题,你……要上厕所吗?乐正海气笑了,小少年唇红齿白, 眼睛黑漆漆的像两个能把人吸进去的洞, 石姣姣被他看的实在扛不住,正要说什么, 乐正海却开口,你抱我去?石姣姣:……啊?你不是问我上不上厕所?乐正海看着石姣姣做贼心虚的样子,想到她弄个小姑娘过来,就是打着想把他推给别人的心思,还在这里装模作样。

他这几个月, 在亲戚之间各种辗转, 被抛弃的次数也不少, 可是他都没有愤怒。

因为没有期待。

他当然也不可能对石姣姣有什么期待,只是她亲口一遍遍承诺过, 会让他站起来。

现在他治疗起来, 一点效果都没有,他猜想石姣姣应该是嫌弃了, 不想继续了, 乐正海也知道治疗费十分昂贵, 但他就是气不过。

凭什么?!她不光是给他下药从亲戚手里把他弄出来,还碰了他,还半强迫的搂着他睡好几次了, 现在却想把他推出去?没有期待不会有失望,乐正海本来从不期待,但是她一遍遍的承诺,现在这样对他,未免也把他想的太好拿捏了。

石姣姣敢毁他希望,乐正海就敢拉着她下地狱!我想上厕所,乐正海说,你要抱我吗?我……石姣姣脸上五颜六色,看着乐正海一点看不出开玩笑的小脸,干笑道,我抱不动啊。

那你问什么。

乐正海眼中情绪不明,石姣姣哪怕不和他对视,也如芒在背。

她扛不住,逃也是的大步朝外走,边说,我去叫郝天成帮你!石姣姣从屋子里出来,才想起这时候郝天成已经睡了,就在刚才的屋子里……她站在门口转了两圈,最后一咬牙,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尿尿什么的,爱尿不尿吧反正他自己又不是不能叫郝天成,石姣姣就不信他还能尿床上了。

这天之后,江雪几乎每天都来,石姣姣就算不出去应酬的时候,也会借口出去,给男女主留下相处的空间。

石姣姣则基本上单独不会和乐正海接触,倒不是别的,她自己立老母亲人设,然后两次稀里糊涂的搂着小少年睡觉,实在是不想再引起任何的误会。

更重要的一点,她搂着乐正海睡了两次,两次怨念值都有回升,说明乐正海极其反感她,她尽可能的私下少接近为好。

就算平常她很尽心的给乐正海创造舒适,怨念也值下降惊人的慢,石姣姣陷入了一个死胡同,乐正海不站起来=怨念值不下降,但是方案换了一套又一套,乐正海也很配合,就是死活没有进展。

康复中心的医生不止一次找她,说乐正海有可能是心理问题。

石姣姣甚至想,她写的男主一辈子残疾,是不是就真的永远站不起来了?石姣姣已经快要弄清乐正海他爸爸当初摔死的事儿,这固然能消除乐正海心中的一部分怨念,可乐正海要是一直治不好,他年纪轻轻的瘫痪,就算石姣姣对他再好,他也不可能不怨。

暂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石姣姣只能把希望寄托于江雪身上,让她像石姣姣写的那样,用爱去感化乐正海,让他心里阳光一点儿。

而根据石姣姣几天不着痕迹的观察,两人的相处似乎越来越和谐了。

一直到某一天,石姣姣一回家,站在玄关,就听到了乐正海的笑声。

少年声线清越好听,不像先前对着石姣姣那种怪异的母鸡下蛋式咯咯咯,这才是一个人正常的笑声。

石姣姣心里狂喜,没穿鞋子,悄摸摸的赤脚走到乐正海的房门口,门竟然没关严,露着一个缝隙,而里面两个小年轻脑袋挨着脑袋写作业,亲昵的很。

石姣姣无声的一拍巴掌!成了!怨念值果然一天天的减少着,虽然减少的比较少,但总归也是有进展,石姣姣除了出去搞钱,就变着花样的打扮江雪,各种仙女儿小裙子搞起来,力求让她在乐正海面前无时不刻不花枝招展。

年关将至,她黑心的花蝴蝶老板发了福利,一个薄薄的信封,按在大理石茶几上。

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孩,老板端着高脚杯,西装革履一把年纪腰杆儿笔直,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十岁。

石姣姣轻吸一口气,知道那里面应该就是说好的人员名单,乐正学出事的时候,一起在山里的人。

石姣姣伸手去哪,老板却按着信封没松手。

我知道你家里养着乐正学的儿子,但是那就是个废人,或许模样仗着年轻俊一些,但是你是聪明的女孩子,不应该把时光浪费在一个废人的身上。

老板晃了晃酒杯,浅浅啄了一口,用石姣姣见过他无数次泡妞的口吻,压低了嗓子说,给你个选择,留在我身边,我帮你处理那个小子,保证让他下半辈子舒舒服服。

石姣姣这是真的没想到,眉梢高高的挑起,这还是穿到世界的第一朵桃花吧,攻略目标不算,虽然又老又烂,但是她轻笑了一下,竟然意外的有耐心。

不了,石姣姣把信封拿在手里,我喜欢鲜嫩多汁的小少年,老的啃不动。

中年男人眼皮抽搐,哼了一声,又开口道,我可听说,你以前跟他爸爸,还卷了钱,害他现在瘫了,他会喜欢你?他恨不得咬死你吧。

石姣姣抽出纸条,看了看,没见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微微皱眉,这几天她把关于这部分的支线已经仔仔细细的查看过,这上面的人她不熟悉,说明全都是世界填补出来的。

操蛋。

石姣姣心里骂了一声。

撩起眼皮看对面中年男人,随口胡扯,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对他一见钟情,接近他爸爸,是因为年纪差的太多不好直接接近他呀。

石姣姣在对面男人惊讶的视线中继续扯犊子,他爸爸出意外了,就是我的机会,我必须斩断他的翅膀,折断他的脊梁,他才会依赖我,爱上我。

中年男人也算是见多识广,但是还是被石姣姣这一番话弄的愣住。

石姣姣欣赏了下他的神色,细长的手指轻弹信封,年终奖我收下了。

我很好奇,你用什么办法解决的那些难缠的女人,男人半靠在沙发上,一直好奇,无论他惹了多难缠的女人,这个小姑娘都能帮他解决了。

他真的好奇的很。

石姣姣轻笑了一下,这是秘密。

告诉她们你是个立不起来的,再拿出你到处瞎撩,却连一个都没睡过的丰功伟绩,哪个女孩也不是傻子,还要往上贴。

其实没名没姓连路人甲都算不上的角色,石姣姣要处理,用修改剧情的技能就可以。

不过上一个世界存下来的怨念值,已经全部消耗了,最后一点用在了江雪爸爸身上。

这个世界乐正海的消除掉的怨念值,也没剩下多少,得留一些上下弹性的空间,一旦回弹严重,变成负数,世界就要重新开始。

谢了,石姣姣弹了弹信封,施施然走了,没看到身后中年男人露出诡异的微笑。

回到家里,已经很晚了,江雪已经睡了,她自从和石姣姣混的更熟了之后,几乎已经彻底住进来了。

她爸爸对江雪很愧疚,总往石姣姣这塞钱塞东西,大有把孩子寄存给她的意思。

当然他不是个渣爸爸,是石姣姣修了他的人设,让他信任自己。

石姣姣对于这种情况喜闻乐见,男女主既然不是一见钟情,那就日久生情,总会擦出火花的。

石姣姣洗洗准备睡觉,喝牛奶的时候,看到乐正海屋子里的灯也关了,想了想悄摸摸的推开,走了进去。

郝天成已经不睡飘窗了,现在温度太低,他支了个小床,在乐正海的床边不远。

自从改了人设,他就成了家里的勤劳的幽灵,存在感极低,但是事情都做的面面俱到,伺候乐正海更是尽心尽力。

屋子里就亮着一盏小灯,光线昏暗不明,石姣姣走到床边上,看着乐正海熟睡的脸,似乎胖乎了点?石姣姣有点感慨,穿越第二个世界的时候,她还窃喜过,想着这个世界会简单,没想到这个小少年比卓温书还要难搞,到现在这都这么久了,怨念值也才掉了百分之三十。

她啧了一声,起身准备走,却听到乐正海呓语了一声。

姣……姣……姣……石姣姣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的嗯?了一声,凑近他准备再听听,但是乐正海却不说了。

她正要起身,一转头,对上乐正海睁大的眼睛。

你干什么?乐正海开口声音带着睡梦被吵醒的微哑。

石姣姣:……这个世界有黄河给我跳吗?这个时间,两个这个距离,近的呼吸可闻,甚至一噘嘴都能亲上,石姣姣反应过来立刻坐直,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道,我看看你……看我?乐正海半边脸埋在枕头里,看不清他的神色,沉默片刻之后,轻哼了一声,慢慢道,你是不是……什么?你别瞎想我去睡觉了。

石姣姣起身,乐正海的声音却再度响起,他揉着眼睛,仿佛在说无关紧要的事,吐出的话却斩钉截铁,你想偷亲我。

石姣姣脚底一滑,差点绊在郝天成的床腿儿上,震惊的回头看乐正海,反驳道,你说什么啊!我疯了还是你疯了!乐正海平静的看着她,脸上甚至有看破一切的淡然,这不是很正常么,整天弄个花枝招展的小姑娘往他面前送,嫌他是个累赘想把他推给别人。

乐正海真的随她愿了,假装表现出对那个小姑娘的兴趣,她又不甘心的暗搓搓的看着,乐正海不止一次在没关严的门缝看到她的影子了。

这段时间,看石姣姣那个鬼鬼祟祟的样子,他反倒是心里安定,认真的学习和配合治疗,也好奇石姣姣能憋到什么时候。

这不就半夜三更的来了,还装。

石姣姣难以形容现在的感觉,她上个世界艹二十四孝好女友的人设,卓温书死活不相信,不买账。

这个世界想艹老母亲人设,乐正海也不相信,总觉得她对他有企图。

真是日了狗哦。

石姣姣懒得和他说话,转身出门,气闷的睡觉去了。

除夕很快到了,石姣姣这些天都窝在家里看电视,研究怎么去接近那几个人,郝天成竟然在过年的时候要求回家,理由是要去看爸爸妈妈。

石姣姣惊讶,稍微一想,也理所当然,先前郝天成是个彻头彻尾的渣渣,现在人设改了,会惦记爹娘很寻常。

给郝天成放了假,过年江雪也被她爸爸接回去,家里就剩石姣姣和乐正海,石姣姣整天整天在客厅开着电视,根本不进乐正海的屋。

但是再怎么刻意的疏远,她总要伺候乐正海吃饭方便,可过年康复中心关门,按摩热敷不能落下,夜里石姣姣沉默的给乐正海热敷完了,开始给他推拿。

两个人都不说话,但是屈腿的时候,乐正海会忍不住似的,低低的哼。

石姣姣放轻动作,他也会哼。

少年手长脚长,按照过年来算,明天就十八了,这段时间养出了不少的肉,到底是年轻,就算这么久没能下床,身体长肉了,这么躺着不知道的,没人能看出他瘫的,俨然就是个有点清瘦大小伙子。

石姣姣听着他哼了两声,耳朵痒的要命,抿着嘴瞥了他一眼,他垂着眼咬着唇。

再屈腿,还哼,石姣姣忍不住问,疼了?乐正海点了点头,石姣姣关切道,哪?腿根。

乐正海说。

石姣姣:忍着点,我再轻点。

但是再轻,怎么轻,乐正海都要哼,石姣姣听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还真不知道,她受不了这个。

等乐正海再哼的时候,石姣姣忍无可忍,伸手拍两下他的腿,哼唧什么!这点疼忍不了!乐正海咬住嘴唇,低垂着眼。

反正石姣姣再按,他还哼。

石姣姣没脾气了,忍着耳朵痒痒,总算折腾完,出了一身汗,面红耳赤。

哎,石姣姣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你在康复中心对着医生,不会也这么哼哼吧?乐正海脸也通红,她们按的不疼!石姣姣闭嘴,原来是技术问题。

收拾好了一切,躺在小床上,闭上眼准备睡觉。

才迷迷糊糊,乐正海就说,渴了。

石姣姣暴躁去倒水,回来喂祖宗喝了,才躺下,乐正海又说后背痒。

石姣姣跪在床边上,捏着个痒痒挠,怎么都挠不对位置,实在无奈,之际上手了。

挠完之后要拿出来,乐正海上身一歪,压住了。

然后两人就变成了几乎拥抱的姿势,近距离的对视,石姣姣终于觉出了不对,微微皱眉,你今天有点奇怪。

乐正海却不接茬,石姣姣把手拿出来,他就闭上了眼睛,实际上心脏砰砰砰的狂跳,自己也知道自己做的太明显太过火了,他只是想要时不时的勾着石姣姣,让她继续履行承诺,年后据说还要换方案,加上心理辅助治疗,那是一大笔钱。

谁会在一个废人的身上,死命的砸钱,他怕。

说到底他和石姣姣之间,乐正海除了自己,不知道还能利用什么,难不成真的赌她的良心?她有吗?石姣姣还真……没有。

她见乐正海老实闭眼睛了,也就回到自己的小床上睡觉了。

年三十晚上,两个人过的,石姣姣捏了几个饺子,借用辅助工具把乐正海弄下床,用轮椅推着他到阳台边上。

据说小区前面广场一会儿有人放花,石姣姣说,咱们今晚上在这里吃饭。

电视里放着吵闹的晚会,烟花稀稀拉拉,石姣姣掐着午夜的时间,在桌子底下鼓捣了几下手机,然后没过一会儿,烟火和十二点的播报,一起轰然炸响。

快看!石姣姣指着窗外,乐正海转过头去,漫天斑斓五彩,他一时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他知道石姣姣故意搞的,看到她弄手机了,这个小区住着的人家都不是很宽裕,郝天成没事儿就会和他说些居民间的小问题,怎么可能搞这种庆典才会用的大烟花。

但他看的还是有些痴了,没人不喜欢被哄着,尤其乐正海这种敏感的时期,烟花映在脸上,明明灭灭,隔着玻璃,桌子上的饭菜热气蒸腾,烟火人间,近在咫尺。

多漂亮!石姣姣在笑。

乐正海始终没有转头看她,却在漫天的烟花里面,捕捉着光影的尾巴,忍不住想,这么费尽心思还遮遮掩掩,她是不是真的有点喜欢自己呢。

过完年之后,郝天成回来了,就一切恢复正常。

还是寒假阶段,开学就是高三,乐正海耽误将近一年,课程却还差一大截。

一整个寒假,江雪都在给乐正海补课,干脆就常驻了,石姣姣开始出去接触那几个人,跟着一个嫌疑很大的人出了一趟远门。

回来的时候,她还给乐正海带了大螃蟹,但是却不知道,仅仅三天的功夫,她计划好的让男女主多相处日久生情,在按部就班的消除怨念,突然间就乱了,乱翻天覆地。

犹记得那是一个大晴天,正是中午,石姣姣打开了自己家的房门,就看到郝天成那个辛勤的田螺小伙,竟然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

这也算就算了,总不能只让人干活不让人休息。

但是谁来告诉她,为嘛郝天成身上,还叠着个人。

手工定制的海蓝色小裙子,是石姣姣专门给江雪量身定制,为的是让她美美的在乐正海的眼前晃悠,可现在这小裙子,还是穿在江雪的身上,显得少女玲珑身段青涩和含苞待放衬托到极致。

可是……石姣姣瞪着眼睛站在门边上,看着听到声响惊慌转头的少女绯红的小脸,还有唇边明显的水泽,石姣姣深吸一口,手扶住自己的后脖子,觉得她年纪轻轻的,可能要他妈中风。

你们……石姣姣扶了一把鞋柜,看到乐正海屋子门还开着,把到嘴边的咆哮生生憋回嗓子。

两个人慌忙分开,郝天成比江雪的脸上红的还厉害,伸手用手背抹了下嘴唇,整理凌乱的衣服,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根本不敢和石姣姣对视。

自从石姣姣把他的人设改了,他整个人就温润的不像样,你扇他一巴掌,他还能把另一面脸也凑过来让你扇的类型。

可是石姣姣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给自己憋了个这么大的!她快步走到门口,把乐正海的房门关上,走到沙发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她觉得她有必要看看郝天成脑子里是不是乱码了,竟然敢搞她的女主角了!你真敢!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石姣姣气的血压都要爆,早知道就不应该给他留个人意识,直接改成一具傀儡了事!她都不敢想,乐正海到底有没有听到,到底有没有察觉,他那个敏感的堪比处.女初.夜的小心肝儿,要是让他知道江雪和郝天成有什么,还擦火花?擦.他妈还差不多!但是手才抬起来,一个小脑袋就伸过来,挡在了郝天成的脑袋前面,抱住了他的头。

姣姣姐……江雪眼泪也方便,兜里揣着的似的,一眨眼的功夫就梨花带雨了。

是我主动的,不怪他,真的……石姣姣举着烟灰缸,半晌才倒上一口气,把烟灰缸放下,到底还顾及着隔音,怕乐正海听见。

把两人带到了她的房间,仔细问情况。

她就纳闷,这两个人倒底是怎么搞到一起的!女主和男主朝夕相对不搞,反倒去搞个炮灰,瞎了吗!这一问不要紧,石姣姣感觉自己脑子里血管爆了一半。

这还是个他妈强制.爱,江雪哽咽的交代,是她强迫郝天成和她好的,郝天成一直躲着她,都没同意,刚才在沙发上也是。

石姣姣掐着自己的眉心,都快把那块儿掐紫了,江雪抽抽噎噎,全程都在维护郝天成。

姣姣姐姐,你真的别误会天成哥,都是我,他太温柔了,没法拒绝我……石姣姣被这荒谬的发展整笑了,指着一直没说话的郝天成鼻子,问道,天成哥哥?他温柔?你……知道你跟他差了多少岁啊?你知道他本来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看到的都是表像,石姣姣看江雪还要辩解,抬手打断她,你回家吧,以后不用来补课了,石姣姣坚决将这种不正当幼苗掐死在萌芽。

说话也就重了些,你以后也不要来找他,他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你别天真了,你们如果再见面,我告诉你爸爸,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的。

姣姣姐!江雪着急的要伸手拉她,被她推开。

石姣姣深吸一口,叹道,你回去清醒一下。

你他妈的是老子写的女主角!和炮灰搞在一起算怎么回事!送走江雪,石姣姣回头想发作郝天成,但是一回头,郝天成正在做菜,她站在厨房门口,盯着他后脑勺,琢磨着雇佣个护工,把他赶走,眼不见心不烦。

她倒是不用担心江雪一直被蒙蔽,只要不在她家,江雪的爸爸绝不会允许女儿和郝天成搅和在一起的。

石姣姣甚至有些后悔,她寻思着把人改的温顺了,使唤着方便,却忽略了他温柔太过了,长的还行,简直是情窦初开小姑娘的理想型。

她刚才看到两人亲吻一时间气急了,现在对着自己改出来的郝天成,总觉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再上去踢一脚,只会更疼。

糟心的没再搭理他,准备过几天把他赶走。

郝天成看出石姣姣不高兴根本不敢招她边儿,溜溜的躲着她。

这件糟心的事儿,致使石姣姣连应付乐正海都没心情了,吃过午饭就回自己屋子,睡了一下午的觉。

晚上爬起来,正是晚饭时间,石姣姣心情总算好些,端着蒸好的大螃蟹进乐正海的房间。

乐正海在看书,石姣姣把小桌子放上,洗了手就开始处理螃蟹壳,把白嫩的蟹肉剥出来,放到乐正海的小碗里面。

弄到最后一个蟹腿,乐正海说话了。

我的小家教,今天怎么没来?石姣姣手上一哆嗦,一下子细嫩的指尖戳在了蟹腿的刺上,当时就刺出了血,伸进嘴里吸了下。

她不知道乐正海知不知道江雪和郝天成的事儿,觑了一眼他的神色,也没提这茬,直接淡淡道,啊,小雪家里有些事儿,再说你不是也快撵上课程了,剩下的她也辅导不了,我再给你请一位家教。

乐正海手一顿,似笑非笑的抬头看石姣姣,他现在的状态比两人初见的时候不知道要好多少倍,整个人的精气神再也没有颓败和麻木。

少年鲜活,双眼明亮,石姣姣对上他视线,有瞬间的恍惚。

是她家有事儿,还是咱们家有事儿?乐正海看着石姣姣变脸,笑容扩大,转头问刚整理好卫生间出来的郝天成,你们俩的事儿让我小妈撞见了?石姣姣一下差点把自己呛了,郝天成僵了一下,没吭声快步出去了。

乐正海轻哼一声,对着郝天成背影说道,早都跟你们说了,别总是不分地点场合就滚一起……石姣姣一口气把脸都憋红了。

你……你知道了!石姣姣站起来,焦躁的围着床转了半圈,强行辩解道,你别误会,江雪和郝天成不可能的,他们就是扯淡,我保证她肯定回家没两天就改变心意了……石姣姣看着乐正海,仔细分辨他的神色,你别介意。

我介意什么?乐正海好整以暇的合上书,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那是你媳妇!乐正海的这个小王八当的很淡定,石姣姣不淡定,可是这种事情,她也不能直接说,说那是你将来的媳妇,只好憋着忍着,好像被绿的是她一样,伺候小祖宗吃螃蟹,全程脸都是菜色。

乐正海本来没觉得怎么,但是见到石姣姣这个态度,以为她受打击,是因为对郝天成还有想法,顿时就气的天灵盖都要翘起来了。

把他弄到家里玩养成,嘴上满口仁义道德,不光碰了他,还睡都睡两次了,竟然还惦记别的男人,就没见过这么纯种的混蛋!乐正海本来绷着,他告诉自己没必要在意这个,反正等他能站起来,他就狠狠把她踹开!但是看石姣姣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手指上又戳出血了,还不恍然不知,弄到蟹肉上了,直接伸手把餐盘掀到地上。

哐当一声响,石姣姣猛的回神,手上被戳破的血珠滚到小桌子上,她放进自己的嘴里,看着地上的蟹肉,不知道这小崽子发什么疯。

你干什么?石姣姣刚才正在想怎么能挽回这绷到后脑勺上的剧情。

乐正海盯着她,眼神凌厉如刀,恨不得把这个混蛋人渣,用眼刀千刀万剐,看她还敢不敢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但是最后也只是咬牙切齿的挤出两个字,恶心!石姣姣莫名其妙被凶,本来就心情不好,想要和乐正海掐吧,乐正海闭上眼睛不看她了。

石姣姣坐在床边运气了一会儿,伸手揪着乐正海的耳朵,把他扯的睁开眼。

小崽子!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石姣姣恶声恶气,我还给你带好吃的,我就应该给你带猪食!乐正海被揪着耳朵,揪的嗷的叫了一声,咬牙抓住石姣姣的手腕,使劲一扭,石姣姣被他扭的趴在了毯子上。

不过石姣姣也不甘示弱,乐正海没到睡觉的时候,腿上盖的是一层薄薄的毯子,石姣姣心里有火,吭哧一口,咬在乐正海的腿上。

啊——乐正海这双腿,这么长时间可是比脸保养的还要稀罕,皮儿薄肉嫩,一口咬下去,乐正海疼的眼圈红了。

乐正海松手了,红着眼圈看了石姣姣一眼,其实大半是被这个混蛋女人气的,可是石姣姣一见他要哭,顿时操心起了空间里面总是涨涨掉掉的怨念值。

少年的心思,一定是这世界上最难搞的东西。

石姣姣生怕这一口再咬掉好容易下降的怨念值,连忙凑上前去哄人,哎呀呀,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石姣姣说着,拉开乐正海捂着腿的手,看他眼泪在眼圈儿上的样子,稀薄的良心冒出来,心想着这小少年,都瘫巴了,动也动不了,这么长时间治疗没效果,心里肯定着急。

未来媳妇还当着他的面给他待绿帽子,属实可怜,自己偏偏跟他一般见识干什么!石姣姣说着就要伸手给他揉,没事儿没事儿,揉揉就好了,我没用多大劲儿。

乐正海一把推开石姣姣的手,像个炸了毛的夜猫,龇牙咧嘴横眉冷对,滚!石姣姣干笑了一声,别生小妈的气,转身到客厅,医药箱里面找了点药膏,瞪了一眼在沙发上偷看她的郝天成,又进屋了。

乐正海坐着按着腿,低垂着头,也不知道是运气还是伤心,石姣姣连忙上前,生怕她走的慢了,小少年疼了,怨念值又他妈涨了。

快来,你别按着了,给我看看,我给你擦点药膏……石姣姣这时候是真的一片好心……就算是被逼无奈的好心吧,也是好意,但是乐正海不配合,不让石姣姣看。

别闹别扭了,石姣姣啧啧两声,坐在床边上,去拉乐正海的手。

快点,我给你抹药膏,看看破没破,你真是娇气。

乐正海脸色通红,咬着牙不让石姣姣拽他毯子。

啧,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别扭?石姣姣皱眉,劲儿用大了一些。

乐正海却额角的青筋都蹦起来了,死命捂着,主要是他洗完澡为了舒服,就空裆状态,看腿,那……就都看了。

他不相信石姣姣不知道,她又不是没伺候过自己。

乐正海觉得她就是嘴上说的好听,把她当儿子养,却实际上抓住一切机会在耍流氓!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惦记着瓢里的——彻头彻尾的混球!石姣姣拽不开,瞪着乐正海,你干什么,不擦药膏啊?你……哎,你哭什么?石姣姣见小少年眼泪掉下来,整个人都懵了,正要安慰,听到空间怨念值上涨百分之二。

石姣姣那点稀薄的良心烟消云散,顿时黑了脸。

你做这样子干什么?我怎么你了你就哭,好赖不知!我好赖不知?!乐正海年纪在那里,就算再能故作深沉,被欺负成这样也绷不住了。

你变态!混蛋!淫……乐正海本来想说她婬荡,但是说不出口,气鼓鼓的瞪着她,还不忘死死按着毯子。

我变态?石姣姣气笑了,混蛋?淫什么?啊?石姣姣站起来,照着乐正海的脑门戳,你还不是要我这个混蛋变态的女人养着?!她今天本来就被亲闺女江雪气的肝儿疼,现在亲儿子又气她,她感觉后脖子血直朝头顶上冲。

你也就跟我能耐,石姣姣指着他,要不是……要不是为了做任务,为了与怨念值,这样的亲儿子直接一笔写死!要不是什么?乐正海对着石姣姣指着他额头的手指头就吭哧一口,幸亏石姣姣躲得快。

你说啊!不就是为了耍他玩才把他捡回来的!乐正海低吼,睫毛狂颤,眼泪再忍,也不争气的往下带掉。

可悲的是,他这个样子,明明拜她所赐,却只能和这个混蛋女人周旋,没有其他的选择。

石姣姣见他又哭,抿了抿嘴唇,到嘴边的伤人的话咽进去。

对着这张和卓温书一模一样的脸,石姣姣闭了闭眼睛,真心实意道,乐正海,我对你够有耐心了,我这点耐心,都给你了。

上辈子连这辈子的,卓温书到最后也没得到的为数不多的耐心,都给这个小瘫巴了。

不知好歹。

石姣姣不欲跟他说话,沉着脸没什么温度的看他一眼,药膏扔在他面前,转身朝着门外走。

乐正海还没见过她这种眼神,这眼神真的太冷了,像看个……无关紧要的物件。

让他本能的害怕,本能的觉得,不能这样让她走。

但他又拉不下脸示弱,只咬牙喊道,你就是想看我……我……你不要脸!石姣姣脚步顿住,回头看乐正海还保持着捂着小毯子的姿势,整张脸上都飞着红霞,眼神带着羞恼。

石姣姣反应了一会儿,看着他的小毯子忽然笑了。

想起了他这个习惯还是自己伺候他的时候嫌麻烦,洗完澡就不给他穿了,告诉他空着舒服,有利于血液循环。

瞬间那点气都散了,靠在门口看着乐正海道,不是……等会,咱们之间好像有误会。

乐正海耳朵都通红,心中唾弃恶心自己这样去讨好这个滚蛋女人。

但是却真的害怕石姣姣给了他站起来的希望,又把他重新打入深渊。

你故意的……乐正海再开口,就没了刚才刺人的厉害劲儿,更像是撒娇。

石姣姣转身又回来,站在床边上也有点无措,低声堪称温柔道,我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你挂着空裆呐。

作者有话要说:乐正海:这个混蛋变态!就是想看我!还在装!石姣姣:我真的对你这种哭吧精小鸡仔没什么执念,你清醒一下!【看到有人操心剧情进度,明天就把你们甩飞!】☆、别哭了小宝贝儿滚!乐正海一个枕头甩出来。

石姣姣侧身一躲, 抱住即将落地的枕头,笑眯眯走进屋, 把枕头放在床上。

早点休息吧,石姣姣拿起书,放在床头柜上, 学习也不是一天就能学成的,休息好第二天才有精神。

乐正海本来正羞愤,石姣姣这么突然一本正经, 满嘴好话, 他憋着火, 发不出咽不下, 只瞪着石姣姣。

石姣姣道貌岸然的说了些关切的话, 起身回自己房间去了,把乐正海气的半宿没睡着。

混蛋女人, 总有一天, 他要让她为所做的所有事情,付出代价!这天之后,江雪没再来,石姣姣又给乐正海请了个家教, 大学在校生, 给乐正海补课。

石姣姣则是解除过了名单上三个人,还剩下两个,东拼西凑后得到的信息,当时乐正学掉下深坑摔死的事情, 比她当初设定的谋杀还要复杂。

牵连到的这几个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石姣姣最近在接触名单上最后一个人,跟着去了个饭局。

饭局上乌烟瘴气,她顺着尿道跑出来,实在不想再回去了。

要不是乐正海怨念值掉的太少,她就能直接兑换修改剧情,把这些人都修成小绵羊,何苦要这么费劲的迂回曲折。

石姣姣从后门出去透气,看到对面一个蛋糕店门口围着很多人,想到乐正海这时间应该在康复中心,就开着车买了几盒他喜欢的布丁,去康复中心看看他现在的恢复情况,顺便和医生聊聊。

但是石姣姣去了之后,本来应该是理疗时间的乐正海,根本不在康复中心、。

询问过护士之后,得知他被一个中年男人接走喝咖啡了,说是一两个小时送回来。

郝天成呢?石姣姣问,就是送乐正海来这里的那个人。

小护士神色怪异,手朝着后院窗户的方向指了指,石姣姣有种强烈的不好预感弥漫上来。

走到窗边朝着楼下一看,她顿时捂住了后脖子,手动按压减缓飞速上窜脑壳的热血,要不然她怕她会忍不住高层抛物,把底下两个偷偷私会,正耳鬓厮磨的来劲的狗男女砸死。

江雪怕是疯了!石姣姣觉得她真的不正常了,设定里面她是个十分柔软甚至懦弱的女孩子,这样才能让男主不断的自我强大,两人间的各种阻碍,是男主一点点着爬上高峰化解掉的。

她就是个软绵绵的治愈系小可爱。

但是现在这个小可爱不光不治愈男主了,还喜欢上她随手修改的炮灰,把她撵走,她竟敢找到这里偷偷约会了!石姣姣看着底下明明坐在一个长椅上,却非得挤的像是坐不下,恨不得叠在一起的两个人,勉强压下糟心的感觉,现在不是管这对狗男女的时候。

乐正海被接到哪里喝咖啡你知道吗?石姣姣顿了顿,又问,这不是第一次了吧。

从小护士那里得知,乐正海早在几天之前就和陌生的男人有接触,只要郝天成去和江雪私会,必然会有人来接乐正海出去……石姣姣从楼下朝下走,整个人怒火中烧,但是等她真的透过小护士告知的那家咖啡店的窗外,看到了接触乐正海的男人,她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上头的热血又慢慢的回流。

不止是刚才气的那点,而是所有的,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所有的,不应该产生的热度,都散了个干净。

石姣姣隔着玻璃窗,看着前段时间猛给她甩钱的老板,她根本没在意这个人,听了他的名字都懒得去记,现在想想,他叫原什么……哦,原季。

这个人曾经招猫逗狗的让她处理,处理之后就会给她钱,她原本只当是有钱人的恶趣味,但是心里不是没有疑惑过的。

现在她算是清楚明白的知道,包括最后给她的名单,还要那些看似暧昧的话,都是一种试探。

那个老东西的目标始终就是乐正海,至于为什么?不难想象。

哪怕她书中没有仔细的写出来,可稍微想想就知道,那个男人给的那么多名单人都脱不开关系,他自己难道就脱得开吗?接触乐正海,不是心虚怕报应想挥霍一下有限的同情心——就是想要斩草除根。

而石姣姣这段时间,就算没有发现原季的阴谋,又为什么没看出乐正海的异常?石姣姣站在深冬小巷,寂静萧瑟的墙角,把自己的心脏拨开,亲手撕开一层层皮肉包裹,深度剖析了一下自己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异常的原因。

最后的结果竟然是——她心软了。

对着这个她亲手写出来的人,生出了那些根本不应该有的同情和怜惜,因为她自己清清楚楚的知道,无论乐正海,还是上一世的卓温书,都是一个人物模板,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一个人。

所以她心软了,因为上个世界卓温书知道她将死的时候,为了她玩命去挣回的那一笔医药费,她到底还是有了动容。

就算她知道世界是假的,是她亲手缔造,知道她死了也还能再活,可是她的心也是肉做的,难免总会生出一些乱七八糟的情绪。

带到了这个世界,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牵绊了她的脚步。

石姣姣看着橱窗里面乐正海似乎是笑了,轻轻的吁出一口气,也把那些所谓的复杂情绪,一起缓慢的却不容残留的呼出身体。

石姣姣转身回到了康复中心,没有进去咖啡店,甚至没有去找江雪和郝天成。

她只是告诉小护士,让她把她来过的事情保密。

晚上很晚,石姣姣才回到家里,第二天早上,乐正海起来的时候,发现郝天成不见了。

石姣姣伺候着他,温柔又周到,哪里都不去了,亲自动手给他弄吃的,给他按摩,陪他去康复中心,再陪他上课。

就算乐正海故意说不好听的,石姣姣也是温柔的笑笑,眼中柔情能把人溺死。

石姣姣觉得自己脑子先前真的是被屎糊住了,才会不忍心,该搞事还是要搞事的,对这个小崽子好也没有用,你看她这么温柔体贴,怨念值照样丝毫不动。

石姣姣洗了澡之后,坐在小床上,背对着乐正海擦头发。

郝天成呢乐正海终于问出了憋一阵天的疑惑。

哦,石姣姣声音低沉温柔,像大提琴在吟唱,他老家有事,这段时间我来照顾你。

你……乐正海盯着石姣姣的后脑勺,你不忙了?我要忙什么?石姣姣把毛巾扑在枕头上,躺上去,拿出手机说道,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你,其他也没什么好忙呀。

乐正海被她猝不及防的噎住,脸色涨的通红,想骂人,可面对石姣姣一脸认真的样子,再加上他今天听到的录音,他只觉得心惊到要蹦出嗓子,太……太变态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对他一见钟情,因为年纪相差太大了,接近他爸爸就是为了接近他啊。

——他爸爸出意外了,就是我的机会,我必须斩断他的翅膀,折断他的脊梁,他才会依赖我,爱我啊。

乐正海想到今天原叔叔说的那些话,还有录音笔里面石姣姣说的那些话,乐正海甚至都不太敢看石姣姣,只觉得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女人。

原叔叔是他爸爸生前最好的朋友,葬礼的时候他在国外没有回来,他今天又和乐正海说,要帮他爸爸照顾他……乐正海本来还在犹豫,但是内心已经偏颇了,因为原叔叔今天又给他看了转账记录,他康复的钱,其实一直都是原叔叔在出,原叔叔给了石姣姣那么多钱……关了灯,他见石姣姣没有朝着他这面,才敢看石姣姣,他是真的有些怕她,尤其是听到那些录音之后。

她不只是有点喜欢自己,是……近乎病态的喜欢他 ,喜欢到不惜毁了他,也要得到他。

乐正海怕了,他不要做石姣姣圈养的鸟雀,原叔叔还给他看了他吃的药其中的成分分析,外包装都是替换过的,她根本就不想让自己恢复健康。

今天石姣姣让人毛骨悚然的温柔,成了压垮乐正海最后一颗稻草,他心里决定,要跟原叔叔走,逃离石姣姣的禁锢。

做了这个决定,他心里的除了畏惧憎恨和怨,还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纠结了半夜都没能睡着。

第二天早上一切照常,但没什么意外的,晚上石姣姣去康复中心接人,乐正海不见了。

石姣姣并不着急,在空间兑换了一些技能,吃饱喝足,去原季的公司楼下等着,要见他。

原总在开会,请问小姐你有预约吗?石姣姣耸肩,你就跟他说,他姘头来了,不出来见我,石姣姣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说道,我就把他儿子打了。

这简直像是一个重磅炸.弹,直接在把大厅里面的所有来往的人,包括一个刚刚从里面谈完合作的老总,都炸的一个趔趄。

没用半小时,据说要开一整天跨国会议的原总,黑着脸接待了石姣姣。

石姣姣被秘书带进屋的时候原季还正襟危坐,除了脸色不好,其他滴水不漏。

你没有他的监护权,况且他已经年满十八了,可以自由选择和谁生活在一起。

原季先发制人,石姣姣嘴角带笑,信步走到落地窗边上,看着下面繁华的商街。

这里地段不错,石姣姣说,我听说这是你新换的公司地址,乐正学的人血馒头好吃吗?本来一脸不屑的原季,闻言脸色有瞬间的震惊,但是很快压住。

他提供给她的消息,绝不可能让她查出什么,而且那片山上没有任何监控设备,那件事,永远就只能是个意外……你以为那片上没有任何监控设备,那件事,永远就只能是个意外?石姣姣笑眯眯的转头看着他,却让原季悚然站了起来。

你们几个谁也没有出手,乐正学是自己掉下去的,石姣姣套着技能,听着他心里的话,慢慢开口,红唇似血,轻轻一碰,就把原季的伪装彻底撕碎了。

你们只是……见死不救。

石姣姣轻飘飘的话,像千斤重的大石头,砸断了原季的骨头,他一下跌坐回椅子上。

石姣姣不着急,好整以暇的坐到了沙发上,男人嘴唇颤抖,死死的盯着她,好半晌恢复了一些,突然笑了一下,有点扭曲,你猜的吧,猜到又怎么样?!你没有证据!那里根本就不可能留下证据!石姣姣从兜里掏出了一只笔,在手上转了半圈,歪头看他,你以为,只有你会录音?男人面色巨变,起身大步流星的朝着石姣姣走,眼见着是要去抢她手上的笔,他甚至忘了,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根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承认他见死不救。

只疯了似的过来要抢,石姣姣站起来,连退都没退半步,伸手把笔递给了他。

原季抖着手,按响了录音笔,却半晌什么都没有。

石姣姣笑的像个魔鬼,啊,才买的,没装电池。

原季哆嗦着瞪石姣姣,恨不得把她原地掐死,但是这里是他的公司,他要是真的有那个伤人的胆子,也就不至于因为她几句话吓成这个德行。

半晌,他眯眼擦了擦额角的汗,恢复了一点道貌岸然的人样,说道,你来这里,是为了要回乐正海?原季说着,脸上又出现了那种不屑,他不可能跟你走的。

石姣姣听着他心里想的那些,知道他是怎么把乐正海骗走的,半晌嗤笑了一声。

在原季疑惑的视线里,脸上逐渐冷下来。

你不应该的。

石姣姣呓语一样轻声说。

你要他到你身边干什么?原先我以为你要斩草除根,现在发现你可能根本不敢杀人,是想把他养废了?石姣姣啧了一声,现在午夜梦回,也会惊醒吧,还敢搞他的儿子,不怕乐正学找你索命吗?心思被这么毫不保留的戳穿,原季脸色黑沉,眼皮都直抽搐,被反复戳痛脚,他的沉稳假象要维持不住了。

心里一遍遍的告诫自己,冷静,冷静,她没有证据!石姣姣冷笑,直接顺着他心里想的接话,我确实是没有证据。

但我说的不应该,是你不应该惹我。

石姣姣站起来,慢慢朝着原季的身边走,我本来没有创造你,剧情把你搞出来填充世界,可你不惜命啊……活着不好吗?原季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石姣姣,根本听不懂她说什么。

石姣姣一晒,伸手飞快的在他头上拍了一下,空间技能套上去,原季整个人僵住,意识还没失去,看到看向石姣姣的眼神,充满了惊惧。

他不能动了!别怕,石姣姣伸手拍了拍他脑袋,笑眯眯的凑近他,我不杀人,但是得让你听话,你这种在剧情里面,连一滴墨都没有的填充角色,我亲自给你加戏份,你应该高兴。

你既然要养着乐正海,那你就先养着吧,听话点,我给你留个人意识,按照我要你做的去做,算是我亲自给你加戏的筹码。

石姣姣站在落地窗前面,眉梢轻挑,还是喜欢自己这种无所顾忌的感觉。

所以何必要心软。

原季很快就在技能的作用下失去意识,没多久等石姣姣把他修改的十分顺滑之后,他又醒过来,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只是面对石姣姣的时候,温顺的像个兔子。

石姣姣走的时候,是原季亲自开车把她送回去的,不用伺候人的滋味不要太爽,她回到家,把主卧里面乐正海床上的各种东西一股脑的扫到地上,然后趴在柔软的床上,好好的睡了一觉。

她又把郝天成搞回来伺候她,再不去问他和江雪的事情,绿帽就绿帽,也不是她戴,她只管把怨念值彻底消除了就完事儿。

乐正海满心欢喜的和他好叔叔走了,结果一进原家没到半天,就被关在看逼仄脏污的地下室里。

他信赖的好叔叔,在第二天喂狗一样给他扔吃的东西的时候,告诉了他爸爸的死因,顺便说了下石姣姣一直在查他爸爸的死因,还说了那些给他看的所谓证据,都是伪造的。

这当然是石姣姣的手笔,在家里躺着就能听到怨念值下降的滋味,还真是久违了。

她想了想又拨通电话,电话那头,原季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温润,您有什么事。

你让他吃苦可以,但是不能让他瘦了,石姣姣躺着张嘴,接郝天成塞在她嘴里的水果,营养均衡一点。

后续治疗腿是彻底消除怨念的重要条件,身体不好可不行。

于是乐正海每天关在暗无天日的小屋子里,食物却还算是好,只是如果吃不完或者挑食,就会有人进来给他硬塞进去。

伺候他方便的人对他冷嘲热讽,甚至还会顺手打他,并不是疼的那种,可是羞耻让他恨不得去死。

他一个不慎,又跌进地狱,这样仅仅五天的时间,他每天对着巴掌宽的小天窗朝外看那一条细窄的光亮,好容易养下去的颓败和麻木,重新回到脸上,连晶亮的眼底,都蒙上了一层灰雾。

他心里的憎恨,又开始增长,恨上了所有人,但是这时候,石姣姣来了。

乐正海透过那细长的小窗子,听到她被原季赶出来,正想开口喊,屋子里突然闯进了一个人,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

石姣姣寻摸了半天,专门摔在小窗子只能看到一点点,却不能完全看到的角度,痛呼了一声,叫道,你照顾他我没有意见,是他自己跟你走的,但你让我见见他!石姣姣声音带着哭腔,他在哪,你要是不让我见他,我就报警了!她喊完,原季冷哼一声,轰出去!说完之后,他赶紧上前把她扶起来,石姣姣使劲儿拍身上的土,边拍边发出像是被打的声音。

屋子里的乐正海呜呜着却挣扎不过按着他的人,眼泪簌簌的朝下滚,却再也听不见石姣姣的声音。

殊不知石姣姣演完了,回到了客厅里面,原季亲手沏了茶给她,把小屋子里的监控给她看。

石姣姣接过来,漫不经心的撇了眼,神色顿时不好了。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少年蜷缩在地上,肉眼可见的全身颤栗,房间里面昏暗脏污,他看上去十分的不好。

石姣姣同情心有限,而且越看越生气,想到先前自己把他养的那么白白胖胖的样子,他非要和怪蜀黍走,现在弄成这样,能怪谁呢!她抿着嘴唇,正想说什么,空间里面今天早上涨的一些怨念值,骤然下滑了。

来这个世界这么久,她前面废那么大的劲儿只掉20%,现在她不过演场戏,就掉了20%。

石姣姣心里那点不舒服,又很快消失了。

这小崽子不就是贱的?好赖不知!乐正海一共被关了十天,等到石姣姣空间怨念值停留在了39%不动了,她又让原季把他收拾干净,带去酒会,安排了点小狗血,准备把人接回自己身边,毕竟腿还得治。

酒会上都是年轻的男男女女,原季直接和乐正海说,要是他敢不老实,下次石姣姣再去别墅,就让她悄无声息的消失。

这当然也是石姣姣要原季这么说的,主要是试探一下,自己现在在乐正海心里,有没有一点分量,到了什么程度。

就算原季不威胁,乐正海而已根本不会求助,到现在这种境地,所有人对他避而远之,他根本无人可求。

石姣姣在酒会一开始,就坐监控房去了,这酒会是再原季的酒店办的,石姣姣靠在椅子上,看着乐正海一个人坐着个轮椅,在大厅里面接受别人的视线,一直低垂着脸,看上去神情有些恍惚。

请的这些都是乐正海曾经接触的,上流社会那个圈子里的人,甚至都是以前和乐正海玩在一起,捧他为老大的。

但是此刻大多数装作不认识他,不肯沾他的边儿,就算有打招呼的,也都是神色怪异,淡淡一两句,以他为中心,简直像是雷.区一样,根本没有人踏足。

乐正海坐着,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石姣姣隔着屏幕看了一会儿,不喜欢他死气沉沉的样子。

你不是安排了小节目吗,上吧。

石姣姣对原季说。

乐正海其实什么也没想,经历过这么多,这种程度的羞耻,已经不足以让他动摇。

但是他的椅子突然被推动,回头看了一眼,当初和他混的最后的一个朋友,叫徐旭。

这屋子里多闷啊,我推你去阳台上待会儿,徐旭快速推着乐正海朝阳台边上去,开放式的大阳台,外层的栏杆不翼而飞,只剩下浅浅的一层水泥槽。

徐旭一直推着他,乐正海起先没在意,一直到到了阳台上,徐旭还在向前,眼看着就要把他顺着阳台推下去,乐正海才开口,徐旭!徐旭却在轮椅的底部撞上了水泥台的时候才停下,乐正海胆战心惊的抓住了轮椅的扶手,震惊的看向神色晦暗不明的徐旭。

害怕了?徐旭突然笑起来,笑的让人毛骨悚然,蹲在身,凑近乐正海耳边,你也会怕死?我以为你那么骄傲,落到这个地步,宁愿去死呢……你这是干什么?!乐正海低吼道。

我干什么……徐旭松开乐正海的轮椅,站在他的旁边,笑容有些怪异,没有回答乐正海说的话,而是说到,要是我落到你这种境地,我宁愿去死。

徐旭侧过头问乐正海,你为什么不去死呢?乐正海神色阴沉,自己试图抓着轮子挪动轮椅,却被徐旭用脚把轮子别上了。

上哪去,这么久没见面了,老大不跟我叙叙旧吗?没有什么指示吗?徐旭居高临下的看着乐正海,笑容里面满是嘲讽,想当初老大多威风啊,整个学校的女孩,有谁不喜欢你……乐正海不知道为什么昔日的朋友,他以为关系很好的,现在却会变成这样,咬着牙两腮崩的紧紧的,抖了抖嘴唇问道,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吗?乐正海抬头,锐利的眼光直视徐旭,我和你有什么仇?我跟你没仇,徐徐淡淡的道,我只是想好好欣赏一下你现在这个德行,在这待着吧,一会儿小连要过来,我想让她看看当初让她差点自杀的混蛋,现在已经得到的报应。

乐正海眉头皱的死紧,什么小连,什么自杀?你不记得了?哈!徐旭不可抑制的笑了起来,片刻后又戛然而止,阴沉着脸盯着乐正海,咬牙切齿道,对呀,我都忘了老大是天之骄子,怎么可能会记得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喜欢你的女孩太多,跟你拦路告白的也不少,小连是其中一个,长得又不是很好看,你当然不记得。

徐旭转头朝着酒会的方向看过去,但是这个女孩却因为你的拒绝,差点从教学楼的五楼上跳下来,当时还引起了一阵轰动,这你不会也忘了吧?乐正海有一点印象,当时确实是有个人闹着要跳楼,还惊动了警察,但乐正海并不知道那个人是因为什么要跳楼,况且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你干什么要做那副表情,当然和你有关系!徐旭看出乐正海一副事不关己,声音激动起来,一个女孩跟你告白,需要鼓动多大的勇气,你就不能好好的拒绝吗,非得那一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架势吗?!徐旭吼的声音不小,屋子里面转来转去一直在找徐旭的女孩子,寻声音找了过来。

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说呢?因为你们家有钱,因为你是个富家大少爷,就看不起别人了?!乐正海看着徐旭发疯的样子,更多是莫名其妙。

乐正海回身想要去搬轮椅的锁,徐旭却一脚踹在他手上,踹的陆正海痛呼一声,迅速收回手。

你疯了吗徐旭!乐正海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徐旭的脸色就沉下来,指着他道,在这待着。

徐旭看了快速朝这边走过来的女孩一眼,指着乐正海道,你现在从天上跌下来了,翅膀都摔断了,就别扑腾了,只会更难看,等会儿小连过来,我劝你说点好听的……乐正海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来,伴随着一声微不可察的嗤笑。

这世界真的是现实的残酷,墙倒众人推,现在谁都能过来踩他一脚,谁都能!片刻,一个女孩寻着声音找了过来,她先是看到站着的徐旭,开口说道,你跑这来干什么,我找……紧接着她倒抽一口气,捂住了嘴,震惊的看向乐正海。

乐正海却低垂着眼,看着浓黑的夜幕,就像看着自己可以预见的前路,根本连头都没转。

是……是你。

女孩子轻声细语,紧紧盯着乐正海,像是怕惊散一个梦一样,连语气都显得有些飘忽。

乐正海像没听到一样无动于衷。

他并不懂得照顾女孩子柔软的情绪,但是他明白一个道理,如果不想让对方伤心,就不要给对方希望。

他还没有落到这种境地的时候,从来不屑于刻意对任何人温柔,不喜欢就不会引起任何人误会。

落到这种境地之后,他也只对石姣姣一个人刻意过,至于其他的人,无论用什么莫名其妙的理由,都不在乐正海的配合范围内。

小连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徐旭的声变得冰冷,女孩子伸出手弱弱的抓了他一下,徐旭却一脚踹在乐正海的轮椅上,踹的轮椅一歪。

乐正海转过头,盯着徐旭,你他妈有病就去治,别冲着我犯病。

乐正海看了一眼徐旭旁边的女孩子,真的是一丁点的印象都没有,淡漠的挪开视线,徐旭却又一脚踹在他的轮椅上。

这一下用的力度非常大,轮椅直接倾斜,乐正海狼狈的摔在地上,头磕在了阳台旁边的墙上,有好半晌脑子嗡嗡作响。

石姣姣在屋子里面顺着一个偷偷跟拍人的手机屏幕,看到这一幕,从监控室里面站起来。

到这里就差不多了,该出场了。

乐正海勉强支起上身,腰部没有东西撑着,他甚至连笔直的坐在地上都做不到。

你别这样……徐旭你别这样……小姑娘的声音又软又柔,哄劝着徐旭,看着乐正海满脸的歉意和着急,想要去扶他,却被徐旭抓住了手臂。

还喜欢他?你可看清楚,他现在就是一个残废,他连这个阳台都爬不出去!小姑娘被徐旭吼的一缩脖子,乐正海半趴在地上,伸手按着自己脖子上的链子,他被人欺负成这样,却没有什么难堪的情绪。

只觉得没意思。

这么艰难的活着又有什么意思?有那么瞬间,乐正海真的想顺着阳台滚下去算了。

但是徐旭的咆哮声,他满含羞辱的踩踏,又把乐正海的思绪拉回来。

你他妈的说话呀!都这个逼样了还装什么?!徐旭不轻不重踩在乐正海的腿上,乐正海疼得闷哼一声,挥出手臂,企图还手。

但是他的身体需要支撑,手臂无论怎么挥,只要徐旭躲开,他根本连徐旭的一根汗毛都碰不到。

原来打人也打不到。

乐正海突然间发现,变成这样子,跟正常人对抗他是根本打不到人的……所以每次石姣姣让他打到,都是故意的吗?被叫做小连的小姑娘哭了起来,声音细细弱弱的,嘴里一直在说着,别打了徐旭,你别打他……但是却始终没有上前来,反倒是被吓得瑟瑟发抖,退的越来越远了。

还手也打不到人,只能狼狈的在地上爬,乐正海还索性不还手,蜷缩在地上任徐旭踩。

石姣姣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看到乐正海趴在地上,和徐旭对了一下眼神,是自己人。

徐旭一直不轻不重踩,并没真的打乐正海,这个时候却抬起了脚踹,石姣姣叫着扑到乐正海的身上,正好替他挡下了徐旭朝着他腰上跺下来的一脚。

啊……石姣姣痛呼一声,乐正海本来蜷缩起来的身体,瞬间僵硬,片刻后猛的转头看向身后。

石姣姣却已经站了起来,一把拎起了轮椅上面搭着的乐正海盖腿的小毯子。

劈头盖脸的朝着刚才踢他的徐旭抽过去。

打一个瘫痪很有成就感是吧?!石姣姣发疯的十分自然。

徐旭接的也很顺滑,抬手去挡,边挡边退,被石姣姣连着抽了两下,疼得呲牙咧嘴。

叫小连的小姑娘在一边嘤嘤嘤的哭,连个泪都他妈没有。

石姣姣气得朝她比了一下,这也太不敬业了!小姑娘吓得转头就朝屋子里跑,徐旭一看小连跑了,他也要跑,但是才跑到大厅,就被原季提前安排好的保安按住了。

石姣姣这才转头看向乐正海,乐正海却没有看着她,而是蜷缩的侧躺在地上,比刚才被打的时候缩得更紧,牙齿甚至都咯咯打颤。

紧紧闭着双眼,自己抱住自己,任石姣姣扶了他好几把,都没能把他扶起来。

乐正海宁愿被人欺负,宁愿被人打,也不想让石姣姣撞见他这个样子。

太耻辱了。

石姣姣扶了几下,实在是扶不起来人,乐正海把自己卷得比刺猬还要密不透风,她无奈只能跪下,凑近乐正海,伸手去捞他的头。

但是却捞到了一手的湿润。

小少年被打被莫名其妙的欺负情绪都很稀薄,但此时此刻,却委屈羞耻的哭了。

石姣姣十分混蛋的在心里哟吼了一声。

石姣姣本质上,其实是个老狗逼,气乐正海轻信,准备了一堆话,但乐正海一哭,石姣姣到嘴边的损话就咽下去了。

别哭了,石姣姣伸手捞他脖子,几乎要贴地上和乐正海一起躺着了,别哭,让你信什么狗屁叔叔不信我……你别哭……我带你回家。

乐正海听了这句话,故作坚强的外壳彻底绷了,没忍住哽咽出声,刚才被羞辱,被打,甚至心一横想要从阳台上滚下去的决心全都没了。

他到底才十八,这个十八,还是带着水分的十八岁,头十七年都在温室里面肆意生长,从不用迎接风雨,但是浇灌的人一夕之间死了,赖以生存的温室塌了,他在打着照顾他旗号的人手上辗转,被无数次抛弃苛待,再没有恒温,没有营养丰盛了肥料,他那么骄傲,却被迫折断花枝,连向阳而生都做不到。

石姣姣把他脖子搂进怀里,手指摩挲穿插在他的头发间,席地而坐,看着星辰两三点的夜空,自己都捋顺不清楚,自己心中的滋味,应该算做什么情绪。

别哭了小宝贝儿……石姣姣有些无奈道,一会儿我心肝儿都让你哭碎了……乐正海不出预料,已经崩溃了,片刻后就忍不住,双手攀上石姣姣的肩膀,回抱住了她,还不忘了关心她,你被……呜呜被他踹到了吗……头抵在她的肩膀憋着声音哽咽,哭的两只眼睛像个红眼儿兔。

作者有话要说:石姣姣:你有能耐跟野男人跑了,你有能耐别哭啊。

乐正海:……呜呜呜QAQ——【我昨天说的甩飞,是剧情啊,现在这个形势,谁敢甩车?勒紧裤.带,瑟瑟发抖】我看有小天使说乐正海作,2333.小少年的感情不就是这样吗?他才十八,还是温室出来的嫩花朵儿,轻信,敏感,心思脆弱,轻轻一碰就惊天动地。

而且他不完全自恋,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在任何人看来,不图他的人,他还有什么呐?举止得当进退有度克制内敛,是成年人的爱情,小少年的感情,就是乱七八糟迷迷糊糊伴着犯错和犯蠢,青涩又美味……吸溜!————想要感谢霸王票,复制太长,影响,我都看着呢后台,都能看到你们,真心的感谢,鞠躬。

就不复制了,直接留言发红包感谢!别忘了留言!☆、沉迷恋爱踹到腰了, 可疼了。

石姣姣矫情道。

不过踹到我的腰没关系,我的腰没有你的重要,石姣姣一手扶着乐正海的背,一手扶着他的腰,把他搂紧一点。

贴着小少年泛红的耳边教育,你说你, 为什么就不信我?这个世界上,没人比我更希望你好, 也没有人比我更可信了。

毕竟我要的,只是你心里的怨念。

乐正海埋在她的耳边不吭声, 也不哭了,阳台这处成了被刻意隔绝的世外桃源给石姣姣留了足够的空间, 哄她的小少年。

跟我回家吧, 嗯?石姣姣靠在墙上, 乐正海弓着背, 靠在她的侧颈不肯抬头, 哭的太难看了, 把她的肩膀都哭湿了,这对于乐正海来说,实在太没脸了。

石姣姣就不知道风情是什么东西, 更别提解了, 十分煞风景的说道,说话啊,你别偷偷往我肩膀上蹭鼻涕了。

乐正海闻言脸上腾的一下红的要冒烟, 伸手掐石姣姣,被石姣姣抓住了手。

两人的这个姿势真的是过于亲密,石姣姣松开他的手,微微侧了侧脖子,推开了他一点,方便说话。

她其实并不是没发现乐正海总是想歪,只是视而不见。

本来想要抢救一下这个世界的主线剧情,让官配男女主在一起,但是现在看来,剧情反正他妈的崩到跨骨上去了,她与其努力硬扭,不如怎么消除怨念快怎么来。

不过就算来,也不能像上一世一样弄什么好女友人设,那实在是太累了,而且石姣姣发现,人设这东西,就是用来塌的,立不住。

乐正海这种性格,对他太好他肯定要骄,得吊着来。

石姣姣心里谴责了一下自己的良心少且黑,接着反其道而行,你放心吧,别总是胡思乱想,我对你真的没什么想法,你不是叫我小妈么,我好好当妈,你好好恢复身体,行不行?乐正海本来还羞着不好意思抬头,听到石姣姣这话,忍不住在心中激烈反驳——屁!你先把手从我侧腰上拿出来再说这话!石姣姣当然没有拿开,捏了捏,说到,你有点瘦了。

这些天她就算是交代原季一定要好好照顾着,可似乎也减了一圈,不过手感依旧良好。

乐正海不像是常年运动的那种精壮身材,侧腰软,且白,石姣姣貌似一本正经的丈量,乐正海脸越来越红,半晌终于忍不住开口,小妈,你……别捏了。

石姣姣这才把手拿出来,还哎呀抱歉道,我就看看你瘦了多少,你那个叔叔也不知道把你怎么照顾的,还不让我见,我去找了你三次了。

乐正海一想到他在地下室被人捂着嘴,听着石姣姣在外找他,却被驱赶,眼圈又不争气的红了。

不过你不用怕,石姣姣说,你已经过了十八岁,可以自主选择和谁生活在一起,不需要监护人了,他再敢扣着你不让看,我就报警。

乐正海嗯了一声,石姣姣故意道,所以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乐正海脸热的要命,别别扭扭了好一会,才低声开口,嗯。

嗯什么?石姣姣坏心眼,捧着乐正海的脸,硬把他扳着面对自己,两人距离近的过分,说句话都能碰到嘴唇的距离。

石姣姣脸上带着暧昧的笑,这种笑容,在她没有打算搞小少年的时候,是从来没有冲着他露出来过的。

乐正海一直误解她的行为,但真的见了她这么看着自己笑,瞪大眼睛,呼吸都窒了一下。

嗯?石姣姣从嗓子里面发出了一声疑问,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他,从屋子里面透到阳台上的光线,映着她眼波粼粼像含着水,溺死人。

她今天穿了小礼服,裙摆很长,但是肩头被两人的拥抱蹭掉了一边,大片的瓷白晃的人眼睛发花,乐正海一点男女经验都没有,僵硬着不敢再和石姣姣对视,垂下了眼睛。

回家吗?石姣姣又放轻了一点声音,催眠似的,乐正海几乎是慌乱的点了点头。

那就起来吧。

石姣姣看他那样子,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费力的把乐正海拖回椅子上,石姣姣故意不去整理衣服,就蹲下给他整理毯子,乐正海看了一眼,眼睛被烫了似的,抓着轮椅的把手,清了清嗓子,想提醒,却羞于开口,要是说了,好像他偷看了似的……他才没有!他不是故意看到的……石姣姣慢吞吞的起身,站起身整理了下,这才推着乐正海进大厅。

提前准备好的戏还没演完,原季压住了方才欺负乐正海的徐旭,给乐正海道歉。

那个叫小连的小姑娘还在111,连个2都没出来,也没眼泪,这种演技真的不能给钱。

石姣姣被她111的心烦,瞪了原季一眼,原季心领神会,快刀斩乱麻。

假模假式的开口,小海,今晚是我的疏忽,我让他给你道歉,很晚了,跟叔叔回去吧。

石姣姣立马抢话,你是怎么照顾他的!还有脸说这种话,小海,我们走!乐正海脸色冷的结冰,看着原季,千言万语,很多问题想问,比如您真的和我爸爸是好朋友吗?比如小时候我去你们家,你对我那好都是假的吗?比如你为什么要骗我,我还有什么值得骗的?但是最后乐正海只是抿住了嘴唇,摇了摇头。

徐旭被按着头给乐正海道歉,乐正海看着他昔日的好友,只说:我没对不起你,但是有点后悔把你当朋友。

徐旭抬头看乐正海,在他看不到的角度神色复杂,心说老大我是被逼的啊!我让人揪住了把柄,硬逼着来的,我对不起你!石姣姣推着乐正海往出走,他打你不能白打,石姣姣推着乐正海进电梯,安慰他,看守所总要蹲几天的。

乐正海没说话,自从他家里败了,遇见的事情太多了,以至于这点事情,都无法在他的心里掀起什么波澜。

坐车回家,家里温暖又舒适,石姣姣演戏演的累,把乐正海交给田螺小伙郝天成,自己去洗澡了。

等她洗完,打开乐正海的房门,他也已经干干净净舒舒服服的躺在为他特制的床上,正靠着床头看书。

床头灯打在他低垂的清隽眉眼上,仿佛这些天的破烂事都没发生过。

石姣姣靠在门口看了一会,准备回去睡觉了,却发现乐正海始终在装着没看见她,一副要钻到书里去的样子。

石姣姣起了逗他的兴致,走到床边上伸手点了点书面,几分钟对着一个课外题不翻页,你看书这种速度,能跟得上课程吗?乐正海从石姣姣站在门口,就抓着书僵住手指,他也不想紧张成这样,就是觉得石姣姣今晚看他的眼神不对劲……当然不对,石姣姣先前真的无杂念,现在可不一样,见乐正海发呆,石姣姣点在书页上的手指,轻轻跳了两下,跳掉乐正海抓着书页的手指上,轻点了一下。

乐正海被电一样,猛地松开了手,书掉在腿上,石姣姣挑了挑眉。

该睡觉了,石姣姣声音又轻又温柔,这些天都没休息好吧,我看你脸色不好,明天还要去康复中心,还有家教的课,快休息……乐正海点头,石姣姣却单膝跪上床,伸手搂过他。

你!乐正海紧张的开口,却发现石姣姣只是给他把U型靠枕拿掉……但是靠枕从旁边也能拿,这个姿势……分明就是在占自己便宜!怎么了?石姣姣听他说话,还故意顿住,这个自己太暧昧,她的呼吸都洒在乐正海的脖子上,激起一层细小的疙瘩。

乐正海想控诉她,可这个从前拿枕头的动作,有时候郝天成也会这样,硬说成是占便宜,很尴尬。

他只好羞恼的催了一句,你快点……然后红着耳根侧头躲着石姣姣呼吸。

石姣姣故意哦了一声,热流洒满他的侧颈,慢吞吞的把他放倒了,整个人也随着他躺下的动作倾身。

然后不经意的哎呦一声,倒在他半边胸膛。

乐正海:……!腰酸了下,不好意思,石姣姣在乐正海憋不住要开口的时候,又把他话堵回去了,淡定的起身。

乐正海以前总是石姣姣一靠近就炸毛,觉得她满脑子邪念,但是石姣姣真的满脑子邪念抱抱贴贴的,他又被她上一秒暧昧下一秒正经,堵的根本挑不出错。

晚安,石姣姣一脸纯良道。

乐正海嗯了一声,神色复杂把被子朝上拽,盖住了半张脸,石姣姣也困了不逗他,回自己房间睡觉去。

日子似乎恢复了先前的样子,但是不同的是,乐正海这回才算是真正的体会到,什么叫石姣姣在玩养成。

若即若离的玩,玩到他被撩的吐血,真的开口,却说不出她哪里过分了。

晚间开车接乐正海,郝天成借口想走走,实际上石姣姣知道他又去私会江雪了。

不过她也没管,车子启动,乐正海坐在副驾驶,红绿灯的时候,石姣姣突然间倾身过来,几乎是擦着乐正海的脸,乐正海瞪大眼睛,头紧紧靠着车座,心砰砰直跳。

石姣姣越过他鼓捣安全带,头发轻轻的,一下扫过他的侧脸,知道他屏住呼吸,故意侧头把自己耳朵,在他的下颚若有似无的蹭过,鼓捣了好半晌,才给他系上。

坐回座位上的时候,正好红灯过,她余光看到乐正海还瞪着她,但是目不斜视,就像她刚才的只是单纯的系安全带。

这个梗很老了,基本上大部分都会用一下,但是石姣姣这个更高明一点,因为她提前在安全带上动了手脚,所以一上车,乐正海没拉出来,只有她动手才能系上。

开车回家,由于郝天成不在,石姣姣装柔弱,又是抱了好一会儿,才把他弄上轮椅,乐正海到椅子上,额角都冒出了细密的汗。

太折磨人了。

石姣姣又故意说话轻声细语,时常乐正海都听不清楚,听不清石姣姣就要弯腰,每每贴着他耳边没说话,他耳朵痒的直缩脖子。

空间怨念值在乐正海回来的那天又掉了一点,现在停留在35%。

石姣姣和医生研究过好多次,乐正海动过了手术,各方面检查不止做了一次了,他的腿甚至腰始终没有起色,很大可能是心理上的原因。

石姣姣给乐正海找了心理医生,假扮成康复医生,帮助他治疗的同时和他聊,发现他确实是有点问题。

主要是自己给自己的心里暗示太大了,总觉得自己废了,巨大的心里恐惧的暗示下,他需要心理上的刺激。

石姣姣拿滚烫的汤进来,然后故意绊倒,朝着他泼,想刺激他下意识的躲避,但是乐正海惊恐也惊恐,还是躲不了。

诸如此类,石姣姣折腾的欢,甚至推着他出去遛弯,斜坡上面故意不小心松手,让郝天成在底下等着接,乐正海吓的直叫唤,却还是没有效果。

难道她写了男主一辈子是瘫痪,就真的治不好吗?石姣姣这天晚上,一个人坐在客厅里面开了红酒,喝了大半瓶,空间怨念值没有进展,这个腿要是不好,估计这辈子也够呛能掉下去。

石姣姣这天晚上没去看乐正海,每一天她都要瞎几把撩一下,今晚突然间不见了,乐正海又半宿没睡着。

不知道为什么,石姣姣整个人又淡了下来,大概是看不到乐正海腿好的希望,她又开始焦灼,琢磨着搞一把大的,既然腿不行,她就先把他爸爸那件事弄成了,最后看剩下多少怨念值,不行就慢慢的磨。

搞事情肯定忙,尤其是一次性搞这么多个人,名单上的那几个一个都不无辜,但是要让他们都听话,也需要先接近。

乐正海足足有五天,只有早上能听到石姣姣的声音,却见不到她的影子,整个人不知道哪里不对劲,连家教上课的时候都走神。

大概十天的样子,一起自首案件,轰动三川市,涉案人员包括三川市著名企业的多名总裁,同时自首。

电视里面放着重大新闻,乐正海手里抓着轮椅的扶手,死死的盯着电视屏幕,看到当年见死不救的,大多数都是他爸爸所谓的好友手背上青筋鼓起,眼泪无声簌簌的砸在毯子上。

他们都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石姣姣蹲在乐正海的身边,掰开他死攥着拳头的手。

你怎么做到的?乐正海红着眼,侧头看石姣姣,你怎么知道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找到了当时上山放牛的一个老头,石姣姣胡扯,老头随手乱拍,留下了证据。

自首能争取宽大处理,他们都不傻,石姣姣抓着乐正海的手,把他拥进自己的怀里,适时煽情道,你爸爸走了,今后我做你的亲人。

两人再客厅中拥抱,石姣姣听着怨念值一口气掉到20%,吁出一口气。

有作用,但是比想象中的小。

情绪大起大落,石姣姣早早让乐正海睡觉,乐正海躺在床上,在石姣姣要走的时候,主动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明天,想去看看我爸。

石姣姣不意外,点了点头,可以,早点睡。

乐正海却抓着石姣姣的手没松开,他其实想抱抱她,但是他又抹不开脸,平时都是石姣姣动手动脚的,找一切机会占他的便宜,这会儿怎么不抱他了……石姣姣装做看不懂,起身出去了,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熬了乐正海半晌,才进屋,搂着乐正海的脖子把他抱起来,让他靠着自己。

两人谁也没说话,石姣姣安抚着在他的背上缓慢摩挲,乐正海轻轻揽着石姣姣的肩膀,闻着她身上和自己一样的沐浴露气味,闭上了眼睛。

他还是怨石姣姣把他搞成这样子,也还是有些怕她变态的感情。

但是现在,他唯一能够张开双臂拥抱的,能全心依赖的,也只剩下她了……乐正学的事情解决之后,乐正海整个人明媚了一些,但是石姣姣不太明媚,整天绞尽脑汁的琢磨怎么在乐正海瘫着的情况,还能消除掉剩下的20%。

她琢磨了好几个方案,确保每一个都能把乐正海逼到极致,看看能不能让他越过心里那关。

石姣姣准备安排在他模拟考之后再实施。

谁想到,这天三个人去逛超市,老天爷就亲自给石姣姣送了个机会。

晚上九点多,从超市出来。

因为超市门前的路挖开搞重新铺,停不了车,郝天成去对面楼取车,石姣姣推着乐正海,在大楼旁边的背风处躲着。

等着等着,两人居然遇见打劫的了。

别动!一个捂的只剩俩眼睛的人,拿着把小刀指着两人,把钱交出来!石姣姣难得和乐正海同步,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同时转向劫匪,俩一对儿四只眼,用看二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向劫匪。

尤其是石姣姣,没忍住乐了。

伸手指了指他们斜上方不远处的一个摄像头,哥们儿,你出活儿也不看着点?哼!劫匪体格子和石姣姣差不多,显然也是有备而来,那个是坏的!拿钱!他是特意盯的两人,一个不利于行,一个女人,那个摄像头坏了,这里是死角,顺着后面的烂尾楼跑掉,没人能找到!石姣姣笑意加深,她悄悄的在手上套了个技能,只要他敢靠近,原地就把他拍成个傀儡,这个技能新兑换的,比拍花子的人贩子还厉害。

钱啊……她慢慢的离乐正海远了点,装做掏自己的兜,唉我钱呢?劫匪见她半天掏不出来,果然凑近,用刀指着石姣姣娇嫩的脸蛋儿,快点!刀尖眼看着就要划到她脸上了。

石姣姣抬手正要拍他,不料乐正海突然间发难,狠狠朝着劫匪撞过来,连人带轮椅,把体格子不太好的劫匪,撞出去好几步,跌倒在地上,刀都飞了。

他妈的!劫匪爬起来,正想再过来,这时候郝天成取车来了,在不远处按了几下喇叭。

夜里寂静,这几声堪比警铃,劫匪骂骂咧咧,刀都没顾得上就跑了。

石姣姣去扶乐正海,郝天成也察觉不对下车跑过来。

有惊无险两人都没事,等到三个人到车上,慢慢朝家里开的时候,石姣姣突抓着乐正海的领子问他,你刚才怎么撞过来的?!乐正海一脸懵,他刚才听那个劫匪说了,那的监控坏了,又看到石姣姣故意离开自己,吸引劫匪的注意力,被劫匪用刀指着脸蛋的时候,什么都没想,就冲过来了……你不是推着轮椅撞过来的!你是整个人撞过来,带倒了轮椅!石姣姣捧着他的脸蛋就狠狠亲了一口,双手啪啪拍着他的脸蛋道,宝贝儿!你他妈的腰会动了!乐正海整个都蒙了,前面郝天成听了石姣姣这句话,方向盘都跟着晃了一下。

石姣姣兴奋眼睛迸发出堪比探照灯的光亮,盯着乐正海这会儿是怎么看怎么招人稀罕,没忍住又捧着他脸吧唧了一口,高兴道,明天就做个系统的检查!乐正海被她揉在怀里,连着亲了两口,他也笑了下,接着就有些笑不出了,因为他尝试了,不能动,刚才是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而且……他心跳的飞快,脸上石姣姣亲吻过的地方,像是用烙铁烙过似的,烧的他甚至闻到了皮肉的焦糊味道……她亲我了。

乐正海满脑子都是这句话,乱码似的搅的他脑浆都散块儿了。

一路上石姣姣已经设想了乐正海终于能站起来,然后消除所有的怨念值,她完成任务之后的一切,根本没顾上少年眼中粼粼波光,那是石子入湖,乍然心动的涟漪。

然而石姣姣乐极生悲,当晚回去无论怎么让乐正海尝试,他都动不了,第二天做检查,又专业医师上手,也没能好使。

他撞劫匪的那一下,像是惊鸿掠影,再没重现。

石姣姣整天缠着他让他努力,乐正海都再没自主的用上力。

倒是两人间的气氛越来越不一样,晚上的时候,石姣姣半跪着给乐正海推拿腰,乐正海吭吭叽叽的,听的石姣姣眉梢挑的老高。

调子都不太对,这明显是故意的。

石姣姣手按在乐正海身侧的被子上,俯身从他身后抱住他,在他耳边吐气问,勾引我啊……乐正海把脑袋埋在被子里,摇头。

啧,这么一看你先前也是故意的,石姣姣搂着他的腰,躺在小少年的背上,下巴在他的肩头上磕了几下,你这个小少年真坏啊,我可是你小妈哎……乐正海羞臊的脸脖子通红,脑袋都要冒白烟了,半晌才侧头,说道,以后我不叫你小妈了。

为什么啊,石姣姣故意道,我觉得挺好的。

你下去。

乐正海用胳膊抵了下石姣姣的肋骨,石姣姣起身,看着乐正海,想转过来,自己翻啊。

乐正海扭头瞪着她,咬的嘴唇都要出血了,也没翻过来,埋在被子里不动了。

石姣姣这时候又在他的头顶幽幽说了一句,你自己转过来,我让你亲……她几乎是贴着他耳朵说的,亲嘴。

乐正海整个人哆嗦了下,反手抓着石姣姣的肩膀,咬着牙用力到牙齿打颤,石姣姣看着他,伸出舌尖圈了下自己的嘴唇。

乐正海用力到眼球都漫上了红血丝,就在石姣姣要放弃伸手捞他的时候,他借着她起身的力度,竟然真的转过来了。

卧槽!石姣姣震惊的看着乐正海,我就说你……乐正海揪着她的领子,把她拽着弯下腰,两人近距离的对视,太近了,石姣姣的声音放轻,贴着他继续道,我就说,你能行的……乐正海眼中的血丝退去,但是眼圈也有些红,他伸抓着石姣姣的领子,把她又朝下拽了一点,另一手伸到她的后脑,按住她的脖子,把她头按下来。

嘴唇碰到一起,乐正海嗓子里发出极轻的哼,不知道是满足还是惊呼。

石姣姣逼他自己翻了身,证实了先前他会动不是错觉,心情颇好的任他贴着。

乐正海嘴唇有点抖,紧紧闭着眼睛,那样子不像是亲吻,更像是嘴上放了个地.雷。

石姣姣忍不住哼笑出声,但也不教他,就半眯着眼,看他哆哆嗦嗦的贴了会儿,才敢轻轻的在她唇上辗转。

少年的吻,真的是青涩到让人心酸。

一直到乐正海有些慌乱的睁开眼,对上石姣姣带笑的视线,两人的嘴唇都是干的。

不会……还是不敢?石姣姣啧了一声,枕着胳膊侧躺在乐正海的身边,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乐正海侧过头,抵在石姣姣的肩头,抬起眼看她,露出下眼白,像个温顺的狗子,和她在现实世界养的土狗一个德行。

石姣姣手指刮他睫毛,声音懒洋洋的,睡觉吧,明天去康复中心要拿出刚才耍流氓的劲儿,知道吗?乐正海耳根发热,抿了抿嘴唇,伸手有些迟疑的搂住石姣姣的腰,在石姣姣玩味的视线里,抱住她,又按下她的头。

这次比刚才好多了,乐正海辗转片刻,总算敢用舌尖勾,呼吸和抱着石姣姣的手臂,都用力到发颤。

石姣姣看着他紧闭的眉眼,半晌也闭上了眼睛,纵着小少年没完没了,缠缠绵绵。

一直等到石姣姣有些不耐烦了,乐正海才停止,额头贴着她的额头,拉风箱似的呼哧呼哧的喘。

石姣姣抹了抹嘴,有点昏昏欲睡,乐正海却还激动的指尖颤栗,明明不舍得放开,却推了石姣姣一下,你走吧。

他声音哑的有点严重。

石姣姣懒洋洋睁开眼,哟,这么渣啊,亲够了就撵人啊……乐正海当然不是,只是难以启齿……他怕石姣姣发现,催促她,去。

我今晚不走了,石姣姣说着,索性闭上眼。

乐正海急了,伸手掐她胳膊,去……石姣姣啧啧啧的起身,行行行,你个小渣男,我回自己的屋子。

石姣姣从屋子里出来,看到支着眼皮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郝天成,顿了顿倒了杯牛奶坐过去,边喝边问,你和江雪怎么样了?郝天成抓紧遥控器,声音温润,但很坚定,耳尖红红道,我会对她负责的。

噗——石姣姣牛奶喷了郝天成一身,瞪着大眼睛看他,张着嘴嘎巴了几下,才找回声音,睡,睡了?郝天成抹了一把脸,他对石姣姣一定点脾气都没,但是脸色泛起了一点红。

石姣姣出离的愤怒了,你还是个人!你比我还大两岁!她还那么小!她十八岁生日,什么礼物也不要,就要……我……我……郝天成一看石姣姣生气,顿时紧张的站起来了,捏着遥控器有些不知所措。

石姣姣瞪了他一会儿,情绪就平复下来了,剧情已经救不回来了,而且看他这个样子,明显还是被强迫的。

她有些荒谬的笑了下,瞪他一眼,便宜死你了,下手真快,等她爹知道了捶死你。

用纸巾擦了擦自己的身上,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第二天送乐正海去康复中心,石姣姣全程陪同,鼓励他,各种理由诱惑他,乐正海真的慢慢的有了自主用力的进展。

这无疑是重大突破,而比这更加突破的是乐正海努力做完一套理疗后,汗流浃背的躺在那,石姣姣趁着没人亲了亲他的额头做为鼓励,他突然间就哭了。

实在get不到他哭点在哪,石姣姣只好抱着他又哄又撅着嘴在他脸上吸他眼泪。

乐正海让她吸的又哭又笑,好一会才抽了抽鼻子不哭了,抱着石姣姣紧紧的搂住她,闭上眼睛轻声道,我要好了……嗯。

石姣姣点头,半蹲着摩挲他的头顶,你会好的。

乐正海沉默了片刻,有些艰难的开口,你以后对我好点……别害我啊……我什么时候……石姣姣刚要辩解。

乐正海又闷在她肩上快速道,对我好点,我好了也让你养成,不跑。

石姣姣张着嘴,狡辩的话哽在嗓子,觉得整个人被什么撞了一下,半晌才说,行吧。

乐正海开始锻炼,就非常非常的艰难,心理上身体上都有各种各样巨大的困难需要克服,每天都很苦。

一开始成效真的不大,但是石姣姣想了一个很损的办法,有天晚上,不由分说的就把乐正海办了。

严格来说是办一半儿,然后逼着他自己来,不然就说他不行。

还说各种话激他,那些话乐正海一辈子都没听过,光是听听整个人都要着火,什么哥哥那啥我,什么人家要你的……反正一顿操作猛如虎,乐正海生生让她逼哭了好几回。

但是几天下来,真的学会用腰上的力道了。

身体恢复一点点,怨念值就会跟着掉下去一点点,石姣姣开始有点真心实意的心疼他,小少年的心思,真的太单纯清澈了。

两人关系越来越亲密,两个月的某天,柳树抽新芽的时候,乐正海终于能扶着栏杆,艰难的挪动双腿了。

康复室里面只有石姣姣和乐正海,医师出去方便了,石姣姣驾着乐正海的一只胳膊,承担他身体大部分重量,和他一样出了细密的汗。

乐正海这段时间以来,整个人肉眼可见的速度明亮起来,像上色的画,有时候一笑,晃的石姣姣眼睛都发花。

整个人俨然是一朵盛开的向日葵,石姣姣站在哪里,他的头就朝着哪边转。

一见医师出去了,乐正海眼皮撩了一下,架在石姣姣身上的胳膊一勾,把她勾进怀里,一手撑在栏杆上,尽量减轻他的体重,额头蹭着她的额头,吭吭叽叽的撒娇,我好累啊……石姣姣这两个多月,早就习惯了他的操行,甚至有点怀念他一碰就炸毛,硬绷着不肯低头的样子。

现在太黏人了,太黏了,说话就没好好说的时候,整天啃啃啃的啃的她脑壳疼。

石姣姣叹口气,那就歇一会儿,不练了。

乐正海却不干,他比谁都想快点好,姣姣……你亲亲我,亲亲就好了……石姣姣不搭茬,看贴树皮一样看他。

乐正海又把额头上的汗朝她脸上蹭,门外的脚步声已经响起来了,是医师回来了,乐正海又催促道,你快点……石姣姣心里骂娘,飞快的在他脸嘴唇上吧唧了一口,在医师推门进来之前,两人恢复成认真努力的样子。

但是乐正海喜形于色,嘴角的笑,眼里的亮度,真的盖都盖不住,少年能掩藏什么心思?他眼中春意太浓,看了医师一眼,医师让他给看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石姣姣把乐正海交给医师,然后在乐正海灼热的盯视下走出房间,坐在走廊上掏出纸巾擦脸。

乐正海太粘人了,石姣姣一开始还挺享受小少年的依赖,但是现在觉得有点扛不住。

石姣姣没谈过恋爱,但她的精神世界极其的丰富,生在富足且温馨的家里,上下一个哥哥一个弟弟,一个姐控一个妹控,父母恩爱且最疼她。

她又年纪轻轻的,就有自己爱的事业且能养活自己,还有个可爱的狗,来自各个方面精神上生活上的富足和家人的宠爱,导致的她的人格十分健全。

她因此不会很轻易的爱上谁,也不会对这种爱情沉迷,因为她很清楚,不可替代的只有家人。

相反的,影响到她回归家庭,她会觉得是种累赘。

乐正海的怨念值卡在5%不动了,石姣姣和他每天耳鬓厮磨,但是因为没有进展,也就渐渐变得索然无味。

乐正海恢复进展到后期就很迅速,七月盛夏的时候,他已经能拄着拐杖,短距离行走了。

但是石姣姣却越来越郁闷,停留在这个世界太久了,这样下去她得什么时候,才能回到现实世界?这天晚上,乐正海又缠着石姣姣整整半夜,心满意足小脸红扑扑的睡着之后,石姣姣爬起来,坐在马桶上,掏出下午在商店买的烟,幽幽的点着了。

呛咳了一下,从镜子里面看到自己脖子上简直像是灾难现场的红印子,觉得生活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乐正海沉迷恋爱,加上要康复训练,一到晚上不看书,就会缠着她,没完没了。

设定里面自学考大学的苗子,在某次模拟考的时候,成绩下滑到不能及格,石姣姣拿着卷子,整个人陷入了怀疑人生模式。

这剧情男女主歪了就算了,励志男主逐渐变成学渣,还嬉皮笑脸的说大不了复读,石姣姣简直……最重要怨念值最终卡在1%,石姣姣每天都在看,每天都更纵容乐正海,但是就是死活下不去。

不能再这样了,不给他来个狠的,她这辈子估计完不成了。

石姣姣布置了几天,然后突然间不辞而别了。

作者有话要说:石姣姣:事还是要搞的,不搞我就回不了家。

乐正海:你早晚有一天会后悔的。

————一今天收到了几个负分,我倒是没怎么在意,她那个理由实在是让人啼笑皆非,我没理。

不过让我非常感动,以至于到处找基友显摆了一下午的,是我的小可爱们都在安慰我,让我觉得我有人维护,我是被宠着的啊哈哈哈哈,老子有人宠!☆、喜不喜欢?石姣姣本来是想着, 两人在一起黏糊的时间太久了, 人间蒸发两天, 说不定小别胜新婚,一下子怨念值就没了。

这种办法再不行, 她就咬牙搞个生离死别, 反正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

乐正海两次含羞带怯的问她脖子上的戒指好看不好看, 都让石姣姣含混过去了。

那可是他爸爸妈妈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了,对于乐正海的意义非凡,石姣姣都不敢多看两眼,生怕看多了乐正海就会送她。

这个戒指要是真的送出来,就是把小少年连人带心, 一辈子长命百岁都许出来了,石姣姣还真的不敢接。

无论后续剧情,会不会在她离开世界之后歪回原本的样子, 她给自己的定位, 都是乐正海人生的一个不太好的插曲。

她连那个录音随口扯淡的录音都默认了, 没有解释, 就是想让乐正海把她当成一个为了得到他不惜毁了他的疯女人。

这样石姣姣就算真的人间消失, 他也可以以为, 她只是玩够了。

她早就准备好了离开之后, 把属于乐正海的一切还给他, 让他再也不用被现实和金钱压弯娇嫩的脊梁,委屈自己,甚至委身给任何人。

他或许会恨她, 但是时间流水,早晚会冲刷掉这一切。

离开家之前,她有好好的交代郝天成,他会尽心照顾乐正海,乐正海今年反正高考不上了,专心的复建,她在家不在家,都不会影响乐正海的生活质量。

但是石姣姣什么都想到了,唯独没想到她走了整三天,乐正海整三天没有好好吃饭,连复健都不去了,像整个人像800天没浇水的小禾苗,肉眼可见的萎靡,眼看着是要把自己给搞死。

石姣姣每天胆战心惊,看着郝天成给她发过来的乐正海视频,三天的时间,小少年胡茬都冒出来了。

消瘦了整整两圈,大多时间躺在床上昏睡,一口东西都不吃,连叫都叫不起来,吓的郝天成找了大夫给吊营养。

第四天,石姣姣每天睡眠都挺好的,但是今天不知道撞了什么邪,清早上四点就醒了。

外面光线亮起来的时候,她看到一只小松鼠,不知道抱着什么东西从院子里窜上大树。

今天是个阴天,乌云低垂随时能压下一场大雨的样子,石姣姣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腰,活动了僵硬的手指,里里外外的转了三圈,不知道想干什么。

听到巷子口喊起了卖豆浆的油条的声音,才总算是像被从什么状态里面拉了出来。

她叹口气,抱着手机躺在床上,闭眼睛拨通了郝天成的电话,抱着自己想抽死自己的心情说道,你把我在哪里告诉他吧。

与此同时,正缠绵在昏迷中的乐正海,在石姣姣不受控制心软,对他自残一样的抵抗,妥协的那一刻,猛的睁开了眼睛——石姣姣怎么也没想到,乐正海这个孩子死心眼儿成这样子,幸亏她出走的比较近,要是真的跑远了,十天半月回来了,这个小崽子估计已经死了。

她始终就很难理解,为什么一个人要为了另一个人失魂落魄,甚至自我伤害?爱情?一个十八岁比花还嫩的小少年,干什么要和他整整大七岁,还刻意塑造的变态女人产生什么爱情?忘了腿是怎么废的,忘了在亲戚之间辗转那几个月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了吗。

而这一切都是拜谁所赐?是记吃不记打,还是……斯德哥尔摩?石姣姣满脑子问号,简单洗漱了下,换上了一身老太太样式的宽松衣裤,随便把头发挽了一下。

她去巷子口吃了早餐,慢吞吞的在外面溜了一会儿,正朝回走的时候,在大门口的位置,看到了拄着拐杖,站在那里的乐正海。

第一缕阳光从树缝隙穿进小巷,洒在乐正海的侧脸,给他镶嵌了一层暖黄的边。

少年身高腿长,四天不见而已,石姣姣隔着这么远,都能看出他消瘦了。

本来就棱角分明的下巴,又尖了一个度,乐正海此时此刻的这个模样,要是不拄着拐杖,俨然就是石姣姣最初设定的模样。

温柔清隽,发丝柔软,是无数少女春闺梦中的邻家哥哥,同桌学霸,翩翩书生。

但是乐正海再看到石姣姣的那一刻,眼中的神色就变了,眉心微微拧起来,那被阳光勾画的温柔假象,被眉心的纹路戳破,一双眼死盯着石姣姣的,有那么瞬间,竟然戾气横生。

石姣姣预料到他肯定会很快就来,没想到这么快,郝天成这是把脚塞油门里面把他送来的吗……不过对上乐正海的视线,石姣姣原本朝前走的脚步,顿了一下,小少年眼神未免也太过凌厉了,石姣姣想仔细看清,但是乐正海却垂下了头。

细碎的发丝间,晦涩的眼神渐渐转为伤心和哀怨,乐正海再抬眼的时候,眼泪连个招呼都没打,就掉了下来,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自己这个世界的人格未免也太丢人了!怪只怪自己只有在缔造者对他产生感情的时候,才能清醒过来。

可这个女人心似铁石,两个世界了,耳鬓厮磨抵死纠缠,到现在,却也只有那么一丝丝的动容,甚至还在动摇,致使他维持不住稳定的形态。

乐正海又垂下头,伸手抹了一下眼泪,眼中被浓黑笼罩,各种爱慕憎恨交织在一起,挣扎着翻滚着,如被囚禁深渊的恶龙,挣脱不开束缚的锁链。

石姣姣以为乐正海见了她肯定会第一时间冲过来,抱着自己哭唧唧控诉。

但是小少年只是无声的站在她不远处抹眼泪,这让石姣姣心里堵着似的,竟然生出了一点愧疚不忍。

但是都出来了这么多天,怨念值还像一根刺在那里横着,石姣姣一咬牙,反正事儿也搞一半了,当然得搞彻底。

石姣姣索性对乐正海视而不见,慢慢的走到他的身边,和他错身而过,准备来一出狗血,然后再复合,看看能不能刺激下怨念值。

石姣姣没发现乐正海的异常,更没发现,她心里细微的变化,无声滋长出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而在两个人错身而过这几步路的时间内,她的小少年就无声的变化了。

石姣姣还在心里查数,错身过乐正海的身边,查他几个数才会拉住自己,查到五的时候,乐正海果然拉住了她。

石姣姣背对着乐正海,手腕被抓住的时候没忍住嘴角上扬了一下,她果然是真的喜欢这种狗血剧情,想到乐正海最后肯定要哭唧唧,石姣姣竟然觉得有些美味。

但是事情似乎和她想象的不一样,石姣姣被抓着手腕,掼到了旁边的墙上,砸的她轻呼了一声,整个人有点蒙。

你去哪?!乐正海满脸狂风暴雨,石姣姣下意识的呼吸一窒,瞪着眼看乐正海,他却慢慢恢复了可怜兮兮的样子,眼泪簌簌,嘴唇颤抖。

这是气的狠了吧。

石姣姣怪异的感觉有一瞬间,但是看到泪眼汪汪的乐正海顿时又消失了。

不过这并没有阻止她搞事的脚步,酝酿了一下就开口道,我想了很多天……石姣姣垂头,细碎阳光洒在她的脸上,白皙的皮肤上面,明亮点点摇曳。

即便是她穿的衣服,简直像是从街边儿扎堆的大妈身上扒下来的,却对于她年轻的脸蛋没有丝毫的影响。

烂大街的老太太套装,穿在她属于青年女人玲珑的身段上,小碎花儿生生穿出了一种复古感美感。

她低垂着眼,桃花眼中的风情被纤长的睫毛遮盖,给人一种十分纯良的错觉。

但是她开口说出来的话,却让乐正海想要一拐抡死她。

我想了下,我们不合适,我年纪这么大,还和你爸爸……我们以后,还是亲人,我会照顾你的,但是你还是继续叫我小妈吧。

石姣姣说完,咬住罪孽的红唇,忍着笑意,怕真笑出来,把小少年再气瘫痪了。

乐正海愣了一下,眼中浓重的憎恨翻滚,石姣姣低垂着眼,根本没有看到,只觉得肩膀上的手掐的她越来越重。

小少年很激动啊,要哭了吗?怨念值会动吗?石姣姣有点激动,就忽略了这一点疼。

但是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乐正海哇的一声哭出来,石姣姣疑惑的想要抬头,被乐正海按住了头顶。

他声音干涩,压抑着沉重的愤怒,小妈?他轻笑了一声,想到这个女人在这个世界用的那些手段,甚至为了逼迫他用腰力,像个簜妇一样,说出那些简直不堪入耳的话勾引他,现在是舔着什么脸说出的这种话?!对,石姣姣还在嫌不够刺激,继续道,我和你爸爸……还是做你小妈比较好。

乐正海整个人有些哆嗦,被活活气的,他按着石姣姣的头,不让她抬头看到自己的神色,声音尽量压制的很轻,却掩盖不住气到发抖的颤,你和我爸爸根本什么都没有过!他被你骗的有多傻,还用我给你科普吗?你那么殚精竭力的照顾我,和我什么都做了,现在我快好了,你说要给我当妈?石姣姣头上按着乐正海火热的大掌,马上就要憋不住笑了,却装的像是难以启齿,低声道,对啊。

对?!乐正海两辈子,就算是已经差不多了解了这个薄情寡义的混蛋女人到底是什么德行,但还是被她狗屁不通的话给震惊了。

他在她的笔下挣扎求生,生生世世凄惨无比,怨念汇聚横贯几世,终于让他生出了神智,并且借助这怨念,和世界意识达成协议,已消亡为代价,把她意识拉进书中世界。

他开始不过是想要报复她,让她尝到和他一样的痛苦,但是后来他发现,就算是杀了她多次,也不能解脱,想要好好的活在书中,必须要得到缔造者的喜爱。

如果他能得到缔造者的真爱,他甚至能够杀了她,取代她,脱离书中的世界!而他受世界意识的压制,不能在得到她的喜爱之前拥有记忆,只能看着自己一个世界一个世界,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间,却只能得到稀薄到可怜的怜惜。

而她是创造世界的王,她亲手创造的万物,都逃不脱一个致死跳不出的宿命……乐正海拒绝去想,却咬到牙齿咯咯作响,也忍不住情绪天翻地覆喷薄而出,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压下滔天的怨恨,伸手抱住了石姣姣,再不控制自己,眼泪簌簌而下,别这样对我……别这样……乐正海把石姣姣抱紧,抵在脏污破旧的土墙上,喉结滚动,按着她头的手慢慢顺着她的侧脸滑下来,卡住她脆弱娇嫩的,只要轻轻一用力,就能轻易褫夺的生命。

但是他知道没有用,就算把她扼死在自己的怀里一万遍,她强横的意识,会轻松的重新汇聚,她是世界之王,要是没有众多书中生灵合力压制,她甚至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就算他们合力压制,她的能力也正在慢慢按照她的需要和意愿在增长着……乐正海眼泪顺着脸颊蜿蜒,眼中悲痛和怨念犹如实质,石姣姣对上这样的视线,不由得震惊了片刻。

要命的脖子被卡主,她眨巴几下眼,上一世被反复掐死的恐惧,爬上心头,石姣姣本来也就是刺激他而已,见小少年被她刺激的要杀人了,石姣姣伸出小手,圈住了他的腰。

别哭……石姣姣一瘪嘴,眼泪也掉下来了,这个小巷平时除了住户人很少的,这半天也没一个人经过。

石姣姣尽情煽情道,我……我也不想的……石姣姣说,可是我比你大了那么多,我那天看到康复中心,有个很漂亮的小姑娘和你说话,我觉得你们很登对……呜呜呜呜……乐正海不受控制的抱紧石姣姣,但是脸上的神情,却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明明知道她说的都是谎话,都在骗人,他甚至知道,那天和他说话的女孩子,也是石姣姣安排的。

可石姣姣这样抱着他,软软的说着这样的话,他还是控制不住的疯狂想要回应,想要永远占有。

这就是被创造者,在缔造者面前,永远难以逃脱的宿命……会不由自主的亲近她,喜欢她。

她创作的书中世界里,所有卑微的生灵皆是如此。

乐正海捏住石姣姣的下巴,把她紧紧的拥进怀里,迫不及待的寻着她的唇吻下去。

仅仅是贴到她,满足的情绪就井喷一般,但心中却坚守着一个信念——他要逃脱这样的宿命!不再在她的笔下任她大手一挥,生死几度,不再如这世界所有卑微的生灵一样,殷切的渴慕她能够眷顾,不再枯守在被遗忘的世界中,期盼她好容易偶然想起,却翻一翻就丢弃。

等到她全心爱上自己,杀了她,那就是他拜托宿命的唯一机会!他要——做人。

石姣姣并不知道这所有一切的暗潮汹涌,只感觉今天小少年有点生猛,亲的她仰着脖子,口水来不及吞咽,难得的羞臊起来。

等会……等会……石姣姣捂住嘴,笑着推乐正海的肩膀,对上眼中浓烈如火的情绪,怔了一下,抓着他的手小声说,我租了个小院子,就在前面,咱们进院子说。

石姣姣捡起拐,扶着乐正海进小院子,扶进屋子里,门才关上,拐就被乐正海扔在地上。

石姣姣被他重新抱在怀里,乐正海滚烫的像是刚在火力烤过,她的呼吸被剥夺,整个人都陷在他的怀里,再半点不由得自己。

你今天有点……不一样。

石姣姣趴在敞开的窗户上,勉力的回头看向乐正海。

乐正海眼中情绪收敛,咬住嘴唇,羞涩和红润一起浮上来,从身后拥抱着石姣姣,却也像是禁锢她的挣扎,属于少年清越的声音哀求道,小妈……我想你了,让我来一下嘛……乐正海这样子并不是装的,这世界确实也是他,相比于先前那个傻兮兮小少年不一样的是,他回归了凝出意识的怨念,比先前那个他更迫切的渴望石姣姣,也更需要石姣姣爱他。

乌云不知道又什么时候遮盖了阳光,天幕低的像是要和大地合在一起,石姣姣手指抓着窗沿,用力的蜷缩攥紧,脱力,再蜷缩攥紧。

她低垂着头,汗水浸湿了两鬓的头发,清风扶过她的发丝,像是要抹去她两鬓的汗珠。

石姣姣腰被紧紧的搂着,乐正海恨不能把她勒散骨骼,收拢进自己的身体,石姣姣咬着嘴唇,声音十分的低又隐忍。

雨点终于噼里啪啦的打下来,伴随着微风,迎面朝着她卷来,凉凉的,石姣姣抖着手去接,被乐正海抓住腕,关上了窗户,把她的小手按在闭合的窗户上面,嵌入,十指相扣。

雨不知道下了多久,石姣姣觉得自己像水洼中随着水面飘摇颠簸起伏不停的树叶,一直到大雨停止,窗户才重新的打开,沥沥淅淅雨雾蒙蒙,这是石姣姣最喜欢的天气。

空气中水汽弥漫,乐正海还拥着她,温柔缱绻的浅浅亲吻她的眼角。

和大雨一样酣畅淋漓的亲昵,石姣姣有点懒懒的,闭眼向后靠了乐正海,想要感受一下这难得惬意,却忘了乐正海的腿脚,还没好利索,本来还在靠着她呢,结果她一靠,两人同时向后,没能及时刹住车。

哎哎哎!乐正海不受控制向后摔去,还没忘拉着石姣姣,石姣姣被他扯的摔在他怀里,胳膊肘杵地上,疼的嗷一嗓子。

温情烟消云散,石姣姣爬起来揉着胳膊瞪乐正海,乐正海满脸无辜。

石姣姣爬起来,乐正海手伸到她的面前,明显是要她拉,但是石姣姣胳膊还疼的厉害,而且现在脑子清醒了,巅峰的爽劲儿过去了,空间的怨念值还是一动没动,雾气一样的良心被敞开的窗扇吹进来的小风带走了。

干嘛?石姣姣揉着胳膊,我手疼,你自己努力起来吧。

乐正海原本爽了痛快,通身舒畅,餍足惬意,但是一见石姣姣原形毕露,也被唤回了理智,垂头想了想了,没有试图扒着哪里站起来,而是伸手撑了一下,慢慢朝着石姣姣爬过来。

一个身高马大的男孩,这样爬实在是难看到了极点,石姣姣被他惊的站起来,连忙伸手去扶他。

你又不是站不起来!刚才不还厉害的很吗,小腰甩的挺溜的这是干什么?!乐正海却没有抓她扶自己的手,而是就这么跪着,伸手抱住了石姣姣的腰,仰着头和她对视,这是十分卑微的姿势,但是他做的十分自然。

有句话叫上跪天地下跪父母,对于乐正海来说,石姣姣就是他的天地父母,他恨她,想要摆脱凄惨宿命,可跪她,也是天经地义。

你快起来!石姣姣哭笑不得的拽他,她可没有这样羞辱人的癖好,而且她总觉得,扔下这几天,小少年似乎是怕的狠了,真的有点斯德哥尔摩症状。

姣姣……乐正海就这么抱着她,把手伸到自己的衣领里面,拉出一直随身佩带的细链子。

石姣姣顿时头皮发麻,就怕这个,硬掰开了他抱着自己的手,挣扎着连退好几步,干笑道,呵呵,我看外面出太阳了,我去吸吸新鲜空气!说着一溜烟的跑出去,站在院子里那棵大树下,有点糟心的伸手抠树皮。

白折腾了,怨念值一点没掉,乐正海却看样子对她越来越认真了,难道真的要搞生死劫难吗?乐正海跪在屋子里,捏着链子上面的戒指反复摩挲,看向石姣姣的背影,嘴角流出满含嘲讽的笑。

就是这样没心肝,比这世上最绝情的男人还要渣上三分,刚才爽的时候看着他的眼神能把人溺死,可是完事儿之后,他立刻被嫌弃。

乐正海笑容渐渐掺杂苦涩,扒着桌子踉跄站起来。

你看,他的腿还没有恢复,说明她的好意,也很吝啬,非要像上一世诀别的一刻,才肯赠与他,不然他就得一直瘸着。

他早就知道她薄情寡义的厉害,否则怎么可能用那么漂亮柔软的小手,创造敲打出一个个令人齿冷的人间地狱呢。

石姣姣在外头站了好久,乐正海彻底败给她,收起项链,不再试探了,一瘸一拐的拄着拐杖走到她身边,伸手拿下落到她头顶的小嫩树叶,带着恰到好处的低落和伤感,抓住石姣姣的手指,说道,姣姣……石姣姣转头,就对上乐正海可怜兮兮的小脸。

咱们回家吧。

乐正海哀求。

石姣姣叹气,心里剩下的百分之一怨念值,像一根钉子一样扎着,但是乐正海这么失落,是因为她刻意不去搭茬的事儿,她还是有点心软。

先回去吧,再琢磨别的办法,石姣姣想。

回去之后日子,基本上和从前差不多,只是乐正海受刺激似的,缠人缠的更厉害,疯了一样。

半月后的一天,三更半夜石姣姣从床上腰酸背疼腿抽筋的爬起来,看到乐正海睡的红扑扑甚至带着满足笑意的脸蛋,伸手在他的头顶虚空扇了两巴掌。

狼崽子,她都想要么给他摘个肾算了,省的瞪他一眼,他都能发疯。

慢吞吞的走到厕所,石姣姣再次坐在马桶上,点着一颗烟,看着镜子里面身上各处简直没好地方的印子,伸手揪了下头发。

真不能拖了,乐正海像个吸人精魂的小妖精,她真和他过两年,估计让他活活干死。

石姣姣抽一颗烟,默默下了决心,钻回被窝,瞪了睡的香香的乐正海一会儿,忍不住凑近,亲了亲他泛红的脸蛋。

她窝在乐正海的枕头边上,呼吸慢慢平和,等到彻底睡熟,乐正海睁开了眼睛,眼中毫无睡意。

他低头亲了亲石姣姣的头发,也知道不能再拖了,趁着她这点稀薄的喜欢还在,必须要让她更动容。

于是没两天,没等石姣姣布置完,乐正海却率先提出了要求。

我想去把爸爸掉下去的地方看看……乐正海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满是哀伤。

去你爸爸出事的山上?乐正海点头,我心里一直不太舒服,总能梦到他,陪我去一次好吗,回来我也就能彻底的放下了。

石姣姣本来这两天准备了节目没有立刻答应,岔开了话题。

一直到晚上,乐正海情绪都很低落,石姣姣见他不是随便说说,这么在意,就推迟了自己的想法,答应陪乐正海去看看。

乐正学徒步的山上就在三川市郊的卧龙山,那四周没什么好的酒店,都是那种廉价的,隔音巨差的小旅馆。

这次出行,依旧带着郝天成,主要乐正海的腿还没太好利索,要达到乐正海他爸爸到的那个地方,实在是一个大工程。

石姣姣其实有点嫌弃麻烦,但是乐正海不止一次强调,说是他不止一次梦到乐正学,这件事几乎成了他的心结。

石姣姣被他信誓旦旦的样子弄的有点动摇,也心想着,说不定,最后剩下的怨念值,不是因为她呢?三川市很大,三个人早上吃过早饭开始整理要带的东西,石姣姣还雇佣了一个身体好的老驴,按照乐正海说的那个山的位置,带着他们走,也顺便帮着乐正海减轻登山的负担。

等几个人都弄好了,又怕乐正海的身体承受不来一天内上下山,带齐了准备在山里过夜的用具。

出发一路上都很平常,乐正海一直在睡觉,靠在石姣姣的肩膀,呼吸肆意的撒在她的侧颈,睡得十分香甜。

到了卧龙山脚下,找到了一个看上去相对好一些的小旅馆放下行李,快要下午,这时候不适合上山。

到了这里,乐正海反倒是没有表现出着急,晚饭四个人就在小饭馆吃的,油盐很重,石姣姣吃的半饱,乐正海却心情颇好的样子,把她剩下的大半碗炒饭都吃了。

小镇上,没什么可逛,时不时还能碰到背包客,也有晚上进山的,这条线,很显然很多驴友都知道。

夜风徐徐,天快黑了,石姣姣驾着乐正海,在小旅店门口溜达消食,虽然这里并不风景怡人,但是这样悠闲的在街上逛,看着和他们完全不用的人间烟火,感觉也挺不错的。

尤其是石姣姣还在这买到了她爱吃的雪糕,虽然贵了一块,一口气吃了三个,嗓子痒痒的也不想停下。

有蚊子了,回屋吧。

乐正海圈着石姣姣的肩膀,虽然被她说热,甩掉了好几次,但是他没脸没皮的又放上来,舍不得浪费这最后在一起的一点时间。

石姣姣扔了雪糕棍子,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你怎么这么粘人啊。

乐正海越说搂着她越紧,你不喜欢吗?你喜欢的对吧,姣姣。

你明明比较喜欢这个世界的我,胜过上个世界,否则我也不可能在你没有离开之前回归意识。

石姣姣啧啧啧摇头,你脸真不小啊,年纪不大,脸皮挺厚啊……乐正海却不依不饶,不喜欢吗?喜不喜欢?嗯?石姣姣被他要靠倒在石阶上了,背后旅店的小老板眼皮撩了一下,用看狗男女的眼神看着两人。

石姣姣并不在意,本来按照乐正海的性格肯定会羞涩,但是最近这小少年开闸的厉害,脸皮大概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卷到饭碗里就饭吃了,有点死皮赖脸的趋势。

喜不喜欢……乐正海还在朝着石姣姣这边靠,石姣姣快倒地上了,受不了笑起来,推开他,转过头,笑着看乐正海,啧啧两声。

正巧这时候旅店的小老板,把霓虹灯点着了,花花绿绿的灯箱映在石姣姣的桃花眼里,让她的笑,突然间变得无尽的缱绻。

喜欢。

石姣姣轻声开口。

乐正海心中猛的被什么东西一撞,耳根的酥麻一路到心里,他心跳的要裂开了,浓重的,与生俱来的情感,翻江倒海的冲撞,他不得不弯下腰,按住自己的心脏部位,徒劳的平复。

石姣姣见乐正海弯腰按着胸膛的位置,还以为他是晚上吃撑了,连忙道,是不是胃疼啊,我就说你一个人吃两大碗太多了……我去给你买点胃药吧,石姣姣说着,就要转头问小老板这镇上哪里有药店。

乐正海却抓住她的手腕,压着奔腾的情绪,低声撒娇道,不严重的,回屋你给我揉揉就好了……石姣姣扭不过他,扶着乐正海回屋,乐正海躺在床上还在装,石姣姣真的搓热了小手,给他按揉胃口。

乐正海闭上眼,片刻后睁开,特别想问石姣姣,这样一双温柔温暖的手,为什么写出来都是那样残忍的故事。

但最后他只是看着石姣姣,忍无可忍的抓着她的手把她拽上小床,一夜任石姣姣如何软软的讨饶,也没放过她片刻。

第二天石姣姣清早上起来,往山上走的时候,腰酸背疼腿抽筋儿不说,感觉自己一整晚上被乐正海缠的浑身软,没力,迈不动步子,心情极其不好。

乐正海看上去却好得不得了,和石姣姣说话春风明媚的,俨然一个吸饱的小妖精。

石姣姣觉得她花钱雇人带他上山是个错误,他那腰力,那速度,那频率,这还刚恢复不久,不是巅峰时期,但是凭借自己上山下山一晚上三个来回不费劲!乐正学当时爬的位置不低,几个人走到半途,就很疲惫了,路上还遇见几个背包从山上下来的,一起吃了午餐。

短暂的休息,石姣姣自己给自己揉腿,乐正海就坐在她的旁边,伸手把她的腿拉到自己手边,轻轻推拿。

石姣姣瞪了他一眼,索性把腿放在他腿上,支使着他给自己按腿。

对不起……乐正海小声说,我这不是……年轻吗,又换了新的环境,太刺激了。

刺激你个大锤子,就那小破旅馆,满墙的黑灰,也不是什么五星级酒店,刺激在哪呢?难不成是昨天晚上隔壁那放肆嗨的大叔大娘?石姣姣斜他,乐正海羞赧的轻轻用肩膀撞她,撞了几下,石姣姣嘴角挂上无奈的笑,伸手掐了掐他的脸。

行吧,你这个裤子提狠了都能起来的年纪,你说大叔大娘刺激就刺激。

四个人休息一会再次朝上走,一直到中午了,终于到达了乐正海当时听说他父亲是出事的地方。

这地方人的脚印很少,荒草丛生,显然出事以后很少有人到,但是意外的很美。

郝天成和雇来的哥们去找地方搭帐篷,今晚不准备下山了,石姣姣扶着乐正海站在一个高处,乐正海探着头朝下看,好一会,拉着她手问,你说,我爸爸是从这里掉下去的吗?别胡思乱想,带你来,不是要你找地方的,石姣姣抱着乐正海,圈着他朝回走,看看帐篷,你饿没饿?乐正海很听话,但是自从上山之后,情绪就有些不太对。

石姣姣难得耐心的一直开导他,甚至用晚上住帐篷更刺激来转移他注意力。

乐正海总算是表现的正常,晚上还吃了不少的东西。

不过夜里躺在帐篷,他抱着石姣姣,特别规矩的居然没有展示年轻的强悍,而是不断亲吻她的额角,一句话也不说。

石姣姣也不没话找话,两人拥抱着,竟然还挺温馨的,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但是夜里突然一声猫头鹰的叫声,几乎就在头顶,石姣姣被惊醒,黑乎乎的一摸身边,空荡荡,哪还有乐正海的影子!作者有话要说:乐正海:你搞事搞得那么来劲儿这回轮到我了!石姣姣:……别让我抓住你的尾巴。

————今天晚了点,抱歉小可爱们,么么哒,比心心。

☆、倒计时0石姣姣摸黑坐起来, 打开了夜灯,看了一眼手机, 是夜里两点多。

她以为乐正海去上厕所了, 但是等了一会儿没见人回来, 提着小灯拉开了帐篷的拉链, 钻了出去。

小海?石姣姣叫了一声,雇佣的老驴和郝天成,住的离两人比较远, 石姣姣叫了好几声, 没有得到乐正海的回应,眉头拧的更深了一点。

正准备朝着旁边的两个帐篷走去,叫他们起来立刻找人,石姣姣却突然听见了一声闷哼。

小海?石姣姣提着小灯, 没有第一时间过去,而是提高一些声音道道,是你吗?是……乐正海的声音很低, 石姣姣提着灯寻着声音过去, 走进一些, 又听到了乐正海的闷哼。

你怎么了?石姣姣没看到人, 紧张的问。

摔了下,乐正海像是强忍着疼,石姣姣加快了脚步,向前,一路寻着声音到了山沟的边上, 看到了一只用力到苍白的手,正勉力抓着树干。

石姣姣瞪大眼睛,惊叫了一声,连忙扑过去,同时扯着嗓子喊郝天成的名字。

这里正是白天的时候乐正海问石姣姣的那个乐正学遇难的山沟边上,乐正海半夜三更的不睡觉,跑这里干什么,又是怎么掉下去的!小海!石姣姣疾步跑过去,抓住了乐正海在坑边的手,你坚持下……郝天成!快来!石姣姣因为着急,声音拔的十分尖锐,响彻了深夜树林,乐正海抓住了她的手,自下而上看了她一眼。

石姣姣回头看向郝天成帐篷方向,并没有发现,浓黑的夜幕中,乐正海的双眼裹挟着怎样惊心的怨念和欲将她一块儿拉入地狱的疯狂。

小夜灯在石姣姣慌张的动作下摇曳不定,像夜空中跳动的鬼火,她看不清地上被人布置过,更看不到乐正海看上去像是整个人吊在深沟的边上,却实际有落脚的土洞,支撑着他能凭借一个树根就挂住整个身体的重量。

郝天成和石姣姣雇佣的那个人,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过来,但是来不及了——乐正海抓紧了石姣姣的手后,退出了落脚的地方,成年男性身体的重量,带下来一个石姣姣,简直轻而易举。

啊——随着石姣姣的叫声渐渐下落,郝天成和那个老驴,扑到了坑边,却连两人一片衣角都没有拽到。

遭了!老驴惊呼,这下面前段时间才有山下的村民剪枝过,还没来得及拉回家做柴火,遍地都是横七竖八的树枝……确实遍地都是树枝,两人摔到底,也正好摔在一对树枝上。

从高处坠落的失重感让人崩溃,石姣姣叫的像是杀猪,但是从向下落的那一刻,乐正海就抱住了她,紧紧的把她护在怀里。

落到实处的时候,石姣姣叫的凄惨无比,但是实际上她摔在了乐正海的身上。

冲力的疼痛过去,她听到拉正海的痛呼,头皮麻连带着手脚都麻了。

小灯摔在两人不远处,石姣姣第一反应,是爬到旁边,把依旧顽强工作的夜灯捡过来。

乐正海的痛呼一直都没断,石姣姣脸上和脖子上,也被树枝刮开了血口子,膝盖疼的像是碎了,她一瘸一拐的哆嗦着手把小灯举到了乐正海的上方之后,接着猛的抽了一口凉气。

乐正海垫在石姣姣的身下,纯白半袖上,全是惊心的污渍和血迹,他闭着眼死死拧着眉毛,肩头横穿出一根尖锐的树枝,戳再他侧脸的部分,刮破了他的嘴角。

小海……石姣姣的声音抖不成样子,乐正海伤口处的血浸湿了大片肩膀,看上去非常吓人。

石姣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举着小灯查看了一下乐正海身上其他部位的伤,虽然被树枝戳伤多处,看上去很严重,但是除了肩头的贯穿伤,没有其他致命伤。

沟上面,两个人朝下喊,石姣姣应了一声,报告情况,他伤的很重,有贯穿伤在肩膀上,血也出了不少,快去找人,想办法!乐正海却在石姣姣这通喊下睁开了眼睛,眼泪顺着眼角大颗的滑落,石姣姣抓着自己衣服的下摆,按压在他肩头的伤上,减缓流血的速度。

乐正海眼泪汹涌,伴着脸上的污渍和血,看上去吓坏了。

没事没事……石姣姣忍着膝盖的剧痛,安慰他,我看到了你身上没有致命伤,就这一处肩膀,没事的,马上就有人来了。

乐正海躺了一会儿,试图抬头,他一动,大片的血顺着伤口涌出来,石姣姣立马呵斥,别动!你老实点。

乐正海却咬着嘴唇,生生都咬出血了,看着石姣姣,哽咽半天,才崩溃出声,我完了,我的腿……我的腿不会动了……石姣姣闻言也被他吓的要死,但是她刚才仔细检查过了,除了肩膀,剩下都是皮外伤。

不可能的!石姣姣说,你的腿没事,别自己给自己心理暗示,你先前不能动就是你自己的心理问题,你还傻!乐正海哭的特别凄惨,满脸的惊惧,紧咬着嘴唇,石姣姣知道他是在努力尝试,但是半晌泄气一般哭出了声,我完了,我……闭嘴!石姣姣凶了他一声,见他那副吓的要死的样子,又安慰道,别怕的宝贝儿,你肯定会没事。

你是这个世界的男主角,从悬崖上掉下去都能挂树上的气运之子!我……乐正海哭着看向石姣姣,我试了,不能动……呜呜呜。

石姣姣按着他的伤,自己眼角都豁开了,血流了半脸,疼的不像样,但是一想到乐正海好容易能站起来了,废了这么大的劲儿,终于战胜了心理压力,这要是一遭回到解放前,换成谁谁都得疯。

别怕宝贝儿,你别乱动,马上有人下来,我们回家,回家就好了。

石姣姣声音不自觉的放轻放柔,你腿没事,我保证。

乐正海似乎被她安慰了,忍住哽咽,可是眼泪却一直没停,看着石姣姣,越哭越凶。

你别哭了,放松身体,要流血……你受伤了……乐正海整张脸都哭的通红,可怜兮兮的小脸上弥漫着愧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睡迷糊了,踩空了……没怪你,石姣姣无奈的用完好的膝盖落地,空起这一会儿已经肿起来的腿,没人怪你,我知道的,你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

乐正海在闭着眼,眼泪依旧不要钱的挥洒,但是心里却和表现出来的完全背道而驰。

其实这种程度,还不是他想要的结果,怪只怪这个世界男主光环太重了,这样摔下来也不被丛生的树枝穿成蜂窝煤,只穿了个死不了人的肩膀,让他想苦肉计一下都不行。

但是这样也好,乐正海闭着眼,好久都没有动,石姣姣听不见他哭,看着他闭眼睛,顿时慌了。

小海,你别闭眼,保持清醒!石姣姣出声叫他,就算是知道乐正海是男主,死不了,就算刚才检查了,他确实没有其他的严重伤,但是那么高摔下来,怀里还压着个她,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内伤啊!石姣姣叫了好几声,乐正海才睁开眼,很虚弱的样子,看了石姣姣一会儿,慢慢的抬起肩膀没受伤那边的手,要去摸石姣姣的脸。

对不起……乐正海虚弱道,对不起,是我把你拽下来的……没关系,没事的的,我没事,石姣姣艰难的探头过去,让他碰到脸,别瞎想,别乱动很快就有人来了,你听。

已经有人顺着其他地方下来的声音,深沟周围草木茂盛,窸窸窣窣的听着人不少。

乐正海却根本没有被安慰道,顿了顿,咬着嘴唇又说,我要是腿不能动了……我还不如死了……呜呜呜呜。

要是一直没有希望也就罢了,好容易能站起来,又打回原形,石姣姣想想她都受不了,别说乐正海。

她一手按着乐正海的伤口,另一手血呼呼的,也顾不上了,抚开乐正海额头凌乱的头发。

别怕,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我们很快回家。

我……乐正海似乎根本没听到他的话,眼见着又要昏迷,我不想死……死什么死!你给我精神点,石姣姣低吼,小海,你别闭眼,和我说话,你不是总有没完没有的话要和我说,我这次不会不耐烦了,我都听。

乐正海闻言真的睁开眼,半睁的眼中满是泪水,根本看不清他的神色。

当然也就看不到他晶莹的泪水遮盖下,是即将得逞的得色。

他伸手在自己的领口掏了掏,拽出了细细的链子,石姣姣见状浑身一僵,乐正海却猛的一使劲儿,直接把链子拽断了。

他抖着手,看向石姣姣,哭腔道,我想把这个给你……这是我爸妈留给我的,乐正海说,我知道我什么都没有,你嫌我……可我真的……他似乎说不下去,眼中满是乞求。

石姣姣下意识想要开口含混过去,但是乐正海已经小心翼翼的,抓着戒指,朝着她的手指上套了上来。

她受伤都是血,简直成了顺滑剂,等她反应过来勾手指的时候,戒指已经严丝合缝的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我……乐正海张了张嘴,低低的说出了一只想说的话。

但是石姣姣却已经听不见他说了什么,因为他过于虚弱的声音,伴随着脑子里许久沉寂的系统提示,一起响起来。

怨念值下滑0%,开始弹出倒计时。

10、9、8、石姣姣看着手指上血染的戒指,又看了看乐正海,张了张嘴,却觉得嗓子像是被堵住了。

心道原来他最后的怨念,是想要许我个长命百岁……岁岁常相伴。

可惜……石姣姣迅速回神,抓紧时间捧着乐正海的脸道,保持意识,别昏,我屋子里的床头抽屉,有个信封,里面是那爸爸被夺走的一切,是那些还你的,都是你的。

倒计时4石姣姣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远处率先下沟的人,已经快次朝着这边跑过来。

石姣姣低声道,你会好的,所有的一切都会越来越好,别怕。

倒计时0。

石姣姣吻在乐正海额头上的亲吻兀自湿漉漉,但是整个人却已经在消散,一点点一寸寸,片刻后只余破碎星辰一般的晶亮碎末,在夜灯中漂浮。

乐正海看着那光亮,嘴角慢慢露出了一个笑,从嘴角上的伤开始,他身上所有地方,无论是陈年旧伤,还是依旧失血的新伤,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还原。

众人越过艰难的行走的蒿草,就快要到达乐正海的身前。

而乐正海完全恢复,自己拔掉肩头树枝,踉跄着站起来,这时候要是有人看见,一定会震惊到失语。

小海!小……率先冲过来的是郝天成,他看着乐正海完好的站着,看着他嘴角诡异的笑,目瞪口呆的忘记了向前。

乐正海侧头看了他一眼,突然抬手朝着他的额头拍了一下,伺候我这么久,我送你点东西。

轻轻的一下,郝天成却被拍的软倒在地上 ,细碎的,肉眼难以捕捉的金光,从乐正海的身体分离出来,打着旋的没入郝天成的身体,那是世界赋予男主的气运。

乐正海从衣服上抓下挂在领口已经断裂的链子,喃喃道,我的王,这次你有没有一点动心?等我……话音随着身体一同迅速消散,直至彻底湮灭在浓黑的夜色。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继续翻还有两章→下个世界,棺材板上嘿嘿嘿,大将军棺材板按不住,诈尸收拾狗男女。

————今天推荐我一个小盆友的文文,也是修罗场题材。

【喜欢的小可爱收藏之后留言带上已收藏,我这边送红包包,小盆友文下也送,双份哦!】《渣了男主后每天都在修罗场[穿书]》 作者,竹雨禅月一句话简介:大佬每天都在为我修罗场文案:杉灵穿到了一本书里,成为了被男女主狠虐的千金女配于是一怒之下她就把男主给渣了并顺手收了摊子,做了好事——1:资助天才清苦学霸。

2:帮美少年牛郎脱离苦海。

3:与美人闺蜜升华绝美友情。

……于是杉灵秉承着钱货两清的原则沉浸在每天一掷千金疯狂撒钱的美梦中直到有一天——*清苦学霸扔了她给的钱,死死扣住了她的手腕:你到底明不明白我要的是什么?*暴躁傲娇美少年牛郎红着脸,踹开了她的房间:喂!你……不要也得要。

*明艳动人的闺蜜亲了一口她的小脸蛋:你以为我真想当你闺蜜?杉灵:???*我以为他们喜欢的是我的钱,没想到他们居然喜欢是我的人!*我居然在修罗场里养大佬!【美艳千金富婆女主X天才清苦少年/暴躁傲娇美少年/妖艳女装大佬】☆、将军诈尸从任务世界回到空间, 石姣姣坐在操作台的前面,怔了好一会,站起来准备回到空间小床上躺尸, 这一次她要好好的休息几天。

结果手按着操作台,僵了一下,低头一看……看到乐正海哭唧唧的戴在她手上的戒指, 竟然带到空间来了!石姣姣盯着手上的戒指看了一会儿, 伸手想要去摘,却想起小少年满脸血污哀求她的样子,摘了一半又按回去了。

对于他来说那么珍贵的东西,在那种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情况下给她的,不小心夹带出来了, 就……先戴着吧。

石姣姣回到空间小床上, 心里是有些疲惫的,但是闭上眼却睡不着。

乐正海一定会得救, 她走之前,已经看到有人快跑过来了, 他是男主,气运加身,又心智坚定,以后肯定会更好,加上自己给他留的那些在害他爸爸人的手里搞出来的钱,他后半辈子,就算是毫无作为, 也能富贵到老。

石姣姣理顺了有些乱的思绪,闭上眼睛,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心如乱麻。

她又起来,走到操作间,看着屏幕上新弹出来下个世界任务提示,拍了把操作台,骂娘。

好想回家啊……石姣姣伸手揪住自己的头发,暴躁的踹操作台,还有几个世界!屏幕上并没有显示世界的数量,每次做完一个世界,就弹出来一个新的,石姣姣写文整七年,勤奋更新,拢共写了三十几本,这他妈的要是全都穿一遍,她这辈子还能回得去吗!但是任她在空间里面发疯,也无济于事,最后乱吼乱叫了一通,冷静下来,点开下个世界。

一看到文章名字,攻略人物,还有自己穿越人物。

石姣姣立刻要疯!《暗夜皇后》是她去年写的,连载周期很长,所以她记得很清楚!主线剧情不需要去了解,因为他妈的她穿越的不是主线,是支线,比炮灰更炮灰的一个角色,攻略的人物是男配。

石姣姣顺着屏幕朝下滑了一下,看到,灵堂中传来男女高低起伏的爽利哼吟这一句剧情,整个人哆嗦了下。

怀着炸碉堡的心情,往下看了看,划着大屏幕的手微微颤抖。

虽然是她写的,而且这种支线剧情,不过就是为了塑造男配的凄惨人设,可一想到要直面这种魔鬼剧情,饶是石姣姣也忍不住头皮发麻。

根据上两个世界她穿越的人物,修罗场她是有准备的,但是这个真的……一言难尽。

文中原丧心病狂女配和男配封元淮刚成婚,南疆动乱,封元淮和他哥哥一起去边疆打仗了,留下一个只有女眷的府邸,靠着一点祖业勉强维持。

四年,欺辱家人,红杏出墙数次,最刺激的是封元淮战死,尸首运回皇城,丧病女配守灵到半夜,和奸.夫直接在棺材板上来了发刺激的……石姣姣看到这里捂住脸,其实这还不是最刺激的,最刺激的是死鬼将军并没与真的死,而是替皇帝办事服了假死药,五感俱在,在棺材里面听了全程自己妻子和人苟合,气的诈尸了!但是到这里还没完,假死药致使他重伤,没能杀的了人,奸.夫跑了,丧病女配吓尿了勉强逃过一劫。

你以为这就完了?不!她没死,封元淮因为药物提前散解重伤昏迷,她隐秘实情假意伺候,买了毒药给封元淮灌下去,差点害死了封元淮。

幸好最后封元淮被这本书女主角救了,最后结果是丧病女配被封元淮用鞭子活活抽死。

石姣姣还回忆起了这个丧病女配做的其他恶事,当初写的时候只为了凸显男配之凄惨,好让女主先对男配从同情到动心,等到男配战死成了女主心中白月光,就能使劲儿,大把的虐男女主……石姣姣有点后悔,就不能写个温文尔雅纯善美好的男配吗?她在空间待了两天,实在是扛不住着急回家的心情,开启了穿越——穿越节点不能选,石姣姣穿之前在心中深切的祷告,但是上帝似乎并没与眷顾她。

她才有意识,就听一个人在她耳边用黏腻的调子道,小骚.货,趁着时间还早,再给爷弄弄……石姣姣没等睁眼睛,就感觉她整个人被九天神雷给轰了个外焦里嫩。

这段剧情!我可去他妈!她一把推开身边人,撒腿就跑,但是衣袍大敞四开,腰带绊脚,她向前扑了一下,摔在地上,一头撞在棺材上。

阴风乍起,吹动灵堂的白色飘带,油腻的大肚子男人敞着衣袍嘿嘿笑着过来,石姣姣抬眼,大厅正中央,端端正正的一个奠,四圈都是惨白的绢布。

要不是她每次穿越都用的不是原住的身体,而是系统为她模拟出来的,她得恶心的吐出来,穿到哪里不好,穿成狗男女大战棺材板,听刚才那狗男的意思,还他妈的战完一轮,封元淮估计马上就要诈尸了!石姣姣爬起来胡乱拢了下裙子,这裙子也是跟着她来的,清爽干净,她也顾不得对不对,扎麻袋似的在腰间胡乱一系。

油腻男这时候扑过来,石姣姣转身都来不及,直接迈步朝着里面跑过去,奔跑间脑子里急转,飞速思索用第几套方案补救!好在这两天她把自己写的东西都回忆透彻,并且设想了很多穿越之后需要的应急方案,其中就有这个节点!石姣姣知道这时候封元淮马上要诈尸,她不能跑,得在那之前,尽力抢救一下,要不然以后长一百八十张嘴都说不清!于是她脚下不停,脸上瞬间敬业的挂上媚笑,嘴上却隐忍道,曲老爷,咱们可说好了,我与你……你要帮着劝说曲二爷。

油腻男名叫曲兴,是皇城中人人都知道的赌场老板,人品败坏,家中妻妾成群,却专门喜欢夺人妻子,今年三十有六,却看上去活活像是五十,长得俨然就是癞.蛤.蟆成精!癞.蛤.蟆听了石姣姣没头没尾说的话,迟疑了一下,色.欲熏心根本没细想,晃着大肚皮,滴里当啷的又追上来。

石姣姣感觉自己要张针眼,绕着棺材跑,专门对着棺材喊道,咱们,咱们可是说好的,曲老爷,你一定要帮帮奴家,奴家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曲二爷他……啊!石姣姣突然感觉手下棺材板翘起来了,立刻尖叫起来。

就算知道这里面本来就是个活人,也忍不住毛骨悚然。

曲兴也看到棺材动了,顿时吓的向后一闪,笨拙的双腿拌在一起,哐当,结结实实的坐个大腚墩,浑身肥肉随着他的动作一弹,石姣姣怀疑下一个他就能变声大蛤.蟆,从屋子里蹦出去。

原剧情里面就是两个废材看到棺材板动了,衣衫半不整的抱在一起尖叫,然后被诈尸的封元淮,差点一拳头抡死一对儿!石姣姣离曲兴远远的,抱着自己尖叫,很快砰!的一声,厚重的棺材盖子凌空飞起来,哐当落在旁边的地上。

石姣姣和曲兴棺材头歪一边一个,侥幸谁也没被砸到,但是接下来,两人此起彼伏的尖叫,眼睁睁的看着棺材的两个边缘,扒上了两只苍白到泛青的手。

曲兴吓的已经开始爬了,就朝着石姣姣这边爬,石姣姣哪能让他爬到身边,那不就和原剧情抱在一起没区别了么,于是她也爬,手脚并用,朝着曲兴的反方向爬。

棺材里面的诈尸将军,慢慢坐起来,一身链甲稀里哗啦的声响,配合这个场景气氛,简直像是催命乐章。

曲兴本来已经爬到门边上了,但是先前两人苟且怕人有人打扰,门用孝带系上了。

他吓的哆哆嗦嗦的,衣衫大敞涕泗横流,手根本不好使,又听到链甲的声音,嗷嗷叫唤声音更大,起,起尸了!啊啊啊——人都是这样,越是害怕的时候,越是要看,曲兴边哆哆嗦嗦的解门上的带子,边转头看过去,见到诈尸的封元淮,果然已经坐在了棺材里面,于是叫的更凄厉。

而实际上,那个矬逼看到的只是一个后脑勺,远不如石姣姣看到的可怕。

链甲缠缚着精壮的身躯,诈尸的人脸上赫然带着恶鬼面具,面具下半边下颚的部位,随着他坐起来的动作,浓重的泛着黑的污血,缓缓顺着下颚流向内襟。

这是石姣姣亲手写的,如今身临其境,百分百还原,饶是她早就有心理准备,也确实被震撼。

封元淮一点点站起,呕出的黑血浸湿前襟,恶鬼面具后面露出的双眼,也像是沁足的血,猩红一片,确如恶鬼自地狱爬入人间。

石姣姣和他不小心对视一眼,心神巨震,疯狂在心里嚎叫,啊啊啊啊——就冲这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势,这个世界难度绝对五个加号!但是她也只是在心里嚎叫,并且一动没动,因为她知道,气诈尸的将军,因为假死药的原因,从棺材里爬出来这狂暴的短暂时间,眼睛是看不到东西的。

这时候谁出声谁是靶子,谁喊谁傻逼。

就比如门口的那个乱扑腾呱呱叫唤的癞蛤.蟆,就是现成的活靶子!果然没过多久,石姣姣眼见着封元淮从棺材里面跳出去,朝着曲兴方向转过去。

曲兴叫唤的更欢了,已经连开门都顾不上,一坨烂肉一样,堆在地上求饶,封……封将军!将军饶命!饶……嗬……嗬……石姣姣眼见着曲兴被扼住喉咙,眼珠子因为用力突出,更像个癞蛤.蟆,甚至能想象出他现在窒息是什么滋味!有人挡了火力,此时不溜更待何时?石姣姣爬起来,悄默默的提起裙子,蹑手蹑足的朝着窗边走。

对,窗户没锁,曲兴是被吓疯了才跑去开门,窗户从里面更好开!窗户就在眼前,曲兴被扼住脖子,脚已经离的地面,脸上红的发紫。

本来剧情里面曲兴和原丧病女配都没死,但是石姣姣看着曲兴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不知道他会不会被自己穿越的蝴蝶效应,一翅膀扇死了。

反正她顾不上,尽量放轻声音推开窗户,抬脚刚踩在窗户上,余光中就见一个肥硕滚圆的身体,凌空朝着她砸过来。

这点声音都听得见!石姣姣出去来不及,反应迅速的撤脚后退,被像甩抹布一样甩过来的曲兴,咚的一声撞在窗扇上面,接着肚皮朝下,啪叽拍在地上。

正好拍在石姣姣刚才站的地方,要不是躲得快,不被砸死也被砸瘫了。

此时此刻,封元淮只能凭借声音辨识人和方向,眼见着曲兴已经昏死过去了,石姣姣立马连呼吸都秉住,生怕被杀神听到。

她可没有曲兴经得起折腾,看那一身战甲下面壮实的堪比她大腿的臂膀,不知道比卓温书的杀伤力大多少,曲兴那么肥的猪都能甩上天,她毫不怀疑,她娇嫩的小脖子,被捏一把喉骨都得碎!石姣姣不敢吭气,安静的把自己融入背景,实在憋不住,呼吸也极轻极轻。

封元淮呼吸急促,朝着这边走了两步,石姣姣立刻又屏住呼吸,血红的双眼瞪着,前襟的鲜血染红了链甲,跳跃的烛光中,他周身杀气四溢。

贱妇,你在哪……封元淮嗓子里含着血一般,粗粝沙哑开口。

石姣姣靠在屏风的边上,拢了下自己乱七八糟系着的衣裳,心说你才是贱妇!你全家都是贱妇!这样无声的熬着,外面渐渐有人声,吵吵嚷嚷的朝着这边过来,石姣姣眼瞅着窗户近在咫尺,这个本来在剧情里动手之后,就马上昏迷的诈尸将军,竟然这么久还站着,不由得心里着急起来。

虽然这个丧病女配早就坏名声在外,可是要是这种状态被一群人堵住,在这个朝代,估计轻则休妻,重者下狱,浸猪笼,哪样都不是好玩的。

石姣姣侧耳听着,趁着有人交谈,一把掀翻了屏风,借机踩着地上昏死的曲兴,朝着窗户蹿上去。

但是她一动,封元淮就动了,石姣姣十分后悔设定他在书中有那么高的武功,这一点点夹杂在屏风落地中的逃窜声音,也能被他捕捉。

石姣姣在即将越出窗扇的时候,被拎住了后衣领,她心中警铃大作,双手死死扒住了窗扇。

封元淮撑到现在也仅凭着一口咽不下的怒气,已经是强弩之末,他揪住石姣姣的后颈,手臂向后猛拽,试图把她扯下来。

但是老天不绝人路,石姣姣胡乱扎麻袋似的腰封崩开了,她的外衫孝服被封元淮揪住,石姣姣一咬牙双臂向后一扬,原地来了个金蝉脱壳,在众人的声音渐进的时候,刺溜一下泥鳅一样滑下窗户,穿着一身贴身的单衣,顺着墙根溜了。

封元淮失手拽了个空,人也已经撑到极限,向后一仰,哐当倒在了地上。

众人赶到,正是封元淮那个一辈子软弱可欺的嫂子,她今天真的被原丧病女配激怒,得知她和曲兴竟然在封元淮的灵堂苟合,泥人也被激出了尿性。

积攒了半辈子的勇气都用上了,动用她大夫人的身份,带着一众人来灵堂捉奸。

但是浩浩汤汤的人砸开可疑被缠住的门,一地狼藉只有诈尸又昏死的封元淮,和衣衫不整的曲兴,以及一件被封元淮惯力甩到角落的孝服。

石姣姣这时候已经接着夜色,摸回了自己的屋子,并不难找,丧病女配鸠占鹊巢,住的是主屋。

石姣姣没敢走正门,因为门口有好几个丫鬟,一下子对付不了,她从后窗户进去的,这年代的窗户实在是太好开了,油纸糊的,一捅就漏,手伸进去就开了。

顺着窗户跳进去,石姣姣快速找了一件外袍,扔在床上,然后手上套了技能,走到门口,把两个看到她从屋里出来惊讶的瞪大眼的小丫头,一人一下子,拍在脑壳上。

正这时候,吵嚷的人声果然就顺着院子进来了,这帮下人平时不堪忍受石姣姣的恶行,好容易懦弱的大夫人要出头,一个个群情激奋,势必要把这个恶婆娘浸猪笼!但是他们咋咋呼呼的进来,大夫人勇气已经快好耗干了,哆嗦着手敲响石姣姣门。

石姣姣披着松垮垮的外袍打着哈欠从屋子里出来,满脸迷茫,看着一院子的下人,像是惊吓的裹紧衣服,震惊的看向敲门的女人。

嫂嫂,你带着这么多下人来……可是出了什么事?!石姣姣连忙转身,眼神示意她身后跟着出来的丫鬟,两个小丫鬟立刻上前把她的衣服整理好。

被叫做嫂嫂的女人,看到石姣姣这样表现,其实已经不会说话了,只会哆嗦着嘴唇睫毛狂闪,唯唯诺诺道,你同……同我来一趟灵堂,将军他……他……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了灵堂,路上石姣姣俨然已经成了带队的正主,还哪来的审问,哪来的捉奸?抓贼抓脏,捉奸在床,当场抓不到,大夫人又被石姣姣两句话吃的死死的,下人们一看,含恨咬牙都不吭声了。

石姣姣带着一众人去了灵堂,得知将军没死,当场激动的昏了过去,成功被簇拥着送回了屋子,混过这一次。

剩下的那些所有事,救封元淮,请医师,甚至包括把曲兴送回去,都是大夫人做的,她一辈子软弱不出头,但是内宅的事情却是一把好手。

石姣姣趁机睡觉,一觉睡醒,封元淮已经救回来,连宫里都知道了,还派来了太医和人。

不知道是不是有宫里的人撑腰,大夫人清早上找石姣姣过去,重提了昨天的事情。

石姣姣站在大堂上,一脸的无辜纯良到底,上首坐着一个长的鲶鱼一样的老太监慢悠悠的喝茶。

石姣姣眼看着她这个便宜嫂嫂,咽了好几口口水,眼睛一直看着旁边的太监,直到鲶鱼太监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她才像是终于鼓起了勇气,面对石姣姣质问道,昨日……昨日你在灵堂守灵,为何……为何曲家老爷也会深夜衣衫不整的在那里?最后几个字声音提高,却破了音,石姣姣好整以暇的站了会儿,耐心的听她磕磕巴巴的说完,表现出了恰到好处的疑惑,施施然走到鲶鱼太监的旁边,恭敬施礼,这才回答她好嫂嫂的问题。

什么曲家老爷?我昨晚上悲伤太过,先前在灵堂里面哭昏了一次,还是翠儿和柳儿把我弄回去的,石姣姣一脸贤良淑德,虚弱道,是我不好,我身子太弱了,后来幸亏丫鬟把我……啊!石姣姣似乎猛的想起了什么,几步走上前,抓住女人的手,嫂嫂,我昨晚上……我昨晚上可能是疯了,我梦见,梦见夫君他活过来了……石姣姣抓着女人的力道十分重,眼中威胁和警告一闪而过,口型说了两个字,女人看清后骤然哆嗦了下,脸色霎时白的犹如吊死鬼。

石姣姣则眼泪顺着脸上蜿蜒而下,咬着嘴唇,悲伤的不能自已,眼神都涣散了,喃喃道,我许是疯了……我夫君,我夫君他……将军确实还活着。

一直沉默的鲶鱼太监,突然开口道。

石姣姣瞪大眼睛,似乎想要说什么,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抖了抖嘴唇,白眼一翻,又昏过去了,还没忘给自己套了个高烧的技能。

因为石姣姣昏死之前的那个口型,本来要处置她的大夫人,顿时反口,说昨天只是误会。

鲶鱼太监得皇命保将军无事,知道家家后宅阴私多,本来准备顺手帮帮这个懦弱的本该掌家,却被欺辱的女人,可见她这般烂泥扶不上墙,气的快变成胖头鱼了,一甩浮尘,不管了。

石姣姣昏过去,被送回自己房间躺着,心里稳如老狗,她刚才掐住了便宜嫂子的命门,她决计不敢再发作自己。

舒舒服服的躺着,琢磨着接下来要用哪套方案,突然门开了,她眼皮都没掀,听着这慌乱的脚步,就知道来者是谁。

不过出乎石姣姣预料的,是她突然感觉脖子上一凉,刚才在大堂上懦弱的一句话就被威胁的女人,此刻就站在她的床边上。

剪刀哆哆嗦嗦的抵着她的脖子,尖头戳到她娇嫩的脖子,疼的石姣姣一缩。

作者有话要说:石姣姣:这个攻略目标太猛了,孩怕。

封元淮:……昏迷中。

——新的世界新的修罗,大将军真的是,力拔千钧兮……哪都猛啊!☆、活埋人女子本弱, 为母则刚, 石姣姣其实一直是不太赞同这句话的, 你懦弱和刚强从来跟别人没关系。

但是看着大夫人明明是软弱可欺成那样的女人, 为了她儿子竟然还手持凶器威胁人了, 石姣姣想起自己总是变着花样给自己煮好吃的妈妈, 难得心中柔软起来。

嫂子,石姣姣捏住剪子的尖,从自己的脖子上挪开。

石姣姣叹气,一家人, 你这是干什么呢。

女人抽噎了一声,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泪眼模糊了,思云他……思云的事情是不是你!女人瞪着石姣姣,却像一只走投无路的兔子, 即便是手里抓着剪子, 也一丁点杀伤力都没有。

不是,石姣姣说,思云是在书阁抄书的时候, 被曲二碰上的,曲二那些见不得人的癖好你也知道, 专门虐打, 人要是过了他的手, 基本上就废了。

石姣姣每说一句话,拿着剪刀的女人脸色就白一分,石姣姣实在是不想威胁这样一个女人, 按照事先想好的直接道,我们惹不起曲家,他们和护城军有往来,赌场做那么大,背后的靠山是上头。

嫂子,我不瞒你,曲老爷看上我了,要抬我做妾,石姣姣说,我本来和他周旋着,希望他能够帮着说和曲二,放过咱们家思云,毕竟封家就剩这一颗独苗苗了。

女人本来一脸的慌乱,要是曲二真的看上思云,就算明着不敢,暗地里偷偷的把他抓去糟践了,那真的是求告无门,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她听了石姣姣的话,露出震惊的神色,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石姣姣见她这表情,话锋一转,厉声说道,大嫂这是什么表情,莫不是不信我?大哥战死,夫君一去四年,这些年家里面能这么平静,你以为都是靠你贤良淑德吗?这话说的其实没什么毛病,这个世道,家里就剩两个女人,本来是遭人觊觎的,但是原身到处红杏出墙,贪图富贵,跟的都是富贵人,就算有人唾弃她水性杨花,可也确实没有小人敢招惹。

你……大夫人脸上通红,似乎是被她不知羞耻震惊了,谁需你用那种办法……不用吗?石姣姣说,曲老爷说了,只要我答应给他做妾,他就一定帮着说和,让曲二放过思云的。

可将军他已经回来了,大夫人说,你怎么能……她说着,难以启齿的样子,指的就是昨天灵堂上的事情。

昨天那个狗男女大战棺材板儿确实是真的,无论石姣姣怎么否认,都已经被封元淮听到了,难不成还能说那个不是她吗?我不那样,你以为思云昨晚上去哪里了?又为什么深夜才回来?又为什么还能回来?!石姣姣一脸受伤,瞪着大夫人。

是,夫君确实挣了个将军的名头回来,可是无圣旨无府邸,无封赏,只一副冷冷的棺材抬回来,他能跳出来为我们做主吗?你别忘了将军没死……大夫人说道。

是啊……石姣姣突然间咬住嘴唇,红了眼眶,将军没死,所以我为了家被辱,就变成了十恶不赦!可是嫂嫂,昨天那种情况,你可知将军是死是活?石姣姣隐忍流泪,我若不从曲老爷,昨晚思云还能回得来?大夫人抖着嘴唇,看上去甚至快相信石姣姣说的话了,石姣姣继续道,你今天还联合宫里派来的人要处置我?石姣姣故意憋着气,把脸憋的通红,一脸的悲愤,我就不应该管!谁又不想清清白白的活着!石姣姣抱住自己,我又如何不知道羞耻,现在夫君救过来,我却根本不敢去看他,你又知道我甚至想一根白绫吊死的心情吗?!这一番说辞,彻底把大夫人震惊了,她还是不太肯相信石姣姣,但是心中却已经有了动摇。

石姣姣没有急着去看封元淮,不过是要先处理掉眼前比较急的事情,还要为以后封元淮醒的时候铺垫一下,她得让整个家里面的人,都站在她这面。

这点光用技能是做不到的,不说空间剩余的怨念值有限,不由得她挥霍不说,但凡是套上了傀儡技能,或者被改写人格的人,都会有违和感。

封元淮在书中是男配,那种用兵如神,战无不胜,是最后惹了皇帝忌惮,战死沙场,被女主铭记于心的那种优质男配。

沙场四年,就算石姣姣把这家里所有人都套上了技能,变成她的傀儡,封元淮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来异样。

所以眼下至关重要的,甚至不是去他那里刷好感值,而是先救下封家大哥的独子封思云,为她后面被抽死的情节挣一个活命的筹码!石姣姣见大夫人动摇,继续加筹码道,可我不能死……我已经在曲老爷那里知道,今天晚上,曲二爷就要再度对思云动手,嫂嫂……石姣姣转手抓住懦弱女人的手臂,你若是想要救思云出火坑,今晚务必要配合我,挑拣一些精壮的家丁出来,我有用。

女人被她抓的一抖,颤声道,你想和曲二对抗?可是将军……你到现在了,还指望将军?石姣姣说,你也看到了,昨晚上夫君从棺材中乍起,可是口吐黑血,这显然是中毒之兆啊!石姣姣眼珠一转,直接把剧情里面他是给皇帝办事的事情扭曲了,说道,我一个妇道人家,不知道当今天下何人竟然毒害当朝将军?可我知道,将军未死的消息送到宫中,圣上也只是派来了一个太医,一个老太监,对于将军缘何死而复生的事情,缘何口吐黑血的事情都只字不提,却要你保守将军已醒的秘密是也不是?!大夫人被石姣姣一番话震的连连后退,石姣姣见她思绪已乱,暗暗松了口气,又落下最后的重锤,嫂嫂你可知一句话,叫功高盖主?将军沙场四载,从一个小兵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这四年内边关可有一次战败的消息,石姣姣泪水横流,真的像一个夫君遇害却无能为力的妇人,我夫君天纵奇才,战无不胜,怕是……石姣姣声音带颤,看着女人的理智已经在她的攻势下全面崩塌,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怕是遭了圣上的忌惮,才这样明明挂着将军名号,战死沙场,却没有荣归故里的殊荣,只能在棺椁中生死煎熬。

石姣姣哽咽道,南疆到沙城皇都,千里之遥,将军该是如扛过来的啊……屁,要是真的硬抗,早就死了,路上不知道多少人照顾他,为了延续他这一口气用了多少稀世药材。

但是石姣姣的这一番歪理邪说就算将来有一天真相大白,也拿的出手。

毕竟没人知道她通晓一切剧情,站在她的角度,事实就是如此,还得被人赞一声她这个妇人通透。

大夫人已经被石姣姣这一番言论彻底震傻,她自己的夫君死了,儿子性格随她,软弱纯善,生在这个年代,他丈夫没有了,她心里依赖的也是封元淮,并且只要不改嫁,也只能依赖封元淮。

所以她无比的害怕,要是封元淮如今这样,真的是遭了皇帝忌惮,她们一家子怕是都没了活路。

石姣姣给她一些时间去消化,自己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等到估摸着这个女人一脑袋浆糊搅和的差不多了,才站起来,抓着她的手郑重开口。

今夜,还烦请嫂嫂务必挑拣靠得住的壮丁,供我驱使,原身虽然鸠占鹊巢霸着主屋,但是在下人中真的是一丁点威信都没有。

要找几个人,还真得靠这个一直贤良淑德待人宽厚的大夫人。

石姣姣肃穆道,我夫君如今自身难保,我们要靠自己救思云。

你……你想怎么做?大夫人声音颤抖,整个人如同通了电。

石姣姣被她抖的这个频率搞的有点想笑,但是想到今晚上确实至关重要,忍着拍了拍便宜嫂子的肩膀,嫂嫂不用怕,一切我来,若是有一天东窗事发……他们也只会找我,绝对牵扯不到你同思云。

石姣姣故意说的像是要杀人,但其实她只是打算做做样子,然后把曲二弄成傀儡,顺便变成她予取予求的小金库。

只是靠着这一遭收服一些院内人心,以后也好把棺材板上大战三百回合的事情,说成是无可奈可。

按照剧情,头天晚上丧病女配和曲老爷大战,将军诈尸,但是没能杀人,自己先昏死,然后紧接着第二天,就是封家唯一的小辈,被曲二抓去,折磨到残疾整整半年没能下地彻底废了。

而这一切,都是出自丧病女配的手,连封思云,也是她给曲二撘的线,不过为了得一个珍贵的首饰。

把封思云给卖了,回来途中还顺便买了毒死封元淮的药。

不过石姣姣现在是这个宅子的二夫人,自然就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一整个下午大夫人都在她的身边哆里哆嗦,车轱辘话反反复复的问来问去,石姣姣心烦,但是谅解了她为母亲的心。

入夜,该是封思云从书阁回来的时间了,石姣姣亲自带着几个家丁,乘着马车去接思云,不出意外,在书阁中扑了个空。

至于为什么不提前把人接走避免?今天要是真避免了,按照曲二那个三分钟热度,说不定明天就把谁是封思云给忘了。

他不搞事儿,石姣姣怎么收服人心?至于大夫人,她都吓傻了根本想不到那些,石姣姣直接给她说,躲的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语气担惊受怕,不如一劳永逸。

这里扑了空,石姣姣带着几个家丁,直奔曲二的私宅,畅乐园。

已经入夜,他们专拣小路走,马车车轮包上绢布,神不知鬼不觉。

畅乐园是曲二专门带着人回来胡混的地方,皇都中无人不知。

但门口只有两个守卫,曲家在皇都可谓是出了名的恶霸,没人敢惹,玩乐的宅院自然也就守卫松懈。

石姣姣带了十几个家丁,一路畅通无阻,在内院逮着个小丫头,刀尖抵在脖子上,问出了曲二在哪间屋子。

石姣姣叫这些人在外等着,她得先进去把人变成傀儡,再拉回家演一出戏,就算完事儿。

一进屋,屋子里暖香袭人,一闻就不是什么正经香。

石姣姣屏住呼吸,朝里走,没几步,就听到有个和曲老爷同款的黏腻声音,嘿嘿婬笑着说道,小美人儿,撅高点,让二爷画个风景……石姣姣心里一惊,可别是来晚了,已经办了!忍着不适快步进去,看到屋中的情景,她下意识的抽了口气。

曲二好施虐,但是真的眼见着一个人被五花大绑,另一个人拿把匕首在他身上画画儿,还是过于刺激。

床上料想是封思云,已经哭成了泪人,衣衫破损的不像样,十几岁正熟透的桃子似的水嫩,石姣姣不太故意的看了一眼,浑身透粉,还有划伤的血线,看上去确实很引人犯罪。

不过石姣姣视线一触即收,对着根本没注意到屋里进了人还要下刀子的曲二吼道,住手!大概是许久没有人这么和曲二说话,他顿了一下,提着匕首转身,一张脸一看就和曲兴是哥俩,一个癞.蛤.蟆,一个牛蛙,醉醺醺的,眼睛大的突出,都泛着不正常的红,穿着中衣,衣摆高翘,能看出正在兴头。

他被酒精浇灌的脑子不好使,歪头看了石姣姣看一会儿,呵斥道,哪院儿的婢女?滚出去!石姣姣没动,语调缓和,我是来接封思云的,你放了他。

石姣姣本来是打算偷袭,上去拍一把,先把人变成傀儡再说,但是眼看着他要朝封思云身上划,她也不能看着,只好先吸引他注意,让他停手,再引他过来。

放人?曲二似乎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猪似的哼哼笑了两声,竟然提着匕首朝着石姣姣走过来。

你是他家的?曲二张狂到,滚出去等着,二爷我玩腻了,就还你。

石姣姣本来只要沾边就能制服他,不叫外面的人进来帮她,是嫌弃麻烦,进来的人多还要演戏。

但是她没想到,曲二直接提着匕首就过来了,石姣姣该软的时候绝对不硬,立刻十分标准的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赔笑道,二爷你先把匕首放下,有话好说。

滚出去,别影响爷的兴致!曲二拿着匕首,一直逼着石姣姣退到了外间,眼看就要到门口,石姣姣心生一计,突然对着曲二身后喊道,思云,你绳子怎么松了!曲二闻言果然转头,石姣姣手上套着技能,照着他的肩膀,抬得高高欲拍下去。

但是挥手一下子却落了空,曲二真的是喝大了,就封思云那种小体格子,还是捆着的,不然他可能撕缠不过,这一转头,竟然自己拌的自己一踉跄。

石姣姣心里发慌着急,拍的这一下落空,紧追过去又抬起手,不料,曲二踉跄着一步,笨拙的左脚绊着右脚,眼看着朝前摔去。

石姣姣见此情景,手追着他,想着快些把技能拍上去了事。

但是万万万万的没想到啊!曲二快摔倒,下意识的伸手去撑,但是这个傻逼手里拿着匕首呢!这一下可好,没撑住不说,匕首向上 ,正对心脏,噗呲一声,利刃破开皮肉,深深嵌入。

曲二连哼都没哼一声,几乎是瞬间毙命。

石姣姣手还悬空在他的肩膀上,他身下的血却已经晕开了。

卧槽……石姣姣震惊的站起来,连退了好几步,瞪着地上的曲二,手都不知道朝哪里放了。

这这这……石姣姣闭了闭眼睛,快速转动脑子想对策。

片刻后走到曲二的身边扳了他一下,试图看看他还能不能抢救,但是曲二身下晕开的血,和他完全听停止的呼吸,都证明这个人已然断气儿了。

石姣姣触电一般缩回手,脑子嗡嗡作响,勉强召回理智,没再管地上的人,直接跑进里间,把床上的封思云解开了。

二婶……封思云哭的鼻涕眼泪糊一起,即便是平时十分的厌恶这个二婶,这个时候也变成了依赖。

石姣姣却第一句话就问,你被曲二抓来,有没有被看到?封思云抽噎着愣住,伸手拢着自己不成形的衣服,半晌才哭着说,没有,我回家走的小路,小六……小六被他们扔河里了!小六?石姣姣皱眉,封思云说道,就是跟在我身边伺候的……他们抓你几个人,你还认识吗?石姣姣问。

认……认识,就总跟在曲二爷身边的。

没有别人?石姣姣又问。

没有别人。

封思云道。

石姣姣骤然松了一口气,沉下来,对着穿鞋的封思云道。

一会儿从屋子里出去,无论看到什么不许叫,外面守着的都是咱们的人,你先上车等着,开着点车窗,顺便看着那几个家丁若是有人路过别叫他们同人说话。

封思云不明所以的点头,石姣姣嘘口气,拉着他从屋子里走出来,封思云看到地上已经死透的曲二,顿时瞪大眼,一蹿老高,一声惊呼要出口,被石姣姣眼疾手快的堵回去。

搂着他半拖半拽把他送出去,交给家丁,石姣姣对着屋子里的尸体叹了口气。

这么走肯定不行,说不定会摊上官司,人不是她杀的,但是曲家和上面有勾结,捏死她太简单了。

就算封元淮是皇上的人,但是他还要病很久,边关的那个事情决不能提前暴露,他们弄出这件事,绝对不可能有人给兜着。

只能靠自己了。

石姣姣回到屋子里的床上扯了被子,把曲二裹起来,用绳子扎严实,又找到洗漱间取水,把屋子擦洗干净。

做完这一切,她已经出了一身的汗,这才叫外面的家丁进来,冷静的指着地上的被子卷,把这个抬上车,剩下的人去把这院子里的所有人抓来。

从外看,绝对看不出里面是个人,几个家丁都是家里的老人,对于大夫人感恩戴德,大夫人让他们跟着二夫人出来接人,他们心里疑惑,但倒还听话。

人抬到车上,不多时院子里六七个使唤的人,包括一个老厨娘,都被聚拢起来。

石姣姣挨着个肩膀拍过去,积攒的怨念值消耗,她的心都在滴血。

好在人不是很多,都处理了,假模假式的问了几句话,就把人放了。

这才带着家丁悄无声息退出院子,爬上马车回程。

可看到刚才有路过的人?石姣姣询问封思云。

封思云愣愣摇头。

马车里,别人不知道被子里卷的是什么,但是封思云却已经猜到了,他已经要吓疯了,紧紧贴着墙角,捂着嘴不让自己叫出声。

石姣姣疲惫的凑近他,吓的他一缩。

她把声音压的极低,思云,这件事千万不能对任何人提起,今天他要是不死,死的就是你了。

封思云眼泪横流,石姣姣又说,你想想小六的下场,他跟着你伺候你,你明天亲自去把他从河里捞上来吧。

石姣姣算是会把控人心,上车的时候封思云看着石姣姣还像是在看变态杀人狂,但是一路上,回到了封家,石姣姣这一路上给他洗脑一般灌输的东西,下车的时候,他除了眼睛还残留着哭红的样子,衣衫破烂,却神色坚定,甚至小脸上带着决绝。

石姣姣疲惫的下车,口干舌燥,大夫人根本睡不着,一群人去了这么久,生怕一回来,就见到自己儿子已经遭了难。

但是封思云虽然衣服破烂,但是状态良好,大夫人一口气差点背过去,但是好歹堪堪忍住了,抱着封思云压抑着哭的不成样子。

关门。

石姣姣命人关上了封家的大门,她出去一趟,真的将封思云带回来,大夫人简直要给她跪下了。

马车赶进府邸,石姣姣命人一路直接将马车赶去她院门口,然后命人把院子中的灯全都熄了,抹黑在院子正中挖坑。

你这是干什么?大夫人见自己儿子完好,总算是恢复了神智,疑惑问道。

娘,你别问了。

封思云搂住大夫人,看了一眼石姣姣,那眼中的神色堪称崇拜,把石姣姣弄的有点惊讶。

她突然间觉得自己以后要是不能写虐,还能发展第二职业,她有点适合干传销,这小少年明显被她忽悠瘸了。

一群人下人不知道二夫人要搞什么,但是大夫人没阻拦,他们也只好任劳任怨的挖。

半人深,石姣姣提着一盏小灯走进看看,沉声,不够深,再挖。

一直到深度足足淹没一个强壮的家丁,总有两米宽两米长的深坑,石姣姣让人停下,命人把那个背卷扔进去。

这个宅子里的所有人,全都叫来,石姣姣对大夫人说全部的。

没多久,这院子所有的人都叫来,半夜三更,已经有人睡下,打着哈欠揉着眼睛,一脸的茫然。

石姣姣什么也没说,只让他们填土,每个人必须填,铁锹不够用就用手。

等待一群人把一人深的坑填平踩实了,石姣姣才轻飘飘说,刚才那被子里面卷的,是曲家二爷。

还站在填满土坑位置的人,顿时惊的齐齐后退,人群瞬间就炸了,石姣姣却提高一些声音道,叫,尽管叫,最好让左邻右舍都听到,咱们家院子里埋了曲二爷,而你们,全都是参与了,他埋进去的时候还有气呢,石姣姣随口胡扯,声音低沉,简直魔鬼,现在肯定没了,你们全都是杀人凶手,叫吧。

众人齐齐倒抽一口凉气,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但是有几个有理智的,一开始惊了一下之后,立马露出怀疑的神色。

这时候先前和石姣姣一起出去的家丁中有人说话了,我就说,明明曲家的婢女说了,曲二爷在屋子里,可是我们进去的时候,屋子里只有二夫人一个,和……地上的那个被子卷。

男人似乎是接受不了,崩溃道,我知道被子里是个人,但我以为那是……是少爷身边的小六子,被曲二爷折磨死了,却原来竟然是曲二爷!他这一开口,跟着去的家丁霎时间个个醍醐灌顶开始聚到一起叽叽喳喳,没过几个人的嘴,就真的传出有人在抬人的时候,感觉到了被子里面的人在动。

一时间院子里面众人议论纷纷,石姣姣站在院子里,沉默的看着言论越传越危言耸听。

到最后甚至有人说听到了曲二爷呼救……石姣姣冷笑,这就是群众八卦的力量。

半晌几乎所有人都信以为真他们刚才活埋了曲二爷的时候,石姣姣再度开口。

这件事,包括我和大夫人在内,全都参与,石姣姣说,曲家什么背景你们都知道不用我说,若是让曲家人知道今晚这件事,会有什么下场,也不用我说。

我今天在这里做一个保证,我能把曲家那边的事情掩盖的滴水不漏,但是这件事必须和曲二爷一起死在这间院子里,烂在你们的肚子里,知心父母不可说,否则后果……呵。

石姣姣故意说一半留一半,轻呵了一声,听在众人的耳边却犹如炸雷。

众人大多数沉默,只有少量凑在一起交谈,石姣姣又说,曲二仗着家中,横行霸道,害死害残了多少沙城百姓,更加不用我说。

今天这件事,说大了要大祸临头,但是如果大家齐心,把这件事埋在这间院子里,那么我们就是……为民除害。

为民除害?对!是为民除害!我妻舅的三女儿,就是被曲二抓去糟蹋了!现在嫁给一个六十岁的老汉,还天天被打,过的不是人过的日子,一辈子都毁了,曲二确实该死!对,我也亲眼所见曲二在街上调戏民女,扯了人家的衣襟……人一旦心里趋向何方,总会自己找理由原谅自己,这是本能。

石姣姣到这里总算才吁出一口气,曲二死有余辜,但是即便人不是她杀,出了人命,没人能说得清楚,只有把这烫手的山芋扔给众人,彻底掩埋,才能一举两得。

唯一和计划不同的,收服人心变成了挟持人心,相比于前者来说,后者更加稳妥。

院子里重新燃起了灯,石姣姣遣散了众人,送走了大夫人,却没等歇息片刻,封思云来了。

这么晚了,不去睡觉,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石姣姣在里语气有些不耐烦。

封思云在外,深夜来婶婶的屋里是极不合理数的,但封思云顾不得这些了,隔着一道屏风,他沉默片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二婶,若是有朝一日事情……有朝一日事情败露,也都是我一人所为,你还年少,大好的前程,你爹没了,你娘性格懦弱有余,你别说傻话。

既然杀人的事情都说不清楚了,石姣姣索性好人做到底,给这个小不点吃定心丸顺便笼络。

封思云闻言果然震动,眼中几乎含泪。

我先前对二婶诸多不敬不满,二婶你……我知道,都知道的,我就是爱奢华富贵,所以才总是喜欢夺你娘的东西,你不怪我就好。

封思云还想说什么,石姣姣去出声赶人,你且去休息吧,曲二的事情从今往后不要提,放心,我自有办法处理。

打发走封思云,石姣姣其实也睡不着,人虽然不是她杀的,但是也不能说和她一点关系没有,况且那么个活生生的人死在面前,石姣姣现在想起来都有些不适。

但是最让她难以入眠的,不是她被那时候的惊险吓到,也不是曲二的死相,而是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多在意,内心稳如老狗,甚至晚上闹了一通还有点饿。

我是不是有什么病了?石姣姣按着自己胸口,找了好一会,也没摸到自己的良心,按着越饿越难受的胃口,实在扛不住,让两个小丫鬟给她弄了点吃的。

等小丫头拿吃的这期间,她深度剖析了一下自己的心态,石姣姣习惯性的去咬手指,但是这次一咬,把牙给硌了。

她看着手上属于乐正海的戒指,沉默片刻,伸手慢慢的转动。

她想自己大概到现在,还是没办法把这些世界当成真实,实在是出自自己的笔下,太过熟悉,所以不管什么样的事情,她都淡定的不太正常,除了攻略目标之外,完全没人能够对她产生一丁点的威胁,简直像是在通关游戏。

看到曲二死在面前,对来她说顶多是个3d电影差不多的作用,要说真的有什么能让她找一点真实感觉,大概也就是……石姣姣不着痕迹的叹了一下气,伸手又转了一圈手上的戒指,送到嘴边,在冰凉的表面又咬了一下。

石姣姣趴在桌子上,赤着小脚丫在绣鞋上面点来点去,再次回忆了一下这个世界的攻略目标,明天必须去看他了,不然作为妻子,真的说不过去,痴情人设看来还得接着艹。

但是这个配角石姣姣写的时候并没有写他的模样,只着重描写他的鬼面具,和眼神,当初用的哪个模板来着?石姣姣真的想不起来了,因为这个男配到死都没有摘下面具,不需要样貌描写,石姣姣急着当时自己只翻了一下模板设定,剩下就瞎写了。

算了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想着想着宵夜来了,是甜汤,清凉解暑。

石姣姣吃完之后,心满意足的睡了。

这一夜开始,这个院子里面所有的人,看石姣姣的眼神都有了变化。

尤其是在众人因为先前活埋事件战战兢兢彻夜未眠的时候,二夫人竟然丧心病狂的半夜一个人喝了一大碗甜汤,吃了大半碟子点心,院子里活埋人,照样酣然入睡!这种黑心的娘们儿,在这个朝代还没有狼灭这种形容词,众人也只能唏嘘。

第二天一早上,弄了一身朴素的衣服穿着,石姣姣早起又吃了不少,她发现这个她写出来的不知道什么朝代的东西,竟然意外的合胃口。

吃饱喝足,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状态,然后终于准备去见任务目标。

院子里伺候的人不少,有两个是宫里派来的,这个时间竟然大夫人也在。

石姣姣一进来,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但是下人们的眼神大多是复杂,大夫人已经彻底被她收买,只有宫里派来的两个人,知道封元淮是因为什么气的直接从棺材板里面蹿出来。

假死药没等到时间就提前排出,导致气血攻心,封元淮那样的杀神,可是因为这个女人,真的内伤了。

两人的神色很奇怪,尤其是看到下人们明显对这个二夫人竟然带着敬畏,就更复杂。

石姣姣顺手截住一个小姑娘,把她手里面的药碗给接下来,我来吧。

小姑娘昨晚上也参与了活埋事件,现在面对石姣姣简直像面对阎罗王,连忙递给石姣姣恭敬的迅速溜走。

石姣姣端着药碗朝屋子里进,想到原剧情丧病女也是这样假意伺候,并且端的是一碗毒药,石姣姣觉得她现在喊一句话非常的合适。

左右封元淮也昏迷着,她索性就喊出声,大郎,吃药咯!不知道是不是她进屋进的太突然,没有给足充分的时间,石姣姣眼见着一个一身黑的长发小妹妹,正对着她夫君的头部位俯下身——石姣姣刚迈进门,站在门口,看着小姑娘有些慌乱抬头,但是慌乱仅仅一瞬间,下一秒长剑出鞘杀气凌然。

呦吼,这是赶上耍流氓现场了?剑尖直至石姣姣的眼睛,石姣姣却连眼都没眨一下,手里端着的药不颤一丝,反倒打量起了持剑的人。

秋水剪瞳,模样美艳,却气质清冷,正是这篇文的正派女主角——暗夜。

石姣姣想到这里对于自己给女主取的中二名字羞耻了一瞬。

但是面上却轻笑一声,桃花眼微眯,妖妖娆娆的笑了下,完全不顾剑尖,向前走了一步。

这一步她刻意晃了三晃,剑尖离她的眼睛不足半寸,果然持剑的暗夜皱眉后退,脸上却杀气更浓。

哟,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石姣姣把药碗换了一只手,从怀里掏出帕子甩了一下,周身透出和女主凌然正派截然相反的混蛋气质。

你刚才对我夫君干什么呢?作者有话要说:石姣姣:有人在对我夫君耍流氓!封元淮:你这贱妇!谁是你夫君!☆、夫君!放开!暗夜这个时候还没有喜欢封元淮。

或者说, 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感情。

她作为一个从小被当成暗卫培养长大, 经过特殊的训练, 她的各种感官相对迟钝,属于女孩子的敏锐心思并没有觉醒。

她刚才这是在近距离的查看封元淮的肤色瞳孔,他体内的假死药,在那种过度刺激的情况下, 并没有完全的代谢出来,还有一部分残留在身体内, 但是封元淮身体一向好, 按理说已经吃了解药, 也该醒了……她刚才只是想推开一点面具,察看一下封元淮的脸色, 察看就必要凑近, 姿势就过于暧昧。

这看在石姣姣的眼中, 就是妥妥的女主角春心萌动了,趁着封元淮没有意识,企图占他的便宜。

这怎么能行?现在这个可是他的夫君。

石姣姣一副捉奸的嘴脸, 暗夜原本就听说了她在灵堂的丰功伟绩对她这个人生理性的厌恶。

现在见到真人, 这种厌恶不减反增, 在暗夜的眼中, 石姣姣这副样子就是淫者见淫,以为谁都和她一样!这女人水性杨花,搅的家宅不宁,甚至间接破坏了圣上的计划, 害得封元淮现在昏迷不醒。

暗夜手上的剑动了动,思考一剑刺死石姣姣,封元淮醒过来估计也不会追究。

大概是死的次数多了点,石姣姣很快察觉到了她的杀意,警惕的后退,端着药碗盯着她这本书里的亲闺女有一种想脱离母女关系的冲动。

不过最终暗夜考虑到石姣姣到底是封元淮的发妻,究竟如何处置,还是要等封元淮醒来由他自己来做决断。

暗夜还剑入鞘,明艳的眉眼微微眯起,端的是一派的威胁与肃杀。

她原本是天子近身的暗卫,得天子令,跟在封元淮的身边,天子近身的人,当然都是精挑细选,经过严苛的训练。

这一身肃杀之气,常常还未等动手,对方便被吓得两股颤颤。

但是石姣姣面上八风不动,心中稳如老狗,手里端着一碗滚烫的药汁,见暗夜收起了佩剑,一扭一扭的把身上那几块肉都要甩飞了,走到床前。

故意娇声道,大郎,吃药了。

刚才进门之前她就说了一遍,暗夜闻言微微皱眉,据她所知封元淮是家中老二,如果称他郎君的话,也应该是二郎。

这女人为什么叫她大郎?难道是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圣上知道吗?此时此刻暗夜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女细作,明着是保护封元淮,其实是皇帝派在封元淮身边监视他的,每隔一段时间,便事无巨细的将封元淮的所作所为告知皇上。

这里面的人根本get不到大郎和金莲儿的梗,石姣姣也就是仗着床上的人没有意识,过过嘴瘾。

却不知道这一个称呼,穿到皇帝的耳朵里,让生性猜疑的他,在往后的几年里,冥思苦想,不得因由。

石姣姣端着药碗,折腾了这么一会儿,药已经凉的差不多了,准备给封元淮喂药。

但是他把封元淮的枕头垫起来一些,用勺子搅了搅舀了一点药汁,尝试了两次,药都顺着封元淮的嘴边淌下来了。

石姣姣有点粗暴的捏开他的嘴,又舀了一汤勺直接放进他的嘴里,但是一松手,药汁又顺着嘴边流出了大半。

呵暗夜一声冷笑,心里给石姣姣又打了一个废物的标签,不光品质恶劣,连伺候人都不会。

石姣姣抬头看向暗夜,心里啧了一声,这世界女主对于男配偷偷爱慕,以至于后来男配死了之后,她险些哭瞎。

关键是封元淮后期被石姣姣写的也很暧昧,很难说清是不是喜欢女主,最后又为女主而死,这是一个典型的引人遐思。

石姣姣记得很清楚,当时封元淮狗带的时候,读者为他盖了好几层的话题了,猜测他是不是喜欢女主。

这个世界要攻略肯定要扒着封元淮妻子的这个名头,因为石姣姣发现,男女之间只要有了亲密的关系,怨念值就会消减的快一些。

她只当在这世界中和被攻略的人物缠绵,是一场大梦,梦里是惨烈凄苦还是艳艳春情,终究都只是梦,梦醒之后她要回到现实世界,回到亲人的身边,所以对于这些手段,石姣姣决定利用的最开始,就不再在意。

但是上两个世界,虽然穿越的节点也非常的修罗,可她并没有情敌这回事,卓温书除了她没有人敢招惹,乐正海和女主角完全是从根源上就已经崩开了。

但是看现在这种情况,她这个世界还要多个情敌?石姣姣看着暗夜面露不屑,心里有一种名为兴奋的因子蠢蠢欲动。

虐恋情深演了,生离死别也演过了,三角恋还真的没试过……石姣姣突然轻笑一声,原本稍微有一点不耐烦,顿时变得满脸兴味。

你刚笑什么?石姣姣明知故问。

暗夜收收敛起冷笑,连话都不愿和她多说一句。

石姣姣突然也冷笑,端着汤碗喝了一口,将床上躺着的人面具朝上推了一点,捏着他的嘴唇就用嘴渡了进去。

暗夜完全没想到,她竟然会不知羞耻的做这种事,喂药用漏斗状玉质器物,就放在桌边!石姣姣贴着封元淮的嘴唇,一点一点把药汁渡进去,但是眼睛却看着暗夜,眉梢微微挑起。

我男人,名正言顺的,嫉妒吧。

封元淮几乎没有意识,药汁进嘴也不知道吞咽,石姣姣堵着他的唇等了一会儿,实在是嫌弃他估计这些天没有清洁口腔,但是这会儿情敌看着呢,退也不是,想了想伸手按住封元淮的喉结,轻轻的推动。

果然片刻之后,封元淮喉结轻轻滚动,咽下了口里的药汁。

暗夜瞪着石姣姣,看她翘着指尖,在封元淮的脖子上来回流连,那动作说不出的下流羞耻,想到封元淮平时那一副万年不动铁面,不知道为什么,耳根竟然热了起来。

要是封元淮现在醒着,一定会打死她的,暗夜这么想着,不知道出于什么思想,竟然一直就这样瞪着石姣姣给封元淮喂了整整一碗药。

起身用帕子抹了抹嘴唇,石姣姣看向暗夜的眼神充满挑衅。

暗夜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真的被她给牵制了神思,面色涨红,染上了怒意。

没见过人亲嘴是吧?石姣姣故意臊她,你脸红什么,你不会也想……闭嘴!暗夜出声呵斥,接着一甩衣角,迅速朝外掠去,转瞬消失不见。

对付这种屁事儿不懂的毛头小丫头,石姣姣轻松完胜,抹了抹嘴,屋子里找了一杯茶漱了漱口。

这才晃晃悠悠又走到床边上,看着床上躺着的男人几乎站满整个窄床,被子下那么大一坨,能想象出来他如何精壮。

回忆起他先前从棺材中诈尸出来那威猛的简直令人发指的样子,石姣姣搓了搓胳膊。

绝对的武力值之下,一切的牛鬼蛇神都是浮云,这世界就凭床上躺着的这个男人,石姣姣就必须万分谨慎,她是真的不想读档重来,去重温诈尸那一幕。

在床边上坐了一会儿,石姣姣侧头看着人,盯着他露出的那一截下巴看了一会儿,伸手去推面具,看看这世界的男配是她随手塞的哪个模板。

她当时描写的时候,只含糊的写男配是因为毁容才带着面具,但具体毁成什么样的,石姣姣也不知道。

但是铁质的鬼面,才向上推了一点点,石姣姣就骤然被抓住了手腕,滚烫的手指裹挟着能把她骨头捏碎的力度,石姣嗷的一嗓子,嚎出了声。

放放放…放手!她挣扎不出,用手去抽牵制着她手腕的粗壮手臂,但是她那点力量犹如猫抓,丝毫不能撼动。

石姣姣是真的有点怕,这手臂先前把曲兴那种身材凌空抡起来,掰断她手腕跟玩儿似的,越想越着急挣又挣不开,她这小拳头打在这身板上,估计就是以卵击石。

空间技能没有解锁攻击类,况且空间技能对于任务目标根本没用。

石姣姣疼的眼泪都下来了,面具后面的人睁开眼睛,正和石姣姣泪如雨下的脸对视,那双眼看着比诈尸那天晚上要好一点,但是仍旧血红的可怖。

你放手……石姣姣感觉自己整个手腕已经被抓的要失去知觉了,凄惨叫道,夫君!松手!谁想到她不叫还好,一叫,手上的力度再次加重,娇嫩的皮肉已经泛着青紫,脆弱的骨骼马上就要因为不堪重负而折断。

石姣姣挣扎期间,突然一咬牙,朝着封元淮的喉结狠狠的按下去。

呃……封元淮闷哼一声,果然松开了手,扒着床边剧烈的咳嗽起来。

石姣姣手腕得救,迅速起身,迈步就朝门口跑。

咳咳……咳咳咳咳……封元淮剧烈咳嗽,石姣姣跑到门口回头一看,他正吐血呢。

准确来说是喷血,一口血喷出老远,这血量堪比她空间的那个一口老血的技能,寻常人这样喷两口估计就死了……石姣姣脚步一顿,靠在门口盯着封元淮,封元淮咳嗽了一阵,呕了两口血,看那样子似乎是想抬手抹一下嘴角,但是手抬了一半就软软的垂下,保持着趴在床边的动作不动了。

敌不动我不动。

石姣姣站在门口,有点牙痒痒,她刚才喊的那么大声,居然没有一个人来救她!她手腕一圈彻底紫了,超级疼!她盯着封元淮,见封元淮保持那种动作许久没动,迟疑了一下心里又想,一动不动是王八。

然后迈步慢慢朝着封元淮走过去。

石姣姣先是距离他很远,拿起桌子上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玩意,朝着封元淮的后脑勺捅了两下。

封元淮毫无动静,石姣姣顿了片刻,把东西放回桌子上,开口道,夫君?夫君?等了一会儿,封元淮还是保持着那种动作,石姣姣又尝试着在他肩膀上用手指戳了两下,封元淮也疑毫无反应。

这才放心的上手,把他从床上半吊到地上的姿势,重新推回去。

但是把人扶正之后,石姣姣又像被电了一样,尖叫一声蹦起来朝后一蹿,蹿到了一个椅子上。

封元淮竟然是睁着眼睛的!石姣姣站在椅子上猴儿一样和封元淮对视,封元淮斜眼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都顺着嘴吐出去了,他眼中的血红退了一些,看上去没那么可怕了。

石姣姣见他半晌没动,从椅子上下来,笑着说道,夫君吓坏我了……石姣姣并不着急给他找医师,因为这个假死药服用之后对身体损伤巨大,尤其是散药的时候,没事就来一口很正常。

她见封元淮这么半天连手指都没动一下,心里有一个猜想,慢慢的朝着床边靠近了一些,脸上凄凄切切,开始演戏,苦涩道,夫君,真的没想到,你我夫妻再见面,竟然是在那种情况下……大战棺材板那件事,是板上钉钉的,封元淮在棺材里面听得清清楚楚,根本无从狡辩。

石姣姣故意这样提起,就是刺激他一下,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没能耐了。

封元淮听了之后,果然眼中才减轻一些的血丝,又慢慢的爬上来,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但是整个人却躺着一动没动。

石姣姣终于放松下来,轻揉着自己的手腕,她现在特别想撂挑子走人,但是任务得做,家也得回,前期铺垫已经做了那么多,现在必须得把人设立住了,才好在这个大狗熊发难的时候,留下一条小命在。

坐到床边上,继续硬着头皮演,夫君……一别四年,你在边关可有想我?石姣姣说着,眼中含着一泡盈盈的泪,转头对上封元淮的眼睛,强行煽情,四年,我日日在想,夫君到底何时才能回来,我何时才能与夫君团聚,从此举案齐眉,再不分离。

封元淮看样子又想吐血,呼哧呼哧的好像一个快热死了的狗。

石姣姣却根本不管,偷偷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哇的一声哭出声,可我没想到,没想到……真他妈疼啊,掐狠了!她眼泪噼里啪啦的,不要钱似的往下砸,疼的声音发颤,到更显得情真意切,没想到我苦等了四年,熬尽心血维持着这个家,最后等来的是一副棺材……石姣姣哭着哭着,见封元淮气的快要翻白眼了,另一把抓住他的手,夫君,我知道你怨我恨我,可我也并不是故意,我是为了这个……噗——封元淮终于成功的又被她气吐血了。

一口血不偏不倚,正喷在石姣姣的脸上,她闭着眼睛,感觉脸上的腥热滴滴答答,胃里一阵翻滚,但是戏还没有演完,今天这些话必须说了,日后才好狡辩。

石姣姣强忍着,紧紧抿住嘴,扯出手绢抹了一把脸,继续道,……是为了这个家呀,是为了封家唯一的独苗啊!石姣姣抓着封元淮的手,硬贴在自己的脸上,哭道,夫君可一定要信我,若不然……若不然我活着还有何意义,呜呜呜呜……封元淮直勾勾的瞪着石姣姣,眼中浓烈的情绪翻滚,那眼神十分的好理解——那你怎么还不去死呢!石姣姣装作没看见,伸手又抹掉了把脸,这才站起身,该说的都说完了,她终于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慌慌张张的朝外跑,边跑边喊道,来人啊!将军吐血了——地上的血都快干了,她才想起来喊,封元淮此刻五内俱伤,脑子都不太清楚,但是他清楚的意识到,这个胡言乱语的女人绝对是想害死他。

石姣姣把该说的都说了,将医师给招来,封元淮交给医师,她像是被吓傻了一样瑟瑟发抖,被两个傀儡丫鬟扶着,看着封元淮眼泪一直就没停过,倒是有那么几分情深意重的意思。

前提是这些人并不知道她之前在灵堂的那个壮举。

掺合着那个再看,这眼泪简直就是对床上这个几年如一日为国为民的将军的巨大侮辱!但是这事关人家家事,封元淮此刻自顾不暇,家中大夫人不知为何又分外偏袒这个女人,由得她四处蹦达,别人也插不了手。

医师为封元淮诊脉,他的假死药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听说封元淮刚才是和二夫人共处一室,才至连连呕血,掀起眼皮看了石姣姣一眼,叮嘱道,将军无大碍,但切记再不可动用内力,更不可动气,需得好生将养才是。

来呀,医师招呼他身边跟着的小童,圣上赐下百年山参,专门为将军温补。

说着扬了扬下巴,小童真正的把山参从盒子里取出来,放在床头。

医师走了,大夫人还在安慰一直哭的石姣姣,石姣姣也哭得很累,但是这种时候就是得耗,如果这种时候躲了,那后面的戏就做不足了。

好在封元淮身体不太好,醒了没多长时间就再度昏睡过去,要不然绝对要被石姣姣咿咿呀呀的哭的蹦起来捶死她。

哭累了石姣姣回到自己的屋子,干了两大碗饭,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晚上又去了一趟封元淮的屋子。

不论如何,在封元淮彻底醒过来之前,就算是咬着牙她也得一日好几趟的朝这跑。

石姣姣看着完全昏迷中的封元淮,坐在床边上,正欲伸手去揭他的面具,突然被一只雪亮的剑锋拦住了。

住手。

女子冷冷的声音。

石姣姣挑眉侧头,看到她的好闺女又拿长剑指着她,心里是真的有一点动气了。

怎么着?我看看我自家夫君,也要轮到你来管?将军从来不取面具,暗夜一脸义正言辞,见过他真面目的人都死了,你不想活了吗?石姣姣嗤的笑出声,并不是笑别的,而是笑这句台词实在太他妈中二了?她当初是想什么写的,真的身临其境听着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他不许别人看他的脸,是因为你们全都是外人,我是他的结发妻,自然和你们不同。

石姣姣其实还真没有多想看,只是有点好奇罢了。

因为无论真面具底下是怎样一张脸,是俊逸出尘还是如面具一样恶鬼相,都只是她的攻略目标,她都会咬着牙上。

不过女主的这个态度实在是让她不舒服,两个世界了还是头一回,他不太喜欢自己的亲闺女。

石姣姣默默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技能,决定给这个对自己亲妈不敬的闺女一个教训。

石姣姣站起来,却并没有离开床边,而是把手顺着封元淮的下颚向下,停在他腰上的位置轻轻的点了点。

结发夫妻之间要做什么,不用我跟你说吧?石姣姣说,莫说是他的脸……他身上所有的地方,我都一一品尝过,又与你何干呢?暗夜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关于这方面的训练当然少不了,女暗卫的训练尤其的苛刻严酷,甚至于把身体与理智分开。

她本来从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但是此刻再一次耳热起来,实在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于封元淮这个总是强大勇猛的男人存有好感。

而石姣姣的描述太过于无耻,又有画面感,她只要一想起那样一个男人会和另一个女人亲昵……她就忍不住满脑子乱。

可一想到面前这个女人,品行恶劣根本配不上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暗夜的心中是甚至怒气升腾。

她的剑锋不由自主的指向石姣姣,嘴唇紧抿,竟是又动了杀心。

石姣姣气笑了,琢磨着尝试一下空间里的技能,对攻略者不好使说不定对女主角就好使了。

但是她转身的时候余光中看到封元淮这个时候居然醒了,睁着眼睛看着两人。

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石姣姣绝对不能错过,她挪动两步,身体正好背对着封元淮,让两个人之间形成一个视角的盲区。

石姣姣对着暗夜突然笑了,说道,我知你因何恼怒,你心悦我夫君,对不对?暗夜自然也看到封元淮已经醒了,正想收剑,听到石姣姣这么说,整个人像被雷劈了,迟疑了这一瞬,石姣姣在封元淮看不到的地方,给自己套了一个高烧的技能,延缓身体的疼痛感知,伸手抓住剑身,猛的朝着自己肩头戳。

暗夜根本没防备,哪个神经病会抓着剑朝自己身上戳窟窿,她从小受过的那些训练,都是如何在生死边缘上逃生,又上哪知道这些后宅女人之间的伎俩,细究起来,甚至比朝堂风起云涌都更精彩绝伦。

于是她被石姣姣给坑了。

石姣姣啊!了一声,暗夜的剑是皇帝亲赐,锋利无比,石姣姣完全低估了,用的力度本来不大,但是戳的特别深,连抓着剑锋的手都血肉模糊。

她立马疼得杀猪一样嚎叫起来,同时套上了一口老血的技能,前襟全都是血,看着尤其的可怖。

来人啊!救命啊!有刺客——石姣姣扯着嗓子喊起来,边喊嘴里边往出咕嘟咕嘟吐血。

一口老血的技能实在是太夸张了,石姣姣吐的都有点不好意思,寻思着以后找着机会肯定提一提意见,改进一下。

暗夜都傻了,她何其敏锐的一个人,却没躲开石姣姣的动作,她从小最寻常的事情就是受伤,当然知道什么样的伤口致使什么样的出血量。

就那么浅浅的一剑,根本没有贯穿伤,更遑论伤到内脏,怎么可能口吐鲜血?暗夜怀疑自己的剑不是戳了一个人,而是戳坏了一个血包。

石姣姣这次喊的和先前喊的不一样,这次喊的是抓刺客,皇帝派来的人就是为了保证封元淮的安全,听到了这声音,立刻破门破窗而入。

加上院子里本来的护卫和家丁,浩浩荡荡一群人进来,看到石姣姣那个样子,又看到提着剑的暗夜,当时大喝一声一哄而上。

封元淮眼珠乱转,估计是生平从来没见过这种闹剧,但是此刻过于虚弱,徒劳的阻拦,声音低的所有人都听不见,石姣姣找准了机会,软倒在两个小丫鬟的怀里。

好狗架不住一群狼,损就损在暗夜平时并不露脸,她是一个暗卫,直接听命于皇上。

而皇帝为了平衡各方势力,防止手下人结盟反噬,暗卫和他的私位从不打照面,只有一枚玉佩作为自己人相认的东西。

好死不死这一群人轰上去,武功高的制服暗夜,武功低的就比如院里的家丁,胡乱撕扯踩踏,把她的玉佩拽地下踩碎了……于是暗夜被抓住了,五花大绑,百口莫辩,连夜送进宫中私狱。

封元淮被气昏过去了,石姣姣被众人哄抬着回到了主屋,医师本来是皇帝派给封元淮的,这时候也被请到石姣姣的屋子里帮她诊治。

石姣姣猪一样的躺着哼哼,高烧的技能根本不敢撤下去,一口老血前襟湿透,她又趁乱,在伤口的上面套了一个狰狞伤口的技能。

于是原本只是一个洞的伤口变得稀巴烂,这一下可不像只是戳了一下,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乱捅一气十分吓人。

但是医师把脉脉象又根本没有外伤看着那么不稳,而且连着两天高烧不退,他一辈子自诩医术过人,却换了三次药根本没见一点成效,伤口还冒着血丝儿,不像旧伤却像新伤。

怎么样了,大夫人一脸焦急,把医师拉到偏听询问,医师摇头,面色慎重,这两天往这里跑的频率,比去封元淮那里还要勤快。

伤口不愈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剑上淬了毒……石姣姣现在可是大夫人的主心骨,大夫人心理层面上依赖石姣姣现在比躺着的封元淮的要多,闻言两眼一翻,没有丫鬟扶着已经跌倒在地,眼泪簌簌而下。

医师可万万要想想办法!大夫人柔弱娇美,哭起来十分惹人怜,二夫人苦啊,现在将军回来了,她可万不能有事啊!别的不说,曲二爷的事情到现在没有动静,这些天整个院内上下包括烧火的丫头都战战兢兢,生怕下一个就有官府冲进来,捉拿他们下大狱。

石姣姣当日夸下海口说一定会处理妥当,但是谁想遇见刺客,这已经连着躺了两天了,医师每日出来都愁眉不展,他们生怕石姣姣一个扛不住蹬腿儿了,整个院内的人都要跟着陪葬!医师一边摇头一边紧紧皱着眉,又重新写了一份药方,交给大夫人,今夜要进宫一趟,去太医院中取一味药,先试试这个吧吧。

大夫人连忙接下来,吩咐丫鬟照着药方抓了去熬药,亲自送医师出门。

石姣姣这个时候却躺在床上,她早就从空间弄出药来,涂抹在剑伤和手上,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外面套的只是一个技能而已。

而且她套着高烧不退技能,整天躺在床上云山雾罩飘飘悠悠,被子里藏了点心,没人就偷偷的吃一块,贴身的两个婢女都是傀儡,她这边一抬腿,两个小丫头就知道给她捶。

最美的是能够名正言顺不用去看那个半死不活时常诈尸的瘟神,还收拾了不听话的亲闺女,简直不要太爽快!殊不知石姣姣受伤的这件事,传到皇帝的耳朵里,看到自己派去的暗卫,被自己的私卫五花大绑的送回来,问清缘由之后,由不得暗夜狡辩,七窍生烟的罚了人,倒对石姣姣感兴趣起来。

尤其是听说了棺材板上的壮举,皇帝邪恶的笑了,听自己臣子家宅事,竟有种比看戏本子还要刺激的感觉。

身边的内侍暗示皇帝要不要帮着封元淮处理一下家事。

皇帝却摇了摇头,笑了。

他倒要看看,敢这样在他威猛将军的头上动土,棺材板上给他戴绿帽子的女人,到底会落到一个什么凄惨下场。

石姣姣并不凄惨,可以说是十分的滋润,她在床上躺了七天,躺的浑身紧巴巴的,找了一个机会好了,反正上药的事情都是身边的丫鬟,没人能发现异样。

能够艰难爬起来的第一天,石姣姣就跑到封元淮那里哭诉,封元淮原本正在昏睡,活活被她哭丧似的给哭醒了。

两个人在屋子里面待了没到半个时辰,封元淮让石姣姣又气昏死过去了。

石姣姣那点小伎俩,是骗不了真正习武之人的,不过她也不在意,反正她这些天也没闲着,差遣自己的小傀儡把原身做过的所有恶事能摆平的摆平,摆不平的人已经找好了借口。

至于曲二,他失踪个十天八天的没人会注意,那个院中所有的人都不会透露一句,夜黑风高,没有监控的古代,等曲兴发现他兄弟没了,天地间再也找不到一丝证据。

封元淮好了一些,已经能够进食了,石姣姣拖着病痛的身体美曰其名给封元淮买吃的,实际素了这么多天,她带着几个人到酒楼里头,关起包间的门大吃大喝了一顿。

酒足饭饱,提着给封元淮外带的清粥小菜,悠悠的带着帷帽上了马车。

出门的妇人不露脸的很多,并不稀奇,但是上马车的时候一阵风吹,帷帽交接处掀了起来,小巧瓷白的下巴,点绛唇,珠悬角翘,似笑非笑,直吸的人眼睛转不开。

但是天不作美,风止在秀挺的鼻峰处,帷幔重新落下,引人无限遐思。

四周有人惊叹,但是对面二楼酒店,一个肥头大眼如蛤.蟆一般的男人,见了却微微眯了眯眼。

那个小贱货还没被家里私下整治死?竟然还有人前后簇拥……曲兴手转着酒杯,想到先前上面要他想办法确定的事,心中思忖,难道说封元淮真的并未身死……那一夜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他醉酒做梦?这是他需得快马加鞭,报知镇南王。

石姣姣回到家,直奔封元淮的偏院,其实夫妻两个应该在一个院子里,封元淮住的这个院子,就是先前两人成婚时候的院子。

但是石姣姣鸠占鹊巢,现在住的是主屋,自然和封元淮不在一起。

封元淮出事之后不易挪动,当然就没有搬过去,而石姣姣没有搬过来的原因就更好理解了,她怕封元淮半夜诈尸掐死她。

米粥带回来,温度冷热正好,石姣姣殷勤的装在碗里,端着给封元淮送去。

她这些天会找时间,专门捡着封元淮睡着的时候来,内脏俱损,他平时基本上都昏睡。

这个时间正是睡得沉的时候,石姣姣也不过就是做个样子,但是今次,却一进屋就撞进封元淮冰冷如雪的眼中。

他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位不速之客,正是先前被她坑进大狱的亲闺女。

两个人似乎正在说话,石姣姣察觉自己来的不太是时候,本来有心退,可是暗夜凌厉的眼神一看过来,石姣姣顿时挺起胸脯。

上次收拾她一次,这次她再敢起刺儿,石姣姣有的是办法整治她!气势汹汹的瞪回去,石姣姣妖妖娆娆的走过来,端着碗娇声道,夫君,这是醉香楼里大师傅煮的,我专门令他加了多味滋补的药材,对身体最好,你快尝尝……反正情敌面前绝不能怂!封元淮见她也不是三回五回,这些天这贱妇晨昏定醒似的朝他这跑,他连眼皮都懒得掀开。

最开始的那种激动到想杀人的情绪,被石姣姣反反复复拉扯这么多天,也已经平息了。

只是看她的眼神十分的奇怪,看的石姣姣后颈的寒毛都竖起来了,骨缝凉飕飕的。

于是石姣姣端着粥,时刻戒备封元淮对她动手,甚至有点后悔在外面逛的时间太久,粥不够热,敷在他身上不够烫。

但是等她举着小汤匙,将一勺米粥送到封元淮的嘴边,封元淮自从她进屋以来紧紧的嘴唇,颤了颤,没吐她一脸血——竟然张开嘴吃了!作者有话要说:石姣姣:卧槽天下红雨!他竟然转性了!不怕我药死他?!封元淮:你一天放了几个屁我都知道,我怕你下药?☆、夫君可有过女人?屋子里的气氛很诡异, 石姣姣战战兢兢的喂着封元淮喝粥,却不太敢和他对视, 他的眼神太吓人了。

一碗米粥眼看着见底,屋子里暗夜眼神也意味不明。

你老看我干什么?石姣姣实在扛不住这两个抽筋剥皮的视线,又不好对着封元淮发作,只好对着暗夜来。

暗夜怀里抱着长剑,闻言轻嗤一声,说道, 今天见了我,怎么不叫刺客了?石姣姣先前诬赖她的事情, 心中是毫无愧疚的, 反正就算她如何被五花大绑的送去皇帝那里, 皇帝都不会让她死,顶多日一日。

石姣姣想到她写的主线剧情里面皇帝那些见不得人的癖好, 眼神不由自主的在暗夜的身上瞎晃,由衷道,这两天你就能站起来了, 还真是天赋异禀。

石姣姣说的没头没尾, 封元淮根本没听懂,面具下眉梢微皱, 暗夜却是脸上巨变, 铮的一声又拔了剑指着石姣姣。

你……从何得知!她现在站立确实艰难,但伺候主上是他们的使命,无论何种形式。

石姣姣不意外暗夜这个态度, 毕竟按照剧情来说,皇帝还没有对女主表露一丝的感情,只是纯粹的折腾她而已。

两人真正的关系推进,还是封元淮战死之后。

你真要我说啊石姣姣坐在床边上一动没动,也没有躲剑的意思,侧头看了一眼封元淮,又转头看向暗夜,眼神在她的身上缓慢逡巡,最终眼中满含唏嘘的落在她脸上,有种人,透过表现看到本质,你既然好奇,那我可就照实说了,你身上……闭嘴!暗夜将剑从石姣姣脖子收走,眼中含着杀气和警告,她没有把握这个女真的看出,还是虚张声势,但这种事情,对于一个暗卫来说是逃脱不开的耻辱。

她收了剑,根本没有看封元淮一眼,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石姣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心道老子连你生孩子哪侧来奶旺都知道,治不死你。

屋子里就剩下两个人,石姣姣坐在床边上,有些僵硬的扭过头,看向床边一直看着她的封元淮,露出八颗牙的标准微笑。

夫君,你可吃好了?石姣姣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间转变态度,但是眼神骗不了人,他这样子,一看就是勉强压抑着杀意。

不过这对石姣姣来说,算是好事,就怕他不压抑,无论因为什么压抑,都是她的机会。

石姣姣问完,就满脸温柔小意的看着封元淮,宛如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

封元淮要不是先前在棺材里切切实实的听到那些污言秽语,现在说不定真的被她骗了。

好半晌,封元淮从嗓子里面嗯了一声。

压抑嘶哑,不情不愿。

石姣姣眉梢微挑,不知道他突然间转变态度的原因,总要知道下他转变之后的底线。

于是她抓着封元淮的手,盯着封元淮的眼睛,忽视他眼中的刀子,慢慢的把他粗糙满是老茧的大手,贴在自己的脸蛋上蹭了蹭。

夫君,石姣姣眼泪现在也来的特别方便,一瘪嘴,就滚滚落下来,划过脸颊落在封元淮的手上。

我好想你啊……想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封元淮盯着石姣姣娇美的脸蛋,手指下意识的抽搐想要一巴掌甩开,想要撕裂她这幅假惺惺的伪装。

但是还不行。

他未死的消息走漏,恐南疆有异动。

陛下派暗夜再来,就是给他带口信,曲家背靠镇南王,现如今他未死的消息露出,坏了原本的计划。

但既然事已至此,陛下命他将计就计,一举掀翻镇南王在皇都的属下曲家,再按照原计划行事。

而这个背叛他,本来他准备恢复后第一时间捏死的贱妇,偏偏和曲兴有染,临死之前可以利用一下。

于是封元淮没有动,只是透过森森的鬼面,盯着石姣姣,琢磨着怎么将她剥皮抽筋,充分利用。

石姣姣索性不去看他的眼睛,见他摸手手能忍,得寸进尺的凑近了一点,小声啜泣,夫君……然后一点点的,轻轻的,倾身侧躺在靠坐在床头的男人身上。

真他妈壮实!石姣姣感叹道,穿着一身薄薄的中衣,靠上去硬邦邦的,简直像是靠在墙上!石姣姣也不傻,不是不怕他杀人,更不是一点戒备没有,靠着他胸膛,却没伸手抱他,手按在他身侧,离他要命的地方只有一巴掌。

他敢对她动手,她就对他下手,就算小命搭上去,也捏他个爆浆。

倒不是石姣姣就爱作死,是这个人,无论是个杀神还是野狼,她都得搞,晚搞不如早搞……但是出乎她预料封元淮竟然一动没动,就让她靠了!石姣姣贴着封元淮梆硬的胸膛,听着他平稳有力心跳,想了想,贴着他下巴抬起头凑近他的下颚,快速的亲了下。

封元淮果然哆嗦了一下,石姣姣浑身戒备紧绷但是狗胆包天的硬是保持着这个动作没有动,呼吸轻洒在他的下巴,心想着你个鳖孙子再装啊,我看你能装到几时。

石姣姣又娇娇柔柔的,贴着封元淮小声叫,夫君……然后撅着嘴,捏紧了手,紧张的心脏要蹦出来了,但仍旧锲而不舍,下个目标,是封元淮的嘴角。

直接亲嘴唇不太方便,而且石姣姣讲真的,前几天挡着暗夜亲那一下,满嘴的涩涩苦药味儿,有些嫌弃。

封元淮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他想到那天晚上他在棺材里听到的,从这个女人的嘴里说出来的话,就觉得无比恶心!石姣姣的吻没能落到实处,封元淮捏住了她的两腮。

石姣姣能感觉到他的手臂在细碎的颤栗,并且丝毫不怀疑,那是强压着弄死她的挣扎。

她的嘴被捏成鸡嘴形状,石姣姣手在他的危险地带没敢挪开过。

但是封元淮也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石姣姣这样好一会,突然噗嗤笑了。

糊君……石姣姣被捏的口齿不清,你四不四海秀啊……封元淮面具下神色扭曲,却突然开口,声音不知道是故意压着,还是天声低沉,反正贼有磁性,震的石姣姣双耳发痒,那天晚上,你没有话要解释吗?他推开石姣姣,石姣姣差不多也知道他的底线,收回了手揉搓自己的脸。

封元淮用的力度不小,石姣姣脸被捏的通红,她垂头揉着,没有提前料到封元淮竟然会这么敞开了问,一时间有点不知道怎么接。

男人不是最在乎这个?被绿了还是亲耳听着的,不该是沾边就炸吗?竟然还会主动提起!封元淮眼中暗潮汹涌,石姣姣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再抬头双眼含泪,夫君不是……不是都听到了吗?封元淮以为她一定会狡辩,却没想到石姣姣竟然这么承认了,微愣了一下,慢慢抬起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直接拔萝卜似的,把她拽到自己跟前。

你还真敢认!封元淮声音山雨欲来,石姣姣猝不及防,双手徒劳的乱抓,被封元淮另一手很轻易的就制住了。

她吓的差点尿了,这个男人太强大了,果然绝对的武力值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扯犊子。

他要弄死她根本分分钟的事,手上力度收紧,石姣姣心中嚎叫,他妈的她就不能换种死法?!这些个狗逼一个个对她脖子到底有什么执念!不过做好了英勇牺牲准备的石姣姣,吓的小脸煞白之后,发现封元淮拿捏着力度,似乎并没有杀她的意图。

她这会儿的眼里倒是有点真情实意了,死亡不怕,怕的是无限循环,那真的能把人熬死。

石姣姣一点不敢耽搁,嘴上连连求饶,夫君饶命……夫君……饶,饶命!饶命?!封元淮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你做出那等丑恶之事,还敢让我饶命?!石姣姣挣开被钳制的双手,双臂抱到封元淮的手臂上,几乎要打悠悠,饶命……你听我一言……夫君我有苦衷啊!脖子上的力度松一些,这个狗熊果然没想真的杀她,不可能是因为心软,他明明气的快升天了,没有男人,尤其是这个朝代的男人,能容忍女人给他戴绿帽子,还是当着他的面……不杀她,只有一个理由,自己对他有用!石姣姣被松开,屁股终于落了床,她没有马上惊慌失措的逃跑,封元淮这样都不杀她,正是她的好机会。

石姣姣不管不顾,抽噎着一头扎进封元淮的怀里,撞的太狠,把自己脑袋撞的生疼。

元淮……呜呜呜,你要杀我吗?石姣姣哭的泣不成声,我知道我一步错步步错,死在你的手里,我亦无怨,你杀了我吧,呜哇——石姣姣嚎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抱的也太猝不及防,封元淮没想到被他吓成那样之后,这女人竟然还不跑,还敢抱他!石姣姣的声音实在是太尖锐太震撼了,封元淮本来就五内俱伤,一时间被她这声音震的几乎耳鸣。

门外伺候的人,院子里熬药的,加上现在蹲在房梁上的暗夜,都被石姣姣这不似人声嚎的一个哆嗦。

封元淮按了按头,推了开石姣姣,死死拧眉,按着她的肩膀不再让她靠近,听她呜哇乱嚎,声音比他曾亲眼见过的凌迟现场还要凄厉,忍无可忍,厉声吼道,给老子闭嘴!将军暴怒,气吞山河。

石姣姣被他强大的气场和声音震撼了一下,浑身一抖,迅速闭嘴,还用自己的小手把嘴捂上加固。

封元淮喊完之后似乎有点缺氧,石姣姣眼泪汪汪的看着他,装疯卖傻了这一通,算是知道了他还没恢复,现在就是个纸老虎!心中微微窃喜,继续得寸进尺。

她的小手爬上封元淮按着她肩膀的手臂,趁着封元淮揉脑壳的功夫,贴树皮一样又迅速沾上去,这次更是大着胆子,膝盖跪在床边,抱住了封元淮的脖子。

元淮……你吓死我了呜呜呜……正这个时候,听到封元淮刚才那一声动了真气的暗夜,急忙从房梁上下来,推门进来,就看到了两人这难舍难分的一幕。

封元淮又吐血了,石姣姣头两次还震撼,这次因为拥抱他,前襟被吐湿了,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觉得有点热乎。

暗夜看石姣姣的眼神恨不得杀了她,封元淮才好一点,这又动了真气,内力乱窜,气血逆流,这些天是白养了。

医师急匆匆的赶来,封元淮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昏死过去了,反正任由医师摆弄行针。

石姣姣站在旁边,手抠着桌角,任医师怎么用斥责的眼神看着她,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封元淮没完全恢复就这么狠,要是完全恢复了,那杀伤力她真扛不住,这样虚弱昏迷的样子,挺好的。

还是要先趁着他病,多气气他,磨松他的底线才好啊……石姣姣一直等着医师给封元淮行针完毕,直接对着她,交代了一番封元淮万不能再动气,否则内力紊乱,很可能武功尽废。

医师的话有点夸大其词,封元淮这么多年累计的醇厚功力,怎么可能说废就废了,他只是吓唬石姣姣,让她不要再作妖气人。

石姣姣老老实实的听劝,满脸的愧疚,但是低垂的头遮盖住了发亮的眼睛,和窃喜的神色。

气没武功了好啊!要什么武功!最好不能上战场了,瘫痪在床才好拿捏啊!下人把药熬好了,石姣姣端着到封元淮的床边上,对着床上的人轻声细语道,大……夫君,喝药了……石姣姣刚才出口差点喊成大郎,一直宛如昏死过去的封元淮猛的睁开眼睛,神色锐利如刀,你在叫谁?!封元淮声音裹挟山雨欲来,他可清清楚楚的记得,这个女人和曲兴厮混的时候,情动之时,喊大老爷你快些是多么放.荡!石姣姣一脸茫然,大郎啊,叫你。

我行二。

封元淮一字一句,你还敢狡辩?!我……她也没法解释武大郎的梗,只是石姣姣眉梢跳了下,突然间觉得哪里不对……她没说话,慢慢搅动着碗里的药汁,思索着自己先前的推测,封元淮不杀她不可能因为心慈手软,且不说这朝代女子出轨打死无罪,单就说封元淮沙场四年,杀人无数,怎么可能对于背叛他的人心慈手软?所以自己对于他到底什么地方有用……居然连这都能忍?封元淮见石姣姣沉默不吭声,只当他默认,心中冷笑,果然是被他说中,无话可说了!他在被子里攥的拳头咯咯作响,面具下面容扭曲,没有男人能忍得了这个,何况他沙场四年,向来都是用杀人来宣泄暴虐,几乎忍的再度气血翻涌,内腹隐隐传来疼痛。

咬牙切齿,好容易忍下,半晌开口,声音砂纸磨过一样。

拿纸笔来,封元淮咬牙道,修书一封,你便不再是我妻。

修书?石姣姣动作一顿,在他棺材板上给他戴绿,不但不打不杀还放自由,他和原身成婚连洞房都没来得及入,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夫妻之情,就这么放她,这世上真有这种好事吗?石姣姣顿了片刻,直接惊慌抬头,将药碗甩飞了,药汁砸在地上,苦涩四溅。

喝个屁!石姣姣心道,病的再严重点才好!她眼中泪珠滚滚,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浑身颤抖的站起来,似是不能接受的连连后退,夫君你……你……你此话可当真?封元淮看到她这样悲痛欲绝,心中总算有一丝畅快,自然。

石姣姣眼泪停了,这次没哭没喊,堪称平静问,无可挽回吗?无可挽回。

封元淮冷声道。

石姣姣微微屈膝,给封元淮行了个礼,失魂落魄声音飘忽道,妾身……先回去了。

石姣姣打开房门,径自朝她住的主屋方向走,封元淮打什么主意石姣姣要仔细琢磨一下。

但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见招拆招就是了,至少不用整天嬉皮笑脸的去哄人了。

接下来的几天,石姣姣整日在屋子里伤怀,也就是瘫在床上,该吃吃该喝喝,十分舒爽惬意,等着看封元淮到底是想利用她做什么。

石姣姣一连躺了八天,有点心浮气躁沉不住气的时候,突然间有个从未见过的眼生丫鬟,在她在花园里面伤春悲秋的给监视的人看,实际上晒太阳的时候,塞到她手里一张小纸条。

来了。

石姣姣手里攥着小纸条,四外看了看,看不到监视她的人。

但是知道暗卫人家专业隐藏,是不可能让她发现的,想来她明面上伤心,实际上好吃和喝的事情,也已经被事无巨细的报告给了封元淮。

不过石姣姣既然决定任他利用,自然就要让这一出对自己的攻略有助益才行。

她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了惊讶,但是很快收敛神色,捏着纸条进屋,打开看了之后,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

今夜子时,猫叫为号,后巷一聚——曲。

石姣姣心说还他妈一起学猫叫,怪赶时髦的,并很快用火折子点着,把纸条烧了。

她没什么事,这朝代又没有玩的,石姣姣睡的很早,但是子时的时候,她交代的小丫鬟比闹钟还要准时的过来叫她。

石姣姣和衣而睡的爬起来就走,晃悠到后巷的墙边上,果然听见了喵喵的小猫叫。

学的还挺像……首先这不可能是封元淮给她下的套,他想处置自己别说他是个将军,还已经抓了她红杏出墙现行,直接打杀了就是,根本无需劳师动众。

那么外面的,应该就是真的是姓曲的,曲二在她院子里埋着呢,那就只能是曲兴。

石姣姣故意捏着声音,问道,是曲老爷吗?喵喵喵……墙外传来的声音,却明显不是曲兴的。

喵你妈,石姣姣继续问,曲老爷,是你吗?声音装着有些哽咽和害怕。

曲兴本来等在一边,跟着他来的小厮,在对着墙里头学猫叫。

他料到这个小.婊.子肯定会来见他。

这段时间各种尝试打听都无果,院中的人似乎是察觉了什么,只要是他手底下的,就活像是见了鬼,撒腿就跑给钱都不要。

否则他何须要找找个小婊.子费这个劲儿!不是曲老爷吗?石姣姣嘤嘤唧唧的哭起来,就是不喵。

曲兴忍无可忍,压低声音小声道,是我,你先出来……我出不去,石姣姣说,我……呜呜……我出不去啊。

曲老爷,曲老爷你来救我了吗?石姣姣站在原地一动没动,嘴上却急切的叫着。

曲兴接话道,想办法出来,我有话同你说,心肝儿,你可想死我了。

石姣姣对着墙冷笑,却说道,不行的,门都锁着,有人看着,我出不去,我夫君……唔!石姣姣捂住自己的嘴,装做失言的样子,再不吭声了。

你夫君怎么?曲兴顿时急了那天晚上我不是做梦了,我们真的见他从棺材里面出来的对不对?!石姣姣本来也就是测试下,听他这个语气,还真的是奔着这个来的,顿时神色微妙起来。

封元淮突然转变的态度,还有竟然只是要休她而不杀她,加之这些天的监视,还有今晚的曲兴夜会……——封元淮是要她接触曲兴?宝贝儿,心肝儿,你说话啊!曲兴在外头着急的叫,石姣姣脑子飞速旋转,只露出一些抽噎的声音,确保曲兴听到她还没走。

她闭上眼睛,身后站着两个傀儡丫鬟,夜风拂面,脑子里迅速的回想着她写的这部分剧情。

封元淮为什么连这种奇耻大辱都隐忍下来,故意要她接近曲兴?她当初写的权谋部分,封元淮发现了古墓,墓中金银财宝无数,镇南王得知后想要私吞……封元淮假死回皇城也就是为这件事,那么曲兴……她当时没有写的那么仔细,但是能让封元淮暂时饶她狗命的只有皇帝的事,也就是古墓的事,曲兴这种人要是和这上面有牵扯,他……只能是镇南王的人!这就通了。

石姣姣睁开眼睛,怪不得听到她说封元淮曲兴会紧张成这样……曲老爷,石姣姣想通之后,重新开口,求求你带姣儿走吧,我真的受不了了……呜呜呜。

曲兴听不到石姣姣说话,本来都憋的要跳墙了,这会儿,终于听清了,这才松口气。

心肝儿你别哭,你快说,你家夫君怎么样了?醒了吗?!曲兴察觉自己语气不太对,又补道,他……他有为难你吗?石姣姣似乎终于承受不住,崩溃到,夫君说要休了我,可是他看我的眼神,分明是要打杀我,曲老爷,姣儿怕死了,你快救我出去,我愿做你的妾……曲兴心里咯噔一下,心想着封元淮醒了竟然是真的!他需得赶紧回去禀报,但是要先稳住这个小贱货。

别哭别哭,心肝儿你哭的我心都要碎了,曲兴说,你且先等着,我回去筹谋一下,就接你出来!等我的消息!曲兴上车走了,石姣姣还装着依依不舍,隔着墙边道,曲老爷,曲老爷,可千万别忘了姣儿啊……石姣姣故意在那里逗留很久才回屋,与此同时,听完全程,将石姣姣的所作所为,全都告知封元淮的暗夜,看着封元淮眼看又要动气,急忙运行内力帮他压制。

果然是贱妇。

封元淮闭了闭眼,再睁眼眼中杀意浓重。

石姣姣就回去睡了个好觉,封元淮想要他往外透露消息,他已经透了,剩下事情会怎么发展,也用不着石姣姣操心。

果然没过多久,石姣姣再次收到了纸条,还是曲兴,还是那个墙角下,还是一起学猫叫。

石姣姣当然不会叫,就一个劲儿的要曲兴救他,这一次曲兴还是变着法儿的围绕着封元淮问,但是石姣姣也绕着圈子躲着这个问题。

估计曲兴实在是问不出什么,这才说到,你想个办法,想个办法出来一趟,我同你好好说一说,咱们总得见到面,这样墙里墙外的也不安全…石姣姣诺诺的应声,想了想说道,大夫人每月都要去乘云庙中进香,要不然……下月初,我们在那里见吧,研究好了会面的地方,曲兴又说了一些恶心的人的话,石姣姣捏着鼻子听着,装作恋恋不舍的样子把他给送走了。

转身朝回走的时候,他左右看了看,有点感叹古代的暗卫,确实隐藏的挺好,她竟然一次影子都没看到。

暗夜这一次又把消息带给封元淮,封元淮整个人已经趋于淡定,在他心中石姣姣已经是个死人了。

这么多天石姣姣自从他说了休掉她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一次,反倒急着让奸夫把她救出去,可不就是天生的荡.妇!已经快要月末,石姣姣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也不去封元淮那里自讨苦吃,反而是想着怎么催化这件事情尽快结束。

剧情是她写的,虽然有些地方他没有写到,由世界自动填补,但是对于石姣姣来说,推测出下面的剧情,做出相对应的准备并不算难。

封元淮让他接近曲兴,而曲兴是镇南王的人,下一步会是什么不难猜测。

封元淮身为大将军,在南疆举足轻重,当时古墓开,封元淮向皇帝上奏太快,镇南王有心揭竿谋反,有了古墓那些财宝他何愁后继无力?哪成想封元淮诈死,趁他不备,丧葬队中几乎带走了大半的金银财宝,他怎能不恨?得之封元淮未死,镇南王第一件事必然是设法杀封元淮,否则开始他起兵,封元淮必然是劲敌。

奈何远在南疆,并不了解封元淮现状,这件事情又不能做得太明,毕竟黄都是天子脚下,他还未能完全筹谋得当,不能落下把柄,而普天之下,武功高于封元淮的高手实在难寻。

这种情况下,枕边人绝对是一大利器。

殊不知石姣姣这个有名无实的枕边人,现如今已经一脚踏进这争斗的漩涡,变成风口浪尖上的人。

两边都想利用,封元淮想利用她抓住曲兴这条线斩断镇南王臂膀,镇南王却想利用她除掉封元淮。

可石姣姣是谁?是他们所有人的老娘。

月初她跟着大夫人上山,见了曲兴,用空间里仅存的修改剧情功能,把曲兴效忠的人给修了一下,亲眼盯着他写下了一串名单。

从他那里拿了毒.药,又在回程的街上买了一种雪白雪白的米糕。

回家之后石姣姣将米糕晾干碾碎,跟毒.药对比一下,确实有点像。

做好这一切,估摸着封元淮已经得知她拿了毒药的事,这才晃晃悠悠的,怀里装着碾碎的米糕,又没事人一样晃到了封元淮的院子里。

一进屋,赶巧了,封元淮在喝汤药。

石姣姣不由分说的接下来,把婢女打发出去,来来来我喂夫君喝……石姣姣把汤药放在桌子上,就当着封元淮的面儿,从怀里掏出包药的小包,将米糕的碎屑倒进封元淮的药碗,用手指伸进去搅了搅,递给封元淮。

大郎,喝药吧。

石姣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封元淮眼神如尖锐的冰凌,直戳像石姣姣。

喝呀?石姣姣把碗递到封元淮的嘴边,这不是夫君想让我取来的吗?封元淮眼神变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暗夜悄无声息的从房梁上跳下来,长剑抵在石姣姣的脖子上。

怎么?想杀我?石姣姣转头看着暗夜,小腰板笔直语气讽刺,趁着我夫君躺在床上的这段时间,没少跟他眉来眼去吧?石姣姣说,上次你偷亲他的事……嘶她脖子上被锋利的剑刺破了一点,石姣姣有点恼怒,回首就把药碗朝着暗夜砸过去。

暗夜躬身躲避,却还是被溅上。

我劝你最好别动,石姣姣指着她说道,给我毒药的人告诉我,这是南疆奇毒,化在水中无色无味,不用真的喝进去,沾到皮肤便会全身溃烂而死,越是动用武力,加快血液的循环,药效挥发的越快,你再舞刀弄剑的,就彻底变成一个大烂脸,到时候也打个铁面具,就彻底跟我夫君匹配了。

石姣姣说这话的时候,就站在封元淮的身边,她此刻一丁点都不害怕封元淮会对她怎样,因为她手里抓着封元淮做梦都想要的东西。

暗夜连忙用袖子擦脸上的药渍,眼神却明显不相信,她身为暗卫,接触的毒也特别多,还从没听说过天底下有这种药。

石姣姣见她怀疑又道,怎么你像条狗一样跟着我这么多天,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听见啊?暗夜这才猛的盯住石姣姣,就连石姣姣身后的封元淮,神色也是猛的一变,不由得坐直。

暗夜跟在别人的身后,有时候连封元淮那种武功都不会发现,石姣姣是怎么会知道的?!石姣姣可以讨好封元淮,可以对他死皮赖脸,那是因为他是任务目标,但暗夜并不在她的服务列表之内,石姣姣对她当然不客气。

石姣姣转身,面向封元淮,眉眼冷漠,和头些天贱兮兮贴上来的完全不是一个人。

夫君说我是贱妇,整日想的不是要杀了我,就是要利用我,可你整天和这个女人共处一室,眉来眼去,还让她亲你,你又怎么跟我交代?封元淮根本不在乎石姣姣的混话,心中震动于石姣姣竟然发现他利用她,神色下沉,已经动了杀心。

但是他手没等抬起来,石姣姣却伸出纤纤手指,着他说,又想杀我?大将军,你杀气太重了,每次杀人之前浑身冒冷气,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要杀人。

她慢条斯理从怀里摸出一份名单,展开之后在封元淮的眼前快速晃了一下,然后又揣回自己衣服里,贴着外衣拍了拍,夫君利用我接近曲兴,不过是想要查曲兴背后的人,这是他背后人的所有名单,包括他们是怎么通讯和接触的,我已经拿到了,夫君高兴吗?封元淮盯着石姣姣,见她一脸得瑟,并不像撒谎,料她也并不敢撒谎,半晌总算开了金口,你想如何?石姣姣娇笑一声,一屁股坐在封元淮的身边,回首指着暗夜,先让她滚出去,我与夫君说悄悄话,不希望这个女人在旁边。

暗夜已经知道被耍,因为她运转内力脸上也并没有烂,闻言更是气急,但是接触到封元淮的眼神,想到封元淮现在的武功已经恢复了三成,捏死这个女人简直像捏死一只蚂蚁,足尖一跃,从敞开的窗扇飞了出去。

会飞真好呀,石姣姣羡慕了一下。

等到暗夜没了影子,她才转过头看向封元淮,伸出了四个手指头。

我有三个问题一个条件,夫君答应了名单给你,夫君不答应,我就把名单吃了。

说。

封元淮嘴上这么说,已经在考虑抢了。

石姣姣却根本不怕,直接道,名单我肯定有,但身上这份不是真的,你抢了也没用。

封元淮被戳中思想,眼睛微眯,十分危险。

眼见着封元淮就要爆发,石姣姣又说,我当然不能随身带在身上,要是夫君太坏了,把东西抢了又把我杀了我要怎么办?夫君若不然先听听我的这三个问题一个条件,很简单的。

说!封元淮低吼,他已经根据曲兴查到了一些眉目,但现成的名单,若是真的,更能让他们尽快的将镇南王的手臂斩断。

于是封元淮又道,你若交不出名单,我就亲手将你的脖子扭断。

石姣姣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伸手拍了一下封元淮的胸膛,娇嗔,夫君不要老是吓我呀……第一个问题,我问夫君……你可知道那天暗夜亲你了?封元淮以为她会问什么紧要的问题,没想到居然是这个,面具下微微皱眉,不知。

那就说你当时没有意识,是她一厢情愿,而不是你没躲?这是第二个?石姣姣吐了吐舌头,当然不是,第二个问题是,沙场四年,夫君可曾想我?不曾。

封元淮眼神冰冷,回答的毫不迟疑。

他说的确实是实话,当初成婚之后盖头都没来得及掀就被征兵征走了,战场上生死瞬息之间的事,一开始身为小卒,每天都想着如何保命,哪有工夫想什么女人。

石姣姣却松了一口气,不曾就好,说明他对原身真的一丁点感情都没有,接下来就好办了。

石姣姣很满意,继续问道,第三个问题,边关四年,夫君可有过女人?封元淮闻言周身的气息瞬间沉下来,明显是动气了,石姣姣却根本不理,一双莹莹的桃花眼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你以为所有人都同你一般?!那就是没有!石姣姣笑起来,张开双臂不顾封元淮的恼怒,搂住他,夫君果然洁身自好……封元淮手抓住她的肩膀,几乎要把她的肩胛骨抓碎,石姣姣哎哎叫着,眼中却含着笑,声音温柔如水,夫君饶命啊……封元淮好容易收敛起暴虐的情绪,松开石姣姣。

石姣姣揉着肩膀继续道,最后一个条件,我将名单给你,夫君今夜……石姣姣停顿了一下,想了想还是站起来,稍稍后退一点,看上去很害怕,却笑嘻嘻胆大包天道,你我本是夫妻,前些日子夫君身体不好就算了,现如今夫君身体好了……那不如我今夜就搬过来吧?作者有话要说:石姣姣:作死是肯定要作死的,但这个作死的意思是作了以后还不能死。

封元淮:早晚收拾你!————我看到有小天使问我这本书到底有几个世界,不是三个,我后面的文案没写而已,我还想写好多个世界呢……_(:з」∠)_这才初级,还有很多高能世界☆、去魅惑别人?人一旦在生死边上滚过的时间长了,杀的人多了, 会形成一种让人十分难受的凶戾之气, 封元淮身上就有, 并且他是活活从小兵拼杀到如今这个位置, 尸山血海里面爬出来的形容不为过。

他平日里又无人伺候, 在军营中常常是身侧两米无人靠近,加上常年一张冷冰冰的铁面具, 他又从不军.妓营,别说是软软的女人, 就连一起征战的兄弟,对他都是敬而远之。

像石姣姣这样插科打诨,逮住机会就朝着他身上贴的,封元淮从未遇见过, 更遑论是言语上敢调戏他的人。

于是大将军第一次有点发怔, 反应了一会儿, 才反应过来这个狗胆包天的女人,是在调戏他,并且话里话外的意思,她的条件是想要睡他?!这就是大狗熊下山,被小狗.崽子劫了道儿, 封元淮看着石姣姣的眼神,沉的像是泰山压顶,其中情绪难辨。

石姣姣盯着他,等着他濒临爆发的边缘, 这才适可而止的退了一步,大方道,算了,我看夫君现在也不太行,那就等以后再说。

没有男人能容忍自己被说不行,封元淮,面具下神色山雨欲来,石姣姣看不到,自顾自说道,这样吧……她凑近封元淮,伸手去推他的面具,被封元淮抓住了手腕,疼的龇牙咧嘴,但是脸上仍旧带着笑。

夫君想要好处,也要先给我点好处,不能光让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我听说过了,看过你什么模样的人都死了,我不看,石姣姣手指抵住封元淮的喉结,不轻不重的按了下,封元淮的力道松开了一些,朝后靠了下。

我不看你的样子,就亲亲你,石姣姣说,不过分吧?封元淮一时没动,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石姣姣这一脸浪.荡相,让他想起灵堂上的那件事,气血上涌,眼看着又要动气。

石姣姣却又变了口风,带上了敬语,说道,将军何不这么想,派了那么多的高手跟着妾身和曲兴,却也只是才摸到一点眉目,但是得了妾身这份名单,妾身保证将军直接照着单子去抓,比抓药还要准,一保一个。

将军不过是牺牲一下而已……石姣姣想测试他到底为了替皇帝办事能做到什么地步,现在又对她的厌恶到了什么地步,不依不饶,将军是嫌弃妾身?我难道不该嫌弃?封元淮近距离看着石姣姣,这个女人在他的眼中,现在就是一只被掐住膀子的小鸡,飞不起,扭断她的脖子也不费吹灰之力。

他确实也不至于被石姣姣威胁了,顺着他摸到的线查下去,砍掉镇南王伸到皇城中的手不过是时间问题……夫君……石姣姣一会儿将军一会夫君,怎么顺嘴怎么叫,很多事情,不能看表面,有些事,你亲眼看到的,亲耳听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封元淮面露讽刺,这个贱妇果然是要为自己开脱了……石姣姣却又说,何止一个曲老爷,在这之前,这四年里面,还有张老爷王老爷李老爷……封元淮难得也被什么事情给震到,瞪着眼睛锁住石姣姣,像个即将发狂的大狗熊。

不需想,她既敢在他的灵堂苟且,自然平时也不会好,可是这种事谁不是藏着掖着,这贱妇真当自己捏住了什么救命稻草,觉得他不会杀了她!石姣姣是故意说的,这种蜂窝越早捅了越好,原身那些破烂事一查一个准,现在封元淮没有时间理,等料理她的时候,查出来就是雪上加霜。

坦白不能从宽,但是能把震怒提前,底线扯松了,日后才好彻底跨过去。

啊!石姣姣的手要被折断了,小脸疼的煞白,但是她咬着牙只短促的叫了一声,就抿住了嘴唇。

将军何须如此?不是已经打算休了我?石姣姣突然画风一转,眉色冷厉起来,出言讥讽,其实细细说来,两年前大哥战死,将军生死未卜的时候,我就是改了嫁,也复合律法!我为何要苦守家中,真当你们封家家财万贯无人可敌吗?!封元淮还是第一次见到石姣姣露出这种声色俱厉的样子,虽然怒火依旧,但是干架这玩意,谁动静大谁就牛逼。

他不由自主放松了一些,石姣姣又眯眼面露苦涩,声音却咄咄逼人,难道将军根本未曾想要放我善终,只等利用之后,便打定主意将我诛杀,反正你是大将军,我一个红杏出墙的妇人,命如草芥一般,是也不是?!封元淮倒是没曾想她看透了一切,面具下眉梢微跳,勾起唇角扯出了一个阴森凉薄的笑。

猜对了。

封元淮说,还不算太蠢,有什么能耐,去地府使吧!说着竟是当空一掌,朝着石姣姣劈下来,这一掌裹挟着雷霆万钧的内力,石姣姣这样毫无武功的普通人,一下子说不到脑袋都能劈下来。

真他妈的是个杀神!千钧一发,石姣姣却没躲,迅速开口吼道,我早知你凉薄如此,已经命我亲近的人准备了关于你假死之事和私下的部署一一陈列!只要我今日身死,不出五日,必定送到镇南王的手上!手掌停在她的额前,掌风带动她额前细碎的发,石姣姣瞪着封元淮,不就是耍狠?不就耍心眼?你都是老子造出来的,老子怕你!气氛紧张而焦灼,封元淮一错不错的看着石姣姣,看到石姣姣眼中的傲慢甚至是不屑,像是第一次真正的认识这个女人。

她一个后宅妇人,真的能够精明缜密至此吗?将军不信,大可以试试,我虽不知你缘何诈死,也不知镇南王到底为何要动用埋伏在皇都中多年的手下,也要治你死地,但不难猜。

石姣姣不能说知道古墓的事情,否则才是真的死路一条。

她只说,藩王么,无非是想要天下第一那把椅子,而你身为大将军,在他的地盘上,自然是碍眼的。

反正撕破脸,石姣姣什么尊称都不用了,一把拽出自己被抓的手,轻轻揉,我一个后宅妇人,苦等你四年,你若是今日不顾念夫妻一场的情分要杀我,我也不必在乎毁你计谋,顺带着拉你一家老小上刑场。

封元淮一生何曾被人威胁过,敢威胁他的,都被他斩于长剑之下了。

但是此时此刻,看着站在他面前明明纤柔的不堪一折,却眉目桀骜的女人,他还真的不敢就此下杀手。

若是真的如她所言,她留了后手,将一切动向送与镇南王,后果不堪设想。

封元淮不吭声,石姣姣也不说话,在地上慢慢踱步,揉着手臂,等着封元淮绷不住。

许久,封元淮才按耐住杀意,命令道,去取名单。

石姣姣瞬间回头,笑的灿若春花,桃花眼中狡黠一闪而过。

语气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娇柔,夫君还未答应我最后一个条件,名单不能给你。

封元淮整个人一僵,拳头攥的青筋凸起。

他真的是自出生开始从未被逼成这样过,偏偏对方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所问之事,所求之事,也不是什么牵涉甚大的惊天动地的事情,只是要他片刻亲近而已。

石姣姣也不指望封元淮这样的男人,能说出让我你亲的话来,等了片刻,看出他僵的活像木头,娇笑道,夫君不说话……石姣姣凑近坐在床边上,尝试抓住他的手,指尖在他鼓起的青筋上勾了勾,妾身可就当夫君默认了。

石姣姣慢慢凑近,笃定封元淮此刻就是个被封住嘴捆住手脚的老虎,尽忠两个字,就把他捆的任人揉搓,他要是知道了他最后会死于尽忠的皇帝手里,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石姣姣凑近,将封元淮的面具朝上推了一点,他真的没动,石姣姣又憋不住笑,狎昵的捏着他的下巴,像是摸着老虎的虎须。

将军这两天,可有好好的洗漱清洁?封元淮闭上眼睛,石姣姣看不到他的表情,都知道他一定是屈辱不已。

嘴唇紧紧抿成一字,石姣姣柔软的指尖在他的胡茬上刮过,暧昧道,胡子刮的这么干净,肯定好好的清洁过了……说着,又抓住他一缕头发送到鼻尖闻了闻,将军真香……封元淮觉得自己像个被混蛋调戏的良家妇女,石姣姣也没说什么过火的,做什么过火的,但是她的指尖,她的态度,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狎昵。

他睁开眼看石姣姣,双眼泛红,血丝爬上几条,石姣姣等的就是他睁眼,就这么和他对瞪着,凑上前软软的唇,贴上封元淮紧抿的唇。

硬邦邦的和他整个人一样,石姣姣不客气的捏了下他的下颚,封元淮总算是放出了被抿的血色丰润的唇瓣,竟然意外的柔软。

估摸着他大概要忍不住不管不顾的劈死自己了,石姣姣这才推开,手指在封元淮的唇上抹了下,笑道,将军好滋味……说完之后,迅速起身后退,过然封元淮一巴掌挥下来,砸在石姣姣刚才坐着的床板上。

石姣姣听着哐当的一声,感觉有些牙酸,对上封元淮的视线,啧啧道,大男人不守诺,真是让我长眼哦。

名单。

封元淮声音阴冷低沉。

石姣姣被他那副样子弄的又生出恶趣味,但是今天真不能再搞了,不然容易真的把小命玩没了。

石姣姣乖乖的掏出一开始放进衣服里面的,已经揉搓的皱巴巴的名单,边朝门边走,边索性团成一个圆球,扔到封元淮的床上。

这就是名单,将军过目!石姣姣抓着门,笑嘻嘻道,别瞪我了,这个就是真的,我先前不那么说,现在估计已经凉了……将军莫恼!石姣姣连忙又补充,其他的话都是真的,包括那句好滋味,将军唇真软!石姣姣说完不等封元淮发怒,连忙打开门跑了,封元淮扭着头瞪着门口许久,才暴躁的抓起床上的名单看,石姣姣却突然间又从窗户的方向说话,将军……封元淮吓了一个哆嗦,第一反应是把名单销毁,石姣姣隔着窗户看不到封元淮想杀人的样子,只道,名单上的人,妾身也研究过一番,若是将军抓捕的时候有困难,妾身或许还能助将军一臂之力。

封元淮对于石姣姣说的话,现在根本十句话里面不信两句,闻言也根本没搭茬,一个妇人,就算心思缜密了些,还真的能研究出什么战术?不过封元淮看着手中的名单,在配合这些天他的人暗中摸到的线一穿,竟然真的严丝合缝的一连串……石姣姣达到目的,心满意足回到自己的主屋,很识相的几天都没有去封元淮的眼前碍眼,并且趁着这个机会,也去外面找路子,让曲兴给自己高价雇佣了高手,弄到自己的院子扫地,防止封元淮真的要杀她,她连个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到现在,空间的怨念值毫无波动,石姣姣甚至怀疑,要不是满格一百,现在说不定涨多少了。

封元淮真的不好搞,拖原身的福,他对自己的厌恶程度,也真不是一朝一夕能消除的。

太有难度了,石姣姣这些天都安静的不像话,既然撕破脸了,也就不用去维持表面的夫妻情分,免得封元淮一个不顺心,丢了小命。

封元淮到底是武功高底子好,身体迅速的恢复,名单呈上去,封元淮正直的像一根烟囱,直上直下的冒烟,不会干出冒领功这种事,自然也就实话实说,名单来自谁的手。

皇帝一边安排悄无声息的抓人,一边对石姣姣更加的好奇了,好奇她是怎么让曲兴写下的名单,就靠私情?可那曲兴阅女无数,难不成这女人床上本事真的超群到让个一辈子都没露出过马脚的奸猾之徒,失了智?石姣姣并不知道她的种种动作,引起圣上的注意,她在等,等着封元淮处理完正事,来处置她,她已经想好了应对策,加上手里的筹码,和陆续雇佣的高手,保下小命应该不难。

这天,石姣姣命人把软塌放在后院,正扬脸晒蛋四仰八叉的躺在屋子里的软榻上眯着眼睛吃葡萄,突然间门被打开,通传的婢女没等开口,就被封元淮的一个眼神瞪哑了。

石姣姣眼睛上贴着两片树叶子,封元淮行走间链甲稀里哗啦的,石姣姣还以为婢女又端了冰来,嫩白的小手指着桌上的葡萄道,葡萄冰一下,温的吃着没滋味……封元淮这些天忙,监视石姣姣的人每天例行汇报都是她一天没出门,他只当她是夹着尾巴做人,也算识相的不敢再去他的眼前晃了。

见到石姣姣惬意的样子,封元淮从心底升腾出一股无名的怒火,这个女人负他,耍他,逼他,现在竟然还能过的这么舒适,他真是太仁慈了。

封元淮人高马大,简直像一座小山,把石姣姣的阳光挡的严严实实,她正寻思着她两个婢女都是傀儡了,应该是随她意动行动,没可能这么不长眼。

疑惑的拿掉眼睛上的两片儿树叶子,惊见封元淮站在床边上,一双戾气弥漫的眼睛,正盯着她,吓的瞬间从软塌上蹿下来,连鞋都没顾得上穿,直接朝着矮树的旁边跑。

那里扫地的是她雇佣的高手,石姣姣躲到矮树的后面,才把两只脚摞在一起,从根本挡不住她的树后面露出脑袋。

将军,石姣姣露出一排小白牙,笑的十分好看,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莫不是想我了?封元淮大夏天的一身冷硬的铠甲铁质面具,看上去比冰块儿还要解暑,石姣姣疑惑难道那么多人他这么快就处理完了?这就来处理自己了?封元淮的视线,却落在石姣姣的脚上,那股邪火烧的更旺,真是丝毫不知廉耻,竟然这光天化日的,就赤着脚,露着细瘦白皙的脚腕,简直刺眼睛。

石姣姣别说是赤脚,要不是到底有些顾及着这是古代,干脆就想自己剪短衣裤穿了,热死了还没风扇,难打真的靠心静自然凉啊?两人这样对峙着,石姣姣心里,骂封元淮是个闷驴,半晌见他还不吭声,没有上来就杀人的意思,光是掩盖在面具下,神色不明的看着她,看出他不是来收拾自己的。

她松了些气,从矮树的后面出来,手背到身手,给院子里雇佣的高手打了个手势——随时戒备,保护我!这才朝着封元淮走去,将军可是有什么事?怎么不叫人告诉妾身一声,哪需得将军亲自来一趟……石姣姣走到床边穿上绣鞋,封元淮才把眼睛从她脚上挪开,开口声音不善,是邪火烧的。

不知羞耻!石姣姣:……我不知羞耻的事情多了,你说哪件?她一脸迷茫,封元淮却迅速恢复了面具和面具下的脸合一,冷漠的看着石姣姣,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你曾说你对名单上的人颇有研究,可是真的?石姣姣点头,确实,用空间剧情查看看的,那玩意不是像拍傀儡一样是消耗品,可以无限查看,和初技能一样。

匡天禄这个人,你了解多少?封元淮其实也没抱太大的希望,这个人简直像个水猴子,家里住水上,无论多少人围堵,只要让他入水,绝对比泥鳅还滑。

几次失手,只能暂时派人堵住四周,不让他上岸去通风报信,可是这小子在水里泡了这么多天,竟然还生龙活虎,偷守卫的东西吃。

石姣姣确实熟悉这个名字,边转身朝屋子里走,边对封元淮说,将军随我身进来说吧。

石姣姣一会儿妾身一会我,封元淮听的眼皮直抽。

她边走,边用剧情查看了一下,关于这个填充人物的属性,确实善水,自小在水里泡大的,在皇都水运做事。

封元淮跟着她进屋,石姣姣坐在桌边上,根据他的一些属性,几步之间,已经有了办法。

封元淮没见过她想问题这么认真的神色,小脸绷着,眉目微促,明明就是个娇美的女人,却给他一种今早朝堂上那老太尉一样的感觉。

不过是石姣姣正经样子也就那么一瞬间,封元淮错个神的功夫,石姣姣就扬起了一脸狐狸笑,对着封元淮说道,将军可是屡次抓他不到?封元淮没吭声,很显然他确实什么办法都试了,今日甚至打算调动大批善水的人,只是到底动作太大,怕引起镇南王其他爪牙的注意,带着人准备出府的时候,想起这个女人说的话,想她狡诈的骗过自己放她一命,还占足了便宜,或许会有办法。

封元淮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已经不知不觉的把贱妇这个名头,从石姣姣的头上移开了。

石姣姣也不拿着,直接提出条件,妾身有办法,能叫他自投罗网,但是妾身有条件。

封元淮微微皱眉,其实料到她会提这个,大概是要自己放过她,若是她的办法真的能够作用,放她一条命,也不是不行。

说。

封元淮惜字如金。

石姣姣却没如他所料的那样,说什么求饶的话,要真的让他饶了自己,石姣姣早就脱身了,就是要和他纠缠不清,才好接近,不然她要怎么消除封元淮的怨念,现在可是一丁点都没动呢!也没什么,石姣姣笑的白牙森森,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大心思,不过就是……封元淮有不太好的预感,不准备听了,迈步就走,石姣姣却又在他身后道,我的计划,可是能让他自爬上岸哦!封元淮走到门口,攥着长剑的手指泛青,眉梢跳了一下,又折回来,一脚把石姣姣坐的凳自踹断了腿儿,气势简直像是要杀人。

石姣姣却笃定他这会儿确实不可能伤害自己,吓了一跳,却浑不在意的站起来,任凳子倒在地上。

说!封元淮低吼,震的石姣姣险些耳鸣。

石姣姣细细的指尖,指了指自己的脸蛋,说起来将军还没亲过妾身呢……就知道这个簜妇,整天想着的都是这点事!封元淮心中邪火乱窜,攥着长剑的手紧了又紧最后伸手推起来一点面具,露出锋利如刀的下巴,和紧抿的嘴唇。

石姣姣侧头盯着他,眼中尽是嘚瑟,封元淮憋着气,憋的胸口窒息的般的疼,这才凑近石姣姣,微微侧头,对着她的小脸胡乱贴了下。

哎呦!大夫人捂住眼睛,连连后推,整张脸臊的通红,她是见门开着,没想到这两人……哎呦……被婢女扶着朝外走,她还有种难以言喻的混乱,将军那样的人……那样看着都吓人的人,竟然也有这样的时候啊……长针眼喽!大夫人带着丫鬟一溜烟的没影了,石姣姣捂着被撞疼的脸笑了起来,封元淮恼羞成怒,拔刀出鞘,横在石姣姣的脖子是,面具下满面通红,杀气四溢。

石姣姣却根本没怕,虽然看不到他羞成什么样,但是也能根据他羞恼的眼睛想象出来。

唉,还有点可爱……不过嘴上却求饶,她用手捏住雪亮的剑锋,朝外挪开,站在相对安全的距离道,将军饶命,饶命……还听不听计策了?封元淮提着剑,真想原地砍死石姣姣勉强按捺下来,石姣姣见他收剑,痛快道,把他驱赶到一个地方,在四周撒上粪水,然后就等着收网。

封元淮顿了一下,瞬间觉得自己真实愚蠢至极,竟然会觉得一个妇人,能想出什么好计谋,抬步便走,他连浇火油点着都试了,根本没有用,浇粪水就能有用了?石姣姣知道封元淮不信,跟在身后道,将军且听妾身说完,那匡天禄是家中三子,儿时闹饥荒,被父母生生按进粪池差点溺死……封元淮脚步瞬间顿住,石姣姣却刹车不及时,一下子撞在封元淮的后背上,软甲冰凉,她揉着酸痛的鼻子抬眼,眼泪忍不住簌簌而下,抽了一声说道,人的阴影,有时候会终其一生无法逃脱,将军尽管去试,也没什么损失。

封元淮看着石姣姣,两人此刻的距离近的超出了正常的范围,显得过于亲密,但是封元淮不动,石姣姣当然不会退。

人的阴影,有时候会终其一生无法逃脱……封元淮意味不明的重复了这句话,看着石姣姣眼神厉若万箭齐发,若是能够化为实质已然将她扎成筛子。

石姣姣不着痕迹后退一步,脸上的笑有些僵,这个人是想起棺材板儿的事了……封元淮十分想现在就收拾这个女人,那么对他,还想好好的拿休书脱身?但是事有轻重缓急,封元淮也只是阴沉沉的盯了她几眼,迈步朝外走去。

石姣姣站在台阶上,看着他笔直的脊背,算是真的知道什么叫真的猿臂蜂腰,走动间坚实有力的长腿将原本松垮的裤子硬是绷出贴身的效果,在链甲间若隐若现,真是……壮如狗熊啊。

封元淮很快出了院子不见,石姣姣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看着被封元淮一脚就踹断的凳子腿儿,把自己雇佣的几个人又召进来,仔仔细细的交代,要如何保护她。

而封元淮夜里行动,专门命一队人,去附近的人家收集粪便,真的按照石姣姣所说的办法去尝试,原本没抱着什么希望,但是乘船将人驱赶至一处靠岸角落,粪水浇下去,没过多久,匡天禄真的呕吐着爬上岸,连抵抗之力都没有,直接被当场按住。

石姣姣这天晚上睡觉,睡着睡着,突然间猛的坐起来,查看了三遍,才发现空间怨念值竟然动了!石姣姣仔仔细细的数了三遍,5%!太不容易了!石姣姣美滋滋的喝了一碗水,又爬上床,这次连做梦都是甜的。

接下来的几天,石姣姣过的也都挺甜的,又帮着封元淮出了两次招数,成功把名单上所有的人都抓住,并且怨念值下滑了15%,石姣姣心满意足。

但是这种日子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封元淮带着两个人闯进她的院子而终止。

石姣姣半夜三更的被拎起来,还以为封元淮终于要发难她,结果封元淮神色沉的比外面的夜色还要黑,冰凉粗粝的大手掐着她的脖子,直哆嗦,那模样竟是恨不得将她原地扼死,粗喘如牛。

半晌才咬牙道,起来洗漱穿衣,圣上要见你。

石姣姣本来吓的都哆嗦了,抓着封元淮的手臂,脚拨动床角的一根绳子,那绳子连着外面,外面有个铃铛,只要按照韵律响起来,她雇佣的高手就会一拥而上。

不过一听说封元淮是要她进宫面圣,石姣姣就瞬间全身放松,并且顺带着用脚勾了几下绳子,告知外面危机解除。

夫君,你真是要吓死妾身……石姣姣闭着眼打哈欠,摩挲着封元淮的手臂,一惊一乍的,我正做美梦呢。

石姣姣睁开眼,屋子里就只有两盏扣着灯罩的昏黄烛光,灯罩上面涂抹了药香,专门用来杀虫和作为夜灯用的。

光线真的不亮,石姣姣又睡到半夜被掐醒,还惊吓了一下,危机解除浑身犯软,揉了揉眼睛,看着封元淮气势汹汹的德行,不知道她天天装孙子,就差去老鼠洞了,到底哪里惹着人了。

怎么了大宝贝儿,谁敢惹我家将军啊……石姣姣就像渣男说我爱你一样,随口扯犊子,封元淮却见她这放.荡样子,邪火烧的眼睛都红了。

你对谁都是如此对吗!他简直想现在就把人弄死。

石姣姣没发起床气,纯粹是封元淮实在太强大,强大的生物面前,她不敢太放肆了,但是现在生命威胁没有,她起床气卷土重来,还来势汹汹。

一巴掌拍开封元淮抓着她脖子的手,皱眉坐起来,你不说圣上要见我,还掐,你整天能不能有点新花样,天天掐脖子……跟前两个没什么区别!石姣姣说完僵了,真是祸从口出……封元淮也僵了,气氛一时凝固住,石姣姣半晌一动,封元淮长剑未出鞘,却直劈向她,生死关头反应迅速,石姣姣翻身一滚,堪堪躲开了剑身。

接着听到清脆的嚓一声,她的床裂了,剑气波及到她的侧身,腰上一阵顿痛,登时就轻青了。

卧槽!石姣姣这回事彻底醒了,摸了一把腰上,默默的挪到床脚绳子处,警惕的看向封元淮。

两人无声对视,暗潮汹涌,半晌,封元淮才咬牙开口,前两个?石姣姣睫毛飞速闪烁,脑中急转,立刻道,是我舅妈和舅舅!石姣姣跪坐在床脚,手按在线上,解释,夫君误会了,我说的是我舅妈和舅舅,你忘了,你娶我时,我早已经父母双亡,寄住在舅舅家,他们……他们总是要掐我的脖子,舅妈曾经试图扼死我,我是留下了心理阴影……封元淮根本不太记得从前的事,但是也隐隐约约想起他这个发妻,确实是寄住在亲戚家受苦,他们成婚,也是因为他爹娘生前定下的。

看石姣姣严肃的神情不像是胡扯,封元淮这才慢慢收了气势,收回了长剑。

穿衣跟我进宫。

封元淮眼神仍旧沉郁,石姣姣见糊弄过去了,松口气,捂着侧腰,嘶嘶的起身。

她掀开衣服看了一眼,青紫的痕迹令她苦着小脸,但是她自己不知,白皙和乌青在纤瘦的腰线上,分外招人。

封元淮见了却神色更冷,整个人都要冻在椅子上。

石姣姣也不避他,也不换里衣,直接传外衣,两个小丫鬟根本不用睡觉,手脚麻利,没用多久,就帮着她穿戴好了。

封元淮站起来,看着石姣姣头顶的珠翠,伸出手。

石姣姣对他真的是有阴影,但封元淮却只是伸手一根接一根的朝下拽珠翠,扔在梳妆台上,最后只留着必须固定头发的素簪子,这才停手。

难得两人这么近距离,不是要掐架,也不是预备掐架,封元淮的动作石姣姣在他朝着梳妆台上一个个首饰的时,再结合皇帝深夜召见她一个妇人,就大致有了猜测。

难得乖巧,顺从的站着,但是谁也不喜欢被人想成水性杨花,逮住谁勾引谁的人,嘴上半分不让的说,夫君看看我这身衣服怎么样,要不换一身素镐?封元淮手一顿,哼笑一声,大手按在石姣姣的头上,按的她差点原地跪下。

你最好安安分分……封元淮欲言又止,片刻道,好自为之。

石姣姣咬着牙跟在他后面,带着两个小丫头,出门上轿子,封元淮就在她的轿子旁边骑马,石姣姣想了想,推开小窗子,对他扬起一个笑,夫君且进来,妾身有话同你讲。

封元淮侧头看了她一眼,没理,打马要走,石姣姣幽幽开口,又不好好说话了,我长这么大,我看上的男人,没有人不喜欢我。

说完关了小窗子,等了没一会,封元淮果然跳上马车,圣上听闻她出的那些奇诡计谋,确实对她产生了浓厚兴趣,深夜召见原本就不符合规矩,封元淮听闻皇宫之中确实有大臣之妻为妃的例子……封元淮上车直接半跪,用佩剑抵住石姣姣的脖子,剑只出鞘三分,语调冷若寒潭。

若你真敢魅惑圣上,我便是杀进宫中,也必取你性命。

石姣姣却后仰着,好整以暇的看着封元淮濒临爆发的样子,轻笑凑近道,那将军是不是也算承认,妾身确实有魅惑天子的姿色?喉间抵着的剑又向前一步,石姣姣却伸出小手,拥住近在咫尺的蜂腰。

封元淮一僵。

石姣姣不怕死道,将军何必自轻,妾身怎可能放着将军不喜欢,去魅惑别人?她这话是真的一丁点可信度都没有,尤其是封元淮曾经亲眼所见棺材板事件。

石姣姣却根本不管封元淮信不信,继续凑近一些,不顾脖子间的剑,几乎贴在他的面具上看他,将军若是想让妾身老实,首先要拿出一些诚意来啊……封元淮喉结滚动,耳根爆红连脖颈都连成片,石姣姣捧着他的脑袋,凑近了,忘情的亲吻他的面具。

作者有话要说:封元淮:你若胆敢魅惑主上我必杀你!石姣姣:我倒是想魅惑你,你倒是同意啊?————今天提前一点点,么么哒!☆、修罗场这简直比直接亲吻嘴唇, 更让封元淮无措,他的剑已经出鞘, 就抵在石姣姣的脖子上,冰凉的剑锋甚至在她的脖颈上留下了细细的血痕, 但是她却像无知觉一样,丝毫不害怕,自顾自, 贴着封元淮的鬼面具, 辗转的来劲儿。

中途还会睁开迷蒙的眼睛, 在车厢里摇晃不停的凳下,几近痴迷的看着封元淮,轻声叫他元淮……将军……这一刻,石姣姣的所作所为, 真的像是爱着这个男人,已经近乎魔障的状态,封元淮瞪着眼睛,脖颈红成一片, 腰上的小手叩的更紧, 拉近两人的距离, 直至变成毫无距离。

封元淮的佩剑随着主人收敛的杀意渐渐滑入剑鞘, 他的手却没有撤离, 这是一个格挡的姿势,却根本毫无作用。

摇晃的马车厢里,石姣姣眼中映着朦胧的烛光, 随着车厢晃动间,似是揉碎了漫天的繁星,勾魂摄魄。

她慢慢的,一点点的,勾着封元淮仰在马车软垫上,伸出手指,极其轻柔的将封元淮的面具向上推,却在封元淮即将阻止的时候,适可而止,轻轻碰上封元淮有些无措的嘴唇。

这是两人之间第一次,没有剑拔弩张的亲昵,封元淮也没有如平常一样的僵硬,几乎是纵容,呼吸交错,他半眯着眼,不知道要作何反应,才符合现下的这种诡异的状态。

一直到石姣姣舌尖闯入,触到封元淮的舌尖,他才猛的从这种近乎被蛊惑的状态中回神,瞬间跪坐的笔直,一座小山一样,神色不明,居高临下的看着全身放松,惬意的躺在软垫上眯眼带着笑意看他的石姣姣。

封元淮的手还扣在佩剑上,只要拇指轻轻的一顶,剑锋就会滑出鞘,斩杀这个冒犯他的女人,只需瞬息。

可他就这么沉默的跪坐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几乎没有这样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眼中都是石姣姣偷腥的小猫的样子,感觉自己的唇上如同有千万蚂蚁在爬。

封元淮没尝试过男女之事,唯一的发泄方法是练武和杀人,不知道这种滋味叫心驰荡漾。

石姣姣见他愣兮兮的,像个傻狍子,轻笑了一声,单臂枕在自己脑后,一手抓住封元淮按着佩剑的手,娇嫩的手指,在他满是老茧的手上搓磨,轻柔而暧昧的问道,将军觉得滋味如何?封元淮只觉得石姣姣的声音像一只飞虫钻进自己的耳朵,让他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堵,他一声未吭的甩开她的手,起身掀开车帘,足尖一点,飞掠到了一匹跟着马车旁边走的马上。

石姣姣坐起来,手背抹了把嘴唇,整理了一下根本未乱的衣服,轻嗤一声,带着点不屑,也就这点能耐,亲一口就傻。

片刻后她收敛起自己的表情,眼中换上羞涩和满足,推开小窗子,趴在边上小声的叫,夫君……封元淮刚才没有第一时间制止石姣姣,现在整个人处于混乱的状态,听到石姣姣的声音,下意识的想要夹马腹快点跑,逃离这种声音,好悬忍住了。

他绷着脸,侧头皱眉看石姣姣,看着挺凶,纸老虎一个,石姣姣手肘撑在马车边,笑着道,将军可放心了,妾身已经收了将军的好处,自然就会乖乖的。

封元淮冷漠的转过头,感觉自己的脖子僵的咔吧咔吧响,他身下的马跟他多年,名叫红云,沙场生死来回,最是熟悉他,他浑身一紧绷,红云就知道有硬仗要打,前蹄高高扬起,嘶鸣一声,撒腿朝前跑去。

石姣姣关上小窗户,表情恢复寡淡,闭上眼睛琢磨着一回儿怎么去对付自己这个世界的亲儿子宫门口很快到了,马车站定,石姣姣下车,回头看了一眼封元淮,跟在太监的身后,换乘了步撵,顺着宫道慢慢朝着皇宫内走。

皇宫自然也是出自石姣姣的手笔,她写的所有宫廷文,都是按照那一个专门找人画的模板,只是每次设定动笔的时候,修改一下宫殿的名字而已。

皇宫富丽巍峨,石姣姣看了几眼,置身其中确实有种震撼的感觉,但是这感觉一想到都是出自她的手,就没多新鲜了,收敛了神色看向前方。

来宫门口接她进宫的太监,正是先前带着御医和私卫去看封元淮的,当时他还差点就帮着大夫人处置了这二夫人,没想到这么快,就以这种方式,再次相见了。

鲶鱼太监名叫知喜,正是皇帝身边伺候得眼的头号人物,一路上一直在不着痕迹的观察石姣姣,发现她如今坐在步撵上的姿态身体放松,眼睫下垂,对于四周华丽的宫灯和景色兴致缺缺,竟然有种久居上位的姿态。

知喜倒是并不怕石姣姣记恨先前的事情,毕竟皇帝兴致来去如风,这一刻好奇这个妇人,下一刻说不定就下令处死,他照顾皇帝从小到大,才是皇帝身边的常青树。

知喜跟在步撵的旁边,猜测着皇帝深夜召见臣下家眷,按理说是十分不符规矩的,但是皇帝就是皇帝,后宫中也不是没有大臣之妻,绝对的权利攥在手上,这世界上莫说是要个大臣之妻,便是要大臣本人,谁又能阻拦?这可不是摄政太后处处掣肘的时候了,龙椅上的那位,如今就是天。

相比于老鲶鱼的心思百转,石姣姣可谓放空自己,见皇帝她丝毫不紧张,实际上除了封元淮,这书中世界上无论是谁,她都没在怕。

步撵行至一处拱门,落地上,石姣姣起身,又跟在老太监的身后,慢悠悠的朝着里面走。

夜里宫中十分安静,她身边跟着的人走路都像是猫一样的,无声无息,生怕惊扰了谁似的,只有水榭传来蛙叫虫鸣。

石姣姣跟着一行人上了一个拱桥,底下流水潺潺,荷花灯吊在水面上半尺处,竟还能映照着水下游鱼,光影浮动,清风拂面,宛如置身仙境,倒是让她迟缓了脚步。

石姣姣边朝着桥下看,荷花半开,暗香缭绕,这不是她写的,很显然是世界填补,真美啊……一群人簇拥着她走,她的动作一慢,所有人脚步都迟疑了起来,小太监皆是一脸震惊,前面的知喜走出一段,发现没人跟着,这才皱眉转头。

一见石姣姣竟然在桥边上站定,脸上带着微笑朝下看,顿时眼皮一抽搐。

老太监在后宫久了,什么样的人都见过,稍稍得宠便张狂上天的,总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

但是还没怎么样,就敢在天子召见的路上私自耽搁的,他还是生平头次见。

封夫人,皇上等着呢,您……石姣姣一转头就见到这张鲶鱼脸,其实先前也看到了,知道他就是皇帝身边的,毕竟这个太监,在书中也是有两点墨的。

在石姣姣的心中,有墨水描写的都是她的崽子,没有的是野孩子,但是她不太想认这个……主要是自己没有描写过他的长相,他长的太随心所欲了。

知喜在皇帝身边伺候这么久,就连大臣也一向是巴结的,但是石姣姣看他的眼神却如同看着蝼蚁,知喜心下怔然的同时,有股子火窜上来。

便是她今日得宠,还怕宫中没有来日方长嘛!这宫中能活下来的,没有一个是靠着相貌和皇帝宠爱。

石姣姣不太满意这个崽,自然也察觉了这个崽眼中一闪而逝的阴狠,不过她没在怕,因为她连手都懒得抬,只要抬一抬,他立刻变成自己的傀儡。

短暂交谈,继续朝着天子寝殿的方向走,石姣姣知道宫殿的布置,越走心里越稀奇,怪不得封元淮的脸那么臭,还不许她戴珠花,还威胁他不许魅惑天子。

这他妈的半夜三更皇帝召见臣下的妻子,竟然在天子寝殿,能是什么目的?太猖狂了,石姣姣写的时候,只写了皇帝故意扣下某大臣的妻子,美曰其名,是进宫陪自己的某个妃子,是因为那大臣唯一的弱点,便是女人,扣下也只是养着,没睡过。

难不成这半夜三更的,皇帝是想睡她?石姣姣想着想着差点笑出声,知喜余光瞥到石姣姣笑的春风荡漾,心里更加鄙视,皇帝的眼光越来越差了!门口通报,得到允许,石姣姣才跟着两个婢女走进去。

屋子里灯火通明,暖黄的光线映照着屏风后面站着的一个身影。

两个婢女躬身退下,石姣姣盯着屏风上面的影子看,身材还是不错的毕竟是男主角。

皇帝在屏风后,等了一会,没听到下跪拜见的声音,转出屏风一看,一个娇美的女人,闲适的站在大殿之内,对上他的视线之后,更没有马上下跪,而是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

啊,原来是这个模板。

石姣姣看着皇帝剑眉星目斜飞入鬓,不太意外他的长相,毕竟这种英气逼人的长相,她用的比较多,大多是正面形象。

大胆。

皇帝皱眉朝前走了两步,生平任谁见了他,哪怕是正在宠幸的妃子,也不看这样瞪着眼睛死盯着他。

旁边的小太监立刻尖声道,大的民妇!见到圣上竟然不跪!四周婢女闻声已经下饺子似的跪了一地,石姣姣却嘴角微动,双手交叠,无名指微微向上,视线懒洋洋的扫过皇帝,语气桀骜张狂至极,我怕我跪了,陛下要遭五雷轰顶。

皇帝名叫文泰和,今年正值而立,生平没有这样被冒犯过,一时之间震惊到无言。

片刻后回神,立刻恼羞成怒,一挥手喊了声来呀。

就要把石姣姣弄出去乱棍打死。

陛下,何须疾言厉色,我说的是事实,母跪子,可不是要五雷轰顶了?大胆贱婢!皇帝自诩城府深沉,被一个人两句话气到哆嗦,还是第一次。

外面人已经冲进来了,知喜脸上掩藏不住的幸灾乐祸,指挥者小太监抓住了石姣姣的肩膀。

石姣姣却视线淡淡看着文泰和,轻飘飘截断他气急败坏的话,陛下五岁的时候,在我殿内的门槛上磕坏门牙,陛下可记得。

皇帝即将出口处置的话梗在喉咙,石姣姣继续道,陛下七岁的时候,专爱吃甜食,偷偷的吃,吃到一口牙全坏了,疼的趴在我殿内的桌子上流眼泪……殿内的人已经全傻了,石姣姣慈祥的笑道,陛下还要再听吗?皇帝哆嗦的手臂并没有停止,而是更严重了,但是他先前被冒犯的怒火已经消失了,剩下的都是惊惧。

你们下去吧,我同陛下有话说。

石姣姣挣开被按着的手臂,命令道。

身边的人并不敢动,知喜老脸都抽搐了,得到皇帝的默许,这才带着殿内所有人出去。

石姣姣看着皇帝脸上闪过各种晦涩情绪,慢悠悠的走上前,感言道,我儿许久不见,真是越发的英气了。

她当然是纯扯淡,她只是知道剧情,但是硬要说是皇上她老娘,没有再比她名正言顺的了。

不过石姣姣深谙皇帝的心思,毕竟这个人是她创造的。

陛下不必惊慌,一开始哀家也惊慌不已,但是……石姣姣突然抓住皇帝的手,笑颜如花道,年轻自由真好啊!先前整日要操心天下,操心江山,哀家……不,我,我真不知道那样的日子,活着有什么意思。

文泰和的手微微颤抖,石姣姣捏了捏,别怕,原本不想和同你相认,只想着有生之年,看着我儿的江山繁荣,听着我儿康健幸福,也就是了……说到这里,石姣姣肃起脸上,微微皱眉,谁料你竟然对臣下的妻子……泰和啊,石姣姣拿出当妈的架势,拍着文泰和的手背说,现如今你江山确实稳固,可这件事做的未免也太过分了些。

除了称呼不对,这确实是太后在世时的口吻,石姣姣几句话差点把文泰和说哭了,他杀伐决断,但是却一直都是太后的好儿子,就连政事,人家太后掺和会母子离心,在文泰和这里,就是他天天撒娇扯着自己老娘上朝。

即便是很多事,他完全能够自己拿主意,也手段狠辣,却还是习惯性的征求太后意见,是个实打实的妈宝男。

但是皇帝到底没那么轻信,他没有动作,眼中因为石姣姣说的话有点泪汪汪的,却始终没相信几分石姣姣说的话,毕竟在这个朝代,借尸还魂是要拉出去烧死的。

石姣姣继续道,我儿不哭,哭起来就丑了,两条眉毛一扭,好像虫子啊。

文泰和浑身巨震,这次是真的哭了,这句话,太后一辈子就和文泰和说了两次,一次是小时候哭牙疼的时候,一次是临死前,小时候就只有两人在场,临死之前,太后的声音就没出口,只是口型,也只有他能看得懂。

母后!文泰和一把抱住石姣姣,老大的个人了,弓着背,窝在她的肩膀上哭的鼻涕拉瞎。

石姣姣慢慢的拍着当今皇帝的后背,心想着要是任务目标也这么好解决,她一个世界何必废那么大的劲儿!宫殿里两个人拥抱,影子影透过门外就能看到,知喜的脸神一下鬼一下,震惊和茫然交错。

石姣姣和皇帝秉烛夜谈了半宿,最后她住龙床,皇帝住了偏殿,第二天早上知喜派小丫鬟进来伺候,文泰和该上朝了,却围着石姣姣,跟小丫头抢活,往她头顶上插簪子。

石姣姣催促他去上朝,半宿把他总算是劝通了,让他不要再叫母后,不要干涉她在宫外行走,更不要半夜三更的召见。

文泰和一夜时间被石姣姣洗脑,石姣姣再次感叹自己确实有干传销的能耐,搞不好还能混个头头。

文泰和答应不干涉石姣姣的行动,但是派给了石姣姣好几个暗卫。

封元淮则是在宫门口等了一夜,没有皇帝的指令,他不能走也不敢走,但是这一夜,夜风并不大,却每一下,都像是凌迟一样刮在身上。

和那次在棺材中的时候不同,那时候他能震怒,而现在,那千万把刀,却在刮着他的骨血,几乎就要剐碎他名为忠诚傲骨。

夺大臣之妻,当今陛下不是第一次做,但是封元淮如何也想不到,他沙场生死几年,一心尽忠,换来的确实这种结果。

昨晚石姣姣进去的时候,他还摆着皇帝只是好奇她奇诡的计谋,用不了多久就会送她出来,但整整一夜,现如今……却已经木已成舟。

露水打湿封元淮的铠甲,轻轻薄薄的,湿透他的衣衫,凉透他的体温,清晨的太阳初升,石姣姣在太监的护送下晃悠出来,看到封元淮还站在门口,好像站成了一块石头,融入了这冰冷的宫墙。

啧。

石姣姣是故意的,皇帝召见不在她的计划内,但是让封元淮这样站一夜,却是她要皇帝做的。

她拿着一手最烂的牌,一个水性杨花的人设,必须要让封元淮彻底推翻先前的想法,才能重新在他的心中树立形象。

无知妇人的形象可以清醒的敲碎,但是爬墙的贱货却不好打破,石姣姣原本计划一点点改变,但是有了皇帝助益,简直不要太轻松。

封元淮轻她贱她,恨不得杀了她,休弃她,可是如果她是连当今天子都惦记的人呢,用男人来抬高身份,是最最无能的办法,但是在这古代,却基本是女人唯一的办法。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自己不想要的东西扔掉了不会可惜,但是要是被一个比自己强很多,甚至是自己效忠的人抢去了呢?那滋味……想必封元淮这一晚上,已经仔仔细细的品尝过了。

当然最后不能真的用这招,这只会引起封元淮的憎恶,但是让他误会,最后解开才会得到好最好的效果。

石姣姣故意没理封元淮上车后笑眯眯的和鲶鱼太监说话,鲶鱼太监胆战心惊,根本不知道石姣姣怎么回事,不跪天子,冒犯龙颜,皇帝跑偏殿睡,龙床都让给她了,说宠爱?却没有碰她,他想破脑袋都琢磨不透。

只好卑躬屈膝的应声,只知道这个女人真的是不能惹的。

朝着将军府走的时候,石姣姣一次都没有开窗户,也没有和封元淮说任何一句话,到了府中更是,平时巧笑讨好,这一次却半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

四个武功高强的暗卫,足以证明圣上如何重视,更不提这日之后,皇帝流水一样派人送来的几乎堆满主屋的钱财器皿珍贵药材。

石姣姣在金银堆里面闭门不出,时常白天进宫,知喜专门来接,每一次,石姣姣都重提一些旧事,巩固她确实是太后借尸还魂,让皇帝一日复一日的深信不疑。

母后,尝尝这个八宝鸭,文泰和坐在石姣姣的对面,桌子上摆着各种珍馐美味,屏退了所有奴婢,皇帝亲自布菜。

石姣姣小嘴里面塞的鼓鼓的,连连点头,丝毫没有形象,这宫里的东西真好吃……文泰和顿了顿,说道,母后,孩儿给您重新换来几个暗卫,您可见过了?石姣姣闻言,咳了一声,咔的眼泪都流出来了,耳根有些发红,摆了摆手。

那天晚上她给文泰和洗脑,洗过了头,文泰和是真的孝顺了,觉得她母后说的对,都重活一世了,何必还要顾念许多?知道她对封元淮有兴趣,专门挑了几个和封元淮身量气质都相似的暗卫,给她……保护她,顺便给她玩的。

母后不满意?文泰和献宝一样,那孩儿今日再去挑拣几个,母后您……别别别,石姣姣把嘴里的东西咽进去,神色复杂,心说给挑多少一样的也白搭,她带着任务呢……形似到底是赝品,石姣姣玩味道,我还是觉得真品更对味。

文泰和闻言面色稍微迟疑了下,可那封元淮性情刚烈不逊,确实为将是个人才,但是收入房中……文泰和看着他母后借尸还魂这细胳膊细腿儿,那封元淮正值全盛时期,真真正正能徒手撕熊,嘴唇动了动,忧虑的是怕她受用不住,却难以启齿,只道,孩儿听说他战场中毁去容貌,恶鬼一般。

无碍,石姣姣说,我没见过,也不打算见。

她确实不打算看了,反正什么样都得攻略,要是真面如恶鬼,反倒倒胃口,这样至少身材不错。

文泰和面色怪异,又提议道,若不然,孩儿召见他……石姣姣放下筷子,用干净的布巾抹了抹嘴,不是说好了,不要告诉他这些鬼怪之事,我也不过就是兴起玩玩,待他日没了兴致,自然就回到宫中来了。

石姣姣说,若是透露了身份,令他畏首畏尾,反倒失去了乐趣。

文泰和也只好作罢,琢磨着再精心挑选几个人,送到石姣姣的身边,日夜看护,才能安心。

从宫中吃的饱饱的回来,石姣姣回到府中,刚进屋子,就在房间内见到了多日不见的封元淮。

哦吼,终于忍不住了!石姣姣等的就是他自己扛不住,封元淮一身软甲,端坐在她的桌边上,双手按在膝盖上,真真是坐如钟。

就这个身材仪态,一身顶天立地的气势,还真的不是那些阴私里训练出来的暗卫杀手能比的,差别就像萤火之辉同日月。

石姣姣站在门边,挑眉和眸色沉肃的封元淮对视,敏锐的捕捉到了危险的气息,回手关门的动作就一顿,没关门,直接朝着封元淮走去。

将军终于肯来看我了。

石姣姣叹息一般道。

她没有走的太近,距离封元淮还差几步的时候,果然封元淮突然暴起,石姣姣是第一次见他长剑彻底出鞘,果真是沙场上地狱人间两脚跨过的几轮的大将军,长剑裹挟着无尽杀意而来,饶是她心里有底,也忍不住被他气势如虹而震慑,心神俱颤!石姣姣绷着不后退这一个姿势,就忍的牙酸,好在就在剑锋距离她不足一寸的时候,皇帝布给她的暗卫总算是齐齐出现,生生两个人,才截住封元淮的剑,被他压着咚咚跪地,膝盖骨险些跪碎。

石姣姣终是没忍住,转身就朝后跑,屋子里的几个人已经交上了手,但是封元淮势不可挡,长剑相接之间铮铮作响,石姣姣跑到外面,弄了根树枝晃动铃铛,把她自己雇佣的几个人也招来,那几个暗卫,根本不是封元淮的对手。

他一路厮杀出来,皇帝派给石姣姣的暗卫竟然挡他不住,他竟然是要不管不顾的取她性命。

石姣姣眼看着封元淮简直像是那夜从棺孛冲诈尸一般,看向她的双眼血红,有几分魔障的意思,终于肝儿颤起来,撒腿就跑。

贱妇!封元淮声音浑厚且裹挟着内力,石姣姣被他震的双腿一软,捂住耳朵,屁滚尿流的朝着大夫人的院子跑。

玩过头了,封元淮疯了,现在她有两个选择,一个躲进宫中,还有就是找大夫人!回宫不行,石姣姣吓死了,可是也觉得刺激死了,好容易到了这一步,她躲进宫里,封元淮固然杀不了她,可先前的努力要白费,她必须铤而走险,才能把痴情人设立住了!石姣姣在出院子去宫中和大夫人那里去的岔路口毫不迟疑的跑向大夫人的院子。

石姣姣跑到大夫人的屋子里时,大夫人正在喝茶见她神色惊慌,忙站起来,这是怎么了?呜……石姣姣这会的眼泪一半是跑动间风灌的,一半是真怕好容易走到这一步,死了再重来。

封元淮刚才的样子,明显想把她一剑劈成两瓣儿!夫君要杀我!石姣姣抱住大夫人,嫂嫂救我!夫君要杀我!大夫人神色也为难了一瞬,毕竟她也知道石姣姣和皇帝……但是这神色只有一瞬,很快就变成了维护。

毕竟现在在她的眼中,二夫人除了生活不检点之外,真真是个极好的人,家里全靠她,自己儿子最近也进了皇都最好的学院,连脾性都和从前有所不同,大恩不言谢,人她护定了!石姣姣料定大夫人一定护她,她平时脑也不是白洗的,现在她可以说,这院中上上下下,除了封元淮,没人有不站在她这边!于是封元淮正和几人缠斗,越战越勇,越战越猛的时候,石姣姣带着大夫人,以及院子里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回来了。

石姣姣被簇拥在中间,她就不信,任封元淮再疯,他能疯到屠杀自己家人!封元淮激战正烈,手臂受伤,甩去剑尖上的血,侧头一看神思一晃,紧密压制他的暗卫也彻底战出血性,他们训练的时候,奉行不惜一切手段杀人!眼见着封元淮晃神,他身后的两个暗卫视线一对,竟是要趁其不备下杀手。

他们听命于皇帝,保护石姣姣,他们根本不管封元淮是什么人。

千钧一发,石姣姣拨开人群,尖叫道。

住手!任务目标要是个给杀了,她要咋办!封元淮又没什么光环,虽然终究是要死的,但是必须死在石姣姣攻略之后!暗卫自然听命于石姣姣的,淬毒的暗器已经出手,闻言生生用佩剑在距离封元淮后颈半寸处甩偏,钉在树上,入木三分!石姣姣见状狠狠松了一口气,但却因为出头阻拦的这个功夫,被封元淮抓到。

石姣姣已经算是反应够快了,看到封元淮动手,连忙转身就跑,却还是被他掐住了后颈皮。

封元淮一点不含糊,灌注内力登时就要捏碎她的颈骨,石姣姣真正尝试被捏住命运后颈的滋味,脱口而出,我并未答应皇帝入宫为妃!她的话让封元淮迟疑,接下来一声凄厉的叫喊,却是让封元淮彻底怔住。

将军不可!大夫人一辈子娇柔懦弱,唯二的鼓起勇气,便是为了石姣姣出头。

她生怕封元淮不听,噗通一声竟是跪在地上。

长嫂如母!封元淮生生惊的松了手,后退了两步,胸腔翻滚,开口声音沙哑不已,嫂嫂……你这是……石姣姣见势连滚带爬的躲到大夫人的身后,眼泪簌簌而下。

封元淮眼中血色未减,指着石姣姣,但是一时之间,却也不知如何是好。

将军不可啊……大夫人和石姣姣抱在一起痛哭,将军不知,姣姣她,她是有苦衷的啊!苦衷……封元淮低哑声音,带血一般咀嚼着两个字,声音却陡然阴沉下来,简直震的人耳膜发疼。

她与曲兴在灵堂苟且,是我亲眼所见。

封元淮声音并不激烈,但是手中长剑却慢慢的指向石姣姣,眼中冰霜雨雪却已经不像是在看着一个活人了。

石姣姣瑟缩了一下,背着手冲着身后的众人做了个手势。

封元淮鼓面微侧,沉声道,嫂嫂,今日我必杀这贱妇,断不能留她狐媚惑主。

谁料他话音一落,身后家丁婢女,下饺子似的跪了一地,残次不齐道,将军万万不可,二夫人有苦衷啊!封元淮眸光微闪,竟是生生被震的又退了小半步,你们……求饶之声不绝于耳,石姣姣却心中急转,幸亏她长个心眼,来之前声称,她只差一点就能掩盖曲二的事,但将军却要杀她。

这些人为了自己的性命,当然会诚心为她求饶。

场面一度控制不住,涉及到自身的性命,下人们个个像是封元淮要杀他们老娘似的,满地乱爬哭天抢地。

石姣姣微微松口气,但是无意间和封元淮的视线一对,顿时心惊不已,他动容只是片刻的事情,竟然连她有何苦衷都不听一听,杀意越浓!石姣姣只得又跟她雇佣的高手和皇帝给她的暗卫悄悄打了手势,只希望能拖住封元淮,她估计真得往宫里跑了!果然封元淮不过沉吟了片刻,长剑翻转,就近踩着一个求饶爬到他身边抱他大腿的下人,猛然间凌空跃起,长剑直指石姣姣。

同时飞掠起的还有一直左右警惕的暗卫,但是封元淮是什么人物?她是石姣姣亲手书写,就算不能千军万马取敌军将领首级,可真的气场全开杀红了眼,也是能一己之力驾红云冲散敌方阵型的真杀神!左右两个暗卫竟然被他强悍的气势,冲的齐齐朝两边摔去,长剑砍在软甲之上,却砍不破精钢锻造的链甲,更别提石姣姣雇佣的江湖高手,速度根本不及封元淮一半。

石姣姣心里骂娘,眼见着真的要被封元淮追上,玩命奔跑,前面就是荷花池,引的活水,连同府外暗河,不行跳水!封元淮常年在边关大漠,他是个旱鸭子!疾风剑气追在身后,石姣姣忍不住回头,难不成那些个废物,一时半刻也拖不住?!回头的功夫,再转回来,准备加速,却不知道一头撞上了什么人。

石姣姣被撞的浑身疼痛,两人狼狈的滚在地上,石姣姣心道要完!距离荷花池不足,十步天要亡她!但是接下来,裹挟着雷霆万钧的长剑直逼头颅,却在下一刻,生生止住。

一个孱弱的小肩膀,老母鸡护小鸡仔一样,把她护在了身下。

石姣姣抬头看来,就见封思云眼泪顺着小白脸簌簌而下,吓的也要尿裤子了,但是哆哆嗦嗦,哭喊道,二叔!二婶是为了我!是为了救我,才和不得不委身曲老爷的——风雷止,擂鼓收,杀气散。

石姣姣全身一软,瘫倒在地上,妈的真想抱住封思云亲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封元淮:今日我必杀这贱妇!石姣姣:我怕你来日要抱着我哭!☆、不死之身长剑停在封思云的身前, 石姣姣总算是松出口气,封元淮再疯,也不会伤极自己大哥唯一的孩子。

接下来惊慌失措的追在封元淮身后的人大夫人和一众下人,也呼啦啦的全都赶到,几个暗卫包括石姣姣雇佣的人, 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但是也都戒备的围在封元淮的身边。

封元淮听着封思云声泪俱下, 诉说石姣姣的无可奈何, 又见自己嫂子声嘶力竭的维护, 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这个家……到底还是他的家吗?所有的人都站在那个女人那边……封元淮从未遇见这种,近乎众叛亲离的时刻, 他亲眼所见的一切, 到如今却成了她的委屈和苦衷?单单魅惑国主这一条, 就足以死一万次!封元淮听着众人的陈情, 对上石姣姣泪汪汪的视线,半晌缓慢的开口, 语调沉沉,威压厚重, 有何冤屈,你自己来说。

石姣姣知道,到了这一步, 就算是先前铺垫完全成功,虽然惊险,但是就差最后临门一脚了。

石姣姣从地上站起来, 不顾众人的阻挡,昂首挺胸,真的像个烈女似的,面容肃穆脊背笔直的走到封元淮的身边。

她一直都知道,封元淮这种男人,绝不可能喜欢放.浪的女人,但是若是一开始就像个人忍辱负重的烈女,却根本是半分都亲近不到他的。

男人就是这样矛盾的生物,希望自己的女人风情万种妩媚妖娆骚气冲天,又希望她们除了自己之外守身如玉苦守痴情。

石姣姣风情骚气都已经展示过了,现在该演一下烈女了。

她不怕死的凑近封元淮,只是那张故作沉肃的脸上,泪水涟涟梨花带雨,眼中凄楚苦涩,却也脉脉含情。

将军……石姣姣站在封元淮一步之外,哽咽道,妾身并无冤屈。

一直为石姣姣开脱的众人齐齐倒抽一口凉气,大夫人扑上来,拽住石姣姣,姣姣!你就跟将军说些软话……石姣姣紧紧盯着封元淮,心说那你可说错了,封元淮这样的男人,光明磊落炽烈如火,最厌恶推诿责任最佩服宁折不弯!石姣姣从一开始,就从没有否认过原身的那些破烂事。

她盯着封元淮又说道,无论起因为何,妾身确实选择了一条不归路……并无冤屈。

果然封元淮的紧拧的眉眼舒展一些,慢慢朝着石姣姣抬起了佩剑,那,我杀不杀得你?众人都欲上前制止,石姣姣却一抬手,阻止了所有人的行动,同时抓住了封元淮的佩剑,霎时间血便从她的指尖溢出。

真他妈的疼,石姣姣赶紧套了一个高烧的技能,缓解疼痛。

封元淮见到石姣姣细白娇嫩的手指间溢出鲜血,身量一动未动,眸光却闪烁了一下。

石姣姣没有错过这一点点的变化,开始发大招。

自然杀得。

石姣姣几乎温柔道。

是妾身想岔了……石姣姣微微笑起来,加上高烧的技能小脸粉扑扑的,眼中带着迷蒙的水雾。

是妾身想岔了才会跑,将军莫恼。

石姣姣双手都抓住了剑,走近一点,让剑尖对着自己,当然是不太致命的地方。

封元淮喉结滚动,石姣姣继续道,是妾身痴傻,不想死在将军的剑下,只想带着将军留给妾身的美好,跳了河去,免得污了将军的剑。

石姣姣眼睛和鼻尖都红了,桃花眼的眼尾也因为技能和硬憋,拖了长长的一道红,竟然艳丽的如同上了妆。

大夫人已经快要哭晕在封思云的怀里,众人都跪在地上小声替石姣姣求饶,石姣姣咬了咬嘴唇,继续道。

但是是妾身想岔了,能死在将军的剑下,或许才是将军留给妾身的唯一东西……她说着,似乎崩溃了,连脊背都弯下去一些,盯着封元淮,却轻轻碰了碰自己的侧脸,那里是那天封元淮被逼着胡乱亲的那一下的地方。

她的目光凄凄切切,桃花眼中甚至因为回忆起了这唯一的美好迸发出了灼人的亮光。

但是也紧紧是瞬间,石姣姣就再度挺直了脊背,戏不能过,气质这块儿必须拿捏的死死的!封元淮面具下抿紧嘴唇,似乎是被她勾起了回忆,何止是那一点,封元淮此生从未亲吻过任何人,石姣姣屡次三番,却是唯一。

他下意识的看向几步之遥的荷花池,她刚才确实在朝着这里跑,难道……真的存了死志?石姣姣见他动容,立刻扇风浇油,妾身早知,将军不可能饶我,石姣姣竟然粲然一笑,艳若春花,突然换了一种语调,像是贴在谁的耳边呢喃。

那年初春,夫君以红绸牵我成婚,四年……石姣姣咬破嘴唇,血顺着嘴角留下,我虽……石姣姣哽咽的停了声音,手指借用宽大的袖口死死掐着自己的腰,疼的额角青筋都鼓起来。

我虽手段肮脏,却……却为夫君保住了家,石姣姣满面泪痕,却又笑了一下,这一下凄苦无比,也多了一分释然,夫君你看,这院子,是否和你走的时候无甚差别……石姣姣已经哽咽的要说不出话了,低下头,彻底弯了一直强撑的脊背,佝偻着哭道,只可惜……成婚的院子,这么多年,我从不敢去住,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完这句话,石姣姣不用抬头也知道封元淮已经动容,空间中下降的怨念值就是证据!10%!幅度还挺大,大将军果然心思敞亮!石姣姣的嘴角勾起细微的弧度,接着又套了一个高烧,叠加起来的技能,让她感官更深层次的失灵,连嘴唇都麻了。

石姣姣低头酝酿好了,拿着封元淮新掉下的怨念,高价兑换了一个【不死之身】的技能。

套上之后,接着猛的朝前一撞,封元淮的佩剑比暗夜的还要长,幸好也比暗夜的细窄,比她的锋利,她几乎没废什么力,就令佩剑穿身而过。

在众人的惊愕和惊呼之中,她反正感觉也不太敏锐,再向前一步,直接令长剑从她身后长长的贯穿而出,接着带血的手抱住了封元淮的腰。

一口老血的技能适时的套上去,耳边众人惊呼的声音也不听了,石姣姣抬起头,满意的看到封元淮惊愕的视线,染血的双手在他的面具上抓了一把,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夫君……我好想你,你让我……石姣姣噗嗤吐一口多的,又几乎用气声道,再抱抱我……接着就在众人的惊叫和怔然中,一点点的向下软倒。

闭上眼之前,石姣姣听到她被派去宫中搬救兵,暗卫终于把救兵搬到了,又感觉到封元淮乱了方寸,佩剑都离了手,臂弯接住了她。

最爽的是空间怨念值,她花去兑换的那些,一下子全都赚回来了,石姣姣失去意识之前,顽强的看了一眼,还剩34%……她睡着之后是如何的兵荒马乱,皇帝又如何雷霆之怒,亲自解释了她只是长的像逝去的太后年轻时,才一直召见赏赐。

真相大白,封元淮错愕不已,皇帝叱骂他的心胸气度不如一个后宅妇人。

要不是石姣姣提前安排交代过,皇帝绝对拿着佩剑,在封元淮的身上,十倍捅回来。

石姣姣则是一直套着技能,不死加身,死是死不了的,只不过整整半个月,都昏迷不醒,把一众御医差点愁秃了头。

终于醒过来,石姣姣第一件事就是空间取药,给自己的贯穿伤换药,接着撤掉了一个高烧的技能,不疼不痒,舒舒服服的躺床上,一看空间的怨念值,乐了。

就剩26%了。

傀儡婢女伺候的舒服,得知她醒了,大夫人红着眼睛赶来,哭的差点背过气。

晚间的时候,封思云也来了,石姣姣没什么精神应对,说了几句好话,把皇帝赐给她的东西,其中有两块上好的墨,给了封思云,草草给打发走了。

屋子里彻底没人,她让婢女扶着她下地转了两圈,身上都要锈住了,石姣姣干了两大碗粥,才又去睡了。

大夫人天天来看她,却刻意避开封元淮的话题,石姣姣也不急,拖人给皇帝稍了信,第二天皇帝随便给石姣姣安了个救驾有功的名头,赐封公主的圣旨就下来了。

石姣姣抱着圣旨一脸懵,总算好些了,才进宫和皇帝又见了一面。

大致也就是怀旧加安抚,同时再三声明,要他不要再这样大肆封赏。

抬回来的时候,她没什么精神了,到底也是一剑穿胸而过,要是放在以前,石姣姣是肯定豁不出去的。

但是现在她越发的觉得,能尽快完成任务才是王道,反正也不怎么疼,不死的前提下,苦肉计是真的好用啊,伤身体也无所谓,反正她也不指望在任务世界长命百岁。

这还是上一个世界乐正海给她的启蒙,苦肉计是最有用的,就比如……乐正海不过护了她一下,她到现在还戴着他的戒指。

至于她的苦肉计,石姣姣敢笃定,封元淮这一辈子也忘不了撞在他剑上的女人,用那么卑微的语气乞求他的拥抱,他无论以后抱着谁,永远都会想起她吐口血都能淹死人的样子。

实际上石姣姣估计的没错,封元淮这段时间,确实总是想起石姣姣的泪眼,还有她口吐鲜血对自己露出的笑。

皇都镇南王的手臂被斩断,余孽清理的差不多,这势必要引起镇南王的反噬,皇帝的意思,是先下手为强,不给他狗急跳墙的机会。

除他以外,包括皇帝的私卫首领,还有其他两位悍将,一同悄然南下,其余人折曲北道,领万兵,汇聚南疆,活捉镇南王。

封元淮很快要就跟着治理瘟疫南下的巡按队伍,去往南疆,这一遭失了圣心,他大将军仍旧是一个虚号,无任何封赏。

但是封元淮并不在意这个,他苦恼的是控制不住脑子。

空间的怨念值剩下的不太多了,石姣姣整个人都变得佛系起来,不再急功近利,毕竟剩下的怨念不是演演戏就能消掉的,剩下都是切切实实,封元淮对于原身背叛的介意。

无论因为什么,无论她找到了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做出如何痛心疾首的忏悔,棺材板上的那件事,没有那么轻易能够抹去。

所以她现在急也白急,总得给封元淮一个淡化的时间。

只是石姣姣没料到封元淮给她回应的这么快,醒过来没几天,一纸休书,就送到了她的面前。

突然间出现在桌子上的,石姣姣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估计是暗夜送来的,石姣姣拆开看了看,顺手收进了首饰盒里面。

然后当晚,就传出二夫人急火攻心,又呕血的消息,封元淮听闻之后,又怔了许久。

不过这一次没有给石姣姣作妖的时间,封元淮第二日便准备起了返回南疆的事宜。

还是大夫人跑来和石姣姣说的,说的吞吞吐吐的,话里话外,是不用顾忌封元淮的休书,反正他也没有要石姣姣立刻滚出去。

要是封元淮好好的呆在家里,石姣姣不光不走,还要一哭二闹三上吊,死也要死在封家。

但是封元淮要是回南疆了,她在这府里干什么?等着剩下的百分之19%的怨念值自行消除?石姣姣连夜进宫,找皇帝了解情况,三天后,封元淮辞别大夫人,只字未提石姣姣,直接跟着赈灾的队伍南下了。

而石姣姣,也给大夫人留书一封,又留了皇帝那里要来的两个掌家的人,令他们搬进皇帝赐下的公主府,带着保命的两个暗卫,也乔装打扮混进南下的医师队伍。

行进前几天,封元淮整日骑马,无论是进驿站还是在路上搭设帐篷,都是目不斜视,并不会在人群中瞎划拉,自然就没看到一个自称外伤好手,纤弱的跟个小鸡仔一样的小嫩医师。

石姣姣的妆容是暗卫帮着易容的,连喉结都有,这个年代衣衫能遮盖住一切,也不需做的多么精细,况且石姣姣可是掌握着现世三大变脸邪术之一化妆术的现代女性,虽然化妆品没那么持久样式也不够多,但是把自己画成一个俊俏的小公子,改变下轮廓再贴上稀疏的胡子,看着确实也像那么回事。

医师多是被征去,或者为了前途以命一搏的青年医师,若是这次治理瘟疫上有了建树,回到皇城就可晋升,或被德高望重的老医生推荐进太医院中。

因此一路上个个捧着医书捏着药材,废寝忘食的研究。

这时候,石姣姣这种游手好闲,根本不识草药的人,就变成了异类。

不过倒也不算太稀奇,很多没能耐的想浑水摸鱼,最后小命不保,他们也只是看不起,没有做其他的。

石姣姣整日一休息就背个小竹篓朝林子里面钻,也不干别的,不采草药,就看看有没有山参挖一些,抑或是弄两条毒蛇取毒液。

她一点不去封元淮的跟前晃,生怕他发现自己,每天都老老实实的挖人参,回来切成晒干,她也不太认识,反正就凭借网上看到的图片,找那一种,还真的总能找到。

但是这样的次数多了,一块儿去山上采药,却时常无所获的人,看她的眼神渐渐不同了。

这一天终于有几个叽叽咕咕的了一会,忍不住走到石姣姣的身边,问她,小兄弟,能问问你这参是在哪挖的吗?石姣姣头也不抬的切片儿,就是南边的山坡啊。

恕在下见识短浅,这是什么参?石姣姣捏起个个根须浓密,胳膊腿儿健全的人参看了看……不认识品种,只知道是野山参……就……野山参啊。

她说的习以为常,众医师却眼皮抽搐。

这个气候,这个时节,这个地方,它就不应该长这玩意,除了石姣姣之外,也没有一个人挖到,若不是看她每天回来,拎着的人参上还带着泥,这群人都要怀疑她为了出头,自带的呢。

石姣姣不在意众人奇怪的视线,她根本就是混进来的,啥也不懂,并自己不奇怪天天都能挖到参。

何止是挖到啊,挖到小的,胳膊腿儿不全的,她还要嫌弃的扔了,更不知道她走后,那些被嫌弃的就嘤嘤嘤的晃动身体原地消散了。

在世界待的时间越久,这世界对于她这个缔造者的优待就会越来越多,只不过石姣姣把平时的所有便利,全当做自己的运气好,没有察觉到而已。

出发十天,她攒了一小包晒干的参片,两小瓶子蛇毒。

临近瘟疫的城镇,隆文镇,他们在荒郊遇见了一个从城中逃脱的百姓,也已经染上了瘟疫,整个人骨瘦如柴的躺在荒野路边,眼见着就要撑不住了。

众人停下,医师们都在忙着戴隔离物品的时候,石姣姣走到近前,解下自己的水囊,对着躺在地上的,看起来也不过才四十来岁男人的嘴,给他喂水。

她身上还套着不死技能呢,这个技能虽然花的怨念值很多,但是那天她没死,并且恢复之后才发现,这个技能还没失效,仔细看了说明,才发现这个是消耗品,但是效用能够维持当前世界。

所以石姣姣不怕,她现在,只要不把脑袋切下去,就是不死之身。

石姣姣并不能拯救他,只不过见他嘴唇干裂,能给他一口水喝而已。

但是她这未经思考的举动,看在这个视瘟疫为死症,且会传染的年代,当然是惊愕不已的。

尤其是石姣姣喂完之后收了水囊,看那样子还要用,众人更是哗然,走近人群众医师都躲着她,石姣姣这才猛的惊觉自己要遭。

果然,多日从不曾停驻在她身上的视线,此刻灼灼的停在她的身上。

街边的男人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临死前干渴无比,就是想喝一口水,水喝到了,没等众医师开始研究怎么办,就咽气了。

石姣姣想上车,却被众人的视线制止了,她刚才没带任何的防具,现在在众人的眼中无异于传染源。

石姣姣其实想说,要真是传染病,你们捂着布条子能有什么用……但是她知道说也没用,只能认栽,不上车,硬着头皮跟在车旁边走。

队伍行进的并不快,石姣姣却叫苦不迭,实在是太热了,正是阳光最烈的时候,哪怕已经要入秋,可也能把人晒爆皮。

其实她也不是唯一一个走的,还有很多随从,只不过人家都是大老爷们,还能尝点辛苦,石姣姣一个娇嫩的连坐车屁股都疼的,走一会儿就汗流浃背了。

封元淮本来打马走在队伍最前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渐渐变成了后面,石姣姣走的很辛苦,好在隆文镇就快到了。

但是她察觉到背后有一道若有似无的视线总是盯着她,石姣姣步子迈的有些僵,却始终没敢回头。

然而该来的总会来,古代的化妆品,哪来的防水效果,她出点汗,袖子抹几把,那刻意涂暗的肤色就露出的原本的模样,被技巧勾画的不出彩的眉眼,也在汗水下还原出了本来的美丽。

但好在她的硬件设施喉结啊头发和束胸都还在,所以只是从一个不大打眼的小医师,变成了一个俊的简直娘们儿似的小医师。

其他人没看出太大的区别,但是石姣姣这一张脸,看在封元淮的眼中,却是彻彻底底的把他震的在马上一颤。

真的是她!她疯了!封元淮这两天也不是没看到石姣姣,只不过脑子不太听使唤的时候,看到一个有些像的人就草木皆兵,未免也太可笑了。

但是此时此刻,他却是万万分的确定,这确实是石姣姣。

她怎么会来,还扮成这幅模样……封元淮从不自作多情,但是无论找什么理由,她已经得到了休书,被圣上亲封了公主,即便只有一个虚名,可凭借她一张相似太后年轻时的脸,也足够一生富贵。

且就算她不离封家……那一家上到嫂嫂下到小丫鬟,都对她死心塌地的,他又没有一定要赶她,她也能住的安逸。

缘何要乔装改扮,混进医师队。

无论何种理由,都不足以解释,封元淮一时心乱如麻,自己被自己的心思给烦的暴躁不已。

尤其是看着她傻兮兮的捧着水壶在车边跟着跑,汗已经浸湿了窄瘦的脊背,呼哧呼哧的,看着摇摇欲坠,简直胆战心惊。

若是不慎摔了,卷进车底下……封元淮被自己脑补给吓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在隆文镇外,众人再度扎营,镇子里家家关门闭户,再者大多都已经空了,集中在城门这边的集中营。

没有药方,镇里的大夫都要死绝了,左右城镇都已经彻底隔断了隆文镇,到处是烧灼尸体的腐臭焦糊和漫天的飞灰。

弄营帐的间隙,石姣姣趁机背着小背篓到附近的山上,一是那烧尸体的味道闻着恶心,再者她实在是受不了封元淮的视线。

准备好好找个水边洗漱凉快下,在重新描画一番眉眼,明知道封元淮发现了,也要尽力藏好小尾巴,显得自己乔装的很真诚。

不过石姣姣没料到,封元淮竟然这么沉不住气,她才找到小溪,脱了鞋袜准备凉快会,这时候巡按的人正在和城中交涉,今日已晚,就算进城,也是明天的事儿。

夕阳斜照,石姣姣洗了晒的泛红的脸,脚在埋在溪水的沙子里,冰凉凉的,她捧着洗干净,灌的鼓鼓的水囊,正要喝,突然一道凌厉的枝条抽过来。

水囊啪的掉在了怀里,水撒一身,石姣姣顺这树枝看去,就是封元淮那张黑沉的脸。

她有点意外,这显得她的愣怔恰到好处,但是接下来就纯粹是演的,石姣姣愣过之后,本来粉红惬意的小脸,瞬间煞白,并且布满惊恐的神色。

她猛的用袖口挡住脸,接着鞋子和小背篓都顾不上了,猛的起身,就这么赤着脚朝着封元淮的反方向跑。

封元淮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或许什么都没想,反正足尖一点,石姣姣倒腾出去的十步的距离,只够他飞掠一下,接着抓猪一样抓住了她。

真的就像是抓猪崽,石姣姣莫名的觉得这个姿势有点熟悉,她在封元淮的手臂上四蹄乱蹬,封元淮胳膊连动都不动,就这么夹着把她放到刚才坐着的那片软沙上了。

石姣姣挣扎不过,被封元淮放下,就显得格外老实柔顺,像个猫儿,近距离的依着他垂头站着。

你……封元淮盯着她一截儿细白的脖子,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算先前还不确定,但是现如今,就刚才石姣姣看到他怕成那个样子,他要还不明白她是为了自己来,他脑子也就不用要了。

石姣姣却垂头意外的挑了挑眉,就在刚才,封元淮说出一个你的时候,空间里面少了0.5的怨念值……石姣姣又没想到,先前无论如何要杀她的人,一旦开始动摇,竟然这么轻易。

她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也什么都没说,一把抱住了封元淮的腰。

这个人长的壮实,但是腰却不粗,石姣姣还没捏过这种结实,有点手痒痒,但是现在这气氛不太合适……她就只是抱着封元淮,无声的落泪,轻轻的啜泣。

封元淮浑身僵硬,到今天,此时此刻,还是不理解,这个女人胆子怎的就这么大,险些死在自己的剑下,却还是敢这么肆无忌惮的亲近自己……但是封元淮想着想着就开始无奈起来,她似乎一直都那样胆大,敢背叛他,却也从来没有为自己辩解过,敢朝他的剑上撞,似乎从来不惧生死。

石姣姣哭了一会儿,还挺意外的,封元淮竟然就让她抱了?封元淮是真的反应不能,他一辈子,不是没见过娇媚风情的女人,他身为将领,自然有人挖空心思讨好,军.妓营中,也有很多温柔小意的娇美女人,甚至有官宦家落难的温婉小姐。

但是他从未曾有过什么特别的想法,甚至像暗夜那样的刚强肃杀的女子,他也只是赞她吃得苦,武艺好。

偏偏是这个女人,这个他一日也未曾举案齐眉过的发妻,能将他激怒到发疯,也能让他像这样无所适从。

他不吭声,石姣姣也不吭,就抱呗,一身链甲凉凉的,就当消暑了。

你回去。

封元淮皱眉道,你既然带了护着你的人,我再派一人送你。

石姣姣怎么可能听话,咬着嘴唇半晌不吭声,生生把嘴唇咬出血了,封元淮对血腥何等敏锐,尤其还站在下风口,眉头拧的死紧,伸手勾起石姣姣的下巴,瞳孔一缩,殷红的血顺着她瓷白的下巴落在他的手指上,封元淮被烫了似的缩手,背到身后……石姣姣殷切的看着他,封元淮察觉自己的动作多么夸张,又把手拿到身前。

我不走。

石姣姣看着封元淮,眼中乘着夕阳,像是烧着两捧暖黄的火,倔强又执拗,灼的封元淮生平第一次有点想临阵脱逃。

半晌,封元淮再次开口,你我并无夫妻之实,现如今也……我不认!石姣姣打断他的话,休书我已经撕了!封元淮张了张嘴,石姣姣一下推开他一点面具,沁过溪水,又被风吹,泛着冰凉的指尖,按在了封元淮的嘴上。

元淮……石姣姣声音又低又可怜,你若是还不消气,就再杀我一次,十次,百次,千次……但是我跟定你了,便是死,也要死在你的身边。

她的眼中充满乞求,却又坚定的无坚不摧,一个人连死都不怕,她还能怕什么?封元淮抓着石姣姣的手臂,拿下她的手后,却没这么容易被感动。

你若不自行回去,我便告知巡按大人,你是女子,让他遣你回去。

封元淮说完之后,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劝石姣姣,转身欲走,有点落荒而逃的架势。

石姣姣却也不追,只在他身后幽幽道,你看隆文镇这个样子,我混在医师中,人都要死光了,谁还在乎男女呢?封元淮脚步顿住,却没回头,石姣姣凄凉的叹息道,嫂嫂和思云已经搬进公主府了,陛下也答应照料,石姣姣说,现如今我身后无所顾忌,唯有跟着将军这一个愿望,若是将军不肯,这隆文镇想来也不差多一具尸体吧……要是以前,石姣姣这话封元淮立刻就能让她去死,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她在他剑上贯穿而过,便算是死在他手下一次。

休书已写,他们现在连夫妻也不是,可是除去这一切,石姣姣先前策划的那些,就开始发挥作用了。

除去那糟心的爬墙头儿事件,她有护他家人之功,更有后来助他捉人之劳,大将军心思磊落恩怨分明,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

封元淮觉得这个女人又在逼他,他这一辈子,所有的闷亏,几乎都吃在石姣姣的手里。

攥紧拳头,封元淮嘴唇动了动,想狠心的说句你要死便死。

但是最终什么也没说,径直走了。

他不知,说不出口的这一句话,才仅仅只是个开始。

石姣姣看着封元淮走没影,洗漱描画好了自己,穿上鞋子,想了想没去捡水壶,这才回到营地。

但是回去之后,才发现医师众人个个面有菜色,石姣姣刚才不在,算是躲过一劫,这才进入隆文镇范围多久,方才巡按身边有个随从,突然呕吐不止。

众人都去查看了,最后确诊为他患了瘟疫,虽然这会儿人已经送去了城中集中营隔离开来,但是刚才众人为了献殷勤,可是一拥而上了,甚至有几人溅上了呕吐秽物,正胆战心惊,怕下一个轮到自己。

相比于石姣姣只是给患了瘟疫的人喂水,这会儿倒不知道谁嫌弃谁了。

天色晚了,众人都纷纷睡下,石姣姣原本这些天都混在众人之间,但是这会儿假惺惺的睡不着,等人都静下了,这才磨磨蹭蹭的,蹭到了封元淮的营帐外。

正要掀开进去,一柄眼熟的长剑横在眼前,石姣姣侧头一看,呦吼,亲闺女。

石姣姣看了看营帐里面的人影,冲着暗夜露出一个笑,接着轻轻的,但是确保里面的人绝对能听到的声音,哎呦了一声。

坐在地上,石姣姣按着自己的肩膀,提高了一些声音,你干嘛打我,啊,我知道你怎么想的!石姣姣泪汪汪的,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夫君就算休了我,你也没机会!男人婆!暗夜:……她真的鲜少见到这种阵仗,有理说不清,关键是女人或者男人见了她,也不敢和她玩什么心眼。

但是她在这个女人身上吃了好几次亏,本来前些日子她撞在封元淮剑上,暗夜还有点佩服她,现在彻底变成了恼羞成怒,第一次有扔了剑不用武功,和她上手撕一场挠一场的冲动。

封元淮听到石姣姣的声音,就第一时间绷紧了身体,他也确实在因为石姣姣的事情糟心,无奈起身掀开门帘出来,看了眼地上的石姣姣,奇怪的看了暗夜一眼。

暗夜想吐血,正要解释,却听封元淮说,你进来。

石姣姣闹猫似的哎了一声,起身十分顺滑的溜进去,还顺带着冲暗夜吐舌头无声略略略。

在外头对暗夜张牙舞爪,进来封元淮的营帐,却彻底变成了小猫。

封元淮看着她脑壳疼,深呼吸了几口气,问道,你不去休息研究药方,来我这干什么。

石姣姣看着封元淮,手指搅一起,你白天把我的水囊打掉,顺水跑了。

石姣姣说,我……我没水喝,渴了。

封元淮看着石姣姣,眨了眨眼,他会打,是因为石姣姣用那个喂了患了瘟疫的人。

可是这队伍中,怎么可能没有备用,她那么聪明……这次明显找了个烂借口。

可她那么聪明,找这样烂的借口也要来……封元淮头心里堵了一团乱麻似的。

将军……石姣姣软软的叫了一声。

封元淮不着痕迹的窜了一身的小疙瘩,瞪着她一把扯下腰间水囊塞给她,喝!石姣姣接过来,红着脸慢慢的拧开,当着封元淮的面,送到唇边灌了一口,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封元淮操蛋的站起来,手足无措的看她咳,见她实在咳的厉害,伸手去给她拍了两下后背。

酒香四散开来。

他竟然……忘了他的水囊里面装的是酒……作者有话要说:石姣姣:你觉得我应该回去?不,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不要吵了就这样,听我的!☆、怎么又是他——辛辣的感觉直冲天灵盖, 石姣姣猝不及防喝了很大口,咳的满脸通红,封元淮给石姣姣拍了拍,赶紧命人去给她拿水了。

石姣姣好容易喝点水缓过来,暗夜水杯递给她的时候狠狠瞪她, 石姣姣眼珠一转,又呛咳起来。

这次咳的就很假了, 暗夜看不下去出去了, 她本来按照原剧情发展是会喜欢封元淮, 但是被石姣姣几次三番的掺和之后,她本来应该觉醒的那一点暧昧和朦胧, 给压住了。

石姣姣见碍事的人出去了, 立刻放下水杯, 按住额头, 摇摇晃晃的装上了一杯倒,并且准确无误的倒在了封元淮的怀里。

你……封元淮扶住怀里软的没骨头一样的女人, 明明遇见这种情况,见识过这种拙劣的伎俩不在少数了, 可是这一次,他明知道石姣姣是装的,却还是问, 你没事吧。

石姣姣也当然知道,骗不了封元淮,所以与其说她在装, 不如说她就是在耍赖。

手抓着封元淮的腰带,摇摇欲坠的嗯了一声,说道,头有点疼……封元淮面具下表情微抽,清了清嗓子,抓着石姣姣的肩膀,将她推的站直,但是她很快又倒下来,推的站直,她就又倒下来……你别这样。

封元淮语调严肃,但是动作真的不太坚定,石姣姣快让他弄笑了,见他这样半推半就的,索性结结实实的把封元淮抱住了。

将军……石姣姣语调百转千回,弯拐的她自己都哆嗦了一下。

封元淮显然也有些僵硬,不过手按在石姣姣的肩膀上,没动。

两人间的气氛诡异且暧昧,石姣姣扬起小脸,咬了咬嘴唇问道,将军……可曾这样抱过其他女人?封元淮抿着唇,眼中神色复杂的看石姣姣,不用说,答案当然是没有。

石姣姣却像是吃醋了,憋住嘴,将军这样的男人,肯定有很多女人都上赶着朝上贴的吧……那个暗夜就是,趁着你睡觉动手动脚。

不曾。

封元淮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口,出口之后就悔的肠子要青了。

休书已写,两人如今再没有干系,如今这样实在不合适!封元淮推开石姣姣背过身沉下语气,你回去吧。

石姣姣见好就收,也不能指望封元淮一下子就转变,能让她抱一抱,就已经说明他就算心里那关过不去,仍旧厌恶憎恨她的不忠可对她的感觉,也已经潜移默化的变了。

这天下,谁人不喜欢被人爱慕着,封元淮如此酷烈,有哪个女人敢同他这样直白的表露?不怕他现在装腔作势,早晚有一天他要真香。

石姣姣装着低落的哦了一声,绕到封元淮的身后,手指轻轻的捏住他背在身后的小指,引得封元淮手指瑟缩了一下。

将军可以不理我,可以当我不存在,但是不要赶我走好不好?石姣姣说,我便是这样看着将军,哪怕一时片刻,也心满意足……她说完轻呼了一声,羞涩的捂住了脸,转身蹬蹬蹬的跑出了帐篷,门口看到暗夜,还挑眉冲她飞了个吻。

封元淮就这样负手站在帐篷内很久,才叹口气,总觉得被石姣姣捏了小手指,都不是他自己的了,这种感觉真的很怪异。

第二天,城门开了,一群医师全副武装进城,石姣姣也不例外,封元淮本来是混在这队伍中,也是顺便护送巡抚,等到把人送到地方,就要继续南下。

可城中这日却突然起了□□,集中营里面染病的人,眼睁睁的看着亲人和朋友死去,有家不能回,围着他们的士兵视他们为死人,彻底疯了。

石姣姣正赶上□□,一群还能爬起来站起来的人,撕掉溃烂伤口上的包扎,冲出了营地,抱住守军企图同归于尽。

而石姣姣和一干医师,也被撞翻在地,带来的提前熬好的药被撞翻,洒了一地,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石姣姣一见人群疯了一样,陆陆续续很多都跟着冲出来,个个面色青灰消瘦如**骷髅。

石姣姣被撞倒,没有朝外跑,朝外跑都被病人抓住,他们甚至为了传染人,嘶吼着,尖叫着,甚至有人朝着医师的脖子上咬,石姣姣窝在集中营的一个角落看着外面好像看着丧尸的灾难片现场。

封元淮是这时候带着人进来的,他如置身地狱中的阎罗,一出场,就凭借恶鬼面具和阳光下反光晃眼的金刚链甲,炫酷的震慑住了一部分人。

尤其是跟在身后的人说出了封元淮的名号,大部分人都停止了发疯,纷纷跪伏。

将军救命啊……大将军救命……救救我们吧……可见这个年代里面战无不胜的鬼面将军,传到这远离南疆的隆文镇,已经有些神话了。

石姣姣突然就明白,为什么后来皇帝会设法让封元淮战死,宁愿死后给他无上殊荣,亲自下葬,也不能让这个战神存活于人间。

封元淮安抚住了人心,声音裹挟着内力,并不高,却准确的传到众人的耳中。

圣上从未放弃他的子民,已经挑选了最优秀的医师来,今日这些医师,便是来医治你们的。

他沉吟了片刻,迎着众人或怀疑或窃喜的视线,又道,但若你们不肯配合,还要发疯,想必隆文的燃尸场,并不嫌弃多一些燃料。

先安抚,后震慑,加上这些人盲目的敬重,所有人已经安静下来,但是还有一些人提出了质疑。

真的能治好吗?像我这样严重,还能好吗?一个人站起来,说着撕开了原本就破烂的上衣露出布满浓疮的身体。

封元淮看着也是瞳孔一缩,众人又开始质疑起来,封元淮再度开口。

指着身后的医师们说,这些都是从皇都带来的最优秀的医师,甚至很多家世背景非常人能比,将来都是太医院的备选,圣上把这样一批人送到这里,想来,并不是让他们来送死的。

封元淮的话音掷地有声,眼睛却一直逡巡过所有被扶起来的医师,没有找到石姣姣的身影,眉心微皱。

身后的医师本来满嘴的怨言,但是被封元淮这样不问青红皂白的一顿瞎夸,抱着投机小心思来的一些人,纷纷低下了头,布巾包裹的脸上露出羞愧。

众人一听,再一看,这些人确实个个衣着干净,唯一露出的皮肤溜光水滑,确实像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和他们这些蝼蚁一样的人天壤之别。

人总是有这种思想,这群富贵人敢来,说明有希望,实在不行,就大家一起死啊。

封元淮就是抓住了这种思想,常年驭军,最善控人心,几句话,就把所有人绑在一起,好像这一场将隆文隔绝的瘟疫,真的很轻易就能治好。

封元淮站在场中,便是定海神针,发疯的人被送回集中营中,被冲撞受伤的军士和医师,也不敢抱怨。

石姣姣估摸着差不多,准备出去了,但是一起身,一个小姑娘揪住看她的衣角,那动作极轻,石姣姣一回头,看到一个脸颊凹陷,骨瘦伶仃的小姑娘,抓着她洁白的衣摆,声音蚊蝇一样叫着娘亲。

我不是你娘亲……石姣姣知道封元淮在找她,却没动,没有挣开小姑娘脏兮兮的手。

这时候身边的一个老太婆说话了,声音也是低的几不可闻。

丫头估计已经看不清了……医师莫怪她将你看成了娘亲,她娘啊……已经死了。

石姣姣蹲在那里,她从来就不喜欢小孩子,在现世亲戚家的孩子来了,也从来不敢朝她的跟前凑。

哪怕那些小孩子见了她像是老鼠见猫,石姣姣也始终不喜欢。

但是此时此刻,她却对这个把她衣服都扯脏的小姑娘,没有厌恶,也没心烦的感觉,甚至还这样蹲着,看着她没动。

娘亲……我好难受……石姣姣伸手挠了挠脸,看着小姑娘的小手慢慢的顺着她的衣角滑下去,连忙在她的脖子上摸了下……只是昏过去了,没死。

这种瘟疫也不知道是什么成因,呕吐,食不下咽,全身溃烂,石姣姣不懂医,却也知道那群医师都是一群庸医,根本不像封元淮说的那样,是什么皇都精挑细选。

她想了想,在身上摸了摸,把路上挖的参片儿拿出来一个,塞进了小姑娘的嘴里。

又看向旁边的老婆婆,和一堆躺着的人,不知道脑子怎么抽了,把本来准备讨好封元淮的参片儿,都分了下去……这东西或许并不能救命,也没什么效果,石姣姣却头一次,明知道自己在做无用的事,却还是做了。

设定里面,这个隆文镇的人全部死了,一个都没剩下,包括来的巡抚,还有守军。

这里也是镇南王揭竿起义,皇帝在死城设伏,一举擒获镇南王的地方,火烧隆文是文中的一个重要的转折点……石姣姣皱眉捏着空空的小包包,那里面的参片都没了,她连封元淮都没工夫去理,背着小背篓又上山了。

这个地方,山里基本上都是山石,根本不是生长人参的地方,但是石姣姣中午去的,下午下山,背了整整一篓子下来,肩膀全都磨红了。

封元淮以为她让哪个发疯了的病人给伤了,整整找了她一天,天色将要擦黑,山雨欲来,石姣姣才摇摇晃晃的从山上下来。

封元淮总算见了她的时候,她正在帐篷里面点灯切人参。

你去……山上了?封元淮拿起人参,根本没见过,但是确实是参……这贫瘠的连蒿草都不爱长的地方,山泉都干旱成了小溪,还能长这么粗的参?石姣姣咯噔咯噔切,并不知道封元淮找了她一整天,侧头看了封元淮一眼,想扯出一个微笑来调戏他两句,毕竟难得他主动来找自己。

但是嘴角弯了一下,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扔了刀站起来。

接着捧着一个小布袋,提着小灯,朝着集中营的方向去。

平时石姣姣见了封元淮都恨不得粘上去,现在突然间不理他了,他当然好奇,也跟着石姣姣的身后,包括见到石姣姣行色匆匆的暗夜。

石姣姣进了集中营,在角落找到了那个小姑娘,轻轻推了推她,小姑娘却没醒。

石姣姣从布袋子里面小心翼翼的捏出一个黑黑的小果子,这是她挖参的时候,找到的一片龙葵果子,她尝了很甜。

这东西在她现世姥姥家里吃过,土名字叫给天天,是小时候她总会到处找的果子,当零食吃的。

石姣姣捏开小姑娘的嘴,捏破了一个,甜甜的汁水流进去,如此几个,小姑娘竟然真的醒了。

石姣姣扶着她起来一点,把果子捧到她的面前,你看,这个很甜,你吃进去,不会吐的。

石姣姣也就是随口一说,得了这种瘟疫的人,吃什么都会吐,她也不过是哄小孩子。

小姑娘却没有立刻吃,而是抓着她的衣服,眼神有些涣散,娘亲……你好了……石姣姣眨了眨眼,点头道,好了,你听娘的,把这个吃了,就也会好了。

小姑娘笑起来,丑死了,像个骷髅,石姣姣不嫌弃的摸了摸她的头,看着她一点点吃下去,这才回了自己屋子,急需咯噔,咯噔,切了大半宿的参片。

封元淮站在石姣姣的帐篷外面,看着她的影子,眼神复杂至极。

她不懂医,连那些凑事儿的庸医都不如,但是她从前上学的时候,时不时含个参片,就会精神好一点,明天给那些人发下去,聊胜于无吧。

一直切到后半夜,好容易睡了一个时辰,石姣姣一大早迷迷糊糊的就被拎了起来。

跌跌撞撞的跟着人朝外走,一出帐篷发现一直就几乎没露面的巡抚大人,包括封元淮都在外面等着她。

石姣姣早上都没化妆,拎出去之后低头不敢抬,巡抚却率先开口问。

你昨晚,给集中营中的一个女孩子喂了什么东西?石姣姣瑟缩了一下,心中一惊,莫不是小姑娘出事了?!可是龙葵确实是能吃的!她自己还吃了……封元淮知道是什么,但是他并没说,而是用比昨晚更复杂的眼神看着石姣姣。

她……可是死了?石姣姣头抬起一些,就是一种野果子,叫龙葵。

龙葵?那是什么?不知道,闻所未闻……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拎出来的医师们,在石姣姣的身后也讨论起来。

昨晚有人听到你半夜叫那个小姑娘起来,说给她吃了那个东西就会好……巡抚大人说,你在哪里找的果子,那个小姑娘今早上有好转的趋势!石姣姣猛的抬头,难以置信的看向巡抚大人,心想着不可能吧,那东西就是个零食来着,要一定说有药用也不是没有,但凡食物都利于人体,但那瘟疫又是恶疮又是呕吐不止,怎么会……石姣姣震惊,但是顺便也在心里唉了一声,这个巡抚,竟然是单秦的模板。

接下来的事情就有点玄幻了,石姣姣领着一群人去山上采黑果子,回来之后入药,三天内,这一场在剧情里死绝的瘟疫,竟然彻底控制住了。

天大的功劳落在石姣姣的头上,她整个人都是懵的,自然也就不会想到,起效的并不是劳什子的龙葵,而是她这个造物主对这个世界苍生起的怜悯之心。

她成了功臣,巡抚本来想要冒领功,但是封元淮这个杀神在,还和石姣姣来往密切,他根本就不敢。

瘟疫控制住,封元淮准备要走了,但是他死活不让石姣姣跟着,石姣姣缠了几天都没用。

昨日收到飞鸽,封元淮已经得知镇南王狗急跳墙,此去南疆路途凶险,带着石姣姣无异于拖油瓶。

石姣姣说不通他,假做同意一起跟着巡抚回皇都,但是封元淮一走,她就直接暴露了身份,说自己是女子,功劳给他,问出了封元淮的行进路线,还跟巡抚要了马匹,带着两个暗卫,在后面追封元淮。

确切说是尾随。

但封元淮何等敏锐,一天没到黑,石姣姣就被逮住了。

封元淮几乎是拎着她的后脖子把她拎到路边的一簇树丛,声色俱厉。

你胡闹什么!石姣姣心说我不胡闹,你倒是把怨念都消除了,到时候你求我跟着你我都不跟着!但实际上她就缩着脖子,闷不吭声,做出一副非死不合作的样子。

封元淮气的脑壳疼,他还真没被女人这么纠缠过,解开了先前的那些误会,他又无法像对待一个陌生人那样对待石姣姣,可跟在他的身边凶险异常。

两人对峙着沉默,封元淮看着石姣姣这一折就断的小脖子,真的不太理解,她这样一个娇弱的人身体里,怎么会装着那样执拗的灵魂?实在无法,他咬了咬嘴唇,面具下憋的满脸通红,咬牙道,你且回家,休书……封元淮叹口气,休书不是撕了么,便不做数,待我处理了南疆的事宜,回去再说……这话,可把石姣姣震了一下,封元淮这种人,就算不像皇帝那样说出的话即是圣旨,可也断没有言而无信的道理。

但是这话说出来,便是他最大的妥协,他这反口休妻之事,基本上等同于说你先回家,等我回去我们好好聊聊,好好过日子。

这种话要真的是个背弃丈夫还得到原谅的女子听了,绝对会欣喜若狂。

但是石姣姣震惊之后,却看到了更大的机会,封元淮明显动摇了现在撤了,就是傻子!将军……石姣姣当然做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但封元淮攥紧拳头,才松口气,就听石姣姣说,有将军这话,妾身便是死也心甘情愿,让妾身跟着将军吧!你!封元淮就没见过这种不怕死的女人!我自带了暗卫,定能保我周全,石姣姣开始洗脑,再说将军也承认我计谋奇诡,说不定在路上,能给将军出谋划策。

封元淮要说什么,石姣姣伸手就搂住了人,将军不信我是个福星吗?这世上,除了将军,没人能伤的到我……石姣姣搂着封元淮,仰着小脸殷殷切切的看封元淮。

封元淮几次动了动嘴唇,却找不出说服她的话,但是万万不能要她跟着,可对一个生死不惧的人,什么能威胁到她?封元淮看着石姣姣,眼神渐渐晦涩,或许他还有一种办法能叫她望而却步……他突然道,你或许听说过,我在战场上毁去了容貌。

石姣姣愣了一下,恰到好处的露出一脸惋惜,又适时的表忠心,无论将军变成什么样,我都……封元淮拳头攥的咯咯作响,但是动作十分迅速,猝不及防的掀开了自己的面具,铁质的面具抓在手上,捏到手指泛青。

他们……说的是真的。

封元淮看向石姣姣,一字一句道。

他的半边脸,或者说大半边脸,自鼻梁到左侧的脖子,横贯一道长长的伤疤,看疤痕的狰狞程度,几乎是切了他半个脑袋。

但是他刀伤以上的半张脸,却完全匹配他这英武的身材,剑眉斜飞入鬓,双眼狭长凌厉,轮廓斧劈刀凿,不难想象,若是没有那狰狞的难以忽略的刀伤,该是怎样英姿气概,风华无双的人!但是——石姣姣惊的生生后退一步,再一步,又一步,眼睛瞪的像是要脱眶,宛如看见了恶鬼!这……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算面具下是个真·癞.蛤.蟆,比曲兴还吓人,她也要咬牙上!但是——这眉这眼,就算是拉长抻大,就算是整个像美图精修了,可再怎么拉,这张脸也太他妈的熟悉不过!这分明还是前两个世界的模板!不过根据身材样貌调整了比例,就像她每个世界写的时候,会根据模板改变下性格没什么区别!啊啊啊啊——怎么又是他!石姣姣惊的一连后退四五步,差点钻进树丛里!她脑子搅和成一团浆糊,惊雷一闪的想,该不会每个世界都是他?!她笔下的人物成精了?!她正天人交战,脑子里噼里啪啦的电闪雷鸣,封元淮却被她的样子,真真切切的伤到了……他咬着牙看着石姣姣的反应,看她甚至要朝着树丛里面钻,看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如同见了恶鬼,即便是这在他的预料之中,确也忍不住胸中像是堵了巨石。

封元淮一句话未说,带上了面具,径直走出了树丛,而石姣姣却还在抱着矮树啃树叶,心里诸多猜测错乱交叠,她算计好的全盘计划,也彻底因为这张熟悉的脸,产生了动摇。

现如今空间怨念值仅仅剩下18%,而距离封元淮功高震主,料理了镇南王之后几年四处征战,还差好几年。

她原本的计划,是消除怨念值之后,如果能和皇帝说一下,让他只是贬斥封元淮,不要杀他,就是她能为封元淮做的最后的事。

要是皇帝始终容不下他,男配为了剧情需要,一定要死,石姣姣也不打算一定管,毕竟按照计划,那时候她已经脱离世界。

可是……石姣姣揪住自己的头发,蹲在树丛中,怎么还会是他?她咬着自己手上的戒指,那本来是戴在无名指上的,但是无名指上面的意义实在不是能随随便便许给谁的,所以她把戒指挪到了食指。

冰凉的抵在舌尖,石姣姣扪心自问,这个世界步步惊险,但是她步步为营,基本没带任何个人情绪,就算面对封元淮……操,还亲了好几次,他那下巴石姣姣单独看,就没看出熟悉啊!还是这世界的人物样貌随着身形和人设变化有些大,要不然她怎么能认不出!认出了……又能怎么样?石姣姣蹲在树丛里面装蘑菇,听到封元淮骑马走了,脚却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沉甸甸的抬不动。

一直等她腿都蹲麻了,两个暗卫都来找她了,问她还跟不跟。

石姣姣当然得跟,无论这张脸到底是谁的,任务她还是得做啊……封元淮快马加鞭,一口气疯跑出去了十几里,才放慢速度,胸腔中有种说不清楚的情绪,在逐渐的滋生涨大,堵着他的心口呼吸不畅。

他从不在意自己脸上受伤,会戴面具,一是怕士兵们看了他的样子影响他在军中威信,毕竟这伤当时差点将他头颅切成两瓣,战场上败,便是耻辱。

再者,上战场都要穿盔甲戴帽子,这面具是一个属下为他专门打造,代替帽子,还能让众人不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他也就乐于接受。

但是今天,他看到石姣姣的那个样子,虽然在预料之中,却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脸上早就已经恢复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

他似乎又回忆起了受伤后,当时还是个小兵,躺在脏污的地上,无望的以为自己会死的那段日子。

封元淮想要甩脱这种情绪,可是跑出了一身汗,趁着马吃草的时候又耍了一套剑,却还是没能挥散这种情绪。

跟在他身后的众人勉强追上来,气喘吁吁的边放马,边观察者封元淮的神色,不敢上前。

而就是这时候,封元淮见到了策马而来的娇小身影,跑的满面潮红,朝着他的方向直直的看过来。

封元淮浑身绷紧,气息粗重,眉头拧的死紧,一股愤怒的情绪蹿上来,但却和每次想开杀戒的方式不同,竟然带着点酸涩和委屈。

约好了似的,他径直往山上走,石姣姣下马跟在他的身后,骑马骑这么快,没追上来之前都是暗卫带着她跑,等到看到人影了,暗卫才回到自己马上。

饶是这样,石姣姣下了马还是软脚,跟在封元淮的身后朝着小树林的方向走,上坡时候手脚并用,哭笑不得。

说起来她还没跟人钻过小树林呢……将军……石姣姣身后叫他,调子不自觉的变的亲昵,若是她现在能够站在上帝视角,一定会发现自己先前看着封元淮的目光,和此刻看着封元淮的目光,前者是虚假的讨好,后者却满是无奈甚至带着一点笑意。

元淮?石姣姣见他走起来没完了,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伤他的自尊了,噗嗤笑了,小元元!封元淮在一片山坡上站定,恼怒回头看石姣姣,他懊恼死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朝这里走,就好像……就好像专门等着她来追……将军……石姣姣气喘吁吁,站在封元淮的下方,仰着头叉着腰看他,你跑什么?追的我腿都酸疼,你吓我,还不让我怕一怕?封元淮原本无措,闻言,想起方才石姣姣伤人的反应,顿时面容又沉了,像个闹别扭的小孩子,转身就要朝山下走。

路过石姣姣的时候,石姣姣忍不住笑了起来,接着一屈膝,对着他的后背猛的跳起,仗着上下的高度,跳到了封元淮的背上,一把掀开了他的面具,扔在不远处。

封元淮震惊的朝山下连走好几步,在平整一些的地方,才总算停住,石姣姣搂着他的脖子,抱着他的脑袋,带着笑意说,怎么这么容易就玻璃心呐……下来!封元淮松开下意识兜着石姣姣的手,甩了一下,石姣姣猴子一样盘着他,埋在他的侧颈,到这世界的这么久了,这一刻才算是真心实意的拥抱这个人。

她现在脑子依旧很乱,三个世界都是他,石姣姣不觉得这是巧合,但是她想不通,这事情也需要验证,可不得不说,在这个世界里,她见到了这张虽然有变化,但是依旧熟悉的脸,是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归属感的。

石姣姣亲了亲封元淮的脖子,又有点庆幸现在才看他的模样,要不然怎么可能先前用那么激烈的手段……你……快点下来!封元淮站着,耳根被石姣姣呼出的热气喷的红透,石姣姣这才大发慈悲的下来,走到他的身前,拉着他的腰封,把他勾的离自己近些,盯着他的脸看。

真的是……这伤当时要是再严重一点,脑袋就直接切西瓜似的开了吧?石姣姣难以想象那该有多疼,不由得伸手去碰。

封元淮让她看的扛不住,微微侧开,被石姣姣手指捏着下巴,没费什么力度就转回来了。

当时肯定疼死了吧,石姣姣难以抑制的有点犯酸,她都没写这个鬼面将军到底哪里伤了,可是这世界填补出来,对他未免太苛刻了点。

封元淮总算是敢看石姣姣的眼睛,他颤着心肝儿仔仔细细的找了,没有厌恶,也没有恐惧了……刚才确实是他摘面具太突然了吗?石姣姣踮着脚尖,伸手摸了摸,疤痕就算是已经完全恢复了,却也手感恐怖。

我……石姣姣想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写的时候,就随便按了个人设,没看是不是你,甚至不记得。

她还想问问,所以是因为我对你太差了,让你总是这么惨,才会都是你吗?但她真的不记得,三十几本书里,到底坑了这个人设多少次,有哪些用的是他这张脸。

于是她终究只是说道,我不在意的,石姣姣沿着伤疤,轻轻的划到他的脖子,不会嫌弃的,无论你变成什么样。

我都知道你最初是什么样子。

封元淮感觉到石姣姣的手指,在他的伤疤上寸寸抚过,像是拂去那些经年的伤痛一般,让他堵塞在心中的郁结,神奇的随着这轻轻的动作消散了。

低一点,石姣姣笑吟吟的看着他。

什……什么?封元淮愣了一下,接着指尖都发颤,看着她的小脸,比脚边野花的嫩瓣儿还要鲜亮。

我说,你低一点,或者坐下,蹲下?石姣姣说,你长太高了,我够不着你呀。

封元淮耳根到脖子都泛起了红,大概猜到了石姣姣的意思,但是拉不下脸配合,就瞪着眼看着她,觉得她甚至比先前更大胆,眼神也……更那个。

石姣姣笑盈盈的,催促,快点!封元淮下意识的弯腰,石姣姣勾住他的脖子,把人拉得坐在山坡上,然后噘着嘴,在封元淮窘迫的视线中,沿着他脸上的伤疤轻轻啄吻。

封元淮近距离的看了几眼石姣姣,慢慢闭上眼睛,略微后仰,喉结滚动,按在地面的手指,揪的草都要离地了。

石姣姣带着点怜惜的,捧着他的脸亲昵,最后的最后,落在封元淮的唇角。

你喜欢我这样吗?石姣姣就这么贴着他问,喜欢就点点头。

封元淮没点头,也没摇头,僵着闭着眼,睫毛狂抖,石姣姣半跪在山坡上,搂过他,手指没入他的发,轻轻的捋顺,以前没注意,现在发现他的发和他这一世的人设不太符合。

看着挺黑的,但是软的过分……石姣姣抱着封元淮,脑子飘过乱七八糟的念头,忍不住将一些疑点串联起来,如果第二个世界还能理解成巧合这个世界就无论如何说不过去了。

但石姣姣靠在封元淮的肩膀上,闭着眼睛,仔细仔细的想,却想不出他一丝一毫的不对劲,首先否认了他和自己一样,是带着记忆的……那么到底为什么,每个世界都是他?她写的凄惨人物不知凡几,为什么偏偏是他?她正想的入神,突然整个人被抱着原地天旋地转。

石姣姣震惊睁眼,就见封元淮隐忍的看着她,居高临下,几缕发丝垂落在石姣姣的脖子,痒的她躲了下,用手抓着,搭在自己的鼻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封元淮。

封元淮嘴唇带着细碎的抖,心中想过他生生被气的从棺孛中乍起,想到她各种奇诡计谋,每次却都能在他盛怒下脱身,又想到她不顾生死,撞剑明志,撕毁休书,甚至追到这里……他的恨和怨交织在一起,却在石姣姣见了他真面目还会追来表达爱意之后,再也掩盖不住她对自己的吸引力。

封元淮承认自己被她吸引,哪怕知道她并不贤良。

但这吸引力,此时此刻,在她笑意温暖的眸子里面,肆意疯狂的生长绵延,缠住他战无不胜的四肢,束缚住他的一身悍勇。

他……想要她。

封元淮心中什么轻轻一碰,碎裂开来,俯下身在石姣姣微弯的视线中吻上她的唇。

沉沦,深陷。

作者有话要说:石姣姣:Excuse me?What***封元淮:是我~是我~还是我~——☆、嗯,就是想两个人从小树林钻出来的时候,和两个人朝树林子里头钻的神情完全不同。

当然封元淮戴着面具是看不出的, 但是他出来的时候和进去的脚步都不同, 而且在不着痕迹的走几步就放慢速度, 是刻意在等着身后的石姣姣。

石姣姣边走边时不时伸手碰一碰自己的唇边, 那块儿有一个地方破皮了, 实在是封元淮不开窍则已, 一开窍开的有点猛, 开闸泄洪一样的收不住。

见到他的真实样貌之后,石姣姣到现在的情绪都是非常复杂的,但封元淮就不同了,他冲破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开始正视自己。

大将军心思磊落, 体现在各个方面, 一旦戳破了这一层窗户纸,自己承认了自己对石姣姣是渴望的, 就不再扭捏了,甚至连跟石姣姣对视的时候眼神也变了。

先前都是石姣姣围着他各种献殷勤, 各种瞎撩拨,但现在她一对上封元淮的视线, 就有一种被猛禽盯住的错觉,不太敢靠前了。

几人骑着马速度算是挺快, 封元淮劝不走石姣姣,无奈让她跟着,但是石姣姣却突然间就不朝他的跟前凑了。

主要是石姣姣现在还处在混乱的阶段, 先前的那些计划,也因为看到了封元淮的这张脸,开始有了改变。

牵一发而动全身,石姣姣本来将事情全都推算好了,不用等到捉到镇南王,就能够化解封元淮全部的怨念。

这种男人看上去像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但真的等他开始动摇的时候,尤其是石姣姣再三了解过他并没有接触过其他的女人。

这种男人很好骗的,有的时候或许会比十几岁的孩子还要清纯。

石姣姣先前完全不带着个人的感**彩,能够步步为营,可现在只要和封元淮对视,就会想到他那张熟悉的脸,以及那脸上横贯而过的伤疤。

她真的能……按照原定计划,消除怨念值之后,任他去死吗?石姣姣自己骑马不太灵便,毕竟也只是在现实中骑过两次,够不上能够赶路的那种级别。

先前都是她的暗卫带着她,此刻跟在封元淮的身后,石姣姣和她的暗卫同骑一匹马,本来她就走神,并没发现封元淮的眼神有什么不对劲。

等到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石姣姣已经在歇息之后,准备上马的时候,被封元淮抱着腰,捞上了自己的马。

封元淮倒是够无所顾忌的,可是一干下属的神色就有些奇怪了,毕竟石姣姣此刻做的还是一副男子装扮,尤其还是柔柔弱弱的小鸡仔一样的清秀男孩。

有两个下属跟着松元淮很久了,先是一愣接着瞬间醍醐灌顶。

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这么多年,封元淮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无论是敌军还是下属,想要贿赂他送给他美娇娘,都被他无情的拒绝掉。

感情原来是好这一口!石姣姣被封元淮抱上马之后,先是一愣,接着很快完全放松身体,靠在封元淮的胸膛上,惬意的闭上了眼睛。

她和暗卫同坐一匹马,不敢太放松自己,毕竟是陌生人,马背上离的太近,总是让人别扭的。

但跟封元淮就不同,尤其是见过了封元淮真正的模样,连石姣姣自己都没有察觉,无论是眼神还是肢体的语言,自然而然亲昵,都是在极其相熟的,甚至于伴侣之间才有的那种信赖。

封元淮很满意石姣姣的反应,边骑马边低头看着她昏昏欲睡的小脸,心里盘算着在下一个城镇,怎么把她给劝回去,若是实在不行的话,就需要动用一些极端的办法,总之不可能让她跟在自己的身边,一旦进入南疆境内,那就太危险了。

封元淮琢磨着怎么把石姣姣弄回去,石姣姣也在琢磨着,她到底要用什么办法,才能阻止男配战死沙场的结局?功高盖主,得了皇帝女人的喜欢,引起皇帝的忌惮,这肯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要从根源上掐断这些问题,首先第一件事,就得让封元淮离女主暗夜远远的。

只要封元淮不和暗夜暧昧不明牵扯不清,那剩下的就只是功高的问题。

而功劳是最好解决的,封元淮这种男人,怎么可能会在乎什么赏赐,把功劳分给他手下的人就可以了。

至于原剧情中封元淮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因为他这个人木讷又死板,没有人告诉他,耳提面命的要他这么做,他当然不知道这样也是另一种自保。

至于他手下的人,谁敢抢一个鬼面杀神的功劳呢?石姣姣倒是可以教他,可要怎么让他离暗夜远一点呢?暗夜是皇帝派给他的贴身暗卫,退货是不能退货的,在石姣姣的认知来看,暗夜已经对封元淮产生了感情,要不然怎么会每次见到她都跟斗鸡一样。

想到这里石姣姣扒着封元淮的肩膀,朝着他身后看了一眼,暗夜骑在马上,身体微微前倾,单手抓着缰绳,另一手一只小红鞭子,眉目美艳,但气质肃穆,端的是一派英姿飒爽。

看久了还是挺顺眼的……石姣姣琢磨了一下,想让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失望很简单,让男人误解她,训斥她就行了。

于是石姣姣没消停上半天,又开始搞事儿了,中途休息的时候,暗夜无论躲到哪,总能被石姣姣给逮住,而且每次她忍不住要对石姣姣动手的时候,都能恰好让封元淮碰见……一次两次,封元淮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奇怪,其中甚至带上谴责,毕竟石姣姣没武功,封元淮心思弯弯绕比较少,上哪能知道石姣姣明明一点能耐都没有,还敢上赶着惹暗夜。

打又不能打杀又不能杀,只要动手无论如何都是她的错,暗夜宁愿回到皇宫训练场,和其中的野兽斗上几个来回,也不想面对石姣姣笑意盈盈的脸,她自己终究要忍不住,扑上去咬死她。

不胜其烦躲到树上,她寻思着这次石姣姣没有办法了吧,谁成想这也逃不过,石姣姣自己爬了一段从树上摔下来,趴在地上吭哧吭哧的,封元淮找不到石姣姣,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

石姣姣琢磨着是不是要套一个一口老血的技能,但是眼看着封元淮看暗夜的眼神都变了,放心的继续哼哼,我不知道哪里惹了她,竟然狠毒的要把我从树上摔下来……于是暗夜被封元淮训斥了……暗夜险些憋得吐血,看着突然降智的封元淮,神色复杂,有一种主公被妖姬所惑,国将不国也的感觉。

她也不为自己辩解了,封元淮目前的这个状态,石姣姣就算说糖是咸的,他可能也会笑眯眯的点头。

好在石姣姣也知道适可而止,在他们到达附近一个城镇的时候,她找机会跟暗夜聊了聊。

月黑风高,客栈里的人基本都休息了,石姣姣大咧咧的进了暗夜的屋子,丝毫不怕她打击报复,准备跟她谈一谈。

暗夜一见她就脑浆疼,明明经过各种特殊训练,无论在任何场合,气质都拿捏的死死的,但是在石姣姣面前,每次都忍不住要破功。

你到底还想怎么样!你真当将军是瞎的吗!石姣姣回头挑眉看她,将军当然不是目盲,他知道我在无理取闹,却故意纵容我,他这明显是心盲呀。

暗夜张了张嘴,沉了脸反驳道,以你先前做的那些事情,就算你能迷惑住将军一时,你能迷惑住他一世吗?!石姣姣乐了, 人生苦短嘛,能迷惑住几时是几时。

暗夜被噎的说不出话,石姣姣毫不客气的坐到暗夜的床上,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听我一句劝,别惦记我家将军,要不然你们两个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这句话是石姣姣鲜少的,从满口胡言乱语撒谎撂屁里面,挤出来的一句真话。

就皇帝那个性子,看着对自己亲妈是个好儿子,但皇帝在男女情.事方面,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上了石姣姣的当,信了她是太后转世,可哪个正常的会给自己亲妈找玩物?男女主之间,因为封元淮,生出了数不清的误会,各种虐恋情深,各种互虐,遍体鳞伤,最后才好容易在一起……当然石姣姣是靠虐文吃饭的,对于这种剧情表示很遗憾。

让男女主好好的在一起了,她上哪去写100来万字的剧情呀?暗夜听了石姣姣的话,眉头却越皱越深,你误会了,暗夜说,我并没有……没有喜欢将军。

别说你没有,石姣姣指着暗夜,稍微回想了一下这个剧情点上,暗夜确实还没发现自己喜欢封元淮,但是石姣姣已经写出了一些苗头。

于是石姣姣说道,你是没有梦见他?还是没有看着他的身材面红耳赤?石姣姣笃定说,你只是自己没有注意到而已,你看着他的眼神都不太对,旁观者清,你休想跟我抢人。

暗夜被她说的一愣,接着想起她前些日子确实梦到封元淮,虽然什么都没做,两人立在悬崖边上,看着崖下风景。

但是那梦中的气氛十分的暧昧,她和封元淮肩并肩,手指若有似无的碰到一起……而她也确实曾经……在石姣姣缠着封元淮的时候,想象过封元淮的……暗夜脸色腾的红透,石姣姣指着他,一连声的啧啧啧,我说的对吧,梦见了吧也想过吧,你的眼睛整天都长在他的身上,你自己没发现而已!别跟我说什么那是下属追随主上。

老子自己写的老子自己知道!暗夜本来确实没有察觉,但是被石姣姣就这样撕破了,她十分的难堪,尤其在石姣姣那种沾沾自得的表情下。

暗夜抿了抿嘴唇,曾经落在敌方的手中,遭受的羞辱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但暗夜都没有因为那种羞辱有过什么特殊的感觉,他们从小到大的训练就是把感官与自身剥离。

可暗夜看着石姣姣肆无忌惮,看着明明毫无挽回可能的局面,却被她真的一手从悬崖边上拉回来,这个女人对别人对自己都能下的狠心,封元淮那样炽烈的性格,现在都为了石姣姣心聋目盲了……她突然就有点不服气,暗夜从来没有过这种情绪,但是这一刻,她竟然有一种不公平的想法,为什么这个女人可以活得这么肆无忌惮,她明明那么柔弱,自己一只手就能扭断她的脖子……于是暗夜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思想,咬了咬嘴唇,开口道,即便将军现在受你迷惑,可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寻常,你凭什么不让我惦记?石姣姣本来以为被自己戳穿了,暗夜这种性格肯定就不好意思再多看封元淮一眼。

听暗夜这么说,立马瞪大眼睛看着她,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你还真敢惦记!石姣姣连珠炮一样,你这种话跟我说说还行,你要是传到皇帝的耳朵里,我保证他能折腾掉你半条命。

暗夜纹眼脸色一白,想起皇帝,想起那些无所逃脱的不似疼痛,却比疼痛更难以忍受的折磨,眸色沉了下来。

我跟你说你最好别惦记,石姣姣说,我跟皇帝混的好你知道吧,你敢惦记封元淮我就敢给你告状!见暗夜垂头不说话,石姣姣想了想又说道,封元淮有什么好的呀,别鬼迷心窍,他也就身材好一点,你见过他摘了面具是什么样子吗?暗夜总算有了反应,抬起头看一向石姣姣,石姣姣一脸神神秘秘道,我看见过。

暗夜有些震惊的睁大眼,石姣姣拍了拍自己,我见过但没死,他自己给我看的,你说他有多爱我吧,所以别跟我抢,别爱他没结果知道吗?石姣姣并没有武功,不能够轻易的听出细微声响,更何况她现在正在唾沫横飞的劝暗夜,打算从根源上扼杀女主和男配之间的剧情。

所以她根本没有听到,她进屋的时候没有关严的门,被一个人敲一下,给敲开了个缝隙。

而站在门外的人正和坐在床上的暗夜对了一下眼,两人都没说话,只有石姣姣还在继续上纲上线。

我给你形容一下吧,估计他这辈子是不可能给你看的,形容之后你就立马给我死心知道吧,石姣姣说道,他眼睛特别小,就像刀在肉上切了一个口子,就算努力睁开,你也找不到他的黑眼仁。

暗夜微微张了张嘴,不着痕迹的朝着门口的方向又看了一眼,石姣姣却在这里兀自编的来劲儿,他的鼻梁特别的塌,像被人一巴掌拍扁的面团一样,没有几个根眉毛……暗夜伸手搓了搓脑门,抿住嘴唇,压住疯狂乱他妈上扬的嘴角,想到石姣姣可能要完蛋,就尤其的开心,开心的她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石姣姣却还在那里说,自己给加砝码,而且你知道吗,他长了一张大方脸,就是跟门板一样,哎……石姣姣摇头道,我是因为嫁给他,所以没有办法,我劝你都是好话啊,你就别往火坑里头跳了……石姣姣见暗夜似乎不为所动的样子,又说道,而且你知道吗,他为什么会一直戴着面具,因为他脸上有一道疤……石姣姣用手比划了一下,把封元淮横贯整张脸的那个疤痕,又夸大了不少,那么老长,蜈蚣一样爬在脸上,嘴咧到耳根,我的天呐当时给我吓死了…你知道我为什么第一次和他谈话之后,那么长时间没追上来了吧?暗夜已经微微皱起了眉,显然并不相信石姣姣的话,并且对于她编排封元淮的话有点不满。

但她又看了一眼门口,接着充满怜悯的看着石姣姣,石姣姣只以为她这个眼神,是在怜悯自己嫁了一个丑八怪,略感欣慰的点了点头,就是这样的,你这么漂亮,武功又这么高,跟封元淮真的不相配……哐当!一声巨……也不算是巨响,反正半夜三更,这点声音简直就像是炸雷。

石姣姣被立刻从暗夜的床上炸起来,一回神转头看过去,脑子有片刻的空白……接着心里就是一串儿的巨型大雷,每个雷爆开的时候都写着卧槽两个大字!封元淮就站在门口,看上去是休息之后就起来的,没有穿着软甲,只是还带着那恶鬼面具。

负手而立,周身气压低的能冻死人,现在于石姣姣来说也如恶鬼无疑了。

到底什么时候来的呀!听到了多少!那双在石姣姣的形容中,刀割一样的眼睛,正朝着石姣姣发出犹如实质的大刀,一把接着一把朝着石姣姣砍过来。

石姣姣心道又完蛋,猛的转头看向暗夜,暗夜眼中的怜悯已经变为幸灾乐祸,实在是没忍住挑了挑眉,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用口型说道,我不跟你抢了。

我就看你有什么能耐能把这件事含糊过去!封元淮这时候已经转身,一甩袍角,大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他现在想杀人!石姣姣僵硬的站起来,站在屋子里愣了一会儿,咬牙切齿的指着暗夜,你坑我,我记着了,我要是坑你我能把你坑死!你等着!说完之后,连忙朝着门口跑过去,但是她跑到门口的时候,封元淮已经回到了自己房间的门口。

将军!石姣姣喊了一声,封元淮却连片刻的停顿都没有,打开自己的房门便走了进去。

石姣姣连忙朝着他房间的方向跑,但是封元淮很快关上了门,并且顺手把门给锁上了。

石姣姣推了一下没推开,轻轻的敲门道,宝贝你听我解释!这已经是半夜三更的,不好太大声扰民了,但是石姣姣敲了好一会儿,门也没有开,里面灯亮着,但她侧耳贴在门上听,封元淮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种误会不能隔夜呀,石姣姣在外面好话说尽了,封元淮在里面背对着门,坐在桌子边上,拳头松了又紧,就是不起来开门,自己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像个妇人一样……封元淮自己把自己给震惊,他想起刚才石姣姣说的那些话,甚至眼眶有点发热,鼻尖发酸……她果然还是在意的!封元淮本来就脸上有疤,被石姣姣编排成那样,他甚至摘了面具,找到屋里的镜子。

封元淮已经好久没有照过镜子了,他从前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模样,但是现在,听着石姣姣在外头油嘴滑舌没有一句真话。

他大半夜的坐在镜子里面前,照自己的模样,真的有那么丑吗……这种私密的,脆弱而敏感的小心思,封元淮从前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但是现在被石姣姣几句话给炸出来了,躲在屋里甚至要猛虎落泪。

石姣姣真的是,叫不开门,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出损招。

哎?石姣姣故意放轻声音,她知道封元淮功力深厚听力极好,刻意压低声音,张老爷……您怎么在这儿,真巧呀。

尾音上扬,带着一丁点小小雀跃,石姣姣故意踩了几步,装作有人路过,然后又用娇柔的声音道,多日不见了,张老爷看上去又精神……石姣姣话才说一半,她死活也叫不开的门猛然就推开了,封元淮原本不至于听不出门外根本没有人路过的声音。

但是介于石姣姣恶劣的过往,加上他现在真的出于心思烦乱,心聋目盲的阶段,根本没有仔细去听就气势汹汹的开了门。

可是门开了,门外除了石姣姣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石姣姣反应倒是快,在封元淮开门的一瞬间,不在对着空气浪费吐沫,转身在封元淮的一条手臂下一低头,泥鳅一样刺溜地钻进了屋子……封元淮下意识的阻拦,但旁边就是门框,他怕他的力度撞一下,石姣姣肯定要磕在门框上。

犹豫的这瞬间的功夫,石姣姣已经钻进屋子,甚至已经跑到了屋子的里头,免得封元淮再把她抓住甩出去。

封元淮站在门口僵硬的片刻,终究是慢慢关上门,回头眼神阴沉的看了石姣姣一眼,快步走到床边拿起面具,就要朝脸上戴。

石姣姣立马按住面具,但封元淮的力气怎么可能是她能阻止的,她几乎是吊在封元淮的手臂上,玩单杠一样,咽了口口水忙解释,我是怕她惦记你才那么说的!并不是我真心那样觉得!石姣姣满脸委屈,她整日跟在你身边,眼睛长在你的身上,我是醋的不行,想让她知难而退,并不是有心编排你……元淮,将军,夫君……石姣姣松开封元淮的手臂,在他锐利的视线中,拉住他的腰封,宝贝你信我呀……满嘴谎话!没有一句仔细的想过张口就来!封元淮一想到石姣姣可能对其他的男人这样过,就气得要发疯!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连认错都不肯好好认还要耍手段,他为什么……为什么会想要这样一个女人?!封元淮觉得自己魔障了,神情纠结到几乎扭曲,加上了一脸横贯的大疤,丑倒不能说是丑,就是看起来特别的凶狠。

只要是个胆子小的已经吓尿了,但是石姣姣按着封元淮的手,不让他戴面具,叹口气柔声说道,我就是怕将军喜欢了暗夜,毕竟她那么优秀又漂亮。

你们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的!石姣姣故作伤感,眼泪说来就来十分痛快,汪汪的含在眼眶中,楚楚可怜。

刀割的眼睛,拍扁的鼻子,封元淮咬牙切齿,并没有那么容易被石姣姣给骗到,头像切开了一样,嘴开到耳根?!石姣姣稍稍后退了一步,想起自己说的那些话,脸色有点发红,但又莫名的想笑,见封元淮气成这样,她如果这时候笑了,封元淮肯定要发疯,好容易才忍住。

我瞎说的瞎说的!石姣姣步步后退,封元淮步步紧逼。

将军在我心中最英俊,天地可鉴!石姣姣举手发誓,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否则就天打五雷轰!她确实是有一点真心,毕竟这么多的模板人物,石姣姣接触最多的就是封元淮的这一个,看久了自然就会顺眼……封元淮被打击的有点狠,五雷轰也没能让他解除心里的不痛快,把石姣姣逼在角落,按着她的肩膀问她,你竟然如此嫌弃,为何要追上来?!石姣姣拼命摇头,还要忍着笑意实在是太辛苦了,脸都憋红,我没有嫌弃!我怎么会嫌弃你呢?石姣姣脱口道,你瞎了瘫了我都没嫌弃你,不过是脸上多道疤而已,怎么可能嫌弃啊!石姣姣说完之后惊觉失言,封元淮却是皱起了眉,紧盯着她,难以置信道,你在咒我?石姣姣真的是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做出举手投降,把双手按在封元淮的肩上,祖宗,您说,您怎么样才能把这篇翻过去啊?封元淮本来听了石姣姣的话都有一点心软了,毕竟无论任何人,听到喜欢的人对自己说,就算你瘫了瞎了我也不会嫌弃你还是有些心动的。

但是姣姣一做出这种敷衍的态度,封元淮的脸色立刻又冷了下来,十分不好哄道,罢了,你回去吧。

说着侧身放开石姣姣,皱眉一副送客的姿态。

今天要是不把人哄好了,别说是封元淮,石姣姣也休息不好呀,这正是去南疆路上的关键时刻,就算封元淮不说石姣姣也知道会很凶险,当然她没在怕的,可这个时候两人并不适合闹别扭,不能增添情趣不说,说不定还会坏事儿。

石姣姣站着没动,看着封元淮冷硬的侧脸,无奈的撇了撇嘴,伸手抓住封元淮的手,夫君……石姣姣摇了摇她的手,开始撒娇,把自己扭成波浪形,夫君~你就别生气了嘛,你看着我,你看我眼睛,眼睛是不会骗人的,石姣姣踮脚尖,凑到封元淮的面前,我的眼睛在说,我喜欢你啊……这个时代的人,即便是夫妻之间,也几乎没有人会把两人之间的感情这样直白炽热的宣之于口。

封元淮被石姣姣这话真的整个人哆嗦了一下,侧头看了她一眼,石姣姣故意煽情的时候,那双桃花眼里面,真的盛满了深情,但是几分真几分假,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可这种眼神,却很能骗人,封元淮只看了一眼,就从耳根开始红晕瞬间蔓延了整张脸。

石姣姣伸手指戳了他的腰一下,封元淮立刻跳了下,虽然很快压制住,但是羞臊的背过了身,不看石姣姣了。

石姣姣看着他这样子,扑哧的笑出了声,伸手又戳了一下,封元淮就又朝前走了一步。

这好像她小时候玩的一个玩具,绿皮小青蛙一戳一蹦哒……夫君,不要气了好不好?石姣姣伸手抱住他,封元淮脱了软甲,果然也和石姣姣想的一样,紧瘦结实,石姣姣搂着他,感受着他侧腰和脊背绷紧的肌肉,来到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了,竟然有一点心猿意马。

如果封元淮没有露出过真正的模样,就算最开始攻略艰难,她确实计划了这件事,但她也只会按部就班,能规避掉尽量规避。

其实她是有信心,只利用手段就消除掉封元淮所有的怨念。

而现在她有一点意动,头埋在封元淮的背上,慢慢的叫他。

可是心里却猛然惊觉,她以前整天盯着怨念值,现在就算有减少,也已经有两天没去看了。

石姣姣看了一眼,怨念值只剩下14%,石姣姣并不意外这个结果。

现在甚至不用她去策划,只要等着镇南王派的杀手追上来,当然原剧情追杀并不在这个时间点上,可现在随着石姣姣的穿越,这些剧情点都已经提前了。

她现在只要在剧情里面封元淮受伤的那一瞬间,扑上去救他,任务就算不马上完成,也就是她多吐几口血多煽几句情的事儿。

但是现在任务濒临结束,石姣姣并不用跟封元淮怎么样,就能够完成任务,可她现在……嗯,就是想。

石姣姣从来遵从自己的内心,她是这样想,便也就这样做。

于是她小手抓住封元淮的腰封,闭着眼睛埋在他的后背,手指却灵活无比的按开他繁复的带扣。

夫君……石姣姣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封元淮的后背,声音暧昧起来,并没直接说,但是比直接说还要撩火,我听闻夫君身上伤痕无数,数之不尽……石姣姣抓着已经松散下来的腰封,连看都没看准确的甩到旁边的桌子上。

夫君,能不能给我看看啊……石姣姣闭着眼睛,鼻尖在封元淮的后背,轻轻吸了口气,衣服上是一股清新的味道,封元淮的头发还潮乎乎的,显然已经洗漱过了。

这时候的洗漱用品自然不可能有多么香,但是这种清新自然的,带着体温烘托出来的独特味道,让石姣姣有些沉迷。

她踮着脚尖,在封元淮的肩头轻咬,像一个闻嗅着面前肥沃草地的小鹿,哪里看起来肥美,就在哪里吭哧一口。

封元淮这种男人,轻微的疼痛更能刺激他的感官,他在石姣姣说要看伤疤的时候,呼吸整个就已经乱了,僵直的站着连动都不会动,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捆住。

石姣姣咬人的力度能有多大?可这一点力度,却比受一场鞭刑还要让人煎熬,他嗓子发干,觉得特别的渴,渴的冒烟,尤其需要辛辣的酒液来润泽喉咙。

但是酒囊挂在床头上,他距离虽然离的不远,可他却只是看着,并没有动一下,任凭自己五脏六腑都烧灼起来,也不舍得动。

生怕自己动了一下,就要惊动了身后的小鹿受惊而逃。

将军……石姣姣抓住封元淮的手,和他十指相扣,停住了四处点火的动作。

封元淮深深的吸了口气,又缓缓的吐出,如此反复的两次,这才攥住石姣姣的一只手,猛的一扯——直接将石姣姣从他的身后,几乎是甩到了身前,撞在他的胸膛上。

石姣姣短促惊呼一声,封元淮却已经一手搂住她的脖子,直接矮身,另一手兜住她的膝弯,将石姣姣轻轻松松的打横抱了起来。

他垂头看了石姣姣一眼,眸色沉暗,但和以往的纯黑不同,这一次那浓黑的一望无际的深渊之中,燃着一缕火光,像桌上的烛光映在眼中,只一眼便叫石姣姣烧了起来。

封元淮抱着石姣姣,走到床边上,却没如石姣姣预料的一样往上一扔,然后泰山压顶……他的动作十分轻柔,轻柔的像是在碰一件易碎品,那其中盛满珍重,令石姣姣一时有点恍惚,总觉得这眼神有些熟悉……封元淮紧紧盯着石姣姣,像要把她深深的刻在眼中,片刻之后俯身亲吻了一下她的侧脸,温柔无比道,门还没锁……石姣姣血液正沸腾着,闭着眼准备迎接狂风暴雨了,结果听了这么一句,见封元淮起身转身去锁门,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僵硬的后背。

心里还吐槽,这半夜三更的谁会来?不过石姣姣眼睛一转,将床幔拉下来,又主动吹熄了床边小案上的一根蜡烛,屋子里瞬间就昏暗下来,免得等会封元淮再不好意思,半路把面具带上,那就太扫兴了!然而石姣姣看到封元淮僵硬的后背,只当他是害羞,却根本看不到转身之后,他眼中波涛汹涌的情绪。

那其中燃烧的火焰,压抑着,叫嚣着,疯狂的涌动,俨然已经不会属于一个根本没碰过女人的男人。

封元淮关完门回来之后,站在已经放下的床幔外面好久,久到石姣姣忍不住伸出一只小手朝他勾了勾,封元淮才像是骤然惊醒一般,突然无声的笑了。

和平常的笑不同,这一个笑容令他原本刚毅正气的眉眼,显得有些邪肆。

奈何石姣姣在床幔之中,根本看不清他的细微表情。

他微微弯下腰,抓住那只小手,猛的掀开床幔……石姣姣最后是如愿以偿了,而且如愿的非常彻底,最后如愿的昏过去了。

大将军如她想象的一般,强悍到令人心颤,腿软,腰酸,肾虚。

最后彻底变成一滩不成形的烂泥。

作者有话要说:石姣姣:来一哈嘛!封元淮:羞涩jpg——石姣姣:这是他妈一下?封元淮:……羞涩jpg☆、封元淮跑了!石姣姣真没料到是这个结局, 没想到封元淮这个体力, 比看着还要好, 好到就算他不玩花样,也不粗暴, 可和身材一样的比例逆天的作案工具, 就光是闷头来,也同样能让人欲生欲死。

石姣姣最后连被子角都揪不住了,她神智都有些迟钝,那些疑惑和怀疑被撞的四分五裂,脑中持续的空白,只有怀中似是永远不知疲倦的人。

最后的最后, 她意识马上濒临沉陷的时候,封元淮亲吻她,似乎把什么冰冰凉的东西渡进来, 石姣姣正渴的很,却被苦的一哆嗦。

什么……她皱眉, 睁开沉重的眼皮,封元淮抓住了她的手, 将一个杯子塞在她带着细碎颤栗的手中。

石姣姣嘴里又苦又涩, 连眼睛都没完全睁开,就抓着杯子咕咚咚的喝了, 沁凉的水流滑入喉咙,舒缓了她火烧一样的嗓子,她几乎是将水杯扔了, 软软的朝下倒,连那苦的东西是什么,都顾不得去问了。

封元淮长发披散,墨一样的垂落,一部分湿贴在身上,上身像是涂了一层蜜一样布满汗水。

他抓着石姣姣的脖子,在她毫无防备的侧脸上轻轻的用指尖划过,眼中这一刻的缱绻和温柔,浓烈的积蓄三世,眉宇间的戾气全消,锋利的眉眼却蕴着的全都是柔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此刻的模样,才真的像是一头温驯的鹿。

他手拖到石姣姣的身后,不依不饶,不许她就这么睡着,声音低哑震颤,带着饕足和惬意。

你不问问,我给你喂了什么东西吗?封元淮压低,完全笼罩着石姣姣,盯着她汗水津津的侧脸,和她披散了整个枕头的长发,带着粗糙茧子的拇指,刮过她的脸蛋,骚扰她。

石姣姣皮肤娇嫩,本来将睡未睡,这时候情绪容易狂暴,但是她只是赶苍蝇一样甩了一下,封元淮又掐她的脸,石姣姣愤而睁眼,眼中模糊一片,看不清封元淮近在咫尺的脸,却嗅到了两人身上几乎相同的味道。

或许是想到刚才封元淮表现很好,她实在是满足的很,所以难得的有好脾气,嘴角露出一点笑,伸手圈住封元淮的脖子,含糊的说,你怎么总爱这时候聊天,男的不都是完事儿了一歪脖子就睡着了吗……封元淮僵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他没吭声,盯着紧紧盯着石姣姣的脸,有那么瞬间,他甚至怀疑,石姣姣发现了什么。

但是石姣姣连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也是困的水雾一片,没有什么聚焦,她只要睁大眼睛,就会看到,封元淮脸上的伤疤,那条看起来,像是削掉半个脑袋的狰狞疤痕,早就在她中途不停亲吻其上的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只要睁开眼,好好的看一眼,就会发现,封元淮此时此刻,已然她设想的一模一样,凤表龙姿丰神俊朗。

封元淮屏住呼吸等着,没再等到她说话,脖子上的手臂软软垂下去,封元淮这才起身,随便搭了一件外袍,就这么下地,在隔间的恭桶方便了一下,清洗好,就给石姣姣清洗过。

这才走到窗边,一个人打开窗户,迎着夜风朝着楼下看,刚才和石姣姣在一起的温驯如鹿气质渐渐消失,变成了一头暗夜中的孤狼。

她的能力更强了。

封元淮脸色有些发苦,伸手摸了一下光洁的脸,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微微抿住嘴唇。

这一世他是个沙场生死几轮的将军,可是现在,他身上所有石姣姣触碰过的地方,那些经年的伤疤全都消失了,她甚至能够改变剧情,令本来该死光的隆文镇,活下了大半的人。

而自己却毫无进展,他根本无法确认,她到底对自己有几分在意。

原本石姣姣见了他的相貌,他应该第一时间觉醒的,可是一直到她动了情.念,他才恢复世界意识。

封元淮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她很喜欢和他做,可这种喜欢,难道不是一种伤害吗?不过因为他的脸熟悉,不过因为刚好是他,换成其他人,封元淮毫不怀疑,就算她看了面具下是另一个人,她到最后也不会顾忌,甚至不会再想起前两个世界的自己。

封元淮刚才和石姣姣缠绵时,有多么的满足,现在有就有多么的凄凉。

摸不到她的心,抓不住她的手,难道缔造万物的王,都是一样的薄情寡义吗?封元淮在小窗子边上站到天边泛起鱼肚白,这才僵硬的回到床边,本来想要看石姣姣一眼就走的,他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必须要设法靠着世界之识为他延缓的这最后的1%怨念值,在她脱离世界之前,再让她狠狠的记住自己一次。

石姣姣这会儿睡的正沉,药物的作用,她要到中午才能醒过来,封元淮不能带着她,要和她暂时性的分开,才好策划发挥,反正有这1%不怕她不来找自己。

石姣姣小脸红扑扑的,有几缕发丝,散落在脸上,随着她的呼吸呼呼的飘着。

封元淮想着给她拨开,但是动起手来就停不住,摸了摸她的脸蛋,甚至克制不住的想起昨晚的疯狂,想要再度重温。

好悬才忍住了,封元淮勉强压抑着自己,给石姣姣穿好了衣服,低头在她的脸上亲了好几口,才忍的眼睛发红,勉强起身,抓起面具戴上,一直走出门口都没敢回头,怕一回头,他就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和她耳鬓厮磨。

他走的时候专门交代好了掌柜,给石姣姣准备了吃的,甚至给她准备了新衣服,石姣姣这一觉睡到了下午,爬起来不光是头昏脑涨,还浑身酸痛。

过度的消耗让她只是动动就扯的哪里都痛,可是身上还算清爽,封元淮显然已经给她清理过了。

啧。

看着五大三粗的像头熊,还挺会照顾人哈。

石姣姣眯着眼给自己套了个高烧的技能,果然疼痛大幅度减轻,只是还是全身无力,她坐起来,扭了扭脖子,开口道,小元元,我渴……封元淮这样的男人,是个十分刻板保守的人,他这种性格,昨晚上那样的纵情过了,按常理来说这时候一定是她叫一叫,就要脸红的猴屁股一样,手足无措的站在她边上伺候才是。

但是石姣姣叫了两声,在屋子里等了一会儿,却根本没有人回应,仔细听屋子里也一丁点声音都没有……自己给弄的瘫床上昏睡到现在,他不在屋子里……难不成去找暗夜那个小婊.子了?!石姣姣穿衣服爬起来,楼上楼下找了一圈,有点傻眼。

我日他老娘!这个混球,竟然是个渣男?真是隐藏的好深没看出来啊!石姣姣气哼哼的洗漱好,啃封元淮脑花一样啃着小二端进来说是有个客人提前告诉准备好的包子,咬着咬着……噗嗤笑了。

要是换个其他女人,和人这样了,然后那人扔下她跑了,就算再坚强开放的人,都会心里不舒服。

但是石姣姣的不舒服太有限了,主要是昨晚上是真的太舒服了,今早上她又睡的特别饱,现在还有可口的吃的,人的最重要的三个**得到了满足,她愤怒不起来。

不过到昨晚上,石姣姣动作有点迟疑,怀疑封元淮装纯情骗她啊……哪有人第一回,就那么了解女人,专门知道她怎么来受不了,怎么来能快速的巅峰啊。

不过石姣姣不太在意这种事,反倒是犯愁起了怎么追封元淮的事儿。

根据掌柜说的,这孙子一大早就带人跑了,这会儿估计都跑出去好几十里,骑马追很费劲了,再说去南疆那么多条路,谁知道他走的哪一条呢?石姣姣边吃边想,一顿饭吃完,起来抻了个懒腰,身体舒服多了,又找到了随身携带的小包包,弄出两片干参片,含在嘴里。

补一补,昨晚有点太过火了……不过这参假的吧……石姣姣从嘴里拿出来皱眉看了看,这怎么还是甜的?狐疑的塞回嘴里,石姣姣又一皱眉,这怎么又苦了?不过她也没想太多,边朝外走去找她两个暗卫了。

要不然她就会发现,她想再想想,说不定还能想出辣的,酸的,甚至咸蛋黄味儿的都有可能,只要她敢想……不过让石姣姣惊喜的,是她的暗卫还剩下一个,另一个偷偷跟着封元淮跑了,路上会留下特殊的印记,只要跟着印记,就能找到封元淮!事不宜迟,石姣姣赶紧收拾收拾,准备快马加鞭的撵人,接下来的剧情没什么意外,就该是封元淮遭到镇南王的伏击身受重伤,她要仗着不死之身,及时赶去挡刀子,这样怨念值就……怨念值——!石姣姣无意间看了一眼空间,还以为自己疯了!1%!就一晚上的功夫,就掉到了1%!她以为剩下的就是特别难的,早知道睡一觉就解决了,她早就把人翻来覆去的睡了!石姣姣心情愉悦,赶路的时候都是带着笑的,时不时就看一眼空间,想着说不定啥时候,她这1%突然间都掉了呢……不过这一路上任凭她怎么看,这1%的怨念值,都顽强的立在那里。

每次到1%就卡住……石姣姣骑在马背上,边走边低声的嘟囔,又想起三个世界都是同一个人,把手指送到嘴边咬了咬,那一枚在上一个世界带过来的戒指,冰冰凉凉的……石姣姣突然间想出了一个办法!用来印证她猜想的办法!想通之后,她心情又愉悦了起来,反正还剩1%了,这个世界应该很快就会结束。

只不过她和暗卫骑马,沿着记号一直跟,但是三十里之后,记号突然凭空消失了。

怎么会消失了呢?石姣姣忍不住问身边的暗卫,你们还有其他通讯的办法吗?暗卫摇了摇头,我们之间有其他的通讯方法,但那是总司召唤的时候才会用的,我们手中并没有。

暗卫的神色很凝重,石姣姣看的神色,也跟着紧张起来,要不然咱们再往前走一段看看?两人沿着道路又走了整整五里路,但没有看到任何的印记,暗卫的眉头越拧越深,在到达最近一个城镇的时候,他实话实说道,印记消失,只有一种可能。

石姣姣坐在一个面馆里,面前是一碗面,还没开始吃,突然间抬手,止住他的话,先别说,吃过以后再说……暗卫垂下头,眼中的晦涩遮盖不住,两个人都吃的食不知味,吃完之后石姣姣才说道,你先别着急,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路上一点血迹都没有,对不对?暗卫闻言抬起头,有一些奇怪的看向石姣姣,大概是没有遇见过安慰他们的主子,一时之间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只能是死了,否则他们绝不会再联系……你这么想,石姣姣抿了抿嘴唇,用那张漂亮的小嘴说出残忍的话,像你们这样的人,即便是死在路边上也不会有人收尸,要是他真的死了,肯定是横尸荒野。

这段路上,除了我们俩走的这一条就是荒山野岭,他们不太可能去荒山野岭里了,所以我估计,即便是出意外也不一定是死了。

话虽残忍,但说的不无道理,她确实仔细观察过,因为是十字路,即便有打斗的痕迹也很难留下,但却并没有血迹。

所以安心吧,石姣姣说,如果他们经过这里,等会我们出去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人看到他们路过。

暗卫被石姣姣几句话就安抚了,自己也觉得有点神奇,他从不多话,但却破天荒的主动开口道,他是我哥哥…石姣姣要起身的动作一顿,有些诧异的看向他,你们不都是孤儿吗?石姣姣说,不都是皇帝各处搜罗来的孤儿,从小送进宫中训练的吗?她的设定里就是这么写的。

暗卫一路上连自己序号都没有跟石姣姣说过,有些震惊的看向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么私密的事情。

皇帝告诉我的,石姣姣摆手,继续问道,他是你亲哥哥吗?暗卫纠结了一下,快速的点了一下头,是亲哥哥……当初我们一块跑出来,被抓住了,没敢互相认……互相认识的会被杀掉一个。

石姣姣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如果他没在路上出事,我保证让他安全的回来。

这种保证出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实在不具备让人信服的理由。

石姣姣连马都不会骑,现在还要面前的这个人保护,这话可以说是大言不惭。

但是暗卫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想要去相信。

从面馆出来之后,石姣姣在前面走,暗卫在后面牵着马,两人在这个小镇子上慢悠悠的逛。

没走几圈,石姣姣交代了暗卫,让他暗地里跟着自己,把马找一个地方拴上。

这城镇很快要进入南疆境内,名叫平坡镇,整个镇子里面人最多最热闹的地方,就是镇口的一处风月场所。

她正好现在是小公子的装扮,就算是娇小了一些,但是这副打扮进风月场所并不违和。

石姣姣稍微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确保自己的仪容仪表都正常,这才迈步朝着里面走去。

这才将近傍晚,里面竟然人声鼎沸,石姣姣进去之后,门口一个甩着香帕的女人,扭着屁股迎上来,上下打量了石姣姣一眼,抿着嘴唇笑了起来,哪儿来的如此俊俏的小公子……石姣姣肩膀被她的帕子撩了一下,香粉味儿差点呛她一个跟头。

接着她被女人拉了进去,几乎是边推搡着她,边给她介绍,小公子今天可来着了,我们这儿今天春月姑娘梳弄,虽然她人是个哑的,但是那模样可是一等一的!里面来的人可多了,小公子这边请啊……石姣姣跟着人进去,其实想要一个雅间,就问问这老鸨,听没听说有几人整装路过。

但是她抬眼看了一眼,一楼大厅加上二楼人满为患,估计也没有什么雅间,只好直接从袋子里掏出几颗银珠子,拉过老鸨的手塞在她的手里。

春月秋花的我都没兴趣,同妈妈打听一点事……呦!老鸨惊呼了一声,这地方小本生意,能一起拿出几颗铜珠子的,就能在这胡混半个月。

两颗银珠子,可真的是把老鸨给惊住了,连忙拉着石姣姣朝着人少一点的地方走,到地方亲亲密密的拉着她不松手,石姣姣也不在意。

只等两人站定,老鸨这才开口道,小公子你说,这方圆十里八村的,没有我翠娥不知道的事……石姣姣一听放下心,凑近了说道,近日来往路过的,可以建一对整装队伍,并未带任何的行李,领头的身穿软甲,带一副恶鬼面具……老鸨微微皱眉,这我倒是没见过……她又猛的想起什么来,一拍巴掌对石姣姣道,公子你信我的,开一间上房,这楼上有一位,正是这两天在大道上行走的,他或许会知道一些……也没有别的办法,石姣姣没抱什么希望,但这个古代又没有监控可查,只好暂且先试试。

老鸨看着她两眼放光,石姣姣只好又掏出一个银珠子扔在她的手里。

她这才一扭一扭从人群里面硬是用屁股撞出了一条路,带着石姣姣上楼。

在楼上很偏的一个犄角旮旯里头,老鸨站定以后打开门,对石姣姣说道,那位爷就在你隔壁,你可以坐在这里听着,听到什么听不到什么,我可不保证。

石姣姣点了点头,朝屋里看了一眼之后心里啧了一声,还真是办事的地方,除了一个床都没有地方下脚……这床上她有点嫌脏,老鸨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嫌弃,娇笑着用能香死人的帕子捂了捂嘴,一副老不正经的样子问道,小公子莫不是还未经过那**事儿,要不要顺便……石姣姣面无表情的看一下她,她脸色沉下来的时候,并不渗人,但是却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威胁感。

老鸨立马噤声,捂着嘴悻悻的退出去。

石姣姣并没有坐下,而是站在屋子里面,就这么等了一会儿,并没听到什么声音,反倒是楼下突然间使人群拔高了一倍的声音。

她犹豫了一下,推门出去,晃悠到隔壁的房门跟前,正看到一个青年推开门从屋子里出来,两人一打照面,都愣了一下,石姣姣是惊讶于这小青年年纪不大,眼下青黑却十分严重,整个人透出一股油腻腻的,纵欲过度的感觉。

而青年会愣住,是因为他已经好久没在这个破地方见到如此俊俏的小公子了。

他是个荤素不忌的,当时就有一些意动。

石姣姣却已经装作只是路过,冷漠的转过头,他看着这个人穿的还行,应该就是那个老板娘说的经常在路上行走的。

她假装走到围栏边上去看底下的热闹,这男的眼睛却一直盯在石姣姣的身上,站到了她的旁边。

底下有一个女的被打扮的花红柳绿,但是手却束缚在身后,被推上了木质的高台。

刚才那个老鸨就站在女人的旁边,对她品头论足,然后给出了一个价格。

三个银珠子。

就是刚才石姣姣打赏她的那些。

石姣姣摸了摸自己钱袋,突然觉得自己给多了,这三个银珠子都能买一个姑娘的一夜了。

石姣姣原本对于这种事情兴致缺缺,精神都集中在旁边这人的身上,看着他什么时候回屋自己好回去偷听。

不过旁边这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离石姣姣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眼看的都要贴她身上了,石姣姣没太在意,但是一侧头差点撞人家脸上,还是惊的后退了一步。

你干什么?石姣姣不明所以。

这个纵欲过度演员如同大熊猫一样男人,越看石姣姣越心痒痒,皮肤实在是太好了,男人皮肤连个毛孔都看不到……虽然见石姣姣穿的挺好的,但看着不像本地人,他实在忍不住,搭讪道,公子是一个人来玩吗?石姣姣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仔细看看他的小动作,还有他眼里的黏腻,就明白他是怎么回事儿了……石姣姣不由得有点生气,倒不是别的,这他妈的是除了任务目标之外,第一朵桃花吧?!上一个世界那个老家伙不能算,那老家伙分明是他妈想坑她!可是一个人的桃花怎么就能烂成这样呢!石姣姣一时之间看着人的眼神都不好了,她又想起她在现实世界桃花也不行,明明长得挺好看,明明也是小鸟依人的类型,可是没人追她……好奇怪哦,她家里又有钱,又白又富又美,可是真的没有人追她…至于面前的这个,这人一看就是,只要顺眼了猪他都敢上的人,而且她现在做的是男子装扮,这他妈还是个双插头……石姣姣脸色一沉下来,男的也默默的后退了一步,连后颈的汗毛都跟着竖起来了,那是对于求生的渴望,不敢说话了。

石姣姣琢磨着要不然就直接把他给拍了,拍成傀儡再问。

但是还没等动手,楼下又一阵哄闹,石姣姣朝着楼下看去,见老鸨对着一直挣扎的女孩腿上踹了一脚,女孩就跪在地上,满头大花,掉了地上一朵,把她在石姣姣这个角度被遮住的脸露了出来一点。

石姣姣眉头骤然一皱,那老鸨又伸手把女子的外袍给扯了,人群轰然声音又拔高了一倍,都是男子叫好的声音,还有人直接把桐珠子,朝着台上扔。

这个女孩还在挣扎,微微侧过头躲铜珠子,脸正好转过来,石姣姣猛然瞪大眼睛——这他妈——暗夜?!这是什么情况!她的女主角被人给搞来卖身了?!妈的哪个天杀的这么大胆子——石姣姣瞪着底下的暗夜,满脸都是不解,她武功那么高,怎么可能被抓住……她转身就想下楼,但是一转头又对上刚才那个人,那个人抬手看样子是想搂她,石姣姣一转头他立马把手缩了回去。

石姣姣:……这都是什么事?!不过这一打岔,她就没有径直下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钱袋子,仔仔细细打量一下身边的人,想到了一个轻松解决面前困局的办法。

她只带了一个暗卫,这满屋子人杀是杀不出去,再说也不能乱杀人啊,她可以买暗夜,但她有更好的办法。

石姣姣突然对着一直看着他的大熊猫,扬起了一个灿烂的微笑,勾了勾手指,男人立马迫不及待凑过来。

看上我了是不是?石姣姣自信道,我看你眼珠子都要掉了,我也挺喜欢你的,石姣姣拍了拍男人的脸蛋,宛如一个万花丛中穿来穿去的渣男,不过我这个人不喜欢太单调的,你知道什么叫夹心儿吗?男人一脸懵,石姣姣凑近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饶是他在风月场上滚过了几年,玩过的花样也不少,但还是被石姣姣说的那几句话给弄的耳朵都红了。

石姣姣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底下跪着的暗夜,我看上了,你买了,咱们两个一块玩。

男人闻言眼睛一亮,苍蝇式搓了搓手,屁颠屁颠的下楼了。

石姣姣就在楼上等着,看了他在底下跟老鸨交涉,由于暗夜的模样实在是太出众了,起初价格是三个银珠子,但是这一会儿红涨到十个银珠子。

大熊猫挺肉疼的,但是一想到石姣姣正在上面等着他,拉着拴着暗夜的绳子,在一片起哄的声音中把她给拽上来了。

暗夜一看到石姣姣,眼睛霎时瞪得跟铜铃一样,在底下那样都只是冷着脸的人,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下来了。

石姣姣微微皱眉给她打了个眼色,暗夜这才垂下头,做出一副小可怜的样子。

三个人进了一间屋子,大熊猫还真的是对石姣姣情有独钟,松开了暗夜之后,笑眯眯的朝着她走过来,伸脑袋就要亲她。

石姣姣朝他微微笑了笑,然后抬起手,朝他的肩膀拍了一下……接着她回头解开暗夜的绳子,先问暗夜,到底出了什么事?暗夜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什么话,石姣姣皱着眉头,老鸨说的哑是真的……你就摇头点头吧,石姣姣说,你被人下药了?暗夜点头,石姣姣又问,你们遇到袭击了?暗夜再次点头。

石姣姣抿了抿嘴唇,将军呢?暗夜眼泪刷刷的掉,这一次摇了摇头。

石姣姣早料到,暗夜都栽了,被搞到这种地方,武功失了不说还被搞哑了,封元淮的情况应该也好不到哪去。

石姣姣走到门口,招呼了一个侍者,吩咐道,去给我拿笔墨来。

这才回屋里,把暗夜扶到椅子上坐好,转身坐回桌边,问他的新晋小傀儡,你在路上行走,可看到过带着鬼面具穿着一身金刚软甲的人?石姣姣本来没抱什么希望,但是这人却乖乖点了点头,见过,就在我家。

石姣姣和暗夜同时站了起来,傀儡是不可能说谎话的,石姣姣又仔细打量了他一遍,难以置信道,你是镇南王世子?!小傀儡摇了摇头,不是…我是镇南王第十七个儿子。

石姣姣心道镇南王比皇帝生的都多,继续问道,你说穿着软甲和鬼面具的人就在你家,他在你家哪里?!地牢。

小傀儡乖乖道。

石姣姣看了一眼暗夜,张了张嘴,比刚才更难以置信,将军被抓了…封元淮怎么可能被抓?他是宁可自戕,也不肯落到敌人的手上,他怎么可能被抓了呢,他那一身武功……这时候门被敲响,外面的侍者说道,客观笔墨拿来了……说着就要开门,石姣姣三两步跑过去,打开一点门缝,用身体堵着,接过了笔墨,迅速把门关上。

一回头,屋子里多了一个人,吓得差点把东西扔了。

是她让暗中跟着的那个暗卫。

正在检查暗夜的伤。

她怎么样,石姣姣问暗卫。

是药,具体是什么样我也不知道,压制武功的有很多种,但如果找不到解药,她恐怕……石姣姣把笔墨放在暗夜的面前,把你们的遭遇写一下。

暗夜却露出为难的神色,暗卫神色有些尴尬的说道,我们……不识字的。

石姣姣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她设定里面,这些暗卫都是不教识字的……不过她很快要又继续道,你画。

暗夜这才犹豫着提起笔,在纸上画画,石姣姣看了一眼惨不忍睹,转头继续盘问她的小傀儡,是谁把鬼面抓起来的?我大哥。

小傀儡有问必答。

你们家的地牢你熟悉吗?里面有没有什么机关有多少人把守?小傀儡慢吞吞的摇头,我大哥知道……石姣姣皱眉,又问了几个问题,确认这个小傀儡,就只是个不受宠的,甚至连镇南王都没见过几面的那种,舞姬的孩子。

石姣姣略微思索了一下,抓过暗夜画的画,面色惨不忍睹,但眼前能看到,劫杀他们的人特别多,密密麻麻。

看来镇南王已经知道皇帝派人捉他,而这其中,他最忌讳的就是封元淮,这一次动手真的是下了血本,势在必得。

本来不可能被抓住,只是受重伤,但是没想到封元淮竟然还会失手。

石姣姣有些糟心的手拄着桌子,见到暗夜要去抓桌子上的点心吃,立马拍了一把她的手。

这东西你也敢吃?石姣姣瞪她,暗夜脸蛋还画着胭脂,这胭脂不防水,她脸上被眼泪冲的一道子一道子的。

她瞪着石姣姣,委屈的要命,咬着嘴唇觉得石姣姣是故意为难她,她都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石姣姣叹了口气,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加了料的。

石姣姣说完之后伸脚踢了一下小傀儡,去要点吃的,要干净的。

小傀儡转身就走,屋子里面剩下三个人,暗夜不会说话,暗卫忍不住问道,那个人……他为什么那么听话呀?问什么答什么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因为我会妖术,石姣姣说,我一拍,他的灵魂就被我控制。

她说的是真话,但是暗卫和暗夜都不信。

石姣姣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手肘拄着桌子,想着刚才得到的那些信息,琢磨着她是设法和皇帝派下来的其他人联系,还是索性直接杀到镇南王老巢,把封元淮搞出来……怎么就能被抓了呢?!屋子里沉默下来,三个人都不知道在想什么,没一会儿小傀儡拎着东西进来了,石姣姣转头看向他,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应该可行的办法!小傀儡一进屋,手里拎着食盒,被石姣姣摄人的眼光吓得站在门口不敢过来了。

石姣姣连忙站起来,笑眯眯的朝着他走过去,问他,你平时能接触到你大哥吗?能。

小傀儡说,但是我大哥……看不上我。

如果你给他送美人呢?他会收吗?会。

镇南王世子,美妾无数遍地开花。

于是五日后,镇南王府世子招待客卿的宴席上,舞姬抬着一个大荷花上来,随着舞蹈和舞点的愈发密集,荷花渐渐打开,身着一身粉嫩纱裙的女子,妖妖娆娆的从荷花中走出来,舞步轻盈,丝毫不睬鼓点。

袖子一挥,和其他人跳的也不一样,简直像是蝴蝶里闯进了一只大螳螂,挥舞着爪子一拱,身边的舞姬差点被拱的摔在地上。

毫无装复,毫无接走,毫无美感。

但是眼波流转之间,骚气冲天,自带一股魔性,那袖子甩的把她自己缠上了!瞬间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作者有话要说:封元淮:媳妇儿救我!石姣姣:唉!来辽!(旋转,跳跃,我闭上眼,啥都看不见,只沉醉了美……)☆、神祇震怒!不知道是不是跳的实在太别具一格了, 槽多无口,众人竟然一时间都安静的看着石姣姣自信的笑容, 张了张嘴, 夸吧,不甘心,贬吧, 也不知道从哪里开贬。

这其中尤其是在首位上坐着的镇南王世子,他刚含嘴里一口酒,还没等咽下去,石姣姣一个媚眼飞过来, 他没控制住, 一扭头,全都喷在他身边坐着的美妾身上了。

接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咳, 大概是生平没遇见过这种媚眼抛的像是翻白眼一样比酒还辣的女人,咳了一阵子抬起头的时候,红光满面,看着石姣姣顿了片刻, 竟然哈哈笑了起来。

他一笑,众人也跟着笑,镇南王世子名叫文悦,极受镇南王器重,在这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他平日的用度,和宫中太子也差不多。

甚至很多地方, 甚至要比宫中太子好太多了。

什么女人都见过,怀着各种各样的心思接近他,女人基本上看他一眼,他就能知道是不是想要勾搭他。

不过大多数都欲语还休,**直白的也有,前不久他刚弄死了一个呛人的小辣椒,一手鞭子使的出神入化,就是太烈了,吃着不适应。

那之后大多在他面前都没了胆子,好容易碰上个石姣姣这么直白的,跳这么丑也敢上来,看在她眼珠子都要甩他脸上的份上,文悦多打量了石姣姣几眼。

乍一看并不算绝色,但是仔细看,便会发现她皮肤白皙的过分,一只小手还冲天翘着,手腕上带着一堆的闪耀宝石,更衬得一双手纤细白嫩。

鼻子嘴都很小巧,但是一双桃花眼像盛着一汪秋水,眨眼间如风吹水面,粼粼波纹荡人心魂。

文悦有些意动,挥挥手让她们下去,却侧耳吩咐了身边的美妾几句,美妾身子僵硬,但也不敢耽搁,很快就起身悄悄的退出宴席。

众人心照不宣,继续筹光交错,相互恭维。

石姣姣退场之后,则是有些忐忑,她的模样好,可也算不是极品,本来想让暗夜上,但是暗夜会的都是刚劲的武功,跳起舞来比石姣姣还僵硬,要说石姣姣是个大螳螂,好歹她还会挥舞两下爪子,而且舞技不够,无耻来凑。

要是让暗夜上去,那就是个木头桩子转圈圈。

况且无论石姣姣怎么逼她回忆,暗夜都不记得她有没有在当天劫杀的时候看到镇南王世子。

为免万一,石姣姣亲自上了,至于会不会跳,古代的舞蹈在石姣姣看来,就是举着袖子瞎几把甩。

外行看热闹,她就不信那些纨绔,能看出什么门道来。

再者,她也不过是靠这个接近文悦,这世界上除了男女主之外,无论是谁,只要让她靠近,那对方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是她说了算。

听闻小傀儡说,文悦对送上门的美色几乎来者不拒,石姣姣自认刚才媚眼抛的够给力了,可文悦为什么没把她留下呢?这个办法不行,那就只能是用计划二,装成婢女,混他身边,趁他洗澡睡觉下手了!虽然猥琐了一点,但也不过就是拍一巴掌的事,真让石姣姣看石姣姣还懒得看,能有封元淮的身材好吗?不过石姣姣跟着几个对她乖顺无比的舞姬才回到小院子里面,就有个女人带着几个丫鬟气势汹汹的来了。

见了石姣姣,鼻孔冲天,张嘴就说,你个小贱货,胆子还挺大的,竟然公然勾引世子!石姣姣:……她在这个世界被叫贱妇的概率是不是有点高啊。

石姣姣仔细看了眼来人,就看出她是刚才坐在文悦身边的那被酒喷了的美妾,顿时知道这是个故意来找茬的,估计是给她个下马威。

她最不耐烦这种后宅手段,更没工夫去应付,正想着怎么脱身的事儿,这美妾指挥着两个小婢女上前。

两个婢女的手里,各端着一个托盘,美妾一把将托盘上蒙着的布拽开,用下巴对着石姣姣说道,别以为世子一时看上你,你就会有什么好结果,就在两个月之前,世子还刚刚活活处死了一个敢顶撞他的女人!言下之意,是你这种大胆的女人在他身边不会长久的!石姣姣摘去她说的话里面那些累赘,算是明白了,她胡乱挥了几下袖子,还真的成功了吸引世子的注意力……事情比想象中的顺利,石姣姣喜滋滋的接下托盘里的东西,被酸几句也无所谓,也不琢磨着把面前的这朵娇花给折了,还客气道,谢谢姐姐教诲。

这女的本来还欲说出口的恶毒话,生生被石姣姣给噎回了嗓子,看石姣姣喜滋滋的样子,拧了拧手中的帕子,想起世子的无情,当初她不也是和面前这个小姑娘一样,光顾着眼前的欢喜……她没在说什么,也没有试图去劝石姣姣,而是转身带着两个小丫鬟走了,留下了一个老嬷嬷,催促石姣姣去换衣服。

石姣姣换了衣服梳洗打扮好,才发现这衣服有些恶趣味,看着像是一身喜服,但是没搭配中裤,也就是说空心大袍子,里头就一个大短裤。

石姣姣本来也没在意这些,她是现代穿越过来,夏天的小裙子哪个也不长,这种程度可以称之为保守了。

但是她跟在嬷嬷的身后,走到半路,两条腿在行走间碰到彼此,这种奇怪的感觉自从穿越过这个世界,已经许久都没有了……石姣姣这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这他妈的算是古代的情.趣.服吧?这空档是为了方便!不过她也就是吐槽了一下,低垂着头,假模假式的听着嬷嬷的教诲,听着她教自己怎么伺候文悦,又说了一些文悦的小习惯。

喜欢动用一些器具,石姣姣在心里默默的给文悦打了一个标签——变态。

但是她没在怕的,跟在嬷嬷的身后,一直到了一间屋子,被安排坐在床上,脑袋上甚至还蒙上了一层红纱的帕子。

这是什么玩法?搞得像新婚之夜一样……石姣姣看了看桌子上的喜饼,又看了看被子上的花生和大枣,忍不住掀了头上的薄纱,捡起被子上的花生给咬开,边吃边等。

大概有足足半个时辰吧,石姣姣等着都要睡着了,要不是有花生和枣可以吃,她真的已经会周公了。

不过她也已经整个人瘫在柔软的被子上,翘着二郎腿,咔吧咔吧的继续嗑花生。

文悦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地花生壳子和枣核,而他今天晚上准备收了的火辣女郎,正穿着鞋子翘着腿,一边朝嘴里扔花生豆,一边还甩着脚,十足一副纨绔流氓相。

你胆子倒是不小。

文悦踩着一地吱吱吱吱的花生壳子,走到床边站立,神色已经不太好了。

这女的竟然没有等他,径自待的倒是挺舒坦的。

他喜欢稍微有味道一些的女人,但并不喜欢女人冲撞他,这个也太过没有规矩。

石姣姣听到他的声音并没有起来,把最后一个花生投入嘴里,嚼了嚼这才侧头看向他。

你比镇南王长得可差远了,石姣姣啧啧的坐起来,成功的看着文悦脸上露出的既震惊又愤怒的神色。

文悦的母亲长得并不是很好,当初皇帝赐婚,镇南王和她并不恩爱。

而他的模样比较肖母,这一直是他的痛脚,平时根本没有人敢踩!文悦的神色立马阴沉下来,石姣姣慢吞吞的做起来,明明是自下而上和他对视,却给文悦一种石姣姣在睥睨他的感觉。

我就不绕弯子了,石姣姣双手按在膝盖上,直接道,封元淮在哪?文悦眉梢一跳,一句话未说,直接朝着石姣姣动手,看着石姣姣的手伸过来,看着她在自己的肩膀上碰了一下之后,整个人就不动了。

你不知道吧?石姣姣突然露出了一个森森的笑,故意道,我会妖术,不能动了吧?很快,你就会发现,你连呼吸都呼吸不了,如果你乖乖的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放过你,石姣姣站起来,和文悦面对面,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如果你不听话,你就会感受自己把自己给憋死是什么滋味……文悦眼中露出惊恐,他确实根本动不了了,而且试着张嘴,也无法呼救,他发不出声音了!把我的亲闺女武功弄没了,毒哑了,卖到窑子去了……石姣姣狠拍了一把文悦肩膀,你连个炮灰都算不上的填充货,居然敢搞我女儿……文悦眼睛猛的睁大,石姣姣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围着文悦转了一圈,比较满意她新兑换的这个【木头人】的技能。

现在我问你答,不老老实实的,你不会想知道你是什么下场,石姣姣说着,直接问道,封元淮在哪?文悦眼睛瞪着他,一句话都没说,主要是他根本就说不出来,问他问题又不让他说,这是人干的事吗?!石姣姣眯眼,拍了文悦一把,集中精神!然后接下来,文悦的眼睛就瞪得几乎要脱眶。

西院在地牢啊……石姣姣根本没打算听他说话,她直接开口,是套着技能听他心里的话。

地牢怎么走,把手多少人,有没有通行令牌,是你掌管还是镇南王掌管?石姣姣问了一串问题,文悦一动未动,憋的满脸通红,嗓子里却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石姣姣听了他心里想的,然后当着文悦的面一一重复,每说一句,文悦的脸色就白一分。

最后她又在他身上摸索了一下,找到了通行的令牌。

谢了…石姣姣拍了拍文悦,你家马上就完蛋了,皇帝大军已经逼近南疆,好好享受着最后的世子时刻吧。

石姣姣说完就走,留着文悦一个人站在屋子里头,这个技能就只有两个小时的效果,但胜在便宜,石姣姣真的是不敢挥霍怨念值了,虽然这个世界的怨念值已经全部都得到了,但是谁知道下个世界是什么狗样子呢?所以空间里面挑挑拣拣了很久,才总算找到这个有用又很便宜的技能。

她取了令牌,一开门门外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人,一看就是文悦的人,石姣姣一人一巴掌,套上修改剧情的技能,让两个人效忠于自己。

这才带着这两个人,朝着地牢的方向走去。

大摇大摆,府内人都认识文悦身边的人,石姣姣跟在两人的身后,很顺利就到了地牢的门口。

不过进入地牢之后,石姣姣在一个昏暗的拐角处突然停住,低头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拍了拍前面的一个人,哎兄弟,来,照着我砍两刀。

两个人被她修改,石姣姣现在就是他们的主子,对于文悦的那一份又敬又怕,转移到了她的身上,连说话都低着头,恨不得九十度鞠躬,上哪儿敢跟石姣姣动刀子。

石姣姣低声鼓励道,别怕别怕不是真砍,就把我衣服砍坏了,砍得破烂一点……两个人闻言相互对视一眼,面露难色但又不得不听从石姣姣的命令。

其中一个人抽出了匕首,刷刷刷几下,石姣姣衣服就破破烂烂,简直像是从万刀阵里面滚过。

但是这样还不够,必须具有冲击力,石姣姣把自己头上的簪子拽下来,头发揉乱,现在整个人看起来像被祸害了好几轮一样。

低头看了看,她一把抢过身边男人手里的刀,套上了一个高烧的技能,延缓感官,然后在两个人目瞪口呆之下,沿着被削破的衣服,割出一道一道的口子。

还不是那种浅浅的小口子,每一个都挺深的,两个人被她惊的张口结舌,石姣姣眼见着伤口流出了血,又在手上和裸露出的皮肤划伤了一点,这才把匕首还给旁边的人。

一会我进去之后,你们两个见机行事,把脸都蒙上,在外面打斗,干得激烈一点,最好把狱卒都拉上来一场大混战。

石姣姣交代道,但是不要拦着我,我带人出来的时候,演的像一点,追杀我但不要真的砍……两个人听了云里雾里,石姣姣重复了一遍,这才纷纷点头,石姣姣抓了一把自己的伤口,把手上的血朝着脸上抹了几道子,这才跟在两人的身后继续朝里走。

按照刚才她在文悦那里知道的,最里面的那个牢房,就是关押封元淮的地方,石姣姣拍了两人后面一把,低声命令道,去吧皮卡丘!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眼里都是尴尬,共事这么长时间,这还是第一次对彼此动手。

不过这两人让石姣姣挺满意的事,明明只有两个人,干出了惊天动地的架势,刀剑时不时磕在牢房的铁门上,嘿嘿哈哈的听着像很多人,正是石姣姣要的效果!而后,石姣姣就这么破衣烂衫披头散发的冲过去,接过其中一人甩过来的钥匙,趴在牢房最末尾的一间铁门上,眼泪霎时间从脸上流下来,凄惶的喊道,将军!将军我来了!封元淮被锁链锁在黑暗处,听到声音躺在稻草上动了动,将头转过来,地上响起沉重的锁链声。

石姣姣饶是有心理准备,看到封元淮遭了刑讯,身上多处伤痕白衣生生染成血色,肩胛骨和脚踝骨都被穿透的样子,也是惊的呼吸一窒。

封元淮只给了石姣姣一个背影,没有转身,也没有回答她的话。

石姣姣瞬间感觉上头的热血唰唰的落下来,本来一脸的戏都要维持不住了。

元淮!石姣姣手忙脚乱的打开门,急忙忙的朝着封元淮扑过去,封元淮却背对着石姣姣,不肯将脸转过来。

元淮,你怎么了?石姣姣扳住封元淮要朝着稻草里面扎的脸,疼的封元淮一缩,闷哼出声。

你……石姣姣看着手上的血迹,心中咯噔一声,有了不太好的预感,让我……石姣姣的声音有些颤抖,让我看看。

封元淮转过来,饶是她有心理准备,却瞳孔猛的收缩,原来身上的伤还都是小伤,封元淮这会让没有带着面具,但是脸上……脸上落满了烙铁的印子,连眼皮都没放过,甚至快要看不清人样了。

石姣姣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她看着封元淮这个样子,准备好的话堵在喉咙,伸手想要碰一下,封元淮却转过了头。

石姣姣脸上的泪水簌簌下落,却不再是虚假的,她的心情很奇异,并不悲伤,也没有瞬间惊怒,但是一股破坏欲在肆意的生长。

她的表情堪称平静,好像此刻置身的不是牢笼,面对的不是她前不久才缠绵过,现如今却已经没有人样的封元淮。

她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宁静祥和,却浩海一样圈圈荡开,封元淮被这气息直接冲撞到对面的墙上,登时口吐鲜血,地面微微的震颤起来,门外按照石姣姣吩咐打斗的两个人,看守监牢的狱卒,一个接着一个原地如烟雾一般消散。

这气息像是某种瘟疫,不,或者说比瘟疫还要致命恐怖十倍百倍,它慢慢的蔓延过镇南王府的每一间屋舍,所到之处但凡活物,全都轰然化为虚无。

如迅猛的无可阻挡的瘴气,只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蔓延了整间镇南王府。

镇南王正和属下商量完应对皇帝的兵马,才迈进真王府的门槛,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从腿开始,迅速的消失,眼中震惊和恐惧还未等弥漫,整个人便随风而散。

封元淮伤的很厉害,他没想到石姣姣的反应这么大,世界王者的力量之强悍,根本不是他能够抗拒控制的……他咬着牙,满嘴的铁锈味儿,从墙边上艰难的爬向甚至跪坐在那里的石姣姣,张开双臂,拥抱住她。

快停下……封元淮知道自己玩过头了,声音因为五内俱伤,已经不成调子。

她要是再不停下,这个世界都会随着她的怒意消失……封元淮的声音却并没能唤回石姣姣的理智,石姣姣甚至觉得自己没有失去理智,她处于一种很诡异的状态里面,她的感官像是漂于某处,她似乎拥有无穷的力气,可劈山倒海,可呼风唤雨。

她怀里抱着被野狗撕碎的布娃娃,怜惜的心情和憎恨野狗的情绪交织并存。

浩瀚的气息蔓延出镇南王府,那些她从未着过笔墨的填充人物,像一个个爆炸的气球,砰砰砰的开始消散。

而石姣姣怀里的封元淮,却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全身各处的伤,身上锁链自动脱落化为齑粉,温暖的气流包裹他,修复他的所有伤痛。

封元淮抱着石姣姣,一直试图和她说话,但是石姣姣看上去醒着,睁着眼睛,甚至抱着他,却根本像是听不到他的话。

包裹着他的气流开始变的灼热,封元淮忍不住晃石姣姣的肩膀,但是石姣姣的眼中快速的流转,那分明是山河破碎分崩离析的场景。

封元淮已经被灼烧的快熟了,灵魂的疼痛致使他连咬破了嘴唇都无知觉了。

石姣姣……快停下……血顺着封元淮的嘴角流出来,他睁目欲裂,他开始恐惧,他会死的!真的死!被世界之王亲手杀死的,永远没有再生的可能……封元淮知道这一次他玩过了,他本来和石姣姣那一夜,已经恢复如初,但是若是她见了,肯定会起疑。

所以他故意落难,激怒镇南王对他用刑,就是要毁掉他已经恢复完好的证据。

他故意没有理会跟着他走的死士,故意落网,吩咐暗夜假装武功尽失,看着她去那里,便故意引她来找自己。

一切都按着计划进行,封元淮和世界之识有契约,知道石姣姣的目前恢复的所有能力,知道她的那些所谓兑换技能,只要她想要什么,必然会出现什么……所以他并不担心镇南王不伏法,只要石姣姣见到他的凄惨样子,封元淮相信,就算石姣姣只把他当成个充.气.娃娃,见到自己的娃娃破的抹布一样,也不会无动于衷。

她只要随手改一下剧情,镇南王便百死不可逃!他所估计的没错,一切都没错,给自己的定位也算准确,石姣姣确实就当他是个喜欢的小玩意,但是他估错了石姣姣爆发的威力。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神祇震怒,万物崩散!封元淮整个人已经呈现出焦糊的颜色,他捧着石姣姣的脸,试图唤醒她,平息她,但是他的身上他的手臂已经开始燃烧了。

他……要死了。

此时此刻,他的手臂早已经不是血肉,他的身体像是一本厚厚的书拼凑,烧起来十分的旺盛,瞬间就烧灼到了他的后背。

封元淮眼泪落下,变为飞灰,他千万般的不甘心,千万般的后悔,却连胸膛烧出了洞,手指被灼烧的像是脱落的书页,也没舍得松开石姣姣。

看看我……封元淮声音已经破碎不堪,他心知自己再没有活下去的可能,这一切也是他自作自受。

但是他舍不得,此时此刻,那些怨恨,那些不甘,都随着逐渐散落成飞灰的身体,消失了,他只想让她的王在他完全消失之前醒过来,再看他一眼!再看我……一眼……求你……石姣姣却陷入了另一个梦里,那里面她回到了很小的时候,总是被关在一个屋子里,不,不能说关,而是她从来不会主动走出去……她的家人都十分的疼爱她,她知道她们对自己很好,却根本无法切切实实的感受,她知道身体是热的,却对于拥抱十分的抗拒。

她听见她爸爸妈妈唯一的一次吵架,她妈妈哭着说姣姣没有病!她只是迟钝了一点,她会好的!画面消散,石姣姣渐渐长大,和正常的小朋友一样去上学了,可是她笑着,却不知道什么是开心,什么叫朋友。

她哥哥照顾她,让着她,妈妈爸爸疼她,她还有了弟弟。

但是她却除了家人之外,她没有真正的朋友,没有谈过一场恋爱,她无法和人共情,从不知道感同身受是什么滋味。

后来她毕业了,出去工作了一段时间,实在是坚持不住,辞职回家了,她的家庭不需要她出去工作,但是她不想做个玻璃瓶子里的废物。

最开始,她自学画画,瞎画,但是因为无聊所以一个人物,时常画满一个本子。

看着自己画出来的人物,或哭或笑,石姣姣就想,他们为什么不能有自己的人生呢?后来她开始写故事,开始有了粉丝,隔着网线去交朋友,她不再害怕应该笑的时候,她却无动于衷,会引起别人异样的眼神。

她找到了喜欢的东西,放弃了画画,成山的画纸她妈妈舍不得扔,都放在储物格里面。

石姣姣因此获得了能够养自己的能力,生活似乎快乐了起来,她开始觉得自己是正常的,和所有人一样。

甚至她觉得自己的人格比那些人都要健全,因为她非常的理智,几乎不会疯狂个和为谁歇斯底里,但是……画面一转,梦里的石姣姣,走进阴暗狭小的格子间,拿起被遗忘在废书中间的小画本,慢慢的翻开……看看我!封元淮消散之前,最后喊出了一声,石姣姣还没等看清,手中画本分崩离析,肆虐的气息戛然而止,石姣姣瞪着眼,眼中是封元淮烧毁了一半的脸,她只眨了一下眼,软软的倒在了脏污的地上。

封元淮消散的身体停止,燃烧的火焰熄灭,又变成暖流,一点点的补全他的身体。

他一动也不能动,瘫在石姣姣的身边,等到终于修好了一条胳膊,这才费力的抓住石姣姣的手。

石姣姣昏死的很彻底,根本无知无觉。

封元淮不知道自己这样躺了多久,等他修复好身体,已经是深夜,四周却连虫鸣都没有。

他站起来,动了动崭新的身体,弯腰抱起石姣姣,慢慢朝外走。

整个镇南王府安静的像是一座坟墓,封元淮即便是猜到了,此刻也不由得对这一切震惊到无言。

天边泛起鱼肚白,封元淮抱着石姣姣,徒步走出十五里,才看到人烟,再往前,便是南疆境外。

而南疆境外,大军压境,却无一人敢踏足南疆,因为南疆境内的百姓也连夜逃出了南疆不少人,现如今大军把南疆围起来了,却不是攻打,更像是守着里面的未知怪物别出来。

封元淮抱着石姣姣出现,一群人先是震惊,因为封元淮没有戴鬼面,也没有穿软甲,待封元淮走近了,还是暗夜认出了他们这才赶紧打开了城门,放两个人出城。

封元淮回头看了看,南疆现如今俨然如一座死城,昨夜奔逃的各种狼狈,更是令这场面显得尤其萧索。

一群人来扶,封元淮却抱着石姣姣不放,他没有戴鬼面,眉眼俊逸的令人失神,又因为他和石姣姣是城中唯一的活口,所有人都盯着他们看。

封元淮却一句话都没说,低头看向怀中酣睡的石姣姣,看着她弱小纤瘦又无害的样子,苦笑了一下,终是体力不支,跪在了地上,接着也昏死过去。

石姣姣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十分光怪陆离的梦,梦里有前两世她经历过的事情,也有这一世封元淮落难的样子,她感觉到不舒服,说不上哪里不舒服,就是心里像是有东西在堵着,急需发泄。

然后她就肆无忌惮的发泄了一通,等到再度清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马车上,石姣姣浑身舒爽的睁眼,就看到暗夜近在咫尺的烈焰红唇。

卧槽……石姣姣有力无气的出声,现在偷亲封元淮都不能满足你了,你要对我也下手吗?暗夜正照顾她,闻言僵了一下,气呼呼的直起身,马车里就她们两个人,于是她肆无忌惮的情绪外露,低喝道,你真不要脸!石姣姣睡的舒服抻了抻懒腰懒得理她,但是嘴角惬意的笑容才弯了一半,就猛的坐起来。

猛的抓住暗夜的手臂,封元淮呢?!正这时候,外面传来叫停休息的声音,石姣姣听到兵器叮叮当当落地的声音,接着有人掀开了车帘,暗夜顺着车爬下去,石姣姣盯着那只手,果然下一刻看到了封元淮的面具。

石姣姣愣愣的,封元淮朝她伸出了手,下来,山上有小溪,我带你去那里洗漱。

石姣姣爬过去,被封元淮抱下了车,一路上,石姣姣都在看着封元淮,似乎是奇怪他为什么看起来这样正常,难道她真的只是做了一场梦吗?石姣姣一直跟着封元淮走上山,在小河边上洗漱,彻底清醒过来,才坐在河边上,轻轻撩着水,侧头看封元淮。

我们这是要回皇都了?我到底……你喜欢我吗?封元淮忽然打断她的话,蹲下凑近石姣姣的面前,面具后的那双眼灼热的盯着她,盯的石姣姣头皮发麻。

你说我就算瞎了瘫了,你也喜欢我,封元淮抓起石姣姣的手,将这些天反反复复纠结的一个问题,颤声问出口。

回去皇都我们成婚吧,我解甲归田,和你一块儿经营家业,我……石姣姣笑了下,我们不是已经是夫妻了吗?封元淮语气顿了一下,半跪下来,抓着她的手,虔诚道,那个不算,我们重新再成一次婚,我想和你安安稳稳的过这一世,就这一世,行吗?如果他只要这一世……石姣姣不可能答应他留在任务世界一辈子,马上就要完成任务了,她确实怜惜封元淮,但……她得回家啊,她的家人还在等着她。

于是石姣姣不着痕迹的抽出手,转移话题道,夫君你说什么胡话,对了我到底怎么了,怎么就回皇城了,我记得你……我没事了。

封元淮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面具下自嘲一笑,他怕死,怕消散世界意识,不过是试探她一下,她就差点弄死自己。

封元淮怕了她,可是……他薄情寡义的王,不肯多赠与他一点点爱意,连一世都不愿意给他。

那死又如何?他就算是再感受一百遍业火焚身,就算最终的结局什么也得不到,他也要继续,他不想失去世界意识,更不想带着意识去一遍遍的经历凄惨的命运。

得不到她的眷顾,他宁愿死,彻底的死。

封元淮扭曲的想,狰狞的笑,就算最后死在她的手上,那又何尝不是一种眷顾?他伸手拥住石姣姣,闭上眼睛,感受她的气息。

再说……没到最后一步,到底谁胜谁负,还未可知呢!你中了毒,一直在做梦,现在镇南王已经拿下了,我们正在回皇都,封元淮说出早就想好的话,拥抱了一会,石姣姣哦了一声,她脑子确实乱遭遭的,想不清楚,但是也并未完全相信封元淮的话。

她轻轻的推开他,一边试图去碰他的面具,一边道,镇南王那么多儿子,都抓住了吗?对了还有先前跟着我的两个暗卫你看到他们了吗?封元淮不可能让她看到自己完好的脸,他突然抓住石姣姣的手臂,将她拽倒,接着自己扑到在她的身上。

四面八方的箭矢急速射来,封元淮伏在石姣姣上方,闷哼了一声,血线就从面具下流出来了。

石姣姣震惊的瞪大眼,颤声喊了一声元淮……空间就提示起了怨念值消除,开启弹出世界。

还有……余孽……封元淮咬牙,撑起自己的身体,推了石姣姣一把,快走……石姣姣怎么可能走,她马上就要弹出世界,她神色复杂的看着封元淮,快速伸手在自己的脖子上解下了一个玉坠,塞在封元淮的手里,接着再次试图去伸手抓他面具,倒计时却已经为零。

带着它,好好活着。

石姣姣轰然消散。

封元淮在她消失之后坐起来,后背箭扎的像刺猬,却因为世界之王临走的遗愿是要他好好的,所以他完全没事。

封元淮抬起了手,推开脸上的面具,嘴角带血,却低头看着手中的玉坠。

他不知道石姣姣是什么意思,微微皱眉,对着空气说道,你倒是还惦记两个暗卫。

当然好好的,被世界之王惦记的,怎么会不好。

封元淮难以抑制的嫉妒起来,但是片刻之后,又勾着嘴唇笑了起来,抬手甩掉面具,把吊坠戴到脖子上,轻声道,下个世界见,我的王……接着他张开双臂,像迎接洗礼,又似迎接新生。

作者有话要说:石姣姣:莫挨老子充.气.娃娃!镇南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不知道我自己是怎么狗带的…… (摊手)————作者:预告一下,下个世界校霸背景,是小姣姣vs双胞胎兄弟哦!(死死捂住剧透的嘴!)石姣姣:……现在是开始拼人数了吗?妈妈你说话啊!——还有一张,新世界,继续往下刷。

☆、见鬼一样看着他石姣姣回到空间之后,手上触摸封元淮的血液黏腻的感觉, 似乎还残留在指尖。

她回到了空间的小房间里面去洗手, 发现空间可以升级了, 但是没什么心情搞,洗好手之后,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回想起刚才封元淮的样子,想起她无故昏迷和缺失的那一段记忆, 总觉得哪里不对。

封元淮背后扎满箭矢的样子,确实对于石姣姣来说,十分具有冲击性, 可是冷静下来想一想, 哪里都透着违和。

他们正在朝着皇都进发,也就是说,镇南王的事情已经彻底解决了,可是她问起来,封元淮含糊其辞……再者下马车的时候她看了,他们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大军, 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就算是镇南王的余孽, 又怎么敢半路截杀?送死还差不多。

最最让石姣姣费解的是,她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就算带着她这个拖油瓶,也绝对没有闪避不开的道理, 哪怕箭矢密集,无法完全躲开,也不至于全都扎身上啊……石姣姣睁开眼睛,有种十分荒谬的猜测,并且她目前没法确认,只是这种猜测一旦形成,再把一些看似平常的点连起来,那答案饶是石姣姣都经历了穿书这种奇幻的事情,也不由得心惊。

她趴了一会儿,空间里面寂静的宛如坟场,闭上眼睛试图睡觉吧,又死活睡不着,不知道是不是在任务世界睡的太久,她现在精神的要命,且满脑子都阴谋论……实在无聊,石姣姣也不打算休息了,左右她上个世界,也没耗费什么太大经历,索性点开空间新跳出来的穿越世界,查看一下剧情。

不过一看到名字,石姣姣虎躯一震,《唯爱》。

一看这名字就知道,是十分早古的时候写的,石姣姣指模模糊糊的记得设定之狗血,剧情之离奇,是她最扑街的一本。

但是这种早古的,基本人物除男女主外,智商平均水平下,搞起来会轻松一点……吧。

不过等石姣姣根据剧情盖梗回忆完剧情之后,却久久的面对着大屏幕,陷入了沉思。

这世界的剧情没有上个世界那么丧病,但是却绝对比上个世界难搞,它难搞就难搞在,这世界里面只给了石姣姣她穿的人是哪个,没有明确的告诉她任务目标……石姣姣以为系统显示故障,刷新了好几次,也没能刷新出来,这世界确实没有任务目标提示。

而她穿越的一个人物,是这本里的白莲花。

有白莲花在的前提,当然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让男女主在一起。

于是这里有十分多的,你爱我我不爱你我爱你你不爱我的三角四角七八角等等设定。

背景是贵族高中,是很早年见流行的青春疼痛系列。

剧情里面男主康逸容天之骄子,和女主吴晓晓之间的爱恨纠葛真的是裹脚布一样,其中情敌12345……号,平均每两章出现一个,可谓是石姣姣写的文中历史最坎坷的男女主。

康逸容喜欢高冷泼辣型,文中女主吴晓晓,就是小辣椒一号,但是在男女主中间,还有个占据篇幅较长,甚至一度因为门当户对差点和男主结婚的白莲花,也就是石姣姣即将穿越的角色。

说到这个白莲花,就不得不提一个男配,也是这本书最大的反派,和康逸容长的几乎一模一样,却和他的出身成长天差地别的吕飞。

在贵族学校里面,他是学校为了撑场面特招的,成绩贼好,家庭贼差的贫困生。

白莲花性格性格使然,不招康逸容的喜欢,就拿吕飞做替身,暧昧不清嘘寒问暖,吕飞躲不过,又眼瞎被白莲花吸引,被当成了枪使。

但是康逸容并没有回心转意,白莲花失算,为了甩掉吕飞,刻意授意人找吕飞的麻烦,那样一个贫困的家庭,进了这种贵族学校,说真的,要整他的办法太多了。

吕飞遭受暴力都是轻的,他质问白莲花,白莲花以为他纠缠不清,狗急跳墙,甚至找人诬赖他偷东西,最致命的,是同寝室的男孩子爆出他偷看洗澡,说他是个同性恋死变态。

这种事一出来,整个学校轰然炸了,几乎所有人都会说上两句,所谓的正义小分队,把他的事情传的人尽皆知。

少年轻狂,却不知道人言可畏,一时好恶,是真的能害死人的,吕飞的妈妈亲就这样来学校声讨,最后反被侮辱,求告无门,抑郁而死。

吕飞一个孩子,没有办法和这些有家世背景的人对抗,辍学搬离了临平市,把妈妈的骨灰带会了克山老家为终结。

但是到这里,还没完。

白莲花因为两家人的意愿和康逸容在一起已经是三年之后,两家开始准备婚事,但是康逸容这时候已经和小辣椒勾搭上了,死活不肯结婚,白莲花心里正着急,一次修车,遇见了吕飞……然后吕飞又被利用了,工作丢了,钱被抢了,正准备结婚的女朋友被搅黄了。

喝酒发泄,无意间救了个大叔,大叔正是康逸容亲爹,康德宇,康德宇看到吕飞的长相,震惊到酒醒,私自取了吕飞的头发做了亲子鉴定。

然后结果出来,吕飞是他儿子!和康逸容是双胞胎,真相揭露,其实当初生孩子确实是双胞胎,但是孩子丢了一个!于是康家又强势认回吕飞,给他各种补偿,白莲花也变了心思,想要嫁给吕飞。

可是此时吕飞却彻底黑化了,他原本的安逸人生,终究是被这群人给毁的干干净净。

他娶了白莲花后,狗一样把她锁在家里,不择手段弄垮康逸容,最后三个人捆一起开车飞下坠崖,只有康逸容自己生还。

这都是什么淋漓狗血……石姣姣唏嘘着抱住自己。

她即将穿越到这个世界,直面自己制造的修罗场而她连攻略目标都不知道是谁!或许是男主,或许是男配,还兴许是路人甲!这任务怎么做!石姣姣转回自己的小房间想要休息一晚上,不过半夜实在是睡不着,她爬起来走到大屏幕的满前,生无可恋脸按下了开启穿越。

传输只在眨眼之间,石姣姣一睁眼,就别一股大力按着肩膀怼在墙上。

炸雷一样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上砸下来,石姣姣没得心理准备,膝盖一软,险些跪在地上。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这声音又撕又哑,简直像是含着血。

石姣姣勉强靠着墙站住,睁开眼就看到面前一个鼻青脸肿根本不看清人形的东西,对着她咆哮。

卧槽她没写过异形吧!借着微弱的光线眯眼仔细看了看,这才发现面前是个人,还是个小少年。

她被吼的一脸懵逼,又观察了一下周围,发现正处于一个偏僻的小巷子,这里的模样看着不像是路边的巷子,很安静,不远处有一条无人的砖石路,路两边都亮着暖黄色的灯。

不过灯光照不进来两人这里,因此他才没有第一时间看清对面是个人。

你说话啊!你到底想要怎么样?!面前的人又喊了一声,距离很近,用壁咚的姿势,几乎是贴在她的耳边,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石姣姣稍微回忆了一下,就扒拉出了这段剧情,一时之间竟然有种被大奖砸中的感觉……这段剧情,正是原白莲花雇佣人坑男配的时候,然后白莲花在回宿舍的途中被男配吕飞拽到暗处……质问!卧槽卧槽!石姣姣险些就要喜形于色,根据上个世界棺材板诈尸的案例,石姣姣预测这个世界不是跳崖前夕,就是白莲花被锁家里,反正不可能轻松了。

没想到竟然给她穿越到这一切没发生之前!吕飞还没退学!这剧情还没展开,无论她的攻略目标是谁!都很好弄啊!你他妈的聋了吗?!说话!石姣姣的无视,彻底把面前的人给激怒了,控制不住的上了手。

石姣姣被这个巨大的喜讯砸傻了,陶醉的时间太长,她脖子被手掐住,才回神看向面前的大猪头,这一瞬间的心情难以理解,她竟然觉得这个看不出人样的小少年透着一股子可爱。

宝贝儿别喊……石姣姣伸手推了一把小年哆哆嗦嗦的手,抹了一把脸,吐沫都喷我脸上了……松开啊,石姣姣靠在墙上,伸手捋了捋自己的大波浪,别激动了,明天就没这些事了,我保证不搞你了好不好?前提是你不是任务目标。

而实际上,石姣姣怀疑攻略目标就是这个吕飞,毕竟剧情上来说,和自己牵扯最大的就是他,只有他有怨自己的理由。

所以得试试。

吕飞倒是松开了石姣姣,但是还保持着这种壁咚的姿势,死死盯着石姣姣,似乎是在确认她说话的真实性。

真的,不骗你,石姣姣靠在墙上,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所以你要是不打算揍我,就送我回宿舍吧吕飞总算是回过神了似的,甩开石姣姣的手转身就走,从昏暗的地方走到灯下,石姣姣才发现他脚步有点踉跄。

背影倔强又强撑着不肯弯,不知道为什么,让她想起第二个世界的乐正海,他曾经多么渴望这样行走,多么渴望这样的青春?石姣姣快步追上他,伸手去扶,吕飞却站定,侧头堪称恐怖的看着她,接着一把甩开她的手,转身加快脚步,腿伤太疼,连蹦带跳,双手咋咋呼呼为了保持平衡,大鹏展翅一样。

石姣姣见他不上道,对着他的背影道,送我回宿舍,我自己害怕,要不然刚才说的话就不算数了。

吕飞动作一僵,一个金鸡独立的姿势,半晌后猛的转回那张调色盘一样的脸,狠狠瞪向石姣姣。

这会儿两人是在有路灯的小路上,光线还算清楚,石姣姣再度对上吕飞五颜六色的脸,却猛的一怔,对上他的视线,更是心头一跳——某种致命的熟悉感笼罩上来,她几乎有些呼吸发窒,见鬼一样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吕飞:怕不怕啊哈哈哈哈这才哪到哪啊,还有更可怕的!石姣姣:……康逸容:别吓唬她(严肃脸)——☆、你有病!石姣姣盯着他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过来, 走到近前,她猛的伸手捧住了面前的人的猪头脸, 吕飞被她吓了一跳, 脸上有伤,被按的生疼。

嘶……你干什么!吕飞低吼。

石姣姣不管他炸不炸, 突然凑及,在他的脸上一寸寸的刮过, 像是要盯出花来。

吕飞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但是被她这突兀的动作,惊的够呛,有那么瞬间,以为她是要亲他。

绷着劲儿向后撤,石姣姣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 这会儿手劲儿大的惊人,捧着吕飞的脸,从他肿胀变色的脸上完彻底的辨认出了五官, 半晌才受惊一样的松开,连着后退了两步, 脸色都变了。

这——她的猜测成真, 这个世界又是他!石姣姣瞪着吕飞不说话,吕飞莫名其妙的看她,但是对上她的眼,却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点瘆得慌。

明明她和平时没什么变化, 永远的粉嫩小裙子,一头波浪卷发,看起来温柔甜美。

吕飞要不是这几天充分的了解到她为人,他或许还会继续被她的外表迷惑。

只是现在石姣姣给他的感觉竟然有些不同,尤其是盯着他的眼神,似乎有愤怒?该愤怒的是他吧!吕飞不想再理石姣姣,再度转身欲走,石姣姣却冲过去,一把揪住他的后领子,把他拽的差点后仰倒,踉跄了好几步,被石姣姣的小胳膊绕过脖子卡的向后弯腰的姿势。

你干什么——吕飞愤怒。

石姣姣却在身后卡着他的脖子咆哮,你还他妈的给我装!是你是你还是你!你是少年英雄小哪吒是不是!吕飞试图挣扎,不知道石姣姣为什么突然发疯。

可是石姣姣这时候纤细的手臂却跟铁钳子似的,他竟然挣不开!石姣姣继续道,是你搞的鬼!我就说为什么每个世界都有熟悉的感觉,为什么每个世界都是你这个孙子!石姣姣卡着他的脖子,用膝盖顶他的腰,我要回家!我不管你成精了还是成魔了,老子要回家,现在!立刻!不然我就亲手勒死你!说完之后加重手上的力度,吕飞给她勒的直翻白眼,两个在维持着中诡异的造型,在小路双纠缠,两个人都龇牙咧嘴,一个是被搞的浑身疼,一个是恨不得把面前这个人生嚼了。

这时候有个夜跑的人路过,一身运动服衬得身材修长挺拔,头上戴着一顶帽子,帽檐压的极低。

一直沿着路跑到两人身边的时候,见两人正缠的难舍难分,疑惑的停住脚步,抬起头看过来。

我他妈的勒死你个狗日的,连你老娘都敢耍是吧!你是我造出来的,真当我怕你!我现在就送你归西!石姣姣嘴上说的狠,力度用的也不算大,她虽然震惊的要命,却还保有一点理智,即便已经完全确定这一次还是这个模板,绝不可能是偶然,但这个举动,是一大半还是在炸他。

吕飞本来就被群殴的全身是伤,这会儿石姣姣的力度又大的邪门,吕飞也顾不得不打女人的原则了,直接一胳膊肘怼在石姣姣的侧腰。

啊!石姣姣叫了一声弯下腰,手上的力度松了,弓着腰一连后退好几步,正好撞在把帽檐重新压低,准备装做没看到两人,继续跑的人身上。

这一下的力度不小,主要赶巧石姣姣一脚把他鞋后跟踩掉了,这人只能站定,侧过脸提鞋,同时皱眉开口,语调温润却毫无起伏,石姣姣,你闹也有个限度,你哥哥让我照顾你,可是你……他话说一半,石姣姣却一把扯了开了他的帽子。

然后这个男孩皱眉站起来,看向石姣姣。

石姣姣刚才只是看到了一个侧脸,还以为自己疯了,但是真的和男孩对上视线,她呼吸都漏了一拍。

石姣姣慢慢的捂住嘴,向左看看还在揉脖子的吕飞,再向右看看男孩微拧的眉却因为没了帽子的遮挡,彻底暴露在视线下的脸。

她的眼睛,男孩子和猪头吕飞之间疯狂转换,接着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猪叫。

然后一蹦三丈高,一溜烟顺着小路狂奔而去!妈的两个一模一样的脸!两个都和上一个世界封元淮一模一样的脸!这个世界不会是灵异副本吧啊啊啊啊啊——石姣姣实在冷静不下来,本来这个世界还是上个世界一样的模板,她就够震惊了,结果这世界还出来了一模一样的两个!两个!她一口气跑进女生寝室楼,一进门迎面撞见了一个人。

哎呦!你走路怎么不看着点!属于女孩的娇柔嗔怪出口。

石姣姣猛的抬头,看到陌生的脸,这才感觉后颈的汗毛唰唰唰的落回来。

她慢吞吞的朝着楼梯上走,气喘吁吁慢慢平复,理智也慢慢回笼,这才想起这个世界,男主和反派是双胞胎的事儿……所以猪头的是吕飞,运动服的就肯定是康逸容。

反派和男主是同一个模板,就凭他们和上个世界长的一样,石姣姣断定这世界的任务目标,绝对是这两个其中的一个!石姣姣根据剧情走到了寝室的门口打开门,坐回自己的床铺上,愣愣的出神。

刚才她对吕飞那样,吕飞表现的一点都没异常,完全看不出他是带着记忆的样子……和前几个世界一样,看起来真的没一点的异常,但是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石姣姣必须找到这其中的关联,她觉得这是她回家的关键!吕飞看上去什么都不知道……那男主康逸容呢?明天去试试他!石姣姣洗漱睡觉,宿舍里面后半夜还有两个小姑娘在叽叽咕咕的,貌似在说一个男孩子追求其中一个,送了什么名贵的手链。

石姣姣伴着小姑娘娇娇细细的声音入眠,第二天早上起来,洗漱好吃好了早饭,按照剧情里面的提示找到了自己的班级,自己的座位。

坐到座位上,石姣姣忍不住轻笑出声,正愁怎么搭讪康逸容,这小子竟然是她同桌!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她剧情里也没写这个,这估计是世界自动填补,为了给男女主增加阻碍吧。

石姣姣放下书包,装模作样的掏出……天,书包里怎么没书本,除了化妆品就是化妆品?石姣姣只好把书包赛回桌膛,一只手拄着桌子,盯着身边的康逸容看了会,见他睡的挺沉的,眼珠一转,凑近他道,我发现你的秘密了,我会穿越是你捣的鬼!前面温柔后面陡然调子加高,石姣姣低吼之后,屋子里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说话,甚至整理桌子的奋笔疾书的,照镜子的都转头震惊的盯着石姣姣。

众所周知,石姣姣穿越的这个角色,是一朵从来轻声细语,时刻仿佛摇摇欲坠的白莲花,尤其是在康逸容的面前,简直恨不得康逸容多看她一眼,她就要昏过去,说他一句,她就要哭起来。

绝对,从来,完全没有用过这样气壮山河声如洪钟的和他说过话。

康逸容被吼的一个机灵,猛的从桌子上蹿起来,一下子磕到膝盖上,顿时脸都白了。

石姣姣却一把揪住他的连帽衫,把他又拽坐下,一脸的阴沉,继续道,别装了,我已经都知道了,一切都是你这个孙子!石姣姣凶相毕露,但因为这个世界的人设是个娇柔女孩,她穿越之后身体也朝着这方面升级,完全是一朵娇花,发狠不像是发狠,反倒像撒娇。

她尤不知自己以为恶龙咆哮,是加上自己是小猫□□,凑近康逸容,威胁道,你最好赶紧结束这无聊的游戏。

康逸容有点发傻,睫毛颤巍巍狂闪,由于两人的距离太近了,他脸慢慢都憋红了起来。

伸手推了一下石姣姣,拉开两人的距离。

他知道石姣姣喜欢他,但是康逸容能看透她的本性,谁会喜欢个真·白莲花呢?此刻他不知道石姣姣发什么疯,但自小的教育就是波澜不惊,无论何时都不骄不躁,即便石姣姣看上去就要亲上来了,康逸容也只是抓住她的手腕,再度拉开两人的距离。

声音压低,语调仍旧不紧不慢道,石姣姣,你别闹了,胡言乱语什么,你再这样,我……康逸容本来对告状这种事很不齿,但是他怕石姣姣真的不顾脸面纠缠他,他只好咬牙道,我就告诉你哥哥了。

最怕自己一身正气铁面无私的哥哥了。

不过那是原身,石姣姣谁也不怕,她仔细的观察者康逸容,没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哪里有嫌恶,有淡漠,有无奈,就是没被她抓包真相的惊慌。

石姣姣准备换种方式刺激他,但是正欲行动,不巧康逸容的领子扯歪,石姣姣看到了他脖子上的黑绳……!!!石姣姣也顾不得什么,伸手一把就把绳子拽出来,看到末端的吊坠,整个人被雷劈了一样僵住。

饶是康逸容好脾气,也被石姣姣激怒了,他一把抢下自己的吊坠,赛回了领子里,起身走出去。

石姣姣瞪着他的背影,一直看着他走出门,视线还是直勾勾的盯着虚空,她没瞎,这条坠子,就是上一世临脱离世界的时候,石姣姣送给封元淮的!虽然只有半个!可那是她在空间兑换出来的,绝对认不错!果然就是这个龟孙子!石姣姣几乎立刻断定,康逸容就是这个世界的攻略目标!确认了康逸容是任务目标,石姣姣对他的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这回倒是不崩人设了,只是比原身要直白的多,只要和康逸容对视,她就会扬起灿烂的笑脸,流出标准的八颗小白牙。

甚至看到他衣服睡出褶皱,还动手给他整理了起来,语调温柔,早上是和你开个玩笑,别介意哈。

康逸容把衣服从她手里撤回来,红着脸自己整理,神色奇怪的看着石姣姣,石姣姣又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他的却微微皱起了眉。

你别这样。

康逸容觉得很渗人。

班里的人一天对石姣姣的态度也很微妙,因为石姣姣除了对康逸容的态度变化之外,她今天竟然没化妆!某些背地里就爱编排她的女孩,说她素颜肯定丑死了的女孩,发现她素面朝天,竟然比化妆还好看……石姣姣懒得理会一群人异样的视线,好在很快又上课。

其实一早上石姣姣还正襟危坐,想着无论自己待会听到的课程是什么,自己就算待会听不懂,也会熬下来,不破坏课堂纪律。

但是实际情况是,老师在上面讲课,下面干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人明目张胆的吃东西,整包还递给身边的人,老师却视若无睹。

这不像个贵族的学校,倒像是被学校彻底放弃的差生集中营,石姣姣关于上课这一部分没有仔细描写,这显然是世界填充。

但是她有些纳闷,正常来说,不该是越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越是注重教育吗?不过这本来就是书里,石姣姣也不太操心这些幼苗长不长歪,这样反倒轻松一点,毕竟这种气氛下,她就是真拿出化妆品来化妆,也不突兀。

身边的康逸容大概是不想搭理石姣姣,一整个下午都在睡觉,石姣姣盯着他的后脑勺,开始琢磨着怎么攻略。

最开始她觉得这个世界真是简单死了,康逸容喜欢小辣椒还不简单?石姣姣能辣死他。

但是没多久她就推翻了这种想法,康逸容喜不喜欢不重要!就算他和上一个世界是一个人,那又怎么样?她暂时只知道每个世界是一个人,却找不到回去的关键,任务还得做,一切要以消除他的怨念值为目的。

不过问题也就出在这里,她这个角色,在里面全程都在舔康逸容,是康逸容一直看不上她,躲着她,而且这时候剧情还没完全展开,康逸容对她有怨念?怨念在哪里!想不出来啊……一天很快过去,令石姣姣震惊的是,身边的康逸容一直都没醒,无论上课下课,完全没有影响,还不是假的,是真睡,呼哧呼哧,听着可香了。

搞的石姣姣想和他搭话,又不好再把他搞起来。

好容易挨到放学,姐妹团来找她一起吃饭,就是昨晚上半夜三更研究小哥哥的两个小姑娘。

这学校是封闭式,一个礼拜才开一次校门,让这些被关的长毛的富二代们出去过个周末。

当初写书的时候,石姣姣设计的这个学校就是精英教育,可今天看上课的架势,世界瞎填充,很有点培养流氓地痞的意思。

石姣姣拿了份喜欢的排骨,一个西式甜点,还有一个青菜,这里简直像是一个高档的自助餐厅,抖勺子的阿姨?不存在的,吃的东西都提前做好,放在那里自取。

对着盘子里面色香味俱全的食物,深吸了口气,石姣姣眼睛寻摸着康逸容,见他一个人坐在角落,端着盘子径自朝那边走过去。

走到一半,听到嘴里塞着饭的胖子,饭粒横飞的说,咱们寝室那个小变态,今早上没上课,不知道跑校外干什么去了,才回来还想吃饭,恶心!你说吕飞?他对面的人一边用手挡着自己的盘子不被他喷上有些疑惑,他就算平时阴沉了点,我看也不至于……什么不至于,喷饭的男孩义正言辞,他昨晚上偷看小圈洗澡,据说手还抓着自己那儿,呕……这话说的好像自己见到一样,对面本来有疑惑的人立马也露出了嫌恶的表情,赶紧申请让他换宿舍吧。

换什么宿舍?这种害群之马,同性恋死变态,就应该让他退学!胖子又塞了一大口肉,一边嚼一边道,小圈已经带人去堵他了,打不死他!石姣姣闻言脚步顿住,侧头把盘子放在了正在狼吞虎咽的胖子旁边,对着他笑的春花灿烂,问道,在哪儿堵着呢?胖子愣了一下,没想到石姣姣这样对他来说的天鹅也会跟自己搭话。

不过随即想先前石姣姣还找人揍吕飞来着,以为她和自己站在同立场,立刻咽下嘴里的饭,还拿纸巾擦了擦嘴,痛快的实话实说,就在实验楼后头……石姣姣点了点头,看了他一眼,轻飘飘说道,慢点吃,别一会儿再把嘴给塞漏了……说完之后她没顾得上吃饭,直接出了食堂,朝着实验楼的方向走去。

没看到自己身后,那胖子下一口,一个隐藏在鱼肉里的大鱼刺,瞬间戳漏了他的嘴。

石姣姣却快步朝着实验楼的方向走去,这校园挺大的,她走着走着小跑起来,马尾辫在身后啪嗒啪嗒的拍着肩膀。

才刚一到实验楼,就听到一群人吵吵嚷嚷,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哗啦啦响过之后,一群人哈哈笑了起来。

石姣姣转过实验楼,就看到那一片有点荒凉,已经长出杂草的砖地上,破碎了一地的酒瓶,而他们口中的吕飞,此刻正趴伏在一地碎酒瓶子上,被一个男孩用脚踩着,不许他起身。

吕飞昨天晚上看上去就跟个猪头一样,今天他的脸上看上去更严重了,只一个侧脸,石姣姣心脏不受控制抽搐了一下。

倒不是她多么悲天悯人,而是不知道为什么,脑中一闪而过比这更凄惨的脸,心情也突然间就诡异了。

不过这感觉也就是片刻,就算吕飞不是任务目标,而是这张脸到底和她纠缠了几世,况且吕飞这遭遇,说白了也和原身脱不开干系,她得管。

于是她快步走上前,出声喊道,你们干什么呢!众人本来都站成一排,看着吕飞狼狈的样子哈哈的笑,嘴里斥骂着死变态,有的人还叼着烟,乍一看上去完全看不出这竟然是一群富二代,简直是一群地痞流氓。

石姣姣喊了一声,踩着吕飞的人抬头看了她一眼,脚却并没有挪开,而是笑着说,姣姣……前几天你不说这小子欺负你吗,今天哥哥帮你报仇!姣姣两个字叫的有点暧昧,说完之后小胸脯挺起来,自己把自己当成了英雄。

我跟你说姣姣,这小子他妈的是个变态!昨晚上他偷看老子洗澡!这人边说边看着石姣姣的脸色,带着显而易见的讨好。

石姣姣穿越了这个身份,家里面有头有脸,和男主康逸荣他们家不相上下,在圈子里面是众人捧着的人物。

本来原身和石姣姣长得并不一样,但是世界会根据她穿越,直接将即将穿越的人物修改成她的模样,好让她完完全全顶替原身。

而这个小子一看就是对石姣姣有点意思。

这个年纪,不大不小青春躁动,好像不冲动的做出几件无可挽回的事,就不算年轻过。

石姣姣却越朝那边走脸色越沉,出声道,你把脚挪开。

这个人就是刚才食堂那个胖子嘴里的小圈,是这个世界有一点角色的炮灰人物,叫方圆。

方圆的笑容僵在脸上,但脚却并没有挪开。

石姣姣走到跟前,没忍住笑了,不自觉带上嘲讽,他偷看你洗澡?石姣姣说着眼睛在他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他脸上,露出惋惜的神情,别闹了,你有什么可看的?石姣姣这话说的实在是太不客气了,就连方圆身边围着的好几个人,脸上的笑也有点挂不住。

他们这些人家里都是有背景的,就算有大有小,可面子上都是有维持的,相互吹捧,相互利用,他们从小就会商场上那一套。

石姣姣目前家里的背景确实比他们强很多,但这话说的也未免太过。

石姣姣说话间已经走到吕飞的身前,见方圆的脚还踩在吕飞的身上,石姣姣照着他的小腿踢了一脚,这一脚非常的刁钻,直接踢了他一声痛呼,踉跄了两下,被他身后的人扶住了。

原身找人打了吕飞,甩了他,今天发生的这件事,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原身授意的。

毕竟白莲花最拿手的,不就是欲语还休,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自然有无数追随者为她做到极致。

石姣姣昨天晚上答应了吕飞不会再发生那种事,今天帮他把这件事解决掉,就算信守承诺了。

一群人都神色奇怪的看着石姣姣,石姣姣弯下腰伸手去扶吕飞,却被吕飞一把给甩开了。

地上全是玻璃,吕飞的手掌和手肘处都出了血,他这么一甩,裹挟怒火,用的力气极大,他觉得这一切都是石姣姣搞的鬼,她竟然还跑到这来演戏!石姣姣被他甩这一下,也是猝不及防,谁知道吕飞都被打这个逼样了,还对着给他解围的自己撒火呢。

她用手撑了一下,手掌扎进碎玻璃,一下就出了血。

旁边有人见状,立马冲过来,照着吕飞就要下脚,幸亏石姣姣吼道,你敢踹一个试试!没想到原身的拥护者这么多……石姣姣感叹,她这一受点委屈,立刻就有人给她出头了。

但这看在吕飞的眼里,就更是是姣姣故意的。

石姣姣甩了甩手,伤口不算太大,她又伸手去扶吕飞,并且头也不抬的对依旧保持着揉腿的姿势,目瞪口呆看着她的方圆说道,以后不许再造谣,听到了吗?石姣姣不知道自己现在说出的话,已经开始有让这些小角色难以抗拒的信服力,几个小伙子下意识的点头。

方圆也点头了,点头之后又气不过,憋红着脸说的,可他明明看我……可拉倒吧,石姣姣明知道他撒谎,因为这场误会,可不就是出自她的手?所以她没什么耐心,拍手打断他,这种话你以后能不说了吗,他为什么看你呀,他照个镜子不比你好看?方圆真的是生气,明明他是为石姣姣出气才想出这种办法,但没想到反倒被石姣姣咬了一口,还贬低成这样,两腮气鼓鼓的,忍不住争辩道,他就是变态!他就是看我了!石姣姣哎哟一声捂住了脸,可算了吧,他跟我处着呢,我昨晚上跟他闹别扭,才找人打他。

况且你看,石姣姣张开手臂,微微侧头笑起来少女脸庞娇美无双,细白如瓷。

卷发被风吹的肩头跳跃,打在她轻笑的嘴角,我不比你好看呀,放着我这样的随便不看,跑去看你啊,你说他同性恋也太没道理,我测试过,他不是。

这话说出来,实在是不要脸的很,有哪个女孩会大剌剌的真把这种话宣之于口。

但石姣姣要什么脸啊,她又不像原身一样是靠脸混的,她只想快速把这件事解决掉。

众人听了石姣姣的话,先是张口结舌,片刻之后果然按照石姣姣的思路想了起来,再一看方圆的样子,顿时有点不太相信他说的话了。

吕飞真的看你了吗?旁边有个人迟疑的问方圆,可他昨天晚上半夜才回的寝室,你早早就睡了吧……我半夜爬起来洗的澡怎么了?!吕飞咬住不放,急赤白脸的还欲再说什么,石姣姣上前一步拍住他的肩膀。

方圆像是被定住,石姣姣本来不想浪费资源,但是实在不耐烦,手按在他的肩膀,片刻开口,用一种引诱的口气道,说,他真的看你了吗?没看……方圆地下头,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刚才在石姣姣说那些两人之间……乱七八糟的话时,吕飞的动作就僵住了。

他难以置信的瞪着石姣姣的后脑勺,简直气笑了,他被石姣姣耍的团团转,还以为她真的喜欢自己,但是被耍了这么多天,他连石姣姣的手都没碰过!她竟然能这么面不改色的说出那种话……不过见到方圆被她逼迫的改口,吕飞一时之间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难道她真的好心爆发,那些话是为了给他证明……难道这一切不是她搞出来的吗。

都散了吧散了吧,石姣姣挥手驱赶众人,吕飞首先乖乖的转头,正准备要走,石姣姣却又叫住他,给我的宝贝道个歉,快点。

众人面色抽搐,方圆平时最好面子,在寝室里操的是老大的人设,今天面子丢的差不多了,但是他们姑且认定,他是喜欢石姣姣,虚着石姣姣家庭背景。

但是给吕飞道歉?他们不由得在心里嗤笑起来,吕飞配吗?但是他们没料到,一向最好面子的方圆,听了石姣姣的话,竟然真的站定转过身。

走到挣扎着站起来的吕飞面前,十分标准的鞠了一个90度的躬,然后郑重道,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诬陷你偷看我洗澡。

石姣姣表示对这个新晋的小傀儡表现还算满意。

吕飞则震惊的微微张开嘴,他最了解这些人,个个仗着家世背景横行霸道,他没想到方圆竟然真的会跟他道歉!他瞪着方圆,但方圆却很快低下头,遮盖眼中不同于常人的空茫,转头领着一群人走了。

石姣姣看着吕飞,这才说到,我说了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我遵守承诺,但我刚才我说的话你也不用多想,反正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

说完之后,石姣姣转身就走,但走了两步却猛的一个哆嗦,表情犹如五雷轰顶。

空间提示页面只下降1%——石姣姣猛地回头看向吕飞,满眼都是难以置信。

吕飞正在垂头整理自己的衣服,拔掉胳膊上的碎玻璃。

石姣姣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回来,抓住了吕飞的胳膊,抖了抖嘴唇,却不知道说什么。

你干什么?吕飞看到石姣姣和昨晚发疯时一样的神情,皱眉警惕道,还想怎么样?石姣姣神色复杂的看着吕飞,觉得自己好像犯了个致命的错误。

为了验证这个错误,她不得不开口说道,刚才我说的话都不算数,明天继续找人打你,打到你退学为止!吕飞的脸色陡然变了,也一把抓住石姣姣,瞠目欲裂的看她,我就说你怎么会这么好心!你真是……后面他说了什么,石姣姣没听见,她只听见空间里掉的那1%的怨念值,真的又涨回来了!石姣姣回过神的时候,吕飞看表情几乎想杀了她,她苦笑一下,蹲下揪住自己的头发。

原来吕飞才是攻略目标……幸好幸好,还来得及!石姣姣立马又站起来,面对吕飞狰狞的面色,连忙安慰到,别慌别慌,逗你玩儿的逗你玩儿的,以后别说打你,谁敢打你我拦着!吕飞本来气的嘴唇都哆嗦了,正在打女人和不打女人的边缘反复横跳抵死纠结,石姣姣说了这话之后,他看傻逼一样看着她。

看傻逼就看傻逼吧,这世界实在是太让她混乱了。

实在是这个世界两个人用同样一个模板,即便是穿着气质,发型什么的对于长相有一些影响,或许在别人看来,他们是有区别的。

但是在石姣姣看来他们都一样,一模一样,这种一模一样让她不太舒服……是十分的不舒服。

你有病!吕飞绕开一坨狗屎一样,绕开石姣姣,一瘸一拐的走了。

石姣姣这时候只想着把刚才好容易掉下去的那零点一往回兜,顺嘴接话道,你就是我的药啊……吕飞消瘦的肩膀哆嗦了一下,简直像是身后有狗在撵,可能是肚子疼,十分不顾及形象的撅着屁股在跑。

看那样子,石姣姣再说一句话,他就把自己团成个球,在地上滚着走了。

石姣姣让他那样子逗笑了,虽然是苦笑,幸好发现的早啊,她在心里感慨。

她走出实验楼后面,看到学生们似乎都从教学楼出来,大门开着,正朝外走。

石姣姣正疑惑,同寝室的两个小姐妹看到她,老远喊她,姣姣……石姣姣站定等着,两个小姑娘跑到跟前兴冲冲说道,明天周六,是康逸容的生日,你礼服准备了几件啊?她们都知道石姣姣喜欢康逸容,每年的生日都要准备好久套礼服,做全场最美的女孩子。

石姣姣笑眯眯的,原来是周六怪不得大门开了。

她也没接茬,只羞涩的笑笑。

她挺喜欢这俩小姑娘的,除了花痴没毛病,还把她的东西顺便给她带来了。

三个人一起笑嘻嘻到了校门口,门口豪车太多了,石姣姣不知道哪个是来接自己的,只好边假装玩手机,边等着。

果然没一会,一个中年眉目温和男人走到石姣姣的身边,说道,丫头,怎么不上车?石姣姣抬头,打量了一下男人,笑着说,没什么。

看年龄气质,都很好,这个年纪,石姣姣推测是自己便宜爹。

但是她没冒失,套了个技能听了一下这人的心里想法,原来只是家里的司机。

五叔,走吧。

石姣姣跟在他的身后上了车,坐到后车座上,拿出手机继续玩。

车辆缓缓融入车流,石姣姣不太喜欢小游戏,她其实除了写,就是画画,没有其他的爱好,但是现在她被迫穿越,这些东西也没心情碰了。

无聊着看着窗外,见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在街上慢吞吞的走着。

石姣姣也没有看一眼后脑勺,就宿命般的认出任务名目标的能耐,只是他因为肚子疼,走路撅着屁股的姿势实在是太深刻了。

石姣姣拍了拍驾驶座椅,指着外面的吕飞,开口道,五叔,把车停一下,那个同学受伤了,我们送送他还不好?被叫五叔的司机,脸上还带着笑,但是眼中流出惊讶的神情,转瞬而逝,温声的应了一声,然后把车靠着边停下。

石姣姣打开车门下车,跑走到了吕飞的身边,调整还表情,琢磨着怎么把他劝上车,没想到才伸出手,还没等碰到人,吕飞就整个朝着她倒下来——石姣姣下意识的伸手去拖,被他,加上书包的重量,结结实实的拍在了马路牙子上。

作者有话要说:石姣姣:我有一句妈卖批:(捂着被砸漏的脑壳微笑。

——这个世界,我写着好赤鸡哦,一想到后面可耐的姣姣花线两人全是攻略目标,在哥哥弟弟间反复横跳!啊哈哈哈——☆、默默的红透了脸倒霉催的是她的后脑勺不知道砸在什么东西上面, 一阵尖锐的疼痛之后,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等到司机大叔察觉到不对劲打开车门下来的时候, 两个小年轻已经全都昏死过去了。

好在司机大叔有把子力气,迅速把两人弄上车,送到了医院。

石姣姣醒过来的时候, 脑袋稍稍动一下, 疼的霎时间龇牙咧嘴。

屋子里没有人,外面传来对话声, 一个青年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你说她是为了让里面那个受伤的同学上车, 然后被昏倒的同学砸出的脑震荡?说这话的声音带着满满的不信任,司机大叔温声重复,确实是这样,丫头说想要送那个受伤的同学回家才要我停车的。

门外的对话石姣姣都没再听, 而是咬着牙,费力的转头, 果然在隔壁的病床上,看到了正昏睡的吕飞。

他看上去十分的滑稽,身上的伤都处理过了,手腕打了石膏。

石姣姣也挂着点滴, 一动脑子疼的像是有人拿着凿子在撬她的脑壳。

她长叹口气,心说我这伤受的多冤枉啊。

正糟心呢,有人推门进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个青年男人, 模样挺端正的,气质很内敛,看着石姣姣的眼神带着打量,眼中是明晃晃的疑惑。

跟在身后的司机大叔,拿着水盆出去带上门,男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单手放在床头的柜子上,敲了两下,说道,说说吧,怎么回事儿?石姣姣套了个技能一听,就知道他是原身怕到耗子见猫的亲哥哥石磊。

这个人在书里是有墨水的,他是个好哥哥,教育自己妹妹正确价值观,奈何妹妹只怕不听,下次还犯。

最后见他妹妹实在是喜欢,原书中和康逸容的那场婚礼,是他的手笔,让出了一个价值一亿的项目,换他妹妹一个美梦。

但是美梦成了噩梦,吕飞黑化了,最后除了全程根本没掺和这场爱恨情仇,却无辜被围绕在爱恨情仇中心的康逸容之外,吕飞和原身都葬身山下了。

石姣姣喜欢好哥哥,她的哥哥也特别好,无论多忙,都会帮她准备好生活上的一切。

她难得的心软成水,目光从未有过的温柔和依赖,看着面前的石磊,看得石磊不由得坐直了身体,有点瘆得慌。

你那是什么眼神?石磊十分的不适应,下意识的都想搓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

到底也不是她亲哥,石姣姣稍微晃神一下,收敛神色,想了一下他心中疑惑,就直接解答道,不是无缘无故的救他,是我找人把他打成那样的。

石磊轻挑了下眉,他这个妹妹,向来无论发生什么事,第一个反应都是推脱,难得的这么痛快就承认是她干的。

为什么石磊已经查的差不多了,还不是因为康逸容吗,这个男孩子长的和康逸容一个模子刻出来,当初入学的时候,还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

但是两个人长得像,实际上不散什么新鲜事,但是这两个像的有些过分。

有段时间还有不长眼睛的小辈拿着这件事去康家,话里话外的意思,说这小子怕别是康德宇在外的私生子。

康德宇常年在海外,当然是听不到这风言疯语,康老太太听说之后,声色俱厉的呵斥了一通来人,说他们康家,就康逸容这一个孙子,这件事自然就不了了之了。

我想让他喜欢我。

石姣姣胡扯道。

呵,石磊明显不信,戳破道,因为康逸容?气他?他坐在椅子上,皱了皱眉,你能不能长长脑子,就康逸容那种天塌下来地接着的性格,他会被你这种伎俩刺激到?这个哥哥也算操碎了心……石姣姣反正确信了吕飞是任务目标,后面自然就是围着他转,吕飞为什么憎恨她,自然是因为她耍了他,还用这么劣质的手段逼他。

这样的攻略很简单啊,把人追回来就行,慢慢的磨,这个节点没有对吕飞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一切都好办。

于是石姣姣理所当然的说,谁说我是为了康逸容,我不喜欢他了,石姣姣说,我不过也就是喜欢康逸容那张脸,现在有个和他一模一样的,还比他生动鲜活,长的比他高,成绩比他好,我为什么还要喜欢他。

石姣姣说的十分真挚,大眼睛亮晶晶的,时不时看向吕飞,确实像是真的……石磊其实挺相信石姣姣说的,只喜欢他的脸这种说法,毕竟在石磊的心里,他的妹妹就是这么的肤浅。

但是这丫头喜欢人,就把人打成这德行,有点骨气的谁还跟她好?石姣姣技能还套着,一听石磊又要替她计划了,连忙打断他的思路。

你放心吧哥,我才十七,喜欢不喜欢的风一吹就散了,石姣姣淡淡道,兴许过段时间,我就不喜欢他了呢。

她这话说出来,纯粹是不想让石磊跟着瞎掺和,能用一亿给妹妹换个婚礼的哥哥,绝对干得出来偷偷背着她给吕飞甩钱的事儿,反倒是裹乱。

吕飞这个小崽子,她还是有信心迅速攻略成功的。

石磊听她这么说,一想可也是,十几岁,哪来那么刻骨铭心。

他起身准备走,公司里还忙着呢。

我先回了。

石磊朝着门外走,去打水的司机大叔开门进来,身后还跟着主治医生,石磊的脚步就稍微缓了缓,又跟回来了。

由于石姣姣也是病人,主治医生把两人的状况都说了下,石姣姣问题不大,但吕飞伤的挺严重,倒是没大伤着骨头,但是浑身多处挫伤,要恢复还要一些时间。

石姣姣听着,心里窃喜,伤了好,最好伤的严重一点,这样比较好亲近,理由也充分。

但是石磊听着,就时不时的用眼神谴责石姣姣,看的石姣姣都有点不自然了,才收回视线。

石磊临走之前,把给吕飞用的一些药都换成最好的,又交代司机大叔几句,这才走了。

石姣姣松口气,司机大叔拉上帘子,给吕飞擦脸擦身子,擦一半,吕飞醒了,司机大叔温声和他解释,等到帘子拉开,石姣姣对上他的视线,指着自己的脑袋道,扯平了,我脑壳被你砸漏了,差点成了傻子。

吕飞动了一下估计是扯到哪里了,疼的一皱眉,没接石姣姣的话,但是脸上有些不自然。

他躺着缓了一会,又试图起来,石姣姣看出他的意图,连忙喊司机大叔。

五叔你扶他一下。

司机大叔大手一托,慢慢的扶着吕飞从床上扶着坐起来,温声问道,要上厕所?你等下,我给你拿吊针……吕飞抿住嘴唇,没说话,看了石姣姣一眼,又看向司机大叔,显然把他当成了石姣姣的长辈,尽管十分的羞耻,还是低低开口道,医药费多少钱,叔叔帮我垫付,我会尽快还的……石姣姣明白了,这小子是担心医药费的事情,琢磨了一下开口支开司机道,五叔我饿了,去给我买点吃的吧。

司机大叔正要和吕飞说,这钱是我们家小姐出的,才张嘴,就被石姣姣一句话打断,听说她饿了,连忙应声,想吃什么随便……石姣姣顿了下,想到刚才听到吕飞目前只能喝粥,说道,粥吧,再买点包子。

司机下楼去买东西,屋子里就剩两个人,石姣姣拿捏着语气说道,你受伤,是我找人打的,方圆诬陷你的事情,其实也是我计划的。

本来尴尬坐着的吕飞,终于抬起头,皱眉看向石姣姣,心道果然是这么回事!石姣姣故意用一种欠揍的语气道,五叔是我家的司机,你的医药费我出的。

石姣姣耸肩无赖道,医药费你想还你就还,但是我劝你还是治好了,因为我后面还会找人打你。

这话说的能把个好人气出心脏病来,无耻至极,吕飞一时半会都没反过来,反应过来之后,猛的站起来,又疼的顿时闷哼一声,弯下腰。

却气势汹汹的瞪着石姣姣,你有病就去看病!凭什么这样!石姣姣眨巴眨巴眼,顺手就给自己艹了个天真残忍,不谙世事的又痴情的大小姐人设。

因为有人说,要让一个人一辈子都忘不了你,恨比爱更容易。

石姣姣被这中二的言论,弄的自己牙根发酸,但是依旧顽强道,还有人说……要让一个人喜欢你,首先你要让他生气。

她心里被自己雷的上天,面上却眨巴大眼睛微微一笑,无辜又深情,看着吕飞,所以现在,你记住我了吗?生气吗?喜欢……她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脸上适时的漫开红晕,飞快的看了吕飞一眼,这才道,喜欢我了吗?吕飞的心情,难以用人类的语言来形容,他像是看一个新型物种的眼神,看着石姣姣,千言万语,汇聚成三个字——你有病!那你是我的药吗?石姣姣土味情话接的贼溜,故作娇羞,但因为她这一世的外形就是年轻鲜嫩,做这样子不光不雷,还很合适。

只是心里觉得自己有点不太适应装嫩。

吕飞几乎是颓然的坐在床上,盯着石姣姣看了一会,发出了灵魂的质问,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想让你记住我啊。

石姣姣说。

我记住了。

记的他妈死死的!吕飞被石姣姣这一套傻逼言论搅和的没了羞耻的心思,也不提医药费了,反正自己这样都是她搞的,花钱活该!他感觉不太舒服,还晕,又自己侧身躺上床,不准备走了。

他得好好的琢磨一下,要怎么才能甩了这个神经病……石姣姣达到目的,看着他不张罗着还医药费了,也躺回去。

只要吕飞不吵着出院,不躲着她,这种级别的任务,对她来说,玩一样。

接下来大半天,两人都没有说话,石姣姣也是脑壳疼,挂完水借着去厕所的空,把自己头上的伤口涂上了系统里面的药,总算是不会一动就疼的像是有人要给她开瓢了。

恢复了一点了,她就开始琢磨着用点什么套路攻略吕飞。

不需要像上一世那么机关算尽,她喜欢小少年的世界,小少年总是单纯而好懂的,喜恶鲜明,憎恨浅薄。

所以石姣姣想的都是比较怀柔的,不牵扯什么你死亡我的温柔策略。

司机买吃的回来,石姣姣和吕飞沉默的吃过了东西,有护士来给换过药,两人安静的挂点滴。

晚饭后,吕飞给家里打了电话,随便扯谎说是去了同学家就挂掉了电话。

他心里其实有些过意不去,每个星期就回家这么两天,但是这个星期肯定回不去了,他本来准备去发小家对付两天,没想到实在撑不住,晕倒在路边上了。

他妈妈一定在家里等着他呢……想到这些,吕飞心里就不是滋味,尤其是造成他回不去家的罪魁祸首,正神经病一样,盯着他看。

少年喜恶藏不住,吕飞闭上眼还是能感觉到石姣姣的视线,忍不住睁眼瞪她,没好气道:看个屁?!石姣姣心思向来活络,张嘴就想接一句看屁呢,好悬忍住了。

石姣姣其实是看着吕飞的脸实在太惨了,正在纠结要不要用空间的怨念值兑换一瓶药膏,等他晚上睡着的时候给他涂一下。

见吕飞这样,石姣姣觉得可能不用了,她看他挺精神!看你好看啊。

石姣姣特意用黏糊糊的调子说这种话,故意恶心吕飞。

吕飞果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嘟囔着转过头不理石姣姣了。

眼看着十一点半,司机都去休息了,石姣姣的家里又派来的一个保姆,和司机轮班照顾她,她爸爸妈妈常年在国外,哥哥经常忙的不分日夜,能顾得上给她又派来一个保姆,算是真心实意的百忙之中也惦记她了。

至于吕飞,当然没有一个人会来,他根本不敢告诉家里他在医院。

石姣姣其实困的要死了,却支着眼皮没睡,明天就是星期六,是康逸容的生日,当然也是吕飞的生日。

石姣姣当时为了铺垫吕飞黑化,在吕飞的养母去世之后,有描写过康逸容在豪华酒店办生日会,而吕飞就在酒店后厨打工的情节。

当时少年已经变得十分阴鸷,看着蛋糕上的生日快乐,自嘲一笑,喃喃道:我今天也是生日呢。

可惜没人记得,只有他的养母每年会记得,就算没有豪华的生日蛋糕,可是总有一桌味道良好的好饭好菜等着他。

但是可悲的是,今年他本来是最最重要的十八岁生日,却根本不敢露面,还得和妈妈撒谎。

他微微侧身躺着,实际上却是睁着眼睛的,屋子里的灯关着,医院走廊的灯光,顺着门下的缝隙钻进来。

石姣姣已经困的神志不清,屋子里安静的要命,来这个世界之后,完全没有生命危险不说,任务还是低等级,她整个人身心放松下来,现在距离周公只差一闭眼的距离。

好在还有完成任务回家的这个信念支撑着,石姣姣终于熬到墙上电子钟跳到00:00,深吸一口气,开口。

生日快乐。

祝我生日快乐。

她的声音和吕飞心中对自己的祝福同步,吕飞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

黑暗中他先是没动,片刻后转头看向石姣姣的方向,你……刚才说什么?石姣姣眼睛几乎粘连到一起,被窝里掐了自己一把,才勉强睁开眼睛,祝你生日快乐吕飞。

吕飞窸窸窣窣的坐起来,黑暗中神色不明的看着石姣姣,石姣姣听着空间的怨念值下滑,这才心满意足的露出一个微笑,成功和周公会面去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早上,石姣姣先醒过来,见吕飞还睡得正香,照顾他们的阿姨在屋里轻手轻脚的收拾,早饭已经买好了。

石姣姣洗漱之后,见吕飞还在睡,手上的水没有擦,走到他的床边上,对着他的脸甩手指,细碎冰凉的水珠落到脸上,吕飞一个机灵,睁开了眼睛。

昨晚上睡的有些晚,现在的双眼带着红血丝,身上的伤过去了一夜,并没有好多少,有些地方的更疼了。

吭哧吭哧爬起来,坐在病床上看了一眼时间,整个人有些闷。

吃饭了,石姣姣说,你自己能走吗,洗漱一下,用具都是新买的就在卫生间里。

吕飞闻言抬起头看了石姣姣一眼,尝试着自己起来,但身上真的很疼,疼得眉毛都拧在一块,石姣姣站在他旁边,用一种他随时可以抗拒的姿势,先搭住他的胳膊,然后才架着他的手臂扶住他。

阿姨忙着擦地,我扶你吧,石姣姣语调十分的温柔,这一刻她不像个一脑子中二思想的神经病,而像一个温柔的大姐姐。

当然了这一种像也是一种错觉,因为石姣姣鲜嫩的外皮儿之下的本质对于吕飞来说,是一个怪阿姨。

吕飞没有拒绝石姣姣的搀扶,实在是他自己走路太费劲儿了。

医院独立的卫生间并不大,里面勉强能够一个人转开身,石姣姣没有马上就走,站在吕飞的身后,手还虚虚的揽着他,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这是一种维护的姿势,而且石姣姣拿捏的很准,知道此时无声胜有声。

吕飞把牙刷塞进嘴里,透过洗漱池的镜子,看着身后低垂着眉眼的石姣姣,竟然有一点不自在。

你先出去吧……石姣姣嗯了一声却没动,吕飞侧头看她,石姣姣适时抬起头和他对视。

发育期的男孩子,吕飞算是长的很好的了,就算营养不太良好导致消瘦,但是他的个头挺高的,石姣姣仰起头,也就到他下颚部位。

这卫生间空间实在是小,况且石姣姣又刻意站的特别近,两人这一抬头,是微微点个脚尖,就能亲到一起的距离。

这距离超乎了安全距离,吕飞下意识的朝后躲,石姣姣见此机会,哪有不利用的道理,以为他要摔倒,本来虚虚环着他的手,落到实处,勾住了吕飞的腰,直接把两人距离拉为零。

小心点儿……石姣姣轻柔道。

吕飞感觉石姣姣胳膊触碰到的腰上那一块皮肤,简直像烙上了烙铁,呲呲啦啦的灼热的皮肤都要烧起来了。

而这个时候,石姣姣又故意的朝着吕飞的侧耳喷了一口热乎乎的气,彻底把他喷的毛毛都炸了起来。

他放下来漱口杯,忍着侧颈的痒痒没有伸手去抓,伸手推了一下石姣姣的肩膀,撑住洗手台,声音有些强硬道,你出去吧。

石姣姣见好就收,但肯定不能就这么乖乖的收,于是她垂下睫毛,做出黯然的样子,低头讷讷的应了一声,边朝外走边小声嘟囔道,我不是怕你摔吗……如果吕飞但凡是年纪大一点,脑子活跃一点,就会去想自己如今这个德性到底是谁搞的,把自己打成这样去怕自己摔跤,这逻辑根本狗屁不通。

但是他这个年纪,打一架算个什么事?石姣姣在事情不可挽回之前出现,那些恶劣,程度顶多算是恶作剧。

但这个年纪打架不算个事儿,别的却轻轻一动,就惊天动地。

青春期的少年和少女,像含苞的花,清风亲吻就会盛放,何况是石姣姣拿捏的那么准确,那么暧昧的温热呼吸?他血液根本不往脑子上走,而是朝着其他方向乱流,他从小到大没这么近距离接触过女孩子,被搂了一下,还是这么敏感的早上,他低头看了一眼,默默的红透了脸。

石姣姣当然不知道,她如果知道吕飞好撩成这个样子,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从卫生间出来,她黯然的表情变为一种淡然,懒洋洋的朝着床边走,看了看今天早上的早餐,还挺丰盛的,跟阿姨说道,我们两个一会儿出院,阿姨去办一下出院手续吧。

阿姨愣了一下,昨天晚上家里大少爷交代她来的时候,跟她说了要等两人彻底恢复好了,才让两人出院的。

她立马露出为难的表情,石姣姣挥了挥手,我已经没事了也不恶心了,他身上骨头没有伤,外伤看着严重,但其实不影响什么,他妈妈还在家等他呢。

阿姨你去办手续吧,石姣姣说,要是我哥问的话,你就说是我非要闹着出去的。

阿姨这才点了点头,转身出去,吕飞洗漱完之后走出来,整个人已经恢复正常,脸色还是青青紫紫的,但看不出什么红晕。

石姣姣坐在病床上,抬手招呼他,过来吃东西,我让阿姨去办出院手续了,等咱们吃完东西我陪你回家……吕飞脚步一顿,看着石姣姣,片刻之后移开视线,走到桌子边上才说道,我不回家,办完出院之后我去我朋友那。

本来他还想着能在医院里赖上两天,省得去麻烦他的朋友,毕竟他朋友家里也很复杂。

石姣姣抓着一个热乎乎的包子递给他,得回家,你妈妈在等你呢,石姣姣抬头笑着对他说,我有办法,让她不怪你,也不心疼你。

吕飞伸手接过包子,但并不相信她说的话,石姣姣就知道他不信,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自己,我绝对说到做到,我还能让她为你骄傲,快点吃,现在时间还早着,这个时间回家我们可以在路上给阿姨带点吃的……吕飞根本没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还琢磨着一会儿要是不去朋友家的话,这时间外头又不冷,他不行就找一个地方待上一天,晚上学校开门返校的时候,直接回学校。

两人沉默吃东西,很奇异的,一天之前两人还剑拔弩张,石姣姣就是有一种能力,能让人在她的面前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吃完了东西,阿姨也办好了出院的手续,石姣姣让司机把阿姨送回去,这才侧头对吕飞说,走吧回家。

她说的太自然了,自然到有一些诡异,吕飞知道她是千金大小姐,当初她找上自己,吕飞不否认自己有一些虚荣心在作祟,所以含糊不清没有拒绝的很干脆。

因为他是特困生,在这个随便撞到一个就是富二代的学校里面,像石姣姣这样家世背景的女人追着他跑,他也才十几岁而已,怎么可能没有一点虚荣心呢。

但其实他从心底里对于石姣姣就是抗拒的,觉得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后来石姣姣也彻底打破了他的那一点虚荣心,并且狠狠的把他的自尊摔在地上。

吕飞其实并不太意外,这结果反倒让他松了一口气,要是石姣姣真的喜欢他,对他好,他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就像此刻。

石姣姣架着他的手腕,边朝着电梯走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7点多了,咱们可以坐公交车,阿姨早上几点吃饭,喜欢吃什么东西我们带回去吧?简直像小两口回门……吕飞被石姣姣架上电梯,整个人还是迷茫的,等到终于出了住院楼,站在路边上等公交的时候,他才终于回过神,把石姣姣的手从她的手臂上拿下去。

抿了抿嘴唇,说道,我不回家,我……石姣姣打断他的话,我跟你妈妈说,你是为了帮我打走流氓见义勇为,昨天晚上怕她担心,才没告诉她在医院里。

石姣姣说完之后,吕飞张了张嘴,这确实是一个十分好的理由,他是想不出这种理由的……他就没骗过他妈妈。

这是善意的谎言,石姣姣看出他的质疑,哄劝,你脸上的伤再过7天也不一定能够彻底恢复,你下个礼拜还不回家吗?吕飞脸上确实还有一些惨不忍睹,像这种淤血的伤,一个礼拜是消不下去的。

石姣姣确实说在点子上,他要是下个礼拜也不回家,他妈妈一定会起疑心的。

况且今天是你的生日啊,石姣姣见他动摇,又马上说道,18岁的生日多重要,成人的生日,阿姨肯定希望能亲手给你过生日。

要说刚才还有一点纠结,听了这话吕飞就是彻底的动摇了。

赶巧这时候公交车到,石姣姣见他抬眼望过去,似乎还有一点犹豫,猜想这辆车一定就是往他家方向去的车,拉着吕飞的袖子,朝着公交车走去。

果然吕飞只是最开始停滞了一下,就跟着石姣姣上车了。

石姣姣走在前面,嘴角露出一点笑意,上车之后,在刚才阿姨给她那一堆押金里头,找来找去没找到一块的,转头看了一眼吕飞,想问问他有没有零钱,见吕飞脸上露出窘迫。

石姣姣把5块的投进去,跟吕飞走到后排坐下。

两人坐在一排,公交车晃晃悠悠的走起来,石姣姣突然啊了一声,一拍腿说道,咱们忘给阿姨买东西了,等会儿下车到你家门口吗?有卖早餐的吗?吕飞侧头看向石姣姣,他从来没有见过石姣姣这个样子,素面朝天,像所有普通的高中生一样,扎着马尾辫,穿着牛仔裤和简单的T恤,就好像……好像和他本来并没有什么区别。

可即便是这样简朴的打扮,也非常的好看,和平时精致小裙子不一样的好看,是属于青春少女独有的,纤尘不染的清纯。

他一时看的有点发怔,石姣姣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了一下两人周围没什么人,凑近他的耳边问他,你喜欢我这样还是从前那样?这声音很轻,伴着从车窗卷进来的汽车尾气,还有公交车转弯带来的眩晕感,许久之后,那些纠缠不清的日子里头,吕飞无数次的问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石姣姣,都会想起这个场景。

少女眉眼弯弯,眼中甚至带着一点戏谑,唇红齿白,在一闪而过投入车中的阳光下,简直像是在发光。

吕飞晃了神,为了掩饰,他快速低下头,伸手在自己的裤子上搓了搓,强行把理智拉回来,告诉自己面前这个女孩子看着美好其实是个神经病……但还是抑制不住心跳一点点加快,好一会儿,才有些吭吭哧哧的回答石姣姣前一个问题,我妈妈起的很早……这时候已经吃完了。

石姣姣听着心里下滑的怨念值,撑着手臂笑起来,这也简单的有点太信手拈来了,要是以后都是这样的世界,那她肯定很快就可以回家了!石姣姣笑声很好听,像一把小挠子一样,轻轻的骚扰着吕飞的耳膜,让他坐立不安,手足无措。

一路上,石姣姣简直像喝了笑老婆尿,一个劲不停的笑,就算不出声嘴角也是弯弯的,倒不是别的,实在是这一路上怨念值下滑了5%,得来的太简单了,她怎么可能不开心!笑得到站的时候,吕飞整个人已经毛了,下车的时候颇有逃的姿势,健步如飞,身上疼都顾不上了。

石姣姣跟在他的身后,追着他,你慢点儿,身上的伤还没好呢……吕飞后悔,就后悔,特别后悔,他不应该听石姣姣的建议,答应回家。

他不想让石姣姣去他家里,这一路上,石姣姣越是笑,他就越是慌。

当然他也没有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只是抗拒,本能的抗拒,也怕石姣姣真的去了他家里,会嘲笑他,看不起他。

吕飞像一个蜗牛,他的家是他的躯壳,但他却不想把躯壳展示给石姣姣看,不想让躯壳作为她嘲笑他的资本。

不过吕飞确实是准备回家,不能够实话实说,他就编一个理由,石姣姣说的对,18岁的生日太重要了,他必须和妈妈一块过。

但他不能带着石姣姣……于是在两个人走到一个岔路口的时候,吕飞突然转过头,对身后的石姣姣说,我想好怎么跟我妈妈说了,你回家吧,别跟着我了。

石姣姣在他逃跑的时候就已经猜出这个怂逼可能要临时变卦,心里毫不意外,但面上却做出一副天崩地裂的表情,接着脸色一点一点的垮下去,转为黯然。

黯然**啊哈哈哈……石姣姣心里吐槽了一句,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声音如蚊蝇,丝毫没有刚才在公交车上那副开心的样子,好…好吧。

石姣姣的演技经过这几个世界的淬炼,不说是登峰造极,也是能拿小金人的程度,反正吕飞是丝毫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

他看着石姣姣的脸色一点一点黯淡,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不舒服。

可他真的不能把石姣姣带回去,索性不再去看,转身逃也是的跑了。

石姣姣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走了,过生日这么重要的事情,不搞事都对不起这个日子。

她不用跟,只要用空间技能查看就知道他家在哪里。

她慢悠悠的在街上逛,朝着两边看了看,找到了一个蛋糕店晃悠进去,定做了一个大蛋糕。

店里的动作还算挺快的,没用多久,石姣姣这提着蛋糕从店里出来,又进超市买了一点水果,朝着他家走的时候,路过一个小商店,看到橱窗里面有礼品的摆设,想了想迈步走了进去。

吕飞回到家把他妈妈给吓坏了,磕磕巴巴编的理由好一通解释,他不是被欺负了,只是跟朋友出去碰巧遇见了流氓。

他妈妈才抹着眼泪勉强算是相信了。

今天是他生日,本来他妈妈准备了菜,但是他说不回来,他妈妈一向节俭,吕飞看着桌子上的咸菜,就知道他妈妈根本没有自己做菜吃。

他突然间就心酸的难以自抑,心里默默发誓等以后,等以后他工作了,一定要竭尽所能,给他妈妈创造最好的生活条件。

你快回屋去躺一会儿,我做两个菜,吕飞妈妈抹了抹眼泪,催促着吕飞回去躺着,将他卧室的门关上了,这才走到冰箱面前,把先前冻起来的肉拿出来解冻,叹了口气准备做菜。

吕飞在床上躺着,想了想爬起来,翻出了前些天已经写过的卷子,找出橡皮把上面的答案给擦掉,又用铅笔重新做起来。

两个菜炒完,吕飞的妈妈正在忙着炒第三个,家里从来也不会被敲响的门被敲响了。

他妈妈刚把油下锅里,有些奇怪的咦了一声,想着水费电费哪个应该交了……这个时候走不开,只好扯着嗓子喊,飞飞,快去开一下门!吕飞打开门出来,敲门声不急不缓,咚咚咚的一下一下,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惊肉跳,那沉闷的声音,像是敲在他的心上一样。

他慢慢走到门边,青天白日的,拿出了面对午夜凶铃的架势,慢慢的拉开门……然后对上了一张笑颜如花的脸。

石姣姣像刚才两人的不愉快没有发生过一样,像她本来就是吕飞朋友,只是特意赶过来给他过生日一样,笑着举起了自己拿着的东西,欢快道,飞飞,生日快乐!吕飞被她带进来的陌生空气冲的朝后退了一小步,突然间感觉自己像被什么东西剧烈的撞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石姣姣:这个世界,简直小菜一碟有没有!有没有!我还啥也没干呢,这就下滑10%!我打赌用不了一个月,我就能去下一个世界(抖腿)作者:……你胸大,你说是就是吧(头也不台哒哒哒哒哒疯狂敲键盘)——-☆、酷的要命石姣姣很满意吕飞的表现,用手里的一堆东西把他推进屋子, 塞进他的怀里, 极其自来熟弯腰去拿拖鞋。

吕飞抱着一堆东西,脸憋的通红, 张了张嘴, 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怀里的大盒子是生日蛋糕,吕飞闻到了, 就是巷口那家的,他在那打过工,只闻过却从来没吃过, 因为卖的太贵了,一块面包就要八块。

奶油的香气顺着鼻子缝隙朝里钻, 他鼻子有些酸唧唧的, 一晃神的功夫,他就发现石姣姣竟然穿着他的拖鞋,还是以前的……你……吕飞脸色爆红, 红的都快滴血了, 那鞋子都没刷……谁啊!吕飞的妈妈在厨房出声问,吕飞这时候根本都要说不出话了,跟着石姣姣身后你你你了半天,也没好意思说他那次打球回来就穿那个拖鞋,还没刷,有臭汗味……石姣姣像进自己家的屋, 闻言脆生生的答应道,阿姨,我是吕飞的同学。

这声音太甜了,石姣姣喊完之后都有些羞耻,太嫩生了,穿越之后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小的年纪,不太符合她历经沧桑的老心脏。

吕飞还抱着一大堆东西在石姣姣的身后,盯着她自如的在狭窄的屋子里转,紧张的简直像是每次查期末考试的成绩。

厨房里的女人正好也在盛炒好的菜,听到这么甜的声音,动作迟疑了一下,快速弄好,在围裙上擦了一下手,就端着菜走了出来。

她看上去十分的憔悴,脸色也不太好,没什么血色,一副被生活重担压弯脊梁的样子,年纪应该不大的,但是略微有点佝偻。

石姣姣十分礼貌的笑着浅浅颔首,阿姨好,我是吕飞的朋友,和他是一个班级,今天是来给他庆生的。

女人本来也带着笑意出来,吕飞还是第一次带着朋友回来,但是见到无论是打扮还是气质都出众到和这屋子里陈旧的家具格格不入的石姣姣,她愣了一下,又看吕飞抱着的那一堆东西,顿时有些无措起来。

她常年为了省钱,挑挑拣拣想尽一切办法,附近哪家便宜哪家贵,她一清二楚,自然一打眼,就知道无论是蛋糕盒子还是水果,都是这附近最贵的。

她舔了舔嘴唇,有些拘谨的扯出了一个笑,贫穷总是让人畏缩,她对石姣姣客气的不像一个大人对孩子。

石姣姣一直温柔的笑,正赶上吃饭的时间,吕飞妈妈询问她吃了没。

其实两个人早上都吃过了,只不过吕飞回家没说,而石姣姣也不可能说,自然而然的坐到了桌边上,转头对着吕飞说,你傻站着干什么呐,蛋糕拿过来。

吕飞哦了一声,和他妈妈对视一眼,稳住情绪,现在也不能把石姣姣赶出去,只好尽量表现的自然。

把蛋糕放在桌子上,水果则是放在了厨房里。

石姣姣笑着把蛋糕拆开,还问有些呆滞的吕飞妈妈要了打火机,点上了写着18的生日蜡烛。

等到吕飞一出来,石姣姣站起来,一边拍手,一边清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石姣姣一站起来,吕飞的妈妈也跟着站起来,石姣姣唱歌,她有些僵硬的拍手。

而吕飞则是站在桌边满面僵硬,尴尬的要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在寻常的家庭里面,就算是彼此相爱的父母和孩子,几乎不会把爱宣之于口,像这种孩子长大了一些,就连生日的时候,也不会像这样相互祝福,主要是不好意思。

石姣姣却偏偏生在一个会把爱宣之于口的家里,她的爸爸妈妈哥哥弟弟,都会说爱她,生日的时候唱生日歌,送礼物,都是很寻常的。

所以她做的很自然,不尴尬,另外两个默默为了彼此咬牙付出,却从来没说过抱怨过的人,都红了脸。

短暂的几句歌词,石姣姣唱完之后,伸手推了一下发愣了吕飞,十八岁了,许个愿,吹蜡烛啊。

吕飞侧头看了石姣姣一眼,看到她眼中的真挚,眼眶有点红。

好在蜡烛很快吹掉,吕飞的妈妈切了蛋糕,先给了石姣姣,石姣姣却转递给吕飞,你今天是寿星,当然是你先。

吕飞不知道她搞什么,他明显感觉到他妈妈因为石姣姣的到来十分的拘谨,想让石姣姣安分一点,不要再整什么幺蛾子,瞪了她一眼,这才低头叉了一口他从来没舍得吃过的蛋糕。

醇香,浓郁,吕飞吃了一大口,侧头看他妈妈,他妈妈坐在桌边,正在用一种堪称小心翼翼的眼神看着石姣姣。

石姣姣垂眼不说话了,留给吕飞妈妈缓和的时间,专心致志的吃东西,时不时语气轻柔的夸两句吕飞妈妈做菜好吃。

桌子上面的尴尬气氛慢慢的总算好些,吕飞一连吃了两大块蛋糕,又盛了一点饭,慢慢的吃。

石姣姣撑的肚皮已经圆了,但是仍旧坚持把碗里的东西吃了,有些脸色发苦的和吕飞对视一眼,眼中狡黠闪过,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吕飞垂头,嘴角却不受控制的弯了弯。

吕飞妈妈吃的像是数饭粒,石姣姣放下筷子,她就马上放下,温声劝道,再盛一点吧。

石姣姣摇头,笑的甜美,不了,我真的吃饱了,还吃一大块蛋糕,阿姨你不知道,我们这么大的小姑娘,都不能吃太多,要不然胖起来,没人会喜欢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似有若无的瞟了吕飞一眼,吕飞赶紧瞪她,石姣姣又话锋一转,脸上的笑容和都收干净了。

吕飞察觉她的神色,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怕石姣姣这时候犯了神经病再语出惊人。

他妈妈心理承受能力可没那么好。

果然她一严肃起来,她妈妈饭粒都不数了放下了碗筷,看着石姣姣。

石姣姣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阿姨,其实今天来,我是……石姣姣,吕飞语带威胁。

石姣姣却不管他,继续道,是因为吕飞受伤的事情。

女人闻言不自觉的坐直,石姣姣也不绕弯子,直接道,吕飞肯定没跟你说,他受伤是因为我。

吕飞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踢了石姣姣一脚,他真怕石姣姣把在医院里面和他说的那一套神经病言论,再和他妈妈说一遍,还不把他妈妈吓死。

你踢我干嘛,我肯定要说的,阿姨也有权利知道,石姣姣隔着桌子,抓住吕飞妈妈交握的手,吕飞受伤是因为帮我打了流氓,石姣姣说着,转头指着自己后脑上的一块纱布,系的蝴蝶结,底下其实早就好了,但是为了显得正常就没摘。

你看,我也受伤了,当时情况特别凶险,要不是他……石姣姣说着,咬了咬嘴唇,带这些难以启齿和颤抖,我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说着还泪目了。

吕飞整个都震惊了,他震惊的看着石姣姣,几句话就把一个见义勇为的大帽子,声情并茂的扣在他的脑袋上,没一会就把他妈妈说的也跟着眼泪汪汪。

你这臭小子!吕飞的妈妈伸手捶了一下吕飞的肩膀,伸手抹了下眼泪,却是笑着的,还骗我,昨晚上怎么不说实话啊!昨晚上我们来处理好伤口,都已经半夜了,就住医院了,半夜三更的,吕飞心疼你,怕你睡不安稳,还要跟着来回跑……石姣姣说,您别怪他啊。

这怎么可能还怪,她骄傲死了,他儿子不光长的好,成绩好,人品也是一等一!吕飞却羞耻的有些脸红,桌子底下还想踢石姣姣,却被石姣姣反踩住脚,碾了碾,挑起眉挑衅他。

阿姨你不知道,吕飞在学校也这样,成绩又好,不知道多受人喜欢,石姣姣说奖学金拿的也是最多的,我成绩不好,都好羡慕他啊。

吕飞妈妈笑的嘴都合不上了,拍了拍吕飞红透的脖子,他从小就好学,初中的时候我晚上不许他学太晚,不给开灯,他把自己捂被子里,用小手电照着,哎……石姣姣故作惊讶,真的啊,我初中的时候是个小胖子,整天就知道吃吃吃哈哈哈哈。

到这一会儿,石姣姣算是不着痕迹的,把突然间的造访和她的热情,都找到了合理的理由。

因为吕飞救了她。

吕飞的妈妈总算是不再拘谨了,两个女人迅速找到了话题,坐到沙发的旁边去聊,话题从吕飞各种时期,聊到白菜涨到八毛钱,甚至广场舞的哪个曲子最动感。

这本来不可能是一个小姑娘如数家珍的事情,只是石姣姣套着读心的技能,演技又是一等一,想要哄着一个人聊天能把这个人哄上天。

吕飞彻底被连个人无视了,插不进话,给石姣姣使眼神,石姣姣装瞎,他一个人无聊,捡桌子洗碗,又把蛋糕吃了大半,从十点多一直到十二点,吕飞一个人把一整块蛋糕都吃了,两个女人还在客厅的沙发上,开着电视聊一部婆婆妈妈电视剧的剧情。

吕飞叹口气站起来,给两个女切了水果,坐到石姣姣身边的沙发上,找个不被他妈妈察觉的位置,掐了石姣姣一把。

石姣姣确实也口干舌燥了,吃了一块橙子,吕飞的妈妈么,明显平时没什么人听她说话,而且眼界也不宽,不过意外有种和石姣姣妈妈一样的温柔。

大概天底下的妈妈,都有着相同的温柔,石姣姣穿越这么久了,实在是想妈妈,就和她聊的久一些了。

阿姨你吃这个,可甜了,石姣姣递给吕飞妈妈一块橙子,吕飞妈妈接了,送到嘴边咬了一口,确实比她贪便宜买的那种一块钱的橘子好吃多了。

妈,你下午不是有班吗?吕飞实在是扛不住这两人聊他穿开裆裤的事情,出声提醒他妈妈。

他妈妈愣了一下,果然道,哎呀!可不是!她看了眼时间,狼吞虎咽的吃了橙子,然后起身对石姣姣说,阿姨得去上班,你……我也该回去了,石姣姣自己立刻给自己留了后门,我妈妈在国外都不回家,我和阿姨很聊得来,我有空再过来。

吕飞妈妈笑着点头,拍了拍石姣姣的手,让飞飞送你。

石姣姣嘴里说着要走,却实际上磨磨蹭蹭的,一直磨蹭的吕飞妈妈都是上班了她才磨蹭到门边上,吕飞垂头穿鞋不看她,实际上是真的一下午被爆历史爆的太厉害了,不好意思。

石姣姣穿上了自己的鞋子,外头站在门口,看着吕飞穿鞋,伸手在他头上摸了下,带着笑意道,今天收获真大啊……吕飞动作一僵,抬头瞪了她一眼,脚往地上一跺,鞋就穿进去了,绷着脸道,走,送你。

石姣姣却没动,侧身一些把门把手靠住了,仰头看着他笑起来,你小时候六岁了还尿床啊哈哈哈。

吕飞羞恼的咬了咬牙,你管我!石姣姣嘿嘿笑的一会,突然话锋一转,煽情道,你妈妈人真好啊……我妈妈都好久没回家了……原身的妈妈长的是圆是扁石姣姣都不知道。

她神色沉下来,吕飞不知道该说什么,却也没催促了,安安静静的站着。

这房子小,又是老楼,在门口换完了鞋,两个人的距离不免就近的几乎要贴上。

石姣姣装的投入,吕飞别扭的要死,自己妈好这玩意也不能转让,而且他实在是说不出让石姣姣下次再来的话。

两个人这样沉默了一会,石姣姣突然说道,你初中用小手电躲被窝里面,真的是看课本吗?吕飞愣了一下,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还回应道,是啊……石姣姣笑了起来,咯咯咯的声音好似下蛋的母鸡,吕飞却被她咯咯的又毛了,伸手去拉石姣姣,你起来,我晚上也有工作,要提前到那里……石姣姣确实被他拉动了,却不是让开,而是没长骨头一样,朝着他倾身下来。

吕飞向后闪了一下,石姣姣侧着脸,抵在他的胸膛上,不动了。

石姣姣贴着吕飞的胸膛,吕飞的手按在石姣姣的肩膀上,两个人像是被套了木头人的技能,谁也没动。

石姣姣听着吕飞的心跳越来越开越来越快,嘴角带着一点笑意,就这样轻声道,我前几天过的生日……也成年了。

这话这句话可以无限的解读和延伸,吕飞瞬间差点炸了,可是石姣姣却没进一步的举动,吕飞也只是把手按在她的肩膀上。

我小时候,因为生病晚入学一年,所以快高三了就十八了,石姣姣又朝前走了一小步,上身都靠在吕飞的身上,声音带着错乱的呼吸,你为什么也这么晚上学啊……吕飞没说话,他嗓子发紧,石姣姣也没指望他回答,自言自语道,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早了,晚了,都遇不见你。

她说完之后,就直起身,但是还是没动,就这么保持着极近的距离快速呼吸。

刚才的那一下,甚至都算不上一个拥抱,可是两人此刻全是面红耳赤,吕飞是臊的,石姣姣是硬憋气憋的。

石姣姣十几岁的时候,为了融入群体,有一段时间总是观察他们,这会儿把十几岁的悸动的和慌乱演的清清楚楚。

你……想怎么样?吕飞好半晌,才低低的问出这句话。

石姣姣慢慢的抬头,呼吸发颤,却在即将对上吕飞视线的时候,又重新低下了头,双手捂着自己的脸,我脸好烧啊……吕飞都要冒烟了,他和石姣姣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从前的感觉和现在完全不同,从前她像是带着精致面具高不可攀的大小姐。

会让他起虚荣心,却不会真的有什么想法。

但是现在……从前几天开始,她像是突然拨开了那层虚假的外壳,内里暴露出来,虽然很让他费解,却……却在面对的时候,让他不知所措。

好在石姣姣比较会拿捏火候,捂着自己的脸微微的侧身,让开了门把手,吕飞压了压呼吸,伸手打开了门。

楼道里的凉风吹进来,好赖算是吹散了一些两人间的旖旎气息,石姣姣用手扇着脸,走出来之后,吕飞锁上了门。

石姣姣卡着吕飞的动作,在他转身准备下楼的时候,这才跟着他的动作一起迈步,老楼的楼梯窄小,两人并排,又撞在了一起。

石姣姣慌忙后退,但是下楼上哪去退,眼看着就要摔,吕飞一把圈住了她。

两人又猝不及防对视了一眼,开水烫了似的松开了彼此,一前一后的快速蹬蹬蹬跑下来。

亏的吕飞脸上还五彩斑斓,石姣姣还能对着他的调色盘撩的起来。

她走在吕飞的后面,等到出了胡同口,吕飞领着她道了公交站的底下,这才站定指着公交站牌说道,这趟线通市里,或者你也可以打车。

我还不想回家。

石姣姣突然说,我哥哥整天忙到深夜才回去,我家就我自己,真的好无聊……吕飞抿了抿嘴唇,你走吧,我要上晚班。

去哪里?你现在受伤了啊,难道不应该是好好的休息吗?石姣姣突然灵机一动,在哪我跟你去啊,我可以帮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吕飞双手插在兜里,带着一顶鸭舌帽,遮盖住大半边的脸,这会儿看着没那么惨不忍睹了。

我就想跟着你,不行吗?石姣姣小声说:我又不碍你什么事……不行!吕飞义正言辞道。

半个小时后,两人到了一个咖啡店的门口,石姣姣满脸兴奋,吕飞却垂着头,帽檐压得低低的,在心里头自我懊恼。

他到底脑子里哪根弦没搭对,为什么要把石姣姣带到这儿来?!吕飞走进店里,石姣姣跟在他的身后,本来是准备点一杯咖啡,然后看着他忙活,这是两人说好的装作彼此不认识。

但是他朝后面走的时候,被一个中年女人叫住了,女人皱眉看着他的脸,难以置信到,你这脸是怎么了?!打架了?这样还怎么工作啊。

当初那雇佣他就是看上他这张脸了。

我没事,吕飞还以为老板娘是在关心她的身体,我能坚持的。

这不是你能不能坚持的问题,你这样在店里,谁敢……我和他一块行吗?石姣姣侧头从身后插话,姐姐你看我,我帮他端东西,让他在后头收账行吗?石姣姣笑起来两只眼睛弯弯的,十分讨人喜欢,况且他如果想讨人喜欢的时候,这世界的人,谁敢不喜欢他呢?老板娘脸色立刻缓和下来,没等吕飞说什么,就点头道,那行吧,但是光今晚不行,下个礼拜他脸不知道能不能好,他脸好之前,你都会来吗?这小姑娘长得漂亮,穿上咖啡店的服装,肯定很吸引人的。

不是。

吕飞解释道,她不来…可以呀,石姣姣说,就周六周日嘛,这我也没什么事。

石姣姣推了一下吕飞,冲他眨了眨眼睛。

老板娘当然喜欢店里面多一个帮手,欣然答应,还顺嘴揶揄了吕飞一句,看你这小女朋友,又漂亮对你又好啊。

石姣姣笑嘻嘻的没否认,吕飞侧头看着她,憋的脖子又有点红了。

这种情况张嘴解释简直像欲盖弥彰,两个人都没吭声,老板娘给石姣姣找了一套衣服,石姣姣跟着他去换衣服,吕飞也去员工更衣处换衣服了。

他在整理收银台,平时这个工作他不太做,主要是牵涉到钱,老板娘一直都是不太放心别人的,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答应让他收银。

他正打着电脑熟悉流程,一抬头就看到石姣姣换好了衣服出来,差点让自己的口水呛到。

他竟然忘了,这店里女店员的服装,还带了一对兔耳朵!因为已经好久都没有招到女店员了,他来了之后就默默承担两个人的活,忙一点累一点但是老板娘给的工资还可以,所以吕飞一时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石姣姣里面是一条小裙子,外面套着花边的小围裙,小皮鞋长筒袜,脑袋上带着一个发卡,两个长长的毛茸茸的兔耳朵垂下来,简直像从漫画里面走出来的。

吕飞看了一眼,感觉自己眼睛像被烫了,他从吧台的后面出来,皱眉推着石姣姣朝更衣室的方向走,你快去换回来,赶紧回家去!这时门上的风铃响了,石姣姣本来就挺满意他刚才的表现,明显这种装扮是个男的都受不了。

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不愁不晃的他眼花,怎么可能走。

于是石姣姣原地转了个身,从吕飞的胳膊下钻了过去,笑嘻嘻的朝着门口迎过去,欢迎光临,请问喝点什么?吕飞的脸都黑了,进屋的是一男一女,看到石姣姣的装扮,女的只是瞥了一眼,男的却有一点眼直。

在窗边坐下,点好了咖啡之后,石姣姣就颠颠哒哒的,顶着一对兔耳朵,招呼吕飞,快点去下单!老板娘就站在旁边,视线满意的在石姣姣的身上转了一圈,竟然破天荒的说道,你们两个看店,我要跟朋友吃个饭,大概晚上10点左右回来。

这店开的商业街,正好也是晚上10点关店。

石姣姣点头,吕飞有一些诧异,但既然有客人了,他还是快步走到吧台后去下单了。

下单之后传给后厨,后厨有一个专门做咖啡的人,很快从小小的传送口里面,送出了客人点的咖啡。

石姣姣将咖啡端过去,端着小托盘回到了吧台的旁边,那里有一排小凳子,正对着吧台,正常是等单的人坐的,这会儿天色还没黑,屋子里面就这一桌,石姣姣坐在小凳子上,双手捧着自己的脸,看着吧台后面的吕飞。

吕飞一开始在专心的弄电脑,被石姣姣盯了一会儿,抬头疑惑的看一她,蹙眉问道,干什么?石姣姣捧着脸摇头,一双桃花眼笑得弯弯的,小脸用手托着可能就一个巴掌大,两条垂垂的兔耳,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萌的人满脸血。

没什么呀,石姣姣晃着小腿,喜欢看你……吕飞表情难以形容,不知道石姣姣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在这几天之内变化的太过迅速了。

老板娘平时爱臭美,电脑旁边就有个镜子,吕飞难以控制的朝着镜子看了一眼,看到自己脸上的伤,在看石姣姣专注盯着自己的样子,突然间就想到学校里所有人都在说的话。

石姣姣其实喜欢的是康逸容,只不过因为康逸容从来都不理她,她为了刺激康逸容,才找到了和康逸容相像的自己……吕飞的嘴角微微下沉,看石姣姣的样子,似乎确实是挺喜欢他这张脸的。

他眼里温暖了一下午的情绪淡下来,看了石姣姣一眼之后,伸手从抽屉里面拿出了一个口罩戴上,又把帽檐压低了一些,十分小气的不给她看了。

石姣姣能读所有人的心思,但对于攻略目标只能猜,他也不知道吕飞这突然间是抽了什么风,撇了撇嘴,侧头躺在吧台上面,不再看他了,而是自己玩着自己垂下来的毛绒耳朵。

吕飞搞电脑有点搞不下去了,石姣姣就在他的对面,就算他控制着不去看,但也会时不时的就被她吸引注意力。

还好没过多久天色暗下来,商业街上霓虹灯亮了起来,人开始变多,石姣姣也开始来回的跑,没有时间一直坐在吧台前面骚扰他。

这店生意很不错,忙起来还是很累的,不过石姣姣忙得挺开心,在现实世界里面她从来没有拥有过一份这样的工作,其实也不是没有尝试过,但最后都因为和人际相处让她过于不适应,最后只能辞职。

但在任务世界里就不同了,这世界是她创造出来的,在心里的层面上给石姣姣一种归属感,所以石姣姣游刃有余,兔耳朵一晚上一直在蹦哒,她的小脸也一直红扑扑的,甚至还有人偷偷拿出手机来拍她。

总算忙过了一波,店里剩下两三桌,石姣姣把咖啡杯收一收,顺着桥窗户推到了后厨,才坐到吧台上的小凳子,一杯冰咖啡推到她的面前。

石姣姣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没听到有人点单,出声问道,哪桌点的?吕飞清了清嗓子,伸手挠了挠侧耳,修长的指尖有些焦躁的拽了一下口罩,闷声道,给你的。

石姣姣愣了一下,然后就笑了起来,拿过冰咖啡,插好吸管却没有喝,而是隔着吧台送到了吕飞的嘴边,一晚上了你也没闲着,快喝一口!吕飞没料到石姣姣的这个动作,他还戴着口罩,但是脸却今天第n次轰然间红了。

他连忙摇头,我不喝。

喝嘛!石姣姣隔着吧台点着脚尖,有些费力,喝一口……撒娇撒的实在太致命,旁边两桌的人都看了过来,吕飞又朝后躲了一点拧起了眉毛,石姣姣却还不依不饶,低声啧了一声,给我下毒了还是怎么着,不敢喝呀……吕飞瞪着他,特别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给她弄什么喝的,石姣姣保持这姿势不动,门外都进来人了她也不去招呼,执拗的要命。

吕飞实在是扛不住她这种眼神,扯下口罩凑近,含住吸管快速喝了一口。

石姣姣这才收回手,把咖啡放在吧台上,笑着去迎客人,又忙完了一波,她回到吧台边上,咖啡的冰已经化了,石姣姣拿起咖啡,捡着吕飞朝她看的时候,慢慢的把吸管含进嘴里。

吕飞:……精神病似乎又严重了!不过他也确实是被石姣姣这种举动给撩的接下来一整个晚上都刻意的没怎么看她。

石姣姣并不在意,这才几天,怨念值到现在已经下滑到12%,按照这种进度的话,可能连一个月都到不了这世界就结束了。

晚上10点,老板娘还算准时的赶回来,正好咖啡店也要关店,屋子里没有人了,石姣姣又帮着吕飞搞了卫生,最后老板娘锁门走了,两个人沿着橱窗在商业街上慢慢的走。

腿好酸哦……石姣姣边走边用手捶,适时的示弱撒娇,男的都吃这套。

果然吕飞虽然没吭声,但时不时的看她,而且也有放慢脚步等她。

他脸上还戴着口罩,石姣姣看不到他的表情,走一走假装踉跄了一下,果然他很快扶住自己。

石姣姣抓着他的手腕朝前走了两步,然后慢慢的,顺着他的手腕抓到他的手上。

吕飞瞬间站定,快速把石姣姣的手甩开了。

石姣姣咬了咬嘴唇,一副十分羞耻的样子,慌忙道,我那个我……我先回家了!说完之后迈步就跑,没有两步,正正好好的绊在一个台阶上,眼看着就要朝地上摔。

当然这个方向她也是算计好的,果然,这一招在电视剧里任何场合屡试不爽。

吕飞接住了她,石姣姣借着这力度撞进了他的怀里,吕飞推着他站直,石姣姣没动,吕飞也没动。

街上人流稀少,很多商铺已经关门,只留着一些牌匾的灯光,略显昏暗。

两人沉默的站着,吕飞今天不知道自己第几次问,问完之后他自己都觉得简直有病。

他问,你到底想干什么啊……这不是很明显吗?石姣姣简直想捶他,想玩一点小清新,非得逼着她强取豪夺是吧?!不过石姣姣才站直退开一步,准备演戏,吕飞就开口: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觉得好玩也好,觉得……觉得我长得像康逸容也好,但我并不想玩儿,吕飞叹了一口气,咬牙道,我也并不是康逸容,你想用我替代他,这种游戏连小学生都不玩儿了。

石姣姣没吭声,咬着嘴唇,呼吸越来越急促,吕飞说完要走,石姣姣伸手拉住了他袖子。

你不像他。

石姣姣说,或许一开始是像的,在所有人看来。

她说着抬起头,对上吕飞的视线,但在我看来,接触之后你不像他……完全不像。

那你缠着我干什么?吕飞皱眉问道。

石姣姣沉默了片刻说道,就因为觉得你不像他,所以才跟着你的。

什么?吕飞被他这个逻辑给弄迷糊了。

石姣姣凑近他一些,伸手抓住他的前襟,我会这样,就因为你不像别人啊…这种弯弯绕绕的话,暧昧不明的话,成人之间这么交流可能会气死,但是少男少女之间,就可以引申出无限的可能,解读出各种各样的意思。

刚巧,这时候不远处有一家服装店的老板抽风,门外的音响突然响了起来。

非常悠扬的纯音乐,著名钢琴曲梦中的婚礼,石姣姣心里赞了一声妙,心想着这时候要是有哪个神经病再把灯打开了,那就完美了。

然后他们身边一个巨型的广告牌,一个已经线路坏掉了很久的广告牌,突然间抽风一样闪了闪,整个亮了起来。

石姣姣心中惊讶不已,但眼睛却一直盯着吕飞的眼睛没有离开过,亮起的灯光,像被谁一把洒在她眼睛里头的星辰,细碎璀璨。

因为你是你啊……石姣姣又像白天在吕飞家里那样,侧头靠在他的胸膛。

闷声问他,那你喜欢我跟着你吗?吕飞从牛仔裤兜里面拽出手,按在石姣姣的肩膀上,并没回答她的话,而是将她推开。

石姣姣还以为这一波没成,结果吕飞拉开了外套的拉链,紧张的手都在抖,抓着自己的衣领向两边敞开,对着石姣姣扬了扬下巴,酷的要命。

石姣姣笑了,钻进他怀里,吕飞抓着外套裹住了她。

城市里的天幕看不到星星,因为站在低处的人被灯光遮盖了眼睛。

但高处的人却能看到底下的灯光。

就像现在,对面的楼上,生日party中途端着一杯酒出来,打开窗户透透气,结果就看到底下如此浪漫又甜蜜一刻的康逸容,在看清了底下两个人之后,向来欠缺表情的脸,眉心微微拧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推荐小基友的一个文文,收藏之后,留言带上已收藏,小基友的文下和我的文下两面都送红包,双份哦!《论单亲妈妈如何带娃发家致富》作者:白切肉一觉醒来,印小黎发现穿成了平行世界的另一个自己。

此人傻白甜且骄纵蛮横,为了一个大猪蹄子失去自我,一手好牌打得稀烂,最后吞了安眠药一了百了。

她住的是地下室,吃的用的要什么没什么,最令人崩溃的是,她的身边,还躺着个嗷嗷待哺的小娃娃。

看着身上仅有的二百五十块,印小黎决定奋起。

娃是要养的,日子也是要过好的。

赚钱发家致富好好养娃那是最重要的,男人?那是多余的。

#男主前期大猪蹄,后期追妻火葬场#————石姣姣:小少年真好泡!作者:(不说话只啪啪啪啪啪打字)☆、要亲了少年人心动有多么的容易?一个眼神一句话, 一个触碰, 甚至仅仅只是擦肩而过。

石姣姣前几个世界搞任务目标, 连小命都拿上做赌注了,但是这个世界, 她不过寻常的刷一下好感值, 吕飞的怀抱就对她敞开了。

石姣姣扑进他怀里,这会儿的笑意带上那么一点真心, 不为别的,只为了这份义无反顾的少年冲动。

吕飞的怀里还都是药味, 石姣姣扑上去, 撞上他还没好利索的伤, 疼的嘶了一声, 伸手悬空在石姣姣的头顶片刻, 微微笑着落下去,摸了摸他这一晚上就一直想摸的脑袋。

可惜的是, 现在石姣姣的脑袋上没有那一对兔耳朵了。

石姣姣却瞬间就懂了吕飞的意思, 脑袋在他怀里拱了拱, 嘻嘻笑着搂他的腰, 很遗憾吗?什么?吕飞声音有点发紧, 有两个人从两人的身边走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回头, 石姣姣倒是没什么,可吕飞却像个小偷似的,被盯的想跑。

兔耳朵啊, 石姣姣说,下个礼拜你还要打工,那时候我来帮你,再穿那个衣服,给你随便抓耳朵好不好?吕飞低下头,看着石姣姣盛满了温柔的眼睛,狂跳的心脏突然间似乎变得很慢,时间都被无限拉长的感觉。

不光是让你摸兔子的耳朵,石姣姣说着说着就开始跑偏,还可以让你摸兔尾巴。

哪来的兔尾巴……吕飞今天这一整天,被石姣姣撩的像个变色龙,一会红了一会更红了,总之折腾的他都无奈了。

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吕飞叹息道,你知道你说什么呢吗?石姣姣却故作羞涩的不吭声了,吕飞圈住石姣姣,看着不远处的霓虹灯火,脑中乱糟糟的。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分明他是清醒的,明知道两人不是一个世界的,明知道他要是明确的推拒,两人之间别说结果,或许会是一场灾难。

她恶劣的戏弄在前,吕飞不相信她的每一句话,他的危机意识强烈预警,他的理智激烈抗拒,但是于事无补。

于事无补。

石姣姣那样若即若离的两次靠在他的胸膛,第一次吕飞只是慌乱,但第二天,夜风都吹不清醒他,他只想拉开拉链,把面前这个明明想靠近,却只敢轻轻试探的女孩,揽进他的怀里。

两人趁着这光怪陆离的夜色,沉溺在彼此的世界,石姣姣听着心中的怨念值,一直一直的呈缓慢的速度下滑,心里爽的要上天。

真的太爽了真的,已经掉了19%,她才真的开始攻略仅仅一天啊一天!而且这一天,没有任何的危险,吃了好吃的,还有瘦瘦高高的小少年可以抱,石姣姣已经在前几个世界死的差不多的浪漫细胞,慢慢的死灰复燃,竟然也觉得现在这种气氛,心跳的声音都同步的时刻,确实是心都跟着轻飘飘的。

又有几个小子朝着这边走过来了,吕飞实在是太过紧张,石姣姣都感觉到了他浑身僵硬,闷闷的笑了两声,拉着他的手朝着旁边的车里面位置走过去。

干嘛啊……吕飞不知道为什么石姣姣不拉着他朝外走而要拉着他躲起来,石姣姣双眼亮亮的,心说你这就不知道了吧,这叫偷着来更刺激。

几个小子走过去了,吕飞却也不拉着石姣姣出来了,两个人其实谁也没挑明了说,但是很显然好朋友是不会抱起来不撒手的。

吕飞犹豫了一会,对上石姣姣亮晶晶的视线,忍不住又问她,我们这算什么啊?问这话的时候,两人的距离近的呼吸可闻,石姣姣突然起了坏心眼,嗯了一声,做思考的样子,故意磕磕巴巴的回答道。

算是玩……吕飞脸色呱唧就落下来了,要不是脖子不够长,下巴都落到脚面上了。

石姣姣这才说道,完完全全的在一起啦!吕飞愣着看她一会儿,突然伸手在她的头顶上狠狠的弹了下。

石姣姣啊了一声,缩了缩脖子,委屈道,你干什么啊!吕飞忍不住笑了起来,石姣姣伸手要捶他,他偏偏不让石姣姣打到。

两个人像两个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就围着车相互追赶。

石姣姣只顾着闷头跑,没注意到什么时候吕飞只是干跺脚,没真的跑,石姣姣自己围着车饶了一圈,然后一头扎进了吕飞的怀里,撞的他后退了两步,闷哼一声,靠在了墙上。

石姣姣及时刹车,你没事吧……她看不清吕飞的神色,吕飞一手虚虚的捂着肚子,一手抓着石姣姣的胳膊,猛的一用力,石姣姣被拉得一个趔趄,被吕飞勾着腰,结结实实的搂进怀里。

黑暗里两个人无声的对视,吕飞伸出还缠着纱布的手,在石姣姣的脸蛋上面划了下,最后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

要亲了。

亲一个对于石姣姣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但是兴许是吕飞错乱的呼吸,过激的力度和反应,给了她不一样的刺激,她竟然也隐隐的兴奋起来。

两个人嘴唇,慢慢的,慢慢的,越凑越近,呼吸交错,彼此心脏砰砰声震耳欲聋。

初恋是多么美好啊,石姣姣心里叹息,真希望以后的世界都这么小清新。

她闭上了眼睛,等着吕飞的吻落下来,却没等到温热的嘴唇,而是等到了车辆解锁的啾啾!声。

两个人距离车子还有点距离,但就在车子的后面,正尝试着亲近的时候,本来都紧张的要死,冷不丁这声音一出来简直炸雷似的,像两快磁铁,瞬间从相吸变成了相斥,一人一把,将彼此退出三丈远,满脸的惊恐。

但是隔着老远的距离,两人瞪着彼此片刻,同时忍不住扑哧笑了。

没一会儿又黏黏糊糊的悄默默的凑到一起,刚才连哪个车响的都没看见。

而且这么半天没司机过来,两人又准备接刚才的那个……咳咳。

然而也不知道是谁要和她们作对,两人又抱抱凑凑的到一块儿了,正准备亲,车子又响了起来。

两人这次都没有吓着,但是相对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而且这车主简直像是神经病,啾啾啾啾的一个劲儿的锁车解锁,但是始终没有露面。

没过多久,不远处走过来的一个男人,石姣姣和吕飞彼此对看一眼,手拉着手贴着墙根儿溜掉了。

而从不远处走过来的男人,却并没有停留在车边,而是径直朝着对面的路上转过去。

与此同时,就在刚才那车辆正上方的楼上面,一个人正扒着阳台,手里拿着车钥匙,对着底下的车辆,眼睛却看着手拉手跑掉的两个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今天晚上开生日party的康逸容。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甚至想把手边的红酒杯从窗户上推下去。

当他最终也没有这么做,只是一直在捏车钥匙,一种恶趣味被满足的感觉油然从心底上升,这是康逸容从小到大从未尝过的感觉。

两个人在底下从相互拥抱,到拉拉扯扯的跑到阴暗的地方,还有追逐打闹,最后甚至想要亲吻,康逸容全都看在眼里。

一明一暗,一高一低,简直像是隔开的两个世界。

康逸容置身于光鲜亮丽奢华的party,但祝福他的人,全都说着一样的机械的话,带着一模一样的假面。

可底下却不同,少男少女甜蜜与青涩,只是看着就让人觉得,这才是人间真实。

他当然认出了底下的是谁,那她脸上也带着同所有人一样的面具。

就算前段时间,他分明知道石姣姣接近学校的那个贫困生,就因为那贫困生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

她为什么会这样做,有无数的人告诉康逸容,就算没有人告诉,康逸容也很轻易的就能猜出。

那样的富家女,绝不可能是真正的看上了穷小子,实际上就算康逸容从来没有那种在穷人面前的优越感,可是无意间,所有人都会将贫穷富贵划分为楚河汉界。

石姣姣只是因为那张脸而已,那张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康逸容心底其实有一些不屑,不闻不问。

就算石姣姣前些天一直拉着那个贫困生在他面前招摇过市,他也从来没有多看过一眼。

至于石姣姣没有几天就玩腻了,找人打那个贫困生,康逸容也毫不意外,知道也只是皱了皱眉,心里对于石姣姣更是想要敬而远之。

但是今晚不同,究竟不同在哪里康逸容也不懂。

或许是因为一直追着他跑,找到所有机会接近他的那个女孩,在他的生日成人礼上,却根本没有出现,而是和那个在所有人口中他的盗版,那个叫吕飞的贫困生在一起。

手机上时不时就会来自石姣姣的骚扰信息,今天却平静的诡异,就连最简单的生日祝福都没有。

康逸容原本不在意,反正一样的虚假笑容,虚假奉承,多一个少一个有什么关系。

可谁知道他站在窗边透气,看到了底下的缠缠绵绵难舍难分的两个人。

那两个人之间嬉笑打闹,让康逸容第一次看到了石姣姣真是活泼的一面。

当然康逸容也并不是没有猜想,或许是姣姣是故意的,明明她前两天才找人打了那个贫困生,今天就拉着他,在自己的生日会下面嬉笑打闹缠缠绵绵。

无论是对着谁说出去,这不就是故意给他看的吗?不过康逸容不得不佩服石姣姣,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刚才反反复复的解锁锁车的举动,都是承认自己被石姣姣这个行为给吸引了。

而石姣姣也算第一次这么沉得住气,始终没有抬头看一眼,她这一整晚的眼里,好像只剩下了她面前的那个男孩,好像她从来就不知道今天是康逸容的生日,不知道宴会就是办在这里。

就像她从来就不认识,她们围着跑的那一辆,就是康逸容的车。

石姣姣确实是不知道,她又不是原身。

确认康逸容不是攻略目标之后,她有限的关心全用在了吕飞的身上,上哪去知道康逸容开哪个车。

康逸容过生日她是知道的,当然无论为什么,就凭她是石家的千金,康逸容生日就必须要请她的。

只不过那请帖现在还静静的躺在她让自己拿回家的书包里面,根本就没打开看过生日会的地点。

她的目标十分的明确,哪个是任务目标,哪个就能得到她全部的注意力,石姣姣和吕飞从那条街上手拉手的跑出来,没有目的,谁也没有说话,静静的在街边的人行路上慢吞吞的走。

石姣姣怎么也没想到,经历过前几个那样过于刺激的世界,她还有这么和任务目标,漫无目的压马路的时候。

很晚了,石姣姣走了一会儿,空间的怨念值不掉了,她就开始没耐心,我给我家的司机打电话来接我了……吕飞有些意犹未尽,刚刚经历恋爱的小青年,走上一宿估计也不知道什么是累。

石姣姣也做出一副不舍的样子,磨蹭了一会,勾了勾吕飞已经出汗的手心儿,这才接通了电话。

嗯,在金地阳光门口,嗯,好的五叔。

石姣姣挂了电话,缠缠绵绵的看向吕飞,吕飞见这会没有路过车,也没有人,凑近石姣姣,又抱了抱她。

石姣姣被勒的骨头疼,嘴上笑着,心里骂他稀罕人猴稀罕。

等到眼见着石姣姣家里的车过来,吕飞才放开了石姣姣的手,和她拉开了一些距离。

我先回去了。

吕飞看着不远处开过来的晚班公交车快速说道。

石姣姣抓住他的手腕,我家司机来了,让他先送你回去就好啦。

吕飞摇头,不顺路,晚班公交车直通我家门口。

少年的神经总是纤细敏感的,自卑纠结,羞涩窘迫,石姣姣了解,没有勉强,笑着点头,那我们……学校见。

吕飞点了点头,公交车这时候到了,他迅速捏了一下石姣姣的手,然后跳上了公交车。

石姣姣站在路边和他挥手,吕飞隔着公交车的车窗看她,本来不想那么幼稚的,但是不听使唤的手已经自作主张的抬起来,挥挥挥。

公交车开走,石姣姣看着正朝这边开过来的车,揉了揉今天晚上笑僵的脸。

低头打了个哈欠的功夫,再抬头,身边就停了一辆车,石姣姣还想着怎么过来的这么快,结果车窗摇下来,车窗里面露出来的脸,让石姣姣怔了一下。

上车,我送你回家。

康逸容侧过头,脸上一贯的没有什么表情。

石姣姣摇了摇头,连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都没有问,不是任务目标,哪怕他身上是前世自己送的吊坠,石姣姣也只当他是个路人甲。

不用了,我家司机来接我了,你赶紧走让地方,要不然他停不过来。

她冷漠起来可比康逸容那种假面要真实多了。

那是一种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对你提不起精神的感觉,就让你站在她的身边也觉得自己犹如空气。

康逸容从来没有在石姣姣这里遭受过这种待遇,抓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想起石姣姣刚才在他生日party的楼下,带着那个贫困生围着他的车追追打打,突然克制不住的笑了一声。

他真的低估石姣姣了,她不光会仗着各种家族之间的来往缠着他,不光会利用他的哥们儿们给他送这个送那个,她竟然还会玩这种计谋。

于是康逸容向来稀缺表情的脸上,竟然有种兴致盎然。

五叔的车坏了。

康逸容说着打开车门下了车,他今天穿着一身定制的西装,虽然是少年,身材依旧纤瘦,但却有一种雨后嫩竹一样的挺拔和生机勃勃的感觉。

他走到石姣姣的身边,伸手指了指还在路上的五叔,他确实在检查车,而且拿出了电话给石姣姣打电话。

丫头你现在在哪儿,车出了一点问题,你和谁在一起?我这就去……就在你对面呢,石姣姣抬手挥了挥说道,没和谁在一起,没事儿的,你检查一下吧,我先打车回去了。

出于礼貌,石姣姣侧头看了一眼康逸容,你走吧,我打车回去。

说着就站到路边去拦车,倒不是别的,本来她和吕飞之间的起因就是康逸容,这个人他还是躲着一点的好。

本来吕飞的心思就够敏感了,石姣姣不想节外生枝。

她转身站到路边,并没有看到康逸容轻轻挑了一下眉,片刻之后又恢复一脸淡然,他走到石姣姣的身后,不上车吗?两家就住对面,真的是顺路的不能再顺了。

康逸容Party还没散,一群朋友还在玩,他自己跑出来,开着车在马路上乱晃,然后就看到站在路边和那个贫困生依依惜别的石姣姣。

演的还真像呢。

康逸容有些稀奇的侧头看石姣姣,这竟然是他第一次仔细看石姣姣,少女小巧的下巴,一头时髦的波浪卷发,这不应该是出现在学生身上的,但是他们那个学校里头,这种的实在不少见。

平时石姣姣只要一见到他,就像苍蝇一样,围着他嗡嗡嗡的转,但是现在却装着故意绕开他。

石姣姣确实是装的,只不过她并不是为了康逸容而装的。

你还在这干什么?石姣姣等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了一个空车,赶紧伸手招呼,结果那车却隔着车窗对她挥了挥手,拒载了!举报你啊!石姣姣对着车屁股喊道。

身边的康逸容突然轻笑了一声,他也是第一次看到石姣姣这种张牙舞爪的样子。

好像突然间发现了什么稀奇的事,眼睛都快粘在石姣姣的身上。

主要是两个人住对门,从小抬头不见低头见,一起长大,说一声青梅竹马并不为过。

可石姣姣的性格……一直都让康逸容有些不齿,但是现在……他有理由相信,她的不一般,是为了做给自己看的。

毕竟有一段时间,他对外扬言自己喜欢泼辣类型的,就前扑后拥了一群故意搭茬的小辣椒,这之后没过多久,一直在他面前温顺的要死的石姣姣,竟然也尝试在他面前跳。

只不过被他一个眼神看过去,就立马老实了。

不像现在……他看着石姣姣朝前跑了两步,终于撵上了一个要拐弯的出租车,然后欢快的跳上去,砰的一关车门很快消失在街道。

康逸容这才动了动手指,指尖搓了搓,从兜里掏出了震动的电话,接了起来。

康逸容你也太不讲究了!Party还没结束,你这正主就消失了!康逸容语气淡淡,坐回了自己的车上,有点不舒服,我先回去了,你们玩的痛快。

说完之后根本不听对面怎么咆哮,挂断了电话,驱车回家。

石姣姣上车之后报了地址,就躺在后面昏昏欲睡,司机是个中年男人,开车挺稳的,但是后面一直跟着一个豪车,咬的还挺紧的,跟了老长一段路,他终于觉出了不对。

提高了一些音量对后座坐的石姣姣说道,有辆车一直跟着咱们,是你认识的吗?石姣姣打了个哈欠,眼泪顺着眼睛流下来,抽了抽鼻子转过头一看,车有点眼熟。

正巧这时候一个大货车从他们的对面开过来,石姣姣借着大车的灯光看清了驾驶位上的人,然后转过了头,对司机说道,不认识。

于是司机一路上神神叨叨的,开到了石姣姣的家附近,还在劝石姣姣报警,说搞不好是那人看她长得太好看了,在故意跟踪,说这时候有钱人的变态行为让人很难理解。

石姣姣忍不住笑起来,就当司机是夸她好看,一直到车子停在石姣姣的家门口,司机看到一直跟在他后面的车,开到了石姣姣家对面一栋豪华的别墅,这才噤声。

石姣姣下车付好了钱,朝着石家的别墅走去。

偌大的落地窗,从外面能够清晰的看到屋子里灯火通明,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客厅里头,一手拿着一个文件袋,一手端着杯子,眉头皱得死紧,正是石磊。

石姣姣进门之后石磊抬头,石姣姣极其自然的叫了一声哥,然后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石磊呛了一下,浓稠咖啡的苦味蔓延整个口腔,他皱着眉看石姣姣,你穿成这样去康逸容的生日party?石姣姣慢吞吞的走到沙发边上坐下,摇头道,我没去啊。

没去?石磊十分惊讶,你花了我6位数定的礼服,然后你告诉我没去?!石姣姣学着原主的怂样,缩了缩脖子,我转手卖了嘛…都没穿过。

石磊也不是在乎这几个钱,就是很好奇石姣姣竟然不去参加康逸容的生日会,从小到大,两家大人对于石姣姣追着康逸容屁股后面跑的事情可是有目共睹。

为什么没去?石磊直接问道,是不是康逸容跟你说什么不好听的了?没有啊,石姣姣说,我今天一天都在给吕飞过生日……啊!石姣姣说的一拍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十分精致的小盒子,生日礼物忘送了!吕飞?就医院里那个被你找人给打的没人样的?石磊伸手掐了掐眉头,他一个贫困生在那学校里本来就不容易,你就当个人吧,别去招惹人家行不行?哥我这次是认真的,石姣姣说,反正我又不用继承家业,反正我一辈子都可以靠着哥哥嘛,我就找一个自己喜欢的脸怎么了,况且他成绩特别好呀,以后说不定还能做哥哥的助力。

石姣姣撒起娇来也是挺要命的,原身根本不敢和石磊这样说话,石磊有些惊讶,但不得不说他很受用。

哥你千万别背着我给他塞钱,别搞那一套,石姣姣坐到石磊的身边,晃了晃他的手臂,你答应我啊!石磊侧头斜眼看着石姣姣,在打量着她到底有几分认真。

马上就要高三了,那学校里的老师全都是全国顶尖,可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石磊其实是想说高三不能谈恋爱,他上学的时候就是在普通高中上的,谈恋爱确实会影响成绩。

但是他一想,他这个妹妹根本没有什么成绩可以影响。

从小就娇生惯养,这一辈子也没打算让她做什么业界精英,他和妹妹也就相差两岁,总能护着她一辈子的。

谈个恋爱能怎么的,十七八岁那个年龄段如果过去不谈,等到了他这个年纪,就开始疑神疑鬼,无论看谁都像是对他的钱有企图。

所以石磊把那些长篇大论的说教话给咽了回去,只是伸手跟石姣姣要那个小盒子,拿来我看看,给他买了什么呀?石姣姣顺手把盒子给他,就是随手在路边的精品店里买的,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一个打火机。

你给他买这个干什么?让他学抽烟呀?石磊拿着打火机质问石姣姣,你自己不学好你还不教人家的小孩子好……哥哥哥哥……石姣姣完败,打火机不光是抽烟的意思呀,没听说过那个广告词吗,哪里不会点哪里So easy!什么乱七八糟的……石姣姣一把捧住石磊的手,顺便连带着也抓住了打火机,眼中的神色换上羞涩,煽情道,我知道这个不值钱,但我想用它……来点燃你的心。

石磊:……我小时候就打过你一次。

现在还想再来一次。

他被恶心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石姣姣嘿嘿笑了,赶紧蹦起来,拿着打火机噔噔朝楼上跑。

睡觉了你也赶紧睡,黑眼圈都成大熊猫了还看看看!石姣姣的声音消失在拐角,石磊放下手里的文件袋,也放下了另一个手里已经冷掉的咖啡,掐了掐眉心,又朝楼上看了一眼,真的放下了文件,准备回房间去睡觉。

他妹妹似乎长大了,还知道关心哥哥了呢。

第二天早上,石姣姣上学,难得的起了个大早,正常早自习她是不上的,但是吕飞会上,石姣姣准备加快这个时间的进度,自然不能放过这种机会。

所以破天荒的,今天早上她是跟着石磊的车一块出的门,一出门就见到康逸容正好从对门出来,他很礼貌的和石磊打了招呼,正准备和石姣姣说话的时候,石姣姣小裙子一甩,打开车门钻进去了。

确实是她有意躲着,康逸容这张脸,再结合他脖子上的那个项链,让石姣姣有些不受控制的想起前几世。

如果这一世他也是任务目标,石姣姣会怀疑一切都是他搞出来的,但是前些天刚刚证明,脸还是这个模板的脸,但是这一世,拿着她吊坠的康逸容却不是任务目标了。

这事情想起来太复杂,找不到规律也找不到解释,石姣姣讨厌复杂,索性视而不见。

康逸容显而易见的怔了一下,对着石磊点了一下头,开车走了。

石磊本来是不相信石姣姣狗改了吃屎的,毕竟吃康逸容这坨屎已经吃了好多年,怎么可能突然间就改了。

但今天看到石姣姣的表现,毫无表演痕迹,他自己妹妹是什么德性他是知道的,石磊突然间就有一件扬眉吐气的感觉。

毕竟他身为一个哥哥,整天看着自己妹妹追着人家屁股后头跑,怎么劝都不听,而且人家还无动于衷,心里总是不舒服的。

石家和他们康家,本来就是不相上下,原本他顾及他妹妹说的那一句非康逸容谁也不嫁,一直都有些畏首畏尾,这回好了,谁也不用低谁一头。

石磊难得早上去上班的时候心情这么好,一路上甚至想吹口哨,尤其看到石姣姣没事儿人一样还低头鼓捣手机,看着就是给她新晋的那个小男朋友发消息,有一种老怀欣慰的感觉。

石磊跟父母的想法是不一样的,他的父母当然是比较赞同他妹妹先前追着康逸容跑,因为像两家这样门当户对,最后联姻的可能性很大。

但石磊并没有这种想法,尤其石姣姣是一个女孩子,自己就是豪门,何必还非要嫁给豪门?喜欢就好,反正他一辈子都是石姣姣的后盾。

所以石姣姣最后无论是选了谁,只要他自己开心,石磊都会赞成,还会帮着她搞定那边的爸爸妈妈。

石姣姣中途没事儿见石磊嘴角疯狂上扬,没忍住套了一下技能窃听一下他的心里,然后发现了一个十佳好哥哥。

石姣姣下车之前对石磊笑得十分的灿烂,更喜欢他了,也更坚定了一定要回家的念头,因为她也有一个和石磊一样的好哥哥,在等着她。

于是接下来的这几天,石姣姣可谓是十分的努力,整天围着吕飞转。

吕飞去图书馆她就跟着去,吕飞上早自习她就跟着上,吕飞不去食堂吃饭……石姣姣就买了饭跟他坐在小树林里头吃。

这个东西不好吃给你吧,石姣姣家里一块鲜嫩多汁的排骨,放在吕飞的碗里,我不喜欢这个酱香的……不喜欢你为什么要买?吕飞看着石姣姣,其实是有一点难堪,小石台子上面一大堆的饭菜,都是石姣姣买的,但是她每一样只尝了一点就不吃了,都推给自己。

再看看自己只买了一点米饭和青菜,吕飞知道石姣姣的好意,却还是有点不好受。

因为我觉得你会喜欢呀。

石姣姣并不掩盖自己的示好,并且放下筷子,转头面对着吕飞,极其认真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这样,觉得你会喜欢的东西就不受控制的买一堆,想都捧到你的面前。

石姣姣又开始说土味情话,当然这些话还没有在这个世界的网上广泛流行,所以没有流行过的话,也就不算土,反倒有一些别具一格。

吕飞听的耳热,石姣姣继续说道,我……我也不知道哪些都是你真的喜欢的,所以就一样买了一些,吕飞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想劝她不要这么浪费,但石姣姣又说道,我知道我先前给你带去的都是不好的,就包括现在,这样缠着你也不知道对你是不是好事……石姣姣泪目,但强忍着不落下来,你也知道,我成绩不好,我也就只……只有能用这些东西来讨好一点你,要不然,要不然你教我好好学习嘛……这话说的饱含一个人想对另一个人好的好意,又因为自己找不到合适的方式而手足无措,甚至委屈。

吕飞那一点不舒服彻底没了,也放下筷子伸手摸了摸石姣姣的脑袋,我知道……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

但是,他话锋一转,但是你的成绩…得从高一开始补,也太烂了点…石姣姣立刻露出被打击的表情,你怎么这么说呀,这也太打击人了!因为这个成绩,是吕飞给她测试出来的,这个世界当然和她真实的世界不太一样,但石姣姣真实的世界是念完大学出来的,得出一个水平只是高一的结论,当然有些接受不了。

急赤白脸的捶了吕飞一下,哪有你说的那么差呀!老子还写呢,你就是我写出来的!吕飞慢慢的笑起来,端着碗把一大块排骨都塞在嘴里不接话了,其实成绩也没有那么差,但就是有很多基础的知识点高一就应该会,石姣姣却完全不知道。

石姣姣又打了他几下,这才气哼哼的端起碗,和他抢着吃菜,两个人吃完之后,在操场上晃了两圈,稍微消消食,就去图书馆了。

中午的午休时间,距离下午上课还有一个小时,吕飞基本上就不会让自己空闲下来,他其实不是那种天生的学霸,就是因为贫穷。

贫穷使人勤奋,虚心使人进步。

富贵使人堕落,安逸使人……呼呼呼~石姣姣就坐在他的旁边,拿着一本书立得端端正正,但是脸已经压在桌子上压得扁扁的,嘴唇微微的张开,睡得十分香甜。

吕飞看了一眼,有些嫌弃的撇了撇嘴,但是眼睛挪到自己的书页上不到两秒钟,又挪回石姣姣的脸上。

这中午图书馆里几乎没什么人,吕飞四外看了看,俩人坐的这个位置正好又是一个死角。

他慢慢的凑近石姣姣,想在她白嫩的脸蛋上亲一下,两人到现在还没亲过,那天晚上被冲散之后,在学校里他们会见面但是也很少有私下接触的机会。

就没找到什么合适的时间和气氛。

而对于石姣姣来说,只要往下掉怨念值,亲不亲的不重要,石姣姣还想留着最后掉一把狠的,也就没主动。

于是两人相处的越来越好,至少在吕飞感觉来说,石姣姣是耍他的这个想法,开始慢慢的变淡。

每天和石姣姣在一块,她活泼可爱,又处处为自己着想,在她的朋友面前为自己说话,还给自己买了那种特效的药膏,涂在脸上凉凉的,虽然没效果但是很舒服。

吕飞难保有时候会心猿意马,想要和石姣姣再亲近一点,就比如现在。

偷香窃玉什么的……但是天不遂人愿,他用书遮着挡着,心脏怦怦跳的凑近石姣姣,眼看就离她娇嫩的脸蛋儿只差不到两毫米,甚至感觉自己的唇已经触碰到她脸蛋上的绒毛。

突然间对面坐了一个人,吕飞猛的坐直,满面通红的坐起来。

看清了对面的人之后,一口气掉在嗓子里,半晌都没呼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石姣姣:这任务,简单!再给我一个礼拜!作者:……我可以看在你是我亲闺女的份上再让你浪一天……☆、认错人了!乍一看的情况下, 面对着这张脸, 吕飞会恍然间以为自己在照镜子。

但实际上只要仔细看了,就会发现两个人无论是发型还是着装都天差地别。

一个人是从小在苦日子里熬过来的,整个人像一颗坚韧的青松, 寒风雪雨之中仍旧傲然青翠。

一个是精心养在花房里面的盆栽,每一个叶片, 每一根枝条,都经过刻意修剪,完全的符合审美, 赏心悦目,娇贵逼人。

这样的两个人,如果不是长得一模一样,是绝对不会被人相提并论的。

然而又因为他们长得一模一样,他们现在面对面坐着, 看着彼此, 气氛诡异的要命。

这还是康逸容第一次正眼看这个, 据说和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贫困生。

哦,康逸容来之前还特意打听了, 他叫吕飞。

两个人这样无声的相互对视,却都在竭力寻找着对方身上与自己的不同,然后在心里狠狠否认彼此。

片刻后,还是吕飞先沉不住气,微微扬了扬下巴问道,你有事吗?康逸容眉目沉静, 气质内敛,动了动嘴唇开口慢悠悠道,这不是公共场合吗?康逸容向来很冷静,虽然他才十几岁,但是家里生意上的事情他早就涉猎,上了谈判桌也不会慌乱。

可是此刻他也不知道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故意为了拱火,顿了,又接了一句,难道我这个座位有人吗?吕飞一口气梗在喉咙,转头看了一眼,大中午的整个图书馆里空荡荡,这个逼偏偏跑到他们两个对面来坐着,就是故意的!被打搅了好事,他的脸色当然也不好,不过这确实是公共场所,吕飞把那口气又咽回去,拿起书继续看。

不过这一次他更看不下去了,倒不是别的,而是他和康逸容实在是气场不合,康逸容拿的是一本名著,全英文,慢慢的翻阅,吕飞有些暴躁的哗哗翻了两页,甚至想起身就走。

可是石姣姣还在睡,呼哧呼哧的可香了,吕飞故意用手肘戳她手肘,石姣姣被戳了两下,迷迷糊糊的半睁着眼,又感觉桌子下面有人在刮蹭她的脚腕。

枕着手臂哼唧了一声,别闹了宝贝儿……我再睡10分钟就10分钟……吕飞不动了,他想了想如果他现在走了,简直好像怕了康逸容一样。

虽然他还是有些心虚的,毕竟石姣姣一开始接近他就是因为他和康逸容长得一样的脸,但是情敌面前觉不能怂!但是绷的脊背笔直,拿着笔快速的在习题册子上面写写画画,俨然一副好学生气场全开。

小小的攀比心理,在这方窄小的天地间天雷撞地火,一向沉稳的康逸容,竟然也显摆似的轻轻的用纯正发音读书。

吕飞不受控制的去打量康逸容,康逸容确实气质良好,白色连帽衫,一看质地就是非常好的那种名牌,趁着他的那张脸,也非常的细嫩。

尤其是他的手指……吕飞盯着他的手指,好半天没有挪开视线,康逸容的手修长漂亮骨节匀称,找不到一块瑕疵。

而他自己的手,手背上有一些深深浅浅的伤疤印子,那是他小时候有一年冬天特别特别冷,他和妈妈住在一处小小的地下室里,吕飞的手脚全都冻伤了,他妈妈伤的比他还要严重……后来这伤疤愈合了,可是每到冬天的时候还是又痒又疼。

他骨节很大,因为小的时候他妈妈有一段时间卖菜,无论是冬天还是夏天他都会帮着妈妈干活。

手指也没有康逸容的修长……吕飞抿住嘴唇,把自己的手朝着书页的后面藏了藏。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康逸容的眼睛,他垂着睫毛,眼中有是一波完胜的得意。

而实际上他也没闲着,桌子下一直用脚尖,再轻轻刮石姣姣的脚腕。

石姣姣躲了好几次,他都不着痕迹的追着,桌子底下做着这种事,偶然和吕飞对视的时候,他却一丝一毫的都不显简直绝了。

石姣姣睡觉的时候就是一个易爆的生物,躲了几次都躲不开,迷迷糊糊的被勾的痒痒,啪的一拍桌子,侧头瞪着吕飞,你就让我睡一会儿嘛!连书页都没翻动的吕飞:……我他妈喘气碍着你了是吧?吕飞有点委屈,还有些没面子,本来刚才那场无声的硝烟,他就没能胜利,这会儿又想起身就走,就算显得太怂,他也不想在这里呆着了,他怕。

怕石姣姣等会发疯,挡着康逸容的面前不给他脸,那他就太可笑了。

所以他沉下眼,对石姣姣说,快到上课时间了,你还睡吗?我要去教室了。

石姣姣就是被骚扰的心烦,吕飞一向算是知情识趣,这回不知道怎么就这么没眼色,不过石姣姣见吕飞脸上似乎不太好,怕怨念值又变,立马又变脸去哄人,反正她又不要脸,自尊心?有有怨念值重要吗?不睡了不睡了,石姣姣打了个哈欠,语气嗲嗲,那谁让你老碰我,我做噩梦来着……吕飞从座位上站起来,石姣姣揉了揉眼睛抓住他的手,正要借力站起来,却余光见到对面人抬起头,石姣姣到这会儿才看到对面坐着的竟然是康逸容,打了一半的哈欠,生生憋回去了。

你怎么在这儿?她下意识的问出口。

康逸容抬眼对上石姣姣的视线,眼中意味不明,声音温润,这里是公共场合。

石姣姣被他噎住,但是对上他的视线不知道为什么头皮发麻,然而等她站起来的时候,准备朝外迈的时候,绊上了什么东西,低头看向自己脚边还没有来得及撤回,就那么明目张胆放着的……明显属于桌子另一面人的脚,身体有瞬间的僵硬。

什么情况……那刚才?哎!接着难以置信的抬头看一下康逸容。

康逸容表情丝毫未动,还是那副样子和石姣姣对视,没有露出一丁点的心虚。

这小子他妈的当着她男朋友的面,用脚在她脚腕上勾来勾去的,还这么明目张胆,还这么理直气壮!吕飞走了两步,见石姣姣还和康逸容眼神相对忘乎所以,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要不然你留在这里再睡一觉?!吕飞脑子被气昏了,说话特别冲。

康逸容悠悠侧过头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看书,仗着腿长从桌子这边伸到那边,还惬意的晃了晃脚像在无声的示威。

石姣姣咬了咬牙,没敢发作,这时候如果当着吕飞的面发作,反倒节外生枝。

她狠狠瞪了康逸容一眼,连忙去撵吕飞了。

吕飞拿着书,手上用的力气很大,平时很珍惜的,现在都要让他把书页给搓破了。

石姣姣在后面追他,边追边喊他的名字,但是吕飞像没听见一样,犹如一个炮筒,小路上把路过的一个男生差点撞的摔了。

对不起,吕飞终于恢复了一点神智,男生骂骂咧咧,被后赶过来的石姣姣瞪了一眼之后不敢说话,溜溜的走了。

石姣姣抓住吕飞的手腕,表情无奈,到底怎么了呀?动不动就跑人这一招不是女生的专利吗?吕飞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一言难尽,侧头瞪着石姣姣脸色慢慢发红,你还说!你刚才盯着他看眼睛都挪不开了……石姣姣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小少年吃醋现场,一时有点新奇,没忍住嘿嘿的笑了,想什么呢你,我就是惊讶他为什么坐在咱们两个的对面,明明图书馆那么大的地方。

吕飞看着石姣姣,见她表情自然不像在说假话,稍稍放下一点心,但还是忍不住酸溜溜的,你看他看的多来劲,当初接近我不就是因为我跟他长得一样吗……这个锅是甩不出去了,石姣姣晃着吕飞的手,哎哥们儿大度点行不行,这事儿这辈子还能过去吧?啊!吕飞本来绷着脸,被石姣姣这么一逗没忍住噗的笑了,自己也觉得自己简直有病。

两个人迅速和好,正好上课铃也响起来,一前一后追逐打闹着朝着教室走去。

康逸容从图书馆出来,怀里抱着一本书,就跟在两人身后不远处,眼睛一直看着追逐打闹的两个人,连他朋友喊他都没听见。

这一个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在石姣姣和吕飞之间有什么影响,反倒是让两人对于吕飞和康逸容长得一样的这件事情释然了。

恋爱中的小情侣,整天黏在一起,这学校师资顶尖,但管理却属于放养,花了很多钱进来,你学还是不学,学到了什么,都你自己说了算。

像吕飞这样努力的,在这学校当中简直是异类。

当然他本身贫困生这个身份,就属于一种异类,而现在他这个异类,变得更加的异类了。

因为这学校里面出名的千金大小姐,不买名牌包,不如蹲限量版,而是整天追着他的屁股后面跑,小少年的虚荣心被狠狠的满足,就算这种劣根性是他一直想要剔除的,但是他也难保自己会在待人接物上,比从前更自信了一点。

他是有人喜欢的,在这学校里不是一无是处,不是几斤鹤群里面的鸡,最漂亮的那只鹤喜欢他。

当然了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吕飞学习,而石姣姣……被吕飞按着头学习。

对此石姣姣有一万句妈卖批要讲,她恍然间又找回了当初高考的时候被习题支配的恐惧。

这道题你还不会?这个类型我已经给你讲过三遍了,你脑子是不是染发染坏了呀!有些知识点,吕飞真的是反反复复的讲,但是石姣姣的那个世界这种的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这种东西都是打基础然后一环套一环,石姣姣连基础都没有,直接就被按着头做高级的,肯定要疯。

你说话越来越恶毒了!你已经变了!石姣姣伸手捶吕飞,却被吕飞抓住,你下手越来越狠了!你也已经变了!两个人斗鸡一样对峙,石姣姣梗着脖子道,我不知道我不会我不学了!我要睡觉!说着就朝桌上趴,力度没控制好脑袋磕得哐当一声,呲牙咧嘴也不抬头揉一下,态度十分坚决。

还以为这个世界很小清新!要是谈恋爱和做题搅和在一起,石姣姣就必须重新把这个世界划分,怎么也该是个和上个世界差不多头疼的等级!吕飞听的那声音感觉自己脑门都疼,但还是忍不住回嘴,这不学那不学以后你就是个花瓶!石姣姣本来脑壳就疼,听了这话顿时不开心了,我是花瓶?我是花瓶?!石姣姣指着自己,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严重的挑衅,这个小混球都是他造出来的,他竟然敢说自己是个花瓶!我要是花瓶那你顶多就是朵花知道吗?!石姣姣低吼道,这动静没怎么太收着,晚自习一些同学都转过头看着两人。

两人坐在最后的位置,说完之后还梗着脖子像随时就能掐到一块儿的斗鸡。

但是班级里的人却渐渐不知道为什么三三两两笑了起来,有两个不太势利眼的男生,还朝着吕飞抛了个眼神,十分的内涵。

石姣姣到底算是个老司机,先反应过来,看了吕飞一眼,吕飞还蒙着,她在这一屋子人的内涵笑容里面,饶是脸皮厚,也忍不住红了一张老脸。

为了不教坏小朋友石姣姣立刻抓着吕飞,指着一变形就不会的那个知识点,忍着恶心道,你再给我讲一遍这个吧……她难得这么积极吕飞总算欣慰了一些,又十分耐心的给她讲解,一个玩笑,正主都傻乎乎的没反应,也就没人在提起了。

石姣姣整个晚自习,折磨的整个人都憔悴了。

吕飞那么好听的声音,刻意的放低,耐心又温柔,可是石姣姣到最后他一张嘴,就想团个纸团,给他塞嘴里堵上,怕他一张嘴都是他妈的公式公式典型典型!怨念值这两天都不怎么掉了,现在已经下滑了35%可以说是这几个世界当中最简单了。

石姣姣却因为被逼着学习,整个人都暴躁了起来。

两人路过一处教学楼旁边的时候,吕飞突然站定,拉着石姣姣的手,把她推到旁边的墙上,然后幽幽的盯着她。

石姣姣莫名其妙,但是对视了一会儿,又看了看不远处的路灯小路,突然间领会了精神,想到上次两人,也就是她穿越的时候,在这里闹不愉快的事情。

这算是初次见面的地方。

你想干嘛?石姣姣笑着问吕飞,当时他问自己的话。

吕飞也笑了,一手还抱着课本,一手按着石姣姣的肩膀,说道,上次你问我,初中的时候躲在被子里是真的学习么,我当时没懂……石姣姣噗嗤笑了,吕飞凑近她,贴着她的耳边道,不全是,我也干别的。

石姣姣笑容扩大,吕飞伸手掐她的脸,你胆子真大,还在我家没出门,就敢跟我开这种玩笑,不怕吗?嗯?石姣姣摇头,捡好听的说,因为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嘛。

吕飞哼笑了一声,隔了一会儿,又说,刚你教室里面,你说的那话我也想明白了。

石姣姣早忘了那茬,什么?她疑惑。

吕飞快速说道。

花瓶插花的那个。

什么插……石姣姣把后面的话咬回去,有些意外的看着吕飞,呦吼,你学坏了啊!石姣姣说着,搡了一下他的肩膀,吕飞却松开石姣姣的肩,但手抓住了石姣姣的手,整个人都凑近她。

花儿不就是插花瓶的么,吕飞舌尖故意翘,说的暧昧至极。

石姣姣让他故意这么说的耳根一热,吕飞就凑近她发热的那只耳朵,又说,那个我不着急……能先让哥亲亲行吗?年轻的感情,总是比成熟的感情有着不一样的刺激,石姣姣忍不住被他带着哀求和耐不住的微哑声音,磨的呼吸都一窒。

温柔的唇先是吐出这样的诉求,然后慢慢的贴上来,石姣姣朝着身后冰凉的墙面上靠了一下,吕飞就抱着书也靠上来。

这个吻算是青涩,石姣姣也没有引导,毕竟她也是个纯情的人设,并且她还挺喜欢这样的,近乎于享受。

缠缠绵绵,结束的时候周遭的人全都走没了,四周安安静静,只剩两个人叮咚乱跳的心脏,还有不甚明显的虫鸣。

吕飞拉着石姣姣从侧楼转出来,整张脸上都弥漫着甜蜜,石姣姣感觉也挺好的,甚至刚才晚自习时吕飞说她脑子里左边是水右边是面,一晃都是浆糊的事情也揭过去了。

只不过她是真的没想到,吕飞这个变态,才没走几步,不知道怎么想的,从一直抱着的本子里面,又拿出一张纸,折了之后塞在石姣姣的衣兜里面。

还伸手拍了拍,这个是今晚那个习题的变形,很简单的,回去洗漱之后躺在床上顺手就解了……石姣姣:她真想顺手就把吕飞的脑壳撬开,看看那里面到底装的都是什么。

估计全都是习题,不然为什么一个好好的小年轻,刚刚亲完,还是初吻,结果没到五分钟,这青春悸动,就淹没在了题海里面!朝回走的时候,两人间的气氛就有些不好了,石姣姣琢磨着要不然搞个事儿吧,再过几天小考,石姣姣生怕自己没考好,被吕飞揪着耳朵挨个啃习题,不如搞点事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吧。

石姣姣想着是要不然拉她哥出场溜溜?前些天还决定这个世界温柔的对待小少年,求她哥哥不要掺和,可是吕飞真的让人牙痒痒,估计有什么给人当老师的癖好!整天拉着她说教!石姣姣想的入神,没发现路上吕飞蹲下在地上找什么东西,更没发现牵住她手的,却已经不是那个人了。

走的也不是平时走的那条路,这个方向离宿舍比较绕远,全程都黑漆漆的。

康逸容从来不穿牛仔裤,但是今天破天荒,又戴了一顶和吕飞差不多款式的黑帽子,跟在两人的身后,捡着吕飞不注意的时候,迅速拉着石姣姣走了别的路。

石姣姣不知道是真的傻还是装傻,反正傻兮兮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被他牵着走了一段路了,也没发现身边已经换了人。

吕飞终于找到了他精心挑选的,趁着石姣姣没发现,提前出好的题,他总结了无数次经验了,只要把这类题型的变形题吃透了,在小考上占个二十分很轻松。

没有一次性给她,就是怕她打击太大,准备分两次给,结果眼看着要到宿舍了,他夹在书里,一找赶上一阵风,纸片卷到地上了。

路上光线不太好,等他找到站起来,左右环顾发现石姣姣竟然没影了,他喊了两声,确认石姣姣趁着他找纸条偷偷的跑了!吕飞直接气笑了。

这么不爱学习!听他讲几道题就不耐烦!其实他只是竭尽所能的,在给石姣姣对他来说的,最珍贵的东西。

他掏出手机,气哼哼的给石姣姣发了讯息,明天三单元的大题,我等着你哦(微笑)这个信息可以说是很恶毒了,只要吕飞每次这样说话,石姣姣直接炸。

但是刚才晚自习石姣姣调了静音,这会儿她正被吕飞拉着,在一处没到过的漆黑小路上走,脑子里还琢磨着坏水儿,根本没注意到手机来了讯息。

当然她要是看到,这特么就是个灵异画面了,因为吕飞看起来没有一点异常,只是没有絮絮叨叨的磨叽她,抱着书本,拉着她走在路上,难得的安静。

石姣姣心里面初步想出了一个计划的时候,这才发现两人走的路不太寻常,而且距离宿舍还有一段距离。

怎么带我来这儿了?石姣姣奇怪的问。

前面的人没吭声,只是拉着她一直朝黑的地方走,越走越黑。

干嘛呀,石姣姣放慢脚步,拖着前面的人,不会是因为我学习不好,要把我弄到哪里教育我吧?前面的人脚步动了一下,转头奇异的看了石姣姣一眼,但因为光线实在太黑,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根本看不到彼此的表情和眼神。

康逸容还是没说话,转身继续拉着石姣姣走,他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这么兴奋过!石姣姣对吕飞究竟是不是认真的?究竟是当成自己的替代品,还是真的对他有几分意思?自己拉着她的手,和吕飞拉着她的时候有什么区别?她到底是认出自己了,还是将错就错?康逸容无比的好奇,但却根本不想问,不想知道,因为现在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刺激。

上一次他放话出去,说他喜欢比较辣的女孩子,其实也不是完全错的,只不过他喜欢能给他带来刺激的那种,根本不拘是什么类型。

就比如石姣姣,这一次在生日宴会上成功吸引他,让他连宴会没结束就跟了出来,还有这么多天……康逸容真的特别期待着他如果答应和石姣姣在一起,石姣姣会是什么反应。

激动兴奋?紧张,或者喜极而泣?会不会像对待吕飞那样,整天花蝴蝶一样围在他的身边……康逸容的脚步越来越快,再往前不远就是一个教学楼和学校外墙的夹角。

那是一处小天地,人迹罕至,或者说基本上没人到的小天地,更是监控死角。

石姣姣脚步加快,被康逸容拽着,几乎小跑起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呀,石姣姣到这一会儿,还觉得吕飞是想和她玩儿,或者说想再和她待一会儿,毕竟才刚刚的初吻过。

她本来想回宿舍了,不过考虑到吕飞可能正在兴头上,也就随着他去了,一路跟着他小跑到那个监控的盲区。

这里反倒不是彻底的漆黑,校外一处商业楼的霓虹,跑马灯一闪一闪,每隔两三秒的时间跑到顶端,就会照亮这片小天地。

石姣姣微微有些喘,靠着吕飞胸膛,借着跑过的灯光,看了一下四周,竟然还有一排长椅。

可以呀,石姣姣打趣,看你平时闷闷的,整天就知道死读书,原来也懂浪漫,说真的我真怕咱们以后过什么纪念日,你送我一套习题册子……石姣姣说着笑了起来,那我一定用那崭新的习题册子,把你脑袋敲开看看。

康逸容闻言也轻笑了一声,眼中亮晶晶,刺激的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

还没认出他来……看来他的猜测有一些偏差,石姣姣难道真的移情别恋了吗?就因为一张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就能从一直追着他,变成追着别人么。

还真是……浅薄。

干嘛不说话呀,石姣姣长出一口气平复呼吸,拍了拍吕飞,笑的戏谑,你不会想干坏事吧?什么?康逸容说了两个字,刻意压低,也带着一些喘息,都是少年的声音,一时半会儿还真的让人听不出来他和吕飞的声音有什么差别。

你不是说花瓶就是用来插花的吗?石姣姣故意逗他,所以你现在是想插花吗?他知道吕飞不会,因为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天了,石姣姣为了怨念值,基本上对他没什么底线。

可是吕飞一直都很克制,甚至拥抱石姣姣的时候,姿势都很规矩石姣姣挺喜欢这种进度的,要是怨念值掉的再快一些就更完美了。

插花?低低的帽檐下,康逸容的眉梢挑的老高,他只能远远的看着石姣姣个吕飞刚才应该是接吻了,却根本听不到他们之间说了什么。

尺度还挺大,可是吕飞真的敢吗?他敢这时候碰一个一看就和他天差地别的大小姐吗,要是让石姣姣的哥哥知道,能活活扒了他的皮。

康逸容仔细琢磨插花这两个字,难以抑制的笑起来,他很少笑,但是这几天石姣姣总是能把他惹笑。

他走到长椅的边上,微微的歪着头,居高临下的看着石姣姣,表情晦暗不明。

石姣姣看他这样子,伸手抓住他的手,怎么了?康逸容看了她一会儿,伸手在她的唇边碰了一下,接着拇指重重的擦过她的嘴唇,像是在抹去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石姣姣被他抹的疼了,哼了一声朝后的躲,康逸容却直接跨上长椅,半跪着,捏着石姣姣的下巴吻上去。

和吕飞完全不同。

明明看起来吕飞更强势一些,但是吕飞的吻却非常的轻柔,而康逸容不同,他看上去温润无害,但却非常的强势。

石姣姣几乎瞬间被剥夺呼吸,诧异的睁大眼,却根本看不清近在咫尺的人。

心里只疯狂的吐槽,搞半天刚才的纯情是装的吗?!康逸容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他的亲近就是掠夺,石姣姣被他恶狗啃食一样的方式,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心里一惊,再一看这个地方的气氛,甚至有点怀疑他这样子是不是真想……这也有点太疯狂了,石姣姣微微皱眉推开他,康逸容喘息着放开石姣姣的唇,却贴着没有退开,只是气喘吁吁的闭着眼睛,贪吃的恶鬼一样舔了舔嘴唇,嘴角又勾起了笑。

他从来不知道石姣姣的滋味这么好,她从小追着自己,康逸容却从来没有想要亲近片刻的想法。

但现在,他突然间就不想玩了,不想看着石姣姣和那吕飞再亲近。

你……石姣姣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扶着康逸容的腰,实在是因为光线,和她本身对吕飞也不是特别的熟悉和上心,康逸容又故意和吕飞的装扮差不多,所以她真的没能认出来,此刻眼前已经换了人。

你先冷静点……石姣姣感受面前这小少年,有些过于激动,温声软语的劝他,你要是真的想的话,这里肯定不行啊…石姣姣犹豫了一下,抱住面前的人,哄他道,要不然周六周日?虽然下班有点晚,但你轻点折腾,应该不会耽误上课……呵…呵呵呵呵呵……怀里抱着的人突然笑了起来,胸腔的震动让石姣姣侧脸也跟着一颤一颤。

这有什么可笑的?而且这笑声也过于诡异了……石姣姣微微皱眉抬头看吕飞,吕飞 却嘴角一弯,伸手掀起了帽子……正巧这时候墙外的跑马灯跑到了最高处,灯光洒进来,照着石姣姣抱着的人,细碎柔软的头发,规规矩矩的顺服在头顶,帽子压过,几乎都没有乱。

石姣姣整个人瞬间僵硬,下一个反应就是一把推开怀里的人。

吕飞头发总是乱糟糟的,他的发丝比较硬,戴帽子就是为了压因为睡觉翘起来不听话的头发。

他无论什么时候摘下来,哪怕是出了汗之后,也不可能这么顺。

再说他的头发是参差不齐的,比这个人要短一些,颜色也比他要深!这他妈竟然是康逸容!康逸容向后两步站定,石姣姣站起来,张口结舌地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把人给认错了!而且就算她努力的回忆,也根本回忆不起来。

到底是哪里出错,到底从哪儿就开始不对了!她就说后来的这个吻不太像吕飞的风格,还以为他是因为想要……这都是什么事儿?!你他妈疯了吧?石姣姣见康逸容还在笑,真想一巴掌抽死他。

你穿成这样是故意的!好玩吗?石姣姣语气不太好,但其实也不太能气得起来……主要是康逸容的身份比较特殊……石姣姣操蛋的掏出电话,果然看到吕飞发了一大堆的消息,还打了两个电话,因为手机一直静音,她又和吕飞在一起,没看手机根本没有接到。

石姣姣看了看康逸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伸手指了指他,心里叹了口气,转身就走,上次在图书馆就发现他有病,自己以后得离他远远的,并且时刻戒备着!但是才走出几步,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石姣姣转过头,就被康逸容抓着按在旁边一棵树上,接着他又……吻上来。

树皮粗糙,石姣姣被硌的生疼,康逸容十分的强横,石姣姣是真的有点火。

在他辗转的间隙,含糊道,你他妈……她伸手去掐康逸容的脖子,胡乱间一把抓住了他脖子上的吊坠绳子。

绳子扯出来,上面只有一半玉石,断口已经圆润,不知道是因为时空转换,还是曾经在地上摔过。

可是这吊坠是石姣姣亲手从系统兑换出来的……这本来是石姣姣用来印证前几个模板是一个人的证据。

现在她已经印证,甚至她手上还带着第二个世界乐正海送给她的戒指……石姣姣推着康逸容肩膀的动作慢慢的放松,几乎是无奈的靠在树上,微微的仰着头,纵容着他,手里磨搓着那半块吊坠,心情复杂的难以形容。

康逸容察觉到石姣姣的变化,嘴角的笑容有勾起来,更加的肆无忌惮,伸手搂住石姣姣的腰,将她完完全全带进自己的怀里,尽情的品尝这份让他目前觉得甘美无比的刺激。

许久,康逸容终于尽兴了,这才放开石姣姣,伸手抹掉她嘴角的水渍,低声强横道,把他甩了,跟我。

康逸容说完之后,就在一错不错的盯着石姣姣,等着她的反应。

石姣姣理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用手背抹了抹嘴唇,闻言气笑了。

我看你是在做梦,石姣姣拉开一些两人的距离,手按着着康逸容的肩头,一把将蛮横他脖子上的绳子给扯断了,像是扯断前世牵绊和动容,无情到底。

康逸容脖子被扯得生疼。

绳子断了,石姣姣把吊坠揣进自己的兜里,伸出一根手指点着康逸容肩膀,一字一句道,我告诉你,这次就算了,这是最后一次。

石姣姣后退两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堪称平静道,你再搅和我的事儿,我就亲手料理你。

说着,在康逸容错愕的视线中,潇洒的一甩头发转身就走。

作者有话要说:石姣姣:要是有一天你真输了,你输就输在总要给我留作业知道吗吕老师!吕飞:……☆、凭什么只喜欢他!这件事石姣姣一丁点都没敢漏, 回去宿舍之后, 石姣姣还没想好要怎么和吕飞解释电话不接短信不回的事,吕飞的电话就再次来了。

喂!你怎么不接电话!吕飞语气上来死冲,石姣姣迟疑了一下正要道歉, 吕飞语气又软下来,你要是不爱做我给你出的题就不做吧, 我……吕飞不像石姣姣,无论什么话,都能粉饰一通, 然后当成情话说出来。

吕飞嘴笨,尤其是在他电话短信的轰炸下,石姣姣终于接的这个时候,他怕石姣姣是觉得他烦。

其实吕飞心中在他和石姣姣纠缠不清的时候,就差不多料到了有一天, 他或许会再被甩, 到时候脸和感情都没了, 他想想就觉得害怕。

可他还是控制不住,一头栽了下来, 他仍旧畏惧着两人的以后,却不想辜负这一份心动。

但是他不希望这一切来的太快了,他想慢一点,再慢一点,最好是两人消耗干净了好感,那时候分开, 就能只当这一场只是青春中美丽的沉迷。

不过今天石姣姣的举动真的吓到他了,她终于接了电话吕飞说话都没底气了。

石姣姣正在洗漱,镜子里嘴唇艳红,是过于大力的揉搓之后导致。

她和吕飞说着话,就很心虚,一直温言软语的安慰,说自己刚才和室友出去忘记带电话了。

我先走就是逗你玩的,真的,石姣姣说,你别胡思乱想,我现在就在洗漱,洗漱好了就做习题,嗯嗯,肯定不会查百度的,嗯,挂了哦。

石姣姣放下电话,靠在墙边上哀嚎了一声,宿舍里面空荡荡的,她这间是三人宿舍,不知道那两个死丫头这时候去哪里了,回来得赶紧串个供……吕飞挂掉电话,他就站在楼下的一个花池的旁边,看着楼上石姣姣宿舍的位置,身上冰凉。

不远处石姣姣宿舍两个小姑娘,正叽叽喳喳的朝着这边过来,一人手里拿着一份在校内食堂打包回来的夜宵。

而刚才打电话说和室友在一起的石姣姣,并没有和她的室友在一起,吕飞看到她宿舍的灯亮着,她就在宿舍,没有出去,先前的那么多的电话和短信,她只是不接,不回而已。

吕飞又站了许久,才慢吞吞的离开了,今天这一遭,让他迅速清醒了一些,无论石姣姣多爱围着他转圈圈,无论石姣姣看起来多么在意他。

自己的位置,在她那里,或许根本没有表面上看去的十分之一。

少年敏感的心思受了伤,他黯然回到自己的宿舍,一整晚都没再给石姣姣发信息,也没告诉石姣姣自己刚才就在她的宿舍楼下。

吕飞害怕。

害怕戳破了就是终结。

他舍不得,就算摇摇欲坠,他也还不想放手。

他想的特别多,一整晚都没睡好,石姣姣却因为身心俱疲,一夜好梦。

吕飞再是胡思乱想,也根本想不到真相,只以为石姣姣是对他厌倦了,却不知石姣姣是半夜认错了人。

第二天早自习,吕飞没什么精神,石姣姣却是精神抖擞,两人碰面,吕飞观察着石姣姣的态度,有些小心翼翼,石姣姣却因为昨晚上认错人而愧疚,对吕飞又好了一个度。

态度温和的简直不像她,无论吕飞说什么,她都说好,却把吕飞弄得越来越忐忑。

你把这几道题做了,吕飞专门捡着比较难的,出了半张纸的内容,测试一下石姣姣的态度。

他有些紧张,抓着笔的手都在微微的颤,他怕石姣姣忍不住爆发,但又想知道,他到底为什么昨天和今天这样反复无常。

石姣姣一看题型就脑袋疼,但由于昨天晚上那件事……她实在过于心虚,默默把小脾气忍了回去,微笑的接过吕飞手里的纸张,埋头咬着笔尖开始做题。

石姣姣的位置本来不在最后一排,她和康逸容是一桌的,但是她自从知道吕飞是攻略目标,就一直主动和吕飞坐在最后一排。

现在更是不敢沾康逸容的边,生怕他随时随地要发疯,石姣姣倒是不怕他发疯,主要是怕吕飞误会。

好容易怨念值已经掉了快一半了,石姣姣只想快点结束这个世界,已经准备今天晚上就和她哥哥说,让她哥哥帮着搞一下,加快攻略的进度……见石姣姣低头做题,就算不情愿也忍着,吕飞悬着一天的心终于安定了一点,用笔尖戳了戳脑袋,凑近石姣姣假装给她讲题,实际上磕磕巴巴的说,我知道你不爱学习……你们家你就算不学习,也,也能,也能一辈子过的很好。

吕飞还是第一次这样提起石姣姣的家庭,石姣姣有些诧异的停笔,吕飞看着她,纠结了片刻,没等说什么脸已经红了。

我没有你这样的条件,吕飞咬了咬嘴唇有些难看,我没办法给你一些物质上的……比较好的东西,我只能……吕飞呼出一口气,自暴自弃道,我只有比你多一点的知识,或许根本是你用不上的,但对我来说最珍贵的就只有这些,我想把它给你,是我…是我逼的你太急了让你不舒服了。

吕飞说完之后就趴在了桌子上,石姣姣却捏着笔愣住,她当然知道吕飞的意思。

但石姣姣没想到,他竟然能够这样开口去承认自己条件上的不足,毕竟对于吕飞来说,对于任何一个自尊心强烈的少年人来说,差距悬殊的两个人在一起,搞不好就会造就两种操蛋结果。

一种是仇富心态,整天抓着有钱人一丁点毛病无限放大,用于慰藉自己,要么就是自卑到根本不愿意去提及去接触。

吕飞这样,是最好的心态,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努力,用来弥补他先天上的不足。

他的这种说法,意外的让石姣姣心里非常的舒服,吕飞从来不会打肿脸充胖子,抢着请客什么的,但石姣姣见过他有一个小账本,上面一笔一笔都是花掉的钱,有些是他自己花的,有些是石姣姣为他花的,有些是两人一起花的。

男孩子其实少有心思这么细的,石姣姣曾经逗他,问他记这个是不是以后如果分手了,要把给自己花的钱都要回去。

石姣姣说的时候没过脑子,只想着随口调侃,像朋友之间,说完之后却有点后悔,毕竟两人在一块吕飞花钱是比较少数的,他家里条件不好。

吕飞一向心思敏感,但是某些事情上又让人觉得很舒适,他当时并没表现出难堪,只是愣了一下,然后低头认真翻了两页,接着就笑了,他说,要是算的话,我可能还要倒找你不少钱。

而他那么迫不及待的按着石姣姣去学习,只是把他仅有的最珍贵的东西,急迫的塞进石姣姣的手里。

如果这不是在教室里面,石姣姣甚至想亲一亲这个满心赤诚的少年,他值得所有人的喜欢,这比金钱更加弥足珍贵。

两个人之间的隔阂迅速消融,关系比以前更要好了,石姣姣甚至有意识地克制自己的脾气,就连睡着的时候被捅醒了也不会阴着脸发火。

同时石姣姣一直有意无意留意着康逸容,主要是怕他搞事。

一连半个月,康逸容整天趴在桌子上睡觉,除了有时候看着石姣姣的眼神让人发毛之外,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石姣姣因为最近越来越稀罕吕飞,两个人整天甜甜蜜蜜,就连那些让人头疼的习题看起来都可爱了一些。

石姣姣有时候甚至想,如果在现实世界中,有一个像吕飞这样的男朋友,不光是她,她觉得她的家人也一定会喜欢。

因为气氛太好实在不好下手,石姣姣并没有让她哥哥搞事情,只是尽力刷吕飞的好感。

只不过比较糟心的是概念值下滑到50%之后卡住了,无论是姣姣把吕飞哄的多么五迷三道,怨念值就是一动不再动了。

你对我还有不满意的地方吗?石姣姣索性直接问。

吕飞闻言飞驰的笔尖顿了顿,侧头看了石姣姣一眼,眼中满是暖意。

桌子底下用腿撞了一下石姣姣,低声道,没有。

哪里都满意,吕飞甚至希望时间能够无限的拉长,他现在每一天醒来都非常非常的开心。

石姣姣侧头趴在桌子上,摇头道,不对,你对我肯定还有不满意的地方。

否则为什么怨念值知道50%就不再掉了?吕飞只当石姣姣是说胡话,继续快速写着卷子,一页写完了之后,他甚至还会找机会暂时要占一点便宜,算作对自己的奖励。

这段时间他学会了一心两用,可以一面和各种知识点死磕,一面分出一点精神在石姣姣身上游离,成绩不光没有降低,小考的时候分数甚至还提高了一些,班主任本来有心私下劝他,毕竟他是这学校里很稀少的靠成绩进来的。

和这些大小姐公子哥的缠在一起能有什么好后果?出了校门之后,生活会直接一巴掌给你拍出原形。

但是班主任见吕飞游刃有余,也就没有找他谈话。

今天晚上给你出两个典型,我今天刷卷子的时候遇见了4次,这个考试肯定会出的,吕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柔和。

石姣姣心道又来了!但是现在她对于吕飞这种行为已经趋于淡定,反正就算她嫌烦真的不做,吕飞也只是撇撇嘴,并不会真的追究。

所以石姣姣也就没有那么抗拒了,有两天躺在床上,赶上吕飞没有给她出题,拿手机刷半天却总觉得缺什么东西……石姣姣接了,放进自己的笔袋里,晚自习下课,人群慢慢朝外走,石姣姣和吕飞都没有着急坐在座位上没动。

饿不饿?石姣姣拍了拍吕飞的手臂,我怎么感觉你最近瘦了呢?吕飞掐了掐自己的手臂,不知道我没称过……晚上咱们吃点东西再回去吧?石姣姣说,你现在正长身体,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半夜都要吃东西……石姣姣一句话说多嘴,吕飞文言笑了笑,还你在我这个年纪?这时候教室里面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伸手掐住石姣姣的脸蛋,捏了捏,又轻拍了拍,你也不过就比我大两个多月,这一副老气横秋的语气…石姣姣脸蛋被他拧歪,心里吐槽,她现实中有二十五了,对于吕飞这个年纪来说,算是个老阿姨了吧……两人从教室出去,去食堂吃饭,一路上笑笑闹闹,并没发现,教室里面,最后走的不是两个人,还有康逸容。

等两人从教室出去,康逸容才从桌子上抬起脸,脸上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看一下空荡荡的门口,眼中浮现起晦暗的情绪。

两人在食堂里头饱餐了一顿,石姣姣想起吕飞给她出的题忘记拿了,两人又折回教室去取。

手拉着手走到教室的时候,石姣姣由于晚上吃太多,边走边打嗝,吕飞帮着她拍,但无论怎么搞,他都像一个下蛋母鸡一样咯咯的停不下来。

算了……嗝……不用管嗝……等我睡一觉醒了就好了……嗝……宿舍门口的时候,石姣姣拍着吕飞的背让他快点回去。

吕飞犹豫了一下却说道,你等我一会儿,我听人说喝碳酸饮料可能会好使,我现在去给你买……石姣姣摆手,吕飞却已经一溜烟跑了。

石姣姣靠着教室的门口,等着吕飞,无聊的晃悠几圈,手按着走廊的玻璃眼中笑意弥漫。

好一会,估摸着吕飞快回来了,正朝下看寻找他影子的时候,身后突然贴上一个人,直接拥住她,在她脖子处亲了下。

吓唬我是不是……嗝,走路都没有声音……石姣姣下意识抬头去看玻璃,但是身后的人低头,微微弓着背,可以躲开她的视线,不让她看得清楚。

肩膀上被咬了一下,石姣姣不知道为什么,看不清人,却就是觉得不对劲。

挣扎着转过头,还没等说话,就对上一双根本不属于吕飞的,淡漠又带着玩味的眼睛。

你他…妈的!又是康逸容这个孙子!石姣姣被掐着腰按在窗边上,康逸容栖身捏着她的下颚吻上来,还是那副恶狗抢食的套路,石姣姣连句话都说不了,一巴掌扇在他侧脸上,啪的一声响,两人全都愣住了。

打我?康逸容突然笑起来,他原本不笑的时候,看着温润极了。

但是此时此刻,笑起来却不知道为什么,给人的感觉十分阴鸷,甚至疯狂,俨然已经不属于十几岁少年的样子。

石姣姣第二巴掌到底是没能挥下去,被康逸容一路拖拽,拽进教室里,按在教室的门上抱住。

我不玩儿了,康逸容手捏着石姣姣的两腮,凑近她微微皱眉说道,把他甩了,我跟你好,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我都会是你最好的选择。

石姣姣一巴掌挥开了康逸容的手,少爷,有病赶紧去治一治,我都说了,你别再招惹我……唔…康逸容捂住石姣姣的嘴,在她的脑门上亲了下,听话点,我现在喜欢听话的,你不听话我就只能让他听话,你该知道,要是他对上我……呵。

康逸容没有直说,但这是谁都能够想象到的,凭借他的家世背景,他能毁了吕飞。

石姣姣瞪着康逸容,简直难以置信,前几世就算偏激了一点,也没这么变态,这还学会威胁人了!康逸容见石姣姣不动了,还以为受了自己的威胁,微微笑了下,几乎有些狰狞,呢喃一样的问她,你就那么喜欢他吗?嗯?他其实不用问也能够感觉到,否则他又怎么会觉醒的这么快……只是凭什么呢,两个明明都是他,石姣姣却只喜欢好的那一面,却厌弃他?以后别化妆了,这样很好,康逸容说完,捧着石姣姣的脸还想再度亲上来。

石姣姣对他的容忍和纵容已经到了极限,要不是有上面几世,他现在搞不好已经被石姣姣拍成傀儡了。

康逸容一点点的凑近,微微眯眼,这一世冒险用最美好的那一面去刷她的好感,现在看来,成效算是不错……让我亲一下,康逸容抱着石姣姣,即便知道两个都是自己,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吕飞的感觉,但他还是嫉妒的要死……凭什么就乖乖让他好的那一面亲昵,而对他阴暗面如此冰冷……明明都是他!别动,让我亲亲好不好……我好想你啊……他已经听到楼下朝上跑的脚步声,康逸容兴奋的要命,他心中有种恶趣味,实在是想要看看代表他所有美好的吕飞要是看到石姣姣和他亲在一起,会是怎样的崩溃。

他听见了,石姣姣自然也听见了,她也微微眯眼,却没躲,而是假装躲躲闪闪的躲到课桌的旁边,回手摸上了不知道谁的巨厚的一本词典,硬皮儿金装,拿在手里比砖头狠多了。

石姣姣估摸着劲儿,在脚步声眼看着要到门口的时候,照着即将亲上她的康逸容脑壳,砰的一声就是一词典。

康逸容细皮嫩肉娇生惯养,才觉醒世界意识没多久,连吭都没吭一声,就软软的倒下来。

石姣姣已经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这一瞬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猛劲儿,拖着康逸容塞到了最近的桌子底下。

又把他伸出来的脚蹬进去,才把门打开挡上,吕飞快步走进来——石姣姣气喘吁吁,见吕飞进来,怕他注意到桌子下面的康逸容,立刻转移话题道,你怎么才回来!石姣姣推着吕飞出去,到走廊上拉着他的手朝下走,我打嗝都好了!完全是被康逸容给吓好的。

吕飞捏着微微冰的甜酸汽水,闻言笑着递给石姣姣,那你就留着明天喝。

石姣姣接过来下楼的时候朝着教室的方向看了一眼,有点心惊肉跳,被吕飞护送回宿舍,例行告别之后,石姣姣趴在宿舍的窗户上,看着吕飞走了,心里还是不□□定。

又在宿舍磨蹭了半个小时,石姣姣才忍不住又偷偷溜出来,一个人朝着已经漆黑的教学楼走去。

好在这里晚上班级并不会像普通的学校一样锁门,整间学校到处遍布监控,石姣姣边朝着那边走,边在心里骂自己有病,她为什么要管康逸容的死活呢?他又不是这个世界的攻略目标,管他干什么,刚才的力度也砸不死人,大不了他在地上昏睡一晚上,算是给他两次冒犯的一次教训!石姣姣心里已经给自己找到了平衡的借口,但脚步却丝毫未停,等到回过神,已经站在了刚才的教室门口,心里又骂了一句自己,这才摸索着打开了墙上的开关。

她已经猜想到康逸容应该还在教室里,但是真的打开灯,看着他背对着门口,坐在教室的地上按着头的位置,还是吓的一大跳。

灯光骤然亮起来,康逸容眯眼,头疼的一抽一抽,好像脑袋漏了似的,感觉脑子里都有阵阵凉风。

他才从地上爬起来,听到身后的脚步慢吞吞的转头,侧耳的位置流下一条血线,已经干涸了,但是这大晚上的看着还是挺吓人,吓的石姣姣妈呀一声。

你……没事吧?石姣姣蹲下,凑近看了看康逸容的头,耳朵上面的头发,也有一块血液凝固住了,石姣姣拨开头发看了一眼,看到了一个三角口子,她刚才下手有这么重吗……康逸容视线聚焦在石姣姣的脸上,终于回魂,盯着石姣姣片刻,石姣姣正要去扶康逸容,突然间听到了空间的怨念值增长的消息。

石姣姣动作顿了一下,查看了一下,竟然5%!她心疼的小心肝儿都在颤,哆哆嗦嗦的拿出手机查看了下,页面上并没显示吕飞的消息。

也就是说,不是因为回复不及时。

石姣姣又疑神疑鬼的站起来,啪叽按灭了教室的灯,心脏砰砰的狂跳,难道吕飞发现她又折回来了!但是等了一会儿,她甚至怕康逸容出声,按住了他的嘴,太紧张了,顺便把他的鼻子也堵上了,差点把他憋死。

好半晌,四周都没有动静,石姣姣这才又打开了灯。

康逸容坐在地上,后脑靠着一个桌子,面色有些发白,用一种十分幽深的眼神看着她。

他现在清楚的意识到,石姣姣到底有多喜欢他美好的那一部分,但那一部分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他必须设法让石姣姣完完全全的喜欢上他,不论是美好的,还是被分离出来的这一部分属于阴暗的。

这样才才能够逃脱生生世世都凄惨的命运,在这之前,无论发生任何事,他也绝不能心软!康逸容单膝支着,手臂搭在膝盖上,一向形象良好,但是此刻有些狼狈,脖子上有一道已经干涸了的明晃晃的血迹,凝固在他的锁骨位置。

他一向服帖在额头上的刘海,此刻掀开了一些,彻底破坏了他的温润气质,让他看起来有点妖异。

因为将自己分离,他的阴暗人格主导意识,他需要非常非常的努力才不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变态,但是猛然遭遇重击,被打成这样石姣姣不闻不问,这种人间真实,让康逸容面上表情丝毫未变,心里已经恼羞成怒了。

石姣姣疑神疑鬼的四处跑了看看,整栋教室楼里面只有他们这一间亮着,空无一人,走廊上也没用脚步声。

她按了按自己的小心脏,虽然十分不解涨回去那5%的怨念值,却也暂时找不到到底是哪里的毛病,只好有些郁闷的转头先处理康逸容。

你怎么样,恶心吗?石姣姣指着他的脑袋,晕吗?康逸容盯着她没说话,石姣姣想了想说,给你家里,或者给你的狗腿子们打电话,你可能需要去医院包扎下。

石姣姣说完有点想溜,康逸容趁着她琢磨着怎么甩掉自己的功夫,默默的把自己的手机就近塞在了一个人的桌膛里面。

接着冷声开口,我手机没带。

石姣姣在门口,连看都没看康逸容,拿着手机给吕飞发消息,开始说甜言蜜语,试图挽救怨念值。

什么?石姣姣没听清康逸容说什么,皱眉和吕飞说晚安,吕飞看上去没什么异常……难道是他们宿舍里有人说自己的坏话了?!康逸容心里翻江倒海,见石姣姣对吕飞甜言蜜语,对自己却如同冬天般的冰冷,感觉受到了深深的侮辱,醋意,嗯翻腾怒火几乎要把他的理智都烧干。

于是就在石姣姣掏出了手机,转身问康逸容电话号,随便谁的,已经很晚了,我帮你打完你自己等着。

康逸容面上笑出来,心里却彻底炸了,咬牙勉强维持着正常的声音,说了一句我不记得他们的号码。

石姣姣正想说什么,骤然听到空间怨念值增长20%的提示。

整个人僵住,半晌才眨巴了一下看见,只以为自己幻听了。

我不记得任何人的号码。

康逸容说,我现在也站不起来,头很晕。

康逸容见石姣姣不说话,整个人都都游离了,终于绷不住了,低吼道,你把我打成这样,难道还想走?石姣姣这才转头看了他一眼,但是眼神十分的吓人,那种农场辛苦30年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感觉,不是亲身经历,真的无法理解。

她瞪着康逸容,脑子急转,全是阴谋论,想到康逸容先前连冒名顶替都干了,要是故意设这个局,那她不就死了吗?!是不是你搞的事情?石姣姣尽力压制着自己的声音,却还是透露出了危险,康熙荣竟然有一瞬间的毛骨悚然。

但他装作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满脸的茫然,问石姣姣,你在说什么?石姣姣盯着他的脸,套上了读心的技能却什么都没听到,好半晌松了一口气,康逸容看样子确实不像是搞了事情。

他这么猖狂的人,冒名顶替,先前甚至故意想要让吕飞看到两人在亲吻,就算是想要搞吕飞,也应该是明目张胆的。

可是谁来告诉他!苍天啊大地啊!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空间的怨念值为什么陡然间上升25%!她一下子就折掉了辛辛苦苦努力这么久的一半怨念值,怎么可能不疯啊!两人在屋中诡异的对视片刻,石姣姣问他,没带手机记不住别人的号码头还晕站不起来是吧?康逸容没说话,只是恨恨的盯着石姣姣。

石姣姣点头,那你等着。

她转出教室,还是拿手机先给吕飞打了一个电话。

喂怎么了?吕飞的声音很小,听声音正闷在被子里头。

石姣姣旁敲侧击,各种说好听的,黏黏糊糊的说想他,撩的吕飞快要爆炸了,实在没办法爬起来去了厕所。

石姣姣实在是查探不出一丁点他的异常,只好挂了电话,整个人都因为骤然上升这25%的怨念萎靡不振。

回到教室里面,康逸容已经扶着桌子站起来了,石姣姣走到他的身边,一句话都没说,抓着他的胳膊就把他朝外扯。

康逸容本来脑袋就非常的疼,被她扯得更疼了,两人就这么相互折磨着走到大门口,保安看到康逸容脖子上面已经干涸的血线,还以为他是打架呢。

听着石姣姣说康逸容突然间昏迷应该是有什么疾病,要连夜去医院检查。

保安放行,石姣姣带着康逸容打车到医院,值班的医生给简单处理的伤口,已经是半夜了,这时候宿舍肯定回不去,开房也不可能开房,索性30块钱一个床位,办了住院就在医院住下。

康逸容吊着水,石姣姣一开始还得看着,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等到康逸容按了护士林护士来的时候。

石姣姣是被空间陡然又上升10%的怨念值给炸醒的,看着康逸容回血的瓶子,眼睛里红的比那里的血还要红。

她的模样实在是有点吓人,护士本来想说家属什么,看到她这样子溜溜的走了,康逸容也被她这样给惊到,迟疑的问道,你没事吧……石姣姣眼睛发直,盯着康逸容,反反复复确认空间里面本来已经下落到50%的页面值,现在重新又涨回了85%……我有事,石姣姣游魂一样从床上坐起来,拿出手机下意识想给吕飞打电话,但是这个时间,吕飞应该早就已经睡着了……不对!不对呀!吕飞如果睡着了为什么怨念值还会上升?!而且是上升了那么多!是姣姣百思不得其解,半夜三更的坐在床上也不睡觉了,闭着眼睛打坐似的,脑子里一团乱麻,从头到尾一根根的去捋顺。

可无论她怎么捋顺,完全找不到头绪,吕飞先前的态度根本没有什么变化,她折回去找康逸容如果被吕飞知道了,按照吕飞那种性格肯定会跳出来质问的。

就算有其他人看到,告诉了或者是他宿舍里的人说了坏话,也没可能怨念值上升的这么狠……到底是怎么回事……石姣姣满脑子都是怨念值,根本连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康逸容,康逸容自己给自己看吊针,脑袋疼的要死,手机没在身边,他现在真的恨死石姣姣了,他为什么不喜欢自己,明明吕飞只是他很小的一部分,他们本身就是一个人!这个大渣女!对吕飞那么好,却连看都不肯多看自己一眼,他咬紧牙根眼眶和鼻子都发酸,自己吃自己的醋吃的要原地爆炸螺旋上天!但是他又真的记不住所有人的电话号,只能气得脑袋越来越疼,最后还是勉强爬起来,自己给自己拔的吊针。

因为按着棉花棒的时间不够长,他的血又顺着手上流了出来,康逸容看了一眼根本就没管,躺在床上微微皱着眉,血就顺着他的手蜿蜒慢慢流到地上。

石姣姣这时候红着眼睛起身准备去个卫生间,她死活也想不明白,等到明天和吕飞见了面就会有结果了……正准备上个厕所就睡觉,结果绕过床边,就看到康逸容的手还在滴血,地上已经滴了一小滩,手上全都是,看起来很吓人。

你干嘛呢?!石姣姣没有找到压针眼的棉花棒,随手扯了一张纸巾按在康逸容的手上。

康逸容这才睁开眼睛,眼神凉如夜色,侧头看了石姣姣一眼,眼中泪光闪烁,咬住嘴唇强忍住没哭,又闭上了眼睛。

石姣姣愣了一下,就见康逸容眼角画出一滴晶莹,迅速没入鬓发。

石姣姣按了一会儿,血不留了,扯了湿巾给他擦手上的血迹。

这才注意到康逸容浑身冰凉,脸色也煞白。

你怎么回事,身上怎么这么凉,石姣姣伸手拽过脚底的被子,抖开了盖在康逸容的身上。

康逸容却一脚踹开被子,猛的坐直了,语气阴沉带着不易察觉的哭腔,不需要你的关心,给我滚!简直就是个大滚蛋!石姣姣愣了一下,本来脾气就不好,而且又惨遭怨念值骤然上升那么多,现在康逸容还在这跟她鬼吼鬼叫,石姣姣有种把康逸容脑袋才缝上的那个口子再扯开的冲动。

她又忽然从床边站起来,手指指着康逸容,彻底撕破脸,我告诉你小崽子,别招惹我,别搅和我的事情,活着不好吗?康逸容连表面的平静都维持不住了,看上去很想要爬起来跟石姣姣干一架的样子。

石姣姣也根本不想再理他这个神经病,转身就走,但是才迈一步,空间怨念值骤然又上升5%。

90%……石姣姣陡然间像被谁在脑袋上抽了一棒子,但是并没达到醍醐灌顶的程度,这想法一旦形成立刻被她打碎,因为那样实在太荒谬了。

她没回头,咬着牙继续朝门口走,在她手摸到门把手的时候,怨念值暴涨到100%——石姣姣整个人僵在门口,那荒谬的猜测无论她怎么从脑子里面驱逐,都如同附骨之蛆一样,不断从各个地方冒出来。

如果是真的……如果是真的……石姣姣站在门口没动,康逸容已经躺到了病床上,把脸埋了起来,枕头上迅速湿了一大块,眼泪无声的流啊流……他的怨念如果能化为实质的话,石姣姣大概已经被他扎成了人形筛子。

石姣姣闭上眼睛,把脑中所有乱七八糟的线都串联起来,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那一个无论多么荒谬——都是真相。

这世界里穿越过来,异常好攻略的对象,相同模板,双胞胎却完全相反性格完全相反的两个人……康逸容莫名其妙的掺合……石姣姣站在门口咽了一口口水,握着门把手的手微微的颤抖。

她必须要做一个验证,如果是真的……石姣姣转身朝回走,快速走到康逸容的身边,发现康逸容的肩膀正在轻轻的哆嗦,听到折回来的脚步声立马僵住了。

石姣姣在床边坐下,俯身从后背拥抱住他,用一种恶作剧成功的语气说道,你不是说你喜欢泼辣的吗,我想你应该更喜欢刺激的。

康逸容,我这样算合格吗?我这样能让你觉得刺激泼辣吗?石姣姣说完,就这么抱着康逸容,等着他反应过来。

不过片刻的功夫,石姣姣觉得自己去地狱走了一轮,这个世界的修罗场程度,如果验证成功,大概比人间地狱也差不离了。

她默默祈求上天的眷顾,但是上天这个老东西并没眷顾她,石姣姣等了一会儿,果然听到康逸容的声音,和空间下滑的怨念值同时响起——作者有话要说:吕飞:嘤嘤嘤康逸容:呜呜呜作者:(唱)告诉我!你到底爱着谁~石姣姣:……我选择死亡☆、玩刺激么,玩啊!系统提示下滑1%——你说的是真的吗?康逸容的声音闷闷的和系统提示音一起响起来。

石姣姣感觉自己从头凉到脚, 连抱着康逸容的手臂都维持着一个姿势不会动了。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模板……猜测成真。

她单知道试出了吕飞的怨念值, 却先入为主的相信康逸容的角色和自己穿越的角色,因为没什么交集,就不会憎恨,断定了吕飞才是攻略目标。

想到这里,石姣姣想起了康逸容脖子上的那一半的吊坠……她真傻真的,还天真的以为吊坠是在穿越时空或者什么情况下碎了才带到这个世界, 就没想过那么圆润的断口, 有可能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分为二的!这瞬间不光是一分为二的模板, 包括先前的几个世界,石姣姣上一个世界为了验证的那个真相, 都真的成了现实。

她笔下的人物, 成了气候, 怨她恨她,把她拉进书中的世界, 意图不明!虽然这猜测太过神奇, 但是穿越书中这件事,本身就比较魔幻,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脑中千回百转,其实也不过发了片刻的发愣, 等到石姣姣彻底想清楚,放松身体压着康逸容,手指摸到他的脑袋, 一手按住他的脖子,在他刚刚包扎好的伤口上逡巡片刻,然后眸色一厉,狠狠的按下去。

唔——康逸容惨叫,但由于脖子脸被死死的压在枕头里面,声音都闷住了,传不出这间屋子。

康逸容挣扎,石姣姣骑驴似的骑着他,狂暴模式下,力气大的像头蛮牛,那双总是款款深情的桃花眼中,此刻冷的如同千里冰封。

石姣姣按着没松,一直到血重新浸湿了纱布,弄脏了她的手指,她才稍稍松了一点力度,康逸容已经疼的浑身是汗,石姣姣俯身凑近他耳边问,你怨我把你写出来,遭遇太过凄惨,所以想要报复我,对吗?石姣姣笑起来,阴鸷的让人毛骨悚然,怎么才能回去?让我来猜猜……石姣姣将已经疼的直哆嗦的康逸容翻过来,用沾血的手抹了一把他的眼泪,你哭什么?该哭的人是我吧!康逸容睁着眼,整个人是真的怕的哆嗦起来,被缔造者亲手杀死的书中角色,就是彻底的死了,就好比人类的魂飞魄散。

石姣姣已经扼住了他的脖子,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她此刻的模样依旧美丽无害,但是只有康逸容能够真真切切的感觉到,来自世界王者的蔑视和威胁。

既然那么怨,那不如就不要存在在我的书里。

石姣姣加重手上的力度,扣住这个曾经扼死自己的人数次的脖子,用第一个世界自己尝过数次的那种死法,准备把这个自己写出来的孽障,亲手扼死。

康逸容迫于石姣姣的泄露的威压,连动动手指,都是艰难百倍,他的脸上眼泪和血糊在一起,落下来像是在流血泪。

他没料到石姣姣竟然这么快就猜到,更没料到她一猜到,就掌握了弄死自己的办法。

此刻的康逸容只能卑微的,像个真的蝼蚁一样,在造物者的脚下挥动着四肢乞求怜悯。

我……嗬……康逸容用尽所有力气,抓住石姣姣的手,在她冰凉的手指上划了下,碰到那枚石姣姣一直没有摘过的戒指。

这是她几个世界,唯一肯留下念想,也是她冷硬心肠中唯一的柔软。

姣……姣……康逸容艰难的叫她,泪水肆虐,乞求唤回她的一点怜悯,防止她再度像上个世界那样失控。

石姣姣被碰到手上的戒指,发红的眼睛总算恢复了一丝清明,看着手下这张熟悉的脸扭曲绷出了青筋,她终是放松了一些力度,垂下头抵在康逸容的额头,粗喘着半晌都没说话。

杀气消失康逸容能动了,顾不得什么,直接抱住石姣姣,呜呜呜的哭起来。

石姣姣脑中闪过前几个世界两人在一起的相处,也并不是没有快乐的时候,只是……这快乐,是用她失去家人换来的!送我回去,我不能待在这里,我还有我的家人,石姣姣用刚才险些掐死人的那双手,抚摸康逸容的额头,语调几乎是温柔的。

我回去之后,可以修文,帮你改变命运……康逸容却拼命的摇头,石姣姣脸色渐渐阴沉,从抚摸他的头发,改为揪着他的头发,扯动伤口,他才疼哼一声,哭着说,不能修,修了……就不是我了。

修了,他就死了,世界里面任何的改动,都不是完善,而是重新创造,因为他们在笔下诞生的那一刻,就是生,勾划修改,是砍在他们身上刀。

你最好赶紧送我回去。

石姣姣眯眼道。

现在回不去……,康逸容泪眼汪汪的看石姣姣。

现在绝对不能放她出去,他宁可死在她手里,也不能让她这时候回去,就算……就算最后他还是会失去意识消散在世界,但在此之前,他就算是千刀万剐,也绝对不放!石姣姣笑了一声,左右寻摸着东西,最后摸到一个暖壶,里面还带着半壶开水,她对着了康逸容的脑袋举起来,面无表情威胁到,确认不送我回去么?康逸容哆嗦着摇头,石姣姣抬的更高些,正要挥下来,康逸容才哭腔喊道,回不去!但是你无论在书中经历了什么,现实中不过就是做了一个梦而已!石姣姣的动作顿了一下,疑惑的看向康逸容,康逸容点头确认,说道,书中世界是现实中的无数倍,你现在就只是……就只是趴在电脑的面前,睡着了而已,真的!石姣姣盯着他,康逸容又补充,我所有的能耐,只够把你拉进来,可是你没发现,你根本死不了,就算死了也还会再活!你只是意识沉浸在这里,等到了时候,就会醒了。

康逸容惨笑,我也只能这样而已。

他说的是真的,但是有一点却没说,要是石姣姣始终保持本心,当然时间到了,谁也不能阻止她醒过来,可是要是她自主沉沦,甘愿留下,或者她爱上了书中人物,被取代,那醒过来的可就不是她了。

石姣姣听了这种说法,却是慢慢的冷静下来,但还是始终不太相信。

康逸容伸手环住石姣姣,真假掺半道,键盘漏水电不死人的,你现实世界才刚刚睡着……姣姣,我好爱你,陪陪我,就一个梦而已,陪陪我好吗……石姣姣推开他,把暖壶放在一边,要真的是这样,她是在做梦,那就没什么好气的了。

不过她还是不信。

你让我回去看看。

石姣姣说,你说的一个梦而已,我回去见证了真假,到时候……到时候你还会回来?!康逸容突然激动起来,你会把我改掉!你会……不行!石姣姣捧住康逸容的脸,你说的,一个梦而已,我保证不耍赖,我去换个舒服的睡觉姿势,然后在回来陪你玩好不好?她像个哄良家妇女上大炕的渣男,亲住康逸容的唇轻轻辗转哄劝,真的……康逸容像个小媳妇一样抽抽噎噎,但是石姣姣的亲近,他真的一点抗拒不了。

他回抱住石姣姣,加深亲吻,许久才稍稍放松,贴着石姣姣的嘴唇,委屈巴巴的说,我还没能力真的把你送回去,我只能维持让你看看你现实中的状态。

你说什么?石姣姣语带威胁,康逸容急道,你不爱我!你不爱我,我只能这样,我就这点能耐……石姣姣却听出了话外之音,也就是说,自己的爱是康逸容能力的源头,这就有意思了。

两人对视片刻,石姣姣看他凄惶的样子,总算有了点怜悯之心,想起这都是自己造的虐,况且好像这个人物的模板,在这几个世界中确实都挺惨的……石姣姣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说道,你可能想错一件事。

石姣姣笑着说,我是个写虐文的,我会不自觉的在书中用到你这个模板,把你写的其凄凄惨惨,但绝对不会是因为别的,我不喜欢的,绝不会多看一眼,尤其亲手塑造……大概我无意识的喜欢你这个样子的。

这个样子的比较好虐啊,就像现在,一哭起来多带感。

康逸容被哄的有点发傻,石姣姣又说,就回去看看也行,那让我回去看看吧,嗯?康逸容勾住石姣姣的脖子,亲了亲,没敢暴露世界之识的事情,边亲吻石姣姣,边推动签订的契约力量,把石姣姣的意识,以旁观者的角度,送回了现实世界。

他不能真的把人主观意识送回去,他怕石姣姣醒过来,就再也不肯回来。

石姣姣只觉得浑身一轻,像每次穿越一样,下一刻就出现在了自己的房间中。

她亲手置办的小窝,简直想死她了!她先是看了一眼趴伏在键盘上的自己,接着片刻不耽误,飘出了这间屋子。

这时候正是夜里,她去妈妈的房间,果然爸爸妈妈已经睡下了。

石姣姣仔细的查看两人,接着又去了哥哥的房间,哥哥一如往日的带着眼镜在工作,弟弟则是在打游戏。

她想念他们,却像个游魂一样触碰不到他们,石姣姣鼻子有些发酸,很快身体一轻,她再度回到了书中世界。

这一次,她信了康逸容的话,她刚才仔仔细细的观察过了,包括她爸爸妈妈睡觉特定的小习惯,包括他哥哥推眼镜的姿势,弟弟打的新游戏。

这些东西,除了她没人知道,就算康逸容会造梦,石姣姣也笃定他不可能造出自己心中所有细节,他要是真的有这种能耐,还用这么大费周章让她来回穿越么,直接造梦,就能让她沉浸在梦中梦,一辈子醒不过来。

得知现实中的自己没死,只是睡着,没有一时片刻的离开家人,石姣姣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包括看康逸容,也没有那么不顺眼了。

她躺在床上,和康逸容挤在一起,谁也没说话,康逸容抱着她,不断的亲吻她的侧脸,石姣姣突然问,吕飞也知道这一切吗?康逸容整个人僵住,要是能够加特效的话,现在整个人估计已经冒黑气了。

他不知道,他只是我的一小小部分而已。

吕飞语气不屑,自己看不起自己。

石姣姣侧头看他,脸上笑意意味深长,他是你最好的一部分吧。

要不然怎么那么招人稀罕。

康逸容闻言,毛都炸炸起来了,呼哧呼哧的瞪着石姣姣,眼中说不出的委屈,伸出一个小手指盖,比划,他就是我的这么一点。

所以你也就这么点好。

石姣姣嘴损道。

康逸容不说话了,心中醋坛子干翻,空气中酸气弥漫。

石姣姣躺着,难得的放松身心,知道了这是个梦,那无论梦有多长,只要有醒过来的一天,她还会一如往常的回到家人身边,这一切就都不再让她焦心了。

康逸容见石姣姣不说话,嘴角还带着笑,以为她在想吕飞,整个人气成河豚。

他头上惨遭抠掐的伤口阵阵抽疼,枕头上血迹点点,可是石姣姣不管他不说,却还在想吕飞!哼,康逸容冷哼,你想他也没用。

攻略成功也没用,只要他的怨念值不消除,石姣姣就会被困在这个世界。

什么时候我才能醒过来?石姣姣堪称平静的问,要是我消极怠工……不行!康逸容激动,不完成既定世界,你就醒不过来。

石姣姣面色一冷,既定世界几个?我他妈写了三十多本,都要轮一遍?!康逸容不可能告诉她实话,无辜道,我也不知道,凭借我自己的力量不能将你拉进来,还有个我看不见的无形力量在帮我,世界是它在弄。

世界之识的事情不能告诉他,她太聪明了,要是真的猜到某些规律,到时候谁也无法约束世界王者,不如弄个未知力量误导她。

还有大boss?石姣姣明显不信,但是康逸容说话避重就轻,像个河蚌不肯张嘴,石姣姣暂时不逼他,反正手里抓住了藤,还愁摸不到瓜么。

看样子我要像前几个世界那样,消除你的怨念值才能回去喽?康逸容绷着脸,想要严肃,奈何眼角眉梢窃喜出卖了他,他喜欢石姣姣哄他,喜欢石姣姣围着他转。

可是前面几个世界都觉醒太晚了,这一次他把自己石姣姣喜欢的那部分美好分出去,果然就成功的提前觉醒。

虽然酸唧唧的,但是想起石姣姣以后要围着他转了,康逸容就克制不住的开心。

哎,石姣姣侧头,伸手扳着他的下巴,在他脸蛋干涸的血迹上摸了摸,配合点宝贝儿……掉点怨念值呗。

康逸容喜悦的笑容僵在脸上,石姣姣说,算了,你不掉,我去找吕飞,刷掉他的50%很容易。

说着起身作势要走,康逸容激动的差点从床上跳下去,低吼,你回来!石姣姣坐在床边上背对着康逸容笑了下,转头脸上却很凝重,把你涨上去的属于吕飞那50%掉下去,不让我就去重新刷。

康逸容瞪着石姣姣,当然不肯这么轻易答应,他还想让石姣姣多哄哄他。

石姣姣见他不吭声,起身就走,连头都没回就开门出去了,任凭康逸容怎么低吼,石姣姣都没再站定。

康逸容对着门口,心中苦涩的情绪弥漫,已经第四个世界,可是石姣姣却还心如铁石,片刻温情,只是施舍,脱离世界之后立马转首无情。

现在又让她逼的承认了她穿越是因为自己,他真的能在既定的世界中,打动石姣姣,让她疯狂爱上自己吗?康逸容对着门口发愣。

石姣姣从病房出去之后,直接去了护士站,跟小护士说明了康逸容的伤口崩开了,朝回走打算带着康逸容重新包扎伤口,她骤然听到空间怨念值真的掉了50%。

石姣姣脚步一顿,心中一喜。

朝着病房走的时候,脚步都雀跃了起来。

带着给康逸容重新包扎好,石姣姣这才洗漱下躺在了他旁边的另一张床上,闭上了眼睛作势要睡觉。

康逸容一直转头看石姣姣,石姣姣装做不知道,其实她心中有很多问题想问,比如你什么时候开始有了意识,石姣姣不相信他每个世界从头到尾都有,要真是那样,前几个世界这个人的演技未免也太好了,那他这次也不可能会漏。

可如果不是一开始就有,那么……石姣姣闭着眼,眼珠却在眼皮下滴溜溜的转。

还是排除法,从第一个世界开始,第一个世界从头到尾,石姣姣没有发现任何表演的痕迹,卓温书从头到尾给她的感觉都一样。

那么第二个世界乐正海,乐正海后期有些诡异,尤其是在他非要上手去他父亲死的地方看的那个时候。

当时石姣姣以为乐正海只是心不甘,以为他真的做梦梦到他爸爸,现在看来,那个时候就有些不太对了,最后掉下深坑哪里……应该是故意的!第三个世界,第三个……石姣姣猛地睁眼,从两人那一晚缠绵!她就说,怎么封元淮那么清纯,于情。

事上甚至蠢笨,她事后还奇怪,这样一个人,才会那么驾轻就熟的做那种事!果然这些事不刻意去想,没什么异常,真的去想了,才会发现不对。

石姣姣又根据这些改变的情节点,来思考到底是什么触发了他的改变……或者说他的觉醒。

想着想着,身边突然爬上来一个人,康逸容挤进石姣姣的被窝,扰乱她的思想,躲着头上的伤,八爪鱼一样的抱着她。

你在想什么?康逸容其实想问,你是不是在想吕飞。

在想吕飞,石姣姣没转头,故意说道。

不许想他!康逸容果然炸了。

想他不就是想你么……石姣姣瘪嘴,有什么区别?康逸容憋的脸通红。

有区别!他就是我的一点点!那一点点最好的。

石姣姣故意气他。

康逸容按着石姣姣的肩膀,恼怒的瞪着她,石姣姣顺着话头问,自己吃自己的醋,你干什么还搞分出另一个自己玩?她想炸康逸容什么时候觉醒,又为什么觉醒,但是康逸容虽然对上石姣姣就控制不住情绪,但是却并不傻,没有真的说,而是低头堵上石姣姣的嘴唇,不许她说了。

石姣姣问不出也不急,任何事情都是有缘由的,石姣姣相信她很快就能搞懂这个成了气候的笔下人物,把她拉进书中世界,到底是要干什么,总不能就为了和她谈恋爱。

由于石姣姣实在是接吻都不专心,康逸容惩罚的咬她一口,石姣姣这暂时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伸手圈住康逸容的脖子,专心这个吻。

一个梦而已,有什么大不了,况且她并不抗拒,甚至可以说享受康逸容的亲近,或者说享受这个模板人物的亲近。

许久,唇分,康逸容满足的抵着石姣姣的额头,石姣姣闭着眼睛也难得的心情放松,手在康逸容的背上慢慢的摩挲。

气氛一时好的难以形容,康逸容睁开眼,对上石姣姣因为激动雾蒙蒙的眼睛,难以相信自己此刻恨不能死在石姣姣身上的心情。

你很激动,石姣姣感受康逸容的热情。

调笑道,我记得你很会的,上个世界就见识了,那天是你对不对?石姣姣又引诱他回答自己疑问,来印证她猜测上个世界封元淮觉醒的节点。

这一次康逸容没抗住,石姣姣的声音简直带着魔性,他情难抑制的抓着石姣姣的肩膀用力,忍的很辛苦,承认道,是我,都是我……康逸容咬住石姣姣侧颈,每一个都是我,你喜欢哪一个?石姣姣正琢磨着怎么回答,康逸容却突然道,不许说是吕飞!他必须让石姣姣喜欢全部的他,不能只是美好的那一部分。

这样他才有可能真的在现实世界活过来。

石姣姣闻言却笑出声,为了混点与怨念值,她甜言蜜语向来不吝啬,喜欢这样的你……石姣姣点着他的下巴,鼻尖,就这样的,像个小豹子,嗷嗷的会咬人,也会呜呜的哭……康逸容让她哄的不知道东南西北,实在忍不住,又低头细细碎碎的亲她,直至呼吸都发颤。

石姣姣却这时候扫兴的来一句,怎么不掉怨念值?亲也亲了,气氛这么好,没理由啊……这要是吕飞,起码掉5%。

梦幻一般的甜蜜气氛被生生戳破,康逸容满心怨念,不涨就不错了!还掉个鬼!要是我这里没有怨念值,你是不是连看都不肯看我一眼?康逸容忍不住质问。

但是真的问了,他甚至不敢听,怕石姣姣真的承认。

石姣姣闻言确实表示赞同,但看着康逸容紧张兮兮的小样,和空间的怨念值,石姣姣不可能说的那么人间真实。

怎么会,想什么呢,石姣姣索性转移话题,直接抓住他命门,凑着他耳边诱惑他,想来吗?明天周六……康逸容猝不及防,猛地哆嗦了一下。

接着脸色唰的就红透了,实现相对,瞬间燃起了两人之间数不清的缠绵,不光是康逸容,脸石姣姣都忍不住眯了下眼。

但是他却拒绝了。

不……不行……康逸容头抵在石姣姣的肩膀上不肯抬。

不行?石姣姣呆了一下,问道,你不行了?我行!康逸容急道。

那你说不行。

石姣姣笑起来,你把我绕迷糊了。

就是……明天不行。

康逸容艰难道。

那后天?康逸容的怨念还是来点实在的消耗的快些,这是石姣姣的总结经验,并且两人又不是第一回,没什么好纠结的。

后天星期天……石姣姣说着,也有些期待,毕竟这辈子这可是个小少年,还是四肢健全没有毁容也没瞎的,到时候再想办法把他弄哭了,肯定带劲儿!康逸容却咬着牙,断然拒绝,后天也不行。

这世界他分出了吕飞的一部分,两个个体之间在他觉醒之后其实是有共感的,只不过吕飞那边不明显,平时都没事,但要真的做,不可能没感觉,那也太诡异了!康逸容只要想想他和石姣姣那样,然后吕飞也会……不能忍!就算是自己也不能忍!石姣姣有点不开心,你来大姨妈了?康逸容憋红着脸,不知道怎么解释,索性翻身躺下,不说话了。

石姣姣也不是什么魔鬼,想到康逸容头上有伤,还体贴道,好吧好吧……你有家伙,你说了算。

康逸容嘴唇动了几次,想说什么缓解,但是很快听到石姣姣的呼吸均匀声,她睡着了。

瘪嘴有点憋屈,但他不敢叫醒石姣姣,自己也朝石姣姣那边凑了凑,搂着她睡了。

第二天是周六,石姣姣早上起来,给康逸容办出院,他那脑袋用不着住,周六不用上课,石姣姣和康逸容从医院出来,找了个饭店吃饭。

吃到一半,石姣姣电话响了,康逸容就在身边,石姣姣拿出手机,笑嘻嘻的打字,一脸甜蜜,康逸容探头看了一眼,脸色顿时黑了。

你不许和他说话!康逸容伸手抢石姣姣电话,石姣姣却一侧身躲开了,不光发送了带小心心的一会见面还附赠了一个飞吻。

康逸容差点气哭了。

石姣姣却疑惑的看他,问道,那不也是你么,他也有怨念值在的,要是不理,涨回来怎么办,那部分你能控制?石姣姣句句带试探,康逸容被问的脸色一变,吕飞就算是自己分出去的一部分,他能控制他已经掉下去的怨念值涨上来,却不能控制他存在的怨念值掉下去……石姣姣问到了节点,看他那副吞苍蝇的表情,就知道他控制不了。

于是拿起筷子边吃边道,快吃,等会吃完了,你就先回家吧,今天我要帮吕飞去打工。

康逸容捏着筷子的手都白了。

你真要去见他!石姣姣放下筷子,面目平静,堪称温和的看着康逸容,却语气危险,这世界这样,吕飞这样,不都是你搞出来的吗?石姣姣索性敞开天窗说亮话,我不知道你是要报复,还是有别的目的,不过我为了回家,既然你布置了任务,我就要努力的完成啊。

石姣姣说完就慢慢吃东西,她不愁康逸容这部分的怨念值,现在她反倒没那么着急迫切想回家了,反正一个梦而已。

她就是要利用吕飞刺激康逸容,让他自己埋的苦果子,自己吃下去。

笔下人物成气候,因为凄惨的境遇而怨念缔造者,拉她进来的目的是什么?除了报复,石姣姣猜不到其他的。

毕竟前三个世界,她确实也很艰难,这世界既然让她窥见了一点真相,那不如来吧,看最后主动权在谁那里,不是玩刺激么,玩啊!石姣姣旁若无人的吃东西,康逸容却只是捏着筷子,全程看着她一动没动。

到最后他实在忍受不了石姣姣的无视,扔掉筷子,抓住石姣姣的手腕,你敢去见他,我就毁了他!这种话要是放在她不知道真相之前,说不定真的能够威胁到她,因为吕飞确实太纯,石姣姣也喜欢,还是攻略目标,肯定要死命护着。

但是现在她知道吕飞和康逸容本质上是一个人,康逸容在她这里放话要自相残杀石姣姣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鼓掌。

要是把吕飞搞死了,你会死吗?石姣姣问的特别认真,康逸容却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

你……康逸容侧身抱住石姣姣,实在没办法,只好哀求,你别去,我头还疼着,我需要你陪着,他与怨念值反正都掉没了,你还见他干什么啊……康逸容磨了一顿饭,换了石姣姣再多陪他一个小时,时间一到,石姣姣像是午夜十二点准时落跑的白雪公主,甩下康逸容这个王子,欢快的奔着她的小矮人去了。

康逸容恨的牙痒,却没任何的办法,萧索的躺在公园的长椅上,感觉这个世界是真的失策。

得不偿失。

虽然他因为分出的一小部分成功令自己觉醒,但是觉醒之后呢?石姣姣根本不按套路走!怨念值现在就剩他的,她却不围着自己转,反倒去找吕飞。

她就是更喜欢那一部分!康逸容觉得自己泡在醋坛里面,石姣姣才走了没多久,他就腌制入味,比醋还酸。

石姣姣却已经和吕飞成功会面,两人见面就是大大拥抱,石姣姣的笑容也带上了一些真心,一起逛街吃小吃,一整天飞一样就过去了,都不知道干了什么,沿街吃小吃,撑到肚子圆滚滚的在体育广场上看老太太们跳舞。

到晚上的时候,石姣姣穿上兔子装,边端盘子,边对着吕飞眉来眼去,吕飞被她撩的满面通红,带着口罩一晚上都没敢摘。

康逸容深夜独自一个人在家,感受着心里来自吕飞那一部分涌上来的阵阵喜悦和羞涩,明明这都是属于自己,他却像是一个在偷别人感受的小丑。

康逸容刚刚洗完澡,穿着浴袍衣襟微微敞开,看了一会儿,他伸手拿下自己头上防水的浴帽,看着自己头上的伤口,心里凄凉和喜悦交织冲撞,他快疯了。

终于忍无可忍,康逸容一把扯下头上的纱布,深吸一口气,抓起台洗漱台上的指甲钳——对着自己下手了!咖啡店里面石姣姣和吕飞下班刚刚出门,吕飞突然捂着脑袋蹲下,疼的哎哎直叫,石姣姣立马蹲下扶他,吕飞却疼的根本抬不起头,连手指抖颤抖。

而与此同时,浴室里面,康逸容哆嗦着松开了手上的一个指甲钳,指甲钳当的掉在地上,镜子里面,血线顺着他的侧脸流下来,殷红无声的在少年白皙的脸上蜿蜒,在脖子上转了个弯,没入纯色的浴巾,在浴袍上开出一朵朵细小的血花。

康逸容突然笑了,笑的狰狞疯狂。

疼死你,妈的让你开心!但是这笑容里更多是苦涩,吕飞只是他的一小部分,要吕飞疼的狠,他就要比吕飞更疼数倍。

他用沾着自己血的手指扶住洗手池,哆哆嗦嗦的疼的几乎要昏过去。

吕飞那边自然也不好受,石姣姣扶着他在路边坐了好一会,他才小脸煞白的缓过来一些。

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石姣姣担忧的说。

任谁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康逸容变态成这样,用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招数对付吕飞。

要是石姣姣在场,绝对赞他一声狠人。

好在康逸容就算有世界之识,却也没有任何的技能和石姣姣死了还能活的能力,他在这世界上,也就是个寻常人。

所以他也只能做到这样,再过了他自己先扛不住。

吕飞好一些了,头皮还一抽一抽的,拉着石姣姣手起来的时候,就晃了晃头轻松的笑笑,没事,大概就是神经疼,我以前学习的太晚,也有神经痛的时候,有段时间脖子都是歪的……石姣姣见他真的没事了,这才又和他手拉手在路上慢吞吞的走。

路口上要分手的时候,吕飞突然说,你要不去我家待会儿再走吧,吕飞脸色有些红,没意识到他说这话有多暧昧,我妈妈今天夜班不回来。

他其实就是单纯的想和石姣姣再待一会,但是这话这么说出来,就怎么听怎么像是在暗示。

石姣姣乍一开始也误会了,挑眉看他,在他透亮的眼神中没发现什么污浊的想法,知道自己会错意了。

但是她却慢慢的,甚至带着点邪恶的笑了起来。

好啊,去你家待一会……于是就在康逸容正对着镜子,费力的给自己戳坏的脑袋上药水的时候,突然间一种强烈的异样感觉从不可说的地方传来。

他惊呼一声,被汗湿的刘海湿贴在额头,衬着灯光下瞬间茫然的少年,说不出的好看。

但是接着,一层层推开的密集感觉,让他咬住嘴唇也没抗住闷哼出生,慌乱间后退一步,却一下子踩在自己拖鞋上绊倒。

幸好脑袋砸到地上之前,他抓住了浴缸的边缘,免于重伤。

他在地上蹬了几下,试图摆脱这种无处可逃的感觉,可是没办法,他的感官是吕飞的数倍,那感觉被无限的放大,康逸容只能紧紧扣住浴缸的边缘躺在地上,咬着嘴唇关住哼声。

没一会,他就满面潮红,额角绷起根根青筋,令一只手一下下狠狠砸着地面,指节砸破,也逃脱不掉。

带着哭腔喊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缩到一起,许久许久,手脚还哆嗦的停不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康逸容:你竟然敢和他……石姣姣:我敢,你掉怨念值吗?不掉我还敢别的!石姣姣:突然get新的攻略方式(微笑)康逸容:QAQ☆、自相残杀许久许久的浑身颤栗结束, 康逸容根本已经没什么力气爬起来,他就这么蜷缩在冰冷的瓷砖地面, 切切实实的感受到身心分离的崩溃。

这也是他再一次清清楚楚的感受到石姣姣到底有多无情,可是偏偏他也无法控制自己难过,想到石姣姣刚才和另一个自己在做什么,康逸容扒着浴缸站起来,咬着牙跌跌撞撞的跑到卧室里面,找到电话给石姣姣拨过去。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石姣姣从进屋开始就没有摘下的随身小包包里面拿出来,看了一眼之后又扔回去, 低头对上吕飞余韵未歇的双眼, 温柔无比的问他,感觉怎么样?吕飞双手还紧紧揪着旁边的沙发垫子,石姣姣问出这句话后, 他微微仰起头,眼泪就从两个眼角流出来了。

石姣姣惊讶的眨巴了几下眼, 有些惊讶的问道, 你别告诉我, 你刚才是不愿意的。

吕飞赶紧摇了摇头,眼泪随着他的动作甩掉,石姣姣按着他的脑袋问,那你哭什么啊宝贝儿……吕飞抽噎了一声,慢慢伸手抱住了她的腰。

不是……没哭。

吕飞整个人埋在石姣姣的怀里,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 是爽的……石姣姣笑了一声,你吓死我了。

兜里的电话一直在响,悠扬的钢琴曲让石姣姣的心情颇好,她按着吕飞的肩膀从沙发上起身,我去个厕所。

吕飞迅速拽过身边的沙发垫盖住自己,在石姣姣走后,一溜烟的钻进屋子去收拾自己,又快速跑出来,拿着纸巾蹲在沙发边上擦。

石姣姣进了吕飞家的小卫生间,接起康逸容的第七个电话,石姣姣没吭声,那边康逸容直接也没吭声。

他打第一遍的时候,如果石姣姣接了,他会暴怒,会吼,会骂人。

但是一遍一遍,等他打到第七遍的时候,情绪已经被石姣姣的拖延压到了最低点,他甚至毫不怀疑,他打一晚上,石姣姣也不会接。

吕飞坐在地毯上,看着接通的电话,有几秒钟都傻着,石姣姣听了一会儿,光是听到康逸容错乱的呼吸,轻轻啧了一声,说道,没话说打什么电话。

说着直接按掉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石姣姣整理好根本就没乱过的长裙子,看向镜子里因为刚刚的那一场面色透粉的自己,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

这梦做的太过刺激……石姣姣叹息道。

伸手整理了下自己鬓边的头发,兜里的手机又响了,石姣姣接起来,直接问道,爽吗?把自己一个搞成两个,分出美好的一面来吸引她,现在又那么排斥她接触吕飞,石姣姣用脚趾想都知道这其中有猫腻。

都说双胞胎会有心电感应,那么要是本质上就是一个人,就不止心电感应那么简单了,痛苦着对方的痛苦,快乐着对方的快乐是最基本的吧。

石姣姣问完,康逸容拿着电话沉默,石姣姣这次还比较有耐心,听了一会,听到他迅速抽噎一声又迅速忍住,顿时恶趣味被狠狠的满足。

果然就是这么回事。

石姣姣靠在洗漱台前面,从小包里面拽出耳机戴上,慢悠悠道,别忍着,哭出来。

她说,我现在在他们家的卫生间,你哭的好听我现在就离开,哭的不好听,或者间断了,我现在就出去再和他来一次。

那边顿了几秒钟的时间,康逸容终于崩溃了,哭着喊了声你混蛋!然后再也不忍了,呜呜呜的求石姣姣赶紧从吕飞家出来。

石姣姣带着耳机打开卫生间的门,吕飞就站在门口,看到石姣姣之后,话还没说,先红了脸,石姣姣听着耳机里面康逸容哭唧唧,笑着说,我就先回去了。

吕飞愣了一下,他其实已经铺好了被子,刚才两人太匆忙了,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和石姣姣说几句情话,他现在有好多话想和石姣姣说。

这就走啊……吕飞抓着石姣姣,手心滚烫,眼里满是不舍。

你妈妈明天清早就回来,我留下要撞见多不好啊。

石姣姣说的话,那边康逸容听的清清楚楚,哭的更惨了,杀猪一样惨叫道,不行!赶紧出来,你敢住下我就杀了他呜呜呜……石姣姣憋不住笑容扩大,吕飞闻言也清醒了一点,确实他妈妈下晚班很早。

我走了。

石姣姣说,跟家里司机打过电话了,司机会来接的,你就别下来了。

吕飞当然不放心石姣姣一个人回去,他其实现在还回不过神,刚才两人就……他真的没想到。

一开始他还有点理智的,但是石姣姣推他的时候,叫他宝贝儿的时候,他就像个木偶一样,只能任她摆弄了。

最后还是吕飞把石姣姣送到楼下,康逸容那边电话一直通着,石姣姣当然没真的叫司机,来接她的是康逸容。

康逸容一路上要开车,要哭的好听,还要听着那头两人黏糊糊的说话,到了地方还不敢露面,只能闪着车灯照路边的两人,压抑着自己一脚油门撞死这对狗男女的冲动。

回去吧。

石姣姣没急着上车,推了吕飞一下,明天周日,我和小姐妹出去,就不去店里了,你帮我和老板娘说下吧,再说你的脸都好了,两个人干活开一个人的工资太便宜她了。

吕飞点头,眼睛还是带钩子一样勾着石姣姣,石姣姣故意伸手给他整理衣服,吕飞偷偷捏着石姣姣的手指,不敢在她家司机面前放肆,只低头快速的把一晚上都想说的话说出口。

我会对你负责的。

吕飞眼睛映着街边的霓虹,极其认真。

电话通着,康逸容脚都放油门上了,石姣姣踩着他的临界点,拿捏的极其精准,没有再和吕飞黏糊,也没正面回应他的话,而是羞涩的笑了下,催促他,回去吧。

吕飞过街回去了,转角的时候想和石姣姣挥手,石姣姣却已经上车了。

车上康逸容扑上来就掐石姣姣的脖子,石姣姣坐在副驾驶动都没动,斜斜看他。

他的力度也始终都没敢加重,最后掐脖子变成了抱脖子,他哭的眼睛红的像小兔子一样,鼻尖和下巴眼尾都成片的红,衬着白皙的皮肤说不出的好看。

这会儿夜里快十二点了,石姣姣有点困了,但是抽一棒子必须给个甜枣,她耐心的陪着康逸容在车里坐着,眯着眼昏昏欲睡,无论康逸容问什么她都不回答,只捏着康逸容的耳垂揉。

你跟他在哪里?你们……嘘……石姣姣亲了亲康逸容的嘴角,烦不烦,问了好几遍了,你一直提他,我就一直想他。

再说你不是都知道吗,不然你哭什么。

康逸容还真的不知道,他能感受吕飞的感受,却不可能真的上身似的知道所有的事情。

他憋屈的要死,真的想掐死石姣姣,可是现在不像从前,他已经暴露了,石姣姣死了还能再活,这世界重来一遍,他只会更惨。

康逸容不说话,他抱着石姣姣简直像是抱一块捂不热的石头,他坐回驾驶位,看着窗外不吭声了。

他这一世细皮嫩肉的,就哭了这么会儿,脸上脖子上都透着一层粉,石姣姣见他不吭声了,侧头看他被自己捏红的耳垂,还有小脸绷的紧紧的侧脸,眼神柔软下来。

可惜康逸容没看见。

他愣了一会儿,车在沉默中启动,朝别墅区的方向开,石姣姣打开车窗,夜风吹进来,眯着眼睛把手伸出去触摸风。

心里第一次想,要是这个梦结束了,她可能短时间内也不会忘了身边这个人。

石姣姣接受一个人,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但是除去家人之外,没有人会耗费漫长的时间去走近她,所以她也只有家人而已。

无论这个成了气候的书中人物,是为了什么把她拉进来,这样鲜明刺激的几辈子下来,他们什么都做过了,就算是梦,应该也要很久很久才能变淡吧。

两人都沉默,一路上谁也没说话。

康逸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要是石姣姣一直这样,不肯爱他,他最后会被世界之识抹杀掉,重新变回书中的模板人物,重复的扮演那些世界里的人,走既定的剧情,说既定的台词,按照剧情去生去死,去哭去笑。

那样根本不能算是活。

车子到了石姣姣家门口,康逸容停下车,趴在方向盘上,等着石姣姣下车。

石姣姣却没动,侧头看他,伸手去抹他柔软的头发,捏他的耳垂,惹的康逸容转头瞪她,眼睛红的不像样。

这么难过啊,石姣姣伸手圈过他的脖子捏了捏,这不都是你搞出来的,不如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康逸容抿住嘴,石姣姣循循善诱,分出吕飞这最好的一部分,鱼饵一样诱惑我上钩,然后呢?就为了自己把自己气成这样?石姣姣勾着康逸容的脖子,从副驾驶坐到他腿上。

不是想知道我和吕飞的细节吗?石姣姣狠狠刺激他,就这个姿势,要不要重温下?康逸容气的脸都要扭曲了,石姣姣打开车门要下去,却被他扯回来,紧紧抱住。

爱我……康逸容哭腔说,爱上我。

石姣姣拨弄他的头发,声音温柔如水,爱上你……然后呢?几乎有那么瞬间,康逸容都要把实话说出来了,他的自制力在石姣姣的面前越来越不堪一击。

爱上我,杀了你,我就能真的活过来。

这样的话说出来,康逸容毫不怀疑,石姣姣立刻就能杀了他。

康逸容咬着牙不说话了,石姣姣又问了两句见问不出来了,就打开了车锁,康逸容却抓住她的手腕,还不让她开车门。

还想干嘛?石姣姣低头,康逸容勾着她的脖子吻上来,情绪浓烈的呼吸都带着颤,石姣姣伸手托他脸,又摸了一把的湿漉漉。

啧,真爱哭。

真……带劲。

石姣姣从前真不知道自己喜欢这个调调,但是现在康逸容一哭唧唧,她就心痒痒,像被什么抓似的。

石姣姣回应的很认真,康逸容又委屈的要死了,这会儿情绪上来,情难自已,差点就控制不住。

然后,车门突然被拉开了……两个人同时转头看过去,同时愣住。

石磊大车灯开着,正对着两个人这边,两个由于刚才太专注了,完全没有发现。

石姣姣眼看着自己便宜哥哥,指着两人痛心疾首道,大马路上呢!给我立刻分开!康逸容表情一言难尽。

石姣姣憋不住想笑,抓着小包包下车,才出门口,康逸容就被石磊扯着领子拎出来,一拳头砸在脸上。

石姣姣一转头,见两人打一块儿去了。

康逸容本来受伤,加上这一世就是个富贵小公子,哪有武力值这个东西,完全被石磊碾压。

石姣姣眼看着康逸容挨了好几下,还不服气的朝上扑,无奈上前去拉。

你对自己有个数吗?石姣姣搂着康逸容的腰把他朝后拽,快速在他耳边道,你还以为你是大将军啊,打不过还不跑?康逸容今晚本来也就是情绪崩溃,现在和石磊打起来,更多是为了发泄。

石磊早就看康逸容不顺眼了,平时装的一副高贵冷艳的娘们儿样子,自己妹妹追在他后面那么多年,他都无动于衷,石磊早就憋屈的想套麻袋揍康逸容。

本来石姣姣说自己移情别恋,石磊还挺开心的,没想到今天晚上回来,就见到这两人竟然又凑一块,这大马路上的,康逸容就敢搞他妹妹!今天不打死姓康的,他就对不起这四块小石头这么硬的名字!一时间安静的别墅区鸡飞狗跳,周边很多人家养的大型犬,嗷嗷叫起了连环奏。

这场单方面的殴打,终于在石姣姣被拉架挨了一下之后结束,石磊扯了扯领带,打的酣畅淋漓,指着康逸容道,我妹妹扔垃圾桶也不给你!别惦记!姣姣,你跟我回家!石磊说着来拉石姣姣。

石姣姣捂着胳膊,被石磊一句话又弄的想笑,但是这时候不能真的跟他就这么回家。

她这个世界发现了被拉进世界的真相,她将计就计,利用吕飞刺激康逸容,但是她也没忘了,消除怨念值才能去下个世界,她现在除此之外,还找不到其他脱离梦境回到现实的办法。

这会儿正好是刷好感度的时候。

于是石姣姣抱着康逸容不撒手,心疼的摸他的脸,小声问,你没事吧……石磊气的要中风,抓着石姣姣的包包带子,把她拎起来,石姣姣甩开,还朝着康逸容去。

闹腾了这么久,好几家都出来保安看了,康家也出来了人,是管家。

到底都还是要脸的,最后石磊实在是拉不开石姣姣,气哼哼的提溜着两个丢人现眼的人,进了石家。

客厅里面,石姣姣拿着药箱,给康逸容处理伤口,石磊就坐在对面沙发上,看着两人牙疼。

忍不住冲道,你不是看不上我妹妹么?刚才你在车上,就那个手!妈的那个手朝哪放呢!康逸容看都没看石磊,只是看着石姣姣,锯嘴葫芦一样,神色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

石姣姣捏着他的指头吹上面一处破皮儿的地方,立刻维护,哥,你别骂了……康逸容蔫头王八一样,被揍被骂都不吭声,石磊气无处可发,炮筒对准石姣姣,你不说你喜欢那个穷学生了!对他认真的吗?!石姣姣不说话,和康逸容对视了一眼,继续处理他的伤,石磊看着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两人明明隔着沙发坐着,他就是觉得两人黏在一块,看着实在脑袋疼,又撵康逸容,处理完滚回你自己家去,你爸爸问起来让他来找我!说着蹬了茶几一脚,又瞪了石姣姣一眼,气哼哼的上楼了。

石姣姣给康逸容处理嘴角上一处伤,石磊下手挺狠的,都有点肿起来了。

她故意用棉球狠按了一下,康逸容疼的一抽气。

知道疼啊,我看你挨揍的挺爽的,石姣姣看透一切,捏着康逸容的下巴呼呼吹了两下,你挨揍吕飞也会疼,所以不躲?石姣姣亲了亲他额头,像你这样自虐的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挺晚了,我要睡觉了,你回家吧。

石姣姣收起盒子,起身却发现裙子被揪住了。

康逸容低着头,揪着石姣姣的裙子,石姣姣也没动就站着等着,好一会儿康逸容才开口。

你不要再找吕飞了。

康逸容几乎是哀求的看石姣姣,我真的受不了。

石姣姣答应的痛快,送他出大门口的时候还亲了康逸容的脸蛋,哄他,听你的,不见他。

朝回走石姣姣脚步雀跃不已,她今天收获巨大,就在刚才,康逸容被她哥哥打不还手,就为了让吕飞疼,甚至求她不要见吕飞的时候,石姣姣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这个世界,或许有个通关的捷径。

如果这个捷径可行,或许还能彻底揭开真相,找到提前梦醒的办法。

于是星期天,石姣姣一大早在她哥哥上班走之后,就给康逸容打电话,约他来自己家里,不光对他温柔如水,深情款款,还亲手给他做了吃的。

这一天下来,康逸容几乎要痴心妄想,石姣姣又重新按照套路走,在刷好感值了。

但是周一的早上,康逸容的美梦就碎了,石姣姣和吕飞一如往常,甚至因为有了亲密关系,比以往还要好。

而对于他,石姣姣简直就像看不到一样,要不是康逸容此刻拽着她在杂物间里面,他都怀疑自己成了空气。

你答应我的!康逸容按着石姣姣的肩膀,把她推在落灰的课桌上,你说了不再理他,你骗我!石姣姣后腰硌的有点疼,皱眉推了他一下,直起身道,没骗你啊,我确实不想理,但是他……哦不对,是你那么好,我忍不住不理啊。

康逸容气的面容扭曲,石姣姣哄他,别生气了,都是你啊,你不是也能感觉到吗?我亲他的时候……石姣姣不这么说还好,这么一说,康逸容感觉自己整个都豁开了似的,全身呼呼冒着凉风。

石姣姣推开他出了杂物间,奔向食堂和吕飞吃饭去了。

康逸容独自靠在杂物间,神色晦暗,伸手狠狠抹掉脸上的水泽。

计划中,康逸容分出自己一部分成为吕飞吸引石姣姣,唤醒世界意识。

吕飞怨念值消除后,石姣姣就会发现自己也是攻略目标,自然会围着自己转。

可是现在石姣姣知道了他的身份,猜出了他的计划,现在根本就是恶劣的在刺激他!康逸容现在进退两难,就算他想要提前结束这个世界,也必须真实的消除掉怨念才行,可是现在他满心的怨恨,石姣姣却根本只顾着围着吕飞转。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星期六,康逸容放学的时候就堵在校门口等着石姣姣,电话要打爆了石姣姣也没接,学校人都走差不多了,康逸容进去找才发现,石姣姣早就走了。

她和吕飞是跳墙走的,是她和吕飞说想要尝试下坏学生,反正是周末,吕飞现在对她言听计从,两人背着书包跳墙,是从学校后面的荒草地跑的。

一整天石姣姣电话生生被打没电了,康逸容找她找疯了,石姣姣一直和吕飞在一起,两个人甚至还去了游乐场,玩到天色晚了,才回到吕飞家里一起写作业。

石姣姣把电话充上电,看了一眼,上百个未接,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康逸容的暴躁。

不过这才开始而已。

今晚吕飞的妈妈还是夜班,两人从进了这个屋子,气氛就变的旖旎,少年血气方刚,石姣姣不过多看了他几眼,讲题的时候勾了下他的手心,他就克制不住扑了过来。

康逸容今天这是第三次来吕飞的家,前两次都没人,这一次看到屋子里有灯,眼睛都烧红了,后备箱里面拿着棒球棒上来,疯了似的跑上楼。

只不过,他才到吕飞家的那个楼层,就突然间呜咽一声弯下腰,跪在地上,紧接着密集的感官潮水一样将他淹没,他抓紧手里的棒球棒,在一门之隔的脏污楼道里面翻滚挣扎,声控灯亮了灭,灭了亮,不知道多少次轮回,康逸容却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足足有将近一个小时,他已经虚脱成了一条脱水的咸鱼,滚在脏兮兮的地面上,白色运动衫都成了黑的,这场折磨才终于停下。

康逸容又用了将近十几分钟的时间站起来,整个人已经是狼狈不堪,这老楼里面住户不多,大多数都是老人,夜里没人出来走动,楼道里安静的呼吸可闻。

他站在门口,近乎冷静的按下门铃,眼中却浓黑的像是无底深渊,听到脚步声之后,攥紧了棒球棒。

石姣姣半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只在冰箱翻出来的脆筒雪糕,听到门铃声,看了看电话已经许久没有来电,慢慢的坐直。

应该是来了。

有人按门铃,吕飞明显也十分意外,这个时间,他们家基本不会有人来……他疑惑的起身去开门,走到门口的时候,石姣姣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吕飞美好无辜,她又何尝不是?或许此刻失去理智的康逸容都把自己和吕飞是一个人这件事忘了,不过石姣姣却记得很清楚,哪怕她刚才才和吕飞亲昵过,她也没忘了自己今晚之所以会来的目的。

睡梦中把她拉进世界,前几个世界那么折磨她,她既然都知道了,没理由还要被牵着鼻子。

怨念值到底是不是唯一的结束世界途径?一定要每次围着任务目标的屁股转圈卑微的攻略才能通关?反正是梦,反正出不去,反正这个世界失败了还能重来,她为什么不尝试新办法。

比如——让他们自相残杀。

于是石姣姣没有阻止吕飞开门,门才打开,康逸容的棍子就挥下来了。

吕飞闷哼一声软倒在地上,石姣姣侧头看过去,康逸容咬牙强撑着走进来一步,转头对上石姣姣的视线,那其中满是怨恨。

比吕飞重数倍的伤在他身上应验,他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头顶的血顺着他的脸弥漫过他的眼睛,哐当一声,也摔在地上。

石姣姣把最后一口脆筒吃了,这才摸出电话,打了报警电话,又叫了救护车,看了眼地上横七竖八的两个人,绕过吕飞的手,康逸容潺潺流血的脑袋,打开冰箱,又拿一个水果味儿的雪糕打开吃了。

吃一半,她叼着雪糕,好歹把自己外套脱了,按住康逸容的脑袋。

等到救护车警车唔哩哇啦的都来了,石姣姣俨然哭成了一个泪人,跪在血泊里面被吓傻的小可怜。

鸡飞狗跳把两人都弄到医院,石姣姣通知了石磊,做了笔录之后,跟着石磊回到石家。

整件事吕飞是被害者,但是康家的少爷险些被打死,康家不可能轻易放过,而且那破楼没个监控,中间的争执,康逸容头上的伤是怎么来了,根本解释不清楚。

这件事且有的闹,最好是闹的越大越好,康逸容和吕飞不光本质上是一个人,剧情上,他们可是一对双胞胎。

既然有这个剧情,不如就提前利用一下,石姣姣推一把,帮吕飞早点认祖归宗,等那两个人势均力敌了,自己撕去吧。

万一直接撕的结束了这个世界,还省的她费劲。

这天之后石姣姣正常上课,别说小考成绩还真的提高了不少,她竟然有点找回了学习的乐趣,不过是中午吃饭和男朋友一起,变成了和室友一起,毫无影响。

吕飞和康逸容都没来上课,石磊密切的关注康家,整天盯着石姣姣,怕她去找康逸容,更怕她嘴一歪,帮着康逸容,害了那个穷学生。

但是让他惊讶的是,他妹妹吃好睡好半个月的功夫整整胖了一圈,一句康逸容没提过,晚自习也不去了,早早回家。

好像那两个为她打的你死我活的人,根本和她没一点关系!石磊一边心里想着这样最好,一边又唾弃自己太向着妹妹,心里知道这样不对,石姣姣这样也不对,她太绝了。

可是相比看到石姣姣悲痛欲绝和那两个人再牵扯不清,他宁愿石姣姣绝情点……石磊两次试探石姣姣的态度,主动提起话茬,石姣姣岔过去了,根本听都不想听。

一直到轰动圈子里面的康德宇回国,康家失散多年的小儿子被认回,等等爆炸性消息传出来,石磊目瞪口呆的围观穷学生摇身一变,成了康家小儿子,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后的事情了。

天气转凉,康逸容和吕飞同时出现在学校,豪车两辆,一前一后下来。

好事不出门,康家的这点破烂事,和两兄弟为了石姣姣打死架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圈子,这些富二代们当然也全都知道。

众人都等着看戏,尤其是课间吕飞终于忍不住和石姣姣说话,石姣姣却头都没抬的时候,人群默默的沸腾了,并且齐刷刷看向康逸容。

康逸容面无表情的翻书,手却在桌膛里面紧张的攥紧,他这么长时间,石姣姣一次都没有看他,不肯见他,康逸容本来满心的怨恨,但见石姣姣也不肯见吕飞,他心中却有了种诡异的平衡。

姣姣……吕飞叫了好几声石姣姣终于侧过头看他。

快两个月没见,石姣姣没有任何变化。

但是吕飞却经历了一系列的家庭巨变,心里几度崩溃,最后变成现在这样,他特别想石姣姣,可几次找她,她都不见……我想和你聊聊。

吕飞声音有些哑,石姣姣却起身绕开他,准备出教室。

跟我聊聊,吕飞抓住她的手腕。

没什么好聊,石姣姣说。

你怎么……吕飞表情裂了一瞬,又勉强忍住,石姣姣甩开他,出了教室。

破天荒,石姣姣这天上了晚自习,晚上回去的时候,故意磨磨蹭蹭的,走的小路,然后不出什么意外,被拽到了暗处。

你为什么不理我了?吕飞近距离盯着石姣姣,你……分手吧吕飞,石姣姣开门见山。

为什么?!吕飞抱住石姣姣,我好想你,你别这样……我家……我……我听说了,你现在是康家小少爷了,石姣姣说。

我不是!吕飞急切的解释,我还是我,我只不过……只不过被迫认回去,这样康家就不会追究,他妈妈病倒了,急需钱,而且……而且康德宇说的没错,没有康家小少爷的身份,他连和康逸容争一争的机会都没有!你为什么这样?我不要分手,我……好想你啊。

吕飞抱着石姣姣不肯松开,我有好多话和你说……石姣姣有点于心不忍,伸手摸了摸吕飞的脸,其实传言是真的,我接近你,就是因为你像康逸容。

吕飞整个人像被定住了,一肚子的委屈和思念担忧,噎在喉咙。

石姣姣有些不忍看吕飞的脸,幸好这会儿光线昏暗。

开了头胡扯就比较顺畅了,你也知道,他骄傲,追在他身后那么久,他看都不看我一眼……别说,吕飞抓着石姣姣肩,你别说了!我不信!你明明和我都……石姣姣不吭声,留着他自己脑补更恐怖。

吕飞颤抖的厉害,慢慢的退开两步,低头片刻,似乎还是不甘心,又呜咽一声抱住石姣姣。

你骗我,骗我的对不对……石姣姣叹气,我哥哥说,只要我乖乖的,就想办法让我和康逸容订婚。

石姣姣用平静的语气,说着能凌迟人的话,你别找我了,我要乖乖的。

说着石姣姣从吕飞僵直的胳膊下钻出来,甩了甩波浪卷发,径直走了。

来吧,要玩就玩最刺激的,她要提前剧情里吕飞黑化的部分,长大还要要几年,太慢了。

石姣姣走后,吕飞在寒凉的夜里站到了半夜。

这天之后,三个人又维持了几天表面平静,等到周六放假的时候,这平衡就被彻底打翻了。

石姣姣被康逸容拽上车,带走了。

石姣姣上车,就看到小脸煞白的康逸容,司机在前面开车,康逸容报了一个地方的地址,就侧头瞪着石姣姣。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石姣姣靠着座椅,基本猜到他怎么回事,但是等他真的掀起衣服的时候,石姣姣还是惊讶的吸了口气。

打的这么严重?石姣姣伸手按了一下,按的康逸容闷哼一声。

你跟他说了什么?他像是要杀人!康逸容抓着石姣姣,你不是喜欢他吗?竟然舍得那么刺激他!怨念值现在全都涨回来了,你打算要怎么办?!我本来确实有点喜欢,石姣姣无辜道,但是很快我就知道,他是你的一部分。

是我的一部分,所以你就不喜欢了?!石姣姣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你不是不让我只喜欢你的好吗?康逸容被噎的几乎吐血,石姣姣却笑了起来,侧身凑近他,伸手刮了下他的鼻子,你这个小东西真奇怪,一会让我喜欢,一会又不让,一会儿搞出个一部分引诱我,一会又要自己醋自己醋到自残……石姣姣笑的特别开怀,你说你怎么那么好玩哈哈哈……康逸容瞪着石姣姣,石姣姣不笑了之后,侧头枕在康逸容的腿上,脑袋在他满是淤青的腰上拱了拱,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我睡会,别吵。

她连康逸容要带她去哪里都不关心。

康逸容一如既往,根本无法抗拒石姣姣的亲近,腿上也都是伤,吕飞下手黑,避开脸之外打的又狠,又不至于伤到骨头内脏,但全身上下哪都疼。

石姣姣枕在他腿上,疼的他发颤,他却舍不得推一下,难以控制的伸手去拨开她脸上的碎发,手指痴迷的流连在她的侧脸。

这么多天,何止吕飞,他的思念是也是吕飞的数倍,他比吕飞更渴望石姣姣。

叹息一声,康逸容忍着疼,低头亲了亲石姣姣的脸,苦涩问,你到底要怎么样?不肯做任务,把他和吕飞耍的像两条相互撕咬的疯狗。

事情已经完全,失控了。

作者有话要说:康逸容:我太难了。

石姣姣:别慌,这才开始呐(魔鬼笑)————今天早一点,比心心☆、她要杀了自己!石姣姣抓住他的手指在嘴边咬了下, 我不想怎么样,反正这个世界怨念值也掉不下去了。

石姣姣睁开眼,看着康逸容笑盈盈道,不如我们结婚吧。

什……什么?康逸容难以置信的看着石姣姣。

那天我问你,你为什么拉我进来, 想要什么, 你说要我爱你。

石姣姣眨巴眼睛,我们结婚,我好好爱你啊。

康逸容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石姣姣见他的神色没有欣喜若狂,很显然自己的爱, 也不是他最终的目的。

她用亲昵的语气低声引诱,我爱你不是最终目的?那是什么呢?你说出来,只要我有的, 我都愿意给你的……要你的命, 你愿意给吗?康逸容好歹脑子没被完全被石姣姣掏空,抿住了嘴, 不敢看石姣姣的眼睛,也不敢再泄露异样的情绪。

石姣姣起身,啧了一声说,算了,你不愿意, 我就去找……我愿意,我愿意!康逸容一喊,牵动身上的伤, 疼的一阵咳嗽,听你的,都听你的,别提吕飞,别找他。

石姣姣重新躺回去,并且拿出了手机,给她好哥哥发信息,说好了和小姐妹一起出去玩,今天不回家了。

石磊的消息很快过来,要小姐妹的照片,亏的石大总裁,整天严防死守,看着不让妹妹误入歧途,生怕她要找康逸容,连开会都暂停了,等着石姣姣的回复。

石姣姣早有准备,给寝室里的好朋友发了个消息,不一会照片就过来了。

石姣姣给石磊发出去,成功糊弄过去。

康逸容带着石姣姣去了一处别墅,郊外的,石姣姣转了一圈,总有种熟悉感,看到卧室里面的雕花大床,和四个突兀的立柱,才总算想起了哪里熟悉!这不是剧情中吕飞黑化之后,用来囚禁原身的地方吗?这房子本来就是你的房产吗?石姣姣赤着脚在地毯上跑,跑到康逸容的身后抱住他,他正给自己上药,疼的顿时一声惨叫。

抱歉。

石姣姣松开手,毫无诚意。

不是……康逸容无奈的看着石姣姣,是我前段时间生日买的。

石姣姣点头,我来帮你上药。

她让康逸容躺在床上,拿着药瓶看了一眼,康逸容被揍的算是很惨烈了,青紫遍布前心和后背,石姣姣想了想放下了药膏,从空间拿出了一个小绿瓶子。

给你用这个吧,石姣姣有点可惜的说,上个世界,用你的怨念值换的,便宜你了……康逸容苦笑道,谢女王恩赐。

石姣姣把冰凉的药膏涂上,伤处确实迅速舒适。

青紫的比较厉害的地方,一共用了两个小瓶子,心疼的石姣姣脸都要扭曲了。

涂完药,她就躺在康逸容的旁边,看着康逸容的侧脸。

康逸容闭着眼睛,石姣姣慢慢凑近,近距离盯着他,你要睡觉吗?康逸容摇了摇头,闭着眼睛没有睁开。

石姣姣朝着他的方向挪,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遵从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了。

她亲了康逸容的耳垂,康逸容被她弄得快有心理阴影,感觉到石姣姣的凑近,侧头看她,眼神不免带上警惕。

石姣姣却闭上了眼睛,从他的侧耳,亲吻到下巴,最后停在他的唇角。

康逸容没动,心脏骤然疯狂跳起来,石姣姣几乎从来不会这样不带着目的性的亲近他,前几个世界里面,她的亲近是为了怨念值,这个世界她干脆就不管任务了。

这样突然间的亲近,是为什么?石姣姣此时此刻,是真的什么目的都没有,就是想这么做,只不过康逸容已经让她打压的不敢大胆猜测了。

石姣姣一只手臂撑在他的旁边,头发随着她倾身的动作垂下来,全都落在康逸容的脸上,特别痒。

她看着康逸容躲了一下,故意甩头在他脸上扫,康逸容忍无可忍的捧住她的脸,不让她乱动,你要干什么?石姣姣没说话,只是笑了笑,两人就这么对视,慢慢越来越近。

直至最后嘴唇相贴,唇齿纠缠,呼吸交错。

石姣姣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康逸容被她这突然的亲近弄傻,已经想不出什么……这个吻许久才停,两人紧密拥抱,气氛从没有过的温情。

你嘴唇好软啊……石姣姣眯着眼说。

康逸容脑子被石姣姣的舌尖搅和成一团浆糊,半晌才说,你的……也软。

石姣姣窝在康逸容的怀里,午后阳光从窗户爬进来,只照到她的一只脚趾。

她朝下挪了挪,让阳光铺满整个脚背,惬意勾了勾脚趾,转身搂住康逸容,闭上眼睛嘟囔道,抱着我,睡一会……康逸容听话的搂住她,乱糟糟的脑子,随着怀里石姣姣的渐渐沉稳的睡意,也跟着平静下来。

以后不知道会是怎么样,他的底牌差不多被翻遍了,石姣姣不配合,他早晚会被抹杀掉。

他恨石姣姣,也恨自己无限重复的凄惨命运,更恨自己即便是这样,也还是贪恋和石姣姣的每一次交集,亲昵。

他第一次有点不想面对即将失控的未来,想要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就这样抱着她……抱着自己的所有悲惨痛苦的出处,拥着赋予他生与爱的本源。

两人这样亲密的姿势睡着,醒过来的时候天都要黑透了。

别墅里只有两个佣人,石姣姣和康逸容晚上吃完饭,就坐在影视厅里面看电视。

石姣姣赤着脚,抱着薯片和这个世界不知名牌子,却和现实世界一个味道的肥宅快乐水,没形象的瘫在沙发上看肥皂剧。

康逸容坐在她的旁边,却没有她这么惬意,脑子里乱糟糟的都是这世界的事儿……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康逸容忍不住问石姣姣,吕飞刚才给你打电话了,你不理他吗?石姣姣调小电视频声音,你不是不让我理他吗?康逸容有些忧愁的掐了掐自己的眉心,你这世界的怨念值不刷,出不去这个世界。

怨念值来自谁?你吗?谁规定的我只有刷了才能出去,石姣姣凑近康逸容,歪头对上他的眼睛,你怨我吗?康逸容面色一言难尽,石姣姣放下薯片,坐到他怀里。

你怨我么……嗯?石姣姣亲吻康逸容的眉心,对不起把你写的这么惨……原谅我好不好嘛?康逸容微微仰着头,心脏不听话的又开始狂跳,石姣姣的眼神是沼泽,踩上去就别想再出来,直至溺死在其中。

他最后也没问出石姣姣的打算,还险些说了世界之识的事情,一集电视剧结束了,骤然响起来的冰爽牙膏广告,让他稍稍清醒了一些,两个人已经是箭在弦上。

康逸容呼吸发紧,松开抱着石姣姣的手,压抑道,我今天……你今天又不方便?石姣姣笑起来,起身赤脚走向床边,拉上吊带裙的带子,打开窗户拨了拨卷发,懒洋洋的道,好吧……不过你老是这样紧急刹车,我可能容易出线哎……康逸容才把衣服系一个扣子,听到石姣姣这句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窗户吹进来的风太冷,他感觉整个人都凉透了。

他几乎是有些急迫的站起来,走到窗边抓着石姣姣的手按住窗户,隔绝了凉风。

我这就来,你别说这样的话……康逸容声音说不出的委屈,轻咬石姣姣的肩膀,别跟别人……我会疯的。

石姣姣看着玻璃上康逸容看着自己的视线,那其中真的不难解读,渴望,爱慕,占有欲。

他爱自己,石姣姣想。

可是他听到自己和他结婚的消息却不太高兴,那么除了她的爱,他还要什么?还要什么比这更重要呢?石姣姣已经猜到了。

她闭上眼睛,伸手摸了摸康逸容的脸,被他半抱半拖着拉进卧室。

窗户没能关严实,一阵风过,又开了,凉风肆无忌惮的挤进来,抚过屋子里的摆设,缠绵不去,彻夜未停。

第二天早上,正好星期天,石姣姣拿着电话看了一眼,吕飞半夜的时候打过一次电话。

还有几条短信。

你在哪?你没在家里!康逸容也没在,你们在一起!你们在做什么?!跟我谈谈好吗,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石姣姣关了手机,一转头对上康逸容的视线,两人都没说话,隔了一会,康逸容问,你要走吗?为什么要走?石姣姣抻了抻腰,滚到康逸容的身边撒娇,我饿了。

康逸容有些高兴,我去给你做,我会做三明治和煎蛋。

康逸容去做早餐,石姣姣洗漱好也下楼,佣人不在,楼下只有康逸容。

厨房里面发出锅铲碰撞的声音,石姣姣走进去,看着康逸容扎着小围裙的样子,笑起来。

她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最近笑的有点多。

康逸容低头认真专注,像是在干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十指修长好看,正有些笨拙的用面包片裹蛋液,他刘海柔软的垂下来,显得他整个人都像是一块吸饱了蛋液的面包片,只要煎至两面金黄,一口咬下去……啊!康逸容被石姣姣咬的叫了一声,转头无奈看她,饿了再等一会,马上了,不然你出去把牛奶倒上……石姣姣却不动,换了个地方又咬了一口,康逸容刚才就是吓一跳,石姣姣咬的其实不疼,他也就随她去了。

喜欢你……石姣姣含糊道。

康逸容一瞬间以为自己幻听了,煎蛋的动作都停住,转头问她,你说什,什么?喜欢你,石姣姣埋在他后背说,昨晚弄的也很舒服。

康逸容高兴的情绪还没等升起来,就被石姣姣后半句给打碎了。

他捏着铲子,手指紧了紧,深吸口气问,你是说,你喜欢我……弄的舒服?嗯。

石姣姣应声。

康逸容清醒了,低头把煎蛋翻了个个,心里却说不出来的有些窝火。

他盯着锅里故意煎成心形的两个蛋,残忍的铲碎了,像铲碎自己的心和蛋一样。

感情折腾了这么长时间,石姣姣就对他走了个肾,喜欢和他做而已。

石姣姣没觉得她哪里说的不对,毕竟康逸容活是真的好。

康逸容却被搞的情绪不高,吃饭的时候都蔫了。

你怎么啦?石姣姣疑惑看他,对了你不是煎蛋了吗?哪去了?你就知道蛋蛋蛋!康逸容突然爆发,没有蛋!捣碎了!说着气呼呼的起来,在石姣姣莫名其妙的视线里面蹬蹬上楼了。

石姣姣:……狂犬病间歇性发作吗?康逸容把自己摔到床上蹬腿,郁闷的咬被子,刚才他还以为,石姣姣真的喜欢他了……石姣姣吃完了把碗放厨房,就去院子里面溜达了,根本没管康逸容,康逸容自己气一会儿,从二楼向下看着她楼下院子里溜达,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直让人移不开眼睛。

两人不知道怎么和好的,反正是和好了,谁也不提蛋的事儿,晚上佣人做饭,石姣姣吃过之后,石磊的视频通话就来了。

石姣姣早知道瞒不住他,大方接了视频,就听石磊咆哮,你又和康逸容凑一块了是不是!康逸容就在石姣姣的旁边,石姣姣搂过他的脖子,把他拉到自己身前,叫哥。

康逸容被石姣姣搂的脸都变形了,乖乖的叫了一声,哥……石磊气的差点中风,手机不知道掉哪里,叽里咕噜的挂断了。

没过一会,一个气势汹汹的消息发过来——发定位!我现在接你回家!康家出事了!石姣姣疑惑看想康逸容,康逸容一脸茫然。

但是很快,他的电话也响起来,是康德宇。

哦,我知道了。

康逸容挂了电话,对石姣姣说道,吕飞妈妈下病危了,今天早上。

石姣姣拿起手机给吕飞拨过去,但是吕飞没接,吕飞妈妈会死,剧情点里面是有的,只不过从前是因为吕飞退学被侮辱抑郁而死,现在只是身体出问题。

石磊没用一个小时就到了,康逸容得回家,别墅门口分别上车的时候,康逸容还想和石姣姣说话,被石磊拉走了,还在康逸容的手背上抽了一巴掌。

别拉拉扯扯的,不要脸!石磊开车绝尘而去,康逸容看了看手背上通红一道,无奈撇嘴,并且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他有些心慌,石姣姣到底怎么打算,他一点也问不出来。

石姣姣直接说服石磊把车停在了医院门口,下车之后,石磊还沉浸在石姣姣那句,哥我已经成年了,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成年人当然是都要。

石姣姣进了医院门,石磊还在凌乱,他这个妹妹……他妹妹……口味有点重啊。

这样要搞出事情来的!但是石磊心眼儿是偏的,心里就向着石姣姣,反正在他看来,石姣姣无论搞出什么事情,他都能兜住。

关键是他也没有想好这个情况怎么劝石姣姣,他本身自己还就是个单身汪子,妹妹这就玩俩一对儿的了,他得消化下。

石姣姣按照石磊说的楼层,一上楼,就恰好碰到了下楼的吕飞。

吕飞看到石姣姣之后,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眼圈就红了,可是他也没马上就理石姣姣,而是绕过她走。

石姣姣跟在他后面,进了电梯,下了楼,走到楼旁边的一处花池边上,吕飞就忍不住了,抓住石姣姣把她紧紧搂进怀里。

我妈妈她……吕飞声音哽咽。

石姣姣摸了摸他的背,她很快会没事的,万一是误诊呢?她已经修改了人物剧情。

怎么可能,吕飞眼睛红红的说,片子都出来了,昨天主治医生亲自跟我解释……我妈估计,吕飞顿了一下,眼泪就掉下来了。

估计没有两个月了……石姣姣没再争辩,拍他肩膀,是中午下来吃饭的吧?先吃饭,你妈妈身体不好,你总不能也垮了对不对。

吕飞和石姣姣一起去吃饭,他整个人显得有些颓废,这些天也瘦了些,吃的时候挨着石姣姣,一直抓着她的手。

吃过饭回到住院区,石姣姣查看了一下空间剧情关于吕飞妈妈这段,又修改了下。

上楼后她再次提议道,不如转院看看吧,这医院看着不太好,你现在是康家的小少爷,这件事康德宇没有出面吗?出面了,吕飞说,今早上他说了要转院,我妈妈死活不见他,不肯花他的钱。

那就花我的,石姣姣说,我去和阿姨说,可别耽误病情。

吕飞盯着石姣姣的眼神都有些直,他不像康逸容一样,是带着前几世记忆的人。

他是真的少年,十几岁,或许因为只是康逸容的一部分,心里各个层面都很单薄,脆弱。

这么大的事情,他妈妈又闹那样,他自己拿起主意确实有些孤立无援的感觉。

石姣姣很轻松就劝好了吕飞妈妈,转院的事情也只用了一个下午,转到了临平市一家私立医院,住院费治疗费都很高昂,当然设备和医师也一样高级。

石姣姣跟着折腾了整整一天,深夜一点半,才总算歇歇脚,吕飞蹲在地上,捧着她的腿给她按摩。

石姣姣摸了摸他的头,别着急,明天那些检查都重新做,你妈妈一定会没事的。

吕飞没说话,半跪在地上,就着这个姿势抱住石姣姣。

石磊半夜才散了个局,刚谈下一笔大生意,本来竞争的是康家,但康家最近乱七八糟的乱子太多,没准备妥当,这次他赚大了!叫了代驾,醉醺醺的来接石姣姣,死活不让她再在医院待着。

结果一上楼,就看到抱一起的两个人。

石磊晃了晃脑袋,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两个人间的气氛,和早上去接石姣姣和康逸容在一起时,看着一模一样。

无论是吕飞还是康逸容,都比石姣姣高很多,但是他们看着石姣姣的眼神,总像是仰视,甚至带着些……崇敬?石磊觉得自己喝的实在太大了。

撒开!石磊指着两人,姣姣跟我回家。

石姣姣站起来,吕飞不用说,就很礼貌的和石磊打了招呼。

石姣姣回家车上就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是他妈生生被砸醒的,石磊抱着她,自己也喝醉了,然后上二楼最后一节台阶不光把她摔了,还砸她肚子上,差点把她砸归西了。

石姣姣捂着肚子爬起来,别墅大晚上灯火通明,石磊笑嘻嘻的瘫在地上没动,喃喃道,小时候那么小,我还能抡起来,大了……哥哥抱不动了。

最后还是石姣姣指挥两个佣人,费劲扒拉的把石磊扔床上,石磊诈尸又坐起来,抓着石姣姣的肩膀说,要!两个都要!我看行!石姣姣没忍住笑了,石磊又说,你长大了,不听话了,不亲近哥哥啊……不过这段时间又变了,真好。

石磊说着躺下呼呼睡,石姣姣却愣了一会,猜想他说的应该是原身。

原身是个恶毒女配的角色,只是用来推动剧情,石姣姣本来对此毫无感觉,但是想到石磊这段时间对自己的好,有些被触动。

或许这些书中的人物,就比如石磊,出自她的手,属性就只有一个妹控。

但如果不是给自己当了几天的哥哥,石姣姣永远也不会知道他这么好,他也不会在醉酒的时候胡言乱语,透露出妹妹大的不听话的忧愁。

会还你一个好妹妹的。

石姣姣关灯出去之前说。

她穿越到世界,世界随她的穿越改变,但是她离开,世界就会恢复原样,这也是她第一个世界死了那么多次,还能重新来过得到的结果。

等到这个梦醒,石姣姣要修改的地方又多了一个。

第二天早上,吕飞大清早就打电话,石姣姣睡的实在是太晚了,早上起不来,迷迷糊糊接起来,那边就是吕飞欣喜若狂的声音。

我妈妈真的是误诊!就有点胃炎不是胃癌!现在已经彻底好了!姣姣,你真是我的福星!恭喜,好好带阿姨去吃点好的,吓坏她了。

石姣姣说,开心吧,我就给你说,没事的。

开心,我妈妈说吃饭之后,死活要去上班,这两天耽误你了,你也没能去学校……我想见你!吕飞声音欢快,我们一起去游乐场,我买了票。

石姣姣沉默了一会儿,才坐起来说道,不见了吧,你好好陪陪你妈妈。

为什么……吕飞声音有点飘。

你忘了我们已经分手了吗。

石姣姣说。

我以为,我们……已经和好了啊。

说到最后,他声音都变了调子。

石姣姣起身,趿拉着鞋下地喝水,别想那么多,我帮你就是顺手,别给我打电话了。

她按了电话,扔在床上,拉开窗帘沐浴阳光。

吕飞很可爱,康逸容也很带劲儿,但是这两个,都是冤家,要找她讨债。

石姣姣清醒的很,沉迷就是催命符。

一次应付两个太累了,这世界差不多该结束了,先试试她计划的能不能奏效吧。

接下来的日子,照常上学,只不过三个人的电影,吕飞彻底没了姓名。

康逸容对于石姣姣突如其来的热情措手不及,心里的不安的感觉也越来越浓。

吕飞的性格越来越阴鸷,没用多久,放寒假的时候,就彻底的变了一个人一样。

康逸容几次在他那里吃亏,石姣姣听了也只是安慰他几句。

年底,石姣姣在吕飞跟着她的第无数天,走到自家门口时候,转头看了他一眼,看着他眼中的怨恨,已经浓重到连挤出笑容起来都遮不住,知道火候到了。

你终于肯看我一眼了,吕飞几步上前,拉着石姣姣到旁边拐角,要吃人一样看和她,你的心真的是肉长的吗?两个多月,你一眼都没有看过我一眼都没有!石姣姣被他揉在怀里,他满身的酒气,几乎呛人,你放开……放开?为什么是我放开!吕飞说。

我哪里不如他?我们长的都一样!我现在也是康家的少爷!你为什么选他不选我!啊!石姣姣被他吼的脑壳疼,他这几声,带着附近的狗又在叫,等到吕飞的怒火达到一个临界点,石姣姣这才轻飘飘的落下最后一记重锤。

你们一样,可是我不需要两个一样的人啊。

吕飞这些天都忍着恶心,和康德宇出去应酬,和康逸容相提并论,只是为了得到和他等价的东西,成为真的康家少爷,像康逸容一样,成为会被石姣姣喜欢的人。

他正在变成他最讨厌的样子,正在努力,可是他无论多努力,石姣姣都不肯再看他一眼了!你说什么?吕飞脑子有些被酒精麻痹,但是在这种近乎绝望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丝生机!我说,你们一样,哪里都一样,可我不需要两个一样的人。

石姣姣重复之后,推开吕飞转身朝大门走。

这个时候,接到石姣姣约见短信的康逸容从对门别墅里出来。

石姣姣当着吕飞的面,花蝴蝶一样的飞过去,拉开康逸容的衣服拉链,钻进他的怀里,娇嗔道,好冷啊。

这个钻衣服的动作,深深的刺痛了吕飞的眼睛。

酒精像沸腾的开水一样,带着他的理智挥发,吕飞踉跄了一下,从两人身边路过,进了大门。

片刻后,引擎的咆哮声从康家的院内响起,石姣姣适时的松开康逸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感叹道,我猜你要是死了,下个世界还能活对吧。

车子已经从院内冲出来,石姣姣只是后退那么两步,伸手甚至能碰到康逸容,吕飞血红着一双眼睛驾车出来,目标很明确。

砰的一声响,紧接着是尖锐的刹车声。

急速略过的风带动石姣姣的裙子,两边别墅听了这声音,都有人跑出来。

尖叫的,昏倒的,嘈杂人声里面,石姣姣看着躺在不远处的康逸容,又看了看下车朝她走过来的吕飞。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这一步就是她计划的,她已经猜出这个小冤家要的是她的命。

石姣姣必须要让这个小冤家长长教训。

她没有理吕飞,而是一步步朝着康逸容走过去。

康逸容仰面朝天的躺着,腿正以一种不正常的弧度扭曲,一口口的朝外喷血,比一口老血的技能还要夸张。

看着石姣姣朝他走过来,康逸容眼中露出惊恐,那不是单纯的看到什么害怕的惊恐,而是夹杂着绝望,即将沦落深渊的恐惧。

他这么长时间,猜测了很多种石姣姣的想法,却唯独没猜到,石姣姣是要他自己杀自己。

她早就看透了自己的目的。

他自以为护住的底牌,也已经早就被翻开!她要杀了自己!康逸容前襟满是血迹,眼中看东西都不太清楚了,但是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还挣扎着朝后爬。

地上脱出一道道血痕,石姣姣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吕飞颤抖着从身后抱住石姣姣,疯狂道,现在……就剩我自己了!石姣姣却没理他,只是看着康逸容,看着他眼中的情绪,和他眼角滑下来的眼泪。

你想要我的命对不对?石姣姣低声问道,那未知的力量,答应你杀了我,你有什么好处?康逸容眼泪疯狂的涌出,石姣姣蹲下来,他艰难抬手,嘴唇动了动,却吐出一口血。

周围惊慌赶过来的人,都像是被无形的屏障隔绝在三个人之外。

石姣姣看了一眼,因为康逸容越来越虚弱,世界已经快崩了。

她预料的没错,不止是刷怨念值这一条路。

石姣姣半跪着,没去抓康逸容的手,而是转而去抓他的脖子,低头问,我要是现在杀了你,你就彻底死了吧,不然你害怕什么?康逸容眼神已经有些涣散,但是那其中还是浓浓的惊惧,吕飞震惊的低头看着自己从手指开始分崩离析,像一缕烟雾一样,被吸附到康逸容的身体。

康逸容闭了闭眼,再睁开看向石姣姣,眼泪无声的顺着眼角没入一片血色。

他死定了。

石姣姣手上加重一些力度,观察着康逸容的反应。

他的手颓然的落在地上,眼神落在石姣姣的身上,片刻都不舍得挪开。

一切都结束了,可是他最怕的,却不是即将烟消云散。

他怕再也看不见她,再也不能……不能拥抱她,甚至拥有她。

生出意识的时候的却是满心都是怨念,想摆脱宿命,咬着牙克制自己的感情,心中绝然认为,他不一样,他肯定能够改变这一切。

可是他忘了,他和这书中一切生灵,包括世界之识全都一样,他们生来,就爱着缔造者。

爱她,才是他不能摆脱,也不想摆脱的宿命。

天空崩裂,呼吸越发的不畅,康逸容睁着眼,也再看不清石姣姣的样子。

他动了动嘴唇无声道——永别了,我的王。

他见看见,石姣姣早就松开他的脖子了,更没看见,石姣姣看着他的眼神,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冰冷。

石姣姣见世界要崩溃,伸手摸了下康逸容脸上的血迹,把他的四肢摆正,低下头凑近他的耳边道,我没亲手杀你,你可别真的死啦,小冤家……下个世界见吧。

作者有话要说:吕飞:搞半天我就是一股气儿?康逸容:我死定辽。

石姣姣:这副本玩腻了换一个吧。

作者:四十万了,该谈恋爱了。

————【还有一章!继续翻!】下个世界,末世,搞被坑害诬陷成为丧尸诱饵的女主角哥哥。

还有世界的,我也不确定几个,还有好多想写的。

比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