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 孩子的母亲才急匆匆跑上前拉住小孩,嘴上不住的道歉:不好意思,我家孩子还小不懂事……一道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冷声线在她耳边响起。
年纪小并不是借口, 首先, 让他道歉。
其次,我也要推他一下,作为惩罚。
她顺着声音来源抬眸寻去, 发现一个长得极其好看的男人正满身煞气的扶起倒在地上的男人,从自己身上脱下外套,轻柔地披在他身上。
此人五官精致,气质非凡,如果他的表情不是那么阴沉的话,简直宛如一幅赏心悦目的行走画报。
被这人气势所震, 孩子母亲下意识看向自己孩子, 发现他眼泪汪汪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 孩子母亲刚才还存的几分歉意全部消失干净,嘴里还带着几句抱怨:你这个人, 怎么回事啊,对小孩都这么凶。
还推他一下!我可以告你虐童的你知道吗?而且我身为他的监护人, 已经帮他道过歉还不够吗?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哪里懂那么多大道理啊……他只是出于好奇罢了。
而且我看你们两位都相貌堂堂的,干嘛非要和一个小孩斤斤计较呢?一个妇女一个稚童,在路人看来本就属于柔弱群体, 她这话一出, 更是把群众的同情心全部勾了起来, 异口同声的帮腔道。
是啊,人家一个弱女子一个小孩,你们两个年轻的大男人就别和他们计较了,羞脸不。
是啊是啊,而且这小孩只是不小心推了一下,我看他也没受伤啊。
这人也太得寸进尺了,道过歉就算了,还要回推一下。
真是小肚鸡肠!小孩那么细皮嫩肉的,被你这种年轻力壮的大人推一下怎么能行啊……姑娘们,看清楚了,这种男人可千万不能嫁啊。
安静的过道再次变得吵闹起来,充斥着让江与白得过且过、放别人一马的话语。
江与白视若罔闻,蹲下身来仔细检查池慕辰身上有没有伤口,但就算确定他没有受伤后,胸口那口气还是没法松下去。
旁人不知道的是,这种出自稚童无心的话语,还有那些看起少不经事的举动,实际上都如同无形的箭,狠狠地扎在心中。
池慕辰的双眼仍然紧紧闭着,仿佛深陷在某个可怕的梦魇中。
江与白紧紧握住他微微发抖的双手,以保护者的姿态挡在他面前,皱着眉头发问:首先,我还是那句话,年纪并不是逃避罪难的借口,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一个无心的举动会给别人带来多大的伤害。
请各位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们坐着轮椅出来,被一个小孩不懂事的撞倒在地,还各种言词羞辱,你们会开心?你们会善罢甘休?这种行为比直接伤害人更可恶,严重一点甚至可以直接磨灭掉一个人的意志,就是个披着皮的杀人凶手!江与白冷冰冰的视线扫视周围一圈,配上说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一番话语,成功让刚才还在叽叽喳喳的人都顿时觉得自己刚才有些过分,不再发声。
小孩母亲被他吓一跳,结结巴巴的道先生,没到这么严重的地步吧,这真不至于……江与白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给池慕辰温柔的擦了擦汗,漫不经心的道。
如果你不愿意道歉的话,我们就联邦法庭见,虽然可能治不了什么罪,但是我记得有个青少年文明教学班,长达十来天,刚才你家小朋友的行为够进去读一读了。
他这话语一说,那位心系孩子的母亲差点腿软跪到地上。
联邦法庭那个青少年文明教学班,要是被送进去,虽然不至于到治罪的程度,但是这件事情会如同污点一般,一直伴随着他入学直至毕业。
她拉着自己孩子,吩咐道:给哥哥道歉。
小孩瞪了她一眼,嘴硬道:我不道歉,我又没做错事情。
孩子母亲动了怒,当着众人面轻轻掐了一下他的胳膊,又道:快点,不然你以后喜欢的玩具我都不给你买了。
机甲你也别玩了,我不会再送你来了。
就会给我惹事。
小孩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小步跑到另一边的人群里藏着,还冲她做了个鬼脸:不买就不买,反正我不道歉。
一直紧闭着双眼坐在轮椅上的池慕辰突然出声:算了……他已经够难堪,够狼狈了。
没有必要从一个小孩这找安慰。
更何况,他身为军人的本性,保家卫国四个字牢牢镌刻在他心底,也让他无法狠下心来和一个小孩计较。
孩子母亲听见这话,眼底希望的光芒迅速燃起,冲江与白道:这位先生,你看当事人都不在意,你凑这个热闹做什么?是吧?江与白笑了一声,双手交织搭在胸前,好整以暇的道:他不在意,是因为他人好,不想和你们这些凶手计较。
但是我这个人,从来不吃亏。
我必须要锱铢必较。
那个小孩母亲愣了几秒,语气生硬的道:你你、你,以为自己是太平洋警察?这事连当事人都不计较了,你凭什么帮别人做主,你以为自己是谁啊?!江与白长长地哦了一声:我是谁啊,你这个问题可算问对了。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低下头,趁池慕辰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凑到他脸庞,轻轻地亲吻了一下。
众人被这操作闪瞎眼,刚才看热闹吃瓜的心思全变成‘这拓麻什么狗男男,大庭广众居然秀恩爱虐我们单身狗!’池慕辰紧紧闭着的眼睛也猛地睁开来,不可置信的望着江与白,背脊僵硬在轮椅上。
江与白不顾众人和池慕辰的反应,笑嘻嘻的道。
我是他爱人,也是他命定的伴侣。
你说,我能不能帮他做主?池慕辰刚还苍白虚弱的脸,蹿的一下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