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皇上最宠爱的皇子, 林昭言的生辰宴很隆重,当天,来拜贺的人很多, 皇上虽然没亲自过来,但赏赐的礼物足够令人眼红,更令人惊讶的是, 大皇子和佛子竟然也来了!听人通报的时候,场内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谁?佛子?大皇子?这两个人怎么来了?如果是大皇子还好说, 毕竟两个殿下刚闹了矛盾, 借着生辰宴可以调和一下关系,但是佛子?佛子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以往有人相邀, 也从未应允过,现在是什么情况,佛子竟然亲自来了二皇子的生辰宴。
顿时,不少人都偷偷打量着林昭言,难道是他们嘀咕了二皇子的能耐?竟然有本事请得动佛子?这样的念头在大皇子带佛子进来后就消散了,因为大皇子开口道:二皇弟, 我可是好不容易将明恒请了来, 不知你这里可否准备了素斋?众人恍然大悟, 哪里是二皇子有能耐,原来还是靠大皇子的面子,佛子才来的。
林墨非感受到众人惊叹的视线, 心里多少有些满意,他偏头看了眼走在身边的明恒,嘴角又往上挑了挑。
林昭言并没有在意众人是如何想的,当明恒出现之后,他的全部心神几乎都放在了对方身上,哪怕爱人的手心如今没有了那半圆记号,在见到明恒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这就是他的爱人。
心脏不受控制的快速跳动起来,浑身的血液飞速流淌,来自灵魂的战栗,让林昭言眼眶都不禁微微泛红,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和爱人的联系更加紧密了,如今只看一眼,就能分辨出对方是不是他的爱人。
灵魂的感觉是不会骗人的,明恒就是他的爱人!只是视线往上,当林昭言看到明恒那双没有丝毫情感波动的眼睛时,浑身一凉,血液立即冻结,不同意以往几个世界的爱人,这个世界的明恒看上去没有丝毫人的感情。
对了,这个世界他还是个和尚!林昭言捂住额头,感觉自己脑袋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明明快好了才对。
二皇弟?林墨非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这素斋......林昭言看向林墨非和明恒,视线又在明恒身上转了一圈,在觥筹交错间,明恒显得格格不入,遗世独立,像是高山上的冰莲,只可远观,而不可近距离触摸。
所以站在明恒身边的林墨非,在林昭言看来分外碍眼。
皇兄,这素斋我当然准备好了,不过没在这里,而是在另一处。
林昭言转瞬间收拾好情绪,开口说道。
林墨非皱起眉:怎么在别处?让佛子跟我们一起吃饭,这多失礼,我听闻佛子习惯一人独处,所以特设在后面设了一处清净地。
林昭言指了指不远处被隔起来的地方,离宴席不远,是个清幽的好地方。
林昭言这话一落,其余人或多或少都压低了声音,知道二皇子对佛子肯不顺眼,没想到佛子亲自来参加二皇子的生辰宴,二皇子还这样落佛子脸面,将人隔起来单独用餐,这才是于理不合吧。
林墨非在听到这话后,脸色立即不好起来,他本以为林昭言会借着这次生辰宴拉拢明恒,没想到竟然直接给了明恒这样一个下马威,简直太不给明恒面子了,表面上说的好听,实际上简直是在侮辱明恒。
二皇弟,此举不妥吧。
林墨非压低声音开口道。
林昭言挑眉,也没急着回答林墨非的问题,转而去看明恒:不知道佛子想怎么选择?我看佛子喜好清净,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如果佛子介意单独用餐,那现在我就让人在这里给佛子腾个地方出来,也浪费不了多少时间。
这话说的好像林墨非小题大做一样,本就是一件小事,不满意换地方就是了,何必大惊小怪,说的林墨非脸色又是一变。
林墨非深吸一口气,本想说带明恒离开,但这时候却听旁边传来清冷的声音:如此便好。
明恒,你不必迁就......林墨非低声道。
不过是用餐,哪里又有什么区别。
明恒打了个佛号,目光清冷的直视林昭言:还请二皇子安排。
林昭言勾起嘴角:还是大师通透,这就带大师落座。
眼见明恒跟着走了,林墨非看向林昭言,神色仍旧带着些不满:你究竟想做什么?皇兄,你没看佛子还挺满意我的安排吗?林昭言摇晃着手里的酒杯,浅酌一口,低声道:我只是不想让人打扰佛子罢了,不然佛子在这里落座,该有多少人借机接近,不用我说,皇兄应该知道吧。
林墨非冷眼扫过其他人,皇弟多虑了,明恒不会在意这些。
但是我在意。
林昭言默默想到,尤其是在意林墨非和明恒坐一块儿,简直碍眼,本来不确定明恒是不是他的爱人,他不准备让明恒单独去用餐,但现在确定了,他就不能看着爱人和林墨非单独坐一块儿。
宴席开始,林昭言说了几句场面话,就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对身旁的林墨非开口道:皇兄在这里吃好喝好,我去看看佛子。
林墨非皱眉,心道,原来林昭言打的是这个心思,想要单独和明恒独处谈话,但这也未免太明目张胆了。
他抬头看向林昭言那肆意张狂的神色,心里嗤笑一声,也对,这才是他这二皇弟的作风,根本不足为惧,于是笑道:皇弟是该去看看明恒,总不能冷落了他。
林昭言似笑非笑的勾起嘴角:放心,我必然不会冷落了佛子。
相比宴席上的笑闹声,后面显得清净许多,林昭言端着酒杯来到门口,门口的下人立即跪下行礼,他嗯了一声,然后挥退了下人,绕过格挡,看向端坐在桌子后面的人。
桌上的素斋没被动过,佛子正拿着经书看,一本正经,好似什么事情都惊扰不到他一样,连林昭言进来,都没能引起他一丝一毫的关注。
地上铺着绒毯,四周盛放着冰块,驱逐了夏天的热气,林昭言漫步走过来,开口道:这素斋不合佛子的胃口吗?不饿。
明恒平淡开口,眼神还未从经书上离开。
这经书好看吗?林昭言又问。
好看。
明恒如是回答道,眼神仍旧没有变化,甚至还将经书翻了页。
林昭言眯了眯眼睛,自顾自的坐到明恒身边,手杵在桌子上,支着脑袋问:有我好看?明恒这才顿了顿,视线从经书上拉回,看向林昭言,但眼神仍旧没有波动:二皇子有事?有事。
林昭言点头,又往明恒那边凑近了一点:所以到底是我好看,还是经书好看?没有可比性。
明恒看了林昭言一眼,随即收回视线,又放在了经书上面。
得了,不用问是哪个跟哪个没有可比性,这态度显而易见。
林昭言心里冷笑,伸手覆在了经书上,白嫩修长的手指,指甲圆润,颇为好看,这还不够,林昭言嘴上颠倒黑白:既然我好看,那还看经书做什么,佛子,你看看我呗。
明恒微微皱了下眉,放下经书,却也不看林昭言,而是闭眼,竟然打坐起来。
林昭言被忽视个彻底,这时也不在心里冷笑了,那冰凉的笑意爬上嘴角,丝丝凉气透着不爽,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酒杯,眼里闪过精光,随即端起喝了一口。
当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明恒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但这不妨碍他睁开眼睛,这一看,向来波澜不惊的心,立即震动起来,但表现来看,明恒不动如山,神色都没有任何变化。
近距离看着明恒那双没有任何波动的眼睛,林昭言心想,我都做到这份上了,你这个和尚竟然还不变脸?这样想着,又变本加厉的按住了明恒的肩膀,然后林昭言继续侵入,妄图将酒液度过去。
他在撬这世间最硬的蚌壳,绝非轻易撬得开,所以酒液淅淅沥沥的落到了明恒的衣服上,明恒终于有了动作,伸出手,不容拒绝的将林昭言推远了,眼里闪过一丝怒气,但很快恢复平静。
二皇子,请自重。
明恒声音冷淡道。
林昭言伸出舌头,当着明恒的面舔了舔自己的嘴角,血红色的舌头和洁白的牙齿拼合在一起,配上林昭言那张极具冲击力的容颜,显得奢靡而颇具诱惑感,自重?我怎么不自重了?佛子倒是给我讲一下,我下次一定注意。
明恒皱眉,不待开口,又见林昭言伸手过来,那葱白的手指抹上他的唇,边笑道:佛子,你唇上的酒液还没擦呢,这酒可是西域贡品,难得的很,别浪费才行。
说着,林昭言倾身向前,舌尖冒出唇间,意欲明显,明恒立即身体后仰,伸手格挡住了林昭言,那压抑下去的怒气,又升了上来。
二皇子,请自重!同样的话,语气更重,警告意味明显。
林昭言哼笑一声:所以啊,我想问问佛子,究竟要我自重什么,你说了我就改,你不说清楚,我哪里知道......勾人的视线在明恒的脸上缠绕着,尤其在他的嘴角颇为流连,仿佛真的可惜明恒嘴角那珍贵的酒液一样。
明恒伸手抹干净唇上的酒液,起身想要离开这里。
但林昭言又岂会如他所愿,在明恒有动作的时候,他欺身上前,想要将明恒拽住,压在绒毯上,但当他碰到明恒手指的那一瞬间,明恒手腕一翻转,转瞬间,竟然将林昭言压在了绒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