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分钟以后, 他们一起坐在了闻娇的公寓里。
纪思铭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能进到这里了, 遥想上次过来的时候,他才刚刚获得了和闻娇肌肤之亲的机会, 一转眼,中间就多了个文风当电灯泡。
一时间, 谁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唯独闻娇坐在餐桌前, 慢条斯理地打开了保温桶, 从里面依次取出两菜一汤, 还有特制的米饭。
纪思铭看着她的动作,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问:这么早,你从哪里回来的?闻娇报了个酒店的名字。
你昨晚在酒店?嗯。
纪思铭总觉得中间哪里不对, 可想一想,过去他荒唐的时候, 一年里三百天都在酒店里住。
闻娇偶尔去住一次,轮得到他来干涉吗?纪思铭想了想,把质疑的话全都吃回了肚子里。
趁着闻娇慢慢享用食物的时候,纪思铭和文风静默地对视了起来。
大家说是哥们儿,其实不如说是酒肉朋友。
他们只是圈子里, 刚好玩得比较过火, 家世又比较相匹配的那一撮富二代,真要谈论起交情如何如何深厚,如何能为对方上刀山下火海,那就是自己心里没逼数, 净闹笑话了。
这是纪思铭难得这样仔细地端详文风。
文风比他换女友还要勤。
为什么呢?因为文风长得好看。
这人总说,找的女友还没他自个儿好看。
所以身边的女人,长得再漂亮,也很容易就被他看腻了。
纪思铭心里忍不住酸溜溜地想。
他因为生活作风的问题,被闻娇一脚给踹了,文风又好得到哪儿去?不他妈就是会下下厨、做做菜,硬把自己伪装了良家妇男吗?其实骨子里,可比他坏多了!文风也在想。
正因为几乎从来没有能让他看得上眼的女人,所以他才格外地中意闻老师。
像闻老师这样的女人,跟了纪思铭那都是一种暴殄天物。
再换句话说,纪思铭这样的都能把闻老师追到手,那他何不试试呢?那头闻娇完全不受影响,她慢条斯理地享用完了手边的食物,空空的胃被填满,这让她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闻娇拿着保温桶,准备转身进厨房。
文风叫住了她:留着吧,我拿回去洗就好了。
闻娇当然不会客气,于是把保温桶原模原样地放好。
见闻娇吃完了饭,纪思铭一下子反倒紧张起来了。
他想起心理医生和他说的话:既然你戒不掉,那就重新将她追回到身边。
纪思铭盯住了闻娇,低声道:娇娇,我向你保证,像之前那样的事,绝不会再发生……文风插声,笑问:纪少犯什么错了?纪思铭磨了磨牙,回头呛声:这事儿文少你也有份儿!文风坐直了身体,好笑地问:纪少,跟我有什么关系啊?纪思铭以前觉得这些事儿算不得什么,不就那样吗?什么道德底线。
也就只是挂在嘴边上那么轻飘飘的四个字罢了。
但这会儿,他突然觉得当着闻娇的面,连再提一遍都感觉到了羞耻。
到底什么事儿啊?文风催促地问。
闻娇不冷不热地补上了一句:玩女人。
文风想说这不算什么,但他识趣地没有开口。
而闻娇已经起身走到了沙发边上,她走过了纪思铭的身边,然后在沙发中央坐下。
闻娇扭头看着文风,口吻淡淡地说:纪思铭说,过去你们很喜欢互相分享女友……她问:一起玩儿,是比较好玩儿吗?文风却答不出来。
这种花样是圈内富二代都爱玩儿的,突然被闻娇这么一问,仔细想想,好像真没什么好玩儿的。
不仅如此,还反将他们衬得低俗不堪。
于是文风想也不想就开口:我并不喜欢这种活动。
是吗?我还以为,纪思铭带我见你们,打的主意,就是要在将来的某一天,把我包装成一件礼物,然后分享给你们呢。
纪思铭身体打了个颤。
是,他最早看上闻娇的时候,的确有过这个念头。
但他发誓,那真的只是一瞬间的念头!仅仅那么一瞬间,后来再也没有出现过……但就算是这样,这一刻被闻娇揭露出来,纪思铭也有种前所未有的强烈的羞耻感。
文风跟着想象了一下那样的场景。
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想象。
纪思铭舔了舔唇,只能干巴巴地说一句:娇娇,你相信我……你应该对我,还有那么一点喜欢的对吧?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他发现,要说出这些话并不难。
他丝毫没有丢面子的感觉,相反,说出来之后,他有种闻娇离他更近一点了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的心情都变好了。
闻娇这时候慢慢地看向了他,她反问他:你觉得我喜欢你吗?好好的,她当然不会问没用的问题。
她既然这么问了……纪思铭怔怔地看着她,突然有了点不太好的预感。
而这点不好的预感,很快就化作了现实。
闻娇抿了下唇,她说:我以前没有谈过恋爱,所以很容易被别人所打动。
但后来,经过那番话,我发现我只有愤怒和后悔,而没有一点伤心。
我想,这应该说明……我不喜欢你吧。
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应该一点也不喜欢。
纪思铭呆坐在沙发上,他微张着嘴,一时间却说不出话来。
来之前,他算计好了一切……心理医生看出来他应该没什么特别的哄女孩儿的经验,还特地就这个问题和他仔细地讨论过。
他想过闻娇也许不会轻易地原谅她,可能又要花上一个多月的功夫,重新去追求她……但都不是现在的结果。
她轻飘飘地告诉他,原来她对他没有一点的喜欢。
没有了喜欢,当然也就没有未来可谈了。
那她以前夸他的那些话呢?代表不了一点的情意吗?纪思铭骤然惊觉,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由闻娇的喜欢在主导。
一旦她不喜欢了,那也就没有了以后。
文风的呼吸倒是突然变轻了。
他不知道这一刻是什么样的感觉,但如果硬要描述一下的话。
就好像是他第一次从菜里品尝到鲜味儿时的感觉。
所以……所以不要再在我的身上花无用功了。
闻娇说着,拧起了眉:你不用说那套不会轻易放弃的话。
因为我发现,你和我喜欢的类型,相去甚远。
过去是我看走了眼……我也不希望每一次见到你,都想起来,你可能动过念头,将我当做你的私产,分享给你的朋友。
相去甚远……看走了眼……之前纪思铭有多沉溺于闻娇对他的夸赞、肯定,这会儿就有多不能接受。
他想起来她曾经和他说过的话。
哦……是。
他和绅士、温柔这样的词,好像毫不沾边。
所以……她接纳了文风?因为文风表面上看起来,就是这样的人?我想好好地休息一下,就不送送客了。
闻娇说着看向了文风:改天再请文少吃饭,谢谢你的食物。
文风没由来地一阵轻松,他甚至还能自如地笑出来,他说:好,改天再见。
纪思铭听在耳朵里,脑子里嗡嗡作响。
就好像他细心养护的灵芝,被人轻易地偷走了。
而那只灵芝的根已经不知不觉,扎进了他的心,这么一拉扯,他就浑身都跟着难受起来。
而闻娇这时候已经走到门边,拉开了门。
文风伸手搭住了纪思铭的肩,带着他一块儿走了出去。
等门关上,纪思铭才陡然惊醒过来。
他瞪向了文风。
文风摊手一笑:这可不关我的事。
你他妈的怀着什么心思,你自己心底清楚……文风点了下头:对,我清楚。
那你什么意思……纪少啊,女人如衣服,这话是你说的。
你不是一样说过?我改正了啊,我还端正了自己的态度。
文风晃了晃手里的保温桶,然后头也不回地进了电梯。
纪思铭:艹!明明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到了最后,就衬得他一个特别不是东西!这群傻逼就坐等着在他身后捡漏呢吧!闻娇舒服地睡了一觉,起床后,请了假不去学校,纪宇那儿也请了假,然后就转身去了省医院。
她戴上了黑色的口罩,穿着白色衬衣裙。
祁滨跟一伙人下楼,撞见的就是这样的闻娇。
黑色的口罩,衬得她的皮肤更白,也衬得她的脸看上去更小了。
她生病了?这事儿你跟小李聊就行了啊,翻来覆去就那么两千万的单子,有完没完!祁滨有些不耐烦地打发了身边的人,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闻娇的身边。
来医院挂号看病?祁滨没有问起纪思铭在哪儿,他盯住了闻娇的手。
她的手很白,白得上面青色的血管,都格外显眼,让人莫名生出点怜惜来。
嗯,祁少。
祁滨看上去尤其的年轻。
他长手长脚,身高近一米九,像是刚从操场上撤下来的高校体育生。
他一手接过了闻娇的包,说:我来吧。
闻老师看完病了吗?现在是要回去还是?要办理住院。
祁滨一愣:这么严重?胃病犯了。
闻娇言简意赅地说。
原身的确有胃病,她可没撒谎。
她的脸颊微微泛着白。
祁滨看得心底不自觉地一揪。
刚才跟祁滨走一块儿的白大褂和西装男也过来了,他们见了闻娇也都是一愣。
祁滨扭头问白大褂:你们医院还有空的病房吗?白大褂连忙点头,没几分钟,闻娇就跟祁滨一块儿站在了VIP病房里。
病房装修得和酒店没什么区别,里面的消毒水味儿都要淡上很多。
护士给闻娇拿来了新的病号服。
您先换上这个,医生会观察一下您用药后的情况。
闻娇接了过去,转身进了卫生间。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拎着衬衣裙,头发已经被放了下来,只是显得有些凌乱。
她走到了祁滨的面前,背对着祁滨站定:能麻烦祁少一下吗?什么?你说。
头发好像勾住了……祁滨听见声音,抬手、低头。
他顺着她的头发丝往下看去,就发现的确有一小股头发纠缠在了她的衣服里,祁滨身体微微前倾,凑得更近了。
他嗅见了她发间的香气,带着点儿柠檬和牛奶混合的味儿。
不对,牛奶味儿,应该是沐浴露的味道。
祁滨不自觉地将头低得更低。
他将多余的头发拨弄到一边,然后就顺着她漂亮的后颈线条,一路向下,他看见了她一对漂亮的肩胛骨,也看见了她的背脊线。
然后定格在了她的胸衣带子上。
头发正勾在上头。
白色的内衣,黑色的发,还有白皙滑腻的皮肤,交映在了一块儿。
祁滨的呼吸不自觉地一滞。
而闻娇催促了一声:还没好吗?祁滨的声音不自觉地就哑了,他说:有一点麻烦……算了,不如拿剪刀直接剪掉吧。
闻娇拧着眉说。
祁滨的手按在了她单薄的肩膀上:别剪……你等会儿。
他转身关上了门,然后才又绕回到了闻娇的身后,他伸手绕到了闻娇的面前,解开了闻娇的扣子。
闻娇一惊:你干什么?祁滨双臂将她环在其中,看上去就像是在拥抱她。
别动,缠住了,很麻烦,一会儿就好。
他说着,指尖狠狠用力蜷缩了一下,然后才勾住了她的领子,将她身上的病号服半剥了下来。
闻娇的上半身自然就光裸了一半。
别动。
他再一次出声说,然后手指勾住她身后的内衣带子,慢吞吞地将头发从上面解了下来。
整个过程持续了足足三分钟,他的目光盯着她半露的背,一点点灼热滚烫起来。
他的手指也几乎贴到了闻娇的背上,随着解头发的动作,不断地摩挲过她的背。
……好了。
祁滨的声音终于再一次响起。
他紧盯着她的脖颈和耳根。
那里泛着一点红。
哪怕她背对着他,但他已经能想象出她这会儿该有多诱人了。
闻老师真漂亮。
祁滨毫不掩饰地出声赞叹道。
闻娇猛地挣脱了他的怀抱,回转过身看着他,同时一边抬手将衣服拉了上去,她还没来得及将纽扣扣好,所以颇有点儿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勾人。
祁滨紧紧盯着她,然后摩挲了一下手指,似乎是在回味刚才头发丝从指间滑过的感觉。
谢谢祁少。
闻娇说着,低下头去,慢慢给自己扣扣子。
祁滨就盯着她的手指和纽扣交缠。
他看得几乎入了神、着了魔。
等到闻娇扣好之后,他才低声说:就这样……就算谢过了吗?那祁少的意思……闻娇歪头不解地看他。
她的长发从肩头滑落了一点下去,如瀑一般。
祁滨觉得手指尖痒极了。
不,不止是手指尖。
还有心尖,跟着一块儿痒了起来。
她就像是诱人而不自知的妖精,一歪头、一蹙眉,都是她自己所不知道的风情。
祁滨身上带着年轻男孩儿所共有的强烈侵占性,他说:我陪闻老师坐会儿吧,行吗?闻娇松了口气,她的眉眼重新变得轻松柔和起来,她点了下头:当然可以,能住进这间病房,本来就是祁少的功劳。
这时候护士过来敲门了。
她有些尴尬地端着一个托盘,小声说:晚餐时间了,这是医院给闻小姐准备的晚餐。
放那儿吧。
祁滨指了指旁边的茶几。
小护士赶紧放下一溜烟儿地跑了。
闻老师吃吧。
祁滨说着先坐过去,打开了食物的包装。
闻娇扫了一眼,无奈地笑了下:应该没什么好吃的,以前我也因为这个毛病住过几次院。
医院提供的食物都是些清淡软烂的玩意儿。
她的笑好看极了。
不管是无奈的,还是浅笑的……都挟裹着强势的姿态,牢牢印在了每一个见过她笑的人的脑子里。
闻娇说着在沙发边坐下。
祁滨将食物推到了她的面前,他今天好像就没别的什么事了,真就在一边坐着看闻娇吃饭。
闻娇尝了两口。
粥煮得实在太烂了,汁裹着糊状的米粒,顺着勺子滑落了一点到她的手上。
她转头找纸。
祁滨却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手上的汁都蹭走了:好了……干净了。
闻娇扭头看了他一眼。
祁滨却面带笑容地看着她,没有一点心虚之色。
祁滨自个儿用湿巾纸擦了半天。
而闻娇吃了几口,就推远了粥。
最后也还是用湿巾纸又仔细擦了一遍手。
做完这一切,她就倚倒在了沙发上。
她的胃里隐隐作痛,食欲一下子降到了最低点。
祁滨打电话让人拿了两个暖宝宝上来,然后他拆了包装,走到闻娇的身边坐下,就这么拿了一个暖宝宝,塞到了闻娇的腰后,另一个则塞到了闻娇的怀里。
他的手当然也就难免地擦过了闻娇的腰腹。
谢谢。
闻娇掀了掀眼皮,显得有些懒洋洋的,也显得有些虚弱。
但或许是因为刚吃了点东西的缘故,她的脸色看上去是白的,唇却是红的,而且因为脸色越白,唇色就被衬得越红,像是引诱人去亲吻。
祁滨心底百转千回了不知道多少个年头,他起身说:我去打个电话。
祁滨给纪思铭打了个电话。
纪思铭接到电话的时候,丝毫不作怀疑,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我把闻娇气进医院了?纪思铭差点整个跳起来。
他挂了电话,没细问就赶紧冲向了医院。
祁滨家里搞医疗器械的,最常跟他们家打交道的就是省医院,祁滨肯定是在那儿看见了闻娇。
纪思铭到医院的时候,祁滨就陪坐在闻娇的身边。
一丝怪异又浮上了纪思铭的心头。
他推开门走进去,等看见闻娇微微发白的面色,其它什么就都顾不得去管了。
娇娇……他站在那里,一副想要接近闻娇,但又不敢接近的样子。
祁滨看了都觉得惊奇,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闻娇皱眉:你怎么来了?祁滨将这一幕收入眼底,这才确认,他们俩之间出了点儿问题。
纪思铭竟然结巴了一下:……都,都怪我。
不怪你,你回去吧。
闻娇显得很是冷淡。
纪思铭还真就乖乖扭头出去了,只是他没回去,他就坐在了病房外的长椅上,时不时扭头,透过玻璃看里面。
祁滨这才出声问:吵架了?闻娇没搭理他。
祁滨起身出去和纪思铭聊了会儿,纪思铭当然不会主动说,我被闻老师甩了,所以在他嘴里,就只是吵了架而已。
纪思铭皱眉说:她现在不太想见到我,但肯定需要人照顾。
祁少,劳你帮忙了。
祁滨笑了下,有点儿痞气的味道,他说:不辛苦。
两人在外边儿聊天的时候,闻娇就在里面打单机游戏。
等祁滨终于返身回来,闻娇才关掉游戏,又抽空看了看施俊远几个人发来的消息。
还是约她吃饭的,闻娇一律当做没看见,关掉了手机。
祁滨这次挨着闻娇坐下,他压低了声音,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他说:闻老师,这两天得我暂时来照顾你了。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
纪思铭不好就睡在走廊上,于是在医院附近开了一间酒店房间。
祁滨倒是光明正大地摸进了病房。
指针指向晚上十点半。
祁滨从沙发上醒过来,他抬手揉了揉额头,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在哪儿。
他起身慢慢走到了闻娇的床边。
闻娇已经睡着了,睡颜静谧,那点冷色从她的眉眼间褪去,她的五官便展露出了更纯粹的美。
祁滨的呼吸微微一窒,缓缓凑近了她的面庞。
她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就像是撤掉了一切安保系统的珍宝,等着人去偷窃。
祁滨亲了她一下,手也不受控制地扣在了她的肩上。
这时候,闻娇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亮了。
他本能地飞快直起了腰。
手机光很快熄灭。
病房内重归于黑暗。
祁滨盯着光线昏暗的房间,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像做贼。
但比做贼要有意思多了。
这一次他要熟门熟路多了。
他俯身又悄悄地亲了下闻娇的唇,然后慢慢直起了腰。
他回到了沙发边上,躺下。
这是他做过最无聊的一件事,睡在别人的病房里。
但这又是他做过最有意思的一件事。
他趁着夜色,偷偷尝到了她唇瓣的味道,柔软、香甜。
闻娇的手机又亮了一下。
夜深了,她还在收到新的消息。
施俊远:【怎么不回消息?闻老师,我明天来找你。
】荆弘:【你生病了?明早我来医院看你啊闻老师。
顺道给你带点儿解闷的!】闻娇的睫毛颤了颤,她慢吞吞地睁开眼,看了一眼天花板,然后又闭上了眼。
小男孩儿就是这样……经不起半点的诱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