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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绝对不可以未婚先孕(3)

2025-03-26 00:44:54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 苏雪桐还有一个星期就要放寒假了。

司南家的房子依旧没有休整好,恐怕连过年都要住在苏家。

只不过他的存在感不高, 每天早出晚归,甚至他还救过苏雪桐的命。

苏自有对于他的存在, 没有任何微词,只有欢喜。

欠了人的总要还, 苏自有深谙此道, 而这种报恩的方式, 是他非常愿意接受的。

别说司南要在苏家住一年,就是住个三五年,也不是不可以。

但, 不管是住多久, 苏自有觉得自己都应该跟白汇美打一声招呼。

所谓的夫妻, 法律意义上就是共同体。

他原本以为一向不那么大气的白汇美会对司南产生意见, 谁曾想,她这次倒是大气了起来。

都快过年了,咱们还能眼睁睁看着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地在外面啊!苏自有难以置信地朝白汇美看了过去, 人还是那个人,圆圆的脸袋,不是那么高挺的鼻梁, 就连眼下的雀斑也还是那几粒。

虽然不是那么的美丽, 但好在她……贤惠那两个字, 在苏自有的心里滚了好几圈, 以前可以毫无犹豫地安在白汇美的身上, 可现在他居然觉得不是那么贴切了。

要说起来,这里也不是没有他的原因,他知道白汇美这么些年都一直想要个自己的孩子。

苏自有也不是没有动摇过,只是一回想当年,动摇的心思就又变得坚固了起来。

那年,他和桐桐的母亲刚刚办理了离婚手续,白汇美刚刚走近他和桐桐的生活,他虽然已过了而立之年,可依然年轻气盛。

桐桐的母亲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

他与她的结合,曾经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幸运儿、成功者。

可结婚的时候有多骄傲,后面离婚的时候就有多失落。

好在他还有桐桐,只是母亲的离开,使得那个无忧无虑的孩子,成了一个漂亮却没有灵魂的洋娃娃。

有一天早上,洋娃娃瞪着纯洁又天真的眼睛问他:爸爸,你是要和那个阿姨结婚吗?你和那个阿姨结婚了之后,还会有其他的宝宝吗?爸爸,你以后有了其他的宝宝之后,还会喜欢我吗?你要是不喜欢我了,我会不会像灰姑娘一样,穿最破的裙子,干最累的活,还不能去上学啊?每一个问题都直击他的心灵。

还记得当时,苏自有压抑了内心如波涛巨浪一般的翻滚,只是轻轻地揉了揉洋娃娃的小脑袋,桐桐,你想的太多了。

爸爸即使结婚,也只有桐桐一个宝宝。

从那儿起苏家再没有《白雪公主》和《灰姑娘》这种童话。

作为一个男人,自己说出口的话,自然是要兑现的。

更何况,已经有了一次惨痛的婚姻,再次走入婚姻需要的是勇气。

苏自有用了很久的时间才说服自己接受白汇美,他愿意和她结婚,却真的不愿意再生一个孩子。

试想,如果他的第二次婚姻也遭遇了不幸,难不成他要带着两个孩子,既当爹又当妈!精力上也不允许。

以上的每一条都是基于他自己的立场在考虑问题。

现如今,年纪一岁比一岁大,他也从一个年轻气盛的男人,到了现在知道疲惫的年纪,心性上自然也发生了一些改变。

苏自有知道他亏欠了白汇美,这年头不是总有一句话——生过孩子的女人,人生才是完整的。

就连白汇美也和他唠叨过类似的话语。

三十几岁的时候他不想听,到了四十几岁,他考虑更多的是体力以及精力问题。

说来也奇怪,最近他还增加考虑了白汇美的人品问题。

说白了人类的繁衍,就是基因的延续,他自认自己的基因还行,可她的呢?有些问题不能够细想,就好比是参天大树的树杈枝叶,层层密密,一个大问题,能牵扯出许许多多无穷无尽的小问题。

苏自有晃了下神,似乎是回望完了十几年的光阴,再看眼前的妻子,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你喜欢四野吗?什么?刚刚还在谈司南的事情,怎么就跳跃到了四野那儿了。

四野是长夏边界的一个乡镇,有山有水,最近市里好像有意思要开发旅游。

苏自有道:我想趁着四野的房子还便宜,入手一套临水靠山的房子,到时候咱们两个退休了去那儿养老。

一个男人在和你规划退休后的生活,有时候比说我爱你,都要让人感到动容。

白汇美愣怔了片刻,眼眶微润,片刻后就道:到时候你舍得不管桐桐,跟我去四野生活啊!苏自有嗒了嗒嘴,不满她的话,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管到她大学毕业,以后的路她就自己走了。

将来啊,还是咱们两个一起生活!白汇美想说,再加上他们的孩子不好吗?只是话到了嘴边,唯恐破坏了眼前分外温馨的气氛。

苏雪桐在楼上写作业,夫妻俩对坐闲谈了没一会儿,司南就从外面回来了。

苏自有问他:司南,吃晚饭了吗?吃过了,叔叔。

你那个项目怎么样?正在运作当中。

苏自有点了点头,抬眼一看电视机上的挂钟,都十点半了。

他又说:忙归忙,要注意身体,早点休息。

好的,叔叔…阿姨,我先上楼了。

苏自有:去吧!我们也要休息了。

司南的脚步轻盈,迈上二楼的时间,眼睛不由自主地瞥向了最里面的房间。

只见那白色的房门紧闭,淡淡的光芒从门缝中倾露出来,走廊上一地的昏黄中似乎有她坐在灯前的倒影。

也就是停顿了三几秒的时间,司南继续朝上走去。

白汇美已经盯了司南许多天了,都没能找到任何的破绽。

他的作息规律,每天早上八点出门,十点半返回。

要非得拿他做个类比的话,他就好比一台定时的机器,到点运转,分毫不差的那种。

就连他脸上的情绪,也好似一台没有温度的机器。

白汇美的心里其实没有底,她了解男人的情|欲,却没有把握让一台机器动情。

况且,这事儿吧,还不能由司南主动。

更甚者,但凡司南和苏雪桐之间,前者有一点点的强迫,苏自有就会父爱爆棚,只会更加的心疼女儿。

她唯一能走通的路,只有苏雪桐堕落。

睡觉吧!苏自有从沙发前站了起来,张大嘴打了个哈欠。

白汇美回了神,成,你先上楼,我跟爱娇嫂子说一下明早吃什么。

嗯。

苏自有踢着拖鞋,走在木质的楼梯上啪嗒啪嗒。

没多一会儿,二楼就传来了他的声音,桐桐,早点休息。

白汇美没有听见苏雪桐说了什么,倒是听见了关门的声响。

刘爱娇从自个儿的房间里闪了出来,有商有量地说:汇美啊,这不快过年了,我干到这月底,下月一号我就回老家吧?关系归关系,可雇主的身份摆在这里。

白汇美走到酒柜前,打开了一瓶别人送的法国红酒。

葡萄美酒夜光杯……她独自呢喃了一句。

汇美!刘爱娇怕她没有听见,还想再重复一遍的时间,只见她抿了口酒,鲜红的酒液挂在她的嘴唇上面,有点像聊斋里,刚害完人的女鬼。

刘爱娇一怔,彻底忘记了自己想要说什么。

这时,白汇美却道:知道了。

刘爱娇忙不迭地点头,迅速进了自己的房间。

苏自有关掉了卧室里的水晶吊灯,只留了一盏床头灯。

他迷迷糊糊也不知晓白汇美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只知道自己半梦半醒间突然听到了她的声音。

老苏,下个月爱娇嫂子就回老家了,我寻思着过年也没有什么新意,不如咱们一家人出国旅游吧!刚好还能让孩子增长增长眼界!苏自有累了整整一天,困到了不行。

这时的脑海里并没有他们走了司南怎么过年这个问题,只是下意识地觉得一家三口怎么着都行。

苏自有翻了个身,背对着白汇美,轻轻地嗯了一声后,发出了徐徐的打鼾声音。

白汇美关了床头灯,一个人隐在黑暗里。

爱一个人的时候,真的,不听着他打鼾的声音,都睡不着觉。

——苏雪桐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

苏自有琢磨着得给她点动力,一大早起,就告诉她:桐桐,我和你阿姨商量好了,只要这回你期末考试能考全班四十五名上下,放寒假我们就带你国外旅游去。

苏雪桐有点为难。

她们班一共就六十个学生,听苏自有的话音儿,还四十五名上下,就是说只要不考倒数后十名以内就可以呗!实际,就她的成绩,就不吹牛说全校第一了,全班第一还是没有问题的。

苏自有见女儿的脸上泛着苦色,又深怕自己给她压力了,毕竟都一个多月没去上过学。

他清了下嗓子,又降低了要求,嗯,其实只要你努力……这回不行,咱们争取下期末!老父亲的下限是一低再低,苏雪桐深怕他让自己考个倒数第一,这难度不好把握啊。

她赶紧道:我知道了,爸爸,你得对我有点信心!苏自有一笑,眼尾的褶子又褶起了好几道,好,爸爸对你有信心!期末考试,第一场考的是语文。

苏雪桐翻看了卷子之后,发现她每一道题都会,明明知道正确答案还故意写错,可把她难为坏了。

她纠结了半个小时,这才咬牙动了笔。

磨磨蹭蹭,作文写得匆忙。

考卷一交上去,她自我评估了一下,也就及格分吧!有了语文这个前车之鉴,接下来的几场考试倒是得心应手的多了。

数学空了两道计算题,英语的小作文干脆就没有动笔。

她原计划每科都控制在及格线上,最后一想,还是得有一科在及格分以下。

她把魔爪伸向了理综。

理综的卷子一发下来,她倒是雨露均沾,物理化学生物试题,各做了一半。

可时间才过去一半,闲着也是闲着,苏雪桐拿出个一元钱的钢蹦,把剩余空题的命运交给了上天。

字朝上,那这道题就认真写。

花朝上,就继续空着呗。

监考本来就是挺无聊的一件事情,恰好还是高一的化学老师监考这一堂。

她百无聊奈的时候,就看见了苏雪桐的小动作。

高一年级有一千多个孩子,她带了四个班,可这孩子她记得可清楚了,属于迷途知返系列的。

打一个十分不恰当的比喻,就好似男人总爱劝风尘女人从良,这里头的成就感大概只有那些嫖|客才知晓。

而老师也特别喜欢那些回头是岸的学生,一个是关乎成就感,另一个是为人师表能挽救一个是一个。

瞧瞧,扔钢蹦写答案。

连老师都替她发愁。

化学老师是个慈悲心肠,心说教育的意义是什么呢?撇去那些官方的言论不谈,反正教育的意义绝对不是考试那么简单。

教育的意义囊括的东西有很多,自然也有怎么帮助学生重新爱上学习。

她准备违背一下老师的原则,背着手,从讲台上走了下去,不动声色地站在了苏雪桐的后面。

苏雪桐专心致志地抛出了钢蹦,嘿,又是字朝上,已经连续三次了。

她皱了皱眉,提起了笔。

这是道选择题,选C是正确的。

化学老师见她在括号里写出了正确答案,意外了片刻,心说这孩子的运气可真好啊!紧跟着苏雪桐又抛出了钢蹦,还是字朝上。

这道题也还是选择题,却是道多选,AC的答案是正确的。

如果说一次是蒙对的,那紧跟着的二三四次呢!原本想要偷偷指点的化学老师,悄无声息地从迷途知返的面前走了过去,她的面容平静,内心却似有龙卷风在呼啸。

考试结束的铃声震耳欲聋地响起。

苏雪桐将试卷交了上去。

化学老师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后,心底有千言万语想跟眼前这个孩子说,却又强行压制了回去。

等她抱着试卷回到老师办公室,拉着班主任张老师的手说:你们班那个苏雪桐,简直是个天才啊……天才苏雪桐一学期缺了小半学期的课,考了个全班第三十名的成绩。

领通知书那天,苏自有特地请了假来给女儿开家长会。

当班主任老师说:这次考试,我们班有一个进步飞速的孩子……张老师明明没有点名,可苏自有的腰板还是挺的笔直,这可比当年他考上军校,还要让人高兴。

家长会完毕,张老师还特地留了苏自有单独谈话。

她看了苏雪桐所有的卷子,除掉那些空着的题,答题的准确率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化学老师的意见是,这孩子看着是个十级的初学者,实际上,已经修炼到了八级,甚至于九级。

张老师觉得化学老师有些夸张了,况且这也不好跟家长明说啊,难不成直接告诉家长,你女儿什么题都会,可是她就是不写。

搞不好家长一生气,回家还得来个棒打出气。

张老师思前想后,雪桐爸爸,雪桐是个极其聪明的孩子,咱们要共同努力,没准儿下学期孩子还能闯进前十名呢!全班三十名,都已经是意外惊喜了。

前十名的话,苏自有只在女儿上一年级的时候幻想过,后来他就认命了。

但场面话还是要说,他看了看身边越发水灵的小姑娘,道:是的是的,我对我女儿很有信心。

开车回家的一路,苏自有的嘴巴都没合拢过。

苏雪桐小心翼翼地想:唉,还是没有把握好进步的尺度!果不其然,回到家之后,苏自有大声地跟白汇美炫耀来着。

汇美,桐桐这次考的非常不错,全班第三十名呢!白汇美惊愕地半天说不出话。

就连刘爱娇都惊讶了一下,没过脑子,下意识问:桐桐啊,你们班考试的时候,所有的学生是坐开的吗?苏自有一听这话,眉头不自主就蹙到了一起。

但保姆毕竟是外人,他不好发作。

偏偏这时白汇美笑着说:爱娇嫂子,你说什么呢!咱们桐桐可不是那种爱抄袭的孩子!这话听起来是向着自己的,可苏雪桐觉得重音是在抄袭两个字上。

她淡淡地说:爸爸,我上楼了。

沉闷的脚步声,仿佛烙在了苏自有的心上,他不悦地瞪了瞪白汇美,紧跟着上了楼。

苏自有进了苏雪桐的房间,见女儿面无表情地将书包放在了书桌上,压低了声音说:桐桐,你别怪你阿姨,毕竟她没有自己的亲生孩子,可能不是太能了解为人父母的感受是怎么样的!白汇美刚刚那句话也是一时冲动没过脑子。

苏雪桐变得越来越好,让她惊慌失措,反复地焦虑着。

夫妻这么些年,她自然看得出来苏自有是真的生气了。

她紧跟在他的后面,也上了楼,道歉的话还在腹中酝酿,才走到苏雪桐房间的门口,就听到了丈夫的话。

一股子酸苦的滋味涌上了心头。

是啊,她就是不能了解为人父母的感受,可他怎么就不能成全她呢!白汇美的脚步顿下,一转身,回到主卧,砰的一声摔响了房门,震得整个二楼都仿佛跟着晃动了一下。

刘爱娇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缩着脖子收拾行李。

人嘴两张皮,一松,祸起。

第二日,刘爱娇提着行李离开了苏家。

苏自有和白汇美谁也没提过完年后再让她来的事情。

刘爱娇坐上火车后叹了口气,给人当保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好在,在苏家做了这些年,儿子娶媳妇的房子有了,这往后啊,她哪也不去,就留在家里带孙子。

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穷窝,更何况她的穷窝窝里有儿有女。

哪像那些个富人,挣了那么多钱,连个继承人都没有。

苏雪桐一放了寒假,这个家里就又多了一个没有存在感的人。

不过可能是越临近年关,外面的饭店关门的越多,司南往苏家搬了整整一后备箱的年货后,也不再客气,每天晚上准时七点回来,跟苏家的人一道吃晚饭。

白汇美虽然在跟苏自有冷战,可旅游的事儿该办还是在办。

白汇美故意在饭桌上提起:反正司南也没事儿,不如跟我们一起去旅游吧!留了司南一人在家,苏自有挺不好意思。

司南还没有回应,苏自有便道:对啊,司南跟我们一起,你英语好,刚好可以做我们的向导。

恭敬不如从命!司南也没有机会反对,何况苏自有的话才落地,白汇美那儿直接给旅行社打了电话,要多加一人。

白汇美这个人对谁都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这回如此殷勤,处处都透着古怪。

苏雪桐低着头喝汤,不由抬头朝她看了过去。

白汇美放下电话走回餐桌,一对上她清澈的眼睛,不自然地解释:人多,热闹。

根本没人问她不是嘛。

苏雪桐又垂下头,继续专注碗里的鱼汤。

苏雪桐喜欢吃鱼,可自从刘爱娇走了之后,鱼就再也没出现在苏家的餐桌上。

今天这鱼汤,是司南做的。

苏雪桐喝了三碗,越喝越觉得这个鱼汤的味道很是熟悉。

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儿喝过,可那个味道就像是印在了骨髓里。

她悄悄地偏了下头,司南那张如玉雕一般的脸近在眼前。

他的眼眉低垂,睫毛又长又密,不经意地朝她一瞥。

本来没什么的,可苏雪桐的心咯噔一跳,脸也跟着微烫起来,她赶紧移开了眼睛。

离过年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白汇美请来了监控公司,在苏家的各个角落里安装了摄像头。

苏自有很不解她的行为。

白汇美叹气道:一方面是因为咱们要出国,害怕家里万一遭了贼。

再一个就是家里还要请保姆,新人的话,谁也不知道手脚会不会干净。

倒是合情合理,苏自有找不到理由反驳,不过是打心眼里排斥这个东西,他嘟嘟囔囔地吐槽:每天在单位里被监视了一天,这回到家还得被监视。

白汇美白了他一眼,嗔道:谁要监视你啊!两个人的冷战结束。

毕竟夫妻间有很多事情,根本分不出来对错和输赢。

两个人又能好端端地坐在来说事情。

白汇美捧着手里的旅行册,跟苏自有说:咱们去的是澳大利亚、斐济和新西兰,这个时候去,温度适中,暖和。

幸好咱们订的是三国十二天行,要是订那种十二天跑五个国家的,一把老骨头都得散架。

十二天跑三个国家,至少得有一多半的时间是在路上。

可要是跑五个国家的话,几乎全部的时间都得在路上了。

定团的时间,白汇美一咬牙多花了两万块钱,订的是豪华团。

现在想想,那钱花的太值当了。

出发的时间,定在了大年三十下午五点。

上午,苏家提前吃了顿团圆饭。

一行人四点钟赶到机场和旅行团集合,被告知飞机晚点了。

苏自有铁青着脸,今天到底是特殊,大过年的,稍微遇上点不顺的事情,就觉得晦气的不得了。

一直等到七点多,旅行团的导游搬着两箱泡面,挨个发给众人,实在对不起了,听说是那边的天气不大好,飞机晚发了。

那边现在的天气怎么样?可别去了之后,什么都玩不了。

您放心,已经晴空万里了。

出门靠天,谁也不想高高兴兴的旅游,却被淋成了狗。

白汇美听了一会儿,心中窃喜,她原本想着去悉尼了之后,再动手的,可似乎连老天都在帮她。

白汇美接过了苏自有手里的泡面,道:我去给你们接水。

她端了两盒泡面去了开水机旁,趁人不备,将一包白色的粉末,倒进了红烧味的泡面里。

那粉末也不是什么毒药,就是吃了之后,能有清理肠胃的效果。

再端了泡面回去,她问苏自有:你吃哪盒?苏自有想都没想,指了指红烧牛肉面。

白汇美眼睛都没眨一下,递了过去,转身问苏雪桐:桐桐,阿姨给你泡面?不了,我不饿!苏雪桐婉拒。

再问司南,他摆了摆手,同样婉拒。

苏自有生怕飞机说来就来,三下五除二吃完了泡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吃的太快,还是着风了,飞机是还没来,苏自有先不行了。

他半个小时跑了五趟厕所,脸色都白了。

白汇美气愤地去找导游:你们给的泡面是不是过期的?飞机晚点,导游光赔礼道歉都说了不下一百次,忙的焦头烂额,他翻着装泡面的纸箱,指着打印的有效期道:怎么会呢!那么多人吃了都没问题。

想想也是,苏自有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在机场大吵大闹。

白汇美上前一步,扶住了他,心疼地问:老苏,你怎么样了?苏自有苦着脸,一句话都不想说,肚子里像是进了个孙悟空,翻江倒海似的绞着疼。

还没等十分钟,他又跑了两趟厕所,再出来的时候,都扶墙了。

连导游都看不下去了,唯恐真出了问题,毕竟飞行的时间长,得飞十二个小时呢!大姐,要不您还是带着大哥赶紧去医院吧!还旅什么游啊,小命要紧。

那我们的钱给退吗?我们一共四个人呢!别提延期跟下批团的话,我们就是趁着放假带孩子转转,也就这几天有时间。

白汇美皱着眉头道。

一个人两万,四个人可就是八万。

谁家的钱也不是大水冲来的,白汇美为了能有自己的孩子,可下了血本,她一早就打听过了,旅行社都一个鬼样,没收钱的时候千好万好,一收了钱再想要回来,那就是千难万难了。

导游一听就急眼了,一退八万,这趟团还不得赔死啊!可要万一倒霉出了人命,就更糟糕了。

他赶紧往公司打电话,和领导沟通了之后,郑重地拉了白汇美到一旁说:大姐,我也不跟你绕弯子,要退我们也只能退你和你丈夫的,你这个属于不可抗力,换了其他的原因,公司根本就不允许退钱。

我刚才看过了,你家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未成年的,另一个是成年人,这个未成年人可以跟成年人一起。

再说了,你放心,我带团每年都得往返二三十次,绝对保证你家的孩子不会出任何问题。

白汇美心说,她可不是放心。

甚至一直忐忑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她的眉眼舒展,嘴上却道:你等等,我得跟我丈夫和孩子好好商量商量。

没什么好商量的。

苏雪桐本来就不热衷旅游,还不如窝在家里睡觉来的舒服,她噘着嘴说:爸爸不去,我也不去!我陪爸爸去医院,阿姨和司南哥哥去吧!白汇美一听这话,心口堵的发闷:你这孩子,又不是爸爸不想去!苏自有的肚子还在绞着疼,这会儿头也开始晕了起来,额上渗出了豆大的冷汗。

白汇美不止心疼,还很心虚,她难得在苏雪桐的面前强势了一回,拍板道:桐桐,你别犟了啊,这旅游本来就是为了你。

你就跟司南哥哥去,有司南哥哥照顾你,爸爸和阿姨都放心,阿姨得赶紧陪你爸去医院。

你放心的去好好玩,有阿姨在,爸爸肯定没事儿的。

什么话都让她一个人说完了。

苏自有一手捂着肚子,一收拍了拍司南。

司南懂他是什么意思,但他瞥眼看了看苏雪桐。

苏自有咧着嘴说:桐桐,听哥哥的话!苏雪桐拧了拧秀气的眉,她总觉着苏自有这病来的太过突然了。

那边的白汇美推了她和苏自有的箱子,催促:好了好了,别拖延时间了,咱们赶紧去医院。

两人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候机厅。

苏雪桐怔怔地看着,怎么都想不通白汇美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一回头,司南就默默地立在那里。

四目相对,苏雪桐眨了眨眼睛,没话找话地说:司南哥哥,你去过澳大利亚吗?去过一次。

司南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

苏雪桐其实想说她也去过一次。

公司搞团建去了三天,然而什么都没干,就在凯布尔海滩上拉练了三天,不管男女,每天都得拖着一只破轮胎跑步,极其的坑爹。

想要偷懒都不行,黄勤开着沙滩摩托,带着黑色的墨镜,跟拍电影似的,在后面追赶他们。

黄勤的外号大黄狗,就是那时候得来的。

嘈多实在无口,更何况,也不适宜跟司南吐槽。

毕竟他只是长得像司大佬,而并不是。

苏雪桐发现自己总是不经意地会想起司大佬和悠悠,也不知是不是受了眼前人的影响。

退后了几步,她百无聊奈地坐会了原位。

苏雪桐原本以为今儿得在机场呆到半夜,谁知巧的很,可能苏自有和白汇美都没坐上出租车,机场的通知就来了,飞机平稳落地,十分钟后可以依次登机。

苏雪桐想要伸手去推箱子的时间,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蹭了她手背一下,抢在了她的前头,握住了拉杆箱的拉杆。

司南:走吧,排队去!他一人推了两只箱子上前。

苏雪桐迟疑了片刻,她属于神经大条的那种人,别说是碰一下手背了,就是再多碰几下,她也不应该有异样的感觉。

可现在奇怪了,她的手背,就是司南蹭过的地方,麻麻的,她又使劲在裤子上蹭了一下。

接下来就很顺利了。

十二个小时后,飞机平稳地在悉尼落地,苏雪桐到达酒店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前台给苏自有打电话。

苏自有连夜赶到医院,输了两瓶维生素,吃了两颗泻立停,完成了从鬼到人的进化。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身体底子不错,病来确实如山倒,可病去并没有如抽丝。

只不过间隔了十二个小时,苏自有又跟没事儿人一样。

他呵呵笑着说:没事儿,医生说我就是吃坏了东西。

桐桐啊,好好玩啊!用相机多拍几张照片,回家给爸爸看看。

好!国际漫游,主要的话说完了,苏雪桐就挂了线。

司南那儿还在和导游沟通,说是房间出了点问题。

这次跟团的大都是以家庭为单位的,多是两个大人带着一个孩子,或者是小两口,没有孩子的。

人家肯定是想一家子住在一个房间里,到了司南和苏雪桐这儿也只有一个房间。

导游说:兄妹嘛!将就一下!有两张床的。

苏雪桐凑了上去,听见司南说:多出的那个房间,我可以自己出钱。

真是财大气粗!碍不着自己什么事,导游转头又和前台沟通,叽哩哇啦一阵,又冲着两人摊手:没有房间了。

那就这样吧!苏雪桐知道站在司南的立场会很为难,她主动道。

房间在七楼,酒店的电梯非常狭窄,放进去两个箱子之后,也就只能紧巴巴地站下两个人了。

导游将钥匙递给了司南,示意他俩先上去。

苏雪桐和司南几乎手臂挨着手臂站在一起。

悉尼很热,听说今天的最高气温有三十二度。

实际早在一上了飞机,整个飞机上的人,就脱掉了棉服,换上了夏季的短袖。

苏雪桐穿了套短袖的运动服,没有多独特的款式,也不是很扎眼的颜色,就普普通通的剪裁和普普通通的粉红色,可穿在她的身上,别提多好看了,怎么看都洋溢着少女的娇美。

可是少女显得心事重重,缩着肩膀站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忽然间,司南伸出了结实的手臂,越过她的时候,吓了她一跳。

苏雪桐转头瞪着他看。

司南笑了笑:没按楼层。

好半天,苏雪桐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她哦了一声,抿紧了红润的嘴唇。

电梯匀速上升,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怎么感觉跟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电梯叮的一声停下,苏雪桐迫不及待地夺路出去。

飞机上睡了一夜,两个人将行李推进房间后稍作休整,就又重新去了大厅集合。

旅游大巴就位,苏雪桐和司南并排而坐。

导游站在走道德最前方开着扩音器道:悉尼的三个地标性建筑有悉尼海港大桥、悉尼歌剧院和悉尼塔。

这三大建筑带有独特性的澳洲建筑风格,也具有很是强烈的现代人文艺术气息。

咱们今天先去悉尼歌剧院和海港大桥打卡,自由活动的时间是两个小时,到时候,我会跟大家说明集合的地点……导游又说了些什么,苏雪桐没有听清,她的眼睛直视着车窗的外面。

忽然,旁边的司南碰了碰她。

苏雪桐转回了视线,扭头看向他。

司南指了指前座。

原来是前头的一个奶奶扭了头,一副要跟她说话的架势。

那对儿老夫妻是整个旅行团里年纪最大的。

奶奶,有什么事吗?苏雪桐轻声询问。

那奶奶扬起嘴角笑了笑,小声道:我爱人说,你长的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样漂亮。

可惜了,我生了两个儿子,我的两个儿子又各生了一个儿子,没有孙女继承我年轻时候的美貌。

没有关系,奶奶现在也很美。

苏雪桐不由也绽开了笑容。

老人一笑,连嘴边都有深壑,不行了不行了,老了就是老了,不服老不行!说着,她的眼光又落在了司南的身上,凝视了好一会儿,忽然转回了头。

老两口不知在前头嘀咕了些什么。

前座的爷爷又转了头,眼神怔怔地盯着司南。

司南下意识摸了摸鼻子。

他可不是苏雪桐那种温顺的小乖乖,他一眼的警惕,还有满脸的冷漠淡然。

老爷爷忽然张口道:年轻人,我老伴说你长的和我年轻时一样帅气!司南愣怔了片刻,唇角不自主地勾扯了一下,眉眼里俱是笑意。

是嘛!我的荣幸!他偏了偏头,看向苏雪桐。

苏雪桐莫名奇妙地闹了个大红脸。

心里想:这人真是有病,荣幸就荣幸呗,眼神灼灼地看着她做什么?好像要吃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