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儿子的拥抱让她好受了些。
但是内心的恐惧怎么都抚平不了,她追问梓旭:我以前看过类似文件,如果次人格强行杀掉其他人格,自己也活不下来对不对?梓旭大惊:这是什么意思!嫂子!清哥跟你说了什么?!他是不是准备做傻事?!你跟我说清楚!夏青柠颓然放开了一直紧紧抓住安逸衣领的手。
自言自语道:已经整整一天了,他都没从急诊室出来。
不行,我得去看他,他不能死。
刚好一位医生带着满身的疲惫出来,所有人一下围过去:医生?到底怎么样了,我们已经坐了一晚上了,他还好吗?这个病人很奇怪,他有很强烈的求生欲,但是身体里有一股机能在暴动,强烈的摧毁着他自己的意识。
医生有些皱眉:说不明白,我们也一直在试图了解,但是收效微乎其微。
他给人感觉,他自己在仇视自己一样?其实他已经可以出手术室了,不过我们担心可能随时会出现崩溃的情况,所以一直留着。
梓旭下意识朝夏青柠望过去。
夏青柠回望医生:所以其实现在他能出来了对吗?医生点头:当然,但是......请让他出来吧,我有话跟他说。
夏青柠打断医生后面的话,恳切地望着医生:可以吗?如果你坚持的话。
医生说完,注视着夏青柠点头,才回到手术室,没多久,傅清息就被人推了出来。
由于盖着杯子,从表面上看,他甚至没多大伤,只是一张俊颜异样的惨白。
回到恒温病房的时候,夏青柠小心翼翼掀开被子才看到他被白纱布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子。
爷爷牵着安逸的手一起出去了,给夏青柠留下了一点空间。
在这个只有她们俩的房间里,夏青柠的眼泪一下就掉在地上。
你现在很忙对吗?夏青柠伸手抚平傅清息紧紧隆起的眉心:你是在惩罚我?爷爷说你有多重人格?你以为这是你开脱的理由?昨天的你是谁?算了,不管是谁,你早点醒来,你这样躺在这儿,我很自责。
你醒来吧,不论什么事情,我都原谅你好吗。
我很感谢你救了安逸,所以,你一定要醒来。
不论以前发生过什么,你快醒来好不好。
你来找我,是想复合?那给你一个机会让你给我解释清楚以前的事情。
其实我不相信,不相信你有多重人格,这一定是你弄出来的幌子,你想骗我,对吗?如果真的有,我想见见他们,这次让我带着答案去看,如果真的有其他人,我才相信你。
如果从头到尾根本没有其他人,那么,咱们就彻底扯破脸皮,我大不了再换个国家,下次不会再让你轻易找到我了。
指尖下面的眉心又有了隆起来的趋势,夏青柠心里泛起一丝喜意,她趁热打铁,用以前和傅清息在一起时最喜欢的娇憨语气说话:快起来啦,不然我先走啦,猪。
傅清息额间有青筋暴起,像是在用力挣扎,但事实上,他整整睡了一夜也都没能起来,已经守了整整两天的夏青柠坚持不住,趴在病床边上睡着了。
傅清息再次醒来的时候,浑身疼得跟被卡车碾压过一样,他醒过来的时候眼神带着片刻的慌乱,在看到被惊醒的夏青柠的脑袋晃悠悠抬起来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傅清息的声音嘶哑难听,但一直关切地盯着夏青柠。
什么?夏青柠还没反应过来。
梦见你哭了。
傅清息道:我心里难过,就醒了。
意识刚刚回笼,夏青柠也顾不得什么情话,叫着‘医生’,然后跑了出去。
她出去之后就没再进来,医生们鱼贯而入,把里面围得水泄不通。
好半天做完检查,爷爷才抽空挤过来,他的拐杖在地上一下一下地笃笃笃,搅得傅清息不得安宁:臭小子哦!你一天天要怎样才能不让爷爷那么担心啊?!傅清息道了声对不起,然后眼睛一直东看西看找着什么。
找青柠娃子?爷爷心知肚明。
她人呢?傅清息抿着唇,视线并没有从门口收回来,继续道:你这么大年龄了别到处跑,我早就该死了,能偷一天是一天,偷不着你也别难受。
爷爷本来做到了床沿,听这话,气得很不得那拐杖去拄他的头: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听听像样吗?人家青柠好几天没睡觉了,安逸娃娃也在外面守你几天,刚刚被医生揪住了喝葡萄糖去了。
傅清息这才放下心来,还有空贫嘴:那就好那就好,她不在我心里没底,爷爷你别老操心了,万一以后我比你先走,大不了下辈子我当爷爷啊,多好。
爷爷把拐杖举起来,比了个揍人的姿势,但瞬间感觉不对,他皱着眉仔细打量傅清息:漠娃?是你不?傅清息笑道:爷爷,我不是漠,我是皮。
爷爷:哎哟天呐......皮:爷爷,初次见面,很开心认识你,我这刚出车祸,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你别介意,下次补上。
不要了不要了,我只求不要再有更多的人了。
爷爷按住太阳穴:漠娃呢,叫得出来吗?皮有些为难:爷爷,不是我不愿意,我出来就是漠哥叫我出来的,他跟生活、戏还有清息打了一架,他刚出了车祸,状态不行,没打赢,这会儿睡着了。
刚刚问‘她人呢’那句话还是漠哥本人。
这脑子里只有女人的孙子!爷爷也为难了。
要说不论是谁,那其实他都是当成亲孙子的。
漠要做什么,他连拉架都做不到。
何况要说真孙子,肯定是清息,毕竟相处了这么多年,但是漠为大家做的事情那也是有目共睹的。
两难!每次漠去参加治疗,爷爷都不会出现,手心手背都是肉,那要他去怎么办,祈祷清息痊愈,不就等于祈祷剩下三个娃娃去死吗?哦,现在还多了个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