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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临江仙·昨夜个人曾有约

2025-03-26 01:08:33

萤火森森,庭院深深,如梦如幻,云樱拂雪,夙九坐在廊下,素手将花瓣拨来弄去,不时有风从他指尖带走花瓣,带来落雪,冰凉触感让夙九若有所思的看着天边,大道势微,天道对夙兰宸的偏爱已经明目张胆了,薛槐迟早是要成为夙兰宸的,夙九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腹部,那孩子在他腹中只待了五个月,要说毫不在意其实也不然,虽然是被危城算计到息泽挽的床上,才有了夙兰宸这个意外之喜,到底有五个月的骨血交融。

仔细想想,他还是被危城算计了,息泽挽没了一半的修为,不能离开无涯之涯,而他忌讳反噬不愿与天道正面对上,危城虽然输了一盘棋,却也将他置入险地。

来了就出来,树后面太阴暗了,那孩子还没死,你可别吓坏他。

夙九随手卷了一指的尾发,懒懒的开口,夙兰宸在他腹中呆了五个月被迫将生,魂魄不全,为了保住他等息泽挽过来,夙兰宸必不可免的沾染了他身上的气息,这气息或许他人察觉不出,夙九又如何察觉不到呢。

宽大的斗篷把薛槐罩在里面,夙九抬头,樱花夹杂着雪花落在斗篷,湿了的一大片上沾了花瓣,看上去有些滑,相对无言,他们本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却不知为何走到这一步,夙九怅然,息泽挽说的不错,是他太自私的。

桃花眼中一抹凌厉闪过,成霸业者不拘小节,哪里顾得上儿女情长,息泽挽竟然敢锁了无涯之涯不让他进去,他进不去换个人总能进去了吧,比如说他们的孙儿!你真的不打算收手吗?你知道了什么?是息泽挽让你来劝我的?薛槐问了一句,声音沙哑,气息不稳,像是受伤了,夙九无意识的蜷了手指,扯痛了头皮,微皱了眉,却是不好问出于口的,他们之间没有那份父子情,多的只是尴尬,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夙九连问了两句,薛槐沉默,斗篷下的手把顾谦抱得紧了些,有风掀起他的兜帽,苍白的唇色让夙九愣了一瞬,下一刻已经站在薛槐面前,掀了斗篷!你不要命了!斗篷下的薛槐面色泛青,双唇苍白的不见血色,最严重的是他身上的生机在流逝,夙九手掌一翻,斗篷被撕得的粉碎,果然,薛槐是在用自己的生机护住了顾谦最后一丝气息,夙九还没来得及气恼,薛槐已经一头栽下来,倒进夙九的怀里,即使昏过去,他仍是紧紧地把顾谦抱在怀里,护着他。

极天关,竹林屋内。

他受了你的血,便受不得旁人的,这孩子注定要活在你的命里了。

疏星的话花葬骨听进去了,按理说他该高兴的,到底是救下了一个,可他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看着床上小小一团的顾离,想着不知生死的顾谦,花葬骨一声不吭的转身走了出去,疏星叹气也跟了上去,一直到走到一片荒地,花葬骨才停下来,周身肆虐的神力再不收敛,霎时间风起云涌,天昏地暗,疏星急得跺脚,却也无能为力,他们这些诸神被天道坑惨了,陨落的暂且不提,便是如他这般存活下来,也只是苟且偷生罢了,本想就此安稳余生的,谁知花葬骨这个煞星又找上门来,这下子好了,天道就算是瞎了也会发现极天关的异常,真是造孽,疏星暗骂自己多管闲事,一双眼却藏不住担忧的看向花葬骨。

有位故人我想去见一见,麻烦你替我暂时照看那孩子。

花葬骨说话的时候神力已经将这片荒地隔绝,疏星看到的只是他静静站着的模样,不会听到任何声音也不会察觉不妥,妄尘的话,花葬骨一直记得,他不想将疏星牵扯进来,可是这世上能救顾离的只有一个疏星,到底是他欠了疏星一个安稳余生。

夙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反映过来的时候,体内的生机流失了大半,顾谦的面色已经缓和许多,薛槐的脸色虽然差,但是也没什么大碍,等他们醒了就没事了,生机被抽离的虚弱让夙九踉跄后退两步,茫然一瞬才醒悟过来,苦笑中掺了一些狠厉,看来他也受了息泽挽的影响,心软了,这可不是好事。

殷红的残影快的来不及看清,已经缠上了他的喉咙,夙九下意识抬手去摸,指尖被刺破流出血来,他已经知道是谁了,星月为锦的袍子,紫金冠束发,琥珀琉璃的眸子,这才是花葬骨原本的模样,夙九不甚在意的给自己斟了杯茶,润了润唇,桃花眼看似风情无限,实则一片清冷。

久见了,夙九!劳您牵挂,夙九担待不起。

是我思虑不周,你现在确实担待不起。

你这嘴上功夫越发的不饶人了。

岁月洪流最是无情,我们长寿至此,总归是会变的。

花葬骨垂眸,风华绝代,他看着指尖钻出的血藤,只要轻轻用力,抹消一个神尊对他而言不算难事,纵然天道之下也是无妨的,他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夙九懒散的坐在那里,脖子被细小的尖刺划破,流出血来,染红衣襟,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花葬骨,虽然神色不变,捏着茶杯的指节已经泛白,笃定花葬骨不会杀他是一回事,但如果花葬骨动了杀心不顾一切将他抹杀又是另外一回事,他总是要给自己寻条后路的。

你去见过纳兰珏?花葬骨走到床前看着昏迷的一大一小,任由血藤在夙九的脖子上吸食鲜血,神非凡人,神血对于血藤是最好的养料,只要不吸干,吸多吸少就看花葬骨的心情了,显然,他现在的心情很不愉悦。

是,见过了,一个很特别的女人,只是可惜了,命不好。

听到问话,夙九弯了唇角,果然是为了纳兰珏而来,夙九说着惋惜的摇头,只是言不由衷,多了三分讥嘲,人都是自私的,纳兰珏也不例外,为母者强,为了腹中孩子不惜算计了花葬骨,她也该是知道瞒不住的,却还是赌上了花葬骨对她的真心,事实证明,她赢了。

你与她说了什么?我说她的孩子只能活在你的命里……咳!夙九话说一半,喉咙一紧,咳了一声,没再开口,只是笑着,笑容里有怜悯也有嘲讽,可惜的是花葬骨看也不看他,他自是知道诸神之中夙九最是狡诈,若是被他扰了心神可是会出大乱子的,薛槐醒了,和花葬骨的紫眸对视着,后者看他一眼,把视线落在顾谦身上,伸出手似是想要抱他,即将碰到时候,又很快的缩了回来,花葬骨转身望着外面的樱飞雪舞,神情很是恍惚。

我看过了,师姐和顾宵不是被烧死的,顾宵将他的修为渡给了顾谦,油尽灯枯而死,师姐则是用了全部的修为护住腹中的孩子,足足三天,他们留住最后一口气在棺材里等着我,夙九,你知道吗?我不喜欢生离死别,偏偏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将他们从我的身边逼走,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我是真的很想把你挫骨扬灰啊!花葬骨说的认真,他对着夙九伸出手,血藤再次收紧,夙九的脸色已经变了,手指用力的扣住桌边,很疼,可他不能露怯,一旦被花葬骨抓到什么把柄,天道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葬骨,你知道的,我不会让你这么做。

薛槐坐在床上,指尖泛着清冷的光,花葬骨回头看他,笑容肆意张扬,他知道的?他该知道什么呢?是知道师姐抛弃了他,还是知道顾谦再不能回到他的身边,他再也没有机会听那一声清清脆脆的爹亲,如果不是他当断不断,何至如此!啪!一声轻响,薛槐偏过头,脸颊火辣辣的疼,花葬骨觉得不解气反手又是一个巴掌,却是没有落下,白嫩的小手抓住了他的手指,几乎没用多少力气,可花葬骨怎么也下不去手,顾谦已经醒了,他看着花葬骨的紫眸,真的很漂亮啊,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么漂亮的人是他的爹亲!漂亮哥哥,爹亲说你会回来的,让我等你。

漂亮哥哥,母亲说等弟弟长大了,让你来做我和弟弟的老师。

漂亮哥哥,那里好冷好黑,你为什么没有回来……一连三问,三声漂亮哥哥,夙九觉得脖子一松,血藤已经重新钻回花葬骨的袍底,薛槐想伸手去抓花葬骨的手,抓了个空,花葬骨的神力肆虐之前,薛槐抱着顾谦直接翻窗跳了出去,夙九不急不缓的站起来,往外走去,他的身后花葬骨咽下喉头一口腥甜,眼角传来被撕裂的疼,血泪源源不断的流淌下来,模样甚是恐怖了,薛槐捂住了顾谦的眼睛,没让他看,他现在还是有些虚的,一个没站稳就坐到了地上,只一个抬头的功夫,那里还有花葬骨的影子,只有夙九慢条斯理的走过来,把脖子露出来,一脸委屈。

很疼!花葬骨张嘴无声的说了两个字,他半趴在水池里,一个珠子凭空出现,围绕着他转圈,像是无形的大手摸了摸花葬骨的额头,他眯起眼,像是渴求大人安慰的孩童,眼角的血泪止不住的流淌着,剧痛模糊了他的视线,花葬骨双手捧了那颗珠子,凑到脸颊蹭了蹭,才放回了乾坤借里,又捧了一捧清水,洗了把脸,这才清醒不少。

你没有必要亲自去一趟的,强行撕裂空间的反噬,你怎么承受?!又气又怒的声音由远及近,疏星小跑着过来,他等了很久,等到顾离醒了一直哭,才不得不出来寻找,花葬骨从水里爬起来,,烘干衣服很是过河拆桥的把顾离抱回自己怀来,轻声哼唱起歌谣,说来也是奇怪,只要在他怀里,顾离就不哭了,看的疏星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干嘛多管闲事,费力不讨好!我必须亲自去,不然夙九是绝对不会收留顾谦的。

为什么一定要他收留,不是还有夙兰宸吗?指望夙兰宸,不如指望顾谦机灵点,在夙九那里多学点东西,有些事我不能教他,总要给他找个好老师的。

打什么哑谜,乱七八糟,算计了两百年,你们也不嫌累得慌!累啊,所以才更要算计,早点算出个结果,我也好早点休息。

怕了你了,极天关呆不下去了,就算我保持中立天道也不会容我,不介意我跟你半途同归的话,这孩子的未来老师算我一个。

乐意之至!花葬骨闭上眼,把一切的情绪沉进心底深处,然后冰封,只留下无边的寒凉,夙九有一件事贯彻得很对,成霸业者不拘小节,哪来的那么多儿女情长让他优柔寡段,错已铸成,不能一错再错,花葬骨试着看了一下,刺痛难忍,唇边一抹释然笑意浮现,看来这眼镜是真的废了,也罢,就当是留个教训吧。

疏星扶着花葬骨回去竹林敷药养伤的同时,这边的薛槐已经替夙九上了药,顾谦坐在那里低着头一声不吭,薛槐捂住他眼睛的时候,他看到了在血海中流着血泪的花葬骨,他的眼睛似乎有些不太对,这样想着却是什么都没说,花葬骨不信,薛槐和夙九更不可信,还好,他还有一个弟弟。

只要不是孤身一人,那么他便无所畏惧了。

薛槐拒绝了夙九要给他敷脸的要求,坐在顾谦对面,学他一样低头发呆,想起画卷中的花葬骨和顾谦,喉头有了哽意,夙九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薛槐突然笑了,他总是糊涂的,花葬骨说得不错,有些事情知道了又能如何,他什么都做不了!你多留几日,这孩子我先带走了,他体内还有些麻烦需要处理。

薛槐看着夙九把顾谦接到怀里转身就走,连忙跟上,完全无视了夙九的话,逝者已逝,说什么做什么都已经太迟了,但这个孩子绝对不能再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