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舒一口气到了金丹后阶, 差一点就要突破元婴。
这样的结果让她大感意外,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事半功倍可以理解,但就算是夏雪柔那样的特殊体质,也只是让她顺利从金丹后期突破到了元婴初期。
虽说后面进阶会越来越困难,可她刚才分明感觉到那层壁垒已经很薄,若真要再进一步也只是顺水推舟的事,就是担心自己心境赶不上,她才没有继续进阶。
她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准备找男子问问清楚。
可谁知她刚一出山洞,就发现外面出了状况——地上躺着的那些人,不正是天极宗的弟子么?白小舒粗粗扫了一眼,发现除了云清还有金木两位长老, 两人带着百余个弟子,将他们团团围了起来。
男子察觉到身后的动静, 回头看了她一眼,随即若有所思地说:金丹后期么, 不错, 等过段时间就可以冲元婴了。
他旁若无人的说着话,完全没有将来人放在眼里。
金长老是个暴脾气, 立刻怒气冲冲地呵斥道:你伤了我门下弟子, 今日休想离开!白小舒有些不解,她走到男子身边问道:发生了何事,他们怎么会在这?男子弯起嘴角笑了笑,说:来找我寻仇的, 可惜技不如人。
这话一出口,对面的人全都变了脸色,论起修为云清是化神后期,两位长老也是化神初期和中期,这样的修为不说能在修仙界横着走,但轻易也没人敢惹,除非男子是合体期或者更高,否则如此得罪人的话,绝对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你们都退下。
金长老大喝一声,那些二代三代弟子立刻退到了他们的身后。
随后就见他和木长老两人上前一步,看架势是要亲自动手了。
哼,以多欺少,你们不脸红么?男子嘲讽道。
木长老听了微微一怔,而金长老却冷笑一声说:你一个魔修,也配公平决斗?谁说我是魔修了?男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对着白小舒说,你等下先避一避,等完了我叫你。
不要。
白小舒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她要躲随时都可以,但没必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何况对方未必光明磊落,她好歹能看着点。
男子眉头一皱刚要反对,这时候对面的云清突然惊讶道:你做了什么,居然从筑基一下到了金丹后期?这话一出口,白小舒立刻成了在场的焦点,那些探究的目光令她浑身难受。
男子上前一步挡在了她的身前,随后冷笑一声说:要打就打,哪来那么多废话!说完他气势全开,竟是令金木两位长老都忍不住倒退了几步,而修为不够的弟子更是难受地倒在了地上。
白小舒也有些不适,好在男子临时丢了她一个法宝又给她加了一层防护,要不然她也受不住。
居然是合体期!云清脸色骤变,在场的天极宗弟子属他修为最高,但他却看不透男子的修为,显然对方还在他之上。
男子冷哼一声,说:你错了,是合体后期。
话音刚落,对面的人唰一下全都白了脸色,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兴师动众而来,竟是踢了一块金刚铁板!连白小舒都忍不住惊讶,现存的合体期修士,用一只手就数得过来,但他们都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根本没见有人出来走动过。
她看了眼男子,为自己刚刚的不自量力感到羞愧,人家根本用不上她。
这时候天极宗的两位长老产生了分歧,他们一个建议先离开再从长计议,另一个却坚持要硬上,但他们都忘了一件事,去还是留已经不是他们可以决定的。
男子动起手来干脆利落,就见他手一挥,随着几道灵光闪过,那两位长老立刻倒飞出去,生死不知。
你们带着长老速速退下!云清说着立刻迎了上前,不管他愿不愿意,现在就只有他还能挡一挡男子的攻击。
男子并没有阻止那些人,他一眼不眨地看着云清,似乎有些出神。
你到底是何人!云清始终对男子的身份耿耿于怀,他的直觉告诉他,男子对他来说是个莫大的威胁。
哦,你不知道吗?男子终是回了神,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云清,下一刻突然去了用来掩饰容貌的法宝,露出了他原本的面容。
云清仿若见鬼一般看着他,整个人像是一下失了魂魄。
半晌后,他才掐着喉咙吐出了几个字:你还没死?死?男子像是听了什么好笑至极的事,他眉开眼笑地说,你们都还没死,我怎么舍得死呢?你——云清倏地倒退了两步,他惊惧地看着男子,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
白小舒还是第一次见云清露出害怕的神情,一直以来都只有别人怕他,何时有过他怕人的时候。
男子回头看向白小舒问道:我很可怕吗?白小舒下意识摇了摇头,对她来说可怕的是那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眼看不透,很容易就被欺骗了。
男子抓起白小舒的手,郑重其事地对她说:那师姐别再离开我,好吗?这声音带着一丝执着,还有一点委屈,白小舒愣在那里,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对面的云清显然也听到了这话,他震惊地看着白小舒,不可置信地开口说:她怎么可能是!男子并没有理会他,只是盯着白小舒等她的回答,他知道自己有些太着急了,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一个结果,哪怕对方骗他,他也会甘之如饴。
白小舒被男子看得恍了心神,有那么一瞬她真觉得自己就是对方找的那个人,差点就要点头了,但理智还是让她回了神,她为难地咬了咬唇,最后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男子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就在白小舒以为他要生气时,他忽地笑了。
我知道了。
他微微松开白小舒的手,但是并没有放开她,随后他转身看向云清,面上是异乎寻常的平静,你可以走了,在我回去天极宗之前,记得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时光。
说完这话,他和白小舒就消失在了原地。
云清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回头看向那些一头雾水的弟子,只是摆了摆手就先行一步离开了这里。
…………回到天极宗以后,一向自傲的云清第一次主动去找了掌门云华。
人呢?掌门最近被厉天昊和魔族的事搞得焦头烂额,他一边要和同道解释厉天昊只是一个意外,同时又要权衡各方去抵挡魔族的进攻,这会见了谁都有点不耐烦,见云清主动找来,还以为是厉天昊抓到了。
云清摇了摇头说:被他逃走了。
掌门一听就要发火,但想到对方的脾性,他终究还是忍了下来,说:那你的徒弟找回来了?云清愣了愣,想到夏雪柔如今的情况,他心里顿时有些堵。
他点了点头说:人是找回来了,但师弟遇上一个人,想请师兄解惑。
掌门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有话快说,我还忙着呢!云清斟酌了一下,问道:师父当初可有留下什么玉牌?玉牌?你问这做什么!掌门一下警觉起来,玉牌是上一代掌门也就是他们师父交给他的镇山之宝,说是无论如何不能动,一直以来都放在后山禁地,而且他师父临终前还特意叮嘱了一句,决不能让云清知道玉牌的下落。
云清这会心神恍惚,并没有察觉掌门的异样,他把先前遇到男子的事说了一遍,最后又问起了玉牌:师兄真的不知道玉牌的下落吗,也许可以用来对付那人也未可知。
掌门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说:玉牌之事是历代掌门才会知晓的秘密,你不用多问了。
云清抿了抿嘴刚要反驳,但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掌门不想再提这件事,就对他说:既然那人说要来寻仇,那你先去同几位长老商议一下应对之策,等晚些时候我再把这事理一理。
等打发了云清,掌门就去了后山。
虽然他很确信他师父布下的阵法无人可破,但云清的话还是让他隐隐不安,只有亲眼看过才能放心。
等他进去山洞一看,里面的情形令他大惊失色——原本光彩熠熠的莲花失去了所有光泽,而玉牌竟不见了!他下意识怀疑起了云清,但想到师父让云清立下的重誓,他又有些不确定。
据他师父所说,为免云清觊觎那块玉牌,他令他发下毒誓决不能进入后山的禁地,而一直以来云清也从未对此起过疑心。
不经意间,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朵莲花上,上面的符咒他记得很清楚,可此刻莲花上光滑一片,根本没有任何符咒的痕迹,难不成——他脑海中一下闪过几个人影,但又被他一一否认,他师父曾说过,那玉牌谁也不能动,而那个符咒根本是无解的。
可现实是,真的有人解开符咒夺去了镇山之宝!这一变故让掌门顿时失了方寸,他立刻找到云清质问他是否去过后山。
云清当然是否认,可在掌门一而再地追问下,他不由地想起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