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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乡村爱情

2025-03-26 01:14:24

短暂的时间内,黄单的神色变了又变,他若无其事地拍拍裤子上的草屑,妈,你怎么在这?我到上河场弄些螺丝回来。

似是路过,陈金花提着个菜篮,望了望越过山坡的老道士,冬天,那是谁啊?黄单继续拍着草屑,好像是个算命的。

陈金花说,算命的?是不是何伟家给找的那个?黄单说,有可能。

陈金花叹口气,好笑呢,命哪是能算的。

她想起来什么,冬天,妈远远的见你跟那老道士坐一块儿,你没算命吧?黄单摇头,我不迷信。

看来陈金花没听见什么,最好是这样。

那就好。

陈金花往村子方向走,命这东西邪乎,不能随便算,有的人一算,反而把好生生的命给毁了,害人害己。

黄单好奇的问,是吗?陈金花说是啊,老一辈总说,傻人有傻福,知道的多,不一定是好事。

黄单有感而发,也是哦。

陈金花扭头,上次李根帮咱割稻来着,这回他家插秧,你去帮一帮,别让大家伙觉得咱不是东西。

黄单的嘴角抽了抽,他这边稻子撒田里的时间晚一点,要再等一等才能插秧,所以他才有时间溜达,李根那边快,已经忙上了。

但是他不太想下田,有蚂蝗,明儿再去吧,这天都快黑了。

陈金花说行。

到家后,陈金花坐在院里,把螺丝的尾巴挨个去掉,放盆里泡着,滴几滴香油进去,过了会儿就去清洗干净。

晚饭时,黄单吃到了螺丝肉炒韭菜,这是他来这里,吃的最满意的一个菜。

他想管家了。

陈金花的身上有传统母亲的特性,吃的穿的用的,全想着自己的孩子,她和往常一样,只挑着菜叶吃,没碰盘子里的一块螺丝肉。

黄单给陈金花夹了几次,她嘴里还唠叨起来,说自己不爱吃那玩意儿,不要给她夹了。

饭后,陈金花收拾了桌子,随意把油乎乎的手在褂子上擦擦,冬天,你在家待着,妈上你王大妈家去聊会儿天啊!院子后门传来黄单的声音,好哦。

村子里的茅房可能是一个师傅砌的,全一个样,都是个简陋的小土屋,地上挖个大坑,埋进去一个缸,用来装粪便,没有门,帘子都没有。

黄单此时就蹲在大缸边上,两条腿上的肌||肉绷紧,屁股往后撅,他最痛苦的就是上厕所,怕粪便溅到屁股上面。

这蹲法很不安全,难怪原主小时候掉进去过。

黄单摇摇蒲扇,把臭味跟蚊子一同扇走,他一边暗暗使劲,一边捋一捋目前掌握的所有线索,按照时间先后顺序来。

李大贵跟吴翠玲是老一辈定的娃娃亲,结婚后第二年有孩子,没活到一周岁,死因不明,两年前,李大贵后脑勺遭重击掉进河里死了,王月梅下半身瘫痪,李根辞掉工作回村照顾。

现在最大的嫌疑人是王月梅,年轻时候活的风光体面,享受十里八村众多异性的青睐,哪怕是瘫了,也高傲的很,她追求完美,不允许瑕疵品出现,喜爱优秀有出息的大儿子,讨厌一无是处的小儿子,偏心非常明显,她似乎并不掩饰自己对小儿子的厌恶和失望。

或者说,王月梅是在表露一点,只有出色的人才配得到她的关注,夸赞。

那算命的口中所说的王姓美妇,有两个儿子,可能就是王月梅。

黄单蹙着眉头思索起来,等他回神时,屁股已经被蚊子包围。

另一头,陈金花到了李家。

王月梅也是刚吃过饭,在让吴翠玲给她打水,细细的擦着手,她的一双手跟村里女人的手不同,手指好看,长长的,并不粗短。

等王月梅擦好手,吴翠玲就端着盆子出去,把门掩上。

王月梅靠坐在床头,金花,你不是已经给冬天纳了两双鞋底吗?怎么还纳?陈金花把大针在头发丝里拨两下,麻利的按着鞋底板,一针一阵的穿线,冬天那脚费鞋,我给他多做几双放着。

王月梅说,你也真是闲的慌。

陈金花说,我倒是想干别的,可是冬天拦着不让我下田。

王月梅说,冬天孝顺,是个好孩子,将来有出息。

陈金花说,他能有什么出息啊,大字不识一个,在外头也混的不行,跟你家的李根没法比,那才是真的有出息,有担当,为了照顾你,连大城市都不待了,回来撑起这个家。

谁都说李根是一个大孝子,你王月梅生了个好儿子。

王月梅的脸色柔和起来,也得意着,又有些遗憾,要不是我这身子,那孩子在外面会过的很好,他是被我拖累了。

陈金花安抚道,你别这么想,谁也不愿意自己有个病啊灾啊的,来了都是命,只能受着。

再说了,李根打小就懂事,有主意,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王月梅说,过几天就是老张的忌日了吧。

起风了,屋里的煤油灯摇曳,光线不好,陈金花那一下没扎到鞋底板,扎手上了,她把手上的血珠子在裤腿上一抹,是啊,时间过的真快,一晃,老张都死了十几年了。

王月梅问道,黄纸什么的都买了吗?陈金花说买了,冬天上城里那次买回来的。

看这天,暂时都不会有雨,好上坟。

王月梅嗓子干了,她咳俩声,金花,当初要不是我,嫁给村长的就是你。

陈金花好像是毫不在意,她笑了声说,月梅,咱俩都是半只脚进棺材的岁数了,你还说这个干什么?王月梅的面上有几分不自在,转瞬即逝,这不是话头走到这儿了吗?我就是随后一提。

她瞧一眼,金花,你外面的褂子穿很久了吧,脏成这样,怎么还不换掉?这家里家外的,天天都是事儿,穿什么都会弄脏,就这么着吧。

陈金花弯几下手里的鞋底板,继续把针头往里面摁,再拽出来,我哪有你的福气好,有个勤快能干的儿媳,不知道少操多少心。

王月梅的柳叶眉一拧,算了吧。

都这会儿了,她连个缸子都不知道端给我,平时什么事都要我说,不说就不知道做,那面相还丑,也就是多读了些书。

言语中有着清晰的挑剔和不满。

面相更是一般,老了满脸粗糙的陈金花没说什么。

吴翠玲在黄单那儿,冬天,你哥是不是有心上人了?黄单在院里拿着个黄梨吃,闻言就说不知道。

吴翠玲说,我看他在屋里做蛇骨链子,应该是送人的。

黄单啃一口梨,我不清楚。

吴翠玲问两句都没有答案,就没有再问,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早些睡吧。

等吴翠玲走后,黄单就停下啃梨的动作,又继续啃,快速啃完,就去李根家屋前的老槐树底下,捡起地上的小土疙瘩丢到一个屋里。

不多时,李根和黄单在村子西边的树丛里碰头,蚊子好多,嗡嗡嗡的,伸手一抓就是一把。

黄单说,我有事问你。

李根抱他的腰,用牙齿咬他的唇,先亲,亲够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