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风走后,乜冉取出那个装有灵丹的瓷器,沾满血液的玉瓷器此刻洁白无瑕,与师易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完全不同。
乜冉抿着唇,嘴角含着一丝不屑地笑意,左手大拇指轻轻摩擦着磁口,这种阴阳怪气的东西用了肯定会遭到反噬。
我看你就挺阴阳怪气的。
师易站在一边想着。
【宿主,要大干一场吗?】当然了!师易搓着手,你去给我备些*药,我给他下汤里,迷晕他!师易和系统正在暗暗谋划如何盗取这个药的时候,乜冉却将瓷器放在了桌上,转身出门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他是故意这么诱惑我的吗?师易盯着那个小瓶子,眼睛一眨不眨地问。
【我看也是,小心有诈。
】师易佯装不在意,一个人在踏上打滚,打了许久,也不见乜冉回来,估计是又去凡间闲逛了,他这才放下心。
悄咪咪的爬到桌上,左右瞧了瞧,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他,抱住那个比他还高的瓶子,摇摇晃晃地如同喝醉的醉汉,失去了平衡,差点从桌上摔下来。
师易好不容易把那瓶子放倒,瓶口却被塞子塞得严严实实的,身子太小真是不方便,师易两只小腿顶着瓶口,两只手拽着塞子上包着的红布使劲往后拽,憋得脸通红。
咻——一声塞子被拔了出来,瓶子被师易蹬得老远,师易抱着瓶塞翻了几个咕噜,转得头晕眼花的师易站稳后往瓶子方向去。
瓶口很窄,师易就连脑袋都探不进去,伸出自己小胳膊往里面捞,瓶身的容量却很大,师易捞了半天什么也没有碰到。
没办法,师易只好又推着瓶子转了几圈,指望着能把里面的药给转出来,功夫不负有心人,一颗比老鼠屎还小的药丸掉了出来,如果不是师易的身体足够小,绝对会忽视掉这颗药丸。
这太上老君未免也太小气了吧,一个镇府之宝就炼那么小,还不够他塞牙缝呢!趁乜冉还没回来,师易又把塞子塞进去,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小瓶给扶正,拿着那颗药丸就爬回了床上,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系统,你快帮我找些美男子的画像,我要把他们的样子烙在我的脑海里,这样我就能化成他们的模样了。
师易整理好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我去画库看看有没有。
】恩。
师易捏着那颗药丸左右观赏着,结果一个没捏稳,从爪尖滑落直接掉进了他微张着的口中。
咕噜一下咽了下去,师易瞪着大眼睛,掐着喉咙想要把药丸咳出来,可是已经为时已晚,他的身体开始渐渐发烫,意识也逐渐模糊,全身膨胀地像要裂开一半,从头到脚,每一寸皮肤毛孔瘙痒不止,他想伸手去挠却怎么也抬不起沉重的胳膊。
重风远远地守在门外,不甘心就这样放弃这个机会,他从出生有记忆开始就跟随着魔君,这数千万年来,魔君对什么事都兴趣缺缺,漠不关心,就连风月之事也是如此。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件能上心的事了,而且这件事还是要与那玉帝挣这三界宝座,他自然是要助他一臂之力的。
这么好的机会,他万万也是不能放弃的。
重风待乜冉走后,犹豫间见到桌上摆放着个小瓷瓶,他走时明明还没有,想必是乜冉留下来试探他的。
不管是试探亦或是什么,他都要去试一试。
用术法迷晕了门口的守卫,进了屋子一眼就望见倒在床上熟睡的师易,只当他也是受到自己术法的影响,拿走瓷器后又不放心地看了眼师易,这小灵兽今日怎生这般奇怪,莫不是生病了?重风也没多想,害怕乜冉折回头将他逮个正着,又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出了房门,手一挥又解开了方才下到守卫身上的术法。
那些守卫一个个面面相觑茫然地看着对方,你方才睡着了?你方才也睡着了?你若是不向魔君禀报,我便当做没看见。
我也是。
师易觉得浑身特别不自在,像是有东西要从身体里爆发一般,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只有乜冉。
乜冉将他放在腿上,一遍又一遍轻抚着他的毛发,惬意而安详,就在师易放松警惕享受这片刻的舒适时,乜冉的手掌心化成了根根利器,划在他的毛皮上。
血液顺着利器流了下来,他感到钻心的疼,眼睁睁地看着乜冉将利器扎进他的肉中,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求救,只透过乜冉因欣喜而放大的瞳孔望见满身鲜血的自己。
他努力挣扎着想要挣脱桎梏,却怎么也动弹不了。
乜冉进来的时候恰好看到师易一脸痛苦,双眼紧闭,以为他是做了噩梦,想要安抚他,手刚触碰上去就被灼热的皮肤烫得抽开手。
心下生疑,却发现桌上的灵丹不见了,估摸着是重风过来将它拿走了,师易这副模样会不会也是因为他弄的?风一般地离开了房中,往重风的住处去,没想到他行动也挺快,去的时候重风早就没了人影,乜冉施了个法迅速向北荒而去。
重风的修为终究不及乜冉,方出魔界不久就被乜冉拦住了去路,乜冉眉间微蹙,似乎对他的行为很是不满。
将灵丹还给我。
乜冉不容拒绝的语气,让原本迟疑几分的重风还是交出了那个瓷瓶。
乜冉接过手时,怔了怔,神情奇怪,又摇了摇紧张地问,药呢?重风不明所以,讶然道:不是在里面吗?空的。
乜冉神色冰冷地把小瓶子扔了下去。
重风伸手阻止却没有拦住,回过来一想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瓶中的灵丹莫名地失踪了,向乜冉看去正好对上后者质疑的目光。
重风单膝跪地,魔君,属下也不知,属下见到桌上的药便拿了过来,怕是在属下拿走之前这药就没了!乜冉眯着眼,神色难辨,上下打量着重风,判断对方说的是真是假,忽而脑中划过师易那张痛苦万分的脸,乜冉呼吸一窒,你可有对我带回来的灵兽做什么?重风知晓自己偷了这灵丹,乜冉肯定是要责罚他的,现下自己若再说那只灵兽可能是受到术法的影响,岂不是罪上加罪。
重风摇了摇头,不曾。
乜冉扔下重风就匆匆往回赶去,重风回过神后也跟着乜冉身后,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站在门口的守卫只感觉一道黑影从眼前划过,带来一阵风,吹着耳畔的鬓发清扬,随后重风赶到,喘着粗气问:魔君可回来了?守卫疑惑地摇摇头,他们并没有看到魔君回来啊,重风哎呀一声,进了屋,发现乜冉一个人定定地立在那,眼神中有着他从未见过的波澜,有什么事能让魔君惊讶?顺着乜冉的目光看去,床榻之上躺着一个少年,少年墨发及腰,眉头微蹙,曲线完美,全身赤/裸,安安静静地睡在那。
且不说这个少年是打哪冒出来的,这少年的模样完全是与魔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莫不是魔君的同胞弟弟?不对啊,魔君若是有胞弟他岂能不知?思量起那瓶空了的药,还有末了魔君问他的话,临走时原本睡在榻上的灵兽,此时榻却被少年占领了,一个想法从他脑中冒出,这少年是……出去。
乜冉的声音冰冷的响起,重风踌躇,若真是那灵兽偷吃那药,为何会化作这副模样?见重风没有动静,乜冉又说了一遍,大步上前脱下外袍披在少年身上,凌厉的目光瞪向重风,重风心知自己再不出去,乜冉就要动手了。
拱了拱手,弯着腰退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看一眼床榻上的师易,心中更是不安。
乜冉修长白皙的指尖触上师易的脸颊,心中涟漪荡漾,原来竟是这般感觉……那灵兽居然偷吃了太上老君的灵丹,化成了这般模样,寓意为何?乜冉也不知道自己在床前坐了多久,见师易还没有任何要醒来的征兆,想到师易既然是偷食了这药自然是害怕见到他的,差人吩咐了几句独自一人出去了。
师易睡了很久很久,睡到天昏地暗,醒来后头沉得很,艰难地爬了起来,披在他身上的外袍也滑落在地上。
师易低着头看到散落在榻上的青丝,激动地泪水止不住的流,捧着一撮头发一把鼻涕一把泪,系统,我终于变成人了!【只是这个真相让我忍不住想哭。
】怎么了?师易赶紧检查身体,难道我变错了性别?看到自己男性的象征正雄赳赳地立在那,我的妈,你看连生理反应都有了!【不过值得思考的是怎么刚醒就硬了?】……可能是晨/勃。
师易说。
师易解决后就要起身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系统立刻出声制止,【宿主,你千万别照镜子,不然你会哭的。
】怎么了,很丑吗?师易停下了脚步。
【唔……比丑还吓人。
】尽管系统这么说,可人类的好奇心就是如此,你越不让他看,他偏要看,当师易不听劝阻地端起镜子准备好好欣赏一番的时候,看到镜中的人,手一松铜镜应声摔碎。
主人……师易赶紧跪在地上准备求饶。
【宿主,那是你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