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身明黄色龙袍,身形又瘦又高,却没有一点女人的柔美,看起来很是英姿飒爽,剑眉星眸,怪不得杜既明先前一直看不上她……师易含羞带笑,脸上洋溢着满满地幸福,依偎在楚宴宴的怀中,抱住她纤细的腰肢,撒娇着嘟着嘴:皇上怎么到现在才来看臣妾,让臣妾好等!【宿主,原来你还可以这么恶心。
】系统作出干呕的声音。
很好,这一条可以作为我投诉你罪状的理由之一。
师易蜜汁微笑。
【宿主,你好美啊,就像天上的繁星亮瞎我的眼。
】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呢?师易说。
楚宴宴拍着师易削薄的后背,轻语安慰:朕近来政务繁忙,总抽不出空来看爱妃,是朕的错。
不!皇上才不是抽不出空来看臣妾,皇上有空都去尔玉宫看皇后娘娘了!师易暗中掐了自个儿一把,疼得眼睛一酸,仰起头眼中氤氲着一层水汽。
楚宴宴一时接不上话否认,她这几日确实是一有空就去尔玉宫,早把漱玉宫给抛在脑后了。
看着师易眸中一汪清水,心里也有些心疼,不禁反思最近是不是太过于怠慢这位对自己情真意切的妃子。
好在师易并不是有意为难楚宴宴,也不是打心里嫉妒杜既明,只是装装样子,转而又接着说:皇上,您自打尔玉宫那位入宫后都不来臣妾这边了,别说臣妾这边,就连其他嫔妃那儿也不去,臣妾真的好怕那杜既明是个狐媚之人,他若是呆在宫中毕生事端。
师易这番说辞是打定楚宴宴不会听他这番话就把杜既明赶出宫,也不过是做做像,他相信他现在这副病怏怏的样子,楚宴宴不会不克制自己,直接把他扔下床的。
果然楚宴宴没有接下这个话题,而是伸手探了探他的脑袋,怎么还有点烧,药吃了吗?师易识相地接住话茬,微蹙着眉,把脸敛在楚宴宴怀中,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般细声细语道,那药太苦了,臣妾可不可以不吃?这怎么行!楚宴宴一口回绝,望见床前洒出来的药,呵责道:还不赶紧去重新煎熬一碗?主子病拖累着了你们的脑袋担得起?是是!小李子赶紧起身去煎药。
小李子走后,师易开始抱怨自己不懂事,尽让皇上操心,楚宴宴一面安慰一面想着尔玉宫的杜既明。
没一会儿小李子弯着腰小心翼翼地端着汤药过来,因着烫手拿了块布垫着,师易看着黑乎乎的一晚药拧着眉,苦。
他心里是真苦啊!楚宴宴看了一眼问:没有蜜饯?有有有!小李子又慌张地跑出去取,待取回来后药也凉了下来。
楚宴宴端过药,诱惑道:朕喂你就不苦了。
你当我是白痴?师易一口接一口的喝着楚宴宴喂过来的药,一口接一口,药的苦涩不断在嘴里晕散开来,充斥着味蕾,他真想一口闷了,为了扮演好这个弱柳扶风的人设,他也是操碎了心啊!喝完药后,楚宴宴又稍微逗留了会儿,便要离开,师易也做这样子挽留,被楚宴宴三言两语给婉拒了。
师易心碎地看着楚宴宴毫不留恋的背影抽噎了几下,小李子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上前安慰着他这个痴情的主子,娘娘,皇上还有政务要忙,不便在漱玉宫待得太久。
哪里是有政务要忙,分明是要去尔玉宫看那个狐媚!师易眸中嫉妒之火在熊熊燃烧。
【奥斯卡小金人不颁给你真是太可惜了,啧啧啧。
】我也觉得,我这是在用生命诠释什么叫戏骨子!师易老泪纵横。
唉,也不知道尔玉宫那位是给皇上施了什么法,让皇上日日都要去那宫里待上一段时间还不许外人进去看看。
意识到自个儿说错话了,立马捂住嘴。
小李子这番话提醒了师易,楚宴宴不许任何人踏足尔玉宫,一怕杜既明趁机逃跑,虽说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谁能从戒备如此森严的皇宫逃出去,逃得过里三层逃不过外三层啊,但还是要防上一防。
二是怕后宫中嫉妒杜既明的暗伤他,这么做也算是种保护方式。
一个主意在师易脑中成形,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尔玉宫是不是每逢戌时便会换一拨太监守夜?恩。
小李子不明师易突然这么问的原因。
那好,你去帮我弄一套太监服过来,和我身量差不多的。
师易一改方才黯然的神情。
娘娘您要去尔玉宫?万万不可啊娘娘!您可别想不开!小李子为师易的决定大吃一惊,以为他是嫉妒杜既明这才想去尔玉宫,不知道冲动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来。
师易一眼就看破小李子心里揣摩的想法,摆了摆手,本宫只想去看看传闻中的后宫之主到底是何风姿,引得皇上如此眷顾,若真非狐媚之人,本宫也是输的心服口服。
小李子一听,压低声问:娘娘可要答应奴才,不管发生什么可都不能对那位动手。
师易翻了个白眼,本宫像是那等粗莽之人吗?你若不放心,跟着我同去便可。
将他和娘娘二人安插在那些换班的太监之中也非难事,如果这样能让娘娘不再轻易寻短见,也是可以的。
小李子想了想点点头答应了。
师易想的是杜既明天天闷在尔玉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要他如何与他接触,先化个小太监去他身边打探打探,摸摸底细,看看是何许人也。
师易穿上小李子给准备的太监服,秀气的面容在铜镜中一览无余,不似他先前穿的宽袖长袍的衣服,太监服更显得干练些,师易照着镜子,觉得这副模样委实有些显眼,怕被杜既明识破,师易又往脸上抹了点灰,让自己显得更加黝黑。
跟着小李子顺利混进了尔玉宫,杜既明的寝室里亮堂极了,有如白昼,师易一进屋就看见到处都嵌着硕大的夜明珠,楚宴宴真是下了大血本。
杜既明的屋中堆满了书籍,师易扼腕长叹,人与人之间的不平等啊,明文规定男子不得读书,就算读书也不得看为政之书、兵书之类的,可楚宴宴却给杜既明搬了一大摞的书过来。
这时杜既明还捧着一卷书孜孜不倦地看着,夜明珠的光芒下,勾勒出杜既明安静温和的轮廓,站在身后的宫人大气都不敢乱出一下,生怕打扰到杜既明看书。
师易上次打量着杜既明,想从他的身上找出破绽,好从此下手,也没有收敛自己赤/裸/裸的目光,杜既明察觉到,侧身偏着头对上师易的目光,师易一时慌张没来得及收回去被逮个正着。
你是谁?看着我作甚?杜既明问。
啊,奴才是小易子,主子恕罪,奴才方才看书看得太投入,打扰到主子了!师易眼珠一转,胡诌了一个理由。
哦,你也喜欢看书?杜既明来了兴趣,难得遇见一个也爱看书的同僚,只是寻常男子认识字的都不多,何况一个小太监。
师易晓得他的疑惑,开口解释说:谈不上喜欢,只是偷学过,识得几个简单的字而已。
尽管只是几个字杜既明依旧深感欣慰地颔首,这宫中除了女人识得字外,皇上的后宫嫔妾都没有人认识字的,一个小太监能认识字委实值得夸赞。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与他志趣相投之人,免不得谈上几句,杜既明问的问题对当时的人来说都是比较晦涩难懂的,但对师易来说却是小菜一碟,随随便便就回答出来了。
杜既明忍不住鼓掌赞叹,开始端详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太监,黝黑的皮肤下有一双透明的眸子,仿佛能看穿一切。
又聊了一会儿,困意袭来,杜既明打了个哈欠,准备就寝了,在师易退出去前还不忘问他明天是否是他当值,让他明日别忘了再来。
师易点了点头,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成功了第一步是个好的开端。
此后的几日师易都与杜既明谈论到很晚,全程耷拉着眼皮还要表现出满是兴趣的模样,杜既明总是把屋子里的人都赶走,独留师易一人,每晚都困意难敌时才放师易回去。
好在这些太监都是愿为金钱所诱的人,师易悄咪咪地给每个人塞了几锭银子,那些人非常配合地装作不看不听不问,什么也不知道。
此间,师易还偷偷观察了杜既明看书的习惯,左边那一摞是看完的,右边一摞是没看的。
杜既明整日里一副书呆子的样子,和他讨论的也是乏味枯燥的内容,师易心生一计,坏笑着,真想看看书呆子不一样的一面……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