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侧对着新郎揽着新娘的腰,也没去注意新郎的表情,只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周围似乎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她抬头四处看了下,发现基本所有人的表情都是这样——qaq!!!白果:……也不管别人怎么想的,她只是再次低头,看着怀中容貌艳·丽的新娘,语气温柔而坚定:栀子,跟我走好吗?叶栀子微微抬头看向她,同样踩着精致的高跟鞋,白果要比她高一点,身穿红色长裙的她低头看着自己,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脸色微红长发细致盘起簪着珍珠小花的自己呆呆愣愣的表情看得真切。
不知叶栀子是在看她还是看她眼中的自己,等了一秒还没回答她的问题,白果干脆直接弯腰,一首揽住她光洁的肩膀一手隔着洁白婚纱穿过腿弯,一个用力就把她横抱在自己怀里,惹得叶栀子惊呼出声。
你……抱好了。
白果不等她说完,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就抱着新娘子从举行婚礼的酒店绕开宾客和保安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从白果突然出声打断婚礼到直接抢新娘抱走跑路,不过只有短短的十几秒,离新娘最近的司仪甚至只来的及迈出一步伸出手,都没碰到两个人的衣角就眼睁睁地看着盛装白纱新娘和红裙姑娘消失在眼前。
原本热闹的婚礼现场瞬时安静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新、新娘呢?!抱错人了吧?这发展不对啊,难道不是来抢新郎的?那姑娘力气好大,踩高跟还能抱着人跑辣么快!重点不应该是新娘被抢走之后只有新郎一个人怎么办婚礼吗?为什么没人去追?突然觉得她俩站一起也挺配的啊。
……要是真的是来抢新郎的他们也信了,颜值高还是多金总裁,多少小姑娘就喜欢这一款的啊。
咳、虽然说起来有点不厚道,但是他们说不定还能围观一场狗血大剧。
但现在呢?成熟俊朗的新郎被孤零零留在台上,漂亮的新娘被一个漂亮强壮(?)的姑娘抢走了啊!还是公主抱!天啦噜他们是不是不小心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双方父母并不在场,宾客们多是两人的同学和同事,此刻都小心翼翼地看着新郎的脸色,自己准老婆在自己眼前被截胡,应该……咦?脸色居然还不错?薛千景的脸色看起来确实不错,三十岁的年纪给他添了成熟的魅力,他唇角带着一丝得体却又有些可疑的的弧度,拿过了司仪的话筒。
各位来宾,由于出现了一些突发状况,这场婚礼暂时取消,没能好好招待十分抱歉。
非常感谢今天各位的到来,婚礼补办的时候我会再次发出邀请,还希望各位能赏光前来。
磁性低沉的声音透过音响传到每位宾客的耳中,大家也纷纷表示理解,三三两两结伴散场,甚至走的时候比来的时候兴致还要高。
所以说人一八卦起来,还真是什么都挡不住。
宾客们都散的差不多了,薛千景换上笔挺服帖的黑色西服,有意无意间,他按照白果的行动轨迹从台下慢步走到台上,缓缓弯腰捡起了那束白色捧花,闭上眼将微微凌·乱的花朵凑到鼻尖仔细嗅了嗅。
不是她的味道。
薛千景笑了笑,无所谓地将捧花随手丢下,再次掉落的花束终于挣开了白色丝带的捆扎,饱满鲜嫩将开未开的花·苞被毫不怜惜地散落在洁白柔软的地毯上。
黑色皮鞋仿佛毫无所觉地踩下脚边一只花·苞,薛千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刚刚还洋溢着幸福与浪漫的现场,清冷的场地只留下一只被踩扁的花·苞和沾在地毯上的浅色花汁。
处理好这里,然后自己回公司。
不同于刚刚回答誓词那时的深情真挚,他的声音随意中带着一丝厌烦,似乎这里只是一张被弄乱的桌子,心情好就收拾一下,心情不好直接扔掉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身后的助理即使已经努力习惯了自家老板的变脸,却还是被这种反差惊了一下,按耐住自己内心的不平静,助理面色冷淡地点头应是。
将残局交给扫尾的助理,薛千景心情颇好地走向车库,打开了来的时候特意开过来的低调些的黑色奔驰的车门,甚至还很愉悦地放起了轻快的歌曲,发动车子驶入了川流不息的车流中。
***白果抱着叶栀子像是抱着一个大号的棉花糖,层层叠叠的洁白纱裙在跑动中颤动不已,在三四点的街道上格外引人注目。
刚刚出了酒店,白果就火速拦了一辆出租车,将栀子味棉花糖送了进去,她随后也跨步坐上车,师傅,到绿苑小区。
好嘞!司机师傅是个中年男性,一边熟练地打方向一边从后视镜中瞄着后座两个人的情况。
黑长直中分长相美艳微微喘气的红裙姑娘,穿着婚纱满脸疑惑妆容精致的新娘子,这种组合简直不要更猎奇好吗?可惜去绿苑小区的一路上都畅通无阻,后排两个人还只沉默不说话,只有偶尔对下眼神,还没等司机师傅满足好奇心,目的地就到了,白果从经历了波折的小包中取了车费,带着叶栀子下了车。
白果你这是干嘛?叶栀子一下车就皱着眉发问,今天是我结婚的大日子。
走,先回去再说,站在小区门口也不是事啊。
白果说着就要去提栀子的裙子,却被她躲了开。
你送我回去……啊!栀子向后退了一步以躲闪白果的触碰,却被拖地的婚纱绊了高跟鞋,反应不及就要往后倒去时,白果伸手一捞,再次将她捞进怀里,栀子感受着手下意识挥舞中蹭到的大·片绵·软,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缩回手来,立时就红了脸,喃喃地道了歉。
你说什么?白果刚刚光注意着稳定平衡了,没听到栀子模糊的言语,苦口婆心劝她,先回家里说行吗?你真不能和他结婚。
栀子见她没听到,也不再纠结,在白果的帮助下重新站好,脸上不知是腮红还是自然红晕。
白果自言自语道:高跟鞋和拖地裙子有什么好的啊……动不动就绊倒摔跤,下次我要不在你身边怎么办?摔了多疼…………行了,不是说要回去说的吗?栀子现在也意识到,回去婚礼大概也是举行不了的,再说了,白果的理由她还真想听听……白果弯腰帮栀子提起沾了些许灰尘的雪白拖地裙摆,跟在她身侧脚步稳当地护着她,生怕她再一不小心踩了裙角。
白果一边按照记忆中的路线熟练地往家里走,一边感慨,这次的身份可真是几分欢喜几分忧。
成了栀子也就是碎片人格相处好几年的闺蜜,交心的基础就高了不少,但是栀子既然能下意识地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交给薛千景,说明真是爱惨了这个人,要是她在两人里边儿搅和的话,搞不好分分钟变恶毒女配。
她有点儿头疼,这鸳鸯不打也得打,就看她怎么挥棒子了。
她的房子离小区门口不远,几分钟就到了,叶栀子对这道路也是十分熟悉的很,一路闷着不说话脚步飞快,白果拽着裙摆在后面跟着,远远看起来两个人不像闺蜜反而像是寻仇打架的。
到了白果家门口,她很自觉地走快几步,开了门恭恭敬敬地将生着气的新娘请进了屋。
屋子里倒是干净,地板光洁窗子明净,就是东西杂乱得像是几天没人收拾过,玄关处不同颜色的拖鞋被硬凑成了一对,银色的细高跟孤傲地站在柜子最高点,浅色粉蓝搭配的小圆凳很随意地散在客厅各处,宽大的沙发上堆着衣服零食遥控器抱枕毯子充电线等等种类齐全却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光粗略看了一眼,白果几乎想象不出这么精致美艳的人是怎么把屋子弄成这样的。
她有些尴尬地笑笑:……先坐吧。
叶栀子换掉高跟鞋挑了双颜色相同的拖鞋换上,一路走一路将挡路的圆凳拨开,微皱着眉头将沙发上堆积物统统都揽到一边去,坐在沙发上面色不虞:这才过了几天就弄成这样?白果你就不知道收拾一下吗?她上次过来的时候还专门叮嘱她记得让阿姨来收拾东西,没想到她还能弄成这样。
好好好,是我不对好吧?你又敷衍我!白果也无奈,按她接受的资料来说,作为自己一个人就能撑起来原创设计工作室的人,生活能力不可能这么差才对,不过叶栀子正心情不好,还是顺着她心情才是真理。
身边的淡色绣花沙发垫凹陷下去,白果坐在栀子旁边,抱着胳膊哄:我这次一定听你的话啊乖。
你的话能信才怪,叶栀子看她一眼,却是没把胳膊抽·出来,说吧,今天为什么突然跑出来了?之前跟你说我要结婚的时候怎么没意见,今天就敢直接去抢人?两个人相处不是一年两年,叶栀子知道白果恣意张扬有灵气,却不是会任性到破坏她婚礼的地步,而且她还那么坚持地说自己有理由……白果依旧撒娇似地靠在叶栀子的身上,声音随意,说出的话却和似乎和叶栀子问的风马牛不相及:栀子,你这一段在跟着南教授做研究是吧?……嗯?南教授,领导着最顶尖的大脑复苏研究课题,六个月前作为第一创作者发表了关于复苏脑死亡小白鼠的研究论文,可惜的是,那些短暂复活的可怜小白鼠没撑过36小时就彻底死亡。
不过刚刚我才知道,真的是凡事都有例外。
……那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