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烟味。
苏兰皱起眉,扯着男人的衬衫放在鼻子底下嗅,小脸紧绷着:医生说了不让你抽烟的……楚沉楼惬意地躺在沙发上,一只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女孩的长发,看着她扯松了自己领口的一颗纽扣,眯着眼睛哄道:别人抽烟,沾上了味道。
你当我是小孩子骗?苏兰瞪了他一眼,想从他身上下去,被他拉住手腕一扯,整个人又落入他怀里,挣了几下没能挣脱,便柔顺地伏在他身上,但脸色依然严肃:下次你再这样,我三天不理你,说到做到。
楚沉楼笑,点了点她的鼻尖:小老虎。
苏兰脸色一红,垂下眼睑。
楚沉楼起了继续逗弄她的心思,沉下声说:兰兰,今天我差点被人打了——谁?苏兰一听,马上抬起头,急得捧起他的脸查看伤势:是不是我爸爸雇打手去打你?楚沉楼闷笑出声。
苏兰这才发现被耍了,轻轻捶了他一下。
楚沉楼捉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拉了下来,放在唇边亲了一口:是真的,楚修下午来公司找我。
苏兰的神色淡了下来,显出几分意兴阑珊:他为什么打你?楚沉楼盯着她的脸,不放过她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语气不紧不慢:我说,如果他不改变一下态度,还这么没有礼貌,我就不邀请他参加我们的婚礼。
苏兰掩饰般的移开目光,板起脸来:今天是愚人节吗?你再耍我,我要生气了。
好,我道歉。
楚沉楼勾起唇角,语气温柔,眼底却划过一闪即逝的戾气,忽然抱起她翻转身体,让她平躺在沙发上,手伸到她背后,拉下裙子的拉链。
乖,不要生气……苏兰感受到他的意图,在他身下不住地扭动,两手抵住他坚硬的胸膛,蹙眉:现在不行,我答应妈妈回家吃饭……沉楼,你讲点道理,我再不出门要迟到了,路上堵车——长裙被他三两下扯掉,破布似的弃在地上,她还来不及反应,已经和他赤诚相对,被动地接受他的唇舌和手指挑起的欲火,喘息和呻吟之间,极力保持一丝理智:你……嗯……沉楼……你今天怎么了……今天?楚沉楼低笑,不容分说地挤进她的双腿间。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真的不知道?……又来了。
绿了人家抢来的,总害怕又会被别人抢回去,真是亘古不变的定理。
苏兰心想反正晚饭要失约了,干脆随便他发泄,于是闭上眼睛:今天是我和楚修的订婚纪念日,那早不算什么了——啊!身下猛然一记恶意的顶弄,她惊呼了声,在突如其来的狂风骤雨攻势中失去了自我,彷徨地抱紧了他,咬住嘴唇承受,双眸紧紧闭着,留给他的只是哀怨的神情。
苏兰……楚沉楼喘息着唤她,轻轻抚过她嫣红水润的唇。
你不能三心二意,听见了么……手指强硬地探入抿紧的双唇间,撬开贝齿,释放堵在喉咙中的破碎呻吟。
……我不允许。
——到底受了什么刺激?怎么疑心病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甚至有黑化的趋势?苏兰迷茫地睁眼,正对上他的目光,幽暗,深邃,眼底最深处涌动着阴狠暴戾的暗潮,带着吞噬一切的恨意,像极了……像极了什么,她又记不清楚。
心里有一句话,始终问不出口。
——我见过你么?最终,苏兰选择温柔地叹息一声,在他耳边无奈的,小声的申辩:我不会,我只有你一个,我是你的,你信我。
有那么一刻,苏兰在他眼里看到了深深的自嘲。
那不该是楚沉楼的眼神,听见了她掏心掏肺的表白,楚沉楼的反应绝不是这个。
果然,等她回神再看,他脸上只剩柔情蜜意,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楚沉楼第十次郑重道歉,苏兰总算肯转过脸看他,把手机放在他面前,闷闷的说:你打给我妈呀,解释我为什么没回去。
她扁着嘴,越想越委屈,抱着膝盖吸了吸鼻子,带着哭音说:你把我裙子撕坏了,我花了一个下午逛商场挑的裙子!这是实话,那天她走的腿都快断了,才买了一件好不容易看中的,现在……看一眼地上的破布,真是意难平。
楚沉楼抱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慰:明天我买一件一样的给你,不,买十件,好不好?苏兰气不打一处来:摔了你的一瓶酒,还你十瓶一样的,你要吗?楚沉楼一愣:要,为什么不要?苏兰一时间找不到更贴切的比喻,也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不再冷脸对他,抬眸看了他一眼:今天楚修去找你,没有为难你吧?楚沉楼失笑:他能怎么为难我?是我不好——他叹了一声,看着裹着他的大衣眼神幽怨的女孩,理了理她缠乱的发,语气越发柔和:我太害怕失去……苏兰,我怕你会离开。
苏兰脸上有些红,瞥了他一眼:你害怕失去我,所以你这么对我?罢了,偶尔一次我不怪你,可你以后……动不动这样,我马上收拾行李回家,第二天就宣布遁入佛门当尼姑。
楚沉楼没忍住,笑了一声。
苏兰气闷:有什么好笑的?我不跟你开玩笑!好,我发誓。
楚沉楼连忙说:以后我绝不勉强你,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突发状况。
苏兰伸出小指:拉钩啊。
楚沉楼宠溺地和她拉钩盖印,摸摸她的头发,正想起身,听见她低低的自言自语:谁要你保证再也不会了……不耽误我的事,偶尔一次,也不是不可以——话音未落,他高大的身影已经压了上去。
苏兰脸颊红透了,咬牙道:我说了偶尔一次,不是现在!我要给妈妈打电话,等下她就要兴师问罪了——我来解释。
你能怎么解释?车子坏了,轮胎坏了。
我的车的轮胎很好——明天就进修理厂了。
……就算我的车坏了,还有你的!也坏了,一起进修理厂。
苏兰忍不住气笑了,无奈地摇头:你这个人啊……苏兰。
楚沉楼凝视着她,郑重的说:留在我身边,永远。
*邓娇娇端起咖啡,刚喝了一小口,头顶传来苦恼的叹息:我看起来很像三心二意的人吗?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
邓娇娇转身看苏兰,狐疑的问:总裁说你三心二意了?苏兰不说话,默认了。
邓娇娇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的说:以前就算了,现在他金屋藏娇,你平时连门都不出,能怎么个三心二意法?……越活越像古代小媳妇。
苏兰叹气:就是啊,他有什么好担心的,前天楚修找他,他一回来就疑神疑鬼……邓娇娇摸了她的脖子一把,促狭地挤眼睛:……然后就不可描述了?苏兰拍掉她的手:不正经!唉哟,好痛!邓娇娇嘶嘶的吸气,委屈地抿唇:你自己脖子上都是证据,妈的骂我不正经!苏兰脸色泛红,找了条丝巾系上。
邓娇娇敛起揶揄的神色,慢慢开口:其实我挺能理解他……你想,楚修年轻,你也风华正茂,他却不是了。
现在还好,过上五年,十年,谁能保证?他没有安全感也是肯定的吧。
苏兰眼神柔软下来,低头看着手指,默不作声。
邓娇娇眼珠子一转,勾着她的脖子,在她耳边坏笑:楚总这么患得患失,难道在床上表现不佳,你让他自尊心受挫了?邓、娇、娇!我错了,我错了,我嘴贱,苏大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都是有个二十来岁儿子的人了,别跟我小姑娘计较……邓娇娇边逃边笑,拎起一边的包:真的别追我了,我投降!今晚我得回去陪老爷子吃饭,先走了啊……苏兰停下来,狠狠拧了她的耳朵一下,才松开手,说:你等等,我也要出门了。
回娘家?娘家昨天去过了,晚上沉楼有应酬,太晚了不回这边,我去他家等。
邓娇娇心里长叹一声。
……还真是二十四孝好女友,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