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快穿]撩汉这件小事 > 第85章 当然选择谅她(14-16)

第85章 当然选择谅她(14-16)

2025-03-26 01:57:58

大清早的, 天还没大亮, 除了留守的驻军外,青龙族的将士早于其他三族,先行启程回众神之巅,疾行赶路多时,终于可以遥遥望见帝宫的琼楼玉宇。

从昨晚起, 龙王一直冷若寒霜的脸, 终于有了冰雪消融的征兆,传令下去, 命兵将慢下行军速度。

路经一处无名仙山,他凝神细听, 忽而身形停住。

众人大惑不解,莫名其妙地原地等待。

过了一会儿, 修为高的将领, 可以听到山顶有人下来, 脚步声纷至沓来,杂乱无章, 绝不止一人。

又过了片刻,依稀能听见只言片语。

无名已经大致上都能听清了。

模糊的语声中, 婴孩稚嫩的声音最是出挑:哈, 大功告成!得到这株仙草, 古卷记录的术法已成,那天阿娘为何那般伤心,本太子很快就知道了。

早说了……哈哈哈, 阿娘都能让我哄回来,世间再无我力不能及之事!语气甚是意气风发,洋洋自得。

奉承、恭维声四起。

太子殿下英明!太子殿下才智双全!太子殿下真乃不世之材!太子殿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无名心里为阿婴太子捏了一把冷汗,再看龙王的脸色……果然难看至极。

太子喜欢听人歌功颂德,曲意逢迎,出行便是众星捧月,龙王向来见不得他这等作风。

可阿婴太子还在作死:青出于蓝……废话!本太子早八百年前就不指望他了——他若能听本太子几句劝,何至于苦等九万年?哼,当年,本太子与他说,你去凤宫瞧瞧阿娘,女人总是口是心非……更何况刚给你生下龙子的女人,你特么的是个男人就去呀——他怎么说的?本王一诺千金,说了不踏入凤宫一步,那便是绝不涉足!本太子当时就把天帝——哦不,先帝赐我的稀世奇珍砸他脸上了,去他的一诺千金,这千金还给他也罢。

本太子等着看他这次到底进不进凤宫——无名额头上掉下一滴汗,侧眸去看——龙王脸沉如水,突然抬头望向半山古道,一声厉啸直冲云霄:沉婴——!猝不及防一声龙吟,身后的将士倒还好,毕竟龙王修为高深,能控制出招针对的范围。

可山上的几个人就倒霉了……昏迷不醒算轻的,只怕不七窍流血、卧榻休养几年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唯有那个小小的身影能保持清醒,可依旧脚步虚浮,下山路上摔了好几个跟头,来到父亲面前时,便有些灰头土脸,圆滚滚的身躯摇摇晃晃,面目阴郁,水汪汪的眼睛瞪住黑甲戎装的父亲。

身后众将齐声道:参见太子殿下!阿婴小手一挥:免礼。

于是继续行军。

阿婴在龙王身边,神色极其不快,冷声道:你不是信里说了十天后回,怎的提前了这许多天?龙王的声音同样冷淡:沉婴,我数次与你说,亲君子,远小人,阿谀奉承之辈,更是不该与其来往——为何屡教不改?阿婴不耐烦:我心里清楚,图个高兴热闹,你少来管我。

龙王低头看了他一眼:你娘说你听我的话,这些日子以来十分努力,无论诗书功课,术法修为,皆进步许多。

目光停留在他鼓起的小肚子上,俯身两手放在他腋下,不顾他的拼命挣扎,抱他起来掂了掂重量,皱眉道:今日见你心宽体肥,不在东宫读书修炼,却在山野间玩耍——阿婴气煞,小腿蹬了好几下,终于落在了地上,回头恨恨道:阿娘还说你牵挂我,在外每日自省,后悔从前不够关心我,疼爱我——你倒是牵挂了吗?反省了吗?!……又吵起来了。

无名摇了摇头,转过头假装欣赏风景。

龙王沉默片刻,开口道:阿婴,你已经大了,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阿婴烦躁的打断:你又要老调重弹了,是不是?好汉不提当年勇,谁想听你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都说了几千遍了!他一向伶牙俐齿,龙王被他这么一堵,好久说不出话来。

半晌,龙王面无表情,移开目光:你不听也罢。

停顿少许,唇角微扬:——我回去同素澜说。

……阿婴气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看见他那个欠打的样子,更是火冒三丈,心中暗恨,早跟阿娘说了不要捧他,现在可好……真是,气炸了。

这时,脑内响起无名用传音入密送来的话:太子……别与陛下计较。

他这个样子……很久了。

但阿婴是一定会计较的。

他哼了声,冷笑:你回去同空气说罢。

龙王又拧起了眉,看他:什么意思?阿婴挑眉,用天真可爱的语气,欢欢喜喜的说:阿娘把帝宫那老头子送去了轮回道,杀夫之仇得报——你看我作甚?你以为我说的是你?当然是那个才华横溢又俊美无双的司画小仙——无名叔叔你咳个没完了?嗓子坏了吃药去。

无名对他使眼色,提醒他少触他父王逆鳞。

提什么司画小仙……神魔边界暴雨才停了没多久,太子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

可阿婴不管,继续嬉皮笑脸:阿娘报了仇,也不跳轮回台作死了,她说了会补偿我,准备带我一起去离宫住。

至于你……你不想离婚,那不跟你和离也罢,分居就是了。

你继续住在苍龙王宫,哪天想签和离书了,来离宫找我们咯。

龙王容色稍显苍白,低哼一声,冷淡道:不可能。

你娘信中说了——阿婴惊讶地睁大眼睛,笑话他:这你也信呀?阿娘又不是第一次骗你了,上次她怎么带肉身跳下轮回台的?不就是你昏头了,她对你笑一笑,你晕头转向的,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

顿了顿,好心告诉他:放心——这次不是有心骗你。

你不是在外头谈议和吗?阿娘现在多识大体呀,不想你心情不好,影响和谈过程,毕竟大局为重——龙王闭了闭眼,忽然睁开,冷然打断:无名。

无名忙道:属下在。

龙王道:带将士们尽快回去。

无名愕然:那您——天色突然之间暗沉下来。

无名望着黑压压的云层中,若隐若现的庞然巨影——刚还能看见龙尾巴一甩,下一刻已经彻底失去了踪影。

苍龙一瞬千里,怎可能追的上。

……得了,受刺激不小,直接变回本体,飞回去了。

底下的将领前来询问出了何事,可是神魔边界战况有变,无名回答他们,没什么大事,龙王先行回众神之巅。

众人散去后,他低头,问默不作声的阿婴:太子,王后究竟在何处?阿婴云淡风轻:离宫。

在收拾东西,准备搬回凤宫长住。

……无名长叹口气,语重心长:关心则乱。

陛下的性子又是……你骗他作甚?阿婴冷笑:见不得他小人得志,狗尾巴翘上天……我这辈子最讨厌受气,更受不得他的气。

无名对这对父子实在无奈:陛下是龙,不是狗。

阿婴瞥了他一眼,轻哼道:你又怎知道他没当过狗呢?少见多怪。

无名:……*众神之巅。

离宫。

苏兰想,龙王不到十天就回来了,那不如趁早收拾了离宫剩下的一些零碎物件,带回凤宫整理。

刚打包好了几个大箱子,叫随从搬走,还没歇一歇脚,突然一场大雨从天而降,抬头望天——乌云压城,风雨满楼。

于是只得退回殿内避雨。

众神之巅四季如春,风调雨顺,如果气候作乱,明年的祈天台祝祷,看来她得更努力一点——可是,不该呀。

莫不是……他回来了?可又为何发那么大脾气?正想招个人去打听情况,抬起头,微微一怔。

一道闪电撕裂长空,银白色的光芒最盛之时,似乎看见了另一道暗色的身影急冲直下,下一个瞬间……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来的方向是苍龙王宫。

可他连战甲都来不及换下,苍白的脸,眉眼间有煞气。

苏兰一愣,下意识的迎上前:沉——?瞬间失去重心,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扛在肩上疾步往外走。

不是……你扛我干什么?他捏了个简单的避雨诀,雨水不近身。

但是……旁边还是有人探头探脑的在看啊!苏兰见他不肯说话,又看不见他的表情,无奈道:你先放我下来,有话好说,好吗?谁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耳边传来他压抑紧绷的声线:我不会和离,你死了心。

谁要跟你和离了?苏兰无奈叹气,又哄他:放我下来——沉楼,你讲点道理,我刚升了长公主,你扛着我到处走影响不好,你……你给点面子。

他不知有没有听见,又道:我也不答应分居。

深吸一口气,语速越来越快:从今往后,你与我吃住皆在一处,同起同寝——我可以不碰你,但你不能避着我。

咬了咬牙,心一横:你与我相处如此之久,那么多年过来了,你不能……不能什么,他又不说了。

苏兰心知他肯定受了什么刺激,又是打雷又是闪电,情绪早失控了,这种时刻他根本听不懂人话……好吧,他本来也不是人,气血上头了就这样了。

虽然大雨如注,但都是神仙,雷又不劈在自己身上,自有法子躲开雨水看热闹……周围不见人影,但肯定无数双眼睛正在密切关注。

离宫和苍龙王宫远隔一个众神之巅的距离,这么一路走过去……岂止有伤风化,传出去不知成了什么样子。

苏兰放弃了和他讲道理,拍了他几下,早已红透了脸,扬声道:你不放就不放罢,你……你别扛我。

换一换总行罢?沉楼……你抱我,我要公主抱。

他停了下来。

苏兰松了口气……哦,还是能听见别人说话的。

然后,苏兰看见,雨渐渐停了。

天放晴。

龙王的耳根却红了,苍白的容颜也浮起浅浅的一层淡红。

他沉默地把苏兰放了下来,想了想,又弯腰将她抱进怀中,继续走。

苏兰脸埋在他胸口,连声叹息,轻轻道:到底怎么了?龙王声音低沉,有些拘谨:……阿婴作弄我。

哦……苏兰拖长了调子,笑了一声,亲昵地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回头我替你说他。

于是他的脸更红了。

苏兰好笑,又问:回过苍龙王宫了,怎么不换衣裳?龙王沉默片刻,道:你不在……怕你真的走了。

苏兰叹息道:我不知道你提前这么久回来了,方才在离宫收拾东西,准备搬回去。

停顿一会儿,奇怪道:你一个人回来的吗?其他人呢?三王还在神魔交界地?都快到了。

从众神之巅的一头到另一头,也不腾云驾雾,就那么走,即使他有日行千里之能,依然耽搁了许多时间。

到了苍龙王宫,青龙族将士已经各自归家,无名也在宫外等候,阿婴百无聊赖地站在他旁边,脚尖在地上转着玩,抬头看见父亲抱着母亲回来,翻了个白眼,背过身不想看。

龙王放下苏兰,目光落在他身上,便添了一抹怒气:阿婴,你如此顽劣不堪——阿婴哼哼,看也不看他:让你抱着阿娘,绕着众神之巅秀了一圈的恩爱,你还骂我……唉,好心没好报,没天理了。

龙王说不过他,便想去捉他。

阿婴一个闪身躲到苏兰背后,抓着母亲的衣角不放,从母亲身后探出小脑袋,瞪了父亲一眼。

苏兰暂时不想管,便问无名:三王何时到?无名回道:应该也快了。

苏兰点了点头,对龙王道:沉楼,换了朝服出来罢。

三王一到,按规矩,你要带阿婴入宫觐见新帝。

龙王颔首,却不动。

眼神在妻子脸上停留片刻,随即移开,欲言又止。

无名识相的退下。

苏兰笑,调侃道:不如……臣妾陪陛下同去?龙王还没开口,阿婴皮笑肉不笑,凉凉道:你陪他去,是想虎王他们等到海枯石烂沧海桑田吗?……龙王冷哼一声,想是气的不轻,甩袖而去。

苏兰摇头,捏捏阿婴肉嘟嘟的小脸蛋:他这脾气你也清楚,这么欺负他,他要罚你,阿娘可拦不住。

阿婴一脸不屑:知道他的脾气又怎么了?你乐意哄着他,依着他,那是你的事。

我可不惯着他的坏毛病,凭什么?苏兰挑眉:我不也哄着你,依着你么?阿婴低下了头:我又没说你不好。

他——他有多坏,你不知道。

阿娘,你不在,他叫人打我板子,他——远远看见龙王换上黑色朝服过来,苏兰在阿婴脸上亲了亲,抱起他嘱咐:等会进宫乖一点,听到了吗?三王的太子都在呢,你也要争气,别让你父王下不来台。

阿婴撅起嘴,哼了声。

不多时,三王携太子同来,与苏兰打过招呼,便在一旁等候。

一切就绪,可龙王不走。

他站在苏兰面前,薄唇动了动,说了一个‘你’字,脸上红了几分,便又说不下去。

苏兰催他:你想说什么,倒是说呀。

人家都在等你。

但是他一句话死活说不清楚的毛病,却是越来越严重了。

三王干等着,也就罢了。

王太子们却闲不住,开始攀谈起来,声音压得很低。

朱雀太子低声道:方才,我母后看见……龙王把素澜长公主扛回来了。

白虎太子道:小声点……你也不怕龙王放雷劈你。

朱雀太子笑道:这倒不怕,龙王是我长辈的长辈,才不会与我计较。

倒是阿婴——看了眼小小的婴儿,见阿婴也在阴森森地看他,对他露出牙齿笑,不觉背后一凉,赶紧止住话头。

那一边,龙王还在犹豫。

阿婴受不了了,收回放在朱雀太子身上的目光,皱眉不耐烦道:阿娘,他怕他不在,我不在,你又跑了。

苏兰哑然失笑,对龙王无奈道:六道轮回台有你的人看守,这里……不是有无名么。

你叫他看着我罢。

龙王开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就是这个意思。

阿婴越发烦躁,就去揪他父王的衣角,拖着往前面去:你到底走不走?你不走我自己去。

苏兰笑了笑,素手轻抬,闪着夺目银光的白绫缠上龙王的手腕。

她把另一端系在自己手腕上,打了个死结:星河有灵性,这样我与你心意相通,我离开苍龙王宫,你定然第一时间知晓,放心了吗?太子们见那绫罗绸缎十分好看,便相互问那是什么好宝贝。

最后还是朱雀王看着他们,解释道:那是素澜长公主……青龙王后的法器——她十八岁时,先帝命织女用星河之水与天上辰星织成的,自然亮闪闪的好看。

朱雀太子喃喃道:出去一会儿还得系条带子,生怕人跑掉,这不坐牢么?难怪母后总说她姊姊可怜,为此还悄悄哭过几次……他的父王挑高眉宇,凉凉看着他:你那点本事,阿婴侄儿一道雷劈下来,可是会伤筋动骨的。

朱雀太子忙站直了,闭紧嘴巴。

*从帝宫回来,已过掌灯时分。

四王觐见后,天帝又单独留下了龙王和阿婴叙旧。

……有什么好叙旧的。

天帝素来是温吞的性子,见了战功赫赫又辈分极高的龙王,更是吞吞吐吐了半天,才吐出一句:待素澜好一些。

父皇历劫,素澜居功至伟……龙王,就算看在素澜比你小上如此之多的份上,也不要……欺侮她。

阿婴在旁边幸灾乐祸的笑。

龙王不动声色,淡淡道:素澜与我感情很好。

然而,不会有人信。

回宫路上,阿婴笑嘻嘻道:叫你把娘亲扛回来——龙王面无表情的纠正:抱回来。

阿婴耸耸小肩膀:众神之巅的神仙吧,他们的眼睛跟别人不一样,只看自己想看的东西,管你抱没抱,反正你扛了——不要脸,阿娘比你小那么多,你好意思欺负她。

龙王双手攥紧,骨节泛白:阿婴,明日起,我定要亲自管教你——阿婴打断他:为何非得明日起?已经到了苍龙王宫。

龙王走在前往凤宫的路上,不想再与他起争执。

阿婴却跟了上来,冷冷道:你去凤宫作甚?你不是发誓永不踏进凤宫一步的吗?你的千金一诺呢?他挡在龙王身前,龙王欲绕开他,他又一个闪身拦在跟前。

龙王竭力忍耐,平静道:你让开。

阿婴脸色阴沉,声音冰冷:我问你,你的一诺千金呢?龙王恼了,冷声对侍从道:传本王命令,即刻取千两黄金来!于是,苏兰从凤宫出来,看见的便是宫门前的黄金千两,还有正在沉默对峙的父子,如出一辙的眉眼,如出一辙的愤怒。

龙王盯着阿婴,气得容色苍白:千两黄金也不是给你的,本是我对你母后的承诺——阿婴阴阳怪气的笑,毫不客气的打断他:哟,我好稀罕哦,一千两黄金呢!哼,本太子出生当日,帝宫的赏赐、四王的贺礼,够买你无数的千金一诺了,你还以为很值钱呀?龙王雷霆震怒:你——眼看又要刮风下雨,苏兰赶紧把他往宫里推:好了好了,陛下的赏赐,臣妾十分喜欢,感激不尽。

指了指侍从:都拿进去。

然后利落地把阿婴抱起来,飞快地走开,回东宫。

路上,苏兰头疼道:阿婴,你能不能别气他了?他刚从神魔交界地回来,你好歹……好歹让他休息一阵子。

阿婴冷笑:他从前叫我受的气,我就要原封不动的讨回来。

阿娘,你瞧他老羞成怒的样子,瞧他——分明是条巨龙,性子比小乌龟还像乌龟。

灵机一动,他拍掌笑起来:对哦,等他……鬼知道几十几百万岁大寿的时候,我送他一个龟壳算了。

苏兰:……劝了阿婴一路,离开东宫的时候,他总算答应,明天给他父王赔个不是,然后苏兰带他去仙界看一年一度的花灯会。

回到凤宫,龙王已经从玉池沐浴归来,坐在窗下榻上,手执一卷书。

见苏兰回来,余怒未消:……他太不像话。

苏兰走了过去:阿婴的性子,时而像九万岁的神仙,时而又像九岁的孩子,这也是我不好,多年不在他身边,未能关爱他。

可沉楼,你也是——你待他太严厉了,修为功课方面,如苛求自己一般苛求他,这样不好。

龙王淡淡道:我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父母早已不在,我执掌青龙族兵权,已在神魔战场守了上万年。

苏兰屈膝坐到他腿上,抱住他柔声道:我知道你厉害呀,你最厉害了……我不很久以前就说了么,一直敬你为神界的英雄。

龙王拧眉,脱口道:我不要你敬我为——嘘,那是以前。

纤细清秀的手指放在他唇上,帝女眼中有温柔的流光,轻声道:现在,我依旧敬你戍守天庭的功劳,但更爱你如夫君。

凝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字,无比郑重而神圣:我爱你。

沉楼,我对你——未尽之言消逝在热烈的唇舌交缠中。

恍惚中衣带被他解开,他的手伸了进来,苏兰回过神来,按住他的手,喘息道:差点都给忘了。

拉起褪至腰间的衣物,站起来离他远了点:你受伤了吗?龙王一怔,站起来:没打仗。

苏兰又问:累吗?他微微一笑:可以更累。

苏兰脸色泛红,瞪他一眼,手指动了动,旁边的柜门忽然开了,有个精致小巧的盒子落进掌心:那你把这个戴上。

龙王接过来,看了一眼,有些无语,许久才问:什么地方弄来的?东海龙宫。

龙王便更加无奈,按捺下几欲把持不住的欲望,耐着性子道:素澜,你喜欢我便戴,可对我没用……这东西质地极软又容易破裂,所能承受的灵力压迫有限。

东海龙王司雨,灵力修为也就那样。

我主战,真的没用。

苏兰愣了愣,随手丢开了,红着脸道:那好,你……记得射外面。

龙王:……苏兰恼了,咬了咬嘴唇,委屈道:我还要孵你儿子呢,你又刚回来,我能怎么办?龙王咳嗽一声,低低道:也许不会——你自己会不会,你不清楚呀?气的轻轻捶了他一下,心中有些崩溃,羞恼道:阿婴怎么来的?不说他,每个世界……不都很快么?我不管你了,反正我短期内不想生,除非你不仅能孵蛋,还能自己生蛋,否则——你看着办。

龙王低叹一声,安慰道:好,你说什么都行。

苏兰见他又要过来,赶紧退开几步,抬手制止:还有——我们约法三章。

沉楼,我平时……咳咳,床上都依着你的多吧?也没有经常一本正经的叫你停下,对不对?龙王心里好笑,假装认真的思索一番,含蓄道:可你经常说不行了,不行了……苏兰脸上烧红一片,恨恨道:我很认真的和你谈话!见他笑着点了点头,便道:那以后你要有节制,做人总得有节制……做一条龙也是。

我正经的跟你说不要了,你便听我的话停下——就像明天,我答应了带你儿子下去仙界赏花灯,你就不能乱来。

龙王闭了闭眼,叹道:依你。

苏兰低下头,安静片刻,举起一根手指头:那今天,一次?没听见答话,眼睛盯着白色的袜子,又加上一根手指:两次。

还是没有声音。

三次。

再多都要天亮了,我跟你说,阿婴那脾气,如果失约了——忽然被他抱起来,放在榻上。

怔忡过后,刚回神,见他双臂撑在自己身侧,烛火迷离,他的眼里也有笑意,依稀又有些不悦,居高临下道:一次,两次,三次……轻轻一笑,俯身下来,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侧,他的声音沙哑:……澜澜,这么多年了,你对我……是有什么误解?*对众神之巅的上神而言,睡觉不是必须的。

这很好。

苏兰全身浸泡在玉池中,舒适地闭上眼睛享受,虽然身体疲惫不堪,但精神不是很困倦,反而神清气爽。

不免模糊的想,真是作孽了,九万年以后,才知道原来双修有益身心健康,不全是下界男修为了哄骗女修,捏造出来的谎话。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水面上浮着一层朱红花瓣。

龙王隔着一段距离,坐在另一边。

妻子不让他靠近,他又没有闭目凝神休憩的心思,便在水下轻轻踢了一下。

水声荡漾。

苏兰感觉有什么碰到自己的脚,睁开眼,见他温柔微笑的模样,也笑了起来,过去靠进他怀里,轻声道:你不想休息呀?正好,有几句话跟你说。

龙王揽住她瘦弱的肩,指尖碰了碰柔嫩的脸颊:我在听。

苏兰偏过头看他,正色道:我爱你。

龙王一怔,下意识道:我也爱你——对了。

苏兰点头,叹了口气,接着道:以后问你为什么娶我,这个是标准答案。

你别管我喜不喜欢听,说了总是没错的——至少我知道你那些奇奇怪怪的举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看着他有些茫然的眉眼,又是一声长叹:对你没有不喜之处——这句话的意思是,我没那么讨厌你。

龙王便不作声了。

苏兰又道:还有,七天七夜?不好。

把我丢在玉池里,说走就走?更不好。

怀着阿婴的时候,生阿婴的时候,你那个什么一诺千金,一次也不来——非常非常不好。

龙王静默许久,低声道:……来了。

苏兰惊讶:何时?不会是宫中接生的女官——不是。

龙王断然道,又安静下来,闭眼叹气:有时候,无名是无名,有时候,是我扮他。

苏兰回想了下,好笑:哦,对。

换一层皮,披着别人的皮,你总是更会说话。

龙王心知她意有所指,说他在下界的世界中,以形形色色的身份接近她,当即贯彻了沉默是金的至理名言。

苏兰牵起他的手,十指相扣,玩耍了一会,突然道:对了。

沉楼,有一件事,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在下界的各个世界中,也没见你有那等癖好——龙王问道:什么?终年温暖的玉池,相依相偎柔情似水,然而这一刻,苏兰的容色依然显得苍白:那一次……我惹你生气了,你困我在床上七天七夜,那也就罢了。

为何……为何一直把我的脸压在你伤口上?当时你受了伤,流血不止,我害怕。

龙王怔忡:你不知道么?苏兰迷惑不解,反问:知道什么?龙王低头,见妻子茫然地望着自己,便扯起唇角笑了笑,温声解释:龙血滋补,于你有益。

你体质又偏阴寒,纵然不是为了修行,你多喝几口,只当强身健体,那也是——苏兰咳嗽不止,一手挣扎着捂住他的嘴:咳咳,你快别说了……咳咳。

龙王轻拍她的背脊。

苏兰总算咳完了,一张脸涨得通红,低垂眼睑,一遍遍念道:我不同你计较,我不同你计较……你不是人,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看待你……总之我不同你计较……龙王暗想,这必然就是他说错话了,忙加上一句:以后不会了。

苏兰终于平静下来,温顺地在他怀中依偎了会儿,忽然站了起来,又坐到了他身上,紧紧抱住他,将脸埋在他肩上。

龙王起初没觉得什么,只是照常拍拍她安抚,后来便察觉到了不对,怀中的身躯微微颤抖,而顺着肩膀流淌下的液体……也并非是他所以为的池水。

他心口疼了起来,收紧双臂,哑声道:澜澜——我待你不好,这也不对。

话中带着哭音,苏兰不让他捧起自己的脸,固执的抱住他不动,颤声道:对不起……让你伤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