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死了,你看到的不过是一缕魂魄而已他的声音只有谦雨听不到,不,或许她只是听而不闻。
就算听到了又能怎么样?宛月的性命就握在她的手里,她死不要紧,可是不能害了宛月。
昨夜还嚷着没有地方可以躺着睡觉,门便被打开了。
高高的火把照亮了宛月的脸。
宛月就在她的面前被带走了。
如果你不按照我们的话来说,这位姑娘的安全我们绝对不会保障这句话不知道是谁说的。
如今,是谁说的也不再重耍。
重要的是,她该如何选择,似乎不需要考虑,她信得过奥撒,绝对有那个能力自保和保护灵儿。
而她和宛月没有这个能力。
宛月至今晕迷不醒,她被他们下了药,这种被正道人士所不耻的行为,他们倒是用的得心应手。
只因为上一次逃生的人回来的描述,她更想不到,这群人当中,还有当初在杭州亲眼见到奥撒杀人的。
所有人都警觉心加强了无数倍。
她,也被逼得到了尽头。
她不想看到奥撒这个样子,他好不容易才变得温和,不再冷漠残佞,她真的不想看到……眼里没有泪光,她的心底却在泣喊。
她不想看到一一不这一次,他的声音更大了,却也更冷厉,如冰箭一般朝着四周而射,没有一个人能逃得过。
我已经死了,你看到的不过是一缕魂魄重复三次,是聂抗天的要求。
她做到了。
然后,她被人带了下去。
为了她魂魄一说,他们只是跟在她身后,没有抓着她。
她知道,奥撒的心在滴血。
他会信吗?他会相信她所说的话吗?那个傻男人,干万不要相信。
想回首,想大吼,想伸手,想抬脚,想骂身旁的一群人……可是,一想到宛月,她什么都忍了下来。
没有回首,没有再出声,退隐人群后。
不知道是谁开口大叫了一声上。
谦雨只是感觉身旁的所有人好像一下子全都消失不见了,跟在她身后的,立在她身旁的,全都朝着她的身后奔去。
无神的大眼蓦然大睁,无力的手脚向前奔去,扶起被丢在一旁的宛月,小心的朝着一旁走去。
她有几餐没有吃了?不知道,总之,手脚无力,拖着宛月仍然很吃力。
她什么也看不到,耳边回响着是相互嘶杀,吼声,刀列相碰的巨响。
宫主魍魉魅一声惊呼,却来不及分身。
这一次的人数太多,要想脱身,得费上一番力。
铁鲁和巴图保护着吉雅和吉娃。
而奥撒,不发一言,冷冽消失了,残佞不见了,淡漠的身影越过刀剑朝刚才消失的人儿走去。
他的手上没有任何兵器。
好机会聂抗天一声大呼。
与扬天门主,水月楼主和宇文九剑一同上前。
四人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前辈,同时对付一个人那是看低了他们的身份,此时,他们谁也顾不上这个问题。
只要抓住眼前的男人。
什么问题都不在是问题。
很显然,他们所用的招数起效果了,他失了神,这一刻,正是他们下手的好时机。
剑、刀、掌齐齐上前,齐向奥撒飞去。
黑眸一扫,身影一转。
如鬼魅般的身影不知何时转了方向,长手一伸,聂抗天的人头已经被他拧在手上,怔大的眼,惊恐的望着他,嘴角还在微微颤动。
与头分家的躯体硬是不肯倒下。
其他三人被他凌厉的手法吓坏了,却也知道高手过招,仅在一刻。
一刀一剑,同一时间,刺穿了奥撒的前胸与后背。
也就在那一刻,奥撒手上聂抗天的人头飞疾而去,连连撞倒数人,才不成形的落了地。
他连看也不看一眼。
嘴里只是轻喃着一个字。
不。
魍魉魅格开身边的人,却已经来不及,血如泉涌一般,奥撒却只是往前走。
三人火速上前点住他的周身大穴,止住血。
身后的江湖人却因为这一个空隙一拥而上。
人生人死,往往就在这一刻。
江湖人死伤惨重,而奥撒这一边更为惨重,因为伤的是他。
最不可能受伤的人。
不血流不止的男人,抬首仰天长吼体内的真气如波而散,所有的人都被震飞了,无人幸免。
站起身的江湖人再也顾不得许多,没命的逃出树林。
哪么明显,上前就是找死,他们再傻也不会如此。
一眨眼间,人退光了。
除了已死之人,他们无处可退。
刚刚将宛月拖到一边的谦雨才有时间转头看看战况,一及眼,却差点晕了过去。
什么都来不及想,放下手中的宛月,小小的身子飞向前去。
不,她不会飞。
所以,她只能看着奥撒直直的倒下去。
那个她以为永远会屹立不倒的男人,在她的面前直直倒下。
奥撒,你怎么了?奥撒,你快醒醒,快醒醒啊……惊慌的泪布满了她的小脸,抱着他,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摇他。
试图摇醒他。
紧闭的黑眸。
鬼异的在她叫唤的那一刻睁了开来,大掌用力的握紧她的小手,之后,他便晕了过去。
只是一刀一剑,奥撒却伤得极重。
若在偏一点点,他的心便会被硬生生的劈成两半,五脏六俯受到极大的创伤,若不是有鬼医冷魍在身边,及时为他止血。
此刻的奥撒恐怕只是一个没了血的人干。
谦雨,吃点东西吧宛月端着食物,轻轻叹息,也自责不已,若不是她,谦雨就不会被人要挟……若是谦雨不被人要挟,就不会说出那些话,若是没有那些话,以倚纳王爷的武学修为,哪里会受这么重的伤。
谦雨轻轻摇头,她实在没才什么胃口。
他们呢?她口中的他们是指魍魉魅,已经半天没有见到他们了。
宛月无奈的摇摇头。
将食物放在一旁的圆桌上。
他们都出去找药了,王爷伤得重需要大补这里是阴冥宫的分部,很安全。
谦雨轻轻点头,眼光柔柔的回到床上男人的身上,他的手始终握着她的手,一刻都不曾放松,力道不大,却牢固的任由她再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开。
这几日,吃喝拉撒全在房里解决了。
谦雨,对不起……对不起?狐疑的抬起头,才发现宛月是一脸的愧疚。
她轻笑,宛月,这怎么能怪你呢,你也是被连累的嘛,再说。
奥撒也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身体虚些,需要好好的进补而已。
可是……终究还是因为她。
谦雨咬咬嘴唇,依宛月的性子,一定会自怨许久的。
我饿了她的目光瞄瞄桌上的食物。
宛月立刻拿起食物,到床边。
她不方便进食。
宛月喂她吃。
宛月,你不想我也愧疚吧?咬着青菜,她口齿不清的说道。
宛月一呆,不解的看着她。
我没有……谦雨再吃下一口饭。
我知道,但是一切都是因为我不是吗?如果他们不知道我是奥撒的弱点,也不会有利用一说可是……别再可是了,你有一分不安,我就会有二分,你想让我们两个参加比赛吗?宛月摇摇头,终于妥协。
那好吧,要是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一定要找我谦雨用力的点点头。
一定不会放过你待她吃完饭,宛月收起餐盘出了房门,神色缓过不少。
房中没有其他人。
静得可以听得到呼吸与心跳。
谦雨轻轻依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没有以前强烈。
却仍然在跳,她该庆幸,那一剑没有刺穿他的心脏。
奥撒,你是墨尔赫族人心中的另一个长生天,你不会倒下的。
快醒过来,醒过来好吗?喃喃低语,只有她自己听得到。
晕迷的男人,敲锣打鼓也不一定吵得醒。
依冷魍的说法,他起码还得晕睡上一天才会清醒。
她守着他。
一直守着他。
对不起,我骗了你。
她抓着他的手,抵在唇边轻语,泪顺着她的脸,落在他的手上。
我很该死对不对?大掌轻颤了下,几不可见。
谦雨哭得太伤心,忽略了。
都是我不好,你起来,打我骂我,我都不会怪你的还有一天,对她而言,是何其漫长的一天。
对不起,奥撒,对不起…无数个对不起成了经文,在她的小嘴里念念叨叨,叨唠个没完没了。
床上沉睡的男人,浓眉轻皱然后,越皱越紧。
谦雨还叨唠着正兴起。
……够……了……有气无力的声音像是虫子在叫。
谦雨疑感的住了嘴,眼儿眨巴眨巴好几下,才蓦然意识到什么,定定的望着他的脸。
那张熟悉的俊脸,那双熟悉的黑眸……奥撒……她喜极而泣,整个人都扑倒在他的身上。
痛啊,对不起,奥撒,对不起了叨唠声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