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雨没有机会让鼻子变长。
因为第二日,奥撒就找上门来了。
金灿灿的日阳照得人眼发光,近午,日阳的浓度正浓烈,哲然玩累了,躲在厨房边上的树底下避太阳。
谦雨亦是跟厨房大娘一起料理月迷要吃的食物。
一个白衣男人就这么从天而降,落于厨房院落里。
披散不训的黑发在日阳下尽让人觉得在飞扬,一袭白衫缓和了他淡漠的表情,挺拔的身躯蕴含着摄人的力量。
正待发!爹......好大一声惊喜。
躲在树底下的小娃娃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白衣男子跟前,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小脸儿细细的磨擦。
娘果然没有骗他,爹来了。
哲然男人长手一伸,将小男孩抱入怀中你娘呢?娘在那儿小手指指不远处冒着炊烟的厨房,高兴的道。
男人不语,却略微点头,抱着他朝着厨房走去。
大娘,这道菜味儿还稍淡了些,二小姐口味近几日重了些谦雨边品尝着送给月迷的菜边给厨房大娘提意见。
厨房大娘点点头。
二小姐一向吃得淡淡得几乎没味老婆子还担心呢,如今倒好,往后能尝尝真正的美食倒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上一糟厨房大娘边说边丢下调味料,直到谦雨吃罢额首,才转而做别的事。
里面的人儿关注着自己手头上的事,压根就没有瞧见有人进来。
厨房油烟重,除了必须在厨房干活和顽皮的娃儿,没有几个人想进来。
娘......挥着小手,哲然用力的叫着。
突来的响声吓了谦雨一大跳,蓦然回首,以为眼花,那熟悉的身影,是他吗?雨儿......是他,是他的声音。
她用力的抿住嘴才能让自己不至于哭出声来,闷在心里的情感太久,久的不敢宣泄而出。
你来了很淡很淡,她轻语。
娘,爹爹真的来了其中就属哲然最高兴了,被抱在老爹的怀里还是不能安分,手舞足蹈的差点跳起来。
厨房里的人都注意到了。
门口的那个男人抱着哲然,而且哲然还叫他爹。
他是谦雨的夫婿?她们还一直以为谦雨没有夫婿才需要一个人带头孩子出来帮佣,没想到,她不仅有夫婿,而长得如此俊俏。
谦雨,这是你丈夫?厨房大娘笑问。
眼中闪着晶亮的光,她点点头。
迈着脚步,缓缓靠近,你真的来了。
突然,她像个小女孩一样的靠着奥撒哭了出来。
声音大的让厨房里的人都丢下手中的工作,心焦掮珜她,明明就没有人欺负她呀。
乖,不哭低沉的嗓音,柔柔安慰,避开众人的眼,他拥着她出了厨房。
没有好戏可看,众人脸上满布失望之色。
谦雨和钱灵灵还有哲然就这么被带出了月府,没有通知任何人,也没有从正门出去。
四鬼使在外头等着她们。
夫人见到她们,他们才算真正的松了口气。
冷魅一步上前,狠狠的将钱灵灵拥入怀中。
众人识相的转了个方向,另一边,宫主与夫人和哲然一家子正眉目传着情呢。
爹,哥哥呢?哲然念念不忘与自己一胞同生的哥哥。
对,还有拓雷。
谦雨挣扎着从奥撒怀中站了直。
奥撒,救拓雷......黑眸一暗。
拓雷怎么了?难怪一直都没有看到他。
他被风抑云带走了风抑云?他忘了?谦雨错鄂的盯着自己的亲亲夫婿,被他一手作废了武功的人,他尽然一点都不记得了。
还记得上一次在白桦镇被你一掌废了武功的人吗?她试图唤起他的记忆。
岂料,他如墨的浓眉一沉。
他没死?原来?谦雨再一次张口结舌,他一直都以为,风抑云已经死了。
不,没死,非但没有死,被你废掉的武功又找回来了,他把我们软禁在这里,带头拓雷威胁我们,为的就是要你为当初打他的那一掌道歉。
道歉?语气危险无比,奥撒岂是轻易对人道歉之人。
奥撒谦雨急了,用力的揪住他的衣袖,明亮的眼眸都快瞪出水来,为了我,为了拓雷,你一定要去道歉。
黑眸低垂凝视她许久,才缓缓点头。
谦雨松了一口气。
听令突尔,奥撒厉目扫向四鬼使。
属下在四鬼使一一上前恭敬行礼,连拥着钱灵灵的冷魅也在他开口的那一刻迅速放手。
召集所有宫众,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个风抑云去给本宫揪出来!是杭城说大其实也没那么大。
而且,风抑云根本就没有躲,大摇大摆的在街上闲晃,不出几个时辰便被阴冥宫的人请进宫里做客去了,他倒是一副无事样,轻摇手中铁扇,一脸的惬意。
一进入阴冥宫中,风抑云是满髹的激赏。
这个地方,他喜欢!主殿鹰座之上,冷情的男人,这辈子风抑云也不会忘,从来没有对他无情就是一掌,也从来没有人让他连回手之力都使不出来。
主座之上的男人,是他见过最可怕的人。
而这样的人是为朝廷做事吗?哼,事实不言而明了。
不知阴冥宫主找我前来有何要事不用邀请,风抑云一屁股在旁落了座,仍然摇头手中铁扇,丝毫不见紧张神色。
要是寻常人,一被带在阴冥宫主殿光是这里的氛围就够吓得尿裤子了。
殿前四鬼使个个都比江湖上自诩为高手的可看。
奥撒未语,从鹰座上起身,缓步下了台阶,在风抑云身前不远停下脚步。
一脸高深莫测直视风抑云带笑的脸。
对于白桦镇上的那一掌,冷某在此道歉他淡淡的说道,对于一个男人而言,他调戏了自己的妻子,拍他一掌没有死算是对他的仁慈,还有脸来找人道歉。
若不是谦雨要求。
这辈子奥撒都不会做这种事。
见抑云听罢铁扇一收。
宫主果然是成大事之人不拘如此小节拓雷风某马上会将他送回阴冥宫,不过,风某有一事相求,不知宫主可否成全。
何事?风某想收拓雷为徒。
为徒?收一个才三岁多的小娃娃为徒?四鬼使皆翻起白眼。
有阴冥宫主,如今是武林盟主的爹,他还需要师承他人门下吗?说出却也不怕笑掉一干人的大牙。
奥撒凝眉。
此事容后再谈态度已经说明没有多大兴致。
风抑云也不再强求,反而又提出一个要求。
你的要求还真不少了!先是说只要一句道歉就送回拓雷,如今又想收拓雷为徒。
然后呢,他又想要求什么?风抑云展扇一笑,起了身,却如同四鬼使一般站立。
还请宫主允许抑云成为阴冥宫中的一员且是与四鬼使同位而居。
他自动自发的站在四鬼使身边。
不许冷魅开口。
阴冥宫岂是随便想进便进得了。
且他的意图太明,野心太大。
不行的话,那就让拓雷成为抑云的徒弟言下之意,奥撒只能二选一。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黑眸一沉,冷厉的光,能够射穿一个人。
一甩袖,奥撒回到主位,坐上鹰座。
不,抑云不敢威胁阴冥宫主?哪个不要命的傻子才会这么做。
他风抑云从来就不是傻子。
抑云只是想成为阴冥宫中的一员他真是越来越喜欢这里了,以他风抑云的脾性,也只有阴冥宫这群人才最适合成为他的朋友。
无论如何,他也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你可知道当初白桦镇本宫为何送你一掌。
知道你觉得她乐意看到你吗?呃?估计不是很愿意,他的做法过火了吗?没有吧?只是凭着喜好行事,人生该乐直需乐,有些事情无需太在意。
宫主夫人大度,相信不会为了小小事情而跟抑云计较他倒是挺会自圆其说。
听了他的话,奥撒的脑海里清晰的浮现谦雨明明恨得牙痒痒却硬是不找他麻烦的表情,确实,她向来就是一个如此善良的小女人。
歉本宫已经道过,先把拓雷送回来,至于加入阴冥宫,容后再议。
风抑云兴高采烈,没有直接拒绝就是还有机会。
而他向来懂得把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