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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之眼卷:第十八章弄巧成拙?

2025-03-26 02:20:34

冷魈回来了!笑得跟个傻瓜似的,一张脸都快扭得不成样了,不知道那叫什么喜悦的表情,不过,再怎么怪也好过他从头要死不活的冷漠模样。

与他一同去的仍然是魍魉魅,冷魍少了冰淡,虽然没有笑出来,倒也不至于让人倒退三尺,冷魉则是一抹飘离的笑,若不是知道他是四鬼使之一,定会以为他是哪位游方高人,冷魅的笑可就真的魅人了。

透入人心。

依旧是寒的。

尽管那是笑。

笑是好事,但是他们今天办成的却未毕是好事,所有的礼原封不动的全数退回,有些还有被摔的痕迹,似乎遭受了怎样的虐待。

怎么回事?其实无需多问,明眼人早就看出来了。

出师未捷。

冷魍道。

身先死。

冷魉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嘛?谦雨开始听得不耐烦了,宛月和灵儿都已经搬回钱府去住了,若是冷魈再不把灵姐娶回家,往后岂不是分居两地。

她才不干呢,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怎么能说分就分。

夫人,我来说吧。

见冷魍冷魉没有出口的意思,冷魅一步上前。

起初进行的相当顺利,钱老爷也是非常客气的接待了我们,之后灵灵小姐出来之后,她问了魈一个问题……什么问题?谦雨等不及的问。

琳琅拉住她。

额客,听魅叔慢慢说嘛。

谦雨才不甘愿的点点头。

冷魅继犊往下说。

她说,你是心甘情愿对着我笑的吗?一字不泄,所句问出。

冷魈怎么回答?该死的冷魈,他不会回答不是吧!虽然事实如此,他也无需那么诚实啊。

他什么也没有回答。

怔在那儿像个哑巴似的,连他们一旁参观也看得心急,提亲可是宫主亲自下的令。

四鬼使什么时候会连吃闭门羹,为了他的亲事,他们巳径连退两回了。

白痴。

一听完,谦雨头顶就已径开始冒火。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吗?冷魈眸光一转。

她活得好好的。

一侧脸,谦雨才看清,他的左脸有些红肿。

那是灵灵小姐打的。

冷魅主动交代。

谦雨轻声哼哼。

打得好。

呃——魍魉魅僵硬的笑了笑,有时候女人就是这么不可理喻,所以,眼看就要年近四十了也未娶亲。

你再不去,她就真的会死了。

缓下了神,她语重心长,这一别,就是永别,不是每一缕魂魄都有来生可言。

不是每一缕魂魄都有缘份可言的。

要想在来世相遇,那实在太难。

可是她……冷魈想说,她看起来除了没有精神之外,并没有大碍。

为了你,她想死,你这个可恶的白痴。

冷魈沉默了。

他是不想她死。

可是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做。

长久以来的习惯,难改。

那已经成为他的本性。

清山傍水,似乎并不适合形容家宅。

不过,钱府,也确实适合如此形容,以钱家的财势,买下整座杭州也不是难事,钱府之大,足以容上山与水。

小山,清水,成片的各式果树,一到开花结果的季节,总是能让人满怀的激动。

谦雨此时正在钱府中做客,说句实在话,钱府的大气是侍纳王府所不能比的,甚至连阔气的广平王府也难以攀得上。

呼吸着新鲜的香气,让人精神大好。

钱府望月府上,一方长长的水晶棺,里头躺着的赫然是钱灵灵,也只有谦雨看得见,在钱灵灵身边游荡的也是久候的死神。

谦雨看了再看,死神始终都是扬着那抹要死不活的凉笑,阴阴的看着钱灵灵。

她哼了哼。

宛月,从外头已经飞冲了过来。

他们……已经来了……他们自然是指阴冥宫的人,四鬼使,冷魈为首,奥撒居后。

谦雨轻闲的咬着钱府厨娘细致的桃花酥,香味弥漫口中,再轻饮上一口上好的雨前龙井这才是极致的人间享受。

宛月,来,你也来尝尝,做的不错哦。

宛月不解的看着谦雨,再看看躺在棺中的小姐。

可是,他们已经……他们来就来了吧。

又不是第一次来,还要人去迎不成。

咱们当旁观者,半句话也不说,让他自己开口。

宛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再瞧瞧棺中脸色苍白的小姐,真的没事吗?才一会功夫,宛月刚坐下,一阵风已经掠到望月亭中。

冷魈双拳紧握,双眸染雾,扬着唇角,却不知道他扬起的到底是什么表情。

令人看不透。

魍魉魅跟在他身后,当看到躺在水晶棺中一动也不动,对他们而言相当熟悉的人儿时,他们也怔了神。

眼扫向前方的冷魈。

奥撒上了望月亭,在谦雨身边坐下,谦雨替他拿了杯,倒了茶,夫妻两人没事人似的喝着小茶吃着小点。

冷魈静静的望着水晶棺许久,久到谦雨快以为自己的胃里要淹大水了,他仍然是一动也不动,宛月轻轻的向仰了头。

突然硬是吞了吞口水。

缩回身子。

他……哭了。

哭了?谦雨探头。

她怎么没有听到哭声?还有,冷魈他懂得什么叫哭吧。

放下手中的杯,想要站起来之际,却被奥撒一手扣住。

别急。

别急?都站着这么久了,一个屁也没放出来,她能不急吗?若是他站站就走,那灵姐怎么办?死神不就得逞了吗?你放开我。

她小声的威胁。

奥撒却丝毫不把她的话放在心里。

稍稍一扣,她的身子便已经落在他的怀中。

这样的气氛这样的场合,做出这样的动柞实在是相当的不合宜,但是,奥撒向来不会在意这此,阴冥宫的人亦不在乎。

钱府除了宛月之外没有半个人。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钱府的大小姐已经死了。

直到谦雨以为要等到地老天荒,山崩地裂之际冷魈才肯动时,他动了,一步一步,似是拖着沉重的枷索,直到走到水晶棺前才停下脚步。

手轻轻的推开上头的水晶棺盖。

苍白的丽颜毫无掩藏的现在他的眼底,那么苍白,那么柔弱,毫无一丝生命气息。

她真的死了吗……心,围为这个可能而激烈撞击着,疼痛突然袭来,差点让他再也无法站立。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猝然,一阵凄厉无比的喊叫冲上天际。

不——奥撒手快的将谦雨往怀里一带,双手捂着她的双耳。

离宛月最近的冷魍也是快速上前捂住宛月的双耳。

四鬼使的武功修为可以放眼整个江湖,冷魈的一声吼叫,集合着他体内的真气一同散发,普通人,极有可能被震破耳漠。

对不起,对不起……吼完之后,冷魈便跪在水晶棺前,一个劲地说着对不起。

雨过天睛。

谦雨从奥撒的怀里立起。

你后悔了吗?抬起头,冷魈沉默。

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后悔?真是无药可救了。

冷魈摇摇头。

眼光再一次投向那苍白的小脸上。

不只是后悔……若是老天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想要怎么挽救?我会给她她想要的生活。

你自愿?甘心?自愿,甘心。

谦雨松了一口气。

朝着一旁的死神眨眨眼,露出一抹胜利的微笑,还顺势伸出手,摆出V字型的胜利姿势。

你可以收工了。

死神气结。

下次可没这么简单。

它的威胁,只换来谦雨的一个鬼脸。

只要不是真心想死,就不能死,除非是人生必经的生老病死。

冷魈,我就代上天,给你一次机会。

先前的话,后头的人没有一个听懂的,正大惑不解之际,她倒是发表起感言来了。

冷魈亦不解的抬头。

我会把灵姐,完好无损的还给你。

她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塞入钱灵灵的口中,然后静静的立在一旁,之后需要的就是耐心等候。

这药是钱百万给的,就是武林中,传说能让人窒息的药丸,不过,它的药效只有九个时辰,过了九个时辰若不服解药,便是永远的窒息,永远也没有呼吸的机会了。

一柱香之后。

钱灵灵醒了。

她缓缓的从水晶棺中坐起,谦雨和宛月兴高采烈的要扶她出来。

她却困惑的看着她们。

你们是谁?天哪!天哪!这又是唱的哪出?为什么灵姐连她们也不认识了?谦雨指着自己,我是谦雨啊,你最好的姐妹!又指指宛月她叫宛月,也是你最好的姐妹,你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钱灵灵轻轻摇头,眼眸之中布满疑云。

我认识你们?天哪!真的要塌了吗?原来,她醒过来就万事大吉了,怎么又会来这乌龙一招,谁来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他呢?谦雨指着冷魈,他是冷魈啊,你最爱的男人,你不会也忘了吧。

钱灵灵静静的盯着冷魈看了好一会,才皱起眉头,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用力的摇头。

对不起,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好,很好。

这一次,忘得可真彻底。

钱灵灵果然是死了。

这回生的,是一个全新的钱灵灵。

死神输了吗?不,它以另一种方式赢了。

不过,对钱灵灵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冷魈的心结解开,他可以一心一心对待她,从现在开始,就让他们重新开始,忘掉过去一切不开心的事,迎新美好的未来。

呃——也只有这样了不是吗?时序入冬,铺天盖地的大雪染白了杭城,披上一层雪纱,银装之下,素颜尽显,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

雪下得越大,百姓心里越是喜。

只苦了某些怕冷的人。

清晨,白晃晃的阳光突破云层束束落于雪地之上,屋檐之下,如指般粗的冰柱印着阳光,晃得有丝刺眼。

日早已上了三竿,谦雨只能望着外头的冰雪叹息,一身裹得跟个粽子似的,除了两只眼睛以外,能藏的地方都藏起来了。

她怕冷。

她怕冷。

天知道她不怕什么。

断桥残雪,西湖美景,难得一见,纵使她心里再向往,一看到满天满地的白,也缩回了脚,不敢踏出大门半步。

冰天雪地里,奥撒却接到忽必烈指令,查处到往杭城的江苏巡抚,他以一人之力,蒙蔽圣听,众所周知他的恶毒之处,却苦无他的精明,拿不出半点证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扬威,束手无策。

早有大臣上书,状告江苏巡抚,能罗列他的条条罪证却无一能拿出实质证据,忽必烈亦是心烦的头都大了,刚巧奥撒在杭城,自然乐得把这问题直接往他身上丢。

额客,今年咱们不回族里了吗?琳琅还是喜欢墨尔赫族自由自在的生活,虽然在外面很自由,但是视野受到限制。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心为之一阔。

谦雨缩了回来,双手一张,将琳琅抱个满怀,刚好可以相互取暖。

对哦,咱们也到了要回墨尔赫的时候了,等你额赤格回来,额客去问问,这鬼地方快把你额客冻死了。

琳琅点点头。

杭州的冬天,真不是普通的冷。

额客,孩儿和哲然要出去了拓雷轻着轻便,至少跟谦雨比起来,他实在是太轻便了,身后跟着的哲然亦是。

谦雨看着眼红。

拓雷和哲然一点也不怕冷。

就如同奥撒一般。

而她和琳琅,一遇热,一遇冷,日子就快没有办法过了。

外头冰天雪地的,你们要去哪?。

魍叔和魅叔带我们上北高峰。

北高峰?没搞错吧到处都是雪,山上堆的更多,要是一不小心脚滑怎么办?那可是北高峰哎,平地上摔一跤就够受得了,从山上摔下来,说不定一路滚到底。

她可不希望两个儿子去,到时只剩下两颗雪球回来了。

额客,咱们不用脚走。

不用脚走?圆溜溜的眼睛一眯,秀眉轻挑。

难不成你们打算爬?四肢确实比两条腿稳多了。

听完她的话,拓雷和哲然对视一眼,看来,他们的额客,脑容量确实有限,就不会往好处想,他们怎么可能爬上山嘛。

我们是去练轻功了,一路飞上去的哲然很用力的强调这个飞字。

谦雨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虽然,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挑这种鬼天气去练轻功,平日里,他闷练武归练武,可没有这么勤快。

你们能行吗?要是飞到一半掉下来怎么办?。

额客,就因为这样,才要练。

不能等天气好一点再练至少中途还有个停脚的地,现在,落在雪堆上,人都会灭顶。

额客,你就别担心了哲然安慰她魍叔和魅叔跟我们一起去呢。

是额赤格说要挑战极限,才能超越,他们年纪虽小,资质却是上乘,早些练好,岂不是更好。

那你们可要小心谦雨见说不通,只好妥协额客就不送你们了。

拓雷和哲然挥挥手。

便出去了。

魍和魅还在外头等他们。

让谦雨出去送的不是他们,是去送死。

今年杭城的冬天比往后更冷,谦雨一踏出去,就会被冻得脸色发青,浑身冰冷。

奥撒早已下了禁令,没有他的允许,她不准踏出阴冥宫半步。

冷魍和冷魅带着拓雷和哲然走了之后,冷魉从后方出来,站在她们身边,静静地立着,也不曾开过口。

其实,阴冥宫的宫众是万分的想不通,明明夫人那么怕冷,为什么一醒来,就要站在门口看着外头的雪。

冷,就到屋里烤火取暖啊。

魉叔还是琳琅眼尖,先发现了冷魉。

谦雨抬起眼,果然看到身边有人,练过武的人就是这样,一声不发,站在这里就可以吓死人了,半点脚步声都听不到。

冷魉,你怎么不去北高峰?这一次,奥撒出门连四鬼使都没有带,他一个人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冷魉淡笑。

二位少主有魍魅就成了,属下再去岂不是显得多余。

谦雨点点头。

他的话说的一点也没错。

可是——冷魑呢?。

去钱府了。

对了,从钱灵灵失忆之后,冷魑已经习惯天天到钱府去报道了,其实,她更想让冷魑直接住进钱府好了。

可是,奥撒却反对她这么做。

说是男儿的尊严。

她是瞧出冷魑的真心了,总算让他性情大变,虽然有些木讷,也算温柔体贴,相信再过不久,就有喜讯传来。

到时候,灵姐也可以开开心心,再无烦恼了。

人生便是如此,太过无常。

你打算什么时候娶妻呢?娶妻?冷两重复她的话语,说句实在话,他连想都没有想过。

对啊,这么冷的天,有个女人可以抱不是很好吗?。

她的言语让冷魉再度失笑。

娶妻就是为了冬天取暖吗?这似乎太扯了些。

冷魉并不怕冷他摇摇头,情爱离他太远,远的不是他可以找寻得到。

不然这样,我帮你找一个谦雨的月老性格又冒出来了,自己好总要见到别人也好,他们都快年近四十了,再不娶妻生子的话,就真成老头子了。

人生或许短暂,但也可言漫长,当他们白发苍苍之际,仍然是孤独一人,晚年凄凉,那有多让人心酸。

不劳夫人操心要的要的谦雨坚持。

呃——属下去看看宫主回来了没有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

身形一闪,冷魉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别说是人了,连个影儿也没有见到。

途留空气一把。

躲在谦雨怀里的琳琅又抬起头。

额客?嗯?我发现其实你很鸡婆哎。

呃——呜呜——她也发现,原来自己生的是个不孝女了了。

无事可做,谦雨都快发霉了!狩魂使也不事先通知一下,奥撒到底什么时候才会让死神紧跟着不放,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她的心很不安哎。

魔鬼就是魔鬼,专门就是捣乱人家的心神。

奥撒直到日落西山才回到阴冥宫,虽然有日,跟没有一样,白晃晃的一片,雪半点也不见融化,反而越来越觉得冷。

他的身上,半丝雪也未看到。

连鞋面都是干干的,身上也仅是着两件衣物,谦雨看在眼里,妒在心里,若是她也能如此该有多好。

这个时候也不需要留在阴冥宫里发霉,可以好好的出去玩上一玩。

可是老天偏偏就不从人愿,不爱玩的人不怕冷,爱玩的人偏偏怕冷的要死。

额赤格。

奥撒。

母女两人一见他回来,便都沾了上去,琳琅有兴趣的是奥撒遇到什么事,谦雨有兴趣的自然是怎么治理一下她怕冷的毛病让她好出去透透气。

额赤格,事情都办完了吗?琳琅问。

奥撒点点头。

看来他并没有打算多说什么。

琳琅失望的噘起小嘴,看的谦雨心疼不已,尽管她知道她是个不孝的女儿,可是,女儿不开心,她这个当娘的又怎么能开心得起来呢。

奥撒,到底做了什么,跟琳琅说说嘛,你不知道她一天就等着你回来了。

奥撒低下头。

正视琳琅的双眼。

你真的想知道?。

嗯琳琅非常用力的点头,只差没有举手发誓,以宣告她的决心。

等你长大了,额赤格会告诉你的。

呃——哪有人这样的?母女一样的错愕,奥撒不放在眼里,手一伸,抚上谦雨冰冷的小脸。

为什么不乖乖的呆在房里他轻轻摩磨着她的小脸,语气中满是疼惜,谦雨差点眼眶一红,似才的错愕早就被忘得一干二净了。

琳琅非常识相的离开了。

每当额客和额赤格这样的时候,其他人都是多余的,她才不去当个多余的人呢。

哼哼——奥撒轻拥着谦雨进了房。

一天到晚憋在房间里,迟早有一天我会被逼疯的不准胡说他怒喝。

是胡说吗?她倒觉得是预言,再这样下去,不久的将来,奥撒就只能抱着一个疯婆子睡觉了。

十一月了,咱们该赶回族里吗?。

你想回去?他反问。

什么叫她想回去,她瞪他。

狩猎圣典就要开始了,而且族里才不会这么冷她小声嘀咕,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这个。

不过,若是走不开,今年就算了,她还是很体贴的。

今年我们不回去。

真的不回去。

嗯。

哦……她无精打采的应着。

让铁鲁和巴图带拓雷回去他抱着她上了床,将她身上厚厚的茧一层层的剥开,谦雨怕冷的往被窝里缩,他也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之后,滑进被窝,将她拥入怀中。

谦雨满足的逸出一声轻叹。

我们还没有用膳呢。

还早。

还早吗?太阳都下山了,不过在这里他是老大,自然是他说了算。

为什么只带拓雷回去?她不解。

拓雷是墨尔赫下一任族,从今年开始,往后的每一年狩猎圣典都由他回去主持。

可是,他还是个孩子。

黑眸下凝。

你觉得他真的只是个孩子而已?。

呃——怎么这样问嘛,她要怎么回答,十二岁的年纪,不是小孩子会是什么?不过,依拓雷的言行可是比她还像个大人。

可是……她还想说什么,奥撒却伸手扣住她的脑袋往他怀里压有弥不坦和乌尔森在,没有问题,对自己的儿子,他可是极度有自信。

他们身上,可是流着他的血。

那琳琅也想回去她想到女儿先前说的话。

等过一段时间,咱们再回去,他低喃。

谦雨抬起头,对上他的黑眸,冰冷的小手抚上他的俊颜,奥撒眉头一皱,握着她的小手轻轻呵气。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她有些担心。

奥撒轻笑,低下头,轻咬她的耳垂一记,直到她惊呼出声才放开。

这是她对他不信任的惩罚。

拓雷该独立了他明明是小孩子,谦雨心里暗忖,不知道有这样的额赤格是幸还是不幸。

那哲然呢?。

拉里松尔允诺,哲然满十八岁才正式担任族长一位,至于倚纳王的王位也必须等到他满十八岁。

听完他的话,谦雨轻声哼哼。

他的大手托起她的下巴。

你在做什么?她斜睨他,原来你早就打算好了却一点风声也不肯泄露给她,害她觉得自己像个蠢蛋,像个呆瓜。

傻瓜,他环紧她,我不想让你操心。

操心?她无时无刻不在操心,有一件事,藏在她心里太久,久得,她不知道如何启口。

呃——。

什么?他低喃。

如果……我是说如果……黑眸微眯,你到底想说什么?。

呃——想说什么也快被他吓得缩回去了了。

没事了,只是想着,魍魉魅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该娶个老婆暖暖被窝。

黑眸一闪,为她的话。

这事无需咱们操心。

她嘟起小嘴,可是极度不赞同他的话。

若是依着他们自己,这辈子他们就得孤独终老了。

凡事强求不来。

她又哼。

若当初不是你硬要把我带回墨尔赫族,现在你还是个孤家寡人呢纤手戳着他的胸口。

奥撒哑口。

她说的没错。

他们未必会答应一想起魍魉魅的表情,奥撒就再也笑不出来了,长久以来的习惯,岂能说改就改。

可是,她说的一点也没错。

再这样下去,他们也只能孤独终老。

不曾拥有过,是无法体会其中的美好。

他也是直到拥有雨儿,才知道生命也可以有另一片天地。

放心吧,咱们悄悄进行她笑的贼兮兮。

不要玩得太过火奥撒提醒。

谦雨无所谓的点点头。

她当然知道尺度在哪里。

她一心想着如何撮合那三个老男人,他身旁的男人,已经深深睡去,平稳的呼吸随着起伏带动着她。

回过思绪。

她静静的望着奥撒的脸发呆。

直到许久之后。

奥撒,如果我私自卖了你的未来,你一定会恨死我对不对?恨!对他而言太沉重,她怕自己担负不起。

小脸漾满了忧心。

口中低语着连她自己也听不懂的话,之后趴在他的胸膛上,与周公相会去了。

那个她以为已经睡着了的男人。

黑眸却无一丝睡意。

撂起她的黑发轻轻把玩。

傻瓜,我怎么舍得恨你,爱你都来不及亲了她的额头一下,拥着她,一起入睡。

呃——外头等着宫主和夫人用晚膳的人要怎么办?吃?还是不吃?谦雨方法想尽,冰块仍然是冰块,就算是在冰块上面花了两朵花,那也还是冰块,无论谦雨怎么做,魍魉魅甚至连看对方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天下还有比这个更惨的事吗?估计是没有了!所以她要努力努力再努力,可是——她总不能硬要他们跟那些女子更处一室吧!呃——这个方法似乎可行哦。

托着下巴,想了一炷香时间,谦雨终于寻到一个还算可行的办法,只不过,冷魍三十五,冷魉三十五,冷魅三十四,这种年纪,还真的难娶老婆了。

这个时代,差不多十七八就嫁人了,顶多放到而是已经是个老姑娘了。

十七八对三十四、三十四,那可是整整长大一倍啊。

人家姑娘说不定都可以叫他爹了。

哎!好人,果然是不容易做的。

但是看到冷魑现在和灵姐姐相处的那么好,怎么其他三人就没有一点想法呢,本来是想介绍墨尔赫族的姑娘给他们的。

可是,如今墨尔赫已经没有待嫁的姑娘了,若不是已经定亲的,就是已经有意中人的,他们在这个时代而言,真的是太大龄了了。

额客,额赤格看了你半天了琳琅实在忍不住了,迈出小脚,推着来回走动的额客,额赤格坐在一旁一直盯着额客直瞧,连眨眼也省了,额客尽然完全都没有注意到,顾着她自己一个人走来走去,自言自语。

若不是她这个当女儿的知道自己的额客到底在想什么,说不定还会以为她病了呢,哪有人有事没事,像是忘了魂似的。

啊……一惊神,朝着奥撒的方向看了过去。

果然——那双黑眸深幽而深沉,一眼让人掉进去摔个半死也甘愿,怎么看也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看着她做什么?呃——她困难的吞了吞口水,奥撒,你没有别的事要做吗?意思就是有事外走,不过奥撒显然不把她的话中意放在心上,凉凉的瞄了她两眼之后,终于肯收回让人惊心动魄的眼神了。

手捞起一旁桌上早已凉透的茶就口。

你到底想干什么?一口苦茶,苦到心头。

谦雨一时心虚,呃,明明她可以正大光明的回答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觉得自己很心虚。

其实……其实,也没什么……他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

琳琅在一旁偷笑。

谦雨不客气的给了女儿一个白眼,暗暗告示她再不收敛,回头可有苦头吃了。

琳琅耸耸肩,转过身,继续笑她的。

额客怎么会天真的以为可以骗额赤格呢,其实他早就知道了了,在她喃喃自语的时候。

外头三位姑娘都是你找的他凉凉的提醒。

呃——心一惊。

扬起假的不能再假的假笑。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这就是你所谓的办法?他摇头,该称赞她的天真吗?拓雷昨日从北高峰回来之后,便已经告知他回墨尔赫处理狩猎圣典的事,他也欣然同意,一早便与铁鲁和巴图上路,吉娃和吉雅留了下来,其实,谦雨很坚持的让她们也一起回去,她们的孩子还在墨尔赫呢,谁知道,吉娃和吉雅坚决不回,要留下来照顾他们,说句实在话,他们又不是小孩子,阴冥宫又那么多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照顾的。

拓雷和铁鲁巴图前脚刚走,谦雨后脚就外出物色姑娘去了,踏着满地银装,可见她的决心到底有多坚强。

原本,她是打算呆在阴冥宫过完冬天再出去的。

临时找的能有什么好姑娘。

因缘靠的是缘分。

可是,再拖,他们都老了了噘着嘴,在一旁的椅子坐上,小脚丫头没完没了的晃啊晃。

奥撒黑眸一眯。

若真是强求,也不一定会是幸福,雨儿,让他们顺其自然吧,若是碰到了自己会在一起。

可是若碰不到呢她担心的就是这个。

那就各安天命。

真无情她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他抬起眼,黑眸黑得发亮。

小小的心脏又被吓了一大跳。

没了,没了,人家自言自语,自言自语吧她连声讨饶。

额客,其实啊,我知道他们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了一旁笑够了的琳琅终于站出来插上话了。

谦雨一听,眼儿瞪得老大。

连奥撒也一同将目光投向了她。

琳琅轻咳了声,很大人的在奥撒旁边谦雨对面坐下,双脚整齐的放在地上,跟谦雨的样子完全两样,怎么看,怎么就是她更像大人。

一年前,我就已经问过了她宣布。

厚,你怎么可以不告诉我谦雨不依了。

琳琅皱皱鼻子,很是委屈。

不是我不说,是他们不让我说。

为什么?。

因为,他们知道额客一定会拿着这个大做文章的。

那倒也是!谦雨理所当然的点点头,直到点头过后才发现自己到底为什么点头,差点没气得抓狂,幸好,琳琅赶快出口。

魍叔要的妻子最简单,他要个哑巴。

哑巴?要个哑巴干什么?一块寒冰,一个哑巴,两人终日对坐着干瞪眼不成。

我知道了,冷魍一定是想要个温柔而又不多话的妻子,他不需要一个长舌妇。

琳琅点点头,朝着谦雨竖起大拇指,谦雨得意的笑开了。

琳琅又接着说。

魉叔的要求就有些复杂,他希望他未来的妻子,能拥有绝俗之貌,绝世之声,会武,会舞,会做饭,会女红,会相,会医,会生孩子,呃,暂时就这么多。

暂时就这么多?谦雨困难的动动快要僵硬的嘴角。

他这样的要求还能找得到妻子吗?一旁的奥撒却轻笑出声,那确实是冷魉会说的话。

他要找的是一个才情足以能与他匹配的女子,男儿都少见,更何况女子呢。

或许,他注定独身一人。

呃——要求不能改改吗?说不定他会遇到一个足以改变他所有要求的女人也说不定目前只能这么希望了。

若真有那么厉害的女人,也等不到冷魉去娶,肯定早就名花有主了了。

至于魅叔,他只有两个字,灵性。

灵性?又不是鬼神。

用他的鬼眼看啊。

也就是聪慧充满灵性的女子,不是那种三从四德傍在身上的女人。

琳琅解释。

谦雨深深的叹息。

虽然要求都有了。

可是,为什么,她越来越觉得希望渺茫呢!难道她的大业真的这么难以完成?缘,可遇而不可求!来年春,拓雷从墨尔赫族回到杭州之后,一行人便起程回大都,钱百万决定搬迁,若大的钱府成了空屋,钱百万一家随着谦雨一同前往大都。

以钱百万的财势,在哪里安家,也就是一句话的问题而已。

拓雷已经慢慢在熟悉墨尔赫族的所有大小事务,哲然也在一旁学习拉里松尔的族文化,只有琳琅,一天到晚对着星星发呆,口中喃喃自语。

为了帮魍、魉、魅寻找他们的一种人,谦雨经常找机会四处游历,希望能碰到如同他们三人描述的女子所在。

终于——她终于如愿了。

不过,是在五年后的如今。

拓雷和哲然已年界十八,琳琅也已经十五及笄,孩子已经可以脱离父母的怀抱独自单飞,满十五岁的那一日,琳琅便包袱款款,道声珍重,就走了,只交代逢年过节,她会回来,之后,连个影儿也没见着。

谦雨再想做什么也是徒然。

哲然正式接管倚纳王府与拉里松尔部族。

拓雷早在十六岁那年已经接管了墨尔赫族,十八岁的如今,奥撒也将阴冥宫一并托给了他。

奥撒墨尔赫的使命,是护住墨尔赫族人,为忽必烈王汗奔波一世,事不能免,为了族人安康,势必让拓雷和哲然也在忽必烈的眼皮底下做事,至他的后代。

奥撒将抗在自己肩上的担子,分成两份,放于拓雷和哲然身上。

至少,他们该有的自由不会比他少。

死神不会是在我要死的那一刻才出现吧这个问题足足困扰了谦雨十几年,她还是没有想明白,他们已经不年轻了。

再过不了几年,就要一脚踏进土里,到时候,她什么都不要忧心。

不,她还是有要忧心的事。

她得忧着奥撒会不会一掌劈了他。

五年来,冷魍和冷魅如愿寻得了如花美眷,冷魉的另一半却还在天边不知道是哪个角落,那样的女人,应该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他已经四十了,大叔级的人物,要想娶妻还真有点难呢!谦雨念叨了五年,该念的话也早已念尽了。

随缘吧!^^^^^^^^^^^^^^^^^^^^^^^^^^^^^^^^^^^^^^^^^^^^^^^^^^^^^^^^^奥撒……谦雨要疯了。

越渐成熟的男人,仍然是淡漠的面容,在听到他的叫唤时薄唇轻扯。

为夫在。

哲然呢?刚从墨尔赫看完拓雷回来,一到倚纳王府结果哲然的影儿也不见了,退休之后不是该享清福的吗?为什么他们越来越辛苦,辛苦的三头跑,为了自己的子女,没有一刻安宁。

上云南去了。

他跑到云南去做什么?办差什么时候回?可能要一些时间……要一些时间是多长时间?……他不是当事人,他怎么会知道。

你说纤手一伸,环上他的颈,事情是不是很麻烦?。

确实他老实的点点头。

那你还让他去。

她指控。

他委屈的失笑。

不是为夫让他去的。

对厚,要哲然上阵的可是当今皇上。

呃——不管是谁让他去的了,哲然才十八岁,第一次上阵,怎么说她也不放心了。

那…………我们去找他……能不去吗?^^^^^^^^^^^^^^^^^^^^^^^^^^^^^^^^^^^^^^^^^^^^^^^^^^^^^^^^^^^^^^^^^^云南丽江是一座别有风味的城市,三河穿城家家流水,幽曲窄达的街道布局,依山旁水的院落民居,还有红色的五花石路面,三百五十座石拱桥、木板桥等,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城墙,够特别了吧?哲然逛了一圈之后,就准备另寻他处。

王爷,那西夏人真的在这儿吗?哲然挑挑眉。

不在不在?阿斑哥非常不解,既然西夏人不在,王爷为何还要往这里跑,他们的任务可是追寻西夏人。

咱们来这儿是看风景的哲然指着不远的桥,和流水,他可不像额赤格一样,做事就真的做事,人生苦短,得及时行乐才行,否则的话,岂不是浪费了大好时光。

可是……可是?有什么好可是的?哲然也不再理会阿斑哥,本来他是打算一个人轻装上路的,谁让阿斑哥硬要跟着,说是额赤格吩咐的,别人的话他可以不听,唯独额赤格的话,他是连一个不字也不敢回。

呃——这样的儿子当得还真是命苦。

王……阿斑哥刚想喊。

哲然轻轻转头,飘过来一记极度温雅的眼神,阿斑哥被瞧得呼吸困难。

爷……嗯哲然才满意的点点头。

出了倚纳王府,他就像是一只出了鸟笼的小鸟一般,太过自由自在,差点飞进深山老林就再也不肯出来了。

爷,咱们现在去哪?。

大理。

除了高山上之外,大理可谓冬无严寒,夏无酷暑,四季如春,气候怡人,重阳时分,当大都已经能感受到瑟瑟秋风带来的寒意时,大理的居民却依然察觉不到任何季节的变化,最多只是夜里凉了一点而已。

西夏人早已藏身大理寺府。

原是大理国皇宫,如今是大理土司之家,不过再怎么变,也终究变不过段姓。

西夏人一改装,可是丝毫与他人无异。

都是炎黄子孙,能变到哪里去。

进了大理之后,哲然不急着找人,反倒是先开始游山玩水一番。

美丽的景色尽收眼底之后。

还不忘叹息一声。

额客真是没福气。

到处都走过了,就是这处没来过,偏偏有如此美景可看,若是让额客知道,不定能悔成什么样呢。

只要一想到额客懊恼后悔的表情,哲然就笑得十分得意。

爷?今儿个还是去看风景吗?阿斑哥问得小心翼翼。

哲然摇头。

不,咱们去逛街,你去打听打听,这儿最热闹的地,是哪里?。

呃?这又是唱哪出?是。

大理城最繁华的地方,就是是非最多的地方,一坐上茶楼,所有该知和不该知的事情统统都会知晓。

比包打听还方便。

大理城的人没有相互隐瞒的习惯,心里有话便是不吐不快,非得找谁说上三两句,心里才好受些。

否则的话,憋久了还真是容易得病。

最近城里来了不少外人左侧桌上茶客甲说。

咱们大理城又不自封,什么时候不来外人,来来往往的生意人不在少数茶客乙开始怪起甲的大惊小怪了。

可是,这些人不一样茶客丙也是消息灵通。

是啊是啊茶客甲连忙为自己辩白,一般来大理做买卖的商友,可是都是带了不少的随身物过来的,这一次,听说,人数还不少,却都是两手空空,那能来做什么?做生意?。

说的也是茶客乙总算认同了甲说的话。

还有啊,听说大理寺府的土司明日大婚,新娘子是谁没有人知晓。

会不会是那一群人之中的一个?。

很有可能,那群人,一躲进土司府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后面再聊就是聊东家长西家短了。

四只坚起的耳朵收了回来。

爷,没想到他们是过来联姻的,这样大理寺府的土司就没有理由拒绝他们的躲避了阿斑哥听得很清楚。

哲然点点头。

清朗的脸上,半点忧心也没有。

某人无非是想杀了他们,这有什么难的,一辈子呆在土司府也没有,不过,这次机会刚好。

机会刚好?什么意思?阿斑哥凝眉,他听不懂。

哲然翻翻白眼,阿斑哥不是笨,是太老实,老实到脑子都不会转的灵活一点。

轻轻叹息。

端起手中茶。

轻抿了一口,才开口交代。

去准备礼物。

准备礼物?要做什么?。

再一次猛翻白眼,这一次回到大都,他一定要非常坚决的拒绝额赤格,阿斑哥还是适合给他用,他宁愿跟着自己的是四鬼使。

准备礼物自然是送礼了。

思索半晌,阿斑哥总算是想清楚,想明白了,他用力的点点头。

属下马上去准备。

哲然点了点头,阿斑哥便下了茶楼去准备礼物了。

不过,哲然是相当的好奇。

他会准备什么礼物?^^^^^^^^^^^^^^^^^^^^^^^^^^^^^^^^^^^^^^^^^^^^^^^^^^^^^^^^^^^^^^^^^^^^新娘名叫李兰欣,西夏党项族人。

西夏总共赶往大理有六人,除了新人,其他人似乎都是新娘子的亲人。

看她一脸不愿却非得嫁的样子。

还真是让人同情。

阿斑哥总算没有老实太过彻底,送上的礼还能入目,挑了离新人最近的一桌,哲然便静坐着不动了。

爷。

阿斑哥开始不安。

什么?哲然抬头。

我们不用四处探听吗?。

探听?有什么好探听的。

乖乖等着吃东西吧。

吃东西?阿斑哥怔然,他以为他们混进来是为了打探西夏人的具体行踪才好下手,没有想到,爷尽然真的等喝喜酒。

那怎么可以?这样下去,这任务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完成。

他们大概这辈子也休想回到大都了。

人家成亲来喝喜酒,是不是人家孩子满月了也来喝酒。

某人的胡思乱想,哲然全都看在眼里,他也不去点他,多想想也好,有时候,不能横冲直撞,偶尔还是要拐个弯的。

酒菜很快就上了桌,阿斑哥却是越看越食不下咽。

你,你不觉得气氛有些奇怪?他尽然挑那些较委婉的字眼来说。

哲然抬起来。

他也没吃什么东西。

放下手中的筷子对着阿斑哥点了点头,他总算拐了一道弯,早在上菜之时,他就已经觉得不对劲。

新人一桌,仿若仇恨一般的目光,明显的连瞎子也都瞧得见。

新浪手持酒,来到他们的桌前。

各位,能来参加段某的婚礼,实在是荣幸之至段之傲举杯,其他人也随之站起,以杯相回段大人实在是太客气了。

一杯酒下肚,什么关系也亲了。

就算是不曾相识的人,同坐一桌,同食一盘菜,同饮一壶酒,关系也是三分进了。

段之傲敬完酒却没有离开。

倚纳王爷,来,再敬你一杯。

哲然坦然一笑,他果然识破了他的身份,看来,他的经验委实不足,否则的话也不会如此轻易就被识破。

阿斑哥更是万分戒备,只要段之傲有一丝动弹,他就要马上动手。

哲然抬头,拦下了他。

段土司也无需客气他也举杯,随意就好。

对饮完酒之后,段之傲将杯交给了一旁的下人。

倚纳王爷,如今李兰欣已经是段某人的妻子,可否请倚纳王爷放过她及她的家人。

哲然点点头。

我也想放过他们。

身后一群党项族人听了,莫不是欣喜万分,就算眼前这名是新任的倚纳王爷,但是奥撒的名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一旦奥撒手,他们就真的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但是,哲然的下一句话打断了他们的所有生机。

大汗不放过他们,本王也无能为力。

大汗不放过他们,本王也无能为力,他的话无疑的宣称了西夏人的死罪,必死之人心理是极度极端的。

连同段之傲在内的一干人等全数黑了脸,大婚之日有人来闹场已属不愉快,没想到,竟然还有人不知道死活的要将新娘和她的家人赶尽杀绝,这不是逼人家去恼他嘛。

那真是对不起了段之傲的话闭,双手成拳,不客气的袭上哲然的面门。

哲然一闪,侧过他这一拳起码有十力道的重拳。

阿斑哥一马当前,挡在哲然前面。

要想碰王爷,就先过我这一关阿斑哥头脑不是顶灵活,武功修为倒是不差,这也是奥撒之所以会将他放在哲然身边的原因。

哲然聪明是聪明,不过,真正参与的实战经验实在是少得可怜。

宾客中有不少是段之傲的人,其他毫不相干的人,一见苗头不对,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哪里还等得到,人家大打出手。

杀了他,就没有人知道我们在这里了有人天真地说。

他来,肯定是忽必烈派来的,忽必烈一定知道我们来了这里。

是啊,他们还能往哪逃呢,跟忽必烈过不去,就是跟自己的命过不去,就是跟上天过不去,可是他们怎么也要跟上天搏一搏,哪里有这么快认输的道理。

杀。

不知道谁大喝一声。

原本风平浪静的宴客厅,顿时刀光剑影,隐藏于桌下的刀剑全都亮了相,场面一亮,哲然明显占下风,阿斑哥赤手空拳,哲然手中仅有的是一把扇子,哪里敌得过对方的十八般武器。

可是人多未必占优势。

阿斑哥块头大,力气也大,哲然身形灵活,再加上得奥撒直传,在场的人,说句实在话,还是很不够看的。

来回几招过头,双方的局势就已经开始扭转,除了段之傲还可以勉强应付哲然,其他人都已经节节败退。

快,用迷烟,不知道谁都大喝一声。

迷烟?真是好东西不是吗?不过,这个迷烟不是用在哲然和阿斑哥身上,只是打斗以很奇怪的方式停顿了下来。

哲然和阿斑哥很是不解的望着他们。

对方所有人吸着白雾一般的迷烟,神情甚为陶醉。

阿斑哥心一惊。

糟了,王爷,这是西域传来的助力迷烟,吸收之后,功力会大增。

哲然瞠大眼。

真的假的?。

那不是只是传说吗?这种东西也有,这些人是不是不想活了?呃——就算他们不吸也活不下去了,不过,也让他长了不少见识。

吸过迷烟之后,适才还节节败退的人一步步向前逼近,阿斑哥和哲然看到他们骤变的表情,才知道,这迷烟真的很有效。

一样的招式,却是不一样的力道。

刚才容易拆解的招式变得难缠,一招一式直取人心。

王爷,不对劲。

哲然也知道不对劲。

他们就像是不要命似的直攻,大家最怕的就是对方不要命,除了西夏人,其他人,他可是一点杀他们的意思都没有。

杀生不是好事嘛。

能不杀就尽量不杀了。

这些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西域迷烟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无力的人吸了之后会变成无敌大力气,武功差的人,吸了它就可以变成武林高手。

一瞬之间,对手变强,他们只有两个人,而对方,至少是他们的十倍。

情况对他们相当的不利。

阿斑哥一直后退,双手不停,却仍然节节败退。

王爷,咱们先走吧抽的空,他大声叫。

哲然边应付突然变成了神人的段之傲,苦笑连连,他也很想走啊,可是,现在,被缠得连个转身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还能往哪里走。

想走?刚才让你们走,你们偏偏不走,现在?哼,除了地府,你们那也别想去了。

真是大方。

地府的门就为他们开着了。

功力相当的双方,经验丰富的必然取胜,哲然吃了大亏,段之傲的一掌,哲然硬生生的接住了,心口一甜,鲜红的血倾吐而出。

他很后悔。

后悔没有像大哥一样好好的学额赤格的武功,第一次出任务就死的这么难看,说出去不知道会不会被人取笑哪?一定会。

拼了。

双手齐张,气沉丹田,凝于掌上。

王爷阿斑哥惊叫。

段之傲疯了似的连拍两掌。

哲然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飘落在地,再次吐出一大口血。

扯着嘴角,哲然仍然在笑。

阿斑哥,真是对不起啊。

王爷,你千万别这么说,你会没事的,阿斑哥一定会带你出去。

出去?他哪也不想去。

呃——奇怪,为什么门口进来的那两个人那么眼熟,是不是他伤的太重眼花了?哲然?终于赶上终场的谦雨惊了心神,死神,你怎么会在这里,不,不可能的像个疯婆子一样尖叫,越过众人直接冲到哲然身边,抱着哲然用力的摇着他。

哲然,额客来了,你怎么样?快醒醒,快醒醒……死神出现了,不是出现在奥撒身边,而是出现在哲然身边,为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有没有谁能好心的知会她一声。

身边的打斗声,传不到她的耳里,她的双眼,在死神和哲然身上来回扫视,哲然的脸苍白一片,没有一丝血色。

而死神。

咧着他那张狰狞的脸。

哲然是奥撒生命的延续。

哲然是奥撒生命的延续?他在说什么?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谦雨耳边嗡嗡直响,空白的脑海里再也想不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死,就是他死。

他?是哲然。

他?是奥撒。

该死的撒旦,他竟然又跟她开了一个这么大的玩笑。

奥撒,快点解决,哲然快不行了……碰碰碰——全数倒地,在她话落的那一刻。

清场。

哲然的五脏六腑全都被震移了位,三口气进才有一口气出,虚弱的连眼都已经睁不开,奥撒以极快的速度清场完毕。

将哲然安置在大理寺土司府,奥撒更是快速召来冷魍。

千年雪参。

三日后,千年雪参送到。

千年紫玉人参。

五日后,千年紫玉人参送到。

人肉药引。

一举手,奥撒硬生生的从头上剐下一块肉为儿子做药引,谦雨早就把一切事情告诉他,除了怜惜她的傻气他还能多说什么?她是他的。

无论她在何处,都是他的。

他又怎么可能放任她一人独留地府,自己再转世投胎,这样也好,他无须再忧心什么,可是永生相伴。

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药灌进哲然的口中,晕迷不醒的他,根本就闭口不开。

冷魍才喂完药,谦雨便着急不已。

他怎么样?他会不会有事?焦急占据了她所有的感官,除了心焦,她不知道还能有什么感觉,死神已经看不见人影。

不知道是因为放弃。

抑或是——已经得死。

不,她宁愿自己早死,也不会让哲然有事的。

冷魍放下手中所有药物,才有时间回答她的话。

少主所受创伤很重确实地说,是相当重,幸亏有千年雪参和千年紫玉人参为他续命保神,加之人肉做药引,性命无忧,不过,短时间内,他无法再练武,甚至连行走都有困难。

是这样吗?只是这样吗?谦雨松了一口气,至少,他没事,他可以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好。

这也就是说。

奥撒的劫已过。

死神再也没有理由找上门来。

不,他有。

不过,是在寿终正寝之时。

二哥,吃药了。

不吃,快拿开,整天都是药,你二哥都快变成药铺了。

……二哥,你不吃药,妹妹我没办法交代。

谁要你交代?额客。

反正额客又不在?但是她的女儿还在。

呃?快吃吧叫大哥进来。

他不在。

额赤格呢?陪着额客一同游山玩水去了,大哥回阴冥宫,他得包办你的事。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我还在床上动弹不得呢。

那昨天在鹰眼马背上的人是谁?鬼吗?还是我眼花?呃……额赤格说了,再给你三天时间,不回去顶着倚纳王府,他会让你一辈子躺在床上。

怎么可以这样?我抗议。

抗议无效。

呜呜,人人都和和乐乐,开怀畅游,怎么可以让他去受苦。

他才不干呢。

哼,决定了,明天就偷偷溜出去。

倚纳王?呵,反正额赤格还正值壮年,回去再顶个三四十年不成问题。

不孝?谁说的?额客前些时候还一直夸他是世纪大孝子,为额赤格挡了一灾。

青山、绿水、等等我。

哲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