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二十四房有喜!喜儿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屋。
什么喜?七娴随手翻开一页书,没在意地问道。
小丫头就是爱大惊小怪。
有孕啦!殷夫人有孕啦!喜儿继续嚷嚷。
哦?七娴顿了一顿。
这战家这么多年都还没一个孩子,怎么那么巧,偏偏是在自己受赐后的第二天传出了受孕的消息。
诡异中似乎还透着股刻意。
七娴嘴角弯出一丝弧度。
后院已然开始不平静!二十四房殷夫人只比夫人早进门三月而已,原先是怡园的花魁,据说很得爷的喜爱,这回又要为爷添第一个孩子。
后院都在传,二十四夫人将会是我们的主母呢!喜儿继续叽叽喳喳,向七娴传达着自己听来的小道消息。
七娴轻笑,不吱声。
喜爱?战笙歌那个面障估计都认不得她,怎还谈得上喜爱之说?这些女人还真是会自欺欺人!若那女人想凭孩子就当上主母,首先那两个长妾就不会放过她!那孩子生不生得下来都还是两回事!后院女人如豺狼,若因嫉妒耍狠来,那真的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喜儿见七娴不吭声,一下子住了声。
似乎是烦恼地想了一阵,才道:夫人,您别伤心。
爷不会忘了夫人的。
七娴轻笑的唇完全僵住。
这小丫头哪只眼见她伤心来着,这思维,会不会太强悍了点?况且那殷夫人有喜,跟她又没丁点关系,她干嘛伤心?若真要算起来,她应该是喜才对。
毕竟她夫家有后了嘛。
虽然小丫头是好心,但也太不会察言观色了吧?当下,七娴翻翻白眼,真的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喜儿啊,你家夫人我真的太难过了,难过得快要死了。
怎么办啊,喜儿?你家夫人我刚得爷的一点点喜爱,这会儿,爷肯定会把我忘到十万八千里以外去了。
呜呜,喜儿啊,我不要活了……说着,七娴头向里转去,身子一抖一抖的,配合着假哭了几声。
七娴纯属闲来无事逗逗丫头,完全一个不良主子样。
只见喜儿也是顿时红了眼:夫人,没事的。
您还有喜儿呢……七娴不依不饶道:所谓出嫁从夫,我嫁到战家后,就是战家的人。
若是不得夫君垂怜,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喜儿听得心如刀绞。
她家夫人真是太可怜了,在姬家时就不受宠。
本以为嫁到林家,小姐的日子就会好过起来。
没想到,五小姐那般欺人太甚,非要与小姐换夫。
虽然战家也是名门望族,但总归有那么多女人争宠,以小姐那柔弱的性子怎可能斗得过那些人?她一定要帮助她家夫人。
如果自己不帮助她,那夫人可怎么办?当下喜儿咬了咬唇,道:夫人,喜儿会帮您的!坚定的神情不容忽视,只是七娴转过去了脸,没有看见。
说着,喜儿就转身跑了出去。
待声音走远,七娴才又翻过身来,嘴角上还有残余的桂花糕屑,手上还拿着剩余的半块,正往嘴里塞去。
原来她那哪是颤抖着哭泣啊,明明正咀嚼糕点吃得欢呢!若她此时知道自己的一番戏耍会叫喜儿当真,并且为她去出头,为她去找战笙歌理论,不知道她会不会如此惬意,会不会想要扇自己几个嘴巴。
乐儿与喜儿错身而过,看着喜儿一脸严肃的神情,快速地往前走去,连自己叫她都没应声,很是纳闷,这丫头怎么回事?进屋,向七娴询问。
七娴只道:女人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别管她!乐儿一脸莫名其妙,她家夫人在说什么呢?什么乱七八糟的?于是,自动过滤,道夫人,殷夫人……还没等她说完,七娴便打断:有孕了嘛,我知道。
乐儿接着道:爷很是高兴,赏赐了殷夫人许多东西。
高兴?那个面瘫能够晓得高兴是个什么样的表情吗?七娴撇嘴。
只听乐儿又道:其余各房夫人都有备礼祝贺,夫人,咱们要备上吗?备上!咱们吸取经验,跟随大部队的步伐!七娴道,她可是从家宴事件中吸取了沉痛的教训,之后便派了丫头们专门打探后院的情报,以使她不做这个院中的特殊,随时与大众保持密切联系。
从爷赐的珠宝中挑一些就行。
七娴又吩咐道。
反正是战笙歌的东西,她顺手拿来做人情好了。
而且别人的东西花了也不心疼。
当夜,战笙歌在一个完全不恰当的日子居然出现在了七娴的院落。
七娴愕然,抬头望天,今晚正常着呢啊,挂着的是月亮,并不是太阳啊。
可是,这个大爷怎么跟个大太阳一样照耀着她的院落呢?前天的事她能够理解,自己在家宴上大出了一番风头,虽然并不是自己本意,但总归是达到了吸引战笙歌的效果。
今日又是怎么一回事?不是那个二十四房已然怀孕了吗?他应该出现在殷夫人的院落,去慰问那殷夫人才对吧,而非到她这里,然后两人大眼瞪小眼吧。
爷,您是不是走错路了?七娴终于忍不住,怀疑地问出了口。
爷认得路。
战笙歌淡淡开口。
哦哦,知道他只是面障,不是路痴。
七娴撇嘴。
可是她想问的不是这个啦。
爷,殷夫人怀孕了。
七娴又道。
我知道。
战笙歌答。
他什么意思?一句我知道也是说得不咸不淡。
可是他的行动完全没有诠释出他知道后应有的反应啊!当下,七娴也不拐弯:爷,您今晚应该去殷夫人那处!爷去哪儿不用向你报备。
战笙歌看了看她,道。
七娴怨念。
是!他大爷爱去哪儿去哪儿,当然不用向她报备。
只是,他能不能不要跑到她这儿来啊?她已经成了后院众矢之的了,她可不想第二天被那殷夫人射出的冷箭杀死。
然后新闻头条就会报道说,姬家小妾二十五因后院争宠于正值二八年华芬芳时丧命。
这该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她这两世英明岂不是就要毁于这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