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已经快忘记火凤这个人和她的威胁,以为她不会有动静的时候,她出乎意料的又跳了出来。
以为火凤会和我怎么个没完法,没想到她只是在昨晚深夜来刺杀我,而且还是傻到孤身一人亲自来杀我,全然不顾霍玄镜就在旁边的客屋休息。
看来是我高估了她、她也高估了自己!顺便一提的是,来魔殿的第二天我就霸占了霍玄镜的床和里屋,理由是协议上的第二条即满足我的一切合理要求,而他只好每天去书房旁的客屋睡觉,里屋有一点动静,他都听的到。
古有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有她既不知己也不知彼,盲目自信于自己的能力,同时没有调查清楚我的底细。
结果是可想而知,虽然有我的求情,霍玄镜仍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并且把她丢出魔殿,再也不许踏进魔殿半步,连带着当晚巡夜的弟子全部被杖责二十。
我不得不不佩服她勇气可嘉,可惜害己又害人!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现在霍玄镜找我肯定是因为这件事,而且来求情的人肯定是火凤的爹——冥煞门门主火烈。
果不其然,我一进大厅就看见霍玄镜庸懒的靠在主位上,他下方左手边坐着一位壮年男人,火凤低着头站在男人身后。
霍玄镜眼尖的看见才到门口的我,雪儿,过来坐。
等我在霍玄镜腿上坐定,中年男人和火凤早已看我半天了。
中年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身子魁梧,样貌粗旷,整个人显得豪爽利落,一双有神的深邃眼睛却透露着精明和狡猾——这个人不简单!而且那双眼睛我好似在哪见过,但我确实不认识他。
火凤则是愤怒夹杂嫉妒的看着霍玄镜怀中的我。
这是……?我问身后的霍玄镜,免费的人肉靠枕不用白不用!这位想必就是慕小姐了,我是凤儿的爹火烈。
中年男子抢先开口。
果然是冥煞门门主火烈!不知火门主到此所为何事?我想我已经忘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我说道。
火烈一楞,说,既然慕小姐大人大量不计较,但是,该怎么样就应该怎么样。
回头对火凤呵道,凤儿,还不赶快向慕小姐道歉!火凤是心不甘情不愿,但为了大局还是开口道:慕姐姐,对不起。
我是尴尬不已,不敢当,不敢当。
天知道我什么时候成你姐姐了?!至此,小妾斗争第二场结束,火凤依旧落败,看着这父女俩,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火烈虽然谦恭,但眼底却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大概也是因为自己身为堂堂一个门主,现在却要为女儿的骄蛮向人赔礼道歉闹心吧。
可是火凤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乖巧,虽然看我的眼神可以杀死人,但却没有任何其他的过激行为,依旧含情脉脉的看着霍玄镜,难道真的是我多心了吗?整个大厅因为我的神游陷入了短暂的沉闷。
正在这时,蓝菱走了进来,小姐,你的药。
雪儿,你生病了?霍玄镜紧张道。
你才病了呢!我白了他一眼。
接过小白瓶,打开瓶盖,鼻间嗅到的是一股略带水仙花香的味道。
这是毒药,准确的说是一种迷药。
中药着内力尽失伴有吐血症状,药效大概可达两个时辰。
我向霍玄镜解释道,不过我暂时还没想好名字。
雪儿,你竟然制毒!霍玄镜吃惊。
怎么,你怕被我毒死?不屑的声音。
霍玄镜轻点我鼻间,怎么会?被你毒死我也愿意,我是怕你自己不小心会中毒。
你放心,我都玩了十几年,这点本事我还是有的。
我得意的仰着头。
眼看我们是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火凤的眼神是越来越炙热,火苗也是越烧越旺,火烈上前一步,正好挡住火凤的视线,尴尬的说道;殿主,我等先告退了。
霍玄镜只是摆摆手,示意火烈父女可以走了。
火凤不甘的被火烈拽着离开,在两人经过蓝菱身旁时,我看见火凤鄙夷的瞪了蓝菱一眼,却错过了火烈望向蓝菱的饱含深意的眸光!……夜深人静,正是行鸡鸣狗盗偷鸡摸狗事之时。
一幢精致的两层小楼。
楼前是一个小型的池塘,里面游荡着不少的锦鲤鱼。
院子里杨柳依依,湖的侧面是一个小亭子,亭中石桌石椅具全,楼前两旁还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卉。
如此优美的地方,却隐约从其中传来咒骂和哭泣的不协调声音。
啪!你个小贱人!一个红衣女子狠狠的给了蓝衣女子一个耳光,别以为你为爹办事就了不起,你只不过是我火家的一个野种!蓝衣女子摔倒在地,脸上红肿一片,却只是低下头轻轻的哭泣。
哭,就知道哭。
除了哭,你还能干什么?红衣女子咆哮,显然不准备放过蓝衣女子,你以为我离开了魔殿你就可以过好日子了?休想,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殿主是不可能喜欢你的!说完又上前踹了蓝衣女子一脚。
好了!凤儿!红衣女子身旁的中年男子出声劝阻到。
爹,连你都帮这个小贱人!红衣女子撒娇,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住手了,回头又瞪了地上的人儿一眼,你给我等着!凤儿!中年男子回过头,对蓝衣女子说道,你过来!蓝衣女子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抬起头,一双清澈有神的大眼睛含满泪水,怯弱的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
这时才看清楚蓝衣女子的相貌,竟然是蓝菱!那红衣女子和中年男人就是火烈父女俩!你再知道该怎么做了吧?转着手中的小白瓷瓶,火烈问道。
蓝菱点点头。
很好,你可以下去了,免得霍玄镜起疑心。
火凤嚷道,爹,你就这样放她走了?她还没教训够!怎么可以放她走?事成之后,你想怎么样都行!现在给我放老实点,别坏了我的大计!火烈有一丝恼怒,要不是你不争气,被霍玄镜赶了出来,我怎么会重用她?你给我乖乖回房歇息去!是,爹。
火凤委屈的说道,经过蓝菱身旁时,伸出右手在其腰间死命的掐了一下,疼的蓝菱闷哼一声,火凤压低声音说:别指望我轻易放过你!火烈见火凤离开,和蔼的说道,菱儿,别和凤儿一般见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记住我先前说的话,我等你的好消息。
蓝菱惶恐的说道:是,爹。
我知道姐姐为我好,我不怪她。
恩,如果事情成功,我绝对实践我的诺言,让你母亲进我火家祠堂。
火烈闭上双眼,先下去吧。
蓝菱从小楼旁一个狭小的门中走出,回头望了一眼那精致的小楼,眼中一片冰冷。
手往脸上一抹,一张精巧的人皮面具替换了原先清丽的脸庞,转身向魔殿方向急匆匆而去。
……睡觉是人生最幸福的事情,特别是这么软软的床塌,初醒的我把脸埋在锦被中,感受着犹如躺在棉花糖上一般的惬意感觉。
说来好笑,前世的我虽然家境富裕,卧室也有很大的一张席梦思床,但那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工具,就好比吃饭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吃的食物是什么并不重要一样。
每天二十四小时当四十八小时用的我,是一倒在床上就睡着了,根本无暇顾及身下是什么,我想,就算是冷冰冰的地板,我也依旧能睡的安稳。
前世自己唯一的朋友就是一台门德尔松三角钢琴。
屡屡琴声,悠悠扬扬,或刚或柔或急或缓,高音的清脆、中音的丰满、低音的雄厚,琴声如诉着无尽的寂寞,自己的心都融入到琴音中,体会着其中的孤单苦涩。
小懒猫,还不起床?霍玄镜刚进里屋,就看见我懒懒的趴在床上。
我抬头,霍玄镜的俊脸放大的出现在我眼前。
上挑的剑眉,一双阴寒的眼睛,眼神凌厉却又带着致命的诱惑,嘴角含着轻柔的微笑。
看的我一阵恍惚,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这么帅?霍玄镜趁我神游时,快速的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
玄,你敢吃我豆腐!我一掌劈过去。
他侧身避开,笑嘻嘻的说;我有什么不敢?我气,你给我站住!赤着脚就欲下床追霍玄镜。
霍玄连忙说:我不会跑的。
你先把鞋穿上,免得着凉,梳洗妥当,我在楼下等你。
我讪讪作罢,哼,你等下把皮给我绷紧点!霍玄镜痞笑,是,娘子,为夫遵命。
我一个枕头随即丢了过去,快走吧你!我以为这就是我的生活,后来想来,真的是我太过年轻,把一切都看得太美好,却忘了这个江湖本质是极其黑暗的——在我和霍玄镜都不知道的时候,阴谋早已开始,并且我很幸运的成了其中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