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无梦,果然太疲倦的话睡的就会香甜,只是略觉奇怪的是,睡到半夜,耳畔似乎传来过一阵似曾相识的乐声,悠扬动听,仿佛天籁,还似乎在哪里听过,只是,怎么想都想不起那究竟是真的还是做梦。
那也罢了,在一派乱糟糟之声里起床,忽然想到里面还有一个人,于是推了推他:史英标。
对方嗯了一声:营首您先起吧。
你还想赖床?我惊。
不是,他似乎有难言之隐。
怎么了?我问。
属下,属下身子麻了。
他不动,贴在墙壁上做标本。
我一怔,随即哈哈大笑。
营首你昨晚,打了属下好几拳,还笑。
他贴在那里,可怜极了。
我停了笑声:不会吧。
营首你的睡品非常不好,下次属下宁可睡桌子。
他继续说。
我伸腿踢了他一脚:下次,下次让你睡房顶。
他哎呦一声,这才慢慢地动起来,只是动作僵硬,仿佛木偶,又引得我笑了半天。
出了房门。
见到许明伦,老许带着一脸莫测高深问:营首大人遇到什么喜事,这笑声传出五里外。
没什么,看到一直壁虎,姿势诡异。
我回答。
壁虎从门内出来,听这话,果然手脚一僵。
我哈地一笑,转身而行。
许明伦站在我右手边,我们两人一起走到楼梯口,我站住:许总管请。
许明伦停在:营首大人先。
客气了,您请吧。
还是营首大人……正当我们两人惺惺相惜不亦乐乎气氛无比和谐的时候,有道白色影子,一闪,从我跟许明伦之间直直地走过,毫不客气下楼。
这一下,真尴尬。
我望着那挺直如剑的熟悉背影,伸出的手挠挠头:不如一起?被人摆了一道,许明伦竟然还笑得出来:一起吧。
于是我们并肩下楼,草草用过早餐,放眼四周,那人却不见影子。
拉住小二一问,才知道那位剑客公子早餐都没吃,一早打马走人了。
走那么快是去投胎还是怎样。
我心中嘀咕。
又经过半天长途跋涉,打马风中,目视前方,我忽然觉得心跳。
在那郁郁正前,一团黑气遮天蔽日,让人怀疑仿佛到了天尽头,再向前一步,就是魔鬼领地。
营首大人看到了,那就是我们所要取得目标了。
许明伦放慢了马速。
我眨眨眼睛,咽下一口气:这是什么鬼地方。
蛳蔓森林,许明伦说,当地人又称呼它‘魔鬼森林’或者‘杀人森林’。
嚯,名字真不错。
心头掠过某个家伙的名字:真相陪。
当然了,至今为止,进去的人,能够活着出来的,不超过五个。
我觉得吃惊:许总管怎会如此清楚?那当然了,许明伦望了我一眼,什么是是督厂不知道的?天王算一个,我算一个,另外一个人,则是将那宝物放入的高人。
果然,只有三个而已。
督厂的情报那么准确,数据误差想必也不会超出两个了。
我点头。
我也只是侥幸,如果不是……许明伦眼神一变,欲言又止。
我望着他的神色,竟然觉得那面色忽变的瞬间,似有一丝惨然爬上许明伦这老脸上,但是再看,却已经荡然无存。
我有点心惊:许明伦这种摸样,莫非文情的死跟他脱不了关系?心头凉凉的。
怎么样,营首大人,是直接进去还是?我想了想,回身:飞扬营全部下马。
大家微微惊诧,却都听令下马,站在马边。
我点点头:都登载这里,如果有什么不妥,我会叫人。
大人!史英标上前一步,跪倒马前,情允许属下先行探路。
许明伦也露出惊讶之色:我也觉得,应该先派人探路啊。
探路?我看他一眼,许总管身手那样好,都吃了大亏,让人探路无异于送死。
那么你要去送死吗?许明伦不屑地说。
我皇命在身,就算送死也是迫不得已。
我笑嘻嘻说。
大人,不可以!史英标拦着不放。
你们家大人不会这么短命的。
我跳下马。
抖抖我珍贵的貂皮大氅,脱下来,交给他手上,别弄脏了,怪可惜的。
想了想,又将头上的貂皮帽子摘下来,一并交给他,给我看好了,回来还要用,不许夹带私逃。
史英标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我跟营首大人一起进去吧。
我回头,说话的,居然是一直都沉默的谢宁。
嗯?我望着他,不用了吧。
谢宁不会拖累大人的。
他谦卑点头。
我心头大悦,想他武功也不弱,因此看许明伦:总管以为?好吧。
许明伦脸色淡淡。
结果进了森林的,除了我跟谢宁,另有督厂三人,飞扬营三人。
许明伦坚持要带,我也没有办法。
心中又觉得这鬼森林再可怕,毕竟只是不动的死物而已,不料这一轻敌,倒差点丢了小命。
靠近这魔鬼森林三尺之内,地上的土色都似乎有点异样,而这森林之内寂静异常,连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似乎是被众神遗弃的所在,我皱着眉,低声说:大家小心谨慎。
许明伦跟我在前,谢宁跟在身畔,身后几个兵士跟着,轻手轻脚向内走。
小心,地上有一种奇怪的花,千万不能碰,要躲开,否则的话……话音刚落,只听身后一声惊叫,散落旁边的一个厂众跳起身,腰间刀劈落,向着地上某种东西砍过去。
就是这个!许明伦厉声。
我看过去,之间一个仿佛花苞般的东西,忽然之间绽放,而绽放之后,却发现那花瓣之上全是闪闪利齿,齿上似乎还带着新鲜血迹,那厂众本来要一刀劈落,见状不知怎地竟好像手脚软了一样。
我顿时心惊:那花上有毒气。
我立刻大叫:退后。
赶紧向前救人,手臂一紧,确实许明伦一把抓住我。
他身子一弓,向前弹出,手掌在那厂众身上一击,那人手上的刀立刻向前激射而去,直直射入那奇花之上,那花朵居然嘶叫一声,如知道疼一般,缩回头去,合了起来,过了半晌,那柄刀被吐出,刀体上疤痕淋漓,居然被腐蚀的不成样子。
大家见状,十分心寒,连我都觉得毛骨悚然,这鬼森林果然产鬼物,真是不能小觑。
这样一来,大家心怀警惕,走得慢了下来。
但绕是如此,仍旧发生不幸,本来砍了那花的样子,只四处注意那花苞以及丑陋外形,不料想这种东西竟然像有灵性一样,潜伏在脚下,闻所未闻,有一个厂众不曾留心,一脚踩空,顿时之间……咀嚼之声大起,混合那厂众的惨叫声,我还想要去救他出来,许明伦喝道:晚了。
一咬牙,手中暗器飞出,打在那厂众额头,那厂众的脸上反露出平静表情,头一歪,随即被那长大的鬼花全部吞没。
冷汗顺着我的额头落下来。
许明伦这一招本来及其冷酷,但我竟然也觉得他做得对。
与其被那怪花一口一口吃掉,倒不如干脆结果了那厂众的性命,免得他生生受苦的好。
同时我也想到:害死文情的,一定也是这种怪花。
而此刻,那怪花好像一张恐怖的口,正在咀嚼人的血肉。
我心中害怕到极点,却也愤怒到极点,反手抽出旁边一个士兵的佩刀,不顾一切上前,冲着那怪花砍过去。
刀砍在那花上,顿时渗出血来,那花朵慢慢地停止蠕动,被我砍成模糊一堆烂泥。
许明伦上前,结果我手上的刀,远远扔掉:这花的汁液,腐蚀性极强。
不能碰。
我垂下手,身后一阵冷飕飕,气喘不定。
而森林前方,迷雾重重,隐约似乎藏着更多诡秘的东西,要真的走到藏那宝贝的地方,还要死多少人?我握着手,不动。
许明伦转头:怕了?我们出去。
我沉声。
嗯?放弃?这不是你的作风。
我自有办法。
我咬咬牙,我们退。
许明伦不再反对,一挥手,大家小心翼翼,沿着来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