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我一个人走在大街上。
已经是五月初,风暖暖的,倒不觉得冷。
直到我看到了在前方路上挡着的几个人。
一看到中间那个,我差点笑出声音,实际上我已经嗤嗤笑了起来。
看到奴家,有这么好笑吗?琴知小姐眯起眼睛瞪着我,玉……该叫你什么好呢?玉统领?玉营首?玉帅?还是玉姑娘?随便什么都行。
我挥挥手,舒服就行。
我真是……想,她望着我,憋了一口气。
怎么?我眨眨眼。
唐少司,他一定是被狗咬了,所以脑袋不清,才会爱上你。
她慢慢地,说。
我飞快地把那个名字刨坑扔进去,埋起来,种上树,然后春天我就收获很多唐少司。
哈哈哈……我被自己的想象力震撼。
玉凤清!琴知有点恼怒。
对不起……我不是笑你,我在笑我自己,我刚才想到……我种了……我比划着。
琴知旁边的两个蒙面人叽哩哇啦一阵乱叫。
琴知放沉声音,回答了两句。
似乎在内讧,讨论。
我打了个哈欠,从他们身边走过。
站住!琴知转身。
等你们商量好了再来找我吧。
我挥挥手,再见,晚安!声音未落,身后一阵疾风袭来。
我身子一扭,躲开那近在咫尺的暗器,可惜了一壶酒,被敲破了,酒稀里哗啦撒一地。
你赔我!我心疼地望着满地酒流。
死人是不需要喝酒的。
琴知妩媚一笑。
身形一闪,我只觉得扑面一股异香。
熏得我差点倒下,不得以屏住呼吸后退。
琴知来势凶猛,顿时掐住我地脖子。
怎么了?威震蛮极的照天元帅,居然是这么不堪一击的窝囊废啊?琴知笑得很好看。
可惜我不是男人。
就这幅模样……她忽然转头,用鸟语对那两个蒙面人说了几句话。
三个人乐得哈哈大笑。
我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可也懒得理,本来想要象征性挣扎一下,转念一想,就这么死了。
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想到这里。
便又重新振奋起来,面露笑容。
琴知惊到:你这时候还笑得出来。
我冲她眨眨眼。
她望着我,仿佛看到鬼怪。
我恨不得催促她快点动手,这种事情我很有经验,如果不抓紧时间动手的话,很可能会产生变故。
结果,事实验证了我的经验是多么的准确。
正在我心急如焚地祈祷琴知姑娘快点下手的时候,有个人慢慢地从街头走了过来。
我扫了一眼:我不认识。
我认为是路人甲。
于是去死的希望再底萌生。
结果,一看到这个路人甲,琴知赶紧松手,三个人整齐站成一排,虔诚低头。
几个人用鸟语讲了一阵。
那个人走到我身边。
彼时我正蹲在地上,懊恼地喘着气,当下抬头看。
他俯视我,非常年青地一张脸,棱角分明。
我撇着嘴巴,转头。
他伸头握住我的下巴,迫我抬头。
我伸手打落他的手。
他不屈不挠地继续伸过来。
如此三次。
好了好了,不用你动手,我烦得要命,我自己抬头行了吧?我昂起头:你要看什么?看完了赶紧回你们园家睡觉去吧,没事儿跑我们舜都搞什么夜游,真是一帮不安定分子,别总指望着给我们地和谐社会添乱行吗?他地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
琴知在一边------嘎嘎乱叫一阵。
我冲她扮鬼脸。
她好像很是忌惮这个人,不敢造次。
我大乐,顿时抱着胳膊唱:琴知姑娘真漂亮,平常泼辣又嚣张,看到一个帅小伙,立刻变得软绵绵。
琴知大怒,不顾一切的扑上来。
那个青年男子却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伸手一拉,将我拉到他身畔,避过琴知的袭击。
琴知顾不上用鸟语,直接用咱大舜地话开骂:军首,你怎么可以如此袒护她,她方才侮辱了我!原来青年男子叫服部。
他还没开始说话,我哈哈大笑:我侮辱了你?这里这么多人,我怎么侮辱了你?琴知的一张脸变得雪白。
大概是气极了,一脸想要吃了我地表情。
我冲她吐吐舌头。
有本领来咬我啊?好了。
青年男子突然开口,语调有点生硬,闹的不要。
我一愣,随即抱着肚子哈哈大笑。
他被我笑得有点楞。
你是要说不要闹吧,什么闹的不要?我指着他的鼻子,你——大舜话不过关,立刻回你的猴亩烂的重修。
他终于知道我在消遣他,可这人涵养不错,居然不生气:你——乖乖的,我——放开,行吗?最后一句总算有点人样,我点点头。
此人诡计多端,军首!琴知立刻抓紧时间告状。
我却已经恢复自由,得意洋洋地抱着胳膊望着她看。
她恨得牙痒痒,却不敢靠前。
说罢,小子们,要带姐姐去哪里?陪喝酒的话我奉陪,其他的,琴知姑娘一个人就够了。
这么隐晦的话,好像那男子听懂了——可见他不是个好东西,也许跟琴知有一腿,我看他脸色一沉,用鸟语说了句什么,接着在我头上一敲。
我还没来得及说一句大舜万岁,直接就昏过去了。
该死的瀛洲鸟,反复无常,果然不是好东西。
……………………………………………………醒来之后,发现似曾相识。
这地方……我看了一会,终于了然:二师兄曾经居住的地方,跟这里的摆设差不多呢。
我挠挠头:有人在吗?没有人回答。
我忽然听到一阵乐声隐隐传来,非常奇特的弦乐。
我起身,顺着乐声而去。
推开面前的纸门。
刹时我愣住了。
在一院之隔的对面。
像这边一样的玄关门口,那个带我回来的青年男子,叫做服部的那只,抱着一只奇特的东西在弹奏。
而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在他身后的纸门上,翩然舞动着一个如从灵蝶般的身影。
随着那乐声的高低起伏,那人手中一柄扇子,耍的出神入化,大袖飘摇,身形招展,优雅又高贵,而且非常具有美感。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舞蹈。
跟那古怪的乐声丝丝相扣不说,而且非常的鲜明独特。
让人印象不深都不行。
服部的乐声忽然停住。
纸门之后那个人也顿时停住。
我身不由己,拍掌表示赞叹。
是玉营首大人醒了么?浑厚的声音,自那端纸门之后传出。
我跳下木头走廊,直接从院子里穿过去,爬上那边:你是谁啊。
舜都,果然是人才辈出。
他在那里叹。
发什么花痴,你爷爷惊才绝艳,当然值得你赞叹了。
我心里嘀咕,表面却不动声色。
只是,可惜了……难道是红颜薄命?他居然还会说成语。
我不禁对这个剪影美人另眼相看,不过,这句话是用在我身上的吗?玉营首大人,未知你对锦乡小侯的死——是什么看法?他突然又说。
我几乎喷出一口血来。
镇静了一下心神,我说:对不起,我要纠正你几个错误。
嗯?他疑问。
服部正用惊骇的眼神看着我。
我立刻做口眼歪斜状给他看,他眼睛瞪得几乎凸出来,一会却吓得立刻低头。
第一,人才辈出,不仅仅是舜都,我中原大地,卧虎藏龙多的是。
第二,红颜薄命,形容的是女子,男子就算再美,也不要用这个词,除非他是断袖。
第三,那个问题,你——不配,——跟我讨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