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以前没有听过这声音,我会相当陶醉。
但,在想起了是谁才拥有这把媚死人不偿命的嗓子之后,我大惊失色,第一反应就是要飞速逃。
琴知?琴知姑娘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
感情这帮人全是神出鬼没型的?秋震南是这样,琴知也是这样?咦,话说回来,为什么秋震南前脚刚出门,后脚琴知姑娘就登门造访了?若说这是巧合,这也忒巧了点儿吧!因此,当看到门口出现寰樱楼头号红牌琴知姑娘那张堪称绝色倾国的脸之后,她脸上所带着我吃定你了的笑容,让我的心里不期而然地冒出这么一个词儿:调虎离山。
现在我所待思考之中的问题之三毫无疑问已经有了答案。
那不速之客不是琴知的同伙就是她的属下,而他们的目标并非秋震南,而是区区在下我,所以先派人将棘手的来震南弄走,剩下的正主儿琴知就来办我。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苦笑。
伸出手,摸了摸鼻子。
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啊,琴知姑娘,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呢。
我笑着,看他慢慢地迈步,进入房间来。
是啊,自从寰樱楼一别之后,奴家对玉公子你可是心心念念,念念不忘简直一别三秋,折磨的很啊……她抛过一个媚眼儿,腻声继续说。
我的心在跳:不用这么狠吧,想的如此厉害,莫非是想我……想玉公子死吗?不不不,奴家怎么舍得,奴家只是想死玉公子了……她伸出袖子,掩口一笑,咯咯!十分快乐的样子。
这不是一回事嘛……我苦笑看着她,喂,不要再往前走了哦,往前走我就不客气了!寻常男人见了妈家都是拼命地靠过来,怎么到了玉公子你,却成了要奴家拼命靠过去呢?哈哈哈……琴知继续很哈皮的笑着,脚下却一点儿都不停顿地向着我走了过来。
冷嗖嗖地杀气涌上心头,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喂喂!别过来,我警告你!一边向后退,一边瞅周围有无出路,一时之间急得我额头见汗。
真是懊恼死我了,眼前这美人,要美貌有美貌,要身材有身材。
连说话的声音都这么好听,可惜身份不是同道中人,如果是寻常女子,本统领用得着这么狼狈地向后窜吗,早就冲上去先摸两把了。
喉头轻轻地一笑,琴知腰肢一扭,十指纤纤,向着我肩头抓了过来。
我身子一侧,伸臂挡开她的手,不料她的手臂柔弱无骨一样,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过来,宛如杨柳枝般缠住了我的手。
我吓了一跳,几乎怀疑自己眼睛出了毛病,琴知嘴角掠过一丝冷笑,脚下一迈,上前一步,已经将我逼到了无路可退,而她的手臂宛如蛇一样撤出,随即变得紧硬无比,十指张开,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玉公子,乖乖地投降不就行了,何必搞得大家都难看呢?她靠着我如此近,嘴角一动,吐气如兰。
琴知姑娘,真是好身好,瀛洲居然有你这样的人才,真让玉某……大开眼界,咳咳,能不能放松一点,我快被掐死了。
我吐着舌头,做出一副吊死鬼的样子。
琴知皱了皱眉,手微微地松开来。
玉公子,奴家没多少时间跟你玩儿了,有人想要见你,跟奴家走一趟吧。
她改抓住我的肩,硬扯着我向门口走去。
啊!你刚才用劲太猛,我的脚扭了!我大声叫。
她转过头,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
真的,好疼的说!我愁眉苦脸地看着她,不信你看看,都肿了!我低下头,伸出双手做出想要撩起袍子的样子。
琴知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我一笑,双臂一抗,将她按在我肩头的手臂格开,身子向着旁边飞掠过去。
琴知大怒:你这狡猾的家伙!身子向着我扑了过来。
我一伸手,将桌子掀翻挡住她,耳边只听到喀嚓一声,琴知飞起一脚,那结实的楠木桌子当中裂开一个大洞,木屑纷飞,桌体随即化成片片,凄惨地倒在地上。
你你你!我难以置信地瞪着那桌子,又看看她放下的脚,这桌子前辈子杀了你全家吗你要这么残忍对待他?五知打鼻子里冒出一个冷哼:玉公子,乖乖跟奴家走吧,别指望逃走,奴家只是不想你受伤才没有动粗,你别逼妈家才是!她捏机动性拳头,向我逼近过来。
该死的,秋震南,你中了人家的圈套还不赶紧回来!这都什么时候了。
我欲哭无泪。
对不住琴知姑娘,我答应一个人要等在这里,不然的话他回来不见了我会砍我的脚的我努力扮出无辜笑容。
你现在不走,奴家现在就砍了你的脚。
她满脸带笑,妩媚地说。
我明白这女魔头不是开玩笑的,脊背上一股凉气窜过。
等等!我有个问题!又要耍什么花招?她望着我,忽然一笑,你是想等秋水长剑回来救你吗?实话告诉你,我们引开他,并非是怕他,而是嫌麻烦,如果秋水长剑真的挡住我们的路……哼哼……我管你去死。
我更加不管秋震南是否去死!我现在只求自保而已,谁知道你要把我带到哪个鬼地方,难道……是因为上次做兽人不成,所以要再拉我去做一次?苍天啊,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琴知姑娘你喜欢锦乡侯吗?当我的耳朵听到这么一句话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想: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是谁说的她为什么这么说这么说有什么意义真是无聊之极。
但随即,我反应过来了,这句话是我说的。
于是我一呆,考虑:我怎么会说这句话?而那边,琴知的脚步忽然一停。
我眼光一转,敏锐捕捉到她这个小动作,心头一动。
琴知看着我。
我皱着眉,望着她。
她的脸色忽然变得很冷,冷的简直像是腊月飘完雪花又下雨,下完雨又开始结冰。
你,是在羞辱奴家吗?她望着我,眼睛里飞出刀子。
我?怎么可能!我尖叫起来,我不过是替唐少司问的而已!替他问的?琴知的眼神柔和了不少,这是什么意思?我心头一动,在瞬间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这是一场赌博。
我要用锦乡候唐少司这个骰子,来赌一赌我的命。
如果他在琴知的心中够分量,我也许会侥幸逃出一劫。
按照琴知刚才的反应来看,应该有点戏。
但是也说不准。
也许那只是我的错觉,那么…..锦乡侯唐少司这颗救命的骰子,很快就能成为压我命的催命符。
第一百零六章 琴知琴知其实呢……咳,我咳嗽一声,略带不好意思看着琴知,其实你知道,我们侯爷不善言辞……琴知的眼睛慢慢地在瞪大,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我话题一转:咳咳!我是说他在自己喜欢的人跟前会不善言辞……琴知的眼神开始斜睨着我。
不好,这死丫头开始怀疑我了,赶紧切换进正题。
我于是光风霁月的笑:所有有关琴知姑娘的话题,侯爷他都是跟我说我!琴知的眼神再度缓和:他……说了什么?我内心一喜:侯爷他有时候问我……觉得他怎么样,如果走出去的话,会不会有女孩子喜欢……尤其是……尤其是?她定定看着我,问。
是啊……他说到这里就停下了,当时我也很着急,于是我就问,侯爷你说的尤其是,是什么啊?琴知望着我,不说话。
你猜侯爷怎么说?我冲着她笑眯眯,我们侯爷说……尤其是寰樱楼的琴知姑娘啊……琴知的眉忽地一挑:他真的这么说?那还有假?我吃惊地看着她。
怎么会……琴知双眉微蹙,慢慢地倒退了一步,伸出手,搭在墙壁上,似乎正在试图稳定心神。
这个宝,押对了。
望着她的神情,我闭了闭眼睛,心中不知是苦是甜。
奇怪的感觉。
你……你是不是在骗我?琴知忽然抬起头,双目透出的凶狠之光,逼视着我。
我干吗要骗你?我眨着眼睛,难道侯爷没有对你说过吗?他……唉,他的个性就是那样,越是对自己在乎的人,越是说不出口。
我摇了摇头,心内惨然想:对不住你了唐少司,给我出卖一次吧。
琴知伏身墙边上,头慢慢的低下,忽然之间,肩头抖动,浑身亦跟着抖。
哈……她忽然笑了一声,接着——哈……哈哈哈哈……她蓦地开始放声大笑。
我皱了皱眉头,脚步一动,向算门口边上蹭了一步。
就算……她忽然开口。
就算怎样?难道琴知姑娘你不喜欢我们侯爷吗?我急忙接口。
她浑身抖着笑着,慢慢地抬起头来。
不要动。
摇着头,她笑意盈盈看着我,你……别动。
我没有啊。
我耸耸肩。
玉凤清……她的声音重新变得非常柔和。
嗯?让我告诉你。
我在听。
喜欢一个人呢……怎样?喜欢一个人呢,就是牢牢地,仿佛八爪鱼似的扑在他的身上,死死地抓住也不要放开,哪怕身边有千万人的虎视眈眈,也要紧紧地抓住他,一直到死都不要放开。
呃……你不明白?我只是觉得……有点……莫名。
我嘟起嘴。
你现在不明白不要紧。
她淡淡地笑着,眉眼盈盈:不过你不明白,最好。
哦。
我眼睛一转,自作聪明说,琴知姑娘,你方才说的,可是你对我们侯爷的心意么?是的。
她忽然傲然说。
好极了好极了,你们两人都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我回到锦乡侯府一定要告诉侯爷琴知姑娘你对他的心意,想必侯爷听了一定会很高兴很高兴。
我轻轻地拍着手鼓掌,甜蜜地说。
是吗……琴知笑着,你听着,玉凤清,唐少司对我的心意,的确如你说的那样,我自己自然也知道的很清楚;而我对她的心意,终我一生,也不会变,没有人可以改变,绝对没有人可以改变。
她看着我,双眼一眨不眨。
我忽然觉得冷。
我忽然觉得……琴知的笑,别有深意。
我忽然觉得那双眼睛里多了一份刚才所没有的……恨意。
就在我觉得不好的刹那,琴知脚下一动,已经迈到我的跟前。
她一伸手,掐住我的脖子。
喂!我可是侯爷的得力爱将,琴知姑娘,你要三思而后行哦!她靠我如此之近,柔软的身子几乎贴到我的身,她娇柔红嫩的嘴唇在颤抖,剪水双眸一眼不眨盯住我。
嘴角一挑,她说:玉凤清,你真蠢。
我一愣。
你不懂得欣赏我不要紧,先松开你的手好不好啊?我尽量微笑地看着她。
不好。
她摇了摇头,巧笑嫣然,原本,我的心中,对你的恨,还没有到达想要立刻杀掉你的程度……哦,不不,不是那样,而是应该说……我不想要就让你这么痛快的死去……是啊是啊,杀人很不好玩的。
我附和着说,心却一点一点,逐渐沉入冰水。
我是想要慢慢地折磨你,我是想要看看,你的身上究竟有什么值得人留恋或者喜欢。
我对这句很莫名,所以只好苦笑。
但是现在……你提醒了我。
她眼波一闪。
什么意思?我大声问。
是你提醒了我,我还有机会,若我想要保证这个机会,我就要先把当在我面前的你,除掉。
她仰起脖子,开心地咯咯地笑起来,细腻修长的脖子好看的弧度,但我已经无心欣赏。
我哪里提醒你叫你杀我了?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我愤怒地叫。
你别管。
她垂下眼睛,双眸里水雾闪烁。
对了,你不是说有人想要见我吗?你先杀了我的话,岂非无法复命?只要我觉得值得,就成。
语声一冷,纤纤素手掐在我的脖子上,猛地缩紧。
呃!喉头一窒,疼得泪快要涌出来。
押错了?哪里出了漏子?为什么这个女人的前后态度如此的大相径庭?为什么要杀我?杀了我的话对她有什么好处?最后我得出了结论:最毒妇人心啊!垂死挣扎之中,又想:秋震南啊秋震面,你这个没用的家伙,老娘用尽浑身解数,连锦乡侯都拿出来救场了,你这死家伙变乌龟了吗,这么长时间还不爬回来?一道冷冷剑光,从窗外急速射进。
琴知身子一晃,跳后一步,她脸色一变,手上却丝毫不放松,袖子一动,长长的软刀弹出,向着我的胸口袭来。
至于吗?正捂着脖子泪水齐出身子慢慢委顿下去的我心头又是一凉。
白影一晃,秋震南仿佛急电似的卷入屋内,长剑如同惊鸿一闪,荡开琴知的刀光,身子一弹,已经挡在我的身前。
他护住我,手上却不停,叮叮叮叮,秋水长剑跟琴知长刀相撞,发出耀眼火星。
我佝偻着腰在他身后冷眼旁观,秋震南原先的剑法并非如此急进的,简直如暴风骤雨,让人无法喘息。
他以前的剑势,都是写意的,缓慢的,行云流水似的潇洒,飞花落水般的漂亮。
但今日不同,这份狂躁狂暴,如老虎狮子出闸,不可一世不容反扰。
每一剑都奔着琴知要害,是这样急于进攻逼退地方的剑招,如此一来,自已的防备能力便大大的减弱,如果敌手有心,不出十几招,秋震南就要挂彩。
我看的心急,情不自禁伸手想要抓他的衣襟,扬声提示,但他不可能不知道这后果啊。
搞什么呢……怎么把犯这种新手才会有的错误?几个回合下来,琴知长刀急闪,落于下风,身子一闪跳出门口。
秋水长剑,名不虚传!她长笑一声,站在门口,目光闪闪。
秋震南不语,凛然站在原地,长剑一抖,指着琴知。
这么酷的造型,没人捧场自然不行。
于是我捏着脖子,狐假虎威地叫一声:知道的话,就别招惹我们!秋震南的身子微抖。
琴知略略一怔,眼光掠过我的脸,随即冷笑一声:秋水长剑,喜欢的东西,要牢牢抓住才是,不留心的话,也许……秋震南踏前一步,剑气一振。
她身子一晃,人影消失门口。
只有那声音还留在空气之中:不留心的话,也许到时后悔莫及啊……第一百零七章 强吻咳咳……疯了!我慢慢地站直了身子,看了一眼琴知消失的方向,皱了皱眉,这个女人莫名其妙,说的话完全叫人听不懂。
伸手抚摸倒霉的脖子,想想差点就被扭断了,心头一阵后怕。
秋震南的长剑一晃,化成一道白光,利落地入了剑鞘。
我来不及为他的潇洒动作喝彩。
你怎么才回来啊!再晚一步我就被那女人弄死了!声音带一点嘶哑,我拉着秋震南的袖子,问。
他转过身,目光闪动,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
看什么看?又不是不认识。
我抖了抖。
他握紧了拳握紧了手中剑,我忽然发现那手似乎在抖……咦,他很紧张吗?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刚才跟琴知打了一场,体力消耗过度?或者那场真的很刺激,让他兴奋至发抖? 但他的眼睛,如真的不认识般盯着我。
我皱了皱眉,疑惑地问:你怎么了?受伤了吗?不舒服?脸色好奇怪呢!他的脸色很白,超出寻常的那种白,倒有点惊魂未定的意思。
他不回答。
我伸出手,翻看他的袖子:是不是被那女人伤到了?让我看看。
他任凭我动作,出乎意料没有反抗。
我几乎从头顶到他的脚背都看完了,一点儿伤口都没看到。
一般被骗的感觉涌上心头:一点伤都无,是怎样?静默里,秋震南忽然伸出手来,紧紧捏住了我的双肩。
我吃惊地瞪圆了眼睛:你发什么疯?对上他的目光。
我蓦地愣住了。
秋震南的双眼,瞪得通红的,大大的,前所未有的亮。
记忆之中我从来没有看过他的眼睛会是现在这种模样,这惨烈的红色让他的双眼添上了一抹凄艳。
凄艳至近乎绝望。
我不否认,那一刻我的心狠狠地抖了抖。
怎么了……怎么了?难道,你在外面吃了亏?颤抖着声音,我问。
他的眼睛瞪得几乎要裂了,只是别扭的一句话都不说出。
看得我惊心动魄,偏偏毫无头绪,只好胡乱安慰:别着急别着急,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给你找场子回来!可是他的手捏的我的肩头好紧,甚至越来越紧,我于是又用缓和语气说:放手,轻点,我快被捏死了。
他真是听话,闻言猛地将我向后一摔。
前一会儿才握的那么紧,怕松手就飞了似的,现在却又好像扔垃圾扔毒蛇一样,如此迫不及待让人防不胜防!我身不由己,被那股大力一推,一下子撞在墙上。
后脑勺结结实实地发出砰地一声,跟墙壁亲密接吻。
眼前一黑。
我觉得头脑一片昏眩,张了张嘴,没有骂出声音。
搞什么鬼!让你放手没让你扔出去啊!真是好心成为驴肝肺!只有在心内破口大骂。
怎么可能……耳畔,传来秋震南低低的声音。
什么?他说什么?我努力眨动眼睛,找他的方向。
眼眶内慢慢地浮现那一袭白衣,那张白净的脸上,双眼漆黑盯着我,一步步,颤抖后退。
怎么啦,见鬼了吗这家伙?我心内想着。
不可能的……秋震南摇了摇头,盯着我,不知在跟谁说,不可能……我不相信……有病……绝对的有病。
如果我此刻能动,我一定如兔子一样拨腿就跑绝不回头。
跟这些个有病的人在一起实在是太可怕了,琴知如此,秋震南也如此,一个个五连三道胡说八道净说些人类听不懂的语言。
这个世道,很可怕,我忽然想念唐少司。
而我已经无心欣赏秋病人的落魄样,我浑身无力,如软皮蛇一样从墙壁上慢慢地倒下来,抽搐了一下身子。
我忽然觉得脑后有点儿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我挣扎着伸出手摸了摸后脑勺。
触手湿答答的。
先是好奇:怎么脑后居然会湿了,又没有洗头真是奇怪。
我咧嘴一笑,不在乎地。
随即想起了什么,心头一冷,冷嗖嗖地小风吹过,跟小刀子一样,刮得心有点疼。
我收回手,放在眼底下看。
模糊之中,我认真看,然后看到了一片非常醒目非常惊悚的红色。
啊……我惨叫了一声,赶紧在衣服上擦。
混蛋啊!这是我成功叫出的一句话。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我冲着那兀自在跟精神病人一样倒退的人影嘶声大叫:你个混蛋!想杀了我就尽早动手,不要一点一点折磨我这么变态!秋震南目光一变,脚步一停。
对……他忽然说。
跟想通了什么似的,他忽然很坚定很认真地说:对!只要杀了你!手中的宝剑蓦地打了一个旋。
剑尖向着我的方向刺过来,掠过我的肩头,横在我的脖子上。
怎么会……忽然觉得凄凉。
怎么大家都是这样?琴知想要杀了我,秋震南也想要杀了我,我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让他们一个个急着想要杀我而后快?不过……不过这样也好……起码……起码以后……我不会察觉到心疼的感觉。
这是唯一的,优点跟好处吧。
我仰头看着他,他上前一步,咬着牙,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
我绝对……不会对你……他断断续续说,咬紧了嘴唇,我怀疑他有自虐倾向,因为我感觉他快要把嘴唇咬出血来了。
那样一定很疼。
但是我现在担心的不是这些,因为我快挂了。
该死的秋震南,拖拖拉拉到现在,还不是要杀我?看他的样子,似乎还在找合适理由。
我切,真是要做××还要立牌坊,要杀就杀,找什么烂借口!我嘴角一扯,笑嘻嘻地:你想杀就动手好了,我不怕你!省得你日夜为了我揪心,寝食不安的,我看着都不忍心了!我努力笑,就算死,也要保持笑容,万一日后被唐少司看到……哦啊,还有那个人……他……他看到我的尸体之后,会是什么表情呢……我忽然有三分好奇七分紧张。
我动了一下手脚,希望自己的态势不要太难看。
那冰冷的宝剑在我的脖子上微微地蹭动了一下。
忽然之间。
哗啦一声。
我心头一惊,肩头却一松,我侧眼去看,那秋震南向来珍爱的,不曾离身过的秋水长剑,竟然落在地上。
啊……他拿不稳剑?难道受的是内伤?我满怀诧异地看着孑然落地的秋水长剑。
而就在这时。
秋震南踏步上前,白色的袍子下摆在我眼前浮动,他凑到我的身边,单膝跪下,忽然一伸手,狠狠揽住我的脖子。
这家伙要干什么啊?难道也要学琴知,掐死我?那样的话,我一定不能吐出舌头,那样太难看了。
我想。
而秋震南激烈地动作让我的脑中又是一昏,眼前一片模糊,黑色的光晕在扩大,他的脸慢慢地亦看不清。
只是只是……那双红色的,瞪得大大的眼睛里,闪烁涌动,泫然欲滴即将滑落的,那是什么?我绝对不信我的眼睛,我努力地想要瞪大双眼看真切。
他的脸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的我后退不能无法闪躲,莫名的恐惧里,最后我觉得唇上蓦地一沉。
有什么重重地压了下来,却很柔软,带着淡淡的温度,丝丝的馨香,仿佛……还有一股发自骨子里的轻寒,跟方才……咬破嘴唇流出血液的那股……微微的咸。
怎么……可能啊……骗人的吧……但是,这到底是……什么?我满心的惊跟苦涩。
双唇的压迫感始终不曾消失,这瞬间长远如千年,而我记得这千年之中的苦和香气缠绕如此真切。
我无力地闭上双眼,沉沉昏厥过去。
江湖密报:论一个少侠的倒掉和觉醒那秋震南听到窗外传来那笑声的时候,正义的少侠之心热血澎湃,他义无反顾地跃出窗外,想要追随那神秘人一探究竟亦或者顺手为民除害。
秋震南对于自己的轻身功夫向来十分自信,但是这次,他的自信微微的受了一点挫,因为前方那引他出来的神秘人显然比他更快一点。
那身法十分诡异,若隐若现,飘渺如鬼魂,秋震南心中一动:这好像不是中原武功。
他好像想到了些什么,下意识地想要停住脚步,但心头那不服输的好胜心战胜了这种想法,于是他加快速度,最终成功将那影子拦下。
白衣,白纱蒙面,对方浑身上下,连双后都戴着厚厚长长的手套,仅仅露出双眼,眯起来望着他,看不出有什么惊慌的表情。
秋震南抬起手臂,长剑一送:是什么人?如此鬼鬼祟祟,意欲何为?对方却不回答,隐约只听到一声冷笑,接着,那如蛇般的身子一扭,向着他扑了过来。
这一过招,秋震南心中如水般清,这个人用的,的确并非中原武功。
你是瀛洲的忍者?!他冷冷喝道,心中有数。
长剑出鞘,跟对方斗在一起。
似乎是故意引他出手,白影人并不急于逃走,反而好整以暇地跟他对起招来。
按理说他的武功并不比秋震南高,可惜路数古怪,加上身形刁钻,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秋震南一时之间无摸清对方底细,出招未够处处缚手缚脚。
如此一来,纠缠了有一大会儿。
他越战,越是心惊。
这白影人在动手之时,怪异的身法之外,偶尔会用出一两招中原门派的招数,虽然生涩,但凭着秋震南的经验,他认为那些招式应该是正宗门派所出无疑。
心念一动,多存了一个心眼,他不再一味出新招逼那白影人,反而放慢了招式。
果然,这么一来,那白影人反而有些焦急,蠢蠢欲动,想要引他动手。
秋水长剑一抖,就在剑身闪烁之时,秋震南忽然浑身一震。
借着剑体明亮表面,他清晰地看到在剑身之上,倒映出自己身后站着的一个人影。
那白影人正在他身前方位,不曾移动,为什么身后会突然冒出一个人来?而且如此的毫无声息,以他的不俗的武功修为,居然一点儿都没有察觉?而且,对方既然能让他毫无察觉地站在他的身后,要取他的性命,也并非难事,他……意欲何为?秋震南心中暗惊,却不动声色,长剑分明是向着那白影人而去,去势陡减,反而向着身后刺去。
微微有一声轻轻的笑在他的耳畔响过。
他蓦地回首。
一道金色的影子,从他身后不远处,倒飞离开。
直直地,那金色影子掠到高高的屋顶之上,衣裳翻飞,仿佛天上神仙。
秋震南冷声问道:你是什么人?那人负手独立高处,伸手一挥,秋震南背后的白影人蓦地腾空消失。
我是何人并不重要,秋水长剑,你的剑招虽然厉害,但,不出三日,我便可以找出破解之法。
到时候你我再见不迟。
温和的声音,如一阵暖风。
秋震南脸色一变,他忽然猜到这人是谁。
那高处的人儿忽然低头,低声而笑。
他手上持着一柄金色的扇子,轻轻遮到嘴边,上头,戴着奇怪的帽子,花团锦簇,说不出的雍容华贵,脸色在高高的帽檐遮挡下看不清楚,只能看到红色的嘴唇一动,十分妩媚。
金色的身影一晃,已经消失无踪。
秋震南站在原地,握住长剑的手已经微微沁出冷汗,蓦地心头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
是的……是她!对方有意图将自己引来这里,应该不仅仅是为了查探自己剑招这么简单吧,对了……为什么会忽略那家伙?玉凤清!猛地在地上跺了跺脚,秋震南飞身向着来路扑过去,在念出这个名字的瞬间,他感觉一颗心毫无来由地狠狠扯痛了一下。
他忽然很害怕。
这种害怕,从他的心里一点一点蔓延开来,本来他的心好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那么震颤,但这巨震过后,反而有一点点小小的痛楚,似乎是埋藏在湖底的泉眼,慢慢地,涌现出来,泉水四散,痛楚的感觉亦四散。
眼前出现那个嬉皮笑脸的模样,她向前一步,似乎要跟着自己来。
她口没遮拦,亦或者抱头鼠窜,她百无禁忌,亦或者肆意妄为。
她的样子,讨厌的,烦恼的,可恶的,可爱的……所有所有,从眼前一闪而过。
秋震南仰头长啸,额头一滴冷汗滚滚而落。
他拔剑出鞘,以剑御风而行,加快速度,向着她所在地方赶去。
为什么……会如此难受……一想到她有可能被杀,心头就如此的担忧不堪,无法形容,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停不下脚步!当看到那女人的手掐在她的脖子上的时候,他来不及反应,下意识般手一动。
剑气纵横,已经将那女人逼开。
他纵身跳入,奋不顾身跟那女人斗在一起,头脑一片混沌,只有一个声音最为清晰的在大声大嚷叫个不停:保护她!保护她!保护她!他的剑招已经凌乱,他知道。
他的心在不停地痛跟颤抖,他知道。
身后的她在咳嗽在弯腰,他也知道。
但是他……停不下自己错误的行为,控制不了自己那颗心的反常,但是他……好想转身去看看她,问问她是否可好。
可是他不能。
直到那毫无章法的剑法终于将那女人逼退。
那个看似长得还不错的女人忽然说了一句话。
——喜欢的东西,要牢牢抓住才是,不留心的话,到时后悔莫及啊……是的,后悔莫及。
刚才自己惊恐万状赶回来的时候,满心满脑想的就是一个后悔莫及。
后悔自己为什么扔她一个人在原地。
后悔……后悔如果见到自己所不愿意看到的场景之后,自己会是怎样的……痛心彻骨……后悔莫及!这句话好像利箭一样,狠狠地射入了他的心窝。
这句话是如此的锋利,如此毫不留情,如此的……一针见血。
喜欢那家伙?不会吧。
他傻兮兮地笑,有点惊。
怎么可能。
是的,怎么可能……他呆在原地,呆若木鸡。
不知所措。
而身后地她,钻出来:咳咳……疯了!她耸耸肩头。
一脸轻松跟不屑,这个女人莫名其妙,说的话完全叫人听不懂!她不懂?她不懂。
她甚至纯洁地开始冲着他问长问短。
而他只想要仰天长啸。
或者毁天灭地。
她的眉眼很熟悉,分明还是以前那讨人厌的模样。
但为什么……看到她唧唧喳喳说个不停。
他的心中竟然有种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安慰的感觉……这种感觉太异常,也太温暖,温暖的他鼻子发酸,他的眼睛也很奇怪的。
有点看不清眼前的她,因此他只好拼命瞪大双眼。
可是那家伙……还在对着他浑身上下地寻找所谓的……伤口。
笨蛋!这个笨蛋!我没有受伤!如果说……如果说受伤……他苦笑……如果说受伤的话……是这里。
是这里……手抬起,摸上胸口靠左的位置。
是这里,是这里受伤了,笨蛋!一点伤都无,是怎样?她带着委屈地看着他,斜着眼睛,很遗憾的样子,似乎在责怪他为什么不带点伤再回来。
混蛋啊……心中一声长叹。
无法控制她,他伸出后,捏住了她的双肩。
本能地,想要将她抱入怀里。
事实上,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但是就是想而已,就是手脚连同这心都不是他自己的似的,就是想这么做而已。
等到听到她的抗议,他蓦地发现自己的反常,在将她揽入怀中之首,硬生生刹住动作,用力地将手的危险品如她,扔了出去。
他失控了。
她撞在墙上。
她恍然未觉。
最后一丝理智告诉他:这样做是不对的。
而那边她不依不饶地叫:你要杀了我就痛快点!这一语提醒了他!是的,只要杀了她,只要杀了她的话……秋水长剑如他,就没有弱点了吧?哈……哈哈!咬着唇,却感觉不到痛楚。
长剑一抖,已经架在她的脖子上。
——你想杀就动手好了,我不怕你!省得你日夜为了我揪心,寝食不安的,我看着都不忍心了!她满不在乎地抬起头,倔强看着他。
就是这种表情,就是这种抵死无悔,绝不低头的表情,从他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她开始,她就是这种表情。
心头的痛砰地跳了出来,刚刚积攒起来的决心烟消云散,长剑在她的脖子上抖个不休,他忽然好怕再伤到她,于是手一松。
他上前一步,一手揽住她的脖子,一手挑起她的下巴,将自己的唇,紧紧地压在那双倔强的唇上。
过去,或者,未来。
我都不管了。
我只知道,我要的,是现在。
是你。
初次法到那唇上的香甜甘美,如此柔软,如此驯顺,原来她的唇并不像她的人一样那么坚硬那么倔强呢!呵…在唇瓣交接那瞬间,秋震南那似乎是渴望了一千年也皲裂了一千年的唇跟心顿时如吮到甘霖般和美无比满足无比,他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地闭上眼睛,欢喜跟随悲伤的泪水哗啦啦地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如长川之水,遏制不住。
109章 抵赖我快疯了。
尤其是发现醒来后的我居然躺在一张床上,这种疯狂的感觉在瞬间上升了好几十个百分点。
猛地爬起来,条件反射般地伸出手摸摸胸口,很好,衣裳,完好无损;向下向下,袍子,完好无损;一直摸到了脚尖,还穿着鞋子,嗯一切,完好无损。
除了他。
当我一扭头,就看到了坐在床旁边桌子边凳子上的他的时候。
啊!我神经质般,尖叫一声。
秋震南抬起头,看着我,若无其事,双眼不屑地瞥了我一眼,那么淡的一眼,任何酸甜苦辣的味道都没有,平淡的比一碗白开水还要平淡。
你你你!我吃惊地伸手,指尖颤抖着,指着他。
怎样?他眉一挑,泠泠看着我。
那副傲慢腔调,似乎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声音。
我怀疑如果人的鼻子能说话的话,他一定会用鼻子来跟我交谈,因为他根本懒得开口。
你.....我咬唇,又松开,深吸一口气,发出嘶嘶声音,有咕咚一下将口水咽下,犹豫再三思想再三,却始终无法说出我想要说的话。
为什么.....为什么此人一脸正常,连丝毫多余的表情都没有?难道....是我脑袋错乱产生的幻觉?我伸出手,摸向自己的头,触手一片粗糙的.....是什么,我仔仔细细摸了摸,发现自己脑袋上从前到后缠了厚厚的一层纱布。
这是啥.....我倒吸一口凉气。
是了是了,我知道了,这是被他摔得,把我的后脑勺摔破了,我记得没错!难道.....是这小子替我包扎的?等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既然这个没错,那么那么,下面的那些场面,他上前,单膝跪倒,一手揽住我的脖子,然后,那张脸放大在眼前,而唇上,传来的,温软的,奇怪的味道......难道就是我的幻觉?怎么可能?我等圆眼睛,怒气冲冲看他。
秋震南站起身: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向外走。
给我站住!我大叫一声,从床上爬下来,下的太急了,眼前一黑,身子不由自主一晃,站不住脚。
秋震南脚下一动,身形一掠,飞奔似的到我身边,伸出手臂,牢牢准准扶住我的胳膊。
我站住脚,不说话。
斜着眼睛看他那只半抱着我的胳膊。
他低着头看着我,忽然之间脸色一红,双手蓦地松开。
为什么脸红?我大叫一声,伸手指着他的鼻子,你啊你!抓住小辫子了被我!天气太热了。
他脸一转,眼睛看着屋顶。
腊月的天气叫热?!我厉声大叫。
我身体好。
他仍旧保持那欠揍姿态不变,淡淡回答。
我呸!我向地上啐了一口,你身体常常好到体力不支! 你哪只眼睛看到的?我跺跺脚。
懒得跟你争。
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转身又向门口走。
你你你!我气急败坏叫了一声,随即发现自己好象忘了想要问的正题是什么。
于是我拔腿向着门口跑,转到他身前,一下跳在门边上,伸出双臂挡住他去路。
干嘛?他垂着双眼,冷冷问。
你.....我仰视着他,那白净的俊脸上浅浅的红还在,这让我心头略有几分定,你.....你有没有对我做过什么?我低声,嘶哑地问。
做过什么?他低低重复一句,随即说,你难道想要我对你做什么?这次轮到我脸红。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挣扎着,艰难说,我记得我昏迷过去之前,你....你.....我怎样?他淡然问,一副无风气月的坦然德性.我生生咽下一口气.不说我走了。
他撞上前来。
我挺挺胸:不许走!他的眼睛从我的脸上慢慢地移到我的胸口,在那里定定地停了大约半分钟。
你看什么?!我浑身冷飕飕的,警惕地缩回手,抱住胸口。
正是因为没看到什么所以觉得奇怪。
他说。
眼睛一滑,看向我身边的门上去了,脸也跟着一侧。
不知为什么,我感觉在片刻他转头瞬间,那红色的嘴角一扯,似乎......在笑?我呆若木鸡:没看到什么?你是瞎子吗?老娘我高耸入云你看不到?!他转过头,正视我,一本正经地说:你这样很有欺骗读者的嫌疑。
啊!啊啊!我伸手抱住头,感觉自己快哭出来了。
真的快疯了,这个臭小子!喂,我真的要出去,让开啦。
他咳嗽一声,再次沉声说。
你真的没有对物品做什么?我抬起头,脸红红的,瞪着他。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他低头看着我。
比如.....比如....我咬了咬嘴唇。
在昏迷之前,明明感觉他曾经.....亲到我......可是如果真的做了的话,他没有理由如此坦坦荡荡啊.....要知道这家伙那么憎恨我....从常理判断,他的确没有理由会做那种突然亲到我的举动.....但是但是....为什么我....我会产生那种错觉吗?苍天啊!就算是跟锦乡侯那兔子那样,就算是跟杀人狐狸那变态那样,我也没有可能产生跟秋震南这混蛋那样的幻觉啊?我的心忽然一颤。
难道—————难道说我的潜意识里面---是喜欢他的,所以渴望跟他那样那样———所以,才产生那么荒谬的幻觉?怎么可能?我凄惨地叫了一声,望着那张可恨的脸,怎么可能我对这小子-——会产生那种感觉?!我呆呆向后倒退。
忘了后面是门槛,我绊了一下,身不由已向后倒了过去。
秋震南猛地上前一步,伸出胳膊,抱住我的肩,他重重一揽,已经将我的身子抱入怀里。
他身上散发着的那种特殊的清香沁入口鼻。
他的手臂很有力,他的胸怀很温暖。
阳光洒落,一切如此的完美,除了这个对象,百分之百的错我脑中一昏,眼前发黑。
心中却要明地,居然有点荡漾的感觉。
我不要!我打了个寒颤,撕心裂肺惨叫一声,猛地从他的胳膊里挣扎出来,逃回屋子内。
跳上床,拉起被子蒙住头:不是那样的一定不是、那样的怎么可能?!!神经了你。
门口,秋震南淡淡地骂了一句,抬步,出门。
如果.....如果当时我勇敢一些.....如果我当时走出门口看。
我会看到,一个跟以前完全不同的秋震南。
阳光洒落他的身上,那雪白色的人影仿佛是透明的。
这口口声声要走掉的人却没有走掉。
他出了门,脚步一停,站住身子,他长长地微微地叹了一声,双臂抱着秋水长剑,轻轻靠在门口的墙上,他眯起眼睛,眼睛里光影闪动,而那朱红嘴角,斜斜地上挑,露出皓白的牙齿。
没错没错,那是他,平常没有任何多余表情的秋震南,正在破天荒地,顽皮又得意的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