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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重返坤城

2025-03-26 02:30:07

俗话说‘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白夏和萧疏在山里与世隔绝了两个多月,这人间虽只由春到夏换了个季节没有沧海桑田翻天覆地,但变化好歹还是有一些。

比如胡三被紧急召回北齐,林府管家换成了司徒鸢。

不过她隐了真名,对外只自称阿鸢,附近人们一般都会唤一声‘阿鸢姑娘’。

阿鸢姑娘仍是一袭收腰窄袖火红裙装,仍是干净利落发式仅有一个配铃手镯,仍是清清冷冷神色生人勿近模样,只是眉宇间凌厉之色似乎少了几分。

加上府里人员简单事情少,她便常常独自待着,有时候一整天都不说一个字。

许是因了这份安静,让她不由得带了些许柔和,不再像把随时要出鞘伤人利剑般难以接近。

白夏趴在自家院子墙头观察了两天后,开始大摇大摆照常出入林府照顾药园。

除了远远看着在各色药草间忙碌她偶尔露出意味深长冷笑外,司徒鸢基本对她无视到底。

如此一来,两人倒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维持着微妙而诡异平衡。

而对于司徒鸢摇身一变成了林府管家,萧疏表现得不仅毫不意外且仿似早有所料。

应对之策就像司徒鸢对白夏,彻底无视。

巧是,司徒鸢对他好像也是一样……于是在互相无视中,萧宅与林府大有誓将睦邻友好战略方针进行到底之态势。

萧疏虽卸了大部分公职,但军侯爵位还在,附近几个边城营防若有急需决断之事仍要得到他首肯,加之族里生意各项琐事,回城后便很是忙碌了些日子。

不过较之以往一忙起来就早出晚归人影不见,如今萧疏再怎样都会留出至少小半日在家陪着白夏,也不做什么特别事情,浇浇花逗逗鸟看看书作作画,甚至就只是这么一起静静地待着。

和他们淡定相比,没有了胡三四妹与离开了苍狼战风就显得有些躁动了。

两个同样空虚同样寂寞家伙颇有难兄难弟惺惺相惜之感,成天介厮混一处借酒消愁,把宅子里珍藏美酒给祸祸了个七七八八。

每每酒入愁肠就并排蹲在屋脊最高处对着月亮扯着嗓子‘嗷嗷’直叫,闹腾得左右邻里惶惶不可终日乃至于神经衰弱却敢怒而不敢言……这天,萧疏一早外出但直到夜幕沉沉也没回来,四妹和战风又酩酊大醉开始鬼哭狼嚎二重唱,白夏横竖睡不着,便索性也爬上屋顶吹风。

凉风习习萤火点点,星月光辉笼罩着大地。

所以白夏很容易便远远看见两个人沿着小道由远及近,一前一后错开半个身距离,步伐不疾不徐。

表情不明,容貌可辨。

前面是萧疏,后面是司徒鸢。

白夏正纠结着要不要立刻大呼小叫打声招呼找下存在感,他们已经一拐弯,进了林府侧门,于是白夏开始纠结要不要表露自己看到了这一幕。

纠结过程很短暂,只用了一个呼吸。

纠结结果很简练:要。

瞧见了就是瞧见了,没必要故意装糊涂,然后心里存了怀疑结了疙瘩,再想尽办法用各种各样小伎俩去试探,如果一不小心弄巧成拙搞出各种误会,才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猛然跳起白夏,先是将醉眼朦胧四妹吓得抱着呼呼大睡战风一骨碌滚下房檐,旋即展开轻功掠过重重屋脊直接翻墙进了林府大院,不偏不倚恰好落在了萧疏和司徒鸢跟前。

冲着两个略有意外但并无惊讶人嘻嘻一笑:值此月黑风高杀人夜良辰美景,得以在这此地无银三百两风水宝地偶遇二位,真是天意弄人,不服不行!萧疏抽了抽嘴角,无语。

司徒鸢皱了皱眉,无视……夏夏,怎么还没休息?寂寞午夜,孤枕难眠。

……咱们好好说话……意思就是因为你没有躺在我旁边,从而导致了我天干物燥火气旺盛被烧得睡不着。

…………司徒鸢终于忍无可忍,冷冷地瞟了白夏一眼:我倒真是不知,梁女子竟是如此放浪形骸!白夏很莫名很无辜同时很谦虚眨眨眼:我跟自家男人这么说话有何不妥吗?其实,比起深更半夜与别人家男人孤男寡女大行暧昧,这放浪形骸四个字,我委实愧不敢当!萧疏无奈叹了一声,适时侧前半步,面对着白夏而将濒临大怒司徒鸢挡在身后:夏夏,我与司徒大人……司徒鸢断喝:这儿没有什么司徒大人!萧疏顿了顿,仍是语气如常:我在回来路上恰遇山体滑坡,致使一批堆积在坡上巨大原木滚落,底下是百十余名来不及疏散工匠,我们便联手想办法遏制了伤人惨况发生。

接着又处理了一些善后事宜,所以才这么晚回来。

我之所以会到这里,是因为她说有些东西要交给我。

虽没有再提‘司徒大人’,却也没有说出‘阿鸢姑娘’。

噢,原来如此。

白夏表示理解,上前拉起他手:那我们快拿了东西回家吧,别耽误了人家休息。

萧疏虽没有抽回,却吃痛似微微蹙了蹙眉,白夏顿时觉察有异,忙低头查看,只见他右腕上缠了一圈厚厚白布,几乎已被触目殷红所浸透。

怎么回事?不小心碰了一下,没大碍。

有没有大碍要我说了才算!白夏神情是难得严肃带着难掩焦急:伤口有多深,被什么弄,谁处理,又是如何处理?看这个样子一定伤得不算轻,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筋骨……萧疏尚未及回答,一旁司徒鸢已不屑冷哼着道:不过是点皮肉伤,也值得这样大惊小怪?好歹是个大夫,怎如此没见过世面!站在一个大夫立场,我确不该这般慌张。

白夏毫不示弱直视着她,话语沉缓而清晰:但面对自己在意着喜欢着人受了伤,谁又能真正做到无动于衷?这不过是你这种怯懦妇孺想法罢了!在这种不退不避逼问下,司徒鸢眸子一凛,像是再也不愿忍耐下去,语意铿锵,夹带着厌恶和鄙夷:男儿在世,本就该无惧任何挫折苦痛,受了一点伤就小题大做,倒不如回家做吃奶娃娃!就是因为你这样女人存在,才消磨了他锐气,让原应驰骋天地雄鹰变成了窝在房檐下家雀!萧疏敛眉,极轻极轻笑了一声,有不出所料无奈有心知肚明无力更有放弃辩解不屑。

白夏则在最初难以置信震惊过后,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所以,你才会那样全无顾忌对他?害他伤他,让他身中奇毒多年来饱受折磨?是。

司徒鸢定定地看着萧疏,回答得毫不犹豫:当初为了大局,我必须要这么做,两军交战本就是尔虞我诈,所以我不后悔。

后来败给了他,我输得心服口服。

这也正说明,我所看中男人,绝对是最强强者,令人心折!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想过,也许,他会撑不下去,甚至会死吗?能让我司徒鸢爱上,又岂会是经不起风浪废物,轻言放弃懦夫?!那么,你就不怕他会恨你入骨?没有爱,哪来恨?他越恨我,就说明对我用情越深。

司徒鸢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萧疏双眼,说到这儿,冰冷话语里现出了几许柔情:这份痛苦是我给他,他会因此而每时每刻都想起我牢牢记住我。

我相信,即便仅靠着这份恨意,他也一定会好好活着,等我来找他。

总有一天,我会把他对我恨,全都变成爱。

我们会做一对振翅高飞雄鹰,此生此世,永不分离!萧疏并没有避开她视线,眸色虽略有波动,面上神情却一直未变,带着无可奈何自嘲与讥讽。

白夏怔了片刻,随即边叹边笑边摇头:你强者思维苍鹰理论,我真是没有办法理解。

我只知道,如果爱上一个人,就不会忍心看他受到半点伤害,更何况是亲手加诸其身。

这样爱,未免太可怕也太扭曲了。

我爱他,便会尊重他决定,不管他是去外面呼风唤雨还是在家里无所事事。

我爱他,不是因为他是什么强者,更不会硬逼着他去变强,只是因为我们在一起很快乐很满足,只是因为他是他。

小心翼翼地为萧疏放下衣袖,遮住伤口,然后握住他手,不轻不重:另外,我想提醒你一句,曾经造成伤害,必会留下永久裂缝,无论再如何弥补,都不可能完全消失。

所以真正恨,永远都不会变成爱。

不过你放心,诤言并不恨你,或者说,早就已经不恨了。

换而言之,支撑他活下来动力,从来就不是恨。

一直挂在脸上笑容里添了足以击溃所有自尊同情和怜悯:我想,你大概用错了爱人方法,也,高估了自己。

司徒鸢神情虽仍是清冷,但长发和裙摆已然无风自动,周身杀意弥漫。

白夏则仿如全无所觉,只管细心拂去萧疏肩上落着一点灰尘:诤言我们回家吧,那个什么东西,改日再来取也不迟。

好。

萧疏看着她,嘴角噙着温暖笑。

少顷,转而对司徒鸢抱了抱拳,淡淡言道:萧家规矩,唯妻命是从。

见谅。

空荡寂静院内,一抹火红身影独自伫立,长发长裙猎猎翻飞,久久方歇。

月光将地上影子拉长,夜风吹散一声满是不甘和凌厉凄然冷笑:妻?她若是妻,那我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