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风紫眸一闪,白光一闪,便朝前飞奔而去,倾狂嘴角轻勾,身形一展之间也紧随而去。
夜幕之下,一道身影急速地追着一道稍纵即逝的白光蹿过擎云堡的夜空,落在一处院落里。
倾狂左右看了看,依她所了解的擎云堡的布局,此地应是某位辈分较高的弟子所居住的院落,看来她精得不错,擎云堡中出现内鬼了,只是这个内鬼会是谁呢?呲……灵风伏在倾狂的肩膀上轻呲了一声,往前方撇了撇嘴,告诉倾狂,人在那边。
倾狂自是也感知到前方那间房子里有人,而且还不止一个,听气息,都是高阶高手,嘴角一勾,纵身一跃,翩然停在屋外廊顶的横梁之上,透过窗缝,可看到里面的情景,意料之中,内鬼还真的是他。
房里有五人,四人坐着,一个站着,刚巧,倾狂全都认识,坐着的四个人,三个是天月神教的人——蓝豹、红狮、白狐,另一个,自然是堡中的叛徒——‘无人性’,站在他身后的是他的徒弟净力,还真是蛇鼠一窝了。
吴兄,这次亏得有你,我们才能进来,贵堡的枫林阵还真是厉害啊!蓝豹笑着对吴仁幸道,话里却有着不屑。
吴仁幸脸色一冷,道:咱们只是各取所需而已,希望蓝阁主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自然,只要你协助我们得到我们想到的,擎云堡堡主的位置就是你的。
蓝豹一手点着桌面,笑道,眼眸一丝冷意闪过。
白狐低头一笑,猛然抬头,快速出手,一道白光急速朝吴仁幸射过去,吴仁幸也算是高阶高手,反应迅捷,衣袖一挥,浑身真气瞬间散发出来,快速地后撤,看着躺在地上的虫蛊,怒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如果他反应慢点,后果不堪也设想。
想干什么,这还需要问吗?蓝豹站了起来,冷冷一笑,这可是很显的事呢。
你……啊……吴仁幸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在捂着自己的肩膀,转过头,看着净力,一直将心神注意着眼前的三人,他怎么也没想到他最疼爱的弟子竟然在背后对他放暗箭。
对不起,师傅,他们对徒儿下了蛊,徒儿也是被逼的。
净力慌乱地垂下头去,不去看吴仁幸杀人的目光,他也不想的,可是蛊毒发作的那种痛苦不是他能受得了的,虽然师傅对他恩重如山,但还是自己的命重要,他可不想为了所谓的师恩而去忍受万千折磨。
吴兄也不用生气,刚刚令徒下的是‘阴蛇蛊’,暂时不会要你的命,只要你乖乖听话,就不会有事,否则……白狐邪恶一笑,瞥了脸色惨白的吴仁幸一眼,接下去道:否则会有怎样的下场,相信你会知道。
你们……我已经是在帮你们了,为何还要我对我下蛊?吴仁幸颓然地坐到椅子上,擎云堡跟天月神教是死敌,他岂会不知‘阴蛇蛊’是何物,如今他中的了‘阴蚝蛊’,只要对方一经催动,任他武功再高也没用,只要对方愿意可以让你受尽折磨而死,一想起那非人的折磨,他就浑身发寒,那是求生不得,不求不能啊。
哈哈……像这样多此一问的话可不像是你吴兄会说的话。
燕豹嘲讽一笑,惮了惮衣袍道:你刚刚也说了,我们是各取所需,而不是你帮我们,我们这次要做的事,事关重大,这样做,当然是为了确定吴兄不会突然反悔背叛我们,坏了我们的好事了,五年前,你能为了得到云擎天的上乘心法,跟我们合作,出卖对你恩重如山的师傅,五年后的今日,你为了堡主之位,引敌入室,意图残害同门师兄弟,像你这样的小人,不用点小东西控制住你,我们怎么能安心与你‘合作’呢!不过你也放心,等我们把事情办完了,你依旧还是能完成你的夙愿,当上擎云堡的堡主。
呵,是傀偶堡主吧!终其一生,他只能是天月神教的一条狗而已,但这又怪得了谁呢?是他自己选择与狼为伍,背叛对他恩重如山的师门,如今他会落得这样,也有他好徒弟的一份‘功劳’,报应啊!你们,要我做什么?本来他们的协议是,他帮他们进入擎云堡,杀了云道恒父子,还有朱安兴、顾长兴这两个碍事的家伙,依辈份,堡主之位自然落在他身上,等他当上堡主,便与天月神教化敌为友,可如今看来,他们的目的并不是如此单纯,难道他们想彻底灭了擎云堡?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不会说还让他当堡主的话了,他们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是……这是‘神仙散’,找个时机让你们堡中的所有弟子服下。
一直不开口的红狮从怀中掏出一罐药瓶放到吴仁幸的面前道。
拿过‘神仙散’,吴仁幸闭上眼睛,又再次睁开,眸光寒光一闪,霍然站了起来道:好,你们要我做的事,我都会做,但是我有个条件。
哼,现在你只我们的一条狗而已,有资格提条件吗?白狐不屑地冷哼一声,看吴仁幸的目光确实跟看一条狗差不多。
闻言,吴仁幸目露杀意,九阶真气一提,衣袍鼓动,强忍着出手劈了眼前这三人,不,还有他徒弟,深吸了一口气,冷冷道:白阁主,注意你说的话,虽然我现在中了你们的蛊,但是逼急了我,那么我不介意与你们同归于尽。
感到杀意袭来,三人一惊,蓝豹眼眸一眯,衣袖一扬,手中便多出一支木埙,放于唇边吹奏起来。
呃……啊……埙声一起,刚刚还气势如虹的吴仁幸立即如一瘫烂泥一般,在地上不断地翻滚着,痛苦得整张脸都扭曲了,体内似有无数的毒蛇在啃食他的五脏六腑,通体痛苦难奈,不由得伸出手要身上乱抓。
不,不要……无法忍受的痛苦让他不顾尊严地爬到蓝豹的脚下求饶,埙声一停,吴仁幸立即瘫倒在地,不停地精喘着气,狼狈不堪。
蹲下身,蓝豹一把揪过吴仁幸的衣领,冷哼道:你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孬神,别以为自己多有血性,想跟我们同归于尽,哼……推开,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已吓得浑身发颤的净力,轻蔑一笑:只要你安心当我们狗,自然不会再受这样的苦,明白吗?是。
垂下低,双拳紧紧握着,最终还是慢慢放开,低声道。
横梁之上,倾狂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个不屑的冷笑,这云擎天老爷子一世英明,怎么就这么不带眼识人,收了这么一个无人性的废物,原来五年前,云擎天会被天月神教暗算,也有他一份‘功劳’,像这样欺师灭祖的畜生,只送了一只‘阴蛇盅’,真是太便宜他了。
好了,相信吴兄不会令我们失望的。
将吴仁幸拉起来,红狮淡淡的话中带着令人发颤的寒意。
还有一件事,今日擎云堡是不是来了三个人,其中有两个是兄弟,跟个白痴一样的?白狐像是想起了什么,突而问道。
是,他们好像是神医莫风的徒弟。
恭敬地垂手而立,吴仁幸这下倒还真是像条忠心听话的狗。
神医莫风?三人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相同的意思:这是哪号人物,那两个白痴不是‘强盗’吗?什么时候变成什么神医的徒弟了,难道有人也发现他们的身分捷足先登了?是,听顾长平说,当日他中了黑……黑阁主的‘黑断魂’,是她以极神奇的神术救了他,后来才知晓她是玄武鬼医的徒弟。
自发自动解释地清清楚楚,还真是一条很好用的‘狗’呢!玄武鬼医的徒弟?蓝豹眼眸一眯,轻敲了一下桌面道:这么说,她是个危险的人物?此次事关重大,绝不许出任何差错,所有的一切都必须他们的控制之中,凡是不在他们控制中的危险人物都要及早清除,以绝后患。
三位请放心,她只是一个乳嗅未干的小子,探不到有半点真气,除了会点医术,耍耍嘴皮子,哄得云道恒他们几个团团转外,没有半分威胁。
吴仁幸不屑地冷哼道。
真搞不懂,自己本身就是一条‘狗’,还有资格露出这个不屑的表情,真真是毫无自知之明可裕×榉缌⒓绰冻鲆桓霰墒拥难凵瘢辞憧裨奚偷囊恍Γ⒓葱老驳卦偻度ヒ桓龀侗墒拥难凵瘢徊蠲贿弦涣娇凇?不管她有没有威胁,还是不能不防,既然她是神医,那么‘神仙散’可能对她没用。
红狮想了一下,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道:这是‘癫盅’想办法下到她身上。
丫的,竟然想对她下‘癫蛊’,倾狂星眸一眯,嘴角边桂上一个邪恶的笑容,看得肩上的灵风浑身一抖,紫瞳里能闪动着更邪恶的光芒,嘿嘿,这下有好玩的了,得罪我家主子,你们就只有自求好运的份了。
莫风的事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两兄弟。
将小盒子递给吴仁幸,红狮道。
那一日离开后,他们越想越不对,毫无武功的人怎么可能自行弹出‘菌蛊’,后果才猛然想起,他们或许就是‘蛊书’上所记载的‘天命绝蛊人’,可惜待他们派人去找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了那土匪窝了,从那个土匪头子的死状,他们看得出是擎云堡的武功,也就是那两兄弟跟擎云堡的人在一起,如果擎云堡真的得到了‘天命绝蛊人’,那么他们要对付擎云堡就不是那么容易了,相反,如果,天命绝蛊人,是为他们效力的话,那么对他们来说无异于如虎添翼。
他们?不过就是两个白痴。
净力不屑地哼了一声,星家两兄弟有可能是‘天命绝蛊人’的事云道恒收到消息后,只告诉了最信任的师弟朱安兴,堡中的其他人还不知道有这回事,因而在他们看来,他们两人不过就是看起来傻傻的平凡人。
他们是什么人?相对于净力的不屑,吴仁幸却是一副若有所思地问道,他可不像净力那样没头脑,会引起他们重视,而且云道恒在看他们两人时的目光也不一般,显然他们身分并不简单。
天命绝蛊人。
白狐似笑非笑地说道,果然见吴仁幸两师徒在听到这五个字的时候眼眸徒然睁大,一脸的不可置信,净力随后又转化为惊喜,而吴仁幸却只是面无表情,眼眸的光芒却一闪而过。
呵,别想着能利用他们除去你们身上的‘蛊虫’,我们敢告诉你们,自然有十足的把握,能在你们有动作之前控制住他们,所以别做出自取灭亡的愚蠢的事。
一掌拍在吴仁幸的肩膀上,白狐笑得自信道,他们的心思,他们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敢,不敢……两师徒惶恐地连连说道,吴仁幸的心里却又有另一个想法,他又岂会甘愿真的一辈子当傀儡,如果那两个白痴真的是天命绝蛊人的话,那么就是他反败为胜的唯一机会,一旦控制住他们,不仅他身上的‘阴蛇蛊’能去除,甚至还能百倍千倍还回给天月神教。
不敢最好,天命绝蛊人的事,你们就不用插手了,办好我们交给你的事就行。
交待完这一句,红狮打开另一边的窗户,三人纵身一跃,便消失于夜色之中。
倾狂想了一下,不理会正在‘教训’徒弟的‘无人性’,与灵风身子一闪,随着蓝豹三人消失于夜色之中。
果然不出所料,他们是想来找星渊星言两人,可惜,他们两人已经被顾长平带去见云道恒了,终还是慢了一步。
看着他们气愤地回到‘无人性’为他们准备的藏身之地,倾狂这才飞身回到住所,躺在床上,脑海里不断地想着刚刚所看到的一幕,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哪里呢?灵风见倾狂自顾自地想事情,没有理它,不禁不开心地在她颈间蹭了蹭,可是倾狂陷进自己的思索中还是不理它,委屈地扁了扁嘴,耷耸着脑袋无趣地伏在她的肩膀看着沉思中她。
没错,就是这里不对劲!倾狂猛然坐了起来,差点吓坏了灵风,她终于想到哪里不对劲了,蓝豹他们三人太过嚣张了,太过有恃无恐了,纵然他们有了‘无人性’两师徒当内应,但是这里毕竟是擎云堡,堡内高手如云,他们竟然还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在堡中对‘无人性’下手,而且完全像是不怕被堡中人发现般到处‘乱跑’。
能让他们这样有恃无恐,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除了他们外,还有其他高手也进入了擎云堡,而且绝对是超高阶高手,否则他们不会连云道恒也不放在眼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不是那么好玩了,被人潜入而不自知,单这一点,擎云堡便已注定了败局。
星眸一丝暗光闪过,倾狂嘴角勾起一个狂肆的笑容,纵然是败局,她也要扭转乾坤,想对付云伯伯他们,哼,还得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斗得过她。
翌日,倾狂没有等到跟云擎天的见面,却等来了江湖各派穿过枫林,已经向擎云堡围攻过来的消息。
这一消息震惊了全堡上下,连倾狂也被惊到,瞬间便也明白过来,一定又是天月神教玩的把戏,竟然有了‘无人性’当内应,将他们带进来,那么自然也能将江湖各派人马带进来,只不过因人数多,所以堡中人在他们穿过枫林时便已察觉,但为时已晚了,他们已经打入堡中了。
得到消息的时候,倾狂正在星渊两兄弟的房间里,昨晚云道恒已经将‘天命绝蛊人,的事跟他们说了,也给了他们时间让他们选择,而一向单纯平凡的他们突然知道自己‘不平凡’,一时间有点混乱了,不知该如何做出选择,所以他们希望倾狂能帮他们做决定,在他们心里,只要是倾狂说的,那绝对是正确的,他们只要照着做就行了。
然而倾狂却并没有帮他们做决定,虽然以他们现在对她的忠心和依赖,一旦成了名副其实的‘天命绝蛊人’,那将又会是她的一大助力,可是却又是因为他们对她的真心,让她决定了尊重他们,不想因自己的一句话而决定他们的一生,他们的人生该由他们自己去决定。
擎云堡宽阔的广场上,此时人潮涌动,两方人马对峙着,擎云堡这边云道恒双手负后立于最前边,身边站着朱安兴和顾长平,无人性还有一众同辈师兄弟站于身后,净竹得净字辈分立在两边,手中持着三尺青峰,冷冷地盯着眼前的敌人。
而另一边,各色各样的人都有,算起来至少有二十路人马,站在最中间的是一群类似于苗族打扮的人,不用说了,就是天月神教的人,呵,真是可笑了,所谓的名门正派由他们口中的邪教带领来攻打他们口中的正义代表,何谓正,何谓邪,正古正邪难分啊。
莫兄弟,不是让你别出来,你怎么出来了?发现倾狂就站在身边,净竹一惊,压低声音着急道,敌人来势汹汹,因怕她有危险,他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出来,谁知道她竟然还是出来了,这要是动起手来,伤到毫无武功的她可怎么是好啊!不放心,出来看看。
不在意地回道,倾狂眼眸一眯,注视着对于足足有数百人马,大都是六阶以上的高手,其中至少有数十个八阶高手,甚至于还有九阶高手,看来各派都很看得起擎云堡,派出的全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也是,如果派个低阶高手过来的话,也只是找死的份。
这样大的场面,她怎么可能躲着不出来呢!更何况她已经决定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云伯伯他们有事,一旦情形不对,她必然是会出手的,有了她和灵风的加入,保管叫这些人有来无回。
莫兄弟,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快进去。
听着倾狂不在意的语气,净竹更焦急了,心想倾狂一定是初入江湖,还不了解眼前的情况,才会这样无所谓。
是啊!莫兄弟,你快进去吧!你放心,这些宵小,有我们师傅在,很快就能解决的。
一旁的净云也跟着开口焦急道,话虽这样说,但是他心里明白,这次建堡以来遇到最大的劫难,恐怕是很难解决的了,这么说,也不过是为了让她放心而已。
听懂他们话语中对她的关心,倾狂调皮一笑道:既然很快就能解决,那就是没什么危险了,一旦打斗起来,多多少少都会有人受伤,我是神医,自然得留下善后了。
被倾狂一句话给反咽住,净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实在不知该如何再开口,他自认是说不过她的。
算了,莫兄弟决定的事,我们谁也说不过她。
净梅摇头阻止了净竹将要开口的话道,又对倾狂道:你要留下也行,不过等一下如果动起手来,你要紧跟着我们,知道吗?耸了耸肩,倾狂的悠闲跟他们的紧张,形成的很强的对比,视线一扫,突而定住在某一点,嘴角边的邪肆笑意有一瞬间的凝结,额角边明显地跳动了两下。
第一百章 高手混战耸了耸肩,倾狂的悠闲跟他们的紧张,形成的很强的对比,视线一扫,突而定住在某一点,嘴角边的邪肆笑意有一瞬间的凝结,额角边明显地跳动了两下。
隐于人潮之后,头带斗笠,像两个农民的家伙不就是云玄天的凤舞萱那两个家伙吗?估计是这跟这些江湖人士混进来的,丫的,怎么到哪都见到他们啊!什么叫阴魂不散,这就叫做阴魂不散,倾狂不禁揉了揉额角。
莫兄弟,不舒服吗?时刻注意着倾狂的净梅见她揉着额头,以为她不舒服的,不禁担忧地问道。
摇了摇头,倾狂往净梅的身后微移了下脚步,挡住了那两个家伙射过来的目光,她有神预感,这一次,他们也是为了来找她,才混进来的。
她的预感不错,他们确实是为了找她才来的,云玄天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喃喃道:真是奇怪了,以小狂儿的绝世风采,就算于千军万马中都能一眼被注意到,怎么寻了这么久就是见不到个人影呢?我看那家伏一定是知道会有很多人在找她,所以改了装扮,收敛了气息,否则以她那样的姿采,还有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张狂的个性,只要一出现,非得掀起不小的风波不可,可是这一路寻来,都是风平浪静,竟没有人见过她,那么就只有这个可能了。
听到云玄天的话,凤舞萱也压低声音分析道。
你说得没错,小狂向来心细如丝,只要她不想被人找到,恐怕这天底下,还真没有人能将她揪出来。
有时他真的很恨她的聪明,如果她能不那么厉害一点,他也就不用这么痛苦了,早把她给绑在身边,看她还能往哪里‘逃’。
听出云玄天话语里对于倾狂的又爱又恨,凤舞萱习惯地在心里叹一声:莫倾狂啊莫倾狂,你这个家伙,偷完心就跑了,害得人家来个‘千里寻夫’,你还给躲起来了。
凤眼一扫,凤舞萱边细细地观察着每个人,边似自语般问道:你说,她真的会来这里吗?会的。
云玄天说得肯定,其实心里也不是那么肯定,自从在聚缘客栈见面以后,两人就一路结伴而行,天地茫茫,也不知她去了哪里,只能靠着对她的了解,哪有大事发生就往哪钻去,但其实就跟大海捞针没两样。
那边,战火已经一触即发了,云道恒的淡然却又充满迫力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每个人的耳朵里:各位江湖朋友光临我擎云堡意欲何为?意欲何为,大家都很清楚,只不过是说些场面话而已。
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心里发虚,目光游离,半句话都不敢哼一下,毕竟理亏的是他们,这样明目张胆向邪教靠拢,围攻擎云堡,自此之后,不管擎云堡与天月神教孰胜孰负,他们都会被划入邪道,为正道所不齿,但是却已经没有资格后退了,会变成今天这种局面,全都要怪他们的贪心。
哈哈……想不到云堡主会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你认为我们这么大的阵仗,还能意欲何为呢?站在天月神教最前面的一个男子仰头大笑道,眼眸里有着深深的不屑。
一个九阶高手凭什么对一个十阶巅峰高手露出这种轻蔑的眼神?倾狂眉头微皱,天月神教那种有恃无恐的眼神跟昨晚蓝豹他们三个一样,凭什么?难道就凭这群已经被他们控制住的江湖人士?奇怪,真的很奇怪,天月神教出乎意料的举动真的让她太意外了。
这样光明正大的来围攻,完成不像是天月神教一贯的作风,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找死,紫蝎,你为免太过狂妄了,以为凭这些小人就能动得了我擎云堡吗?朱安兴怒喝出声,声如洪钟,震得六阶上下的高手无一不双耳轰鸣,头晕目眩,胸口生闷,几欲作呕,就连同为八阶的高手也是一阵心惊内跳,心中暗惊,擎云堡的功法果真的世间少有的上乖功法,远比同阶高手要厉害得多。
这一怒吼,意在震吓他们,在气势取得上风,不得不否认,确实被他们给吓住了,就连一直有恃无恐的天月神教在气势下也弱下了不少,然而只是一瞬间而已。
紫蝎眼露杀意,真气一提,浑厚的声音震荡开来:能不能动得了,试试,不就知道了吗?话单刚落,已抢身朝朱安兴攻了上去。
紫色的光芒带着破空之势,直袭而去,朱安兴衣袍鼓动,旋身一跃,于半空中还未反应过来,紫蝎已经攻了上来,朱安兴一惊,八阶真气瞬间释放,在周身形成一个屏障,硬生生地接上紫蝎的攻击。
‘砰’两股强劲的真气一撞,爆发出一声巨响,震得整个广场晃了几晃,只见半空中两条人影忽上忽下,真气流转,战斗激烈。
朱安兴的功法虽然上乖,但紫蝎毕竟是九阶高手,倾狂清楚地感觉到表面看似两人势均力敌,实则,朱安兴已经渐显下风了。
云道恒也感觉得到,因而在紫蝎一掌攻向朱安兴时,衣袍一挥,一道浑厚的真气直袭紫蝎而去。
紫蝎一惊,急忙收掌护身,但依旧挡不住云道恒强劲的真气,于半空中猛然喷出一口血,直直地捧落在地,扬起烟尘,又再次喷出一口血。
云道恒出手的速度十分之快,天月神教的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紫蝎已经躺在地上,如果不是他功力深厚,此时早已去见了阎王了。
阁主。
四个类似于护卫的人急忙跑过去扶去紫蝎,但是从他们眼眸中爆射而出的精光,可看出他们绝非只是护卫那么简单,再看他们看着紫蝎的目光虽有担心,却没有上属对主子的尊敬。
不止是那他们眼神,更加让倾狂肯定他们绝非护卫的是,这四人竟均是八阶高手,而且四人站在一起的气势却毫不逊于云道恒这个超高阶高手,上下地将他们打量了一番,略一思索,便立即在脑中调出他们的资料。
虽然他们都是护卫打扮,但是如果仔细看,便发现他们的衣领间有天月神教其他人所没有的标志,四人各不同,分别是‘梅花’、‘兰花’、‘菊花’、‘绿竹’,从这四个标志,倾狂立即便猜出他们的身分——天月神教‘梅兰菊竹’四护法,据朱雀楼探得的消息,四护法从不轻易出现,比他们教主还神秘,但只要一出,就是四人一起,这与他们所修练的功法有关,如果是单独一人的话,那么他们连各阁阁主都比不过,但是一旦四人合手,就是超高阶高手也不能轻易伤得了他们。
连 ‘梅兰菊竹’四护法都出动了,看来天月神教是不灭擎云堡不罢休,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们的教主不应该‘缺席’才对啊!而且天月神教七阁阁主,除去她杀掉的一个,还有六个,却只来的一个阁主而已,另三个已经在堡中了,却没有出现,还有依那天听得那个黄狼所言,月钧枫也早就到了靖州跟天月神教的人汇合,却也没有出现,这天月神教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月钧枫又是因何而来,她可不会认为单就天月神教和擎云堡的恩怨,需要他这一国太子来插手。
而且,她也不认为他们会笨到,想凭这些普通的武林人士就能轻易动摇了得天下第一堡——擎云堡。
云堡主,你这样暗中偷袭,还算是正人君子所为吗?四人中衣禄上绣着梅花的中年男子眯着小眼睛着冷哼道。
云道恒也感知这四人的强劲气场,心下微惊,表面却神色自如,正经八百道:阁下此话说得就不对了,本堡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光明正大’的出手,又何来暗中偷袭之说,何况……锐眼一扫而过,冷笑道:像你们此等邪魔歪道,也认识何为‘正人君子’这四个字,真是笑话。
此话一出,擎云堡的弟子都忍不出嘲笑出声,江湖各派人士也想笑,却怕惹怒了天月神教,硬憋着。
哼,看来,我们也不必再对你们太‘温和’了。
四人中衣襟上绣着兰花的男子冷哼了一声道,噬人的杀气随着涌起。
天月邪教‘梅兰菊竹’四护法……云道恒一惊间,眼前的四人瞬间消失了身影,周身四个方位于此时却如被密网紧紧压住般,他知道这是他们四人的必杀招‘隐身诀’,能在瞬间隐去自己的身形。
云道恒不敢大意,示意擎云堡的弟子后退几步,十阶巅峰真气一提,大喝一声,手掌翻飞,真气渐渐凝聚于掌中,带着和曦般的温风随着身子的旋转而起而朝四个方位袭去,看似无害,实则却比狂风更具杀伤力,这便是擎云堡功法的特色,不霸道,温和中隐藏着杀招。
被云道恒的温风扫过,围在他四边的半空中隐隐显出人形,虽只是短短的时间,但也就足够了,双掌化为爪,往正东方向一抓,一声闷哼随着响起,消失的四人立即显现在所有人面前。
只见云道恒一爪钳入‘菊’护法的肩膀,还未来得及废了他的手臂,‘梅兰竹’三人已经围了上去,‘菊’手臂一震,快速地脱离,一个曲身,纵身一跃,凌空立于 ‘梅兰竹’的上方,形成一个奇怪的阵形,阵势一出,整个场内的气场立即为之一变,甚至已压制住云道恒气势,隐隐之间,四人围成的阵法间似有什么在流动着,却不是真气,而更像虫子,还会发出奇怪的怪叫声,诡异的气场将云道恒笼罩在其中。
这是什么阵形?云道恒眉头微皱,心中大骇,这四人的实力在他的眼中都不算高深,单就一对一的话,连长平都能将他们打败,可是一旦组成阵型,竟连十阶巅峰高手都不能小觑,阵形一动,就算是十阶高手也必折损于其中。
倾狂眼眸微眯,掩去眼眸中的兴奋,这样的超强战斗力,嗜血的浓郁杀气,诡异的阵型,无一不激起她体内沉静了太久的好战蜡血因子,多想就冲上去,试试能散发出如此气势的阵法有多厉害,不过,转眸,看了一眼隐于人群中,没有多关注打斗的两方,两双眼睛四处飘移着,摆明了就是在找人的云玄天和凤舞萱,最终还是决定先忍下一时的狂战因子,站在一边看戏好了,反正她有预感,天月神教的阴谋还在后头,她有的是机会活动活动筋骨。
擎云堡中的弟子和江湖各派人士都惊愕不已,先前已经被他们的‘隐身’给惊吓道,此刻更被这诡异到令人头皮发麻阵法给震住了,天月神教的人却是一脸的倨傲,此时紫蝎已经站了起来,嘴角边勾一个冷笑道:开始了,给我上,灭了擎云堡……说着,便已身先士卒截住想上前相助朱安兴,两人再一次打了起来,此时紫蝎因受了伤,功力受损,一时间,两人也是僵持不下。
江湖各派人马一颤,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听命地朝擎云堡的弟子攻了上去,各派所持的兵器都不同,这其中便有昨日在枫林外围攻倾狂等人的杜刀门等十路人马,擎云堡都是持刻,随着顾长平迎了上去。
一场混战就此拉开的序幕,刀光剑影,真气涌动间,血沫翻飞,真是有够乱的,擎云堡中弟子出来迎敌的都是修练上乖功法的高阶高手,而且训练有素,合作默契,江湖各派高手虽都是高阶高手,八阶高手也不在少数,但彼此之间却都是各顾各的,完全是乱杀一气,整个跟盘散沙没什么两样,整个局面看似混乱,实则都被擎云堡给控制住。
这就更让倾狂深信,天月神教绝对还有后招。
净竹、净云、净梅、净芙四人围成四个方位,互相照应,很好地将倾狂给护在中间,而且只是站在外圈,看似倾狂拖累了他们,实则是倾狂在保护他们,因为他们虽然在外圈,但围攻他们的是昨日在枫林外逃走的那十个八阶高手,显然他们是认出了净竹他们,想出昨日的那口恶气。
站在四人的中间,倾狂低头勾唇一笑,很好,昨天让他们跑了,今日他们可算是自己送上门来,随着他们的脚步,一个转身,状似一个不经意间衣袖一挥,数根细丝以无肉眼看不到的速度如灵蛇吐住般蜿蜒地朝着四个方位而去,瞬间便缠上杜刀门、神鞭门、黑拳派、铁针门那些个家伙的脖子,在他们还来不及惊愕脖子上那丝丝凉意是什么时,四柱鲜血立即喷涌而出,四人立即倒在净竹他们四人的脚下。
净竹四人还有围攻他们的另外六个八阶高手皆是一顿,莫明其妙地看着突然倒地而亡的四人,竞全都在同时停止了动作,扫视了彼此,又不约而同地扫了一眼战成一团的场面,均想不通他们是被谁杀死的,只不过走一瞬间,竟能在不动声色间同时杀了四个八阶高手,而且在那一瞬间,他们根本就感觉不到有丝毫不一样强劲真气的出现,就好像他们是突然间自然死亡而已,可是鲜血喷涌的脖颈却明白地在昭示着他们是被人割断咽喉而死的。
剩余的六个八阶高手不自觉是抹了抹自己的脖子,已没心思再攻袭净竹等人,全神戒备着,八阶真气瞬间释放出来,在周身形成无形的屏障,眼眸不断地扫视,在将目光扫过倾狂时,突而一顿,他们清楚地看到,在净竹四人背后的她冲他们扬起一个狂肆的笑容,扬起的手中,在阳光的反射下闪着丝丝银光,心里一个咯噔,怎么也不敢相信,无声无息在同时杀了四个八阶高手的人会是这个感知不到半分真气的小子,但是那嗜血狂肆笑容,却轻易地能让他们感到手脚发软,心脏骤缩。
满意地看着他们瞬间眼眸中的恐惧,倾狂当着他们面,右手朝前一挥,数根夺命细丝再次蜿蜒地射出,在六人眼眸瞪大的瞬间已经缠上他们的脖颈,嗜血的笑容一勾,手指一动,‘噗……’六柱鲜血如之前死的四人一般喷涌而出。
从倾狂向他们,表明身份,到出手,再到他们被割断咽喉均不过是瞬间的事,他们只来得及在心里对倾狂的可怕感到恐惧,却连表现出来的时间也没有,倒下的瞬间只有一个想法:太快了!净竹他们由于背对着倾狂,根本就看不见倾狂那狂肆嗜血的笑容,看着又突然倒下的另外六人,已经不知该如何反应了,互相相视了一眼,又突而不约而同地转头看了倾狂一眼,却只看到她一如即往的‘纯真’的笑容,不禁同时在心中暗笑自己:怎么可能是莫兄弟呢?只是谁杀了他们?啊!会不会是那天那个神秘前辈?净云看了倒地的十人一眼,突然一脸兴奋地惊呼道,欣喜的眼神来回地越过正在混战场面,朝四边天际瞭望过去,无比期待那个‘神秘前辈’会出现。
净竹三人本想说这怎么可能,但是转念一想,也并非没可能啊!只是不知道那个‘神秘前辈’到底是何许人也?不管是不是神秘前辈,出手的那人一定是是友非敌,我们先把这群王八羔子送下地狱再说。
净竹提剑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道,瞬间信心倍增。
净云、净梅、净芙点了点头,心里有了后盾,战斗力立即翻倍提升,手起刻落,即使‘护’着倾狂也敢冲入战斗圈。
倾狂跟着他们来回移动着脚步,如果这时不是所有人都自顾不暇,只顾着杀敌,一定会奇怪一个毫无武功的人,竟在四个六阶高手的‘保护’下,能在这场高手混战间来回走动而安然无恙,而且脸上始终带着慵散悠闲的笑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清闲地逛花园呢!其实倾狂也不是那个清闲的,她还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呢!如果攻上净竹他们的敌人实力在他们之上的,倾狂就会在不动声色间将他们给干掉,但如果净竹他们对付得了,她就不用出手了,专心注意另外几个人的情况。
这边,云道恒在‘梅兰菊竹’摆开阵型攻上来之际,已将十阶巅峰真气释放出来,以肉眼不可见的强劲气流转其周身迫开对方诡异的气场,似电流击过的声音在两股气场磨擦间隐隐传出,而且越来越大,甚至可见丝丝光芒闪动。
漫天火蛊……‘梅兰菊竹’同声大喝一声,以肉眼可见的小盅虫带着火之势铺天盖地地朝云道恒笼罩而下,凭倾狂超强的目力,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依旧可清晰地看见带火的蛊虫在空中‘挪动’着,头发有点发麻了,好恶心啊!这天月神教练邪功就练邪功嘛,干嘛练这种恶心叭啦的‘蛊阵’,真是的,忍受力差点的,非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不可。
邪门歪道……云道恒也被恶心到了,蹙了繁眉,冷喝了一声,双掌在身前交叉一架,闪着耀眼白光的电光在双掌之间凝聚,随着‘喝’地一声,朝着铺天而下的‘火蛊’激射上去。
‘砰砰……呲呲……’电光激闪间,伴随着两股强劲气流撞击时产生的巨响的是无数声怪异的声音,是火蛊垂死前发出的悲鸣,无数的细小到不可闻的‘悲鸣’汇合成以耳力可听见的声音。
云道恒和‘梅兰菊竹’均被反噬回去的气劲给震退了几步,在他们的四周,一条条细小的‘红虫’如红雨般从空中落下,在地上铺成了一片红,只要往地上一看,便可看到‘遍地死尸’,触目惊心,恶心得人反胃。
倾狂见云道恒还对付了这四个恶心的家伙,便立即移开视栈,虽然她的忍受力很强,但是能少看这些反胃的东西还是少看得好,会影响食欲的。
朱安兴和顾长平两人身上都挂着点彩,但是他们的对手也伤得不轻,凭他们的武功还是应付得了,至于‘无人性’师徒俩,可能是气天月神教对他们下蛊,下手毫不留情,如果不是早已知道他们是内鬼,还真的会以为他们是在奋力迎敌呢!除了擎云堡众人,更吸引住倾狂视线的是云玄天和凤舞萱这两个家伙,尤其是云玄天,不过是个六阶高手而已,最多与净竹打个平手,这要是跟顾长平这一辈的高手交手的话,那可就危险了。
然而,只看了他们一眼,倾狂的表情有一瞬间变得哭笑不得了,不为别的,只为这两个家伙竟然‘临阵倒戈’了。
两方一开始混战,倾狂最先关注的就他们两个,心想他们来此的目的应该只是来找她,不会插手加入战圈,而她想的也确实没错,一开始他们确实是只是当个旁观者,两双锐利的眼眸来回地扫视着战局,自然也清楚地看到围攻净竹他们的那十个八阶高手诡异而无声地倒下,那一刻,他们的眼眸豁然一亮,却在下一刻,眼前刀光一闪,‘战火’已经波及到他们身上了,由不得他们再作壁上观。
只是谁也没想到,加入战局的他们一出手攻向的不是擎云堡的人而是天月神教的人,而且还救下了好几个擎云堡的弟子。
倾狂视线一扫过去,便看到凤舞萱一手拉过差点丧生在一名天月神教护卫的擎云弟子,反剑一劈,一刻劈在那名护卫的胸口,这时另一名天月护卫攻上来,怒指着凤舞萱和云玄天道:你们敢背叛我们?这不明摆着吗?还用问。
云玄天一哥‘你是白痴’的样子,摊了摊手道,话音刚落,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便抢身攻了上去,剑锋一闪,自下而上划过。
那名护卫也算是个高手,反应很快,急忙闪开,饶是如此,也被划伤的脸颊,鲜血直流,显得狰狞,怒吼一声,数道白光向云玄天激射过去。
云玄天一惊,身子猛然向后弯下去,一个旋腰,剑峰贴着那名护卫划去,再次在他身上留下的血痕,趁着他微愣之际,一掌打在地上,一个快速翻身,剑尖一送,准确地刺入那名护卫的咽喉,然而却在这个时候,身边一个手持大刀的男子趁他不防向他劈了过来,带着强劲的真气。
眼看这一刀就要将他给劈成两半,然而令他瞠目结舌的事就这样发生了,只见那刀就要落下时,却突然停住了,那名男子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般骤然睁大眼眸,下一秒,整个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往后捧出了几十米远,倒地而亡,脖颈间血流如柱。
这突发的一幕令云玄天和凤舞萱瞠目结舌,反应过来后,云玄天不理正在混乱的局面,欣喜过望地拉着凤舞萱,就差快蹦起来道:是小狂儿,一定是小狂儿,她果然有在这……她果然在这……凤舞萱无语地白了他一眼,一剑往他的身后刺去,刺穿了想在背后偷袭他的一名江湖人士,才骂道:我拜托你,现在可不是发花痴的时候,何况,你怎么知道是莫倾狂那个小混蛋?话虽这样说,但她心里也相信出手救他的人就是倾狂,她所认识的人中,只有她能在出手的同时将气息隐藏得这么好,而不被任何人发觉。
我当然知道是小狂儿了,虽然看不到,但是爱她的心能感觉得到。
云玄天仰起头,一脸深情地说道,还未待凤舞萱做出恶心状,便面色一转,沉声道:谁准你骂小狂儿的?谁说我这是在骂她,你不懂就别乱说,这可是我对她的爱称哦!凤舞萱一剑挥开逼近的敌人,回头反驳道,心里暗道,叫她小混蛋还算客气的,等到见面的时候,看她怎么收拾她,丫的,无缘无故给她玩失踪,害得她四处奔波,还得跟这个时不时就来个深情发花痴的家伙在一起。
云玄天一个转身,避过射过来的暗器,才转过头霸道道:不许你对她叫什么爱称。
头一低,一个后翻踢,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劈而去,解决掉了一个。
我就爱叫,你管得着吗?你是她什么人啊你?凤舞萱才不鸟云玄天霸道的话,转过头,一个酷酷的甩头道。
我……云玄天一时语滞,一句‘你是她什么人?’刺痛了他,眼眸一暗,只是瞬间而已,又恢复了光采,撇了撇嘴,仰起头,恶狼狠道:反正我就管得着,警告你,离我的小狂儿远点。
说着,剑气一荡,斜劈过去,感情是把气全发在敌人的身上了。
哼,什么你的小狂儿,她是我的。
凤舞萱也霸道地宣布道,头一撇,足下一点,身子飞身而起,躲过从左边而来的凌厉的掌风,轻喝一声,于半空中变幻身形,运气于剑尖,往左一刺,破空的剑气立即呼啸而去,直接穿过那人的身体。
她是我的,你……云玄天一怒,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道凌厉的长鞭逼得咽下要出口的话,回身应敌。
你们这个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伏,说够了没有?两人一边跟他们打斗一边说话的态度,已经激怒了旁边的那些个江湖人士,一个满脸胡渣的大汉子扛着一柄大钢刀怒道,怎么说他们也都算是江湖上有名的前辈,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竟然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竟然一边聊天一边应付他们,是可忍孰不可忍。
没有。
这下两人倒是挺齐心的,说完,对视一眼,极有默契地同时一左一右朝那胡渣汉子攻上去,因为这次围攻上来的都是七八阶高手,并非之前他们能轻易对付得了的五六阶高手,所以现在他们只有合作了。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甚至连他们的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倾狂再一次无奈地抚了抚额头,这要是她,也非得被他们气得半死不可,不,她已经被他们给气死了,这两个家伏的心思她一猜就猜得到,根本就是故意将危险给引上身,目的还不就是想引她再次出手,好让他们能发现她在哪,可是,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万一她根本就不在这,那他还不得被人给劈了。
天啊!为什么她会惹上这么两个人,这要是真的被他们发现了她,依这两人现在这副架势,非把她给撕了不可,只是,看这样子,她不出手还真不行了,哎,他们真会给她找麻烦啊!经他们两人这么一‘闹’,围在他们周围的江湖人士都不管三七二十一地非要把他们给宰了不可,其中竟还有四五个是八阶高手,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凤舞萱惊险之中都没有使出‘凤舞九天’,因而以他们两人现在的实力是打不过围在他们四周的江湖人士,擎云堡的弟子自顾不暇,也无法相助,这个时候,当然得倾狂出手相助了。
随着净竹他们四人脚步一移,倾狂勾唇一笑,哼,想揪我出来,没那么容易,这一次倾狂没出她的天蚕细线,因为这样,很容易让凤舞萱发现,运气于指,对准正一刀劈向云玄天的男子的膻中穴,成功解决掉一个。
果不其然,云玄天见那男子莫名倒地而亡,眼眸快速巡视过来,凤舞萱的功力比云玄天深,能感觉到刚刚有一道强劲的气息袭来,可是却稍纵即逝,无处可寻,两人再次失望了。
如此几次,围攻他们的几个江湖人士都被倾狂悄无声息地解决掉,每一次凤舞萱都能感知到一道强劲的气流而来,却总是无法寻到那道气流所来的方位,每一次云玄天的眼眸都是由惊喜转为黯淡,然后把满腔的不满发泄在敌人的身上。
靠,我说,那个小混蛋到底躲哪了她?真是气死人了……凤舞萱气愤不已,一剑狠狠地劈在一名天月神教护卫的身上,憋着一口低吼道,该死的,竟然连她出手都无法发现她的所在,这样的功力,她一辈子都追不上,那家伙到底是怎样一个怪物啊!小小年纪就这么厉害,真让她再见到她,非把她撕开来好好研究不可。
小狂儿,等捉到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云玄天低喝一声,纵身旋转而上,狂风翻卷间,长剑横劈,强劲的真气连挑数个五阶高手,心里在呐喊:小狂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明知我在找你,还躲着不出来见人,哼,我就不信你能躲一辈子,等我捉到你,看我怎么找你算帐。
哈啾……怎么突然觉得有点凉嗖嗖的,倾狂不禁打了个喷嚏,不用说她也知道这冷气从何而来的,无语了扫了那两个似是带着满腔怒火的家伙。
莫兄弟?听见倾狂打喷嚏,四人同时担忧的叫道,心里同时想道,一定是被这浓郁的血腥味给刺激到了,也是,这样的撕杀对于她一个‘纯良’的小少年的冲击一定很大了,怕是以后都会留下阴影了。
我没事,这种小场面,我还不看在眼里。
从他们的眼神中,倾狂立即便明白他们在想什么,嘴角一扬,狂傲一扬手道,这样的撕杀,比起她亲身所经历,或者该说她亲手所制造的屠杀,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呃……虽然认为她只是在‘打肿脸充胖子’,但是不知是否是他们的错觉,刚刚那个笑容,那种的气势,真的深深地震住了他们,怎么说呢!对了,嗜血,邪恶,是一种狂霸天下的邪恶。
啊……四声惨叫声同时响起,震得混战地双方都不自觉地停顿了一下,抬头看过去,堪堪看到四道身影从高空处掉落到地上,扬起阵阵尘土,连地面都被砸出四个坑,可见冲击力有多大。
尘土过后,只见‘梅兰菊竹’四人倒在地上吐血,云道恒‘安然无恙’地站在他们四人的面前,其实说是‘安然无恙’也只是表面看起来这般而已,从他吞吐的气息中,倾狂察觉到他也受了伤了,想来是刚刚被‘竹’护法打中的那一掌,好在并不是很严重,只是心脉被小小震伤了而已。
随着‘梅兰菊竹’的落败,谁胜谁负已是不言而喻,可是看着嘴角边流着血迹的紫蝎那依旧胜卷在握的样子,倾狂就知道天月神教的后招就要出来,这场混战根本就只是个‘开胃菜’而已,现在才是真正的‘大餐’上场的时候。
果然,云道恒刚向‘梅兰菊竹’跨出一步的时候,倾狂就感觉到了,好霸道的气息,好强的压迫力,看来真正的‘大餐’就要上场了。
暗处的高手还未出场,那迫人的真气已经压在场所有高阶高手呼吸困难了,一声雷霆声音轰然砸下:云堡主的‘云天诀’果真厉害,连四位护法的‘火蛊阵’都奈何不了你,这样的对手才有意思,哈哈……。
强劲的音波几乎将五六阶高手的心脉给震碎了,几乎都瘫倒在地上,面色发青,捂着胸口,嘴角边鲜血直流,七八阶以上的也是站立不稳,额际冷汗真流,连背脊也瞬间湿了个透彻,可想而知,来人的浓厚真气有多么的可怕。
在场唯一能挡得住这声以浑厚真气送出的音波的,就只有倾狂和云道恒这两个超高阶高手了,然而云道恒因本身已受了内伤,难免被也影响到了,脚步一晃,向后退了一步。
眼眸一眯,倾狂嘴角边的笑容不变,背负于后的双手却不禁紧了紧,心头一跳,这人释放出来的强劲真气一点不下于‘冰炎’那对双胞胎姐妹,甚至于更甚,眼角一跳,心中暗暗衡量彼此的实力,情况不容乐观啊!第一百零一章 正邪之战眼眸一眯,倾狂嘴角边的笑容不变,背负于后的双手却不禁紧了紧,心头一跳,这人释放出来的强劲真气一点不下于‘冰炎’那对双胞胎姐妹,甚至于更甚,眼角一跳,心中暗暗衡量彼此的实力,情况不容乐观啊!恭迎教主……‘梅兰菊竹’四护法挣扎地翻起身,单膝跪下道,天月神教的一众人在他们的领头下,也纷纷跟着跪下,连各派江湖人士也跟着跪下,除了倾狂、云玄天、凤舞萱还有擎云堡的弟子是站着的,其他的全躺地上当尸体去了。
天月神教教主?靠,出场的威势摆得够足的啊!倾狂站在净竹的身后,挑了挑眉,看着像是突然从半空中飘落下来的老者,也是一身如苗族般的打扮,一袭淡橙色衣袍,额前一个半弦月亮,如果再涂个黑脸就叫包公差不多,典型的白脸包公……噗,白脸包公……倾狂很不给面子地轻笑出声,声音不大,更像是在呢喃自语,不过在场的都是高阶高手,这话还是很清晰地落入每个人的耳朵里,虽然不知‘白脸包公’是什么,但听嘲弄的语气也知不是什么赞美人的话,而且很肯定,这‘白脸包公’指的就是这位隆重出场的教主大人。
唰地一声,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往倾狂这边射过来,想当然尔,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倾狂此刻一定千疮百孔了,当然这些视线中还有疑惑、兴味、探究,不用说,那兴味、探究的目光便是来自是云玄天和凤舞萱。
白脸包公?莫兄弟,那是什么东西?净竹‘压低’声音像个好奇宝宝般问道。
倾狂也跟着‘压低’声音道:黑脸包公是铁面无私的包青天,白脸包公是不伦不类的复制品,不是东西。
眼角一瞥,那个‘白脸包公’面色如常,似乎在说的人不是他一样,只是眼眸中极快速闪过一丝怒气,快得几乎要以为那是错觉,呵,还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
咦?这白衣少年说话的口气……云玄天震惊地指着倾狂,瞳孔骤缩,浑身巨颤的云玄天,紧张地拉着凤舞萱道,是她吗?真的是她吗?可是样子,还有声音,气息都不对,但是天底下除了她,还有谁能用这么无辜天真的表情说出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对,没错,一定是她,虽然不管样子、声音还是气息都不对,但是还有感觉,之前没注意,但是现在,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怎么,他就是能感觉到,就是她。
凤舞萱瞳孔同样一缩,拉住云玄天,摇了摇头,示意他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先不说她是不是真的是莫倾狂,就算是,现在也不是‘相认’的时候,但如果是,她真的不得不佩服她了,如此改装,气息什么都改变得这么彻底,就算她父皇母妃都不知能不能认出她来,当日在聚缘客栈,他们也只不过当她是一个普通的少年而已。
云玄天也明白现在不是时机,强忍住上前问清楚的冲动,站著不动,然而灼灼目光却依旧盯着她,心中在呐喊:小狂儿,是你吗?哦,不是东西……净竹等人闻言一副恍然的样子拉长音道,眼角直往天月教主那边看过去,直接在某些人的怒火上烧火。
呵,从来不知道他们这么有气死人的本事,倾狂笑得着斜眼一扫,哇,天月神教那些人的脸可真精彩啊!嗯,那些江湖人士,脸憋得通红的,擎云堡的弟子最正常,光明正大地大笑出声,至于云玄天和凤舞萱,好灼热的目光,看来他们已经在怀疑她了,当她开口说话的时候,她就知道他们一定会怀疑她,这就算给他打预防针吧!反正如果一出手的话,他们也铁定会认出自己的。
臭小子,你找死。
教主被拐着弯骂不是东西,紫蝎大怒,仿佛被嘲弄的人是他一样,大喝一声便出掌打向倾狂,他这一动,云道恒、朱安兴、顾长平、净竹四人也全都一起动,挡在莫倾狂的面前,同时出手。
啊……七道劲力同时出手,将紫蝎的掌力反噬回去,震得他猛然飞了出去,眼看就要撞上石墙,却被一股力量拉了回来,不用说,在这里,有这样的功力的除了倾儿、云道恒外,就只有那位‘白脸包公’了。
天月教主带着打量的目光上下地将倾狂看了一遍,心中怀疑这个穿白衣的少年是何人?看装扮并不像擎云堡的人,竟能让云道恒等人这么紧张。
云道恒和天月教主这一出手,所有人都跟着紧张一动,混战在一起的两派人马立即自动分开在站两边,擎云堡的弟子执剑立在云道恒的身后,天月神教的弟子在他们教主的眼神下,步步退到他的身后,目光还是死死的盯着倾狂,恨不得把她给撕了,一个不懂功夫的小子竟然敢跟擎云堡的人这么拐着变骂他们的教主,真是找死。
江湖人士犹豫着也走到天月教主的身后站着,云玄天和凤舞萱对视了一眼,看着对峙两边的人马,又莫名的朝倾狂看了一眼,耸了耸肩,自发自动地往擎云堡这边站了过来,虽然他们是跟着天月神教的人进来的,不过他们帮的是擎云堡,现在也是归擎云堡这边的人。
要说,他们为什么突然‘临阵倒戈’呢?还不就是看到暗处有人帮擎云堡的人,不用说,在他们眼里,暗处那人是倾狂,既然倾狂是帮擎云堡的,那他们自然是立即‘弃暗投明’了。
云道恒眼眸一瞥看了云玄天两人一眼,虽然不知他们的是何人,为何突然掉转枪头反过来帮助他们,但是看他们一身的贵气,就知道并不是普通的江湖人士,但是现在却不是研究他们的时候,天月教主等到此时才出场,分明就有阴谋,刚刚那一仗,自己消耗的真气过大,还受了点内伤,只要动起手来,怕难以取胜,而除了他,这里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
云大堡主,你我两派已经斗了几十年了,今天该是了结一切恩怨的时候了,就让本大教主来领教领教你‘云天诀’有多厉害。
天月教主手负后,昂着头,笑看着云道恒道。
卑鄙,倾狂不禁暗里翻了翻白眼,这‘白脸包公’真是有够卑鄙的,他的实力应该与云道恒不相上下,但是现在云道恒刚刚经过一场大战,受了点内伤,又损耗了真气,如无意外的话,刚刚那一场‘开胃菜’就是这位教主大人一手计划的,他必定已经在暗处将云道恒的武功模式摸了个遍,此时再动手,云道恒怕是斗不过他。
好,就让我云道恒来领教领教你橙大教主的邪功。
云道恒跨前一步,凛然接受挑战道,一身的正气激得一群江湖人士的心头不可抑制地产生敬意,也生出羞愧之心,单就这份气度,足以让天下英豪折服。
倾狂心里也是大赞,好一个正派的云道恒,虽然心里知道天月教主耍了阴谋诡计,但还是欣然应战,没有半分怒火,无论在气度还是气势上,都是天月教主怎么都追不上的,这样的英雄人物,怎能不好好结交一番呢!云玄天和凤舞萱也是暗赞不已,嘿嘿,看来自己没帮错人,小狂儿(小混蛋)虽然做事张狂,不按常理出牌,但这次帮助的人不错,是个正派的汉子,只是,那个什么 ‘白脸包公’的也太阴险了,竟然在这个时候出来占便宜,还说那么不要脸的话,哼,不过有她在,这个‘白脸包公’今天不管要打什么算盘,都只有惨败而归的下场了。
两人十分激动地等着倾狂出来救场,以他们对她的了解,她既然管了擎云堡的闲事,就不可能看着不管,所以,无如意外的话,她等一下就要出来了。
天月教主眼眸冷光闪动,以自己为中心急速地刮起狂风,天月神教众人早已退到了几丈远,狂风中,天月教主的双臂同时爆出璀璨的黑芒,背后似是升起了一条巨蟒,黑色的,张着血盆大口,双眼爆射出噬人的光芒,身子摇摆之间,飞沙走石。
巨蟒……不知谁惊恐大叫了一声,所有江湖人士一时惊得脸色苍白,连连后退,天月神教的弟子也不禁后退了几步,然而眼神中却是嗜血的光芒,等着他们的教主杀了云道恒后,他们也可以大开杀戒了。
擎云堡的弟子也被天月神教的背后的巨蟒吓道,不禁退了几步,倔强的脸上却是一派无所惧。
那不是真的巨蟒,是邪功,你们快退开。
云道恒眼眸中射出利光沉稳出声道,天月教主比他想像中更厉害。
倾狂向后移了两步,忍住想上前大干一场的冲动,但是现在不能,她也要好好摸摸‘白脸包公’的底,如果现在冒然出手的话,完全没有把握。
接招吧!天月教主一声怒吼,身后的‘巨蟒’立即发现撕天裂地般的怒吼,随着天月教主飞身而起,血盆大口喷出黑色的元球袭向云道恒。
云海拜月……云道恒纵身迎上,双手在身前一划,恍若涛涛的海水便淹向黑色的元球,黑色的元球不甘被‘淹没’,不停地撞击着。
‘砰……’强劲的真气碰撞,爆发出一连串爆炸之声,乱石飞射,震得下面的人后退了几十丈远,七阶以下的高手根本无法看清狂风中两人的身影,只能眯着眼,一退再退,避免被波及到。
倾狂此时被朱安兴和顾长平护着,几乎退到了最后面,然而他还是能清楚地看到交手中的两人,面上的表情变得产肃起来,看来她还是低估了‘白脸包公’的实力,纵然云道恒之前没有跟‘梅兰菊竹’四护法动过手,也不见得能打得过他,他的功力在云道恒之上,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先让‘梅兰菊竹’出手,是为了更有把握吗?云道恒与天月教主负手而立,真气节节攀升,长发鼓动飞扬,一个双眼爆出凛然的亮光,一个双眼爆射出无比的自信与暴戾的气息,在双方真气攀到最高点时,两人同时爆发出一声巨吼,声波所过之处,碎石飞舞,即使立于几十丈远也不禁被震得心脉绪乱,不少人抵挡不住,向前喷出一口血,瘫软在地,可见两人的功力有多深:,布阵。
朱安兴强忍着翻涌的气息,大喝一声,便飞身至擎云堡众人的面前,堡中所有同辈的师兄弟立即明白他的意思,同时飞身将堡中净字辈弟子还有倾狂、云玄天、凤舞萱等人围在中间,数十个人不约而同地将全身的真气释放出来,转身,在自己的方位站好,互相抵着手,形成一个坚不可摧的屏障,避免被两个超高阶高手的战火波及,因为此时云道恒如果因顾及他们而不敢放开手脚的话,那么结果就是所有人都必须死在这里。
擎云堡懂得布阵形成坚固的屏障,天月神教自然也懂,只不过他们中唯有‘梅兰菊竹’和紫蝎的实力能布下一个抵挡得住超高真气的屏障,但由于五人皆受了不小的内伤,真气大打折扣,所以勉强只能护得住本教的教众,至于那些个江湖人士就不被他们纳入屏障的范围了,已有不少江湖人士受到波及而丧生了,唯有剩下的七、八阶高手勉强依靠自身强大的真气护住自己,但是由于他们是来自不同的派别,根本无法组成统一的阵法,只能自己顾着自己了。
目前看来,云道恒和天月教主不相上下,两人释放毕生真气,各自尽展所学,演化开来,竟有生生不息之感来,一个周身形成耀眼的光环,如云雾中的仙人,一个周身被黑风所笼罩,身后幻形巨蟒呼啸着,如黑暗中的邪灵,一正一邪,形成两种极端的对比,这是一场正邪之战。
竟然一时之时难以分出胜负?倾狂大惑不解,虽然两人在瞬间释放了毕生的真气,将所有的气劲上升到最高点,但是她总有种‘白脸包公’未出尽全力的感觉,依照她所估量的双方实力,真气折损的云道恒此时应该会处于下风才对,可是却不然,竟是旗鼓相当,在他人看来,两人实力相当,如此难分胜负自是应当,连云道恒也难以察觉到对方的实力在自己之上,但是她看得出来,因为她跟‘冰炎’那两个双胞胎交过手,这个天月教主的邪功跟她们有点像,倒不是说所修练的功法一样,而是感觉,诡异的感觉,让她觉得他的真正的实力不止如此。
倾狂疑惑间,半空中相斗的两人衣服上已经出现了短缺,衣服碎片化做翩翩起舞的‘蝴蝶’随着狂风翻卷着。
在耀眼光芒和黑色光芒的映照下,两人身形飘忽不定,时而在两人之间爆发了一白一黑的光芒,伴随着燃烧的焰火。
云海翻波……云道恒再次使出绝招,周围无形的强劲气流在他使出这一绝招时,快速翻滚起来,周身的真气快速地汇聚过来,最终形成以肉眼可见的透明波纹呼啸着奔向天月教主。
天月教主脸色微变,没想到云道恒的武功竟如此厉害,擎云堡的‘云天诀’果然是世间少有的上乖功法,当下真气一凝,背后嘶吼着的‘幻形巨蟒’迅速变大,似要是将整个天际都给遮住,天地间一下子就暗了下来,如同黑夜一般,怒啸着的‘幻形巨蟒’迎着翻滚着的‘透明波纹’大张开口,就如同一个巨大的黑洞般将‘透明波纹’给吐了进去,接着,整条‘巨蟒’剧烈地抖动起来,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巨大爆炸声。
如同天狗食日般,瞬间从白天进入了黑夜,‘观战’的人一时不禁恐慌了起来,凭着异于常人的视力勉强还能继续观战,在心中不禁感叹超强高手之间的战斗就是不一样,能亲眼目睹像这样一场超高手之战,该是每一个功法修练的梦想,但如果真的只是做为一个真正的‘旁观者’,他们会更高兴,然而他们却是局中观战,随时都有可能受到波及。
倾狂的瞳孔一阵紧缩,又是这样,这……怎么会?刚刚一直在关注着天月教主的功法,以至于忽略了云道恒的功法,但是此刻她却不得不更仔细地关注起来,因为刚刚使出 ‘云海翻波’那一招时,身上的气息转变得很明显,让她不得不关注,那种气息让她有种熟悉的感觉,就像……就像当日凤舞萱使出凤舞九天时给她的感觉一样。
转过头,看向凤舞萱,果然,她似乎也看出了什么,看着云道恒的目光变幻莫测,似是激动又是似是不可置信,连握着剑柄的手都不禁颤抖了几下,看来凤舞萱跟云道恒存在着某种关系,不,或许该说,她还有凤舞萱跟擎云堡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半空中响起,接着是耀眼的火光,被遮住阳光的天地一瞬间又突然亮了起来,却只是一瞬间,下一秒便陷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
啊……伴随着一声惨叫,倾狂看到一道身影被震飞了出去,那是被强烈气劲反噬回去的云道恒,眼眸一眯,几乎没有丝毫的考虑,足下一点,飞身而上,朱安兴等人所形成的屏障只是用来抵挡战火余波,因而倾狂飞身出去,根本无需费力。
半空中,云道恒被强劲的气流反震到,猛然吐出一口鲜血,向后震飞出去,‘幻形巨蟒’紧随而至,就在既将要穿透他身体时,一道无形的气盾托住了自己,于此同时,一道白光闪过,射入了‘幻形巨蟒’的‘口中’。
‘砰……轰……’比刚刚还更厉害的爆炸声震得整个天地都摇晃了起来,燃烧的火焰在天边熊熊燃烧着,黑暗瞬间被炸开,无数的火球落下,天地间一下子亮了起来,让所有人都看清眼前的情景。
错愕!震惊!……最终化为呆滞,所有人会都呆滞地仰头望天,不,是望着伴随着无数火球而落下的两人,白衣飘飘,一张无甚出众的脸庞在火光的映射下竟耀眼地让人移不开视线,一身的气质在瞬间一变,变得让人无法忽视,如同从天而降的谪仙,嘴角边噙着的笑容是那么地张狂,就如俯视芸芸众生般的王者。
其中打击最重的莫过于擎云堡的众弟子,脑袋在看清楚是她的时候已经当场当机了,严重以为一定是刚刚被超强真气所震伤的神经,以至于神经错乱,产生了幻觉,否则他们怎么可能看到手无缚鸡之力的莫神医飞身从天月教主的手中救下他们的堡主呢?幻觉,绝对是幻觉。
云玄天和凤舞萱却是激动得直接呆掉,完会不知该如何反应,当然也是被刚刚那一幕所震到,只是痴然地看着飘然落下的某个绝色身影。
然而令他们震惊的还不止如此……第一百零二章 灵兽之主飘然落地,云道恒捂着胸口,差点压制不住气血翻涌,突然一道充满灵气的真气输入体内,顿觉通体舒畅,受滞的气血一下子就畅通了,随着源源流动的真气,内伤竟然一下子就好了七七八八。
骇然地转过头,看着站在身边扶着他,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嘴角边依旧噙着狂傲笑容的倾狂,微张着嘴巴,动了动,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正在不停地翻滚着:天啊!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她竟然是个武学高手,这怎么可能,他完全探不到她有丝毫真气,可是,她又确确实实地从天月教主的手中救下他,而且此时从她手掌传至他体内的浑厚真气是如此的真实,这,太,太难以置信了,如此岂不是说明她至少是个十阶以上的高手,远在他之上?比他还高阶的未及弱冠少年?如果不是他疯了,就是这个世道疯了,竟然会出现这么一位妖孽级高手。
面对众人的呆滞,倾狂依旧笑得天下太平,似是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在所有人的心湖中投下怎样的一颗巨型原子弹,直把就算天塌下来都镇定自若的云大堡主给炸成‘木鸡’一只,朱安兴等人也完全失去的思考能力,打击太大了。
‘轰……’又是一声巨响,震回了所有心智,寻声望去,再次震住,那……那是何物?只见半空之上,天月教主被一道白光震开了去,停在距白光几丈远的地方,微微地喘着气,背后的‘幻形巨蟒’不停地扭动嘶吼着,很是不安份,还未等天月教主喘出一口气,白光又是一闪,绕着‘幻形巨蟒’旋转,速度快得几乎要不看不到白光,随着天月教主脸色一变,‘幻形巨蟒’慢慢地缩了下去。
喝……天月教主一个后翻,似是要避开白光,真气瞬间爆涨,大喝一声,周身立即射出密集的黑光,快速地将自己整个人都包裹住,整个人像是隐入黑暗中,天际只刺下黑乌乌的一团,那道白光慢慢地停下了下来,渐渐地看清模样,好像是……是一只狐狸!‘砰……’包裹住天月教主的的黑光突而爆展开来,就如天蚕吐丝般密密麻麻的‘黑丝’如网一般将貌似于狐狸的动物网住,依稀还可见狐狸在‘黑网’中跳动着。
擎云堡的众人不禁为‘狐狸’担忧,虽然他们不知那只貌似狐狸的动物究竟是什么?竟然能对付一个超高阶高手,也知它是怎么出现的,但是既然是对付天月邪教的,自然也是他们的‘朋友’啰。
相较于擎云堡众人担忧,倾狂依然傲然卓立潇洒似仙,虽然灵风从未与人交手过,但是她有自信,身为灵兽的它可不止是速度快而已,其所拥有的能力绝对不下于一个超高阶高手。
果然,一声清悦的‘呲’叫声骤然响起,‘黑网’似是被无数利刃在一瞬间开膛破肚一般,硬生生地被撕得粉碎,白光从半空直切入地下,底下足足有一丈方圆被切中,‘轰’地一声,碎石乱飞,被无数道罡风切出一道道深深的口子,活像在地上刻了一个鸟巢。
天月教主心中大骇,倒吸了一口气,不敢再小看这只小狐狸,却也不想再硬拼,在空中一个错步,避过无形利刃,飞身而下,灵风‘呲’叫了一声,前脚一扬,急速的白光激射过去,天月教主衣袍一挥,双手交叉挡住了灵风的攻击,冷哼了一声,借助反弹之力,退到地上,两股罡风相撞,顿时一阵地动山摇,天月教主向后滑出了几丈远才停住,灵风也后退了一阵。
灵兽,有如此强大能力的小狐狸,难道会是……灵狐?而且绝对不是‘普通’的灵狐,难道会是传说中的灵狐之王,真正的世间难寻的灵兽,天啊!他们竟然见到了传说中的灵兽,而且是如此厉害的灵兽!竟能与一个超高阶高手打成平手,这可比看两大超高阶高手对战还要让他们激动,众人不禁又惊又喜。
且慢!眼见那只小狐狸又要出手,天月教主扬声冲着倾狂道,虽然不知这只小狐狸是何物,但明显跟眼前这个白衣少年有关。
倾狂悠然一笑,朝灵风扬了扬手道:灵风,下来。
她倒想看看,天月教主今日这场围攻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
吡……灵风清悦地叫了一声,还未眨眼间便已来到伏在倾狂的肩上,撤娇似地蹭了蹭,眼眸轻眯,享受着她的抚摸,半分也没将其他人放在眼里。
所有人再次惊得眼珠都快掉到地上了,少年白衣卓然,悠然自得,很明显她便是这厉害灵兽的主人。
千万年来,不是没有听过有灵兽认主,但是也仅有过一两回而已,且不说这世间灵兽本来就少得五只手指都数得过来,而且极少在尘世间活动,千年难得见一回,单就以灵兽傲人一等的优越个性,纵然是天命所归的人间帝王,天下第一高手在它们眼里也是连个P都不是,就算你想认它们为主,它们还待见你呢!但是今日,他们不禁亲眼目睹了灵兽,而且还是一只认了主的灵兽!天啊!这个白衣少年究竟是怎样的绝世人物,竟然能收服灵兽,太不可思议了,所有人目光全都再一次聚到倾狂的身上,有畏惧,有敬仰,有崇敬,有惊愕,有恍然,有激动,间夹着复杂难懂。
天月神教的所有教众已经集体懵了,眼眸里是满满的畏惧,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他们武功盖世的教主竟然会打不过一只小狐狸,虽然是只灵兽,这未免太过匪疑所思了吧!连只小狐狸都这么厉害,那它的主人岂不是更恐怖,看她刚刚不费吹灰之力就救下云道恒,绝对是一个难以想像的超级绝顶高手!擎云堡的弟子死命地狠瞪着她,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敬仰,隐世高人,绝对是真正的隐世高人,天啊!他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这样一位强大的超级高手竟然被他们当成手无搏鸡之力的弱小少年,无比庆幸之前没有对她无礼,不用说,在他们的心里,倾狂俨然成了前辈高人一级了。
朱安兴和顾长平嘴巴张得老大的,觉得有点羞愧,他们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啊!之前竟然还争着想收她为徒,还说能保她在五内年成为三阶高手,岂料人家竟是个超级高手,一根手指头都能把他们打败,老脸全丢光了,话说回来,她才多大啊!难不成她是修练了什么绝世上乘功法,返老还童了?他们还是难以相信,未及弱冠的她竟是个连他们堡主师兄都探不出底细的超高手,如果是真的,那就简直难以用天才来形容了,简直就是鬼才,妖孽啊!神……神秘前辈……净云一直念念不忘救了他们的那位神秘前辈,颤抖着喃喃道,净竹三人也惊愕到差点白眼一翻,这下刺激刺大发了,他们小心翼翼保护的莫兄弟竟就是当日暗中救了他们的‘神秘前辈’?就是刚刚暗中解决了那么多敌人的高手,天啊!她刚刚就站在他们身后,而他们竟一点也没察觉到她有出过手,恐怖,太恐怖了,这,这还是人来着吗?云玄天和凤舞萱目瞪口呆,激动得手脚乱颤,不用怀疑了,就是她,天底下还能有多少个像她那样的妖孽高手,不过,这家伙什么时候弄了只这么厉害的灵兽了,本来自身就已经厉害得够变态了,无人能及的头脑,绝世的武功,如今再加上一只灵兽,天啊,她还能不能再变态些啊!然而两人在激动中也间夹着复杂的情绪,她越是出色厉害,也就是说,他们与她正面为敌的那一天就越快到来,她的野心是一统天下,现在就只剩下齐月国,还有他们楚云和凤尧,而他们的身分……你是何人?这是天月神教与擎云堡的恩怨,奉劝阁下不要多管闲事。
天月教主眼眸一丝厉光闪过,语气还算客气,毕竟对于倾狂,他还是很忌惮的,他竟完全探不到她功力的底细,无异于她的武功在他之上,必然是个隐世高人,这样的人物,能不惹则少惹为好。
啧啧,还以为‘白脸包公’有多聪明,想不到……摇了摇头,倾狂一副我真是看错你的样子,接下去道:想不到原来是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笨蛋啊!天月教主脸一阵红一阵白,最终还是压了下来,似是真心诚意般道:还请赐教。
驽了驽嘴,倾狂意指站在他身后的江湖人士,反过来诚心地问道:不知,他们算是天月神教的人呢还是擎云堡的人?轻飘飘的一句话,直接让天月教主哑口无言,他这分明就是在自打嘴巴,而且还被倾狂以很温柔的方式重重地再煽了一个大巴掌,把老脸都给煽至瓜哇国去了。
呵呵,既然你们天月神教能‘请’来这么多位江湖朋友助阵,那么就不是天月与擎云的私人恩怨了,在下在这里又有何不对,又怎么能算得上是多管闲事呢?倾狂轻笑着无害地反问道。
这……呵,阁下真是好口才,就算你说得对……天月教主被说得无言,似赞非赞地地笑道,眼角不停地抽搐着,话还未说完,便被倾狂给打断,嘴角边的笑容一僵,知道她一出口绝对没好话,却只能认命地听她继续‘煽’他的老脸。
伸出食指摇了摇,倾狂很不给面子地打断道:错错,不是就算我说得对,我本来说的就对,不是吗?一顿,语气一变:再说,就算今日真的是只是你天月神教和擎云堡的恩怨,只要本公子心情好,想管就管,你又能奈我何呢?平淡的语调,却是嚣张无比。
吡……伏在倾狂肩上的灵风微微睁开眼,一双紫瞳波光一闪,嘴边一咧开,再蹭了蹭她的脸颊一下,头颅一扬,完全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嚣张,太嚣张了,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宠物,一人一狐简直就嚣张到差点把天月神教的人给气死,脸色堪比四川变脸。
真不愧是他的小狂儿,还是这么地嚣张狂妄,这么地让人又爱又恨,云玄天哭笑不得地看着换了一张脸,却还是难掩狂妄霸气的倾狂,桃花眼里闪动着宠溺的光芒。
凤舞萱凤眼一眯,嘴角无意识地勾起,这家伙还是这么地狂妄到让人恨不得抓起来痛扁一顿,却又偏偏这么对自己的心,就算打得过她,也下不去手啊!何况纵然她一直死不承认这一点,总说要打败她,然而这一次再见到她,却也不得不承认,就算穷极一生,她也不可能打得过她,连擎云堡主和天月教主这两个超高阶高手都探不到她的深浅,可见,今日的她,已绝不只是个九阶高手而已,至少也进入了超高阶高手行列了,这样的一个妖孪级怪物,又岂是她这个普通天才能追得上的。
哈哈,小风说得好……云道恒拍了拍倾狂的肩膀,嘹亮的笑声表示他现在中气十足,一点也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纵然倾狂功力再深,也不可能立即让他恢复如初,毕竟天月教主那一招还是伤得他挺重的,但是能好得七七八八就可以了。
看着天月教主吃鳖,又不知该如何发作的样子,擎云堡的众弟子都很捧场地大笑出声,倾狂的出手仿佛给他们打了镇定剂一般,天月神教现在在他们眼里一点也不足为惧。
天月教主眉头微皱,这怎么可能,被气劲反震到的云道恒最多只能使出一半的功力,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好了,难道又是那个白衣少年,她到底是哪里跑出来的家伙,如此的深不可测。
眯着眼,不着痕迹地扫了‘无人性’师徒一眼,心中十分不悦,蓝豹他们到底在做什么,竟然漏了这么一个巨大的威胁存在,有她在,就算今日计划能成功,他也不一定能活着走出去,她太强太深了。
‘无人性’师徒自从倾狂出手便一直处于呆滞状态,被天月教主利眸一扫,顿时一个激灵,无边的恐慎在心里蔓延开来,这次死定了,昨晚他们还不屑地跟蓝豹说‘她只是一个乳嗅未干的小子,没有半分威胁’,蓝豹他们才没有及时把她的存在报给他教主,却不想她竟是个深藏不露的隐世高人,想来这次必会坏了他们的计划,如此,天月神教必定不会放过他们。
云堡主,你真厉害,能请来这么一位帮手。
天月教主跨前一步,眼珠一转,怪里怪气地摇了摇头,接下去道:可惜啊!可惜……可惜啊!没有人接下他的话,倾狂双手环胸似笑非笑斜睨着他,白痴才会看不出他挖着坑,正等着人跳呢!云道恒自然也是看得出来,不过以他以往的处事风格,即使在这种时候他必定也会出于礼貌问上一句‘不知橙教主可惜什么?’,但是,嘿嘿,他已经轻易地被倾狂‘,教坏’了,也学会了高深莫测地抿嘴不语,顺便还挑了挑眉斜了天月教主一眼。
没有接话,天月教主又是一阵难堪,不过也亏得他脸皮厚,自己将独脚戏唱下去:可惜啊!原来擎云堡的‘云天诀’也不过尔尔,今日要不是半路杀出高人相助,恐怕云堡主此时早已丧生在本大教主的神功下,说到底,‘云天诀’只是浪得虚名而已,什么上乘功法,真是哗天下之稽,根本就是垃圾。
怒,怒火丛生,擎云堡两代弟子的头顶上都燃烧着火焰,云道恒脸色也很不好看,谁都知道,‘云天诀’是擎云堡中最上乖的功法,只有堡主才能修练,是擎云堡的镇堡之宝,据说是由上任堡主云擎天的师父传给他的,当年他也是凭着‘云天诀’在江湖上闯出了名号,可想而知,污辱 ‘云天决’是垃圾就等于污辱他们的老堡主甚至是老堡主的师傅,简直比直接骂云道恒还要严重。
好个白脸包公啊!竟然想用这一招让她无法出手,倾狂眉梢一挑,心里也烧着怒火,他这句话一出,分明就是逼着云伯伯再跟他打一场,而且她还不能出手,只要她一出手相助,就等于承认‘云天诀’不过比不过他的邪功,而且明知是坑,云伯伯也非出手不可,可恶!但,她是谁啊,莫倾狂耶,这点小把戏岂能斗得过她。
刚想开口,半空中却突然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声音宏亮浑厚:好大的胆子,竟敢辱我‘云天诀’是垃圾。
倾狂微诧,柳眉轻挑,微一转头,朝声音的来处看过去,她方才竟没有发现还有这样一个人存在,以她的修为,五感已是敏锐到极点,天月教主一来她就能发现,但是这个人,直到他出声,她才发现他们的存在。
黑眸微眯,那是一个胡须花白,红光满面的老者,双鬓修得整整齐齐,两道剑眉如刀子般锋利,那双比老鹰更加犀利的眼睛隐隐地透着睿智的光芒,一身徘色袍子没有丁点褶皱,年纪虽大,却是神采奕奕,半点也没有老态,瞬间便已来到众人的面前,速度快到几乎除了她之外,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出现的。
从他出声,倾狂便已猜出他是谁了一一擎云堡上任堡主云擎天。
爹。
云道恒见到这个老者,微惊诧了一下,便恭敬地唤了一声,也无怪乎他会惊诧,依事先所知,是晚上才出关,如今提前出关,怎么能不让他惊诧呢!参见师父(老堡主)。
擎云堡的众弟子立即恭身,抱剑行礼道。
嗯。
轻点了下头,云擎天手一摆,示意他们免礼,闪着精芒的眼眸却直直地看着倾狂,赞赏,惊叹中带着深思,凝神细探她的功力的深浅,却一无所获,眼眸里不免又闪过不可置信。
坦然地回视着云擎天,倾狂此刻已在心中判定,云擎天绝时是接近十二阶的高手。
对着倾狂轻轻一笑,云擎天转过头,直视着天月教主,语气平缓道:橙教主,方才是你辱我‘云天诀’是垃圾么?不威而自怒,平淡的语调却是无尽的威胁。
天月教主微震了一下,随后便倨傲地昂起头,笑得得意道:是又如何?当年你云擎天差点死在本大教主的手下,今|日|你儿子又败在本大教主的手中,难道不足以说明,什么狗屁‘云天诀’是垃圾吗?那副样子完全不把云擎天放在眼里。
这才是天月神教今日围攻擎云堡的目的,引得云擎天提前出关?倾狂黝黑的眼珠一转,斜看了天月教主一眼,暗道,纵然天月教主的功力比云道恒高深,但绝对比不过云擎天,何以还敢如此挑衅,而且她刚刚可没错过,天月教主在听到云擎天声音响起的那一瞬间,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兴奋,神色也随着一松,虽然快得让人难以察觉,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这无一不在表明,他在等云擎天出现。
第一百零三章 隐世高人可他为何要引云擎天提前出关?以云擎天的实力,这一出关,他极有可能就不能活着走出擎云堡了,应该没有人会傻到自己设计别人来杀自己吧?看这天月教主也不是个傻子,所以极有可能……他自己本身只是个铒,而钓的绝不只是擎云堡那么简单,那么就只有……武云山,确切地说是云擎天的师傅!倾狂眼珠子一转,随即想到昨晚蓝豹他们无所顾及的穿梭于擎云堡中,原以为能让他们这么有恃无恐,那么潜藏进堡中的超高阶高手极有可能就是天月教主,现在想来,应该是另有其人,而且绝对还是在天月教主之上,到底是怎样的一个高手,而他们到底想怎么做?哼,当年如非你使用卓鄙手段,对老子下毒,老子又岂会被你暗算,今日,老子就让你瞧瞧‘云天诀’的厉害。
云擎天冷冷哼了一声,语调依旧平缓,不过这怎么一下子从威严的老者变成老流氓了,一口一个老子的。
哈哈,好,那就让本教主来试试你的‘云天诀’。
天月教主仰头一笑,眼神一转斜看了倾狂一眼,现在他所顾忌的人就只有她了,如果她出手的话,那么他绝对就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这是一种感觉,感觉她一出手绝不会留情。
云擎天顺着他们视线也转过头看了倾狂一眼,和蔼一笑道:小朋友谢谢你的仗义相助,接下来,就看老子我的表演了。
说着还调皮地一笑。
这……倾狂的嘴角不停地抽搐着,转过头扫了一眼擎云堡的人,净字辈的弟子想来也多是第一次见到他们的老堡主,全都被惊呆了,云道恒这一辈倒是一副见怪不怪。
这个老头变脸的速度真快啊!一会像个世外高人,一会是老流氓,一会是和蔼可亲的老爷爷,一会是装嫩的老头,真是太……好玩了!云爷爷,请。
做了个请的姿势,倾狂往后退开一两步,笑了笑道,退居一旁当个旁观者,这里的‘表演’,她一点也不用担心,但是这场表演的幕后才是重点,那才是真正的重头戏,而内幕也只有‘表演者’才能知道。
云擎云又是可爱一笑,转过头,看着天月教主,全身的气场立即为之一变,衣袍鼓动,利眉一扬,道不尽的强劲气势,却一点也不显得霸道,有种连绵不绝的温和,想来是与他所修练的功法有关。
感觉更强烈!倾狂眉梢一扬,凝神感知云擎天的气场,果然,这种气息真是太熟悉了,是因为‘云天诀’?现在她几乎可以肯定地说,混元天诀、云天诀、凤舞九天,这三种功法就算不是同出一门,也必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气场十分之契合。
凤舞萱屏住呼吸,凤眼一抖,心中翻滚起来:她功力虽浅,但刚刚云道恒因对抗强敌,释放毕生真气,那么强的气息,她怎么可能感知不到,现在,云擎天周身的气场比云道恒更强,这种熟悉的气息,与她使用‘凤舞九天’时是多么地相像,难道,难道他们就是师傅所说的……可是,不对,怎么会是‘云天诀’呢?但是这种气场又……不管如何,看来这次来擎云堡,除了找到莫倾狂这个家伙,说不定还能完成师傅所交付的任务。
天月教主后退一步,目光一凝,深吸了一口气,衣袍翻飞,瞬间释放出超强真气,远比刚刚的气势还要强,橙色的光芒从背后笼罩下来,消失的‘幻形巨蟒’再次显现,双眼爆射出橙色的光芒,感觉很像会发光的橙子,身子摇晃间怒吼一声,一团带着电流的元气球呼啸而来,所过之处,周边的空气似是变得无比干燥,似只要一碰触就能燃烧起来一般。
就这点本事,也不嫌丢脸。
云擎天不屑地冷哼一声,原本就强大的气息再次爆涨开来,绝伦的气息刹时冲天,强烈的气劲宛若有实质化般似的,手未动,意念已朝‘元气球’袭过去。
两股气劲撞击在一起,顿时令这一方天地风云变色,电流相撞的声音咝咝作响,沉重的压力瞬间覆盖了方圆十里,就连七八阶高手也差点难以抵挡得了如此深重的压力。
倾狂一震,单就释放的真气就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云擎天的功力真是深不可测,‘云天诀’他已修练接近十二阶,那又是另一层不同的境界,此时,源源不绝的真气在他身上好似用不完一般,天月教主的邪功纵然再阴险诡异,也绝对打不过他,不知当她将‘混元天诀’修练至十二阶会是怎样一种超强境界,真期待啊!‘轰……’一声巨响,两股气劲终于爆炸开来,道道似闪电般霹雳而下,击毁了方圆百里的所有物品,连坚固的大理石墙都无法避免地给击了个粉碎。
烟尘中,云擎天和天月教主已经飞身在半空中过招了,天昏地暗,一绯一橙两道身影打得几乎都要整个天地都燃烧起来了。
云擎天弯起手臂,在身前划了个圆,强劲的龙卷风似是从这个圆中吞吐而出,方圆十里内狂风大作,影响最重的当属天月教主,身后的‘幻形巨蟒’疯狂呼啸着,爆射着橙色光芒的‘眼眸’一突,有形的橙色气流流转在天月教主周身,却依旧挡不住带着强劲真气的狂风,于半空中不住地后退着。
喝……橙光流转之中的天月教主身子突而前倾,双手往前一推,双掌中爆出黑色的幽光,随着大喝一声,整个人快速地隐入‘幻形巨蟒’中,瞬间便只剩下一条闪着橙光的巨蟒。
哼,障眼法,看我的吧!云擎天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收回双臂交叉在身前,低斥了一声:去……宛若涛天巨波般的水纹绵绵不绝地翻涌而去,半道上,似有意识般,分成两路,如两条巨大水绳般缠绕地将‘幻形巨蟒’淹没。
澎、澎、嘭……两道极强的气劲相互磨擦撞击,直到各自到达极点,爆发出无数声水纹爆破声,云擎天快速闪了过去,快到只看到一道残影划过天空,瞬间便没入‘水纹’中。
啊……一声惨叫,伴随着轰天巨响,半空中爆炸成一朵蘑菇云形状,凡在场的所有人全都被这股极强的的爆炸力轰到,天月神教和江湖人士直被轰出了几丈远,倒在一片,残肢断骸遍地可见,只剩下几个可以喘气的,不过也都不醒人事。
擎云堡的弟子有倾狂和云道恒这两个超强高手的保护,在四周布起更加坚不可椎的屏障,在这股极强气劲袭中时只是晃了几晃,却还不至于受到波及。
烟尘散去,显现了云擎天和天月教主的身影,两人已经立在广场之上,一个傲然而立,神色自若,精光闪闪,一个狼狈不已,断发衣襟漫天飞舞,口中鲜血喷发而出,身子一软,半膝跪下,粗喘着气,心神遭到严重的创伤,已无力再还手了。
怎样?老子的‘云天诀’滋味不错吧?云擎天斜睨了天月教主一眼,冷冷地问道,眼中竟闪动着杀意,他确实动了杀意,从他说‘云天诀’是垃圾的那刻起,他就动了杀意,什么他都可以不计较,但是污辱‘云天诀’就等于污辱他师博,而污辱他的师博者,必死!咳咳……噗……天月教主捂着胸口咳了几声,再次吐出鲜血,却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容,气息不稳道:也……也不过……尔尔。
神色间竟没有半点将死的恐慌。
倾狂眉宇一皱,天月教主难道真的是来送死的?都已经这样了还要逞能激怒云擎天?正当疑惑间,突然感到肩上灵风不安分地站了起来,紫瞳逐渐变成深紫,全身似是处于戒备状态。
灵风如此戒备,看来这附近还有更厉害的高手,凝神细感,黝黑深邃的眼眸来回扫视着,却是一无所获。
找死。
云擎天这回真的怒了,手一扬,强劲的罡风呼啸而去,然而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半跪在地上的天月教主凭空消失了,与此同时,灵风也跟着一闪,消失无踪。
这,这是怎么回事?擎云堡众弟子包括云道恒全都错愕地盯着已不见了天月教主的空地,竟有这么神奇的事情?他们不会是在做梦吧!一个心神受到重创的人怎么可能在眨眼间消失无踪呢?又是那道影子!倾狂眼眸一眯,别人看不到,但是依她如今的功力却可看得清那道一闪而过的影子,那便是端午节上,带走幻炎楼主尸体的那道黑影,那时她只是个九阶巅峰高手,只能看到一闪而过的影子,但是进入十阶后,五感更强的她这一次却能看出,那道黑影绝不是人,然而还是无法看清是何物,速度竟然比灵风还要快。
虽然看不清那是何物,但是它的出现,却让她又明白了一件事,幻炎楼与天月神教有联系!转念一想,其实这也不奇怪,幻炎楼与紫衣军师有联系,紫衣军师又能控制风鸣暗兵,显然是跟月钧枫是一派的,而月钧枫如今又跟天月神教的人在一起,显然他们全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止如此,通过幻炎楼跟天月神教之间的联系,倾狂立即将所有事联系起来,从幻炎楼,紫衣军师,风鸣暗兵背后的月钧风,不,应该是月钧枫背后的人,再到‘冰炎双胞胎’,银面男子,还有天月神教,甚至是明宗,这些人绝对是有着不浅的关系,或许她可以大胆的猜测一下,他们根本就是来自同一路,如果真的是如此,那这个‘网’还真是恐怖到极点了,而织这个 ‘网’的人,就更为恐怖了。
云玄天算是比较镇定,不像其他人一副见鬼的表情,毕竟这种情况他经历过一次,虽然看不到那黑影,但却让他想到了端午节时的情景,与此时是多么地相似,不禁转头看向倾狂,见她凝望着天际,似是陷入沉思,想来她也是想到那时的情景。
凤舞萱也是第一次见到竟有人能以这么快的速度消失无踪,不禁错愕不已,她不相信受了重伤的天月教主有这样的本事瞬间消失,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被救走了,然而就算如此,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眨眼间将人给救走,那得多恐怖啊!那是什么东西,速度这么快?以云擎天的目力,自然也看到那道黑影,错愕了一下后,不禁惊呼出声,率先打破了场中的寂静。
父亲,您看到是谁救走了天月教主?云道恒走至云擎天的身旁,问道。
摇了摇头,云擎天转头,笑看着倾狂道:小娃儿,你看到什么?闪着睿智光芒的眼芒中竟是对倾狂满心的喜欢,虽然叫着小娃儿,其实他自己也不敢肯定她到底多少岁,毕竟他无法探知她武学的深浅,一个他无法探知底细的少年高手,这科简直就是比太阳从西边升起还要令人不可置信呢!所以他根本就难以相信她会是如她表面般的年纪。
一道黑影,虽看不清是什么,但能肯定,不是人。
倾狂据实以答,她知道依他的功力,必然也看到了,只是或许没她看得清。
云擎天心中一突,暗暗惊诧,难不成,她真的竟是个十二阶以上的高手,竟看得比他还清楚,深叹了一口气,大赞地抱了抱拳道:厉害,连老子……连我都看不清,您竟能看得清,佩服佩服。
如此口气,竟俨然将倾狂当成前辈了,甚是恭敬。
擎云堡众人无一不震得差点跳起来,心中风暴骤起,她竟然比他们的老堡主还厉害,而且连他们的老堡主都俨然以晚辈自居,那她必定就是‘返老还童’的隐世高人无疑了。
倾狂面色一僵,他……他一个八九十岁高龄的老堡主竟然对她行晚蜚之礼,搞什么玩意啊!她看起来像是一个老妖怪吗?小风,呃……莫前辈,这次……云道恒习惯地叫了一声‘小风’,又立即改口,连他父亲都以晚辈自居,他又岂能再把她当晚辈呢!只不过话还未说完便被两声大笑声给打断了。
哈哈……莫前辈……她,哈哈……云玄天和凤舞萱在云擎天以晚辈自居的时候脸颊就忍不住抽搐着,碍于倾狂极有可能拿他们开刀因而强忍着,但当云道恒那一声‘莫前辈’出口,他们就再也忍不住了,抚着肚子笑得差点在地上打滚了。
本来就一头黑线的倾狂在他们的大笑声中,已经是满身黑线了,那脸色要多黑有黑,仔细听还能听到她的磨牙声,平淡无波的声音随着响起:很好笑吗?丫的,这两个家伙要敢再笑,她绝对会让他们笑上一天。
当……当然了,哈哈……莫前辈……笑到快到抽筋的云玄天,脑神经暂时处于失灵状态,完全看不懂倾狂的脸色,笑得更欢,真的笑到他肚子疼了。
哈哈……是啊!……是啊,莫前辈,你……太贴切,哈哈……凤舞萱倒是能察觉到倾狂黑沉着脸,但是难得能笑话她,她怎么可能不趁机多笑话两下呢!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同时她很觉得这句‘莫前辈’真是太贴切了,哈哈,这样的妖孽人物绝对当得上他们的‘前辈’,无关乎年龄问题。
擎云堡众人也是一头黑线,看着狂笑不止的两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两人是疯子!看来你们很喜欢笑哦。
倾狂咬了咬牙,瞬间来到两人的面前,一手扶着一人的肩膀,突然扬起一个绝美的笑容道!哈……呃……即使脑神经再失灵,此时若是还察觉不到空气中飘散着的危险分子,那么他就是脑瘫了,云玄天咧开的嘴角一僵,第一次觉得倾狂这个迷倒众生的笑容很吓人,心尖儿不禁颤抖起来。
哈……不……摆了摆丰,凤舞营急忙收敛笑容,虽然难得能笑话她,但还是自己的命重要,惹怒了她,绝对没自己的好果子吃,可是貌似他们已经惹怒了她。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笑,那就继续笑吧!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在他们的求饶的眼神下,咧开的笑容更大,跟恶魔的笑容差不多。
不……哈哈哈……刚说出一个字,突然就忍不住再次大笑出声,这一次,他们是身不由已啊!呜呜……阴险的家伙,竟然点他们笑穴。
呃…… 小莫,不,莫前辈,他们,您点了他们笑穴?顾长平指了指笑到瘫到地上的两人,疑感地问道,他们全部都被他们三人给弄迷糊了,不明白他们两人为什么听到 ‘莫前辈’三个字会笑抽了,但是表情却是那么地像是在求饶,好像是被点了笑穴,但是他们却没看到她出手,前辈就是前辈,太厉害了!他们喜欢笑,我就让他们笑得够了。
倾狂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将他们求饶的眼神视若无睹,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笑她。
呃……擎云堡众人再次错愕,看了看笑到眼泪直飓的两人,再看看完全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前辈’,立即在心中打定主意,得罪谁,千万都不能得罪‘前辈’。
莫前辈,这次多亏你出手相助,擎云堡上下感激不尽。
云道恒朝倾狂拱拱手,略弯下腰,真诚道,想到自己当她是小朋友,还说想要收她为徒就不禁感到汗颜。
莫前辈大恩,请受我们一拜。
由朱安兴领头,擎云堡一众对着倾狂单膝一跪道,仰望着倾狂的眼眸中充满着崇拜,当然,其中夹杂着两道仇恨的视线。
你们快起来。
倾狂赶紧跨前一步,手一摆,凌空将众人扶了起来,在他们更加崇拜的目光中,很是无语地抚了抚额头,无奈道:云伯伯,朱伯,顾叔,你们别再叫我前辈了,那个,我今年尚不及弱冠,恐当不起前辈二字。
‘轰……’一道霹雳狠狠地劈下,炸得擎云堡众人由内到外全焦了个遍。
尚不及……不及弱冠!开什么天大玩笑,她真的不是‘返老还童’?一个二十岁不到的超高阶高手,而且还是连接近十二阶的高手都探不出深浅的超高阶高手,这,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她绝对是个妖孽级别的怪物。
很显然,倾狂的超级天赋已经成功地将擎云堡上上下下全都给吓坏了,连一代巅峰宗师高手也给吓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了。
天地一下子静得只听到两声痛苦的大笑声,除了躺在地上笑得直锤地的云玄天和凤舞萱,还有无语抚额的倾狂,在场所有活着的人全都成‘焦人’了。
哇……小子,你到底是不是人来着?艰难地把差点呛死自己的口水给吞了下去,云擎天像被踩到尾巴般猛然跳了起来,瞪大着双眼,像看怪物一般地惊呼出声。
这叫什么话!呃,貌似很多人总喜欢问她这句话,她看起来很不像人吗?第一百零四章 畅谈武学哇……小子,你至底是不是人来着?艰难地把差点呛死自己的。
水给吞了下去,云擎天像被踩到尾巴般猛然跳了起来,瞪大着双眼,像看怪物一般地惊呼出声。
这叫什么话!呃,貌似很多人总喜欢问她这句话,她看起来很不像人吗?云爷爷,你觉得我不像人吗?伤心地低下头,倾狂一脸哀怨地看着云擎天道。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
见倾狂貌似很伤心的样子,云擎天急忙摇手道,怎么觉得自己让她伤心很是罪大恶极呢!心中的惊愕还久久未散,摇头失笑:只是被吓到了,可怕小娃儿啊!确实可怕,他本身已身是天赋极佳,堪称绝世天才,三十岁不到便已进入八阶巅峰,五十岁之际一举突破十阶之境,自此闭关,依师尊所言,潜心修练,以期在有生之年进入天道,如今他已九十高龄,一直徘徊于十二阶之境,近日正要突破十二阶,却不想因天月神教突袭,且事关师尊,因而不得不提前出关。
却不想,今日会遇到一个他无法探知深浅的超高阶高手,而且还是不到二十岁不到的小娃儿,太受打击了,太不可思议了,如此恐惧的人物,想必连他的师尊也要自愧不如吧!前……小,小风,你你……真的还不到二十岁?朱安兴噎了一下,终于能开。
说话了,瞪大着双眼,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不到二十岁啊!他二十岁的时候还只是个刚进入六阶高手而已,都已经被称为天赋奇佳的天才了,太可怕了。
朱伯,我看起来很老吗?歪头一笑,倾狂也知道,她确实吓到他们的,也难怪他们会有这种反应,当年号称仙的师傅都被她吓得形象全无,虽然他一直都没什么形象,不过,也确实吓得不轻。
不不,只是……摆了摆手,朱安兴与顾长平羞愧一笑道:亏得我们之前还大言不惭地说要收你为徒,汗颜啊!哈哈,原来两位师弟之前也打过小风的主意啊?云道恒听得朱安兴这些一笑,一顿,继而大笑起来,看来在他之前,他的两位师弟就已经‘出手’了,虽然是被吓得够呛的,但起码证明了,他们师兄弟还是识得‘金镶玉’,早就看得出她是个难得习武天才。
也?这么说师兄也……朱安兴和顾长平立即捉住这个字眼,原来他们的堡主师兄之前也想收她为徒,想来是昨日书房的那次谈话吧!真是的,早知道堡主师兄这么喜爱她,都想收她的为徒,他们也不用这么紧张了,不过,他们倒是挺好奇,她对堡主师兄所提出的拜师条件是什么,不会也是让堡主师兄去做‘油诶浮殴’的模型吧!想起‘油诶浮殴’的模型,他们就无比郁闷了,亏他们昨天彻夜不眠地翻遍了所有古书典籍,愣是找不到有半点关于什么‘油诶浮殴’的字眼,急得他们都快把头发给拔光了。
哈哈……看来你们三个都烈拉小娃当徒弟了,可惜人家可比你们还要高出好几个级别呢!哈哈……云擎天听三人这么说,突而摇头晃脑在地大笑起来,如果不是这小娃儿比他还厉害,他都收想他为徒了。
被云擎天这么一笑,云道恒三人都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其实现在他们更想拜她为师,只不过在自家师傅面前总不好另拜师傅吧!倾狂好笑地看着四人,这个云爷爷实在太好玩了,这么笑话自己的儿子和徒儿,看那得意自豪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他的徒弟呢,还有云伯伯他们三人都已是当爷爷的人,此时却像一个小伙子一样挠着头,真是太可爱了。
如果他们知道倾狂此时心里对他们的想法,绝对会是一脸黑线。
喂喂,你们这三个小子,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此时在想什么,是不是很想拜小娃为师啊?一眼看穿自个儿子和徒儿的想法,云擎天吹胡子瞪眼地在三人的头上敲了一下,一语道道破。
呃,没,没啊……三人委屈地摇了摇头,捂着头,很郁闷地连连否认道,不过就是想想而已嘛!用得着下这么重的手吗?而且还是在这么多弟子的面前,没脸见人了。
还说没,哼,告诉你们,想都别想。
云擎天很是威严地冷哼一声道,哼得他们都快将头给缩进衣领了,却不想他接下的一句话直接将所有人给雷倒了:就算要拜也是老子拜,轮也轮不到你们。
呀……所有人同时发出惊讶声,隐约可见眼角不动地抽搐着,净字辈的弟子已经被他们‘强大无比’的老堡主给惊得前扑后继地倒地不起了。
倾狂的嘴角也以清晰可见的程度不停地抽搐着,这个云爷爷也太强悍了吧!咳,父亲,咱们还是先处理善后的事吧!轻咳了一声,云道恒看一眼被雷倒在地的弟子,转移话题道,此时也确实该处理一下此次天月神教围攻的事了,双方各有伤亡,粗略一看,天月神教和江湖各派几乎全军覆没,而擎云堡也死伤了不少弟子,最可惜的是让天月教主给逃了。
嗯,这事,你去处理吧,处理完后和安兴、长平到书房来见我。
点了点头,云擎天此时又是威严的老撸皇腔刮次忠环种樱斩栽频篮闼低辏阌中Φ孟窀鲂『⒆右谎郧憧竦溃骸靶⊥薅勖呛煤昧牧娜ァ!彼底疟憷鹎憧裼摺?哈哈……呜……哈哈……云玄天和凤舞营同时颤抖着年拉着倾狂的衣服,水雾蒙蒙的眼眸带着祈求,他们受了不住了,已经笑得胃都抽筋了,需要这么狠吗?不就是笑话了她一下而已,再笑下去,他们会死的,最重要的是很丢脸啊!在这么多人面前笑到泪流满面,以后怎么见人啊。
笑意盈盈转首,突然心脏漏跳了一拍,黝黑的眼眸显得更加深邃,看着云玄天,竟一时移不开视线了,本就一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此时水雾朦胧,水波荡漾,似醉非醉,令人有点朦胧而奇妙的感觉,一看之下不免心荡意牵,委屈的神情更让她生出一股恰惜之情。
其实,她早就不讨厌这双桃花眼了,因为它们的主人是云玄天,此时,竟不自觉被迷惑了,果真是‘狐狸精’啊!哈哈……云玄天虽然已经笑到泪眼朦胧了,但还是透过水雾深深地望进倾狂的眼中,他看到了,她黝黑的眼眸中有他的身影,她的眼中有他,此时只有他,心情一个激动,更是抑制不住地笑得更欢了,真正的开心,边笑,边深深地看着倾狂。
那个,小风啊!你就解了他们的笑穴吧!再笑下去,他们不死也会去了半条命的。
云道恒看着两人这么‘深情对望’,怎么觉得有点怪怪的,不禁开口为他们‘求情’道,当他们两人笑话‘小风’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他们三人是相识的,而且他们两人也早就知道了‘小风’的身份,否则他们不会在听到‘前辈’这两个字的时候笑成一团。
云道恒的声音让倾狂恍过神,略一思索,心下也有些不忍,纵然他们功力高深,若真的笑上一天,就算不死,确实也得去掉半条命,哎,她上辈子一定是欠了这两个家伙的。
手指一动,大笑着云玄天和凤舞萱在‘哈’了一声后,终于停了下来了,虚弱地躺在地上直喘着气,连伸手拭去眼泪的力气也没有了。
小娃儿,走啦走啦!云擎天迫不及待地拉起倾狂便朝书房掠身而去,丢下所有目瞪口呆的石像,身为武痴的他可是迫不急待地想要与她共讨武学呢!至于善后的事务,他已经退位了,自然是不用他管了。
很是无奈地看着自己的老父亲像个孩子一般地拉着倾狂走,云道恒失笑了一下,便开始吩咐门下弟子处理善后事宜,该疗伤去疗伤,该处理尸体的处理尸体去,一切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这时,没有人发现‘无人性’看着离去的两人,眼眸中射出恶毒的杀意,他的心已经被嫉妒和不甘所扭曲了,他恨,真的恨,恨他师傅的无视,为什么,他才是他的二弟子,为什么,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他一眼,云道恒是他儿子,自己无话可说,但是朱安兴和顾长平,凭什么骑在自己的头上,凭什么得到他的重视,凭什么有什么事,只让他们知道,而自己只挂了个二弟子的虚名而已,他恨啊!他发誓,很快,他就会让他们对他的无视付出代价。
云玄天和凤舞萱也被接进客房休息,两人一躺在床上就起不来了,虽然他们很想立刻去找倾狂,但是此时他们已经虚脱了,别说出门了,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不禁均恨恨地想着:小狂儿(莫倾狂),你等着瞧。
再次来到堡主专用书房,倾狂依旧坐在昨日坐过的椅子上,悠闲地品着茶,任像孩子一般的云擎天在那激动地上跳下蹿,说是来畅谈武学,结果她刚说了两句,就把云擎天给激动得差点整个人都飞起来。
虽说以倾狂此时的武学修为,在这片大陆上还不至顶尖,最起码,眼前的云擎天就比她高,更不用说他的师傅,还有她自己的师傅,甚至是银面男子,还有一些她所不知道的高手,然而历经两世她,说到招式功法,绝对没有人比她更厉害,就算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结合古今中外的精妙武学,在她这里可是自成一家,绝对是闻所未闻,也难怪云擎天会激动成这样。
高,高啊!小娃儿,你再说,再多说一点……云擎天以蹦跳来表达自己完自己的激动之情后,直接半蹲在倾狂的身边,眼巴巴道,精光闪烁的眼眸满是敬佩,只不过一两句话,就让他受益匪浅,越发觉得这小娃儿简直不是人来着,激动敬佩之余,不免还加上了不大不小的打击,你说吧!她内劲修为比自己高已经够让他打击不小了,想不到不仅内外兼修,在武学上的认知也是如此新颖,独树一织,闻所未闻,他一生痴迷于武学,苦心钻研,原以为对于武学上的认知已经是世间少有的透彻了,现在才知道,也只不过是井底之蛙而已。
其实他想错了,对于武学一道,他确实已经深入其精髓,世间少有人能比得过他,然而倾狂却是集古今之大合,自然远在他之上,毕竟中华五千年的武学知道也不是盖的,单就道家一派对于武道的阐释便已够让她讲得天花乱坠的了,自然这其中也加入了她的见解。
将茶盅放下,倾狂看着像个孩子一样蹲在她面前的云擎天,一时兴起,也跟着半蹲而下,继续畅谈。
说到入兴处,两人还展开手脚比划一番,将‘理念与实践’相结合,谈着谈着,两人直接坐在地上,盘膝而坐,间或动动手。
不管怎么说,云擎天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绝世天才,绝对当得上一代武学宗师,对于武学认和也自有自己的一番见解,都是从自己几十年来的实战经验中领悟出来,此次难得遇到倾狂这个‘武中知己’,怎能不好好畅谈一番呢!不知不觉,已是日落西山,这番畅谈,对于倾狂来说,也是有极大的收获,有些在修练中所遇到的不解疑感,在云擎天的话中都得到很大的启发,而且对于这片大陆上的武道也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心中不禁叹一声,她还太嫩了,这个世界,她了解得还不够透彻。
当年明修在她九岁时便离开了,那时她才是六阶高手,明修自然还未与她说得更详细,一些关于更高一层的武学,她依旧不知,由于世间少有到达那种高度的高手,因而也极少有人会提起。
原来最为顶级的高手并非十二阶高手,十二阶之上还有天阶,再上还有神阶,然而神阶就有如神话一般,据说,千万年来还没有人能达到神阶,自然也无人知道神阶究竟是一种怎样恐怖的境界,以至于神阶在功法修练者看来,是遥不可及的高度,甚至于神阶一说已经被众人所遗忘了,就连云擎天这辈人也少有人知道有神阶一说,能达到十二阶者,百年也难得出现那么一两个,那已算是天下第一高手了,天阶者,千年也是难得出那么一位。
在武道之上,除了真正的武学高手,众人所知的也不过是十二阶而已,至于天阶、神阶只存在于隐世高人之间,几乎全都是上了百岁的修道之人,因为天阶也有天道一说,唯有参悟天地自然,在心境上进入天道,方能进入天阶,而能达到这一点者,基本就是跳脱红尘之外的方外人。
天阶?神阶?看来,她要重新评估一下凤天大陆上的高手了,倾狂暗想,她现在只到达十阶之境,虽然因修练的功法是最为上乖的‘混元天诀’,在武技上也是世间少有的精妙,真要打起来,或许还能对付像天月教主和‘冰炎’这样的高手,而且还得使用上点手段,但是像银面男子那样的高手,恐怕也只有待宰的份了,除非她能像上次那样再次爆发出超乎本身的力量。
小娃儿,你老实说,你现在到底到达哪一阶了?云擎天突而想到了什么,无比激动地问道,说不定,说不定,千万年的神阶高手会诞生也说不定啊!虽然神阶已经被大家遗忘了,但是他一直都深信,神阶不是神话,终有一天,在这片大陆之上,会有神阶高手诞生。
一个二十岁都不到的超高阶高手本身就是神话,就算神阶是神话,又岂知她不能再创造一个神话呢!轻咳了一声,倾狂在他无比期待之中,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其实我只不过是到达十阶而已。
自来到擎云堡之后,她的境界也所有提高,方才一探之下,发现体内真气在这几个月以来的修练中,已然接近十阶巅峰的门坎,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突破十阶巅峰,而显然擎云堡会是她修练的绝佳之所,再加上有这位武学宗师在旁提点的话,突破十一阶之境相信也应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什么?十阶?这怎么可能?云擎天不可置信地惊跳起来,猛地摇了摇头,接下去道:怎么可能只是十阶,小娃儿,你不用骗我了,告诉我实话吧!纵然你说你已经进入天阶,我……我也接受得了。
话虽这样说,但如果她真的告诉他,她是天阶高手的话,他想,他一定会晕倒。
他以为倾狂只是怕他打击过重,所以才说自己是十阶高手,毕竟他探不到她深浅,以他的修为,怎么可能连一个十阶高手都察觉不出来呢!我没骗你,我真的只到十阶之境。
倾狂实话实说道,虽然事实很让人‘失望’,但没办法,她也想进入什么天阶,但武学之道,讲究循循渐近,依她如今的修为阅历,别说天阶,就是十二阶也不知哪一日方能突破,破阶登境除了自身的能力天赋外,实战、机遇、心境等都是至关重要,而这些都需要她去磨炼才能领悟,绝非一句天赋就能登天的。
见她说得认真,不像是在骗他,云擎天这才相信,仔细地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将她研究了个遍,直看得脸皮已算够厚的倾狂坐立不安,摸摸自己的脸,心想,不会是被他看出她是易了装的吧!还是她脸上有哪里脏了?云爷爷,哪里不对吗?实在被看得头皮有点发麻,倾狂忍不住还是开口问道,被一个高龄老爷爷这样像照、光一样扫描着,就算是耐力再好,也不禁觉得洋身不对劲。
爱…… 还真是半点也察觉不出来……云擎天轻叹了口气,坐了下来,又突然显得兴致勃勃道:小娃儿,你真的真的只是十阶高手,为什么我就算调动毕生真气,也察觉不出来你的深浅,你到底是哪个门派的,是怎么隐藏的?虽然相信她只是个十阶高手,但是这又不免让他疑惑了,为什么他就愣是探不到呢?云爷爷,其实你之所以察觉不到,是因为我所修练的功法是极为上乘,再加之自小采天地灵气而修练,因而纵然云爷爷这种已接近十二阶的高手也无法探知,至于隶属哪一门派,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倾狂眨了眨眼眸,耸了耸肩道,说起来还真是汗颜啊!她只知道她师傅叫明修,是个修道的半仙,至于是何门何派,她还真就没问过,老头自己也没说,现在被这么一问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不知道?云擎天也跟着倾眨了眨,似是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有人会不知道自己的门派的吗?难道她师傅没告诉她?不会吧!她师傅也未免太不负责了吧!想了一下,又问道:那你师傅没告诉你吗?摇了摇头,倾狂恍然想起老头让她上武云山的事,而她本来要见云擎天也是为了这件事,差点都给忘了,只是她还未开口,便响起了敲门声。
这三个小子来得真不是时候。
云嫣觳宦剜胶苛艘簧故强5溃骸敖窗桑∏檬裁辞谩!北淮蚨狭耍锲皇呛芎茫诺猛饷嫒怂趿怂醪弊樱幻靼祝怯帜睦锶堑盟恕?‘吱呀’一声,门打开了,云道恒、朱安兴、顾长平顿了一下,才走进来,看到一老一少很没形象地盘腿坐在地上,有点被萌到了,幸好今日已经被雷习惯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朝云擎天行了下礼道:父亲(师傅)。
又向倾狂打了个招呼:小风。
不用这么多礼了,坐下来说吧!云擎天摆了摆手道。
看着依旧坐在地上的两人,云道恒三人相视一眼,摸了摸鼻子,也跟着盘腿坐在地上,这算是他们第一次这样没形像地坐围坐在地上,没办法,总不能让他们坐地上,而自己坐在椅子上吧!父亲,已经处理好了,此次我们堡中死了不少弟子,出去迎敌的弟子几乎都受了伤。
说着,又对倾狂道:小风,这次可能要麻烦你了。
这次除了天月神教还有江湖各派,什么乱七八糟的伤势都有,还有中毒,中蛊的。
知道他指的是为他们冶疗的事,倾狂略一想,但点了点头道:放心吧!人数虽然多,但在她看来,也是举手之劳的事而已。
云道恒感激一笑,又接下去道:这次可算是两败俱伤了,天月邪教还有江湖各派精英几乎全死,除了‘梅兰菊竹’四护法和几个江湖人士受重伤,已经被收押起来了,最可惜的是天月教主跑了。
小娃儿,你的那只狐狸能否追到那道黑影?他可记得那只狐狸是随着那道黑影同时消失的,想来必是追去了。
不能。
倾狂肯定地说道,上次追踪了三天也追不到,显然那只不知是什么东东的怪物,速度比灵风还要快,然而虽然不能追踪得到,但起码能寻到方向,她要的并不是天月教主的命,而是要知道他背后到底有什么人,想干什么,只要有个方向,她就有信心终能找出答案。
见倾狂说得这么肯定,云擎天不禁失望,他多想将那个混蛋给碎尸万段。
师傅,小风,我觉得,此次天月神教围攻我们擎天堡好像处处透着古怪。
沉默了一下,顾长平扬起头道,从刚刚,他就一直在想,却始终想不明白,但感觉总有点奇怪。
我也有这种感觉,天月邪教之前集体消失无踪,今日又突然凭空出现,而且竟然能无声地穿过枫林,直接攻入堡里,还有天月邪教消失之前,在外弟子传回的消息是天月邪教全教出动,各阁阁主也朝靖州而来,但是此次围攻却有只有紫蝎一个阁主出现,教众也只到了十分之一,其余的都是江湖人士,如果真是有心让我们擎云堡从这个世上消失的话,未免也太过轻敌了吧!依我们两派斗了这么久,他们该了解我们的实力,可如果不是为了这个目的,那他们究竟想干什么?朱安兴皱了皱眉接下去道。
为了武云山。
肯定的语气,倾狂看了四人一眼,嘴角一勾道。
.第一百零五章 武云所在为了武云山。
肯定的语气,倾狂看了四人一眼,嘴角一勾道。
武云山?云擎天一惊,第一次面色显得无比凝重,越想眉头皱得越紧,严肃地道:我听恒儿说,天月神教在江湖上散播武云山的谣言,想来他们也必是知道武云山的情况,只是,哼,要想上得武云山,他们还没这个本事。
纵然他们知道武云山的位置,但别说想上山了,就是想接近,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眉梢不着痕迹一挑,倾狂暗思,难道武云山还真是龙潭虎穴不成了,但是看天月教主那胸有成竹的样子,必定也是有什么法子上得去,否则不会这么大费周章。
小风你是说他们这次围攻擎云堡,只是个烟幕,目的为了武云山,你是从何处看出来的?云道恒一副虚心地请教的样子道。
对于武云山,他自认比她清楚得多,虽知天月邪教极有可能意在武云山,但在这场围攻中,他却看不出如此激烈的攻打只是个烟幕,尤其是天月教主的出现,更让他迷惑了,要是想的想灭掉他们擎云堡,那么就不应该还隐藏着实力,但如果不是,天月教主又何须亲自现身,还控制了那么多江湖人士,这诡异的一切都让他理不清头绪,但此时听小风如此肯定之言,想必她已经看出什么了。
朱安兴和顾长平也有许多不解,睁着眼睛等着倾狂解说,对于她,他们已然打从心里臣服了。
看着四人像等着老师上课的乖乖好学生,倾狂不免莞尔一笑,道:第一,昨晚,我就已经发现了天月神教的蓝豹、红狮、白狐潜入了堡中,而且来去自如,毫不担心会你们发现,所以我肯定,除了他们,还有更厉害的超高阶高手潜入。
什么?这怎么可能?朱安兴惊得差点跳起来,怎么说他们都是天下第一堡,除了枫林这道难以穿越的枫林阵外,堡中巡卫向来严密,外人纵然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来去自如而不被他们发觉,可是他不认为小风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但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可真的是危险了。
可能,因为堡中出了叛徒。
云道恒沉吟了半响,突而沉重道,没错,众弟子中一定有天月邪教的人亦或是投靠了他们的人,其实他一直就有在怀疑,枫林阵如此精妙的阵法,天月邪教和江湖各派不可能破得了其中的奥秘,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有人带他们进来的,但潜意识里,他不愿相信有人会背叛,然而此时听得这么一说,也就由不得他不信了,而且这个叛徒在堡中的地位不低,否则不可能熟知堡中各处的暗哨,从而掩护他们进出。
朱安兴和顾长平双目一睁,继而眉头一皱,确定,如非出现了叛徒,天月神教又岂敢如此嚣张。
小娃儿,叛徒是谁?云擎天抚了抚胡须,神色自然地问道,丝毫不为堡中出现叛徒一事而显得半点愤怒。
您老人家的二弟‘无人性’还有他的弟子。
接着便将昨晚看到的一幕说出来,朱安兴和顾长平越听怒火越盛,云道恒则越来越沉重,但是云擎天微闭着眼睛,依旧神色如常。
二师兄太过分了,竟然引敌入侵,哼,活该他被蛊毒所控制。
朱安兴恨恨地大骂了一声,他们虽是师兄弟,但自来与他不亲厚,而且擎云堡弟子最恨的便是叛徒,尤其是这种差点害得擎云堡灭亡的叛徒。
果然是他,五年前我就怀疑是他出卖了老子,本想看在师徒一场的份上,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没想到还是死性不改。
云擎天徒然睁开双眼,无波的脸庞上显出失望,是他识人不清,收了这么一个欺师灭祖的畜生。
五年前?父亲是说五年前您出外被下了剧毒一事,也是二师弟所为。
云道恒眼眸中厉光一闪,难得显出了杀意。
眼眸一转,倾狂挑了挑眉,她猜想得果然不错,他早知道‘无人性’有问题,刚刚她并没有将五年前的下毒一事说出来,因为当他问她叛徒是谁的时候,她听得出,他已猜出是何人了。
这个畜生,我去杀了他。
顾长平大骂了一声,浑身的煞气释放出来,便要冲出去,如果‘无人性’此时就在这里,一定会被大卸八块。
顾师弟,别冲动。
云道恒拉住难得如此冲动的顾长平,按着他坐下来,看了倾狂一眼,再转头看着云擎天问道:父亲,我们该如何处理吴师……吴幸仁这个叛徒?云擎天沉吟了一下,忽而笑得诡异,着冲着倾狂问道:小娃儿,你说呢?这个小娃儿聪明的很,他知道她此时才说出叛徒是谁必定早有计较了,虽然这是擎云堡内部的事,但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已经在心里把她当自己人了,而且莫名的,总觉得她身上有股令人臣服的王者之气,连他这个老头也不禁想听听她的高见。
扫视了四人一眼,倾狂捏了捏下巴,邪恶一笑道:像这等欺师灭祖的畜生,一剑杀了他未免太便宜他了。
眼珠一转,招了招手,示意四人靠近些,一阵嘀咕之后,扬起一个嗜血的笑容。
好邪恶好可怕的笑容啊!四人不禁浑身一抖,觉得背脊阵阵发凉,这一招,实在太高,太可怕了,小小年纪的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太恐怖了,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同情起那两个叛徒来了。
小娃儿,你真狠,与你为敌,绝对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事。
云擎天摇头失笑道,然而眼眸中却掩饰不住的欣赏与赞叹,小小年纪,武功奇高,心思慎密,手段狠辣,如此人物,又岂是池中之物,幸好,他们不是敌人,否则绝对会寝食难安。
云爷爷,难道没听说过,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吗?倾狂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红唇一扬,顿时温和无害的气息一改,狂妄残忍的声音回荡在整个书房: 狠又如何,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若伤我一分,我必奉还十分,既然是敌人,当利用则利用,当杀则杀。
虽然‘无人性’的事本来也不关她的事,但是既然承认他们是她的朋友,那么伤害她朋友,比伤害她更加该死。
四人同时一震,看着她的眼神一变,眼眸中有什么东西在闪烁着,心里深深是被她的狂霸之气所震慑住,此时她虽然样貌平凡,却是如此的耀眼,如此地震憾人心。
呵呵,好一句‘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当初如果不是老子对那畜生的仁慈,便不会有今日擎云堡之祸呢!小娃儿,你这个坏人,老子喜欢,哈哈……云擎天仰头一笑,时于倾狂愈加的赞赏,如此真性惜的小伙子,在这个世道已经难寻了。
小风,不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你啊,都是我们喜爱的小朋友。
云道恒的一掌拍在倾狂的肩膀上,真诚地笑道,朱安兴和顾长平也是重重地点下头,这个世道,好人坏人难以分清,就如那些正道人士一样,口口声声维护正义,结果又是如何呢!对付那等叛徒,就不该手软。
何况,他们很明白,她这次的残忍为的是他们,本来就不关她的事,不是吗?这个毒计,是为了他们擎云堡。
倾狂心中一暖,虽然与他们相识时间甚短,只不过一两天而已,却是真心相交,扬唇一笑,周身的气场再次转变,重新将话题引回来道:第二,最重要的一点,天月教主在看到云爷爷出现时,非但不显得恐慌,反而显得松了口气,这不是很奇怪吗?如果真是这样,那确实奇怪,他应该很明白,自己是不可能打得过父亲的。
云道恒回忆了一下,虽然当时没发现这种情况,但小风竟然这样说,必然不会错的。
云擎天想一下,猛然抬起头,蹙了蹙眉看着倾狂,声音略沉道:你的意思是……天月教主一直在等老子出现。
点了点头,倾狂惮了惮衣袖道:没错,不止如此,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段时间天月神教在江湖上散播武云山的事就是为了逼你出关,而今日天月教主三番两次以 ‘云天诀’来挑衅,同样的,也为了逼你立即出关。
云爷爷原本会在今晚出关的事,除了她跟云伯伯知道外,还没有人知道,因而天月教主才会带人来围攻,逼得他不得不立即出关。
闻言,云擎天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直直看着倾狂,神色一凛,抚了抚胡须问道:小娃儿,对于武云山,你知道些什么?好厉害的娃儿,洞察力如此之敏锐,与她多说几句话,就会震惊一次,再谈下去,他或许真会忍不住把她当神拜了,但是这话中的意思,他也听到另一层含义。
回视着云擎天,倾狂以指轻敲着地面,轻轻出口的话再次将在场四人给震住:除了云伯伯昨日告诉我的那些,我还知道武云山就座落在擎云堡中。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从天月神教的举动中,她已然猜出来了。
四人纷纷倒吸了一口气,这么绝密的事情她是怎么知道的,云擎天转头瞪着云道恒他们三人一眼,但此时云道恒已没有心思却理老父的气场了,带惊讶和不解问道: 小风,你是怎么知道的?昨天我并没有告诉你武云山的所在啊!昨天她问他的第一个问题,便是问武云山在哪里,但是没有父亲的允许,他是不可能将这个绝密的事情说出来的,然而事隔一日而已,她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
无视四人各异的眼神,倾狂很是欠扁地耸了耸肩道:猜的,不过你们样子已经告诉我,那是真的。
猜的?你是从何处猜得?收回怒瞪的眼神,云擎天饶有兴趣地问道,要知道武云山就在擎云堡之中这件绝密的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他倒要听听,这小娃娃又有什么惊人的语言。
从天月神教的举动中。
倾狂眨了眨眼眸,笑意盈盈道:蓝豹他们还有暗中的绝顶高手费尽心思潜了进来,不可能只是为控制住‘无人牲’师徒,而今日的围攻行动中,他们并没有在堡中搞怪或来个里应外合,很明显,他们另有所圄,而他们所图的无非是武云山,原本我想他们或许是为了偷武云山的地图,但转念一想,如果只是为了‘偷东西’,派一个最绝顶的高手来就行了,何必来这么多人,岂不是增加了自露身份的危险,那么就只能说明,他们早就知道武云山座落在擎云堡中,才会搞出这么多名堂。
除了赞叹还是赞叹,云擎天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娃儿,你太聪明了,你猜得没错,擎云堡的后山禁地便是武云山。
这句称赞她喜欢,总算不会再惊问她到底是不是人了,或是问她的脑袋是怎么生的了。
呲呲……一声细微呲叫声响起,原来是刚刚消失不见的灵风突然又凭空出现,正伏在倾狂的怀里,闪动着紫瞳看着她。
没关系,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宠溺地抚了抚一脸惭愧的灵风,倾狂轻声道。
这只狐狸是从哪冒出来的?朱安兴一惊,他刚刚竟完仝没看至这只狐狸是从哪冒出来的,就这样突然出现了,心脏弱点,非被吓死不可。
好一只灵狐之王。
感到灵风身上流动着充盈的灵气,云擎天不禁大赞道,刚刚他也只看到白光一闪,快到他几乎会以为那是错觉,这么快的速度竟然还比不过那道黑影,天月教主的身边何时有那样的怪物啊!呲呲……灵风并没有理会他们惊叹的目光,冲着倾狂扬了扬前脚,便朝蹿到书房的窗户上。
倾狂低头思索了一下:灵风的意思是她追踪的那道黑影带走了天月教主后,又折回了擎云堡,如此……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云爷爷闭关之所,必定就在武云山旁边或山脚下,这也正好可以解释,天月教主为何要引他出关,而这次的围攻,除了逼得他尽快出关外,还有一点,就是引开堡中所有的弟子,那么,此时,潜入堡中的那些人,或许已经到了武云山,这才是他们最终的目的吧!一想通,倾狂微皱着眉头,站了起来,道一声:不好。
小娃儿,怎么啦?云擎天也跟着站了起来,不解地问道,他们看不懂灵风所表达的意思,只是看一直都是一副万事尽握在手中的她突然皱起了眉头,不禁也跟着紧张起来。
云爷爷,快到后山,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潜入堡中的那些人或许现在已经到了武云山了。
话音刚落,倾狂身子一闪,便率先随着灵风飞身而出。
该死的。
云擎天一惊,来不及多想,便立即追了上去。
云道恒三人也快速一闪,瞬间,书房里也是空无一人。
倾狂因为不知后山在哪,所以放慢了点速度,等云擎天追上后,才加快速度,两人并肩飞身以最快的速度飞身掠去,很快便来到一座山峰前,却被挡住了去路。
看着这座山峰,倾狂疑惑地看向若有所思的云擎天,这座山峰应该不是武云山吧!这样的高度,云伯伯不可能上不去啊!这座山峰不是武云山。
知道倾狂所想,云擎天转过头来道,扫视了四周一眼,眉头越蹙越紧道:你猜得不错,这里确实有人来过,而且都是超高阶的高手,绝不是蓝豹那些人。
这里是通往武云山的一道门,只要有人来过,他都能知道,而且能穿过这里的,也只超高阶高手才行。
倾狂也跟着扫视了一眼,虽然她因第一次来也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但是却瞥见不远处有一处石室,立即便明白,那里应该就是云擎天闭关的地方,那么武云山也快到了。
说话间,云道恒、朱安兴和顾长平已经到了。
恒儿,武云山你们上不去,就先回堡中,按小娃儿的计划行事。
见他们走了过来,云擎天开口道。
是。
云道恒点了点头道,转身,便离开了。
跟我来。
云擎天拉着倾狂,走到山峰前,提起全身的真气,猛地朝山墙打下去。
‘轰隆’一声,顿时地动山摇,眼前的山墙立即裂开一条缝,继而越来越大,可容一人通过。
云擎天在前头带路,倾狂抱着灵风紧随其后,不禁莞尔一笑道:云爷爷,你怎么肯定我能上得了武云山。
毕竟连云道恒这个十阶巅峰高手都上不去。
难道你会上不去?云擎天笑着反问道,然而笑容里却有着掩饰不住的担忧,就怕武云山上的师尊有事。
这可说不定哦!眼眸一眯,倾狂笑着说道,心思一转,为何他为如此担忧,按理说,他师傅的武功应该在他之上,就算来人是超高阶高手,难道他师傅会对付不了?思索间,两人一进去,‘轰隆’一声,山墙再次合上,山道里立即黑了下来,幸好都是功力高深的高手,即使在黑暗中也能视清道路。
走了一段时,云擎天才停了下来,在一旁的墙上摸索了一下,又是‘轰’地一声,眼前豁然开朗起来。
一走出山道,倾狂不禁深深为眼前的景象而屏住了呼吸。
.第一百零六章 圣武真人一走出山道,倾狂不禁深深为眼前的景象而屏住了呼吸。
仙山,真是的人间仙山啊!只见远处一座直插天际的山峰,整座山峰云雾萦绕,余烟袅袅,集天地之精华,汇万物之灵气,相隔如此之远竟还可感觉到山间之充盈灵气,那座高峰离自己所在的山腰少说也有数千米远,光是飞身过去,也非得超高阶高手才能做得到,再加上那高度,真的是令人砸舌啊!难怪连云伯伯都上不去。
那便是武云山?虽是问句,却说得肯定,倾狂深吸一口气,感觉这段时间来一直在体内缓缓流动的真气突然汹涌澎湃起来,源源不断的真气瞬间涌动起来,似是下一刻就要喷涌而出,如果不是有紧急事要办,此时倒是绝好的冲破壁障的时候。
没错,小娃儿,能上去吗?云擎天眉宇间虽然还带着担忧,却颇感兴趣地问道,他很想看看,身为十阶高手的她能不能上到连十一阶高手都难得上得去的武云山。
天底下,没有我上不去的地方。
倾狂傲然一笑,真气一提,足下一点,飞身而上,恍若腾飞的蛟龙,又如登天的仙子,肩上的灵风也跟着一蹿,瞬间消失于云雾之中,它是灵兽,这等高度还难不倒它。
好轻功。
云擎天大赞一声,也跟着飞身而上,竟然还追不上她,心下不禁又惊又疑,她真的只是个十阶高手?倾狂纵然轻功高超,但毕竟功力还不算顶尖,在接近武云山的时候已经力有所不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这时云擎天已经赶了上来,有点担忧地想拉她一把,但这样一来,两人必定都上不去,如此高度,他并没有把握能再带上一人,正想让她反身回去的时候,却差点惊得直直地往下掉。
只见倾狂竟然于半道一个旋身,右脚往左脚一蹬,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身法纵身而上,身子竟在瞬间斗然上到十丈余上,右足跟着再凌空一点,再升高了十丈余,如此这般,在毫无借力的空中上踏步而上,一步便跃上几十丈许,眼看,即将就要到达峰顶了。
醇厚的真气再配上精妙的身法,纵然是云擎天也无法一步之下到达如此高度,不,或许他师傅也做不到,也怪不得差点让他惊得一口气提不上。
好精妙的身法,小娃儿,等等我……恍过神来,云擎天赶紧提起紧追而上,丢脸啊,丢脸,他一个接近十二阶的高手前辈竟然被一个十阶高后晚辈甩在身后,传出来,真是丢尽他师傅的脸了,话说回来,这小娃儿如此精妙的身法是从哪学来的,真是见所未见,不知道她的师傅是谁,来自何门何派?最后一个橙跃,云擎天飞上武云山上,还未站定,便被一股力道给拉到一旁,隐于一块巨石后,身旁站的是倾狂,灵风自然是伏在她的肩上了。
倾狂使了个眼神给云擎天,然后双双往外微探出身子,朝前方看去,只见十丈之外,有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盘腿在地上,胡须飘飘,一身仙气,宛如一个得道的仙人,对于面前的危险置若未闻,微闭着眼,就像平常打坐一般自在。
而他的面前站着四个人,倾狂认识其中的三个人,其中之一竟然是银面男子,还有‘冰炎’双胞胎,另外一个身着淡青衣袍老者,不用说,能到达这里的,也必然是超高阶高手。
比起几个月前,这个银面男子的境界似乎更高,更加捉摸不透了,此时就算她跟云擎天联手,也未必能打得过他,何况还有‘冰炎’这两个诡异的双胞胎高手,加上那个青衣老者,真要打起来,并不是那么乐观啊!圣武真人,晚辈有礼了。
银面男子带着低沉的声音传来,却半点也听不出有礼之处,有的只是邪气还有压迫力。
闻声,圣武真人睁开眼,定定地看了银面男子一眼,才似叹息地,轻喃了一声道:终究还是阻止不了啊!圣武真人?难道这位神仙似的老者便是云擎天的师傅?倾狂带着询问了看了云擎天一眼。
接到倾狂眼中的无声的询问,云擎天点了点头,眉头已经皱得可以夹死一群苍蝇了,精烁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围在他师傅四周的四人,虽然早有准备能上得武云山来的都是不下于他的超高阶高手,但是没想到,一来就是四个,而且实力远超乎他的想像,那个两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虽然只是九阶级高手,但是竟能上得了武云山,只能说明,她们的实力远非表面那么简单,而且她们身上的气息也很诡异,还有那个青衣老者也是,最可怕的是那个银面男子,竟然完全探不到他的深浅,却能感到如无底洞般的浑厚真气,显然他便就是领头之人。
这下可如何是好?天月神教什词焙蛴腥绱死骱Φ娜耍宜怪朗Ω档拿牛褂惺Ω邓档哪蔷浠埃训浪蔷够崾恰魄嫣煸较朐叫木?天意难违,圣武真人是修道之人,为何却为偏要逆天而行,阻止得了一时,阻止不了一世,七十年前,如果你肯顺天而行的话,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银面男子带着面具看不清表情,却可以听得清邪谑的声音里带着不可言喻的起伏。
天意?呵,到了今时今日,你们还是认为你们是顺天应命吗?圣武真人神色不变,轻笑出声,明明是如此正常的语调,却让人有种悠长的感觉,顿了一下,又似叹息般道:百年了,整整百年了,你们依旧如此执迷不悟,如今,他就要出来了,这个天下,又要大乱了,何必呢?何必呢?哈哈……是顺天应命也好,是逆天而行也罢,谁也阻止不了我前进的步伐,天也不行,纵然天下大乱,血流成河,那又如何,这是他们欠我的,能为我的千古霸业付出生命,是他们的荣幸。
银面男子狂傲地大笑,长发飞扬,迫人的气势令人窒息,在这云雾环绕的山峰上,却像是一个占领仙界的魔王,一身的魔气连倾狂也不禁心惊不已。
在他的身上,倾狂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嘴角一勾,一时倒有种英雄惜英雄之感,但看立场,他们注定是敌人,不过,有这样的对手,也不错,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翻滚起来,有种豪气想冲天长啸:你的步伐天阻止不了,但我莫倾狂必能阻止得了。
魔气?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深入骨髓的魔气,难道真的是天意啊!竟在这一代,出现了如此有天赋的,如此疯狂不可一世的你。
圣武真人一惊,随后更加深深地叹了一声,喃喃般道,似无能为力般又重新将双眸闭上。
难道真的是天意吗?他身上的魔气竟如此之强,远超过当年如他这般年纪的魔圣天,原以为时隔几十年,应是一代比一代弱,却不想这一代竟如此之强,而魔圣天却又刚好在这个时候出来,天下间,谁还能阻止了他们呢?多谢夸奖。
银面男子笑意盈盈地笑道,也不在意圣武真人又闭上眼睛,衣袖一挥,双手负后,走上去两步,邪谑而又有礼的声音又响起:圣武真人,算起来,晚辈与真人也算是同出一门,今日上门拜访,有唐突之处还请见谅,圣天大人与真人多年未见,如今他就要回来了,晚辈斗胆邀请真人过寒舍小住,等圣天大人一回来,也好叙叙旧。
听到这一番十分有礼貌的话,倾狂眉头微微一皱,虽然他此话说得有礼貌,但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听得出他话中的威胁之意,只是,她却莫名地忽视他的语气,传入脑中的只是那有礼的话语,这一刻,有什么掠过心头,却快让得她抓不住。
云擎天听到这里已经有点按捺不住了,这些人明显就是来抓他师傅的,还说得那么好听,而同时心里又不禁一震:圣天大人?真的会是师傅口中的魔圣天吗?圣武真人却依旧稳坐泰山,不动不答,眼睛也没有睁开一下,好似不是在跟他说话一般,那样子,还真像是不为外物所扰的神仙。
嘻嘻……少主,圣武真人不答,便是默许了,嘻嘻……这儿冷,咱们还是快启程吧‘炎’嘻笑着说道。
嗯,炎说得有道理,那咱们就启程吧!银面男子点了点头,一旁的绿衣老者闻言便走了过去,伸手便要拉住圣武真人。
到了这时,云擎天再也按捺不住了,纵身从巨石后面一跃而去,大喝一下:不许碰老子的师傅。
身子以急快的速度跃向圣武真人,与半空中,一掌挥开绿衣老者。
绿衣老者不防武云山上竟还有人,被这一喝,身子一顿,直至凌厉的掌风袭来,才反应过来,急忙往旁边一闪,待站定时,只见一个绯衣老人立在圣武真人身边。
师傅,徒儿来迟了。
云擎天恭敬地朝圣武真人一揖,愧疚道,如果不是他无能,又岂会让这些人到武云山上来扰了他师傅老人家的清修。
摇了摇头,圣武真人依旧没有睁开双眼,他倒是希望他没有来,凭他的身手,是无法阻止得了的,不对,还有人……猛然睁开双眼,不着痕迹地用心神感知了一下,很弱很弱的气息,弱到他几乎要感觉不到,但即使能感觉得到,却也无法感知那人的方位,呵,今日可真热闹啊!都对他这个老头感兴趣了。
呵,云老堡主来得好快啊!不错不错,这些快就反应过来,不愧是圣武真人的弟子。
银面男子看到来人外,稽稍一惊,尔后便似赞赏地轻笑道,半点也不将云擎天放在眼中,在他看来,云擎天虽然厉害,却也拦不住他,只是没想到,他竟能这么快就察觉到他们的意图,这点,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不管你们是何人,有我云擎天在,谁也休想带走我师傅。
云擎天大跨一步,护在圣武真人的身前,昂然挺立的身躯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挡的气势,心中正在疑惑,小娃儿怎么还不出来?却不知,倾狂正与灵风,相对无语呢!刚刚她想拉住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正郁闷着:这么大年纪了,做事怎么这么冲动,这样冒冒然地跑出去,正面相抗,哪有取胜的机会,难道都不懂得何为智取,何为偷袭吗?郁闷啊!其实这也怪不得云擎天啊!事关他最敬爱的师傅,早已乱了分寸的他,哪还想得了那么多,何况,也不是谁都像有那么多的她鬼心思。
‘啪啪……’银面男子拍了拍手,笑看了云擎天一眼,似笑非笑道:果然气势非凡,圣武真人,你收了个好徒弟,可惜,太过冲动了。
说着,衣袍一挥,一道亮黑色的凌厉气劲直逼而去。
云擎天冷哼了一声,双臂一个伦圆,无尽的真气汇聚于胸前,形成坚固的屏障,将亮黑色的气劲挡住,却不想那道气劲冲力如此之大,逼得他向后滑出数米远,真气再次一提,双掌向前一推,终于才停止后退,两道气劲相撞,震出的余波又迫得他后退几步。
就这一档口,圣武真人已然被绿衣老者抓着肩膀,一个飞身,立于银面男子的身旁,这时,倾狂才看清楚,圣武真人的双脚是残废的,无法走动。
放开我师傅。
云擎天刚一站定,便看到他师傅受制于人,心中一怒,便跨前一步,大喝道,然而却没抢攻上去,刚一交手,他就知道,单凭银面男子一人,他都没有取胜的把握,这一刻,他的心里竟将希望寄托在小娃儿的身上,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或许是她身上的狂妄之气,让他打从心眼里对年纪轻轻的她,产生信服吧!云老堡主,不用如此盛怒,我们只是想请圣武真人过府做客,顺便见见老朋友,如果云老堡主不放心,我们还是很欢迎云老堡主同去。
银面男子摊了摊手,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轻笑道。
放屁,什么老朋友,分明就是个大魔头,老子再说一次,放开我师傅,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云擎天啐了一口,实在气极了,连脏话也飓出来。
哦,我倒想看看,云老堡主还能如何不客气法?银面男子掩于面具下的眉梢挑了挑,似是很感兴趣地问道。
云擎天也不再废话,毕生真气瞬间释放而出,胸前的胡须无风飞起,海拔极高的,温度自然也是十分之低,但云擎天仝身真气一释放,竟带出一股暖意,绵延不绝,如温热的海水,却又似在下一刻就要将人给淹噬掉,暖在表面,冷在心里,而且是彻骨的冰寒。
好,想不到从‘云元天诀’中演化出来的‘云天诀’也如此厉害,哈哈……好久没活动活动筋骨了,你也不失为一个好的练手对象。
银面男子拍掌叫好,隐隐的亮黑色气流流动在周身,黑发飞扬而起,嘴角扬起一个兴奋的笑意,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咯咯’作响,难得又可以打一架了,如果此时莫倾狂也在这那就更好了,不知几个月不见,如今的她进步到怎样的一个境界。
见银面男子这么好的兴致,绿衣老者与冰炎相视一眼,便带着圣武真人同时飞身退开到几丈远外,他们不担心这么拖延下去,还会有人来救武圣真人,毕竟武云山并不是谁都可以上得来的,整个擎云堡,除了云擎天,没有人能上得了这里,就连现任堡主云道恒也不行。
天月神教围攻之时,正是他们前来武云山的最好时刻,所以他们并不知道擎云堡中还有倾狂这一号人物的存在,否则,此刻,他们一定不会这么悠闲自在。
感到银面男子笼罩在整个武云山顶的无边压力,倾狂眼珠一转,心中估计了一下,云爷爷能拖住他多久,这段时间,是否够她与灵风从绿衣老者和冰炎的手中救出圣武真人再逃跑。
冰炎双胞胎跟她交手过,起码的实力她估量得出来,但是青衣老者,虽是个十阶高手,但谁又知道,他是否如冰炎一般,拥有诡异的实力呢!毕竟他竟然还能上得了如此高度的武云山,而且,银面男子如今又到了何种境界也难以估计,他才是最危险的。
倾狂略一思索,她向来不打没把握的仗,但如今看来,这一仗再没把握她也非打不可了。
轻轻地抚摸着灵风的头颅,倾狂扬起一个兴奋的笑容,虽然没把握,但更有挑战不是吗?呵呵,跟上次一样,银面男子的出现,总能让她体内的好战因子在一瞬间爆发出来,即使不是与他正面相抗,也够激起她血液的沸腾花云锦簇……云擎天在足下一跺,大喝一声,一朵巨大云雾色的牡丹花状气劲如划空天空般,向着银面男子激动射出去。
一见云擎天出手,倾狂暗道:是时候了.第一百零七章 以智取胜一见云擎天出手,倾狂暗道:是时候了。
肩膀一动,伏于肩上的灵风会意蹿出,倾狂紧随其后而出,从飞出到接近十多丈外的青衣老者和冰炎不过用了不到一秒的时间,根本就没让他们来得及反应。
青衣老者一手钳住圣武真人的肩膀,本是悠闲看着自家的少主‘活动筋骨’突然一道白光闪过,出于习武人的敏锐感觉,反应总比思想来得快,立即旋转了个身避开,但就在这一档口,手下的圣武真人已经被人救走了,待要追去,眼前又是白光一闪,同时凌厉的罡风袭向他,逼得他不得不对着出手对付这道诡异的白光。
倾狂趁着青衣老者闪开的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走圣武真人,青衣老者想追,却被灵风缠住,冰炎反应过来追上去时,倾狂已然带着圣武真人飞出了几丈远,本来就一切都在倾狂的预料之中,分毫不差,以她的轻功抢在冰炎真正反应之前猝然出手,再带走圣武真人绝对没有人能拦住,但是却不想那个银面男手反应还真是快啊!让这一招声东击西功败垂成。
面对着向他激射而去云雾色的牡丹花状气劲,银面男手挑衅一笑,右手往上一指,亮黑色的光芒凝聚于指,在出手迎上云擎天的‘花云锦簇’的同时竟及时察觉到武云山上还有人,而且出手救走圣武真人,左手一挥,一道道带着破空的气劲朝着倾狂激射过去。
倾狂感到右侧袭来的危险,一个旋身,带着圣武真人生生避过激射而来的第一道气劲,同时衣袖一挥,凌厉的真气直接迎上了紧随其后的气劲,在一声声爆破声中飞身立于山峰上的一块巨石上,这一耽搁,已经被冰炎两人挡住了去路。
面对对方诡异的气息,倾狂也不急躁,看来这一仗还真是非打不可了,放下圣武真人,轻挑地吹了个口哨,邪邪道:两位美女,这么久不见,风情依旧啊!真是经久不衰呢!似赞还贬,不过冰炎两人大概只听得懂赞,听不懂其中的贬了。
嘻嘻……你认识我们?嘻嘻……‘炎’闻言不无疑惑地问道,‘冰’神色不动,连看着倾狂的眼中也是丝毫无波,但心中也在疑惑,听口气,她好像认识她们,但是她们能肯定,从未见过她。
当然,咱们还一起‘玩’过呢!倾狂暖昧一笑道,嘴角一扬,眼角却轻瞥了依旧稳如山端坐在她身旁的圣武真人,发现这个老神仙还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耶,除了在她出手救他时,向她投来一道目光外,便又重新将双眼闭上,完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如果不是因为老头让她来找他,再加上看在云擎天的面子,她才懒得出手救他,管他是什么仙人真人的。
哦?冰炎两人明显不信,当然这个‘玩’字在她们听来就是那个意思,但是凡是跟她们‘玩’过的男子都被吸得干干净净,哪有可能还活着,再说,这小子完全看不出武功深浅,他们不可能‘玩’过这么厉害的少年。
看来两位美女是忘了在下了,真伤心啊!倾狂故作伤心状道,看起来完全像是个风流的少年郎,与此时如此紧张的时刻显得格格不入。
嘻嘻……忘了不要紧,嘻嘻……你这小子虽然长得不怎样,但嘴还真甜,尝起来一定不错,嘻嘻……‘炎’很高兴倾狂称她们为美女,嘻笑着舔了舔嘴角道,‘冰’也适时的咽了一下口水,似是在幻想着尝上那一张嘴的感觉。
靠,还是如此欲求不满,欲女就是欲女。
倾狂脸上的伤心瞬间消失,嘴角一勾,邪魅的笑容在这张平凡无奇的脸上竟也能惑人心智,看得冰炎两人一时晃花了眼。
嘻嘻……咦?你……你是莫……‘炎’惊呼出声,‘欲女’这两个字,她们只在一个人的口中听过,虽然眼前之人的相貌改变了,但那样邪魅的笑容,那种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除了那个狂妄不可一世的莫倾狂,还能有谁?答对了,有奖。
趁着对方因猜出她的身份而呆滞住,倾狂猛然出手,宛如腾龙般飞身而去,瞬间将全身真气提至顶峰,意念一动之下,十阶真气汇聚至双掌,直朝冰炎两人推去,带着如火烧般的手掌印一左一右地打向冰炎。
两人一惊,‘冰’如枯木般的手急忙向前推出去,夹杂着黑色雪雾的冷风与如火烧般的手掌印相撞击,同一时,‘炎’也出掌了,火舌翻卷的熊熊紫焰烈火带着摧毁一切的气势与袭向她的火掌印直撞,强烈的真气磨擦,爆发出两声巨大的响声,一时,三人之间火光四射。
嘻嘻……小子进步不少啊!不过可惜……呃……‘炎’在火光爆射之中带着赞赏和婉惜的话还未说完,一道身影穿过火光,以不可思议的身法直直切入她与‘冰’之间,硬生生地逼得她们两人不得不分离,否则非死在她的掌下不可。
目的达到,倾狂嘴角一勾,哼,当真以为她会那么笨,明知对方的实力如何,还去硬碰硬,元郡的那一仗,她早就摸清了冰炎两胞胎的破绽,那就是分开她们,以两胞胎的心灵相通,再加上她们两人所修练的功法,只要合在一体,实力倍增,但只要能她们分开,那就容易对付得多了。
当下,于半空中翻身,硬插在两人中间,以一敌二,绝不让她们两人再合在一起,旋身一转,绵延不断的火掌印袭向两边,打得她们应接不暇,而倾狂翻腾出掌间却显得不慌不忙,衣袂翻飞,墨发飞扬,潇洒似仙。
混元真气?劲元掌?在倾狂释放真气的瞬间,圣武真人便心里一个咯噔,感到一股绵延霸道的气息萦绕在四周,猛然睁开眼,便看到飞天的火掌印,一直沉静如水的眼眸泛起波澜,似疑似喜,也不再闭上双目,而是带着若有所思目光地关注战局,注视着倾狂的一招一式,越看,眉间的神色越是复杂难辨,这一刻,心里涌起了自修道以来第一次如此巨大的波动。
这个少年,不,不对,应该是这个少女,她修练的功法竟是‘混元天诀’,而且已达十阶之境,天啊!他不会是在做梦吧!不,不是做梦,绝不是做梦,哈哈……太好了,看来明修那小子找到了,就是这个少女无疑了,太好了……冰炎所修练的功法唯有合为一体,方能爆发出原本的威力,而此刻被分开,不禁心慌不已,根本无法自行抵挡住带着强劲真气的掌印,但说到底是心意相通的双胞胎,即使被分开,还是能彼此照应一些,虽然威力大减,应接不暇,但还是能与倾狂周旋一二,然而也知道,如此下去,非败不可。
眉梢一扬,倾狂将真气提至巅峰,双掌于身前合拢,似是要凝聚毕生功力,出全力尽最后一击,力求一招至胜。
趁倾狂停止攻击的一瞬间,冰炎两人不用眼神交流,即能心意相通,‘炎’双掌翻飞,整个人旋身飞舞起来,真气尽散开来,整个人似乎变成了一颗巨大的火球,在山峰之几近零下百度的低温中竟猛烈地燃烧着向‘冰’靠近,几乎在同一时刻,‘冰’也如‘炎’同样的动作,只是不同的是,双掌翻转间,双手迅速地冰冻起来,周身的空气似是在瞬间结成冰,竟比这山峰上的气温还在低,在朝‘炎’靠近的瞬间,整个人似是成了一团巨大的雪球。
这一番变化不过半眨眼之间,眼看‘火球’和‘雪球’就要再次合为一体,如果两人靠近,必定就再也难以使计让她们分开。
关注战局的圣武真人不知不觉也担心起来,这两个女子的邪功他心中明白得很,双胞胎同体,实力可直逼十二阶高手,心里不免略显失望,这个少女如此年纪便能将极其难练的‘混元天诀’修练至十阶之境,而且是临近十阶巅峰,可见其天赋是极其恐怖,千万年来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但毕竟太过年轻气盛了,如此急燥于取胜,反而给了对方机会。
但真的是她过于急燥取胜而给了对方机会吗?不见得吧!她们真的还不懂得学乖呢!她莫倾狂又岂会做没把握的事,倾狂眼露厉芒,狂肆一笑,合拢在身前的双掌看似还未运功完毕,却在轻轻一挫间,迎着即将靠在一起的‘火球’和‘雪球’出掌,带着十阶真气的劲元双掌甫一打入‘火球’和‘雪球’,便同时撞射出铺天的火光,惊天动地,以‘火球’、‘雪球’为中心的一丈之内刮起一股劲力罡风,凌厉如刀,‘火球’、‘雪球’在承受了劲元掌的同时,被罡风所挤压,彼此所释放出用来抵御罡风的气劲竟朝着对方袭去。
嘻……啊……一声惨叫在随着罡风中心的‘火球’、 ‘雪球’的相撞而爆炸开来的声音中响起,隐约可见两道淡绿身影在火光余波中直直地砸在地上,竟在她上砸出人形深坑,震得山峰上一阵摇动,然而此刻,即使她们砸在一起,也毫无作用,因为她们连爬起来都做不到,只能躺在地上粗喘着气。
火光消散之中,倾狂旋身飞退,笑意盈盈地落于圣武真人的身旁,白色长袖一拂,挥去空气中残留的尘灰,依旧是如此的风度翩翩,潇洒似仙,如此神态完全不像是刚与超高阶高手对战过的样子,倒像从天而降的天神。
看着吐得满身是血的冰炎两人,倾狂奸诈一笑,虽然她能分开她们,但双胞胎的感应力还是十分之强烈,单以分开她们,就算最终能打败她们,也非得落得个两败俱伤不可,既然如此,那就卖了个空隙给她们,就是算谁了她们在心慌之际必定急于合为一体,为此,必然释放毕生真气,使出绝招,她只要在她们即将合拢之际出掌,根本无须用尽毕生功力,劲元掌一打出去,与她们强劲的气流相撞,爆发出两道极强的罡风,她们身处其中,必自噬其身,与其说,她们是被倾狂震飞出去,还不如说她们是被彼此的强劲气流震飞,确切地说,是以劲元掌为引导线,让她们‘自相残杀’,根本就不用倾狂费多大的劲。
谁说高手对诀,一定是实力强者胜,真正的强者,除了本身浑厚功力外,还要会用头脑,以智取胜,只有笨蛋才会直来直去地打。
饶是圣武真人这个上百岁的修道之人也不禁为这意料之外的一幕而惊得目瞪口呆,呃,这样的战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惊愕过后,看向倾狂的眼眸竟带上了丝激动炽热,他收回之前对她的看法,她不仅天赋高,武功妙,心思更是缜密,而且还大胆得很,懂得利用对方的弱点,一再地引诱对方朝她挖的坑里跳,在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里,打得实力在她之上的高手无力还手,天啊!明修那小子是从哪里找来这么个天才啊!我说,圣武真人,虽说被人疯狂崇拜是件值得十分高兴的事,但是你老,能不能别用一副想把我拆腹入肚的眼神赤裸裸地看着我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有不良嗜好呢?感到火辣辣的视线,倾狂转过头,歪着戏谑地说道,被一个跟她师傅差不多的老者这样看着,多少还是让她感到别扭。
闻声,圣武真人才反应过来,却也没半点不自在或生气,依旧神色如常,好似倾狂说的不是他一样,只是看着她的眼神依旧带着炽热,略显激动道:你是明修那小子的徒弟?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明修那小子?倾狂嘴角微僵,点了点头,轻点了下下巴道: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应该是老头的师兄弟之类吧?同样的,虽是问句,但也是肯定的语气,从来到擎云堡这两天发生的事来看,再加上他的话,其实并不难猜出圣武真人和老头的关系,他们绝对是同出一门。
老头?圣武真人同样因倾狂的称呼而脸色一僵,继而突然仰头一笑:哈哈……明修那小子收了个有意思的徒弟,没错,我是明修的师兄,也是你的师伯,咱们同出一门呢!顿了一下,上下看了倾狂一眼,那样子十足像丈母娘看女婿般,对这个师侄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又道:看来你师傅还没跟你说什么,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不久前,老头突然给我送来封信,让我去武云山,说对我有好处,然后我就来了。
倾狂简短意骇说道,果然,他是老头的师兄,她的师伯,不过看样手,老头的师兄弟应该还止圣武真人,貌似跟那个银面男子还有关,嗯,还才凤舞萱的师门,应该也有关系,汗,老头的师门到底还有多少人啊?怎么一个个全冒出来了?刚想问圣武真人他们的师门是什么?眼角一瞥间,惊险的一幕让她将话语吞回肚子,足下一点,如闪电般急速地蹿出去,在千钧一发之际,衣袖一挥,一道无形的气流自下而上形成一道强劲的气盾,托住就要撞入巨石的云擎天,护住其安全落地。
云擎天被银面男子诡异的劲气所震飞出去,原以为这一下非死即伤,却不想危难时刻,一道无形的气盾ぷ×怂赵诘厣弦徽径ǎ坏腊咨纳碛氨闫宦湓谒聿啵闶歉崭粘鍪志攘怂那憧瘛?咳……小娃儿,幸好有你,否则我这回非升天不可。
云擎天捂着胸口清咳了一声,却半点也不在意,扬起一人爽朗的笑容道,刚刚他专心对敌,并没有听到倾狂与他师博的对话,否则,他此刻就不会叫她小娃儿了。
转头,见他师傅安然无恙地坐在另一块巨石之上,心下放松了不少,对于倾狂更加感激得不得了,心里同时也再次深深地震惊了一把,没想到,她竟能在这么短得时间内打败那两个诡异的双胞胎高手,她的武功还真是深不可测啊!嘿嘿……应该的应该的。
倾狂倒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刚刚如果她不是先跟他师傅聊几句,而是在打败‘冰炎’之后就直接出手,这么惊险的一幕,应该不会发生了,不过,她也有一直在关注着,只是没想到,几月不见,银面男子的境界竟然提高了这么多,远超乎她的想像,几个交手间,竟将云爷爷给震飞出去。
银面男子在离两人一丈开外的地方飘然落下,转头看向倒在地上有气出,没出进的‘冰炎’两人,隐于面具下的眉头微皱,看着倾狂的目光一凝,语气依旧带着邪邪的笑意道:是你?莫倾狂!你的进步速度真是让人咂舌啊!像你这样的对手,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从他出手阻止倾狂带走圣武真人,感到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熟悉气息,他便知道这个有着陌生相貌的少年便是那个人称‘天下第一神人’的莫倾狂,因而,他在与云擎天交手之际依旧有分心去关注她与‘冰炎’的对战,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只不过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竟然有这么大的进步,今日,并没有出现如那晚的‘意外’但是她竟还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击败‘冰炎’虽然她是利用了她们的弱点,但是也不可否认,如今的她,比起几个月前,又到了另一个境界。
莫倾狂?恒儿不是说小娃儿的名字叫莫风吗?怎么变成莫倾狂了?云擎天听到银面男子对于倾狂的称呼,不无疑惑地想着,难道莫风只是她的化名?算了,名字只不过是代号而已,又想着,听这话,小娃儿之前还跟他交过手,如此,他们应该还是有胜算的。
恨就行了,阁下可千万别爱上我哦,不然,可是会死得很惨的。
倾狂美目一转,嘴角轻扬,似笑非笑道,在出手的时候,她就知道,他必然会知道她是何人,而她也没想隐瞒。
闻言,银面男子莫名地身子一颤,心里顿觉得不是很舒服,双唇一抿,心绪的变化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嘴角边再次展开一个深深的笑意,挑了挑眉,摊了摊手道: 哦,是吗?可是怎么办呢?我好像真的爱上你了耶,不知,你准备怎么让我死得很惨呢?似真似假的语气,让人听不出他真正的心思。
哦,那真是太可悲了,爱上了我这个让你在心里又同时恨不得除去的敌人,不用我出手,阁下便注定会死得很惨,不是吗?真是太可怜了,愿真主阿拉保佑你吧!倾狂一副我很同情的表情,伸手在额头点了一下,又在胸前点了两下,标准的祷告模样。
虽然看不懂倾狂的动作表示什么意思,也听不懂最后一句‘真主阿拉’是什么,但是前面的话银面男手还是听得懂,心头深深一震,嘴角边的笑意却更深,边似是认真思索,边道:嗯,你的话也不无道理,真的爱上你,还真是自掘坟墓,但是你又这么有魅力,即使同为男子,想不爱上还挺难的,唔,这可如何是好呢?状似苦恼地想了一下,突而兴奋地一拍掌,邪肆的笑意倾泄而出:既然如此,那就赶在我还没深深地爱上你之前,先把你给杀了,以绝后患,你说,这个主意,是不是很好呢?说着,周身的真气滚滚地释放出来,比起上次,这一次诡异的真气更清晰地让人感到一股噬人的魔气。
第一百零八章 混元太极状似苦恼地想了一下,突而兴奋地一拍掌,邪肆的笑意倾泄而出:既然如此,那就赶在我还没深深地爱上你之前,先把你给杀了,以绝后患,你说,这个主意,是不是很好啊?说着,周身的真气滚滚地释放出来,比起上次,这一次诡异的真气更清晰地让人感到一股噬人的魔气。
恍若未觉紧紧锁住她的强劲魔气,倾狂笑得风华绝代,眉梢一挑,伸出食指摇了摇道:no,no,一点也不好,本少爷还有一个更好的提议,不知阁下有没有兴趣听听?表面谈笑风生,心中却惊诧不已:好强,好诡异的真气,此时能明显地感到一股冰冷至极的劲道向自己身体窜去,幸好她体内真气浑厚,否则此刻怕早已经被这股劲道冻成了冰人。
哦,说来听听,我倒想听听咱们‘天下第一神人’的倾狂太子又有什么高论呢?银面男子显得很有兴趣的样子道,谈笑间墨发飞扬,银色的面具在阳光的照射下晃花了人眼,却不是带着阳光的温暖,而是彻骨的冰寒,寒到人的灵魂深处。
倾狂太子?小娃儿是太子?进入高强戒备状态的云擎天微张着嘴不禁看了倾狂一眼,难怪她身上有股让人臣服的王者之气,原来竟是一国太子啊!一直在闭关中的他,并不知倾狂太子如今在天下人的心中是怎样的存在,要不然,他也不会只抓住‘太子’这两个字眼,而不是抓住‘倾狂’二字了。
很简单,不管是爱是恨,亦或是又爱又恨,问题都在阁下的身上,那么只要阁下死了,那这一切的问题不都迎刃而解了吗?你说,这个提议是不是很完美啊?倾狂摊了摊手,笑容可掬道,足下一转,将毕生的真气提至巅峰,话虽说得轻松,但心里却一点也不放松,这个银面家伙可不止实力深不可测,智慧也是不容小觑的,再说,上次虽然交过一次手,却无法摸清他的弱点,因而想要以智取胜还是挺玄的。
闻言,银面男子轻笑出声,由低沉的笑声渐渐的地变成仰头大笑,笑声从嘴角边逸出,因面具所挡,显得十分阴森恐怖,让人打从心底会感到恐惧,却不觉得难听,反而有种感性,随着一声震天长笑,无边的压力如千斤之坠般铺天盖地地压向倾狂和云擎天。
倾狂脸上笑容不变,负手而立,衣袍渐渐鼓动着,体内真气节节攀升,却依旧难以抵挡住银面男子所施展的无边压力,浑身自觉地进入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崩状态,就像是崩到极至的皮筋,终会有崩断的一刻。
云擎天心惊于银面男子单单只是释放出来的气息就给人窒息的感觉,逼得他不得不释放出毕生的真气来抵挡,隐隐流动于周身的巅峰真气无形地抗压着对方的强劲气势,如此强的魔气,他生平第一次所感觉到。
哈哈……有意思,你果然太有意思了,照你这么说,确实这个问题主要在于本人,而你这个提议对你来说确实是完美至极。
仰头笑了一阵,银面男子抚掌笑道,尤其强调‘对你’二字,笑声渐歇,然而气势却半点不减弱,顿了一下,又耸了耸肩,一副为难的口气道:可是怎么办呢?我还有很多大事要做,不能就此离开耶,但你我之间又注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很抱歉,只能让你接受我的提议了。
隐于面具下的嘴角边依旧噙着邪恶的笑容,魔气猛的暴涨,浓重的肃杀之气,宛若实质般在周身散发开来,右手微微举起,手掌上隐隐泛着亮黑色的气劲,渐渐地以肉眼可见形成闪着电流的大约有半米直径的气球,凝聚着浑厚真气的‘电气球’隐隐可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倾狂肆意一笑,紧崩的神经在面对对方无尽的压力时已是到达极至,体内流动的真气不断地积蓄到十阶巅峰的壁障前,在对方蹿入体内的阴寒气劲的爆涨的瞬间,‘轰’地一声,体内的真气似是在这一刻猛然冲破了堤坝,最后犹如洪水一般,在经脉之中奔腾流转,源源不断的真气不断地流入经脉中,浑身充盈的力量之感,让倾狂的状态,在这大战来临之前,竟步入了巅峰!圣武真人瞳孔微微一缩,明修的到底去哪找来这么个恐怖的徒弟啊!竟然会利用对方强劲的迫力引为已用,催动体内真气的运行,轻松突破巅峰壁障,直接进入混元天诀十阶巅峰,天啊!她岂止恐怖,简直就是绝无仅有的旷世奇才。
银面男子也立即感到倾狂身上的气息渐渐变得更强,脸上的邪恶笑意更深,对手越强,越能激起他体内潜伏过久的嗜血因子不是吗?他已经迫不及待了,右手往回微一收,再猛然推出,‘电气球’带着摧毁一切的气势朝倾狂和云擎天攻了过去。
小娃儿,小心。
云擎天身形一动,立于倾狂身前,两手在身前伦了个圆,一道有如实质的白雾气劲在身前形成,抵御着袭来的‘电气球’,两股强劲的气流相撞,爆发出阵阵的电流撞击的响声。
在此时进入十阶巅峰之境无疑让倾狂信心倍增,黝黑的眼眸精光四溅,足下一挫,纵身一跃而起,双手展开间犹如雄鹰一飞冲天,于半空之下,双掌十合,天地颜色为之一变,成千上百的掌印从双掌中幻化而出,掌印之间夹杂着丝丝电光,是耀眼的白光,往前一推,千掌印如发炮弹般朝银面男子不停歇地攻击过去。
呵,莫倾狂,你以为如今这一招还能打败我吗?真是笑话。
银面男子笑哼了一声,右手凝力一推,被云擎天抵御住的‘电气球’带着更为强悍的气劲穿破他的抵御真气,迫得他向后不停地滑去。
‘砰……’云擎天将毕生真气汇聚于双掌,宛若涛天巨浪般的水纹绵绵不绝地朝‘电气球’翻涌而去,两股气劲终于爆炸开来,被余波所震荡,云擎天又往后滑出了数丈远,直至后背撞到山壁上,气血翻涌,急忙调整气息。
却见银面男子此时已飞跃而起,身形横移,立掌为刃,手掌前端顿时出现了一把半实体半实质化的亮黑色长刀,以一化百,再化千,面对呼啸而来的掌印,手掌上扬,掌中成千上万的长刀立刻迎风向那急速袭来的火红掌印斩去。
‘嘭,嘭……’无数声爆炸声在火红掌印和亮黑色长刀接触时响起,一时火光四射,将整个武云山笼罩在一片灿烂四射的亮光之下,甚至于擎云堡中的弟子都能看得见后山天空中点点光亮闪耀。
两人之间在火光映射下荡起一股狂风,地面稍近之地火红掌印和亮黑色长刀碰撞之处沙飞石走。
云擎天心中一急,想上前相助,却被强劲的余波震得无力上前,飞沙走石间一时也看不清身影。
倾狂与银面男子在这两股极强的气劲撞击中,纷纷被震退,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倾狂在向后震退的半道上,无须借力,硬生生于凌空翻转了个筋斗,在银面男子之前稳住身形,以一种诡异的身法朝着他欺身而上,清啸大笑道:是不是笑话,试过就知道了。
银面男子所受到的波力比倾狂小,原本要比她先稳住身形,没想到对方身法竟如此的精妙,在震退之中错身反欺过来,人未至,强悍至极的罡气便扑面而来,心下一惊,仓促间挥掌打出,却不想她的速度如此之快,残影一闪,人便已出现在眼前,一把抓住映龅氖直郏鹑趄粤阃笠凰酰枇ν笠淮髅髂壅嫫谑直巯胝鹂欢乃秩聪裼姓沉Π阄∷氖直郏沟盟纳碜硬皇芸刂频们扒恪?拉住他的手臂,倾狂在银面男子身子前倾之际,右臂狠狠地撞上他的胸前,不无意外地听到一声闷哼,与此同时伦着他的手臂一转,‘咔嚓’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右脚向前,身形再一转,整个人宛如一条泥鳅般滑到银面男子的后背。
银面男子被一轮番奇怪打得一时反应不过来,想要转身已然来不及了,然而身体在遇到危险自会做出反应,真气运至后背,脑袋一偏,打算硬接下这一攻击,他的功力比她深,他有自信,只要她打下,吃亏的总是她。
很显然,对手又再一次小瞧的她,倾狂眼眸中精光一闪,没有丝毫迟疑,手一扬,便往他的后背拍下去,意外的却不是出尽全力一击,反而像是很轻柔地打下去。
更意外的是,就是这么轻柔的一掌,竟打得银面男子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如此天赐良机怎能放过,倾狂双手扬起,左右开工,一掌接一掌地‘轻柔’地打下去,打得他根本反击不了,而且越抵抗,伤得越重。
该死的。
忍无可忍,银面男子第一次暴怒出声,也顾不得后背的威胁,反手一记侧爪,便向倾狂右肩抓去。
倾狂又惊又赞,对方应变之强,功力之强不禁令人惊骇,在他抓住她右肩的瞬间,左手腕一转,以绵力朝他的背后倾力一按。
‘砰’宛如沙袋般,银面男子自半空中被击落而下,在接近地面之时,大喝一声,猛然一个旋转,半跪落地,一口鲜血从面具下滑落,黑色的衣袍上血迹斑斑,左手捂着胸口,右手臂无力地垂落在身侧,显然已经断了。
离银面男子半丈之远,倾狂飘然而落,五道爪掌清晰地显现在右肩之上,皮开肉绽,霎时右肩上鲜血浸湿了白色的衣袍,显得如此醒目。
高手过招不过是瞬间的事,从倾狂欺身而上,到双方飘然落地也不过是短短瞬间。
少主。
青衣老者一身狼狈地躲避着灵风的攻击,分神担忧地喊了一句,这一档口,差点就被灵风给咬断了脖子,此时的他头发凌敌,衣袍破烂不堪,胸前的胡须七零八落,面对灵风的攻击也不敢再分心,浑身的真气已然提至顶峰。
灵风发现倾狂受了伤,紫瞳越显幽深,前脚一挥,极强劲的罡气密密地朝青衣老者罩下,青衣老者急忙运起真气抵挡,双方又激烈地战在一起。
‘冰炎’躺在地上粗喘着气,连开口出声都做不到,只能在心中急得火急火燎,目光中透出对她们少主无尽的担心,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她们的少主会折损于莫倾狂之手。
烟尘散去,云擎天心急地跑到倾狂身旁,心疼地看着她的右肩,对于刚刚那瞬间的一暮,说实话,他又再次受到了惊吓,那样诡异的身手,真是太过匪夷所思了,如果有可能,他真想打开她的脑子,看看她到底还藏有多少精妙的武学。
接到云擎天心疼的眼神,倾狂回以一记放心的笑容,此时她倒想直接再给银面男子重重一击,但刚突破十阶巅峰的壁障,真气尚未稳定,这一番打斗下来,体内真气急剧翻涌,让她不得不先以最快的速度稳定气息,否则体内的真气非得破体而出不可。
银面男子心脉被震伤,也急于调息了下|体内真气,但却不能表现出来,如果这时候被对方看出端倪,云擎天必定会出手,对他十分不利,至于莫倾狂,以她的作风,此时没有趁胜追击,必然也是正在暗暗调息,面具下的眉头一皱,低沉着声道:你,那是什么武功?他想不通,明明她的实力不如他,为何他的手臂被她一粘上就震不开了,为什么他明明已经运气于后背抵挡,依她的功力不可能将他打成这样,而且最可怕的是,他越是运气抵挡便伤得伤重,所释放的真气反而被打了回来,自噬其身,这样的武功,着实令人惊骇。
混元太极。
倾狂此时也不知对方伤势如何,而云爷爷明显也受了内伤,此时都不宜动手,唯有拖延时间,思及此,嘴角一扬,轻轻一笑道。
太极,在前一世,可谓是人类皆知的一套精妙武术,其原理适用于十八般武艺,当时学习中华武术之时,她本来最喜欢的便是太极,但是后来在充满杀戮的黑暗世界,显然以太极的柔是不适合于暴力的撕杀,因而她便放弃了太极,转而学习各种格斗之术。
刚刚‘借’银面男子强劲的迫力来催动体内真气,以轻松突破十阶巅峰壁障之时,突然福灵心至,脑海里骤然想起当日教她太极的老师傅曾言道:以动静开合,刚柔快慢,上下左右,顺逆缠绕,忽隐忽现,虚虚实实,绵绵不断,周身一家,一动无有不动,显时气势充沛,隐时烟消云散,以意带力,到点融化于全身,做到劲断意不断,然后再轻轻启动,挥洒自如,一意一念,一举一动,随心所欲,都在自我控制之中,遇到比自己强的对手,硬碰硬必然吃亏,太极原理,遇强愈强,以柔克刚,借力打力以达四两拨千金。
但是太极却只适用近身交手,所以她明知以劲元掌无法敌过他,还是出手,就是要制造机会,欺近他的身边,只要一被她粘上,想脱身就很难了,而且他越是运气抵挡,便会被她借其之力打回去,看似软锦锦的一掌,实则是以柔克刚,借力打力,也说是说,他是被自己打伤的。
可惜,他的实力确实太强了,无法一举将其击杀,一击不成,想再以太极击杀他就难了,虽然他不懂太极原理,但以他的聪明,必然不会再给她近身的机会。
混元太极?听都没听说过,银面男子喃喃重复了一句,低头思索,天下武学,他知道得七七八八,尤其是上乖武学,却没有‘混元太极’的记忆,而依他所知,‘混元天诀’这套功法,也没有什么‘太极’之说,不止他疑惑不懂,连圣武真人也不禁向倾狂投去十分不解的目光,‘混元天诀’他知之甚详,哪有什么‘混元太极’啊!而他们师门中也没有这套武功,难道会是明修那小子自创的?他绝对想不到‘混元太极’会是倾狂根据太极原理,在瞬间融入混元功法,自创而成。
混元太极?好厉害的武功,竟能把那小子打成这样,小娃儿,是谁教你的?身为武痴的云擎天无比激动地问道,如果不是此时受了内伤,他真的会跳起来不可。
哦,刚刚一时兴起自创的。
倾狂不甚在意地扬唇说道,她说得轻松,却把其他三人给惊得够呛的。
你……云擎天‘你’了一个字后便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了,瞪大的眼珠差点掉到地上去了,看着倾狂的眼神已不似在看怪物那么简单的,而是在看神,恐怖无比的神,妈呀!甚好他心脏够强,否则非被她的超级天赋给吓死不可。
圣武真人人生第一次因他人的武学天赋给惊得脑袋一片空白,想当初,都是他们用超级天赋去惊煞他人,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被别人的武学天赋给惊煞得无法反应,她简直比当年的魔圣天还要恐怖啊!此刻,他已越发地欣赏起这个小师侄了,看着她的眼眸里充满着暖意,心里竟羡慕起他师弟明修了,竟然收了这么一位天赋奇高的徒弟,真是师门有幸,天下大幸啊!咳咳……银面男子倒真的给惊得呛到自个儿口水,咳嗽个不停,本来就受了内伤,差点被她给惊得气岔,幸好及时稳住真气,眼眸中一丝诡异的厉光闪过,心中杀意骤起,她绝不能留,如此的武学天才,多留一日,对他的威胁便多一分,她的成长速度太快,快到远超乎他的意料,然而,心里虽是这样想,但潜意识里,他并不后悔当日放过她,只是这个意识,被此时的他忽略了。
感到银面男子瞬间散发出来的杀气,倾狂非但不慌,反而眼露深深的得逞的笑意,她知道,她此话一出,必定惊煞四方,银面男子正在调息之中,这一惊,真气必定会乱,即使他及时稳住,但是就这一点时间,够她赶到他之前调好内息了,而此时,她的真气已稳定得七七八八了,只要在他之前稳定气息,趁气息未稳之际出手一击,纵然他功力深不可测,也必败不可,如此,今日,就是对方的死期了。
虽然有点趁人之危,但她向来就不是君子,更不是好人,也不会讲这些虚无的道义,而如果她在此时突然讲什么君子、道义的话,那么最终死的将会是她。
只是,事世难料,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倾狂虽然智慧无双,却毕竟不是真的神,无法预料到一切未知的事。
就在她刚调好气息,凝聚真气于掌中之际,一声清悦嘹亮的鹰鸣声响起,刺得人耳膜生疼。
第一百零九章 峰回路转脑袋嗡地一响,倾狂放下已凝聚真气的右手,体内真气一提,忙运气抵挡住带着浑厚气劲的啼叫声,眼睛一瞥,云擎天因正在调息之中,无法分神抵挡震人心魂的鹰啼,气息已经走岔了,额间冷汗直流,心里一惊,连忙伸手按住他的后背,连绵不断的真气输入他的体内,为他理顺走岔的真气,头一转,却发现圣武真人根本不为鹰啼声所震扰,依旧神态自若,带着无比赞赏的眼神看着她。
银面男子非但不为鹰啼声震得气岔,反而瞬间精神一震,体内真气滚滚流动起来,自行修复被震伤的经脉,不仅稳住了气息,连内伤也好了七七八八,嘴角一扬,邪恶一笑地站了起来,左手搭在右臂上,用力一按,一转,‘咔嚓’一声,断骨的手臂立即接上,虽然还生疼着,却不影响他的活动。
峰回路转,倾狂深邃黝黑的眼眸射出犀利的光芒,冷冷地看着极远之处,越来越显清晰的黑点,瞬间便已到达山峰之上,带来一阵强悍至极的罡风,迫得她与云擎天步步后退。
‘砰……’同一时,青衣老者被灵风的罡风给震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巨石上,再往地上跌落,千钧之际,一道劲风席卷过去,将他整个人给卷了起来,安稳地停落在山壁旁,身上的衣袍已没一处完好,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吡……灵风鸣了一声,不再攻击,眨眼间回到倾狂的身边,立在她的没受伤的左肩上,以一副保护者的姿态直挺挺地站着,浑身的柔嫩狐毛有种竖起来的感觉,紫瞳变得十分之幽深,进入从未有过的戒备状态。
感到灵风充盈的灵气在瞬间释放,倾狂抬起手,抚了抚它柔滑的狐毛,让它放松点,星眸淡淡眯点,看清了突然出现的‘黑点’是何物,入眼的是一只巨大无比的大鹰,却又不是鹰,是一种类似于鹰的怪物,其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云,极像上古书上所描述的鹰鹏,人在它身边,是如此的渺小。
‘鹰鹏’的身边还出现了两个人,皆以纱笠遮面,看不清样貌,不过看其打扮,都是男子,一个身着着灰色长袍,身边微后站着的是身着赤袍,两人稳若泰山的气势,丝毫不被‘鹰鹏’所比下去。
晕,倾狂一阵大汗,几乎抚额呻岭,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而且还是两个实力深不可测的超高阶高手,再加上一只怪物,就算她武技再精妙,功法再上乖,终究也只是刚到十阶颠峰之境,双拳难敌四手,就算有云爷爷和灵风,也毫无胜算。
同时不禁暗骂,该死的这些人到底是哪来的,高手一出一大把,个个都是超高阶高手,而且都是在十一、十二阶之境的,这下又来了两个。
以前怎么就不知道这片大陆上盛产超高阶高手了,幸好她自元郡与银面男子那一仗后,重新审识了自身的实力,放慢逐鹿天下的脚步,在这些不知属于哪方势力的超高手眼中,威胁还不大,否则怕是早被他们给围杀了,但是如今既然他们都已经冒头了,而且还与她正面相碰,虽然不是冲着她来的,但看样子也会‘顺便’解决掉她这个潜在的大危险。
少主……灰衣男子和赤衣男子同时朝已站在他们身边的银面男子拱了拱手唤道,淡淡的语调中可听出关切与疑惑,疑惑竟然有人能把他们少主给打伤了,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就是有这个可能。
莫倾狂,你真的是世间少有的武学天才,可惜,只能做个短命鬼,要怨就怨你不该让我感到威胁。
银面男子甚是婉惜地摊了摊手笑说道,黑衣袍飘起,一身的肃杀之气。
她不止是武学天才,还是军事、政治天才,心思一转间就能将天下人玩弄于股掌间,这样的人绝对是他前进路上最大的障碍,但同时也激起了他与其斗智斗勇的兴趣,原本留着她是想慢慢跟她‘玩’,反正他有自信能控制住她,她是飞不出他的手掌心的,等‘玩’够了再杀也不迟,可是今日一见,她又再一次令他心惊,即使再怎么否认,他也不得不承认,莫倾狂,天下间没有人能控制得了她,今日或许她被你掌握在手中,但明日她就有可能反过来将你踩在脚下,她太危险了,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威胁。
莫倾狂,留之不得!银面男子在心里对着自己说道,强硬地压下心中的另一道声音。
莫倾狂?灰衣男子和赤衣男子纱笠下的利眸直射向那身着白衣,相貌普通的少年,心中惊疑不定:她是莫倾狂?是她打伤了少主?莫倾狂何时有如此强的功力能打伤他们少主?少主,你先带圣武真人走,莫倾狂的命,就由老夫来取。
灰衣男子朝银面男子恭敬地说道,沉厚的声音平淡无波,好似要取倾狂的命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在他看来,她不过就是个十阶巅峰的高手而已,还不被他看在眼里。
她是第一个打伤本少主的人,这条小命,本少主要亲自来取。
银面男子手一摆,嘴角轻扬,带着令人惊悚的笑意,淡淡的语气带着无尽的威严,不容反驳,但是想亲自动手,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吗?他不想深究。
领命。
没有丝毫犹豫,灰衣男子微垂了下头,恭敬道,透过眼前的薄纱瞥了倾狂一眼,那眼神跟看个死人差不多,因为在他看来,倾狂已经离死神不远矣,后退了几步,轻扬了下手,身侧的赤衣男子也点了下头,转身,便向要死不活的青衣老者和‘冰炎’走去,完全没将倾狂和云擎天放在眼里。
哇靠,你们还真拿我不当一回事了,想取就取,哼,想取我这条命,你们还不够格。
倾狂轻蔑地仰头一笑,心下暗骂不已,竟然敢不把她当一回事,当着她的面前,说得好像取她的命跟切个西瓜那么简单的,摆明了小瞧她,是可忍,孰不可忍!哼,当真以为她的命是那么好取的吗?笑话。
够不够格,等你下到地狱就知道了,倒是你,能死在本少主的手下,该感到荣幸才是。
银面男子边邪恶轻笑,边踏着沉稳的脚步前进着,每走一步,气势就提高一分,脚步也沉重一分,沉重到每一次落脚,脚下的沙石地面就会片片碎裂,并发出沙沙声,随着气势的提升,身上的杀气也在提升,对于倾狂,他不会再轻敌了。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如此看得起本太子,竟然‘屈尊降贵’来取本太子就条小命罗?倾狂屹然不动,反唇嘲弄一笑道,黝黑的眼眸中点点寒光闪动着,因对方的走近而带来强劲的狂风,吹得白色衣袍‘簌簌’作响,墨发飞扬,脚步微移,以肉眼可见,双足所立之地微微凹突出两个脚印。
这回算是要以硬碰硬了,对方绝不会给她再次取巧的机会,倾狂额际隐隐有冷汗逸出,脸上的嘲弄笑意却不变,自内而发的狂妄气势,令她即使面临死亡威胁的时刻,也俨然如一个掌控天下的王者,气势如虹,唯我独尊。
不用太过感激。
仿若听不出倾狂话语中的嘲弄,银面男子欣然笑着道,同时心里也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王者之气所震慑住,隐于面具下的眉头轻皱,深吸了一口气,在离倾狂还在十几米的时候,突然一跃而起,接着在空中猛然加速,以天外陨石般的令人色变的气势攻向倾狂。
那巨大的攻势惊天动地般地刮起一股旋风,随着那股旋风的移动,简直让人误以为他真的是从天而降的陨石,带着燃烧尽一切的气势,所过之处,连沙石也被烧为灰烬。
面对火热旋风的吹袭,倾狂依旧像山岗般稳稳地站着,任你狂风暴雨,我自巍然不动,但是灵风早已按捺不住了,它可不容许他人伤害它的主人,紫瞳一眯,如离弦之箭般猛然蹿出,一声清脆的‘呲’叫声,浑身射出耀眼的白光,无数强劲的罡风朝着来势汹汹的银面男子切下,将他所带来的旋风硬生生地给切断。
银面男子却也不急,攻势丝毫不减弱,于半空之上,身子一抖,整个人如旋转中的陨石般放出凌厉的劲风,与灵风的罡风相撞,‘轰’地一声,一人一狐纷纷飞退几米远。
这时,一声刺耳的鹰鸣声响起,一阵狂风切入银面男子与灵风之间,翅膀一抖,周围的空气都搅动起来,啼叫了一声,朝着灵风攻过了过去,灵风身子小小,却半点也不畏惧眼前的庞然大物,嘴角咧开,露出泛着紫光的利齿,可清晰感到极强的战斗力,白光一闪,便与‘鹰鹏’在半空中战在一起。
莫倾狂,这回没帮手了吧?银面男子凌立当空,似笑非笑道,那语气似是在嘲笑倾狂的没用,需要灵兽的相助。
谁说没有。
倾狂还未开口,已稳住气息的云擎天一跃而起,话音刚落,双手交叉于胸前,身前耀眼的光芒便炸起,就像在虚空中突然绽放的一朵妖冶的云波花朵,双手一挥,云波花朵立即幻化为无数朵,击向银面男子,速度快得惊人,那一片残影中就像是在空中盛开的朵朵鲜花,美得眩目。
银面男子有点发怒了,他现在只想尽快杀了莫倾狂,不想跟其他人纠缠,当对莫倾狂杀念一起的时候,他便有种心滞的感觉,怕再拖延下去,他会动摇,不,他不会动摇了的,可是该死的,为什么会有心滞的感觉,不,这不是他的感觉,他不可能对敌人有这种感觉!不可能!心下更是大怒,双臂一挥,身前一道无形气盾墙挡住连连的攻击,大喝一声,墨飞扬起间似是带着诡异的光芒,绝伦的气劲荡出,将云擎天的攻击反震回去。
云擎天心下一惊,好厉害的魔气啊!当下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纵身一跃,不敢正面迎上这股强劲的反噬气劲,然而还是被余波震退了几丈远,幸而他有浑厚的真气相护,才不至于又被震伤,刚一稳定身形,眼前一道身影一闪,灰衣男子便已立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
云擎天老儿,让老夫来领教领教你的云天诀。
一声大喝声,灰衣男子双手负后,语气中带着无比的自负,虽然带着纱笠,却依旧可察觉到他在说此话时,将眼线瞥向端坐不动的圣武真人身上,好似在说‘让我来试试你圣武真人的嫡传弟子有多大的本事’。
原来是你,呵,我老头子的面子可真大啊!不仅来了一个少主,连你也来了。
即使对方带着纱笠,而且七十年未见,圣武真人还是认出对方是何人,轻笑着道,淡淡的语气带着叹息,故人相见,却是这种方式。
圣武真人是前辈,身为晚辈自该来向你‘请安’。
灰衣男子沉厚的声音从纱笠下传出,倒听不出有丝毫晚辈对前辈的敬意,熟知他的圣武真人甚至能听出其中的恨意。
轻叹了口中气,圣武真人不再言语,多说无益不是吗?请安?胡扯,有你们这样请安的吗?敢对老子的师傅不敬,就得做好付出惨痛代价的准备。
圣武真人不言语,不代表云擎天不生气,他早就积了一团怒火了,当下呸了一声,很不客气地喝道,衣袍鼓动,道不尽的浑厚的真气散发出来,连绵不绝。
哼,果然是有把刷子,不过,能不能让我付出惨痛的代价,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灰衣男子冷哼一声,周身气场立即为之一变,与云擎天的绵延的气势不同,是一种如利刃般的尖锐气势。
老子就让你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云擎天怒喝一声,展开身法,宛如云海波澜的绵延气劲朝着灰衣男子攻过去。
灰衣男子不慌不忙,衣袍一挥,以肉眼可见的灰色气流翻滚着迎上云擎天的云纹气劲,强劲的气劲相撞,爆发出一连串的爆炸声,乱石飞射,尘烟之中,两人缠斗在一起,各施绝招。
另一边,云擎天被灰衣男子缠住后,银面男子对着独自挺立站在眼前的倾狂,深深一笑道:莫倾狂,这下真的没有人能救你了。
说着长啸一声,衣袖一挥,整个人顿时如化做一道狂暴的黑光射向天空,无与伦比的魔气紧紧地锁住倾狂。
这话该我说才对,银面怪,这下谁也救不了你,乖乖等着让爷来宰吧!倾狂震天狂妄一笑,气息一放,全身立即如笼罩上一层淡淡的乳白光般,如出鞘的锋利宝剑刺穿笼罩在她四周的魔气,像闪电一般刺入天穹。
瞬间,两人依仗绝顶的真气凌空傲立于半空之上,倾狂星眯危险一眯,嘴角边依旧噙着狂肆的笑意,平凡的脸庞上却显得如此的冰冷无情,周身在夕阳最后一丝的柔光的照射下,如渡上一层乳金色光芒。
银面男子依旧轻扬着邪恶的笑容,黑衣袍随风飘起,夕阳的最后一丝柔光照在银色面具上闪着诡异的橘光,周身笼罩着以肉眼看得见的亮黑色光芒,光芒之中闪动着若有实质的电光。
一团乳金色光芒,一团亮黑色光芒,凌空当立,各占据一边,仿佛两个万丈光芒的天神与魔神在对峙。
在夕阳西下的瞬间,银面男子双掌化为刃,高举过头顶,一道闪着‘噼里啪啦’电光的巨大黝黑光柱从双掌刃猛然刺入更高的天空,这道光柱是如此的黑暗与强悍,立时本已渐渐暗下来的天空似是在瞬间被黑暗所吞食的了一般,煞时仿佛魔神降临,天地辟易。
倾狂眉梢一动,‘唰’地一声从腰间抽出七尺青峰软剑,在黑暗的天空下成了一道光明,真气流转于其上,剑刃华光流转,铿锵铮鸣起来,迎风怒展中,激射出万道白光,天边的黑暗立时被驱散无踪,仿佛畏惧了这可怕而暴烈的力量。
整个天空似是被切成两半,一半亮如白昼,一半黑无天日,两边都爆发出毁天灭地的气势,碰撞之间发出憾憾噼啪声响,沉闷的肃杀之气蔓延开来,让山峰上的所有人都不好受,圣武真人除外。
面对如此强悍的肃杀之气,圣武真人丝毫不受到影响,就如刚刚的几场大战,他明明身体相离不远,周边的沙石飞灭,而他却丝毫没有被强劲余波所震伤半分。
虽然不受其影响,但此时眼眸中却有一道复杂的光芒闪过,仰头看着气势节节攀升的两人,透过他们,似是看到记忆深处那一场旷古之战,悠远的记忆滚滚而来,双手不知觉地抚上已经废了七十年的双腿,轻叹了一声,原以为七十年的清修,可以让他遗忘一切前尘往事,却不想,原来还如此清晰地记在他的脑海中,就如昨日才发生的一般。
云擎天和灰衣男子即使全神进入对战之中,也能感到两股要撕裂天地的力量笼罩在他们四周,不禁下意识地越打越远。
灵风和鹰鹏早就不知打到哪去了,它们都是速度极快,或许就在不远处之间,但却无法看清他们。
赤衣男子扶着青衣老者、冰炎两人早就退到山峰最边处,喂他们吃了灵丹后,便将真气输入他们的体内,护住他们的心脉,此时强悍的力量笼罩过来,让他不得不释放真气,无形的屏障将四人护在其中。
去……银面男子周身的气息已趋近狂暴,猛然大喝一声,双手一紧,巨大的光柱朝着倾狂猛劈而下,黑暗立即侵入光明。
‘轰隆’一声,仿佛天塌地陷,黝黑的电光柱当头斩下,惊雷滚滚,撞入光亮的瞬间,黑色电光柱磨擦出四射的光华,强悍的压力顿时让倾狂难以呼吸。
强大到令人窒息的魔力啊!倾狂心脏一紧,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而骇人,仰天一声长啸,手中的流转着强劲真气的宝剑倾力一惋,瞬间化万千道剑气,又再汇聚成一道惊世夺艳的巨大洪流,无畏地迎向黑暗电光柱。
‘砰……轰隆隆……’巨大的撞击声瞬间在空中炸开,紧接着便是连绵而狂暴的爆炸声向武云山峰雷霆般滚滚而来,岂止整个武云山,简直就是整个天地都动摇起来了。
喝……倾狂和银面男子怒吼一声,被激射的余波冲击地向外震退开去,在空中倒飞如箭。
银面男子身形先稳,一个反身立即便又攻了上去,倾狂倒飞间身形未稳,却能一个挫力,反而借助冲力旋身迎上银面男子,速度力量丝毫不弱于他。
好,且接本少主这一招。
银面男子不知出于什么心里,一声喝采出声,双掌刃在身前划了一个刀花,斜劈向前。
‘蓬……’地一声,双掌刃霎那间仿佛变成一个幽深的黑洞,强大无比的黑光一圈一圈地向外激射开去,形成强大的风暴,一时间,天地为之一变,似是无人能抵挡。
怕你不成。
倾狂眼中厉光闪过,双唇一抿,执剑置于胸前,朝天一指,运气于剑,顿时天雷隆隆,风云滚滚涌动,聚拢在她的头顶上。
‘轰……’地一声,当空响起闷雷,仿若有实质的仙灵之气煞时随着风云的涌动,汇聚而来,倾入剑刃之中,白光耀眼,在连天彻地的黑光中夺射开来,顽强地展示自身无与伦比的强悍风采,一时间,她仿佛成了宇宙的中心,充盈的仙灵之气萦绕其身,宛若仙神,令人不敢仰视。
银面男子瞳孔一缩,邪冷一笑,大喝一声:接招吧!双掌刃狠狠地朝前一劈。
‘轰……’撕裂天地般的刀光如开天辟地般斩下,带着雷霆之势,似高山之崩,声势惊人。
面对这巨大的攻势,倾狂冷然一笑,身子轻盈地在半空上一转,剑峰刺眼白芒骤闪,朝前一指,剑刃剧烈的震颤,刺耳的剑鸣声漫天激射,一道外圈泛着金色的炽白光雷霆闪电般撕开的空间,直直地切入劈下来的刀光。
‘轰隆隆……’那一道炽白剑光在黝黑的刀光中直射而过,立时引发剧烈的爆炸,强大的冲击波排排横扫,整个天地都炸开了。
整座山峰猛地震动起来,宛如忽然之间地震了一般,无比宽阔的山峰顶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山石纷纷被呼啸着四处乱窜的狂猛气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刮出了山顶,顺着陡峭的山壁僻哩啪啦滚了下去,幸好,这座武云山是骇人的高,如直耸云宵的宝剑,山壁上无苍松劲木等植物,否则非被砸得死绝不可。
啊…… 两人同时被这股超乎想像的爆炸力炸开去,在空中倒飞了十几丈远,直落到山峰上还停不住,生生地分两边往后再滑去,倾狂以剑尖划入地面,却还是无法止住后退,反而留下深深的细沟,直到撞下山壁才停了下来,一声闷哼,一口鲜血猛然吐出,银面男子也滑出了好远,最终真气一运,足下一跺,才停了下来,胸口一荡,银色面具下流出鲜血,滴落在地上。
不止是他们,连已退到好远的云擎天和灰衣男子都被余波震到,双双掉落在山峰上,云擎天重重地在离倾狂一米开外的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爬起来之时,发白的头发凌乱,吐出了好几口鲜血,卧坐在地上,已是起不来了,倒不是被余波震伤得如此厉害,而是他与灰衣男子打斗中,早已被打伤了,虽然他是十一阶巅峰高手,但是灰衣男子却明显还在他之上,至少也是个十二阶以上的高手。
灰衣男子倒在银面男子身旁,吐了一口血,却还能站得起来,可见伤得远比云擎天轻得多。
而赤衣男子明显也被余波震动,体内气血一阵翻涌,真气一滞,连忙运气调息,青衣老者和冰炎有他护住,反而受影响不大,否则依此时他们的状况,早就死翘翘了。
圣武真人盘坐在巨石之上,超强的爆炸力并没有伤到他,然而一直神态自然的他,此时眉宇却露出担忧之色。
残风淡云之中,倾狂脸色不变,一把抹掉嘴角边的鲜血,垂于身侧的七尺青峰依旧闪着耀眼的灼光,映衬得倾狂依旧如此傲然如神,仿佛这一击对她没有丝毫影响。
然而自家知自家事,此时她只不过是在硬撑而已,刚刚银面男子的最后一招太过强悍,以她的功力是无法抵挡的,为此她不惜耗损了全身的真气,抱着即使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的想法不挡反攻,她莫倾狂从不吃亏,就算要死,她也要拉他陪葬。
虽然没有同归于尽,但此时她心脉已被震伤,最主要的是那最后一击让她体力真气消耗过度,怕是此时连个低阶高手都能对付她了。
银面男子经脉虽也被震伤,体内真气绪乱不已,但比起倾狂却好多,毕竟他深不可测的实力比倾狂高,此时却不禁骇然不已地瞪着眼前依旧长身直立,潇洒似仙,风度依然的莫倾狂,心中既不可置信又有一丝被他狠狠忽略的异样感觉,这家伙怎么可能在这么重的一击下安然无事。
转念一想,立即便明白过来了,徒然扬唇轻笑出声:莫倾狂啊莫倾狂,你真的很聪明,本少主差点就被你骗了,可惜,本少主也不是笨蛋。
差点就被她骗了,任她的武功再精妙,再诡异,终究只是个刚踏入十阶巅峰的高手,那一击必是耗尽了她全身大半真气,此时要杀她,容易得很。
思及此,低头甩去莫名的思绪,性感的薄唇展开一大大的笑意,不怀好意地一步一步地朝她逼近。
被他看出她已没后劲了,倾狂心中警铃大响,面对银面男子的逼近,眉宇微拢,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除了被鹰鹏缠住的灵风,云爷爷已身受重伤,功力大减,他们这边的战斗力已是十分之弱,就算银面男子受了重伤依旧可轻易杀了她,更不别说还有只受了轻伤的灰衣男子和赤衣男子,该如何解此危机呢?莫名地,抬头朝圣武真人望去,此时,他也正在看着她。
接到倾狂投过去的视线,圣武真人扫了一眼一步一步向她逼近的银面男子,脑海里突然想起当初的某事些来,犹豫了一下,朝正急得不得了的云擎天喊道:擎天,用云天诀真气打入小师侄的体内。
虽然没试过,但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而且他相信以小师侄的悟性,她应该能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卧坐在地上的云擎天死盯着朝倾狂逼近的银面男子,却无能为力,正急得冷汗直流,突然听到他师傅这一声高喊,不禁一愣,他应该没听错吧!小师侄?是指小娃儿吗?不,不对,这不是重点啦,重点是,用云天诀去打小娃儿?正常来说,不是该说将真气输入她休内吗?是他听错了,还是他师傅说错了?抬头向他师傅投去疑感的眼神,却收到‘你没听错,我也没说错’的眼神,转头看向小娃儿,只见她眼珠一转,但朝他点了点头,当下不再犹豫,将体内真气一提,拼着最后一道真气,盘腿坐了起来,将真气汇于双掌,大喝一声,双掌一推,如水波般翻涌的气劲便袭中倾狂。
银面男子前进的脚步突而加快,猛然一跃而起,快速冲了过去,这一刻,他不知道他心里的惊骇是因为怕她能凭此反败为胜,还是因为什么,他只知道当那强劲的气劲袭向已再无承受力的她时,他感到自己的呼吸有那么一刻停止了,待反应过来,人已冲了上去了。
第一百一十章 死到临头然而已是来不及了,奇异的是,云擎天这一道气劲打中她身体时,只让她后退了几步,尔后竟在周身散发出一圈圈光环,柔和却又霸道无比,激射而出的强劲光芒挡住了银面男子,迫得他不得不一个后空翻,无法再上前。
当倾狂一听到圣武真人的话,眼珠一转,立即便明白过来,她现在是真气消耗过大,以至于后劲不足,如果单以将真气输入她体内,只能帮助她调息,要想瞬间恢复过来,那是不可能的,而且以云爷爷如今的状况,根本不可能再帮她调息,何况对方也不可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但是如果她猜想不错的话,云天诀是从云元天诀演化而来,而云元天诀必然与她所修练的混元天诀有着绝大的关系,所以圣武真人的意思,便是让云爷爷用云天诀的真气打入她体内,而她在同时运行混元心法,将这股真气导入经脉,或许能在瞬间将两股真气结合,从而将体内真气提升到另一个高度,自然也不会有后劲不足的问题,但看他之前的犹豫,便可知这只是一个理想的纯理论,结果怎样,谁也说不准,如果这个理论不成立的话,那么以现时的她必然立即丧生于云爷爷的气劲之下,即使成功,之后会有什么后遗症谁也说不准。
其实说白了,这个理论就跟输血差不多,就算血型吻合,也可能会有排斥现像的发生,何况云爷爷的真气对于她体内的混元真气来说,只能算是‘旁系’,排斥现像的机率还是挺大的,而一旦被她引入经脉中的真气与她本身的真气相排斥的话,呵,不用说,她就算不破体而亡,也非走火入魔不可。
这可真的是一次大冒险啊!但,她也只能冒险不是吗?何况,她莫倾狂向来也无惧任何的冒险。
心思瞬间一转,倾狂无一丝犹豫押下巨赌,朝看向她的云擎天点了点头,下一刻,一道强劲的真气便朝她袭了过来,无边的压力震得她不得不后退几步,忙默运混元心法,在意识进入修练境界时,自动将周遭的一切摒弃在外,在意念的控制之下,激射而来的水波般翻涌的气劲宛如找到归属感般‘争先恐后’地被吸入了她的体内,不仅不伤她半伤,反而竟被她的意念所控制住,被引导入她的经脉之中,与经脉中耗损得差不得多的混元真气极为契合地融为一体,瞬间虚耗的混元真气像是重遇失散已久的‘亲人’般‘欢快’地沸腾起来,滚滚在流动着,冲击她的经脉,充盈的真气一时间连她都难以控制得住。
而且是另一种不一样的感受,她依旧还是能感觉到有两股不同的真气存在,却不排斥,但是,为免也太‘欢腾’了吧!她控制不住了。
糟了,难道这么快后遗症就出来了,额际间的冷汗也控制不住地滴落,全身的经脉如被火烧般,似是在下一秒就要爆炸开来,充盈的真气控制不住地外泄,在周身散发若有实质的气流,强劲的光芒顿时朝四周激射出去。
这一切不过是发生在瞬间而已,银面男子急冲过来之际,她已完全接受了这股真气,控制不住的外泄真气止住了他的前进。
停落在离倾狂一丈开外的银面男子见倾狂微闭着眼,额际一滴滴的冷汗流下,心里说不上是怎样的感觉,不,不管现在是什么感觉,都不是他的感觉,对于莫倾狂,对于这个厉害的敌人,他的念头只有一个,那便是杀,杀,杀,凡挡他路者,都只能是死路一条。
一念及此,嘴角重新扬起一个诡异的笑容:莫倾狂,就算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过来,也无法改变明年的今日是你的死期这个事实。
说着,滚滚流动的魔气散发出来,一股阴森的气息扑天盖地的向倾狂袭去,同时右脚在地上一划,身子前倾,左右双手一上一下,掌心相对地置于胸前,双掌间‘噼里啪啦’地流蹿着亮黑色的气流,瞬间便凝聚成一个球体状,绝伦的冲天魔气映衬得他宛若来自黑暗地狱的魔头。
去……不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银面男子大喝一声,带着破空之势的亮黑色球体直朝依旧微闭着眼的倾狂攻了过去。
小娃儿……本就已担心不已的云擎天一见银面男子出手,更是惊得大喊了一声,挣扎着想要去帮她挡住这一攻击,奈何刚刚那一道气劲已经令本已身受重伤的他损耗了不少真气,根本无法再凝聚真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道夺命的亮黑色球体呼呼啸地袭向倾狂。
这一瞬间,所有人都以为倾狂必死无疑,连圣武真人也这么认为,一直不动如山的他已忍不住向前一倾,双手撑在巨石上,眼眸中带着深深的婉惜与悲伤,刚刚见她在瞬间爆发出那么强的真气,原以为那个法子行得通,却忘了,即使行得通,在融合中必然也需要点时间来控制住‘新生’的真气,但显然,在这种时刻,对方是不可能给她这个机会的。
然而,事实证明,倾狂的天赋远比他们想像中还要高,面对急袭而来的亮黑色球体,倾狂猛然睁开双眼,星眸中丝丝精光急闪而过,执起垂于身侧的剑,狠命地向着亮黑色球体一劈,同时,冲天一声长啸。
喝!……带着强劲真气的声波震得天地动摇,悠长的音波在天际久久回荡,音波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似被刺穿了般,除了圣武真人,山峰上的几个人均忙提起真气抵御这一声震人心魄的音波。
‘砰……’带着强劲真气的剑气劈入亮黑色球体,两股超强的气劲相撞,爆发出一连串的爆炸之声,顿时火光四溅,几乎波及整个山峰。
倾狂与银面男子相距较近,在火光四溅的余波中十分有默契地纵天一跃而上,火光过后,两人同时飘然而下,衣袂飘飘,相对而立。
倾狂一手执剑于身侧,一手负后,黑发无风狂舞着,连衣袍也在无风中翻飞而,脸上不再噙着笑容,紧抿的嘴角显得冷俊绝情,眸光流转,闪动着嗜血的光芒,一身无与伦比的狂暴气息十分之骇人,如果说银面男子是魔尊,那么她便是魔神,掌握天地万物的神与魔的合体,天下间唯我独尊,谁敢与其争锋。
体内 ‘欢腾’的真气被她在危险关头强制压下,庞大的真气在那一声长啸声中总算找到一个宣泄口,源源不绝的真气在经脉中如排山倒海般宣泄而下,通往四肢百骸,真气在体内震荡着,宛若有无穷无尽的能量叫嚣,但是她知道,如此充盈的真气只是暂时的,这道揉合而成的‘新生’真气并未被她真正吸收,只是暂时被她用超强的意念控制着,是撑不了多久的,毕竟这算是取巧而已,并非她本身所修练的真气。
银面男子双手负后,依旧噙着邪恶的笑容,然而心下却为眼前陌生而又熟悉的人而深深的震惊着,他仿佛看到了几个月前那个‘诡异’的莫倾狂,心里一阵恍忽,说不出,刚刚那一击又再次杀不了她,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圣武真人瞳孔一阵缩,心口的某一处狠狠地撞击了一下,竟从背脊处生出一股冷意,怕,他的一生中只怕过两次,一次是因为魔圣天,而这一次,他竟也感到怕了,确实,怕眼前的她,会让他怕,怕她会变成第二个魔圣天,而如果她也……那么他真的不敢想像这个天下会变成怎样!云擎天微张着嘴,愣愣地看着这个完全变得不一样的小娃儿,竟在心惧之时生出一种想要顶礼膜拜的冲动,但更多的是欣喜,欣喜于她能抵挡住那一击,也欣喜于她竟能瞬间便恢复过来,太奇妙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她竟能将他打出的真气纳入体中,引为已用?太神奇了。
灰衣男子和赤衣男子愣了一下,心下自然也是震惊不已,相视了一眼,立即飞身而上,立于银面男子两侧,真气瞬间释放,竟想联手杀了倾狂,虽然他们知道以他们少主的骄傲是不会高兴他们的插手,但对于这个一直在他眼中没什么了不起的莫倾狂,他们已是不许再有任何意外发生了。
银面男子眉头微皱,很不高兴他们两人上来插上手,但心里也明白他们只是想速战速决,也怕莫倾狂又有什么变数,因而并没有阻止他们两人,毕竟如今他有伤在身,功力还是受到了影响。
来得好,本太子正好一并解决了。
倾狂举起手中的剑,直指三人,狂肆一笑,琉璃般的黑瞳满是自信,显得更加深不可测,如寒潭深渊般,瞬间眼前三人的心神都给摄了进去,她体内的真气支撑不了多久了,只能速战速决,本来还担心就算能对付银面男子,还有两人不敢见人的家伙,现在正好,既然他们也想速战速决,那么就一起来吧!莫倾狂,你的自信让本少主佩服,但是过度的狂妄只能让你付出更大的代价。
银面男子扬起一个轻蔑的笑容,接着大喝一声,墨发随风扬起,冰冷暴戾的杀气随着涌动,垂于身侧的双掌隐隐流动着噬人的亮黑色气劲。
喝……随着一声大喝,银面男子双掌斜劈向倾狂,巨大的亮黑色刀光上连极高之云层,下探幽幽之峰顶,风云际动,雷电滚滚,直朝倾狂斜劈过去。
哼,是吗?倾狂冷哼一声,执剑的手腕一琬了,手中的长剑立即爆出数不尽的剑影,强劲的剑气如霹雳闪电般飞射向巨大的刀光,那速度如白驹过隙,电光火石,真是让人目不暇接。
‘轰隆隆……’巨大的刀光迅速膨帐了一圈,然后便在无数剑光中生了石破天惊般的巨大爆炸,惊人的蘑菇云、惊人的光眩、惊人的冲击波,瞬间笼罩了苍茫天际。
强大的冲击波瞬间将场中的四人淹没,竟然将银面男子等三人给震退了出去,尤其是银面男子首当其冲。
灰色男子心中大骇,一稳住身形,如利刃般骇人的阴冷气息便瞬间也涌动起来,置于胸前的双臂爆出灰色的光芒,竟与银面男了同样带着魔气,赤衣男子也稳住了身形,利眸一眯,双掌化为爪,强悍的真气运于双爪之间,两人同时一左一右地攻向倾狂。
卑鄙……云擎天大骂一声,却苦于无法上前帮忙,从没一刻觉得自己这么没用,他一个十一阶巅峰高手竟然让一个小娃儿同时去面对三个超恐怖高手,而他却只能在一旁看着。
倾狂眉梢一动,真气再次一提,面对一左一右的攻击,整个身子猛然旋飞了起来,带起如狂暴的罡风,以自身为中心的一丈之内顿时刮起狂风,在灰衣男子和赤衣男子被罡风所刮退之时,身子如陀螺般以一种诡异的身法滑至赤衣男子的身后,剑刃狠狠往下一劈。
她自认以她如今的真气,是无法斗法这两大超级高手,唯有一个一个突破才有可能取胜,而相比较而言,赤衣男子功力稍弱,就只能先拿他开刀了。
好诡异的身法!赤衣男子大骇,全身真气瞬间集中起来,双掌往上一顶,于头顶之上形成一道无形的气墙,挡住自上而下直劈下来的剑刃,强大的剑气震得他呼吸不畅,双脚所站之地面在一阵剧烈的晃动中裂开了一道长长的缝,双足因承受过大的压力而往下陷了进去,五脏六腑在竟被震得搅动了起来,嘴角边鲜血直流,已染红了整个衣袍,渐渐地已撑不住了。
一击不成,倾狂的心往下一沉,暗骂了一声,该死的,他的功力竟如此之浑厚,更该死的是,她体内的真气竟已经渐渐弱了下来了,否则这一刻早就把他给杀了。
就这一功夫,银面男子已飞身过来,衣袍一挥,强劲的罡风席扫向倾狂,原以为只能逼开她,却不想竟将她扫飞了出去,心下一惊,怎么会?她体内的真气不是已经恢复了吗?怎么没打两下就如此‘虚弱’了?难道她的真气根本就还没有恢复?被这一道罡风一扫中,只怕是……动作远比思想来得快,还未反应过来,已然飞身过去,速度之快,在他反应过来之际,已然抱着她飘然落下。
噗……一落地,倾狂便朝前喷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顿时好似虚脱了一般,半分力量也使不上了,然而体内的真气却又急速地‘欢腾’起来,可是,以如今的她,是压制不住的,全身的经脉阵阵抽搐着,比真气耗空的感觉还要糟糕。
如果不是被扶着,非得毫无形像地虚瘫在地不可,可是,不对啊!倾狂眉头深深地皱起,艰难地转过头,难得出现如此惊愕的表情,能不惊愕吗?扶着她的人是欲将她除之而后快的银面男子耶!而且刚刚如果不是他在出手之后,突然发神经地飞身过来化去那道罡风,及时地揽住了她,就算她不被罡风震碎了心脉,也非被这扫飞出峰顶,落下万丈深渊不可。
这家伙搞什么鬼啊!不是说她让他感到威胁,要杀了她,怎么突然要救她了?而且看样子,也不是真心要救她的。
感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越来越阴霾的冰冷气息,倾狂眉头越皱越紧,明显的这家伙在后悔出手救了她,那么这家伙刚刚救她的举动,她可不可以理解为他一时脑抽了。
他真的是脑抽了不成,银面男子自己在心中郁闷之中,在救下她后,反应过来的瞬间,他懊悔得差点想咬舌自尽,该死的,这绝不是他所会做的事,但是……这种情况从未发生过,莫倾狂,都是因为莫倾狂,她竟然在他的心中占有了这么重的位置了?不,他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心下佛过一阵阴冷,眼眸危险一眯,疯狂的杀意瞬间侵占了他所有的理智。
猛然出手,掐住了倾狂的咽喉,阴霾的眼眸一眯,直直地射入她的目光中,只要他这一捏,那细嫩的脖子就非断了不可,从今以后,这个世上就不会再有莫倾狂,完成使命的路上就少了一大障碍,那就捏下去吧!对,捏下去,眉梢微动,手刚一用力,却猛然撞进她依旧带着流动的华光的黑瞳中,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以至于他能清晰地感到一股令人安心的淡雅清香从指下之人的身上蹿进他的鼻尖,好似三月桃花香带着花香与和熙的春风一般,轻易地驱散他心里的阴霾……不,该死的,不管如何,她都必须得死,必须得死……然而僵硬的手指完全不听从‘命令’,迟迟下不去手。
咦?是错觉吗?为什么她感觉到掐着她脖子的手正在颤抖着呢,身上的阴霾气息也越来越弱,气息十分之混乱,像是处在矛盾的挣扎中,是在挣扎要不要杀了她吗?这家伙莫不是真的脑抽了?要杀就杀,不杀就不杀,需要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吗?身子处于极度虚弱中的她,全身的经脉此时像是被火煅烧着一样,连抬起手都做不到,神志也似是在渐失之中,即使这么近,也无法集中精神看清眼前的人,更遑论将眼前这个威胁到她生命的家伙打飞,从未有一刻感觉如此糟糕过,然而更糟糕的是,这个银面怪就这样掐着她的脖子,又不动不言的,简直让她郁闷到极度想大吼一声:丫的,你到底杀还是不杀,这样掐着我脖子干嘛?耍酷吗?不只倾狂疑惑郁闷,在场的所有人都疑惑郁闷着,不明白这又是做的哪一出啊!整个山峰上顿时陷入死寂一般,只听得到呼啸着的冷风。
云擎天提到嗓子上的心并没有放松,看着银面男子就这样不动不言地掐着倾狂,憋着一口气,连呼吸都忘了。
灰衣男子和赤衣男子两人隐于笠下的眉头均同时一皱,他们能感觉到他们少主情绪的剧烈波动,心中顿时生起不好的预感,直觉不能再拖下去了,意念一起,不约而同地飞身而起,猛烈的掌风同时打向已无还手之力的倾狂。
感到猛烈的两股强劲掌风袭来,银面男子似是在瞬间醒了过来,眼眸中幽光一闪,掐着倾狂的脖子毫不客气往一边甩过去,虽然重重的掉在地上,却恰恰好避开这两股劲风。
少主……灰衣男子飘落在银面男子的身侧,责怪地唤了一声,赤衣男子隐于纱笠下的脸庞上也显出了不满之色。
银面男子却没有多去理会他们,朝着躺在地上的倾狂走过去,发现她正睁着眼睛似是欣赏星空,心里暗道:莫倾狂,难道就真的无法看到你求饶示弱的模样吗?顿时不禁又气闷又觉得有趣味,居高临下地邪恶一笑:莫倾狂,死到临头了,还如此悠闲,天底下,就只有你一个了。
顿了一下,又无比婉惜地耸耸肩道:虽然本少主很舍不得让你这样的绝世的人物从世上消失,但谁叫你这么想不开跟我作对呢!所以……抱歉啰!说着,手一扬,狠狠地一掌朝着倾狂打下去。
不要啊……云擎天大吼了一声,竟在这一时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强行提起真气,飞身攻了上去,却在半道上被灰衣男子打来的一道强劲的气流所震飞了出来,摔落在离倾狂不远的地方,喷出了一口鲜血便往后一倒,强撑着理智,想去救她,却无论如何也动不了。
倾狂被一掌打中,向上喷出一口血,只觉得五脏六腑被这一掌给震碎了,全身的经脉更加火辣辣地烧起来,整个身体好似在瞬间被撕扯成一片片,却能感到四肢渐渐地变得冰冷起来,神智也渐渐地陷入了黑暗,直至毫无意识。
几乎在倾狂陷入黑暗的同一时,一声清脆的‘呲’叫声响起,下一秒,本已跟鹰鹏打到极远的灵风出现在倾狂的身旁,紫瞳瞬间变成了深紫,两只前脚搭在她的手臂上,在银面男子等人看起来极像是在叫醒她一般,然而却不知,它此时正将灵气源源不断地输送进她的体内。
深深地再看了倾狂一眼,银面男子没有理会灵风,转过头,嘴角一勾,若无其事地朝不知何时又闭上眼睛的圣武真人道:圣武真人,我们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了,现在已经无人再阻止了,咱们也该起程了吧!话音刚落,一声鹰啼声响起,巨大无比的鹰鹏扇动着翅膀,立在银面男子的身旁,而它的身上,此时已驮着青衣老者和冰炎了。
圣武真人睁开眼,看了倾狂和她身边的灵风一眼,无波的眼眸不可察觉地带上点点笑意,一转眸,朝着正挣扎着要起来的云擎天扬起一个安抚的笑容,便又闭上眼,一副随你怎么办就怎么办的样子。
灰衣老者看着灵风,还有直挺挺躺着的倾狂一眼,觉得心下依旧不安,正想走过去,却不想,他们的少主已抓起圣武真人,飞到鹰鹏背上,一声鹰啼,鹰鹏煽动起翅膀,就要飞起,也就不再多想,扶起被倾狂一剑劈倒在地上的赤衣男子,飞跃上鹰鹏的背上。
鹰鹏啼叫了一声,振翅一飞,下一刻,便不见了身影,整个武云山顿时显得无比的空荡,经过了数次大战,山峰之上显得光秃秃的,到处可见山石裂缝,被炸出一个个深坑来,充满仙灵之气的武云山在这一刻竟是无比的荒凉,寒冷飒飒。
师傅……云擎天紧握双拳,虚躺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他师傅被带走,虚弱的叫了一声,便华丽丽的也陷入了黑暗之中。
当天际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山峰之上时,灵风紫色的瞳孔中显得无比疲惫,眨了眨眼看着倾狂,尔后一爪抓在她的肩膀上,身子一闪,略过云擎天所躺的地方,便朝山峰下冲了下去。
阳光照射下来的山峰上,已只剩下满目疮痍千沟万壑。
第一百一十一章 脱胎换骨‘吱呀’一声,门打开了,云道恒扶着云擎天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朱安兴和顾长平,四人的眉宇间都带着深深的担忧。
云公子,凤姑娘,小娃儿还没有醒过来的迹像吗?走到床边,看着依旧像是在熟睡中的倾狂,云擎天紧蹙着眉头问着坐在床边的云玄天和凤舞萱问道,重伤未愈的他声音显得十分之低沉虚弱。
云玄天坐在床上,宽厚的手掌包裹着倾狂柔嫩的手,像是没有听到云擎天的话一般,嘴唇紧紧地抿着,勾魂的桃花眼此时布满血丝,一眨不眨地看着躺在床上,脸庞上毫无血色的倾狂,多么希望她下一刻能看到她睁开眼来,可是,十天了,整整十天了,她就这样浑身冰冷地躺在床上,如果不是还能感到她有呼吸,他真的会以为她已经……不,不会,他的小狂儿是天下第一神人,不会有事的,不会,绝对不会,猛然摇去心中的想法,他这一辈子永远也不会忘了,十天前,当他亲眼看着那只灵兽带着她与云老堡主回来时的那一刻,他的心脏狠狠地一揪,有一种天塌地陷的感觉。
当时,她白色的衣袍上是触目惊心的鲜血,她灵动深邃的眼眸紧紧的闭着,她那陌生的脸庞苍白如纸,她的呼吸弱到几乎感觉不到,她的身躯冰冷得毫无一丝温度……他的脑袋瞬间空了,颤抖着四肢,甚至连走近她的勇气都没有,他不敢相信那是他的小狂儿,那是狂妄不可一世,将整个天下踩于脚下的莫倾狂,他不敢去想,如果她真的有事,他该怎么办!……小狂儿,你醒来好吗?只要你能醒来,不敢你如何待我,我都甘之如饴,只要你能醒来,就算要用我自己的生命去换,我也会毫不犹豫,只求你,醒过来啊!不要再贪睡了好吗?内心无声的呼喊,只希望沉伦在黑暗中的她能听到,然后快快醒来。
凤舞萱看着云玄天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深深在叹了口气,他真的是爱惨了莫倾狂了,看看那样子,哪还有一点一国太子的样子,哪还有一点之前跟她对着干那个精力充沛的云玄天的样子,这十天来,他不眠不休地守在她的身边,连合一下眼都没有,身体都已快到极限了,就怕莫倾狂还没醒过来,他自己就要倒下了。
其实她自己又比云玄天好到哪去呢?这十天来,她还不是一样不眠不休地守在这里。
转眼,如云玄天同样布满血丝的凤眼深深地看着依旧还是易着容的倾狂,在心里一日这十日来一般,暗暗是对倾狂呼喊着:莫倾狂啊莫倾狂,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能就这样倒下呢?难道你不知道我们正在为你担心,正在呼唤着你回来吗?你就个坏家伙,休想就这样搅乱所有人的心之后就潇洒地离开,你快给我醒来,我还没打败你,我还没让你臣服在我的魅力之下,你可不能就这样逃了啊!没有听到回答,云擎天紧皱着眉头看向云玄天和凤舞萱,见他们都是紧紧地盯着床上的人,明显就像没听到他话一般,知道他们都是在担心着小娃儿,心下不禁惭愧不已,如果不是他没用,小娃儿怎么会躺在这里呢!伸出手拍在两人的肩膀上,总算让他们回过头来,一看到他们,两人那副表情分明就在告诉他们,直到此刻,他们才发现他们的到来。
如果不是在这种时刻,他一直会狠狠教训他们,竟然这么无视他,但现在他也没这个心思去管他们无不无视他,虚弱地轻咳了一下,才道:让我看看小娃儿。
其实他也是刚刚才醒过来,身子还十分之虚弱,听说小娃儿还活着,他几乎高兴得要不顾重伤的身体起来跳两下,当时那么重的一掌,他真的没有想到小娃狂竟然还能撑得住,不由得再次惊叹不已,要是换作他人,在那种情况下受了那一掌,早就魂归西天了,可见她的生命力还真强啊!但还没等他高兴完,恒儿的下句一话,又让他整颗心都提起来,小娃儿整整昏迷的十天,身体一直处于冰冷的状态,连呼吸也是时有时无,弱得好似随着都要消失了一般,当下便不顾他们的阻止,执意要来看看,现在看到她就这样毫无生气地躺着的小娃儿,真是让他又心疼又担忧。
云玄天和凤舞萱这十日来只关心倾狂,对于擎云堡的一切置若恍闻,此时看到云擎天一时还在疑感他是谁,待看到云道恒等人,才恍然想起他便是擎天堡的老堡主,当日同时被灵曾同时带回来的那个浑身是血的老者,相视了一眼,同时站起来,拱了拱道:云老堡主。
声音十分之沙哑。
点了点头,云擎天在床边坐下,拉过倾狂的手,顿时倒吸了一口气,好冰啊!真的是毫无温度所言,心下一沉,颤抖着搭上她的脉膊,弱到几乎感觉不到,可是……怎么会这样,她体内的真气简直乱成一团麻了,沸腾到令人心惊啊!恒儿,你们没帮小娃儿调理气息吗?咳咳……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她体内的真气完全失控了,再这样下去,咳咳……非,非得破体而出不可,咳咳……云擎天大怒地转过头来,喝斥道,因情绪起伏过大牵动受了重伤的心脉,边说边咳嗽起来。
父亲,你没事吧?别激动。
云道恒赶紧一手抚上云擎天的后背,源源不断的真气便输进他的体内,为他调理气息,等到他渐渐缓和下来,才又道:父亲请听我说,当我为小风把脉,发现她真气十分混乱时,便想与几位师弟一起为她调理气息,但是每当我们想为她输送真气时,小风那只灵兽就会攻击我们,虽然我们不知道它为什么要阻止我们这么做,但我起,既然它是小风的灵兽,应该不会害她,所以就……闻言,云擎天才稍稍平息了下怒气,转回头看着伏在倾狂身边的灵风,以他的修为,隐隐能感到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灵气,沉吟了一下便道:嗯,小娃儿的情况确实很奇怪,体内真气异常活跃,但是全身却冰冷非常,这样的情况,倒是见所未见,如果冒然输入真气,如果适得其反就更糟糕了,它既然身为灵兽,必然深有灵性。
顿了一下,又边若有所思,边似自语道骸靶⊥薅嵴庋岵换崾且蛭晃矣迷铺炀髡嫫蛑兴拢俊?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地看了他一眼,满眼的不可置信,云玄天更是怒红了眼,不也管他是高龄老前辈,而且还身受重伤,一个跨步上去,便猛然揪起他的衣领,咬了咬牙,低沉着声音道:你再说一遍?是你将小狂儿打成这样的?是不是?云公子,快放开我父亲。
云道恒虽然满心的疑感与不可置信,但见云玄天这样揪着他的父亲,还是紧皱了下眉头,低喝的一声,跨前一步,便要去拉开他,却被凤舞萱挡住。
先说清楚。
凤舞萱喑哑着声音,眼眸一眯,无形气势压了下来,竟真的将云道恒三人给震住,她怎么也没想莫倾狂会变成这样竟是这个云老堡主下的手,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发誓,一定会让擎云堡从这个世上消失。
先放开我师傅。
朱安兴和顾长平跨上前,同声喝道,心里不禁震惊眼前这两个人竟有如此强的气势,想来,也必然不是什么平凡的人物,但就算是天皇老子,都不能这样对他们师傅,再说,他们也绝不信,会是他们师傅下的手。
眼看就要动起手来,云擎天摆了摆手,忍着体内翻涌的气息,断断续续道:咳咳……都……别吵……咳咳……小朋友,先别……咳咳……冲动,咳咳……真是个冲动又不懂地尊老的坏小孩子,没看到他受了这么重的内伤吗?竟然这样对他,要不是看到他是为了小娃儿的份上,他非得好好教教他什么叫‘尊老’不可。
见云擎天一副随时都要倒下的样子,云玄天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开他了,但还是依旧很不善地盯着他,等着听他说。
云道恒急忙扶着云擎天坐下,源源不断的真气再次输入,朱安兴和顾长平怕云玄天他们再动手,也立即护在他们师博的身侧,凤舞萱站在云玄天的身旁,同样不善地盯着云擎天,‘两派’对峙于床边。
床上的倾狂依旧沉睡于昏迷中,对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毫无所知,灵风懒洋洋地微睁了下眼,便又重新闭上,懒得理他们要不要打,只要不影响到它主人,就算把整个擎云堡拆了也不关它的事。
半晌,云擎天才微微理顺了气息,瞪了一眼死命盯着他的两人,微喘着气道:看什么看,你们的爹娘没教你们尊老吗?没死在那群家伙的手上,倒差点死在你这个死小孩的手上。
被这么一说,云玄天脸上微红,但一想到倾狂有可能是被这个要他尊老的老头打伤,他就只想杀人,哪管他尊不尊老的问题,不客气地低吼道:别废话,快说,小狂儿到底是不是被你打伤的?也没心理去听他后面的话。
其他几人倒是听得清清楚楚,眉头均是一拢,他们都不知道倾狂和云擎天怎么会弄得浑身是血回来,云道恒他们大概能猜得到必是闯上武云山的人下的手,却不知是什么人,具体情况怎样,凤舞萱则完全一点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此刻听得这么一说,立即便想到天月神教那伙人,但又觉得以他们的实力,怎么可能伤得了倾狂和云擎天这两个超高阶高手?真是愚子不可教也。
云擎天皱了皱眉,摇了摇头甚是失望道,见云玄天额上青筋爆起,才轻咳了一声道:我们到外面说吧!别打扰到小娃儿,以小娃儿浑厚的底子,再加上有灵兽在,相信她会化险为夷的。
这句话是为了让他们放心,也为自己放心。
犹豫了一下,云玄天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毫无转醒迹象的倾狂,才与凤舞萱同时点了点头,向外室走去。
小娃儿,加油啊,要快点醒来哦!轻轻地握了握倾狂的手,云擎天打气道,接着便示意云道恒扶他出去。
房间里顿时静下来了,唯有床上躺着的毫无生气的倾狂还有闭着眼睛,默默地输送灵气进她体内的灵风。
外室,云玄天和凤舞萱双手环胸,一昏只要他说一句‘倾狂是被他打成这样’的话,就上前将他给撕了的恶狠狠模样,盯着眼前脸色苍白,虚弱不已的云擎天。
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云擎天相信,此刻他都不知死了多少回了,轻咳了一声,脸色一正,认真无比道:要说之前,你们要先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别用化名,我知道小唯儿原名叫莫倾狂,是一国太子。
他要确定可以告诉他们多少事。
莫倾狂?龙麟国的太子,那个武功超群,智盖天下,谋略无人能及,平息了燕雨、韩霜两国叛乱,为天元皇室报仇而灭了两国,最终将燕雨、韩霜、天元三国并入龙麟版图,承袭天命玉玺的天下第一神人莫倾狂?那个创制出郡县制的倾狂太子,是小莫?可是……云玄天两人还未开口,一向沉稳的顾长平便不禁惊呼出声,天啊!他不会听错吧!小莫竟然就是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倾狂太子,他竟然见到那个传中的神人,可是不对啊!虽然不可否认小莫的魅力无人能敌,但是那平凡的相貌,怎么看都不像是传言中所说的玉面朱唇,丰神俊朗,美貌冠绝天下的绝世佳公子啊。
云道恒和朱安兴也是震惊不已,虽然他们极少出堡,但是对于这位可谓已是家喻户晓的绝世人物,他们还是听到了不少关于她的事,那岂止是用传奇两个字能得说了的,虽然各种各样的版本很多,但是无一例外的就是,她是天降神人,是天下男子学习的榜样,是天下所有老少女子梦中的夫婿,世人皆传道:生子当如莫倾狂,嫁女当嫁莫倾狂。
哇,原来小娃儿那么出名啊!还是什么天下第一神人,看他们的样子,小娃儿一定有什么精妙无比的故事,过后一定要好好听听才行,云擎天在心里暗暗地想道。
云玄天见他竟已知道倾狂的真实身分,当下一番权衡思索,看了凤舞萱一眼,见她思索了一番后点点头,才开口道:没错,小狂儿是便是龙腆太子莫倾狂。
顿了一下,知道顾长平的未出口的话是什么,便又道:小狂儿易了容,她本来的面目不是如此,至于我,原名云玄天,乃楚云国太子,她,是凤尧国太女凤舞萱。
闻言,云道恒等人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纵然他们活了大把年纪,什么样的大场面都见过,但是突然之间三国储君都同时出现在他们堡中,还帮他们对抗强敌,即使他们再镇定自若,也不得不感到‘受宠若惊’啊!哦,想不到三国储君感情这么好啊!云擎天倒是没有受到惊吓,却是挑了挑眉道,他虽闭关几十年,但各国间明争暗斗可是从各国立国以来就未曾停歇过的,哪一国不想一统天下,成为这万里河山的主宰,即使他不理尘世中的事,也知道,经过这么多年,各国间的斗争必定是越演越烈,现在这两人对小娃儿这么好,看得出是出自于真心,但毕竟在身份上还是‘敌人因而这份真心有几分是真的,有几分是带有目的,还真不好说。
听得出云擎天话中的意思,云玄天一个气极,他怎么能容忍他人质疑他对倾狂的感情是带着目的呢!当下桃花眼一勾,冷冷道:别用这么怪里怪气的语气说话,我对小狂儿的感情日月可鉴,无关身份问题。
火气还真大啊!云擎天四人同时想道,而且这句话怎么听怎么怪啊!凤舞萱暗翻了下白眼,这个云玄天还真是唯恐天下人不知他爱上一个男子,但他对莫倾狂坦荡感情也再一次让她感动着,不过,感动归感动,别想她就放弃争夺莫倾狂,凤眼一凛,同样冷冷道:云老堡主,身份是注定了,谁也改变不了,但是本太女对倾狂太子的真心,可昭日月,轮不到你来质疑。
呃,两位想太多了,我可没什么质疑的意思。
云擎天一愣,抚了抚胡须摇头道,他今天是不是不宜说话啊!不过就说了一句而已,就把他们的杀气给调出来,再说一句,直接就将杀气给升级了,那叫一个冷啊!真不愧是当储君的,那一身的冷气压,直把他这个老头的心尖给冻得一颤一颤的。
哼。
云玄天冷哼了一声,目光转回扫向凤舞萱,正好与她同样扫过来的视线一撞上,‘噼里啪啦’无形的战火在两人之间燃烧着。
好大的火药味啊!云擎天四人相视一眼,均是一脸的趣味,这两人怎么就让他们想到‘情敌’二字,而争夺的对象是谁,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看来她还是男女通吃啊!看什么看,快说。
对视不过短短一瞬,云玄天和凤舞萱同时收回视线,极有威严地瞪视了四人一眼道。
咳…… 轻咳了一声,云擎天又在心中对两人的不尊老吐槽了一下,才严肃地开口道:你们既然跟着天月神教进来的,必然也听过云武山的事吧!见他们都点了点头,才又道:其实武云山便是擎云堡的后山禁地,这一次,天月神教围攻擎云堡的目的就是武云山,他们借机逼我出关,因为要上武云山,需得穿过一道关口,只要我守在那里,一旦发现有高手入侵便可即使关闭关口,任对方武功再高也没用……其实对他们说出武云山的事,他心中自有一番计较,如今他师傅已经出事了,也无须再怕武云山的事传出去,会扰了他师博的清修,而他们既然是都是一国储君,又与小畦儿关系那么好,或许解救他师傅的事,还需要他们的帮助,毕竟小娃儿只是龙麟国太子,多两个国家的储君相助,希望会大很多。
什么武云山,不关我的事,我只想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把我的小狂儿给伤成这样。
见云擎天说了半天也没说到倾狂被谁打成这样,云玄天不耐烦地说道,现在他哪有心思去听什么武云山的事,他只想知道是谁打伤了小狂儿,如果真的是眼前这个老家伙的话,他一定一把火把什么擎云堡武云山给烧了。
臭小子,别打岔,老子这不就要说到。
云擎天吹胡子瞪了一眼,他老人家顶着这哥重伤虚弱的身休说这么多话,不体谅他也就算了,还动不动地吼他,小娃儿怎么会认识这么个没礼貌的家伙啊!云太子。
凤舞萱对云玄天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燥,云玄天一遇到莫倾狂的事就完全乱了分寸,这点,她早就明白的很,但是她不一样,她虽也挂心与她,却还时刻保有理智,何况武云山不关他的事,然而或许关她的事,自从那日感到云道恒施展云天诀时,散发现来的那种气息,她就有预感,她师傅交给她的任务必然与他们有关,更甚至于就在武云山山上。
还是小女娃懂事。
云擎天满意地点了点头,不再看云玄天,而是看着凤舞萱,又开口道:你们一定很奇怪,武云山上有什么秘密,让他们费那么大的心思吧!其实不怕告诉你们,他们的目的意在我师博,至于这其中的内情,我就不说了,反正也不关你们事。
将话奉送回给云玄天,其实他云擎天还是挺小气的。
师博?云擎天的师博在武云山上?凤舞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在一瞥云玄天之后,最终选择了沉默,心里却是难以平静,怎么会不关她的事,如果他的师傅就是圣武真人的话,那就很关她的事好不好,但是现在明显不适宜问这事的时候,算了,既然已经找到了方向,等没人的时候再问清楚也不迟。
顿了一下,云擎天没有错过凤舞萱凤眼中一闪而过的激动与欲语又止的样子,不禁苫蟾Я烁Ш樱砻嫒慈粑匏醢愕丶绦溃骸靶∥ǘ闯隽颂煸律窠棠腔锶说囊跄保阌胛乙煌チ宋湓粕剑湓粕礁叨燃撸愣忌喜蝗ィ挥形矣胄⊥薅先ィ成衔湓粕揭饽看呶沂Σ┑哪腔镆还灿兴娜耍际浅呓赘呤郑移渲幸桓鲆婺凶拥奈涔Ω巧畈豢刹猓颐谴τ谌跏浦校幌氲剑⊥芏奶旄痴媸强植赖奖涮。
?说到倾狂,云擎天精睿的眼眸中竟闪动着无限的崇拜与炽热光芒,整个人激动地恨不能来一段表演,将倾狂在武云山上怎么打败冰炎双胞胎,怎么打伤实力比她高出许多的银面男子的情景来个现场重演一番,可惜伤得太重了,虽经过十天的调息,内伤却还是未愈,身子也是极其虚弱,如果不是本身底子够强,此刻怕是还躺在床上动不了呢。
虽然不能来段表演,但还是激动万分地将那么惊险又精彩的一幕讲得绘声绘色,听得他们几人一愣一愣的,尤其是听到那瞬间自创的‘混元太极’,更是同时在心里暗暗道:变态啊!怪物啊!又同时不禁婉惜,如此精妙的武功没能亲眼见到,真是太可惜了。
耳听着,云玄天和凤舞萱的心思各自难明,在惊诧之中同时也带着点点,苦涩吧!咳咳……眼看,咳咳……那银面男子就要……咳咳……咳咳……讲得太过激动了,云擎天的身子有点撑不住了,不停地咳嗽着,脸色变得十分之惨白。
父亲,先歇歇吧!云道恒又再次将真气输进云擎天的体内,却只时帮助他调息体内的真气,主要是他现在刚刚醒过来,身子很虚,需要好好休息,哪能如此激动啊!就算底子好,也经不起重伤后这么折腾啊!云老堡主,你先去歇歇吧!等养好身子再说。
凤舞萱蹙了蹙眉,心下不忍,怎么说都是一个受了重伤的老前辈,他们真不该在这个时候‘逼’他讲这么多话,虽然大部分估计是他因对那一仗太过激动得难以抑制住自己想讲的,而且讲了半天,也没讲到到底是谁打伤了莫倾狂。
反正人就在这,也不怕会跑了,晚点说也行。
云玄天别扭地哼一声道,听了这么多,虽然还没听到是谁这么大胆伤了他的小狂儿,但怒火这时也平息了下来,觉得自己是过于冲动了,怎么看,云擎天都不像是会伤害小狂儿的人,但面子上,让他拉下不来,何况就算不是他将小狂打成这样的,那他自己说他打了小狂儿一下也是事实吧!不管怎么说,在‘真相’未明之前,他是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
咳……怎么,你们都把我当重伤病人了不成?咳……老子再说上一天一夜也不成问题,咳咳……摇了按手,云擎天粗喘了几口气,好不容易稍稍平息了下来,吹胡子瞪眼睛道,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大家都把他当易碎的‘陶瓷,一样奉着。
父亲别激动,没人把你当重伤病人。
云道恒无奈得咐和着说道,虽然他父亲已经九十高龄了,但却越活越回去,心态整个就跟个老小孩子没两样,经常还得他这个当儿子的哄他。
云玄天的嘴角抽了抽,凤舞萱暗自翻了翻白眼,感情这位云老堡主比云玄天还要别扭啊!咳…… 本来小唯儿可以杀了那个银面男子的,咳,但是却不想又多来两个绝顶超高手,还加上一只怪物,咳……云擎天继续说道,顿了顿,为避免再次提到倾狂而太过激动,便决定闲话少说,微喘着气道:小蛙儿又跟他们大战了几个回合,咳……至于老子为什么会打了小蛙儿,当时小娃儿真气消耗过大,后劲不足,师博便让我用云天诀却打她,而她自己也同意,至于原因,现在我现在还不能确定,要等她醒来后才能清楚,咳咳……师博,先回房休息吧!朱安兴上前来与云道恒一左一右地扶起云擎天,不能再让他逞强下去了。
云擎天自己也知道以他现在的身子是无法再多说什么,也就不再逞能了,任他们扶着向门外走去,在既然跨出门槛时,又突然开口道:咳……小娃儿如果醒了,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这个小老头还挺可爱的嘛!看着云擎天被扶着离开,云玄天撇了撇嘴道。
咳咳……顾长平还没走,听得云玄天这么说,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尔后对他们拱了拱手道:云太子,凤太女,小风就烦劳你们照顾了,有什么事请立即告知我们。
嗯。
两人点了点头,顾长平打了一下招呼便离开,毕竟还有很多事需要去处理。
顾长平一离开,云玄天就迫不及待地冲进内室,看到依旧静静躺在床上的倾狂,眼眸立即黯然了下来,掩去无限的失望,他多么希望他进来会看到已经醒过来的倾狂,但还是失望了。
凤舞萱紧随其后进来,眼眸中同样闪过失望,站在床头瞥了坐在床边又握着倾狂手的云玄天,微不可觉地轻叹了口气。
又过了三日,倾狂依旧还没醒过来,云玄天和凤舞萱的心已经在慢慢地往下沉下去了。
倾狂昏迷的第十三日,凤舞萱跑去找云擎天问清楚一些事,房间里只有云玄天一人守着,极度疲惫的他终于撑不住靠在床边打了一眺。
却不想,这个时候灵风猛然睁开紫瞳,极度无神的紫眸在瞬间闪过光亮,是一种名为兴奋的东东的。
脑袋浑浑噩噩之中,倾狂在黑暗之中渐渐有了意识,能清晰得感到自己体内的真气正在慢慢地平缓下来,消失的力气和休温也在渐渐地回拢,就像是刚经过一场冰与火的洗礼一般,而确实,昏迷的这段时间,她无论是身休还是意识都经历了一场冰与火的煅烧与洗礼,意识拉回来的瞬间极度虚弱的身子也立即充满了无尽了力量,整个人仿佛重生了一般。
稍稍打了一下盹的云玄天眉头一直紧紧地皱着,心里一直在挂心着倾狂,也并没有真正的昏睡过去,迷迷糊糊之中感到手中握着的手动了动,立即将他给惊醒。
睁开眼,满怀惊喜地朝床上看过去,然而床上的人依旧紧闭着眼,并没有醒过来,不禁又再次失望地喃喃道:又出现错觉了。
黯然地垂下头去,却在一秒激动得全身乱颤,他感觉到了,手中握着的手不再冰冷,而是又恢复到以往的温暖,确确实实的休温是不会错的,眨了眨眼,又孩子气般地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这次一定不是错觉,他真的看到了,她的手在动,她的眼珠子貌似也在转动着。
为了看得更请楚,云玄天对着倾狂的脸伏低下头去,如此近的距离以至于他能清晰地感到她因呼吸而呼出的温热气息,她身上的淡雅清香也毫无预警地蹿进鼻尖,‘轰’地一声,一股血气直往脑袋上冲去,脸上火辣辣地烧着,鼻间痒痒的,貌似有股热流正要流下来。
双眼突而睁开,一抹恍若启明星般腾亮的精烁光芒在更显黝黑深邃的眼眸中闪过,毫无预兆,入眼的一个无限放大的脸庞,正在她的正上方,离她的脸还不到五厘米远。
动作永远思想还得要快,尤其是像倾狂这种超高阶高手,在她思想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之人是谁时,她的拳头已经送出去了,‘砰’……力道还小,如果不是没有感觉到危险的气息,她就一定不是出拳那么简单了。
哎哟……一声惨叫声随着‘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某人很惨悲地猝下了床,头冒金星地捂着痛到不行的左眼,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霍’地一声,倾狂猛然坐了起来,先是看到伏在她身边的因极的灵风,立即便明白过来,自外倾注进她体内的那股灵气是灵风所为,心疼地抚了抚它的身躯。
吡……被倾狂柔嫩的手如此温柔抚摸着,灵风满足地咧开嘴呲叫了一声,便因因极而沉睡了过去。
一手轻抚着灵风,倾狂转过眼来,便看到像个耍别扭的孩子般坐在地上,一手捂着左眼,满脸胡渣,狼狈得像从哪里逃难来的乞丐汉的家伙,半响,黑瞳里闪过讶异,犹豫地叫了一声:狐狸?不会吧!眼前这个说是乞丐流还抬举他的家伙会是那个迷倒万千少女的‘狐狸精’?怎么搞得这么狼狈啊!昏迷的十三日,她完全不知周围所发生的事,倒也不是说她完全没有意识,只是她的意识是停留在她自己的世界之中,怎么说呢!就好像她的意识停在另一个空间,完全与外界隔绝,这段时间,她能感觉自己身体内的变化,却不知道周边发生的事,更不知道她昏睡了多久。
眼看着银面男子那一掌打了下来,她原本也以为自己这一次非死不可,但是没想到,看似如此凶险的一掌,其实根本就没用上多少真气,根本就不会伤到她,那一瞬间,她不禁疑惑,那个银面男子怎么会放过她呢?但下一秒,便容不得她多想了,全身的经脉不可抑制地煅烧起来,神志也因剧痛而渐渐渐陷入黑暗,神志陷入黑暗后,确实有那么一段时间完全失去了意识,但是没过多久,她的意识就渐渐地回笼,却无法醒过来,因为她的意识只能留停在自己的世界时,确切的地,是她的体内经脉百骸正在进行的蜕变需要她调动全部的意识去支撑。
如果她想的没错的话,云天诀的真气打入她体内时被她引导入经脉后并未完全融合便被她压制住,所以在她真气弱下去之时,那股被她压制住的‘新生真气,便起来‘造反’了,似是要报复般地撕扯煅烧着她全身的经脉。
意识回拢的瞬间,她就能清晰地感到全身的经脉正在承受着那股极强的‘新生真气’炙热的煅烧,更甚于她本身的所有热量似是还嫌它烧得不够猛烈,竟都在瞬间涌入经脉中参加这项煅烧工程,在体内四蹿沸腾的超强真气带着不焚烧成灰烬不罢休的气势一寸一寸地燃烧着她的经脉,她的四肢百骸,她的丹田,巨大的痛若如此真切被她的意识接收到,痛到她几近难以忍受地想自杀,但是很可惜,她的意识是无法自杀,只能调动全部的精力神去与这种滔天的巨痛相抗衡。
然而当全身的经脉全被燃烧完之后,一股充盈的真气便从她的身体各处涌了进来,那是自她出生起采天下日月之精华所汇聚而成的强大灵气,自灵台之处被纳进经脉中,顺着被燃烧的经脉一寸寸地修复起来,渐渐地,被燃烧过的经脉都被修复完毕。
就要她的意识正为忍过巨痛而欢呼起来的时候,缩在丹田中的炙热真气又再一次循着刚修复完毕的经脉更猛烈地燃烧起来,更加难以忍受的强大巨痛狠狠地揪住她的意识,不过这一次所不同的是,炙热真气所燃烧一分,灵气就修复一分,刚开始,修复的速度远不如燃烧的速度,但每一次燃烧后重生都会令经脉更加坚韧,直到两者的速度相等,这种漫天的巨痛也就变得麻木了。
但是渐渐的,灵气损耗过大,有种后劲不足的感觉,修复的速度也慢了也下来,炙热真气似是化作无数朵艳丽的火花疯狂地煅烧着她休内的经脉,更为强烈的漫天巨痛的感觉又是如此的清晰,甚至有种就要死去的感觉,她意识似是在这种巨痛下慢慢地快要消散了,她知道一旦真正没了意识,那么她就真的可以重新去投胎了。
就在这时,一股自外而来的精纯灵气倾注进她的体内,又开始了修复工程,直至两种速度再次同等,自外而来牧槠丛床欢系厥渌徒矗僖膊换岱⑸槠蛔愕那榭觥?就这样,一遍又一遍,炙热真气不停地燃烧着,灵气不断地修复着,不知就这样燃烧、修复、煅造了多少遍,直至她能感觉到全身的经脉、百骸、丹田全部焕然一新,如新生的婴儿般那么地纯净,却又是从未有过的坚韧,炙热的真气才慢慢地平缓了下来,也冷却了下来,瞬间融入她本身的真气中,化为一休,源源不断地朝丹田而去,重生的经脉似乎十分适合真气的运行,那种感觉真的是美妙无比啊!然而这种美妙的感觉没有持续多久,在下一瞬间,她便进入一种万物皆空的感觉,无忧无喜无乐无悲,什么感觉都没有,就像是在母体羊水中的胎儿一般,彻底地体验了一把‘空’字的真正含义,不是身休或精神上的空,而是真正的空。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从‘空’中回笼了意识,便是她能感知到外界的时候,这一刻,她知道她的经脉百骸都已俨然脱胎换骨了,而本来经过这一场煅造,她无论是身体亦或的精神力都应该十分疲惫才是,但其实不然,她感觉全身真是爽到不行了,精纯的真气,充盈的灵气,精沛的精神,用之不完的体力,即使让她再跟向银面男子那样的超强高手打上三天三夜也不没问题啊!这边,还在发昏的云玄天听得这声带着疑惑的‘狐狸精’,整个人为之一震,这个熟悉到骨子的声音,这一声令人又气又甜蜜的‘狐狸精’,有多久没有听到过,明明没有多长时间,却感觉很好过了一辈那么久。
‘狐狸精’?天下间只有一个会这样叫,这个清脆悦耳的声音独属于一人,她醒了?他听到她的声音了?又是幻觉吗?小心翼翼地抬着头,床上坐着的人神精奕奕,神采飞扬,黝黑的脸庞上面色红润,眼眸一转间顾盼神飞,虽然看了十几天,却感觉依旧陌生的相貌,但那顾盼间的神采不是他为之伤神了十几天的莫倾狂又是何人呢?醒了,醒了,小狂儿真的醒了,这回绝对不是错觉,她不仅醒了,而且精神还好得不了,一点也看不出是刚从死亡边缘回来的人。
一激动间,也顾不上差点被打爆的眼睛,一个狼扑,狠狠地床上的人给紧紧地揽进怀里,只有这样,他才能相信这个他差点失去的人真的醒过来,真是回来了。
猛然被抱得紧紧,倾狂从回想中拉回了神智,先是一愣,眉头微皱了一下,却没有推开他,反而慢慢地放松了下身休,任他抱着,虽然他只是紧紧地搂着她,没有半句言语,但是她能清晰地感到他在颤抖,仝身乃至整颗心都在颤抖着,他在激喜的同时,更多的是在害怕。
害怕?他是在害怕她会一睡不醒吗?倾狂心中也跟着一颤,正想说两句,却发现被抱得太紧了,别说要说话了,就是呼吸都快做不到了,这只死狐狸,幸好她现在精神好得不得了,要是真的重伤初醒,被他这一抱,铁定立即回阎王那里去报道。
呼……我说狐狸,你快把我给勒死了……用力地微推开云玄天一下,赶在被勒死之前,倾狂呼了一口气,终于抗议出声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激动了,你还好吧!闻言,云玄天赶紧放开倾狂,抚了抚她的后背,帮她顺顺气。
摇了摇头,让他不用这么紧张,倾狂抬起眼眸,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双本应漂亮勾人的桃花眼,此时却深深地凹陷下去,眼中布满的血丝,哪还能放电勾人啊!不吓死人就不错了,左眼一片血青,那是刚刚被她打的,哎,想不到有一天,她还真的对他这张脸下得去手了,虽然是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但想想,还真是罪过。
她很无情,就算眼前尸横遍野,她的心就不会有任何感觉,但是此时,她的心中却是一疼,为他而心疼。
伸出手,轻轻地抚上他苍白而又枯瘦的脸庞,继而抚上他的左眼,动作是如此的轻柔,就像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般,微微一叹道:我昏迷了多久了?依她对他的理解,她昏迷的这段时间,这个傻瓜,必然一直守着她,才会把自己搞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感受到那双柔嫩温暖的手如此温柔地抚过他的脸庞,云玄天觉得那双手抚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他的心,柔柔的,麻麻的,不停地撩拨着他的心湖,听着那一声带着心疼的问话,不知是因为她突而其来的柔情,还是因为太久没好好休息,双眼突然变得涩涩的,有什么正在渐渐地涌上来,眼前蒙蒙的,深吸了口气,出口声音带着重重的鼻音,十分之沙哑:你这个贪睡鬼,已经睡了十三天了。
呀!十三天了,这么久?这一番脱胎换骨整整用了她十三天的时间,但在她意识中也不过是短短一瞬间的事,倾狂一惊,看着水雾蒙蒙的云玄天,也就是说,他守了她整整十三天?更甚于是不眠不休地守了她十三天。
我这个贪睡鬼已经睡了十三天了,已经睡饱了,现在该轮到你睡了。
轻抚了他布满血丝的眼眸,倾狂似玩笑般地说道,不待他反应过来,便一用力,将他给拉到床上,躺在她的身边,见他在一惊之后便要挣扎着起来,便双手按在他的双肩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勾起一个魅惑的笑容,轻哄道:乖,听话,闭上眼睛睡觉。
呆呆地看了倾狂一眼,云玄天像个乖小孩一般,扬起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点了点头,便听话地闭上眼睛。
就在他刚将眼睛闭上的时候,‘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有人正好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朋友之交就在他刚将眼睛闭上的时候,‘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有人正好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
凤舞莹憔悴不已的脸庞上带着兴高采列地走了进来,她的预感没错,她真的找到师傅让她找的人了,嗯,虽然也不算完成了全部的任务,但也算完成了一半,这也足够她欣喜若狂的了!虽然她因与云擎天刚‘相认’而恨不得来个促膝长谈,但一想到莫倾狂,还是在‘相认’后便急急地赶回来,只是没想到会看到差点吓得她心跳停止的一幕,一声尖叫就要冲口而出。
嘘……倾狂在凤舞萱还未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知道,在她刚要大叫出声的瞬间已经飘到她的眼前,一手捂住她微张开的嘴,一手伸出食指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转回头,看向床上已经在瞬间沉睡过去的云玄天和灵风,示意她说,小声点,有人和狐在睡觉呢!凤舞萱瞪大着凤眼,整个人直接石化了,连点头都忘了,就这样死瞪着倾狂,也不知她是被倾狂突然醒过来给吓到了,还是被刚刚那‘儿童不宜’的一幕给吓到,总之她就是被吓得不轻了。
见她完全傻住了,倾狂慢慢地放下手来,凤舞萱微张着红唇,是没有喊出来,因为她成石像了,连眨一下眼都不会了。
喂喂,回神了。
纤纤玉指在凤舞萱的眼前换了换,倾狂好笑地看着难得如此失态的她,有必要吓成这样吗?心里承受能力还真差。
呃……狠狠地咽下卡在喉间的一口气,凤舞萱终于拉回了三魂七魄,眨了眨眼,拉着倾狂上看下看,转了个圈,前看后看,愣愣地砸巴了下道:你,你醒了?真的的醒了?怪哉怪哉!你丫的才怪呢!看你这表情,是不高兴本太子醒了还是怎么了?绊装一怒,倾狂柳眉一挑,双手环胸,斜斜地瞪着还在围着她转,一脸古怪神色的凤舞萱,那脸色确实有够古怪的,不似欣喜,不似担忧,饶是倾狂也看不出她这古怪的神色是在想什么。
不是。
摇了摇头,凤舞萱没有跟倾狂斗嘴,而是突然停在了她面前,直直地盯着她,盯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她都快头皮发麻了,然后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般,眉头越蹙越紧,布满红丝的眼眸中也渐渐变得波光粼粼。
中邪了?你……呃……倾狂有点不甚自在的挠了挠脸颊,歪着头,扬了扬唇取笑道,她昏迷的这段时间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怎么好好的一个凤舞萱变得这么古里古怪的。
只是还没等她把话说完,下一刻,就又差点被勒死了,搞什么啊!早知道就不醒过来了,省得被勒了一次又一勒,而且一次比一次狠,还不知接下来要被勒多少次呢。
这丫的不会真的想谋杀她吧!刚想赶地被勒死之前推开她,却在下一秒,整个人像是被雷劈到般雷焦了,不会吧!这小妞儿竟然……竟然抱着她哭了耶!凤尧国太女凤舞萱伏在她的肩膀上哭了耶,哭得稀里哗啦的!呃……乖,不哭,谁欺负你,告诉本太子,本太子帮你揍扁她。
拍了拍她的肩膀,倾狂一副很讲义气地仰了仰头道,讲义气归讲义气,该推开还是要推开,不然要是就这样被勒死,她多冤了她,一个超高阶高手在脱胎换骨之后被莫名勒死,传出去,不笑掉天下人大牙才怪。
刚一被推开,凤舞萱抹了一下眼泪,又紧紧地抱住倾狂,这一次虽抱得紧,却也不会勒死人,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往倾狂的肩膀上抹去,边哭天喊地道:天妒英才啊!老天爷未免太不开眼了,虽然你这家伙又恶劣又恐怖得经常吓死人,但是怎么说如此绝世人物,也不应该这么短命啊!呜呜……你这混蛋家伙,怎么能这样啊!本太女长这么大,难得遇到一个看得入眼的,难得遇到一个对味口的对手,难得对一个人这么上心,你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呢!深深吸了一口,又往倾狂的肩上抹了一把眼泪,在她要开口之时,又再一次哭天喊地起来:你这小坏蛋,本太女还没让你拜服在我的魅力之下,还没报上次在龙麟皇宫的仇,还没打败你,你,你怎么就能这么狠心地丢下我们呢?……倾狂越听,额头上的黑线就越多,整个黑线网就把她给罩在内,她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凤舞萱这丫的这么有雷死人的本事,敢情哭成这样是把她当死人了,她温热热,健健康康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鬼吧!这小妞儿不会是因为她醒过来而太过激动,精经错乱了吧!停…… 终于忍无可忍,倾狂黑沉着脸狠狠地揪下某个‘挂’在她身上,哭得比死了爹还惨的家伙,做了个停了手势,将她给喝住,看着被吓得有一下没一下地吸着鼻子,像只被丢弃的小狗般可怜兮兮的凤舞萱,头疼地抚了抚额头,一阵无语,这心机深沉,狡猾强悍的凤太女露出这等小汝儿家家的可怜表情,怎么看,都怎么让她头皮发麻啊!深吸了一口气,倾狂二话不说地拉起凤舞莹的手,纤纤玉指搭上她的脉膊,极为认真道:脉像正常,身体没问题,至于五感失灵,脑筋打结的原因,极有可能是精神错乱,亦或走火入魔,简单来说,你老得了精神病,不过,请放心,小小的精神病,还难不倒本太子,只要扎几针就好了。
混蛋,你才得了精神病呢!本太女正常得很。
愣了半响,凤舞萱才反应过来,条件反应地怒喝了一声,抬起脚便想踢过去,但最终还是放了下来,依旧在站在那伤心着,本来就布满血丝的眼眸泪眼汪汪,更显通红,真是我见忧怜,她本身就是大美女,别具一番风情,此时伤心至极的模样就处是铁汉也得融化了。
倾狂在无语之下,心中一股暖流漫延,虽然她莫明其妙把她当死人让她很不爽,却也明白,一向强势的凤舞萱会突然哭成这样,都是因为她,看她双眼通红,眼眶周围一层深深的黑眼因,英气的脸庞上深深地凹陷下去,一副憔悴不已的模样,实在也是狼狈得很,明显就是睡眠极度不足,不用说,她必然也是守了十三日,才会把自己搞成这样。
好吧!以本太子神医之名可证明你不是神精病,那么你可以告诉不才我,你凤大小姐,是从哪看出本太子已经‘死’了?倾狂举起双手,作了个投降状,很是无奈般道,却把这个‘死’字咬得重重的,她这么精神,这么有活力,怎么会被看成是死人呢!一说起‘死’字,凤舞萱忍不住留下了泪,一副绝望的样子,闭了闭眼,暗哑着嗓子道:倾狂太子,你不用再强颜欢笑了,我知道,你已经到了……到了弥留之际了。
身子一颤,似在极力地抑制住自己的情绪,缓了一下,声音再显暗哑道:你……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就告诉我吧,不管多难,我一定替你完成,无论何事。
知道她所强调的无论何事是指什么!说不感动那绝对是假的,但是如果她没有咒她死的话,她会更感动,倾狂的身子一颤,不停地告诉自己,冷静冷静,深吸了一口气,展开一个绝艳的笑容:亲爱的凤太女,你的心意,本太子心领了,但就算你没知识,也应该有常识吧!你认为有人会在弥留之际还这么活蹦乱跳的吗?要不要咱来打场架,看看到底是谁到了弥留之际了。
掰了掰手指,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模样。
如果跟我打最后一场是你最后心愿的话,我会满足你的。
凤舞萱突很是认真地说道,顿了一下又道:你这种情况我知道,这叫回光返照,所以你的精神才会这么好,比以往任何时候还要好,精力充沛到可以打死四头牛。
在她看来,受了那么重的伤,不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十三天,前一刻还浑身冰冷,气息若有若无,随时都可能没了呼吸,但是在下一刻就突然毫无预兆地醒过来,完全没有一点重伤在身的样子,而且面光红润,精神奕奕,活像吃了十仝大补丹般力量充沛,这种情况,不是回光返照又是什么呢?回光返照啊!任你武功再高,医术再强,也无能为力啊!心里又痛又婉惜不已,她从未想过,这样的人物竟会如此短命,上天真是不开眼啊!不禁又想到如果云玄天知道了,会是怎样的伤痛欲绝,目光越过倾狂,落到床上睡得正香的某人身上,心里又是一叹,估计他是以为莫倾狂真的醒了,才会睡得如此安心吧!哎哟……你……你怎么打我?头上猛得被敲了一下,凤舞莞痛叫了一声,目光一瞪,瞬间又软了下来,揉了揉被打疼的头,低声喃喃道。
打醒你,丫的,你才回光返照呢!虽然咱们也有点那么个小恩怨,但怎么说也曾有一段‘旧情’,现在本太子活生生,健健康康地醒过来,你就非得咒本太子死吗?倾狂柳眉一扬,轻佻地挑起凤舞萱的下巴,咬了咬牙,笑得那个叫风华绝代,日月无光啊!凤舞萱立即迷失在这个勾魂夺魄的笑容下,但到底还是凤舞萱,很快就恍过神来,又是狠狠一愣,一时也忘了正在被人调戏着,不太确实地问道:你,你没有骗我,你真的没事?可是……可是这怎么可能,从云老堡主那里,她可以知道她到底伤得有多重,纵然她功力深厚,能化险为夷,但是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全好?不相信?呵,你应该知道我莫倾狂的命不是那么好取的,纵然是阎罗王,遇到我莫倾狂也得退避三舍。
压低身子,倾狂几乎要与凤舞萱鼻对着鼻,狂肆一笑,深邃的眼眸流光一闪,满意地看到凤舞萱美丽的脸庞上烧起两朵红云,更加美艳动人,尤其再搭配上那还泪水汪汪的凤眼,大气中带中小家碧玉,单属于凤舞萱的特有的魅力,不错不错。
欣赏、调戏美人是她人生的一大乐趣,她貌似已经失去这项乐趣很久了,现在心情正好,就拿舞萱开刀刚刚好。
正被倾狂调戏得晕乎乎的凤舞萱眼角瞥见她嘴角边带着的邪邪的笑容,猛然清醒过来,用力一推,想把近在咫尺的倾狂给推开,结果不禁撼动不了人家一下,自个反而因为身子虚,一个站不稳差点让屁股跟大地来个紧密接触,幸好倾狂长手一捞,拦腰把她来抱住。
凤太女,怎么这么大个人还这么不小心啊?倾狂似笑非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凤舞萱心中一气,不客气地推开她放在她腰间的手,理了理衣裙,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怨气,瞬间又恢复成那个端庄大气的凤舞萱。
真可惜,原来是我弄错了,倾狂太子真的不是回光返照啊!见笑了见笑了。
拱了拱手,凤舞萱凤眼一挑,甚是不好意思的说道,有点头脑的都能听得出,她这话分明是在可惜倾狂不是真的回光返照。
刚刚也不知道是谁误以为她回光返照在那哭得稀里哗啦的,现在竟然还用这话来挑衅她,嘿嘿,小样的,也不想想她莫倾狂是什么人,吃了一次亏,怎么还不学乖呢!倾狂心里奸诈地暗笑,表面却一副十分大度的样子地摆了摆手道:哪里,哪里,凤太女还太年轻,弄错了也是在情理之中,所谓不知者无罪嘛!这话明显不就是在说她年轻没见识吗?凤舞萱一阵气结,奈何却又无法反驳,心里突然浮起一个想法,这家伙还是躺着的时候可爱,一醒过来,就不把人给气死不罢休,又赶紧摇去这个想法,暗叹:还是醒着的时候好,那样冷冰冰地躺着,一点也不好玩,只是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真的说好就好得这么彻底了?又是上下一阵打量,猛然想起她刚刚调戏她时,一笑间整个人的气场似是变得不一样了,再仔细一瞧,凝神细感,依旧无法探知深浅,却能明显感到其周身充盈的灵气,明明还是那个人,即使换了容貌,依旧难以掩饰一身之风采的人,都在这一瞬间好似变得虚无飘渺起来,似是由内而外重生了一般,难道……因心中突然浮现起来的念头而一惊,凤舞萱强自镇定,挪揄着道:你这家伙根本不能以常理推断,明明伤得那么重,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了,我们都已经准备要为你处理后事了,你倒好,突然间说好就好了,害得我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差点就被吓死了。
说着,又似哥俩好的样子揽过倾狂的肩膀,状似很好奇般问道:看在咱俩感情这么深,早晚是一家人的份上,跟我说实话,这么匪夷所思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根本从头到尾就没事,故意耍着我们的玩的。
这个假设根本就不成立的,她自己也知道,只要是正常人,就不会开这么低趣味的玩笑,尤其是莫倾狂这个聪明到变态的家伙,何况那样的惊险的情况,根本就不会有假,只是因为她不想去承认心里浮现上来的想法而已。
你觉得我有这么无聊吗?白了她一眼,倾狂伸出手,也揽住她的肩膀,勾唇一笑道:你不是已经看出来了,怎么还会说这么白痴的话呢?她才州州完成经脉煅造,充盈的灵气还难以控制,周身的气场也还不太稳定,她就不信凭她的修为会看不出来。
‘轰’,凤舞萱在心中炸开了,又是一阵目瞪口呆,往后退开两步,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颤抖着手直指着她道:你,你,你的武学修为又上升到另一个境界了?你,你老实说,你现在到底是到了哪一阶?太恐怖了,天底下,一定没有像她这么恐怖的家伙,简直不是人来呢!天啊!她到底是什么怪物来着,人家受了重伤,没死也得去掉半条命,修为不大打折扣就不错了,就连像云擎天那样已经接近十二阶的武学宗师,也虚弱得差点去了半条命,非得调息几个月才能好起来。
她倒好,明明伤得比他重得多,一醒来就精神百倍不说,还直接将武学修为又提到另一个境界,但是具体进步到哪阶段,依她的修为还看不出来,本来就已经是十阶高手了,听云老堡主说在武云山的时候,她已经突破到十阶巅峰了,这下,莫不是已经到了十一阶了?或许还更夸张,反正任何匪夷所思的事,到了她这里就是再正常不过了。
如果她知道自已并不是进阶,而是经脉重煅的武界奇迹,不知会不会真的被吓死,经脉重煅,以新生之体,无论是在武学真气的运转,还是天地灵气的聚集都要快得可怕,就只刚刚这一会,她身上的灵气聚集的就比以往整整一天还要多,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她以后的修练速度会比以往的速度翻几倍不止,超高阶修练对她来说,比常人的低阶修练还在容易,她相信,只要稍加以修练,进入十二阶之境根本就不在话下,这可比进阶更为令她欣喜若狂。
看着她光猜到她进阶就已经惊骇成这个模样,倾狂还是决定‘实话实话轻点了下头,笑意盈盈地扬了扬红唇道:说实话,我现在还是十阶巅峰。
她确实是没说慌,她现在确实还是十阶巅峰高手。
你骗人?凤舞萱不相信地大叫起来,接着又似想到什么般黯然地垂下去头,苦笑着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怎么说我们在身份上也是敌人,你不想说实话也是在情理之中。
就算她们不是敌人,在她莫倾狂的心里,充其量也只不过是当她是个见过几次面的泛泛之交。
就知道她会这么想!倾狂扬了扬眉,朝着她勾了勾手。
凤舞萱还在黯然之中,犹豫了几下,才向前移了一步,口气很冲道:干嘛啊?却在下刻猛地被抱住,耳边一道灼热的气息狒过,清脆悦耳的声音深深地震动着她的心:凤舞萱,我们是朋友。
是的,是朋友,不管她之前是为了什么一路追着出过来,但是见到她因担心自己的生死而守在她床边十三日,将自己累成这样,看到她以为自己‘回光返照,而哭得毫无形象,这样的关怀,这样的真心,岂能不让她动容,就算是敌对的身份,她也认定她是她的朋友,以真心相交的朋友,纵然有一天,她们会有正面敌对的时候,也无损她结交这个真心待她的朋友的决心,因为她结交的是凤舞萱这个人,而不是凤太女。
虽然两人算起来只不过是见了几次面而已,但朋友相交,贵在相知不是吗?稍稍放开她,倾狂轻笑着拍了拍她的脸庞,道:乖,别多想了,我没有骗你,如果你真想知道,稍后我会跟你说。
顿了一下,又道:不过,现在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朋友?呵,莫倾狂,如果我说,我不只想当你的朋友呢?凤舞萱因‘朋友,这两个字而深深地震动了心,说不明是喜悦亦或是酸涩,喜悦的是,以莫倾狂的性子,能被她引为朋友者,必然以真心相待,能当天下第一人神人莫倾狂的朋友,自然是天底下最让她开心的事,酸涩的是,她以‘朋友’两字定义了她们的关系,看来她是自作多情了!不过,她凤舞萱平生难得动心,又岂能就这么放弃,将这么一位风采迷人,世间难寻的绝世佳公子拱手让人!何况情人一般不都从朋友做起的吗?既然她已经把她当成朋友,那她就可以借机多跟她亲近亲近,主动出击,非让她也爱上自己不可,她还就不信,自己堂堂一个女子会比不上云玄天那个 ‘狐狸精’,心思一转,凤舞萱更加坚定要把倾狂‘娶’回家的决心。
暗自沉思的凤舞萱没注意听倾狂说的话,直至被引到床边,按坐在床上,才恍过神来,莫名地问道:你干嘛啊?谁知倾狂也一脸莫名地看了她一眼,理所当然道:刚刚不是说了吗?睡觉啊!看她的样子明显刚刚就是神游之中,半分也没听到她说的话,感情她刚刚都是在对着空气说话啊!睡觉?凤舞萱一惊,脸上一红,扭怩了一下,才吞吐着道:太……太快了吧!心里一乱,刚刚不是说做朋友嘛?怎么一下子就要……而且她们还没成亲呢!再说这里还有人,加上一只灵兽呢!就算她再不按常理出牌,但这也太……太大胆了吧!太快?倾狂更加莫名地挠了挠头,眼角一瞥,正好看见她难得害羞的模样比然明白过来,‘噗’,忍不住想爆笑出声,但一看她憔悴的模样,也就硬生生地忍住,咧咧嘴角,往她脑上一敲,一副长辈的模样,教训道:想哪去了?年纪轻轻的,脑袋竟想些不健康的东西,我是说,让你好好躺下睡觉,看你那样子,活像从哪里钻出来的女鬼,会吓死人的。
原来自己误会了!凤舞萱脸上又是一烧,但只是瞬间而已,下一刻,伸出食指勾住倾狂的衣领,往前一拉,妖娆一笑道:亲爱的倾狂太子,你这是要把我送上云玄天的床吗?说着,眼珠一转,瞥了瞥睡得昏天暗地的云玄天。
倾狂眨了眨眼,看了看睡得一脸孩童样的云玄天,很是无辜地摊摊了手,微压低声音阐明事实道:这是我的床。
你……看着对方如此纯净无辜的模样,凤舞萱又是气结不已,看来,她要重新估量一下自己心脏的承受能力,再决定要不要追求她,如果承受能力差点的话,用不了多久,她一定会被她给气死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刚刚我也是一时没想到,你还是快去休息吧!有什么事等你休息好了,咱们再谈!刚刚她也确实是一时没想到,看到她那么憔悴的样子,便只想让她好好休息,一时倒忘了,她的床虽然大,睡上两三个人也绰绰有余,但是怎么说,即使凤舞萱是来自女尊国,也是男女有别。
哼,等我休息够了,再找你算帐。
袖子一甩,凤舞萱身子一闪,便向屋外走去,莫倾狂已经醒了,她可以好好地去睡觉了,纵然她功力深厚,这么多天没休息,也早已到了极限了。
坐在床边,倾狂将云玄天垂落在脸上的发丝拔到耳鬓,见他睡得这么香,轻手地拉过被子盖在他的身上,半响,才站起身来,走到一旁秸秸洗涮了一下,便朝屋外走去,睡了这么久,有些事该去处理了,也不知云爷爷怎样了?拉开门,耀眼的阳光射了过来,对于十多天未曾见过阳光的她来说,有点刺眼,却无比的温暖,扑面的清新灵气萦绕而来,顿觉一股深浓浓地亲切气息将自己整个人包裹住,异常的舒服。
第一百一十三章 隐门一脉拉开门,耀眼的阳光射了过来,对于十多天未曾见过阳光的她来说,有点刺眼,却无比的温暖,扑面的清新灵气萦绕而来,顿觉一股深浓浓地亲切气息将自己整个人包裹住,异常的舒服。
倾狂胸中徒然生出一股狂野的冲动,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放开嗓子,朝着天际一声肆无忌惮的纵声长啸: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这一声长啸,顿觉万丈毫情,浑身上下说不出的爽快,在武云山上那一仗所压抑着闷气倾刻消散无踪。
长啸声顺着空气飘荡到天际,又扩散到四周,却独独不会吵到屋里。
房门前,白衣少年一头随意披散的墨发肆意飞扬着,无甚起眼的侧脸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闪动着灼人的光芒,迷人得足以让天地万物为之失色。
房门之外,四周寂静一片,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数个刚好经过的擎天堡弟子为这一暮而深深震住,眼睛瞪得大大的,数双眼睛如痴了般,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忘了自己刚刚要做什么事,他们的眼中只有那个纵性长啸,肆意飞扬的少年,世上怎么会有人,平凡,却平凡得如此有魅力呢?无视满院的寂然,踏门而出,倾狂想了一下,便朝着云道恒所居住的院落而去,一路上,所过之处,活生生的石像不断地在增加之中。
因听到充满浑厚真气的长啸声而以为是天月神教又来围攻的众擎云堡弟子纷纷从各自的院落中跑出来,却在看到那个肆意飞扬的少年时,煞然震住。
天月神教围攻那一仗中,擎云堡中的众弟子大都认识她,也知道她昏迷了十多日,一直在生死线上徘徊,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在心中认定她是活不了,不禁婉惜如此一位妖孽级的武学天才就要这样陨落了,这可真是武学界的一大损失啊!何况还是一位绝世神医呢!但是他们没看错吧!本该躺在床上,跟死神做斗争的人刚刚却一派精神奕奕,神采飞扬地从他们面前走过的,莫不是见鬼了不成,就算见鬼也不会让他们惊骇成如此。
这时,只要跟在倾狂的后面,绝对能看到所谓的时间定格的一幕,有拿着剑保持向前冲的姿势,有的半剑出鞘,却像突然如被凝固住般,不得再动弹半分,有的更甚于连剑都掉到了地上,然而无一意外的全都傻住。
啊!莫,莫,莫兄弟……久久,举着剑的净云突然发出一声大喊声,一时拉回了傻住的众人,却又把他们吓得差点跌坐在地,不停地拍着胸脯,他们没被天月神教的人杀死,倒是差点被这‘诈尸’的一幕给吓死,现在又被这一声夸张的惊叫声给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这心脏可受刺激受大发了。
她醒了?旁边的净竹也被吓得不轻,却比其他弟子显得沉稳得多,惊诧着眼眸喃喃了一句,便朝着倾狂消失的方向掠去。
等等我。
净梅、净芙反应过来后,立即追随而去,净云也在愣了一下后,追了过去。
倾狂脚下生风,很快便来到云道恒所居住的院落,远远便听到主屋里传来的声音,心下大喜,初醒来的时候,她便一直在担心云爷爷是否有事,在武云峰上时,她失去意识之前,他就已经受了重伤,也不知道银面男子还有没有再下杀手,此刻听到他到的声音,总算让她放下心来了,只是…云爷爷你也太不让你儿子省心了吧!你小子快给老子让开,老子要亲自出去看看……云擎天虚弱却带着强势的声音传来,可以想像他说此话时瞪着眼睛的样子。
父亲,你身子还很虚弱,不宜乱动……云道恒很是无奈的声音接着传来,可以想像威严的云大堡主此时对他的老父亲有多么的头疼。
你小子才虚弱呢!老子好得很,让开让开,再拦着,别怪我不客气。
云道恒话还未说完,便被云擎天打断。
父亲……云道恒更加无奈的声音再次传来,倾狂可以想像他必时必然有种仰天长啸‘我怎么会这么令人头疼的父亲啊’的冲动~扬唇一笑,倾狂人未到,清脆的声音便已传进屋里:云爷爷,你真的很不乖哦!话音刚落,人已推门而入了,连敲门都直接省下了。
一进屋里,入眼的便是床边的两个带着不可置信的石像,云擎天坐在床上,保持着要起身的动作,云道恒立在床边保持着要阻止他父亲起身的动作,两人的眼中同样带着惊诧看着她,真不愧是父子,那吃惊不已的模样如出一撤,让倾狂不禁心生好笑,眼眸中闪过调皮之色,能让一代武学巅峰宗师和威严淡然的大堡主露出此等表情,天底下,除她莫倾狂而舍其谁。
听闻声音,纵然之前有点心理准备,此时也不免被吓得浑身一抖,待得看到那白衣少年姿采飞扬地走了进来,云擎天和云道恒还恍然以为自己在作梦呢!云爷爷,云伯伯,怎么,被本少爷的风采迷住了?走到还傻住的两人面前,倾狂头发一甩,扬唇一笑道。
呃…… 小娃儿,你,你真的醒了,老子就说,刚刚绝没听错,哈哈……云擎天率先反应过来,推开云道恒的手,边扶着床沿站起来,边展开一个如孩童般的笑颜便开怀笑起来,刚刚那声充满浑厚真气的大啸声,他就听得出是她的声音,但是却还是难以相信她说醒就醒,所以才不会不管不顾地坚持要亲自去看她,想不到她就这样出现在他们面前了,就好像这十几日的昏迷只是个错觉而已。
倾狂但笑不语,走前一步,扶过云擎天在床边坐下,二话不说,便伸手往他周身的几大穴道点过去,随着指尖轻点在他的脉膊上,精纯的真气便通过指尖输进他的体内,独特的手法,诨厚的真气顺着他的经脉运转了数个周天,以极快的速度打通被因重伤而滞塞的真气。
云擎天在她出手点住他穴道时微一愣,却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被她点中几大死穴,他相信她自有用意,却不想她竟是为他输送真气,本想阻止她为他输送真气调息,毕竟她之前也是身受重伤,而且绝对伤得比他重得多,无论她是否如他所想,此时都不想她为他损耗真气,然而穴道被点住,无法开口,慢慢地便盘腿坐起来,闭上眼睛,运行起自身的真气,心下不免又是一惊,从她的指尖处,暖暖的真气顺着他的经脉注入了体内,本来需要一个月才能调理好的内息真气,却在她独特的真气输送下以最快的速度调息着。
云道恒州从倾狂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他面前的惊诧中回过神来,还未来得及开口,下一刻便见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中他父亲的周身的几大死穴,心中一惊,却并没有出手阻止,一则来不及,她的速度太快了,二则见他父亲眉头不皱后便舒展开来,苍白的脸色渐显红润,心下又惊又喜又叹。
半响,倾狂才收回压在他脉膊上的手,衣袖一扬,根本看不出她是怎么出手的,云擎天身上的穴道便解开。
呼……穴道一解开,云擎天也顺势双手在身前伦了个圆,最后一运气,收气,这一身的重伤竟好了大半,当下笑逐颜开地拉起倾狂的手,激动得连连说道:神奇,神岢啊!太神奇了……是啊!真是太神奇了,他从来还不知道竟有如此奇特的疗伤手法,她果然是绝世神医啊!父亲,你的伤竟好了一大半了?云道恒也反应过来,吃惊,欣喜的表情溢于言表,转过头,看像倾狂,砸舌失笑道:小风,你,你到底还准备让老夫我吃多少惊啊?呵呵…幸好老夫活了这么多年,承受能力还是有点,否则非被你给惊吓死不可。
确实,从见到她的第一面起,一再的震惊,震惊,再震惊,原以为她应该没什么能再惊吓到他的了,确不想,更震惊的还在后头,这不,还没从她突然精神百倍地醒过来的惊吓中恍过神来,就又被她此等精妙的调息之法给惊得差点三魂不稳,七魄不定了。
咦?怎么我从来不知道我给过‘惊’给云伯伯吃啊?云伯伯是不是误会了,我都不知道‘惊’是什么‘美食’,怎么可能给您吃呢?倾狂很是惊讶地眨巴了下眼睛疑问道,天真单纯的样子就如好奇的宝宝一般,不禁让眼前的两丝瓷盗搜邸?呃……小风,我服了,真的服了。
傻眼过后,云道恒哭笑不得真朝倾狂拱了拱手,一副拜服的样子,一双闪闪有神的眼眸满是对倾狂的钦佩与喜爱,明明就知道以她那么聪明的脑袋是不可能会听不懂这句连三岁小孩子都听得明白的话,偏偏从她嘴里说出却让他觉得如此的理所当然,半句话也无法反驳,真是太强了。
哈哈……云擎天不禁开怀地大笑起来,心里不禁暗想,她真是世间少有的天才,这种话也亏得只有她才能说得这么自然。
倾狂和云道恒相视一眼也仰头笑了起来,顿时一扫连日来因倾狂的昏迷不醒,云擎天的重伤未逾而显得无比低沉的闷气。
小娃儿,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师傅让我打进你体内的云天诀被你引为已用是不是?突然惊讶地发现倾狂周身疯涌的灵气还有变得虚无的气场,云擎天立即想起他之前的猜想,迫不及待地问道,双眼灼灼发亮,就像是发现一只大肥羊的恶狼。
云道恒难得见他父亲如此一副要把眼前的人吞了的模样,不禁一阵头皮发麻,但此时心神却更多的被他的话给吸引住,同样闪着精光看着倾狂,他也很想知道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是怎么回事,明明早些时候他还有去看她,情况一如之前般凶险,却不想在突然传来一声充满豪情的长啸声,那一句‘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让他沉寂多年的心又再一次充满仗剑江湖时的豪情,虽然听声音略有不同,却莫名的直觉只有她才能说出如此傲然的话语,一时疑惑震惊齐齐涌上,直到看到她活生生地站在面前,还不能让他反应过来,因为这实在是太过难以置信了,他活了六十年,年轻时亦是行遍天下,却从未见过亦或听过如此‘奇迹’。
感受着两道精光闪闪的目光,倾狂点了点头,勾唇一笑,当下没有丝毫隐瞒地侃侃而谈,将圣武真人让云擎天用云天诀真气打入她体内的原因仔细地说个明白,让他们听得大为惊奇,尔后又将她将云天诀真气引入经脉与她体内真气融合后,因强制控制住而在真气后继不足时反噬自身经脉,从而因祸得福地完成经脉重煅的一系列情况说出来,自然也有解释了为何自己的身体会一直处于冰冷状态。
倾狂说得云淡风清,嘴角边始终噙着自信的笑意,却听得云擎天父子两人惊心动魄,这番脱胎换骨绝对是武界一大传奇,然而其中的艰难困苦又岂是三言两语便能说得清的,她虽说得自信淡然,然而他们却清楚地知道这其中的惊险,这十几日,她确实是身处于生死边缘,在身体和心志上,都是经过一番常人所不能的理解的冰与火的煅烧与洗礼,经脉重煅,无论是心志秸有一分动摇,或是身体稽有一点因承受不住而产生抗拒,便极有可能全身经脉尽断而死。
所谓惊世天才,亦是带着三分天赋,七分汗水,世人惊叹于‘天下第一神人,拥有惊天之才,文采武略当世无双,嫉妒她与生俱来的天赋,又岂知她拥有这些而所付出的努力与汗水,那绝非是区区一句天才便能说得明白了。
经脉重煅,武界之奇,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能成功实现这个传奇,果真是恐怖啊!云擎天不禁万分感叹,顿了一下,又似想起什么般道:小娃儿,你可是从古至今,第二个成功重煅经脉的武学奇才啊!这下,救出师博真是大大有望了。
经脉重煅对于功法修练者来说是个不可实现的传奇,不是没有到达极限的功法修练者因不满意于身的极限而妄图强行突破极限,从而尝试重煅经脉,无论是引自己真气强行煅烧经脉的,还是靠药物等外力相助的,到最后全都经脉尽断而亡,一般这些功法修练者都是修行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超高阶高手,历经人世,他们的武学修为和心志都是超乎常人的高,却也只能以死亡而告终,重煅经脉需要适当契机、深厚修为、超强心志总之天时地利人和样样不缺,样样不可少。
从古至今,除了小娃儿,只有一个人也成功的实现了这个传奇,那人便是魔圣天。
第一个是谁?看云擎天说这句话时的神情,还有眼中一闪而过的希翼之光,倾狂略一思索但恍然明白过来,这个人必然还在世,而且极有可能与带走圣武真人的人有关。
第一个人便是魔圣天,也就是武云山上,那个银面男子所说的圣天大人,年轻时曾听师博说过,魔圣天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旷古奇才,四十岁之时经脉重煅,一时震动天下。
云擎天目光变得有点悠远,似乎是在回想年轻时侯的事,当时的这个传奇,在这片大陆上掀起的轩然大波,他并没有亲身感受到,因为那时,他还没出世呢!魔圣天?倾狂柳眉一扬,想起在武云山上听到的银面男子与圣武真人的话,记得他们曾说过,‘他要出来了’,这‘他’当指魔圣天吧!魔、圣、天么?魔圣天?圣武真人此次被带走,便是因为魔圣天?疑问的话,却是肯定的语气,倾狂突然像是想到什么,皱头一皱,她想起了她师傅与圣武真人是师兄弟的关系,一个不好的预感在脑海中浮现起来。
听到倾狂的问话,云擎天从回忆中恍过神来,古怪地看了倾狂一眼,才点了点头道:小娃儿,不,或许我该称呼你为师弟吧!虽然当时情况紧急,但他绝没忘了那一句‘师侄’,而且他后来也看出来了,她所修练的功法与他同出一脉,如无意外便是‘混元天诀’,如此的话,那么她必然就是明修师叔的弟子无疑了,这也是后来,他略想明白他师博让他用云天诀真气打入她休内的原因。
师弟?乍叫这个称呼还让她有点发愣,倾狂眉峰一动,想想,按辈份来算,确实如此,她师傅跟他师博是师兄弟,那么他自己便是自己的师兄了。
莫倾狂见过云师兄。
想罢,倾狂星眸微动,哈哈一笑,站起身来,微微弯了下腰,恭敬地行了个礼道,哈哈,这一下子,就从爷孙辈变成了同辈师兄弟了,嗯,其实该是师兄妹才对,这辈分的跨越可真大啊!乖师弟,哈哈,老子终于有师弟了……云擎天听得这声‘云师兄’顿时满脸激动,抚掌开怀大笑,那激动欣喜的模样不亚于初为人父,该说这模样,十足十的便是被为人父的样子。
倾狂不禁失笑了一声,这云师兄也太活宝了吧!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九十岁的高龄老人。
师弟?云道恒从目瞪口呆中恍过神来,惊诧出声,实在想不明白这唱的是哪一出啊!怎么小风突然之间变成父亲的师弟了?那岂不是……没大没小的,她是老子的师弟,不是你师弟,你该称呼她为师叔。
云擎天眼睛一瞪,甚是威严道,一点也没有此句会狠狠地在他儿子的心里炸成怎样一锅粥,倾狂的那句师弟实在让太开心了,谁能想到这么一位武学宗师,曾经在独自一个练武之时,不知多少次埋怨了他师傅为何只收一个徒弟呢!害得他没个师兄弟为伴,所以他才会收了那么多弟子,以致于后来一不小心就创出了个‘天下第一堡’来。
这……这……云道恒面露难声,吞吐地看看他父亲,又看看倾狂,这声‘师叔’,怎么就是叫不出口啊!倒是不因为看不起倾狂,相反的,他打从心里十分之敬佩,但是,一个他一直当为晚辈疼爱的小娃娃突然变成他的‘长辈’了,这,这多少让他怎么觉怎么别扭啊!这什么这,你忘了老子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吗?学武之人最重尊师重教,就算她年纪小,在辈份上,比你高,她就是你的长辈,还不叫师叔。
云擎天瞪眼哼声道,看那架势,绝对不用怀疑,如果云道恒不叫的话,他一定会让他吃几下‘滕条’。
呃,这个,云师兄,我看还是让云伯伯叫我小风就行了吧!别说云道恒会觉得别扭了,纵然是视世俗礼教如无物的倾狂也觉得别扭,如果对方是其他什么无关紧张的人的话,就算叫她爷爷,她也欣然接受,说不定还会戏耍上一番呢!但是云道恒,她是真心将他当伯伯看待,何况什么辈份问题,她从来都不看重,要不,也不会整天叫她师博老头了。
云擎天的一声不行还未出口,云道恒便似想通了什么般,真心诚意地朝倾狂弯了弯腰,行了一个晚辈的礼,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道:道恒见过师叔。
云伯伯,你别理师兄,还是叫我小风吧!倾狂被云道恒突如其来的一拜吓了一跳,赶紧扶起他的手道。
却不想,云道恒却是出奇的固执,虽然被倾狂强势地扶了起来,但还是坚持地说道:不,父亲说得理,刚刚我也想过,除了年纪,师叔无论是在武学、智慧、处世各方面都令我深深佩服不已,能有你这个师叔,是我的荣幸。
倾狂一愣,看他那么坚持,再看云擎天笑嘻嘻了一脸满意的样子,她就知道她说再多也没用,算了,师叔就师叔吧!不过就是个称呼而已,想了想,话题一转道:云师兄,我们师门叫什么?既然认了师兄师侄了,总得顺道认认门吧!你不知道?你是明师叔的弟子吧?他没告诉你?笑嘻嘻的笑容一僵,云擎天不可置信瞪大眼睛看着倾狂,这怎么可能,她竟然不知道他们的师门是什么?就算明师叔没有告诉他魔圣天的事,但怎么可能连师门都没告诉她,一般收徒的时候,师傅都会对新认徒弟介绍一下自家师门,最不济也该让自己的徒弟知道自己是拜在哪个师门下吧!明师叔竟连这个也没告诉她,既然都已经将‘混元天诀’传给她的,难道还需要对她隐瞒吗?点了点头,那老头确实从未告诉过她,倾狂略想了一下其中原因,便明白过来,那老头收她为徒的时候只介绍自己,完全不介绍自家师门的,估计那时候对她还不信任,毕竟没有人会倾心去相信一个满月的婴儿,而她当然也懒得去问,后来也许是找不到时机说,或许是觉得等她长大再说也不迟,却不想在她九岁时,因天突异像,使他不得不匆匆离去,也来不及说,这一来二去,她虽修练了‘混元天诀’却根本不知师出何门。
见倾狂点头,云擎天嘴角抽了抽,随后挥了挥手,拍了拍倾狂的肩膀,咧着笑起来道:没关系,明师叔没告诉你,师兄来告诉你,你听过隐门吗?隐门?倾狂思索了一下,便摇了摇头,即使是小门小派亦或是已经灭亡的门派,凡这百年来存在的门派,朱雀楼都有调查备案,毕竟江湖势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却从未听过‘隐门’这个门派,她的师门便是‘隐门’?你没听过也是正常的,自七十年前一役后,隐门便从这个世上消失,隐门也成为武林禁忌,无人敢再提起,而我们的师门便是隐门。
抚了抚胡须云擎天点了点头道,顿了一下,又笑得奸诈道:师弟,你聪慧过人,这一次你来猜猜,咱们隐门的弟子是做什么的?这声声师弟,叫得还真顺口啊!倾狂沉吟了一下便道:既然称隐门必在这隐上,隐,顾名思义,藏也,藏者为何,修道也,老头自已也自称是修道的半仙,在教授‘混元天诀’时,隐隐透露着修心更甚于修身,而且无论是‘混元天诀’或是‘云天诀’,一┱蛊鹄矗苌砥∥槐洌谢硖斓氐拇砭酢训溃诺牡茏泳故切尴芍耍俊辈皇前桑√读耍 渌荡┰揭皇氯肥荡蚱屏怂奈奚衤郏馍裣梢皇拢故遣恍牛暇股瘢桑庑┒贾辉谏窕爸写嬖诙选?云擎天边听,笑容便扩得越大,等她说完,不禁大声赞叹道:师弟啊,你果然聪慧,没错,师傅曾说过,我们隐门一脉,度的是红尘劫,修的是出世法,讲究顺其自然,每代弟子在突破八阶之境后,都须入世历练,在天下游历中开拓眼界,心界,领悟武学之真义,提升武学修为,所谓悟道则悟武,隐门弟子入世历练后,若能跳脱红尘之外,看透红尘万物皆是镜花水月,便算悟道,则有望进入天道,冲击武学极限一一神阶,然如迷失于红尘万丈,纵然天赋再高,心有所搏,则无法悟道,一生与天道无望,因而隐门功法对心境的要求极高,并非寻常人便可修练。
这便是修仙?还好,修道修仙,并非她所想的还可以羽化登仙,主要指的还是在武学之道上的悟天悟道,修心修道,以仙人虚无之姿化入自然之境,突破自身极限,其实这与道家精髓倒是如出一撤,看尽世事变化,从心灵上登天悟道,无欲则刚。
顿了一下,云擎天又道:我们隐门所拥有的功法是世上最上乖的,每代弟子虽人数少,却都是人中龙凤,最不济的,也都是十一阶高手,几乎每一代,都有一个天阶高手,拥有绝对的至尊地位,连朝廷都将其奉为上宾,甚至可与皇帝平起平坐,尤其是我们师傅这一代,在天下人眼中,甚至完全超过的皇权。
超过皇权?倾狂一惊,自古皇权至上,与皇帝平起平坐,已经够吃惊的了,竟然还超越了皇权,可见其地位有多高,既然隐门如此厉害,地位如此崇高,又怎么会被灭门?谁动得了隐门。
老头他们那么厉害,隐门又怎么会从这个世上消失?他刚刚说七十年前的那一役,而银面男子曾对圣武真人,呃,师伯说过,‘如果七十年前,如果你肯顺天而行的话,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七十年前?难道隐门被灭竟是魔圣天所为?见倾狂黝黑的眼珠一转,一丝惊讶闪过,云擎天便猜以她的聪明是已经自己想到了,但点了点头道:你猜想的得不错,不过,当时我还年轻,刚拜入师傅门下,未曾进隐门,具体是怎样,我不太清楚。
轻叹了一声,又道:我只知道,我们师傅这一代,总共有四个师兄弟,大弟子圣武真人,便是我师傅,二弟子圣天公子,便是魇圣天,三弟子圣明散人,便是明修师叔,四弟子圣灵仙子,当时世人称隐门四圣,也是隐门创门以来,第一代同时出现了四个天阶高手,而且四人可说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极好,四人以魔圣天的天赋最好,也是最早进入天阶之境,入世后,他们行侠仗义,多次解天下万民于水火,被当成神人般存在,天下高手无一不臣服,愿听从其差遣……四个天阶高手?天下高手臣服?确实有那个资格超越于皇权之上,倾狂心里暗道,她果然猜得不错,魔圣天跟老头他们是师兄弟,至于圣灵仙子,如若她没猜错的话,必然与凤舞萱的师门有关,只是不知发生了何事,竟让魔圣天自灭其师门?感伤的声音自云擎天的口中飘散开来:犹记得,当时师傅提起他们四人历世时的神采飞扬,那是一段意气风发,年少轻狂的日子,只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付与最大期望,暗定为隐门下任门主的魔圣天竟然丧心病狂的灭了隐门,弄得天下生灵涂炭,最后,师傅三人为隐门,也为天下苍生,与魔圣天决战于隐峰上,那一仗,我虽没亲眼所见,却也可想像出是如何地激烈,也是在那一仗,师傅双脚被废,一身天阶真气被锁,从此成为废人,圣灵仙子双目失明,同样被封了一身真气,而魔圣天以一敌三,最后被封困于在隐峰山下。
以一人之力,敌三大天阶高手,重创其中两大高手,而三人联手,煮然还杀不了他,魔圣天,该是怎样一个可怕恐怖的人啊!倾狂暗惊,目光却充满的无畏之色,无论魔圣天什么时候出来,有多可怕,她也绝不会退缩,因为这不仅只是隐门的事情而已,还关乎统一天下的霸业,很多她重视的人已卷入其中,她也不可能置身世外,那么,斗一斗,又何防。
魔圣天这个欺师灭祖的畜生,这一次,让他们带走师傅,必然是又有什么大阴谋,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恐怕明师叔和灵师姑都也是他们下手的对象,我们要尽快想办法查出他们在哪?想起他师傅,云擎天不禁又急又气,之前他是受了重伤,无法运用真气,现在经倾狂这么一调理,已经好了大半,恨不能立即便出去查探。
师兄别急,既然他们费了这么大周章带走师伯,暂时应该不会对他们怎样,何况要找出他们也不是那么容易,这事,我们得从长计议。
按住又急又气的云擎天,倾狂星眸一眯,勾唇一笑,带着自信道,她早已想到既然他们抓了师伯,那么也必然会对老头下手,她心里虽也为老头担心,但依他们抓圣武真人这番举动,却让她暂时放心下来,最起码,他们暂时不会有事,这段时间,她须得好好想想,寻找线索,同时,也得尽快提升自身实力,魔圣天的实力并不是她所能想像得到,七十年前就已经如此恐怖了,七十年后,他会变态到何种地步,谁也无法猜测得到。
听得倾狂这么一说,云擎天也冷静了下来,想到了什么,便下了床,走到一边的书柜旁,一手伸进书柜后边的小缝,凝聚云天诀真气,在其中一个微不可觉的凹处一按,‘轰’地一声,旁边的一面光滑的石墙在中间处往上一升,露出一个小暗格,伸手将里面的一个盒子拿出来,走回到倾狂身边,将盒子递给她道:师弟,师僖曾说过,隐峰山总有因不住魔圣天的一天,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一个拥有‘混元天诀’的人,那么,她便是我们的希望,就让我把这个盒子交给她,说,只有她能打得开。
接过盒子,倾狂上下一看,平面上看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盒子,但实际上却是一个怪异到不能再怪异的盒子,根本不知从何处下手打开,无盖无后,而且质地很怪,如果估计不错的话,怕是再高的高手都无法强行破开,星眸一转,暗想了一下,只有她才能打开,不,该说,是只有拥有‘混元天诀,的人才能打开,那么……心念一动,体内混元真气一运,将盒子置于两掌之间,‘啪’地一声,盒子真的被打开了,里面只有一本书。
云元天诀?拿出来一看,竞然是云元天诀功法。
哈哈,我果然猜想的不错,是云元天诀功法。
云擎天看到是云元天诀,证实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猜想是对的,高兴得直接手舞足蹈起来。
师伯的意思,是我要同时修练云元天诀?倾狂眉峰一动,心思转了几个转。
嗯,应该不会有错,虽然从来还没有人同时修练两种上乖功法,但师傅竟然把这本功法留给你,必然是自有深意。
云擎天依旧径自高兴万分之中,真不知道猜对了,有必要这么高兴吗?同时修练两种上乖功法?这倒是一大尝试,也算是一种挑战吧!见倾狂拿着书不语,云擎天似笑非笑道:师弟莫非不是怕了,想想也是,毕竟还从来没有人尝试同时修练两种功法,这要是出了点差错,轻则一身修为就这么没了,重则,怕是连命都没有了,还是算了吧!反正你已经完成的经脉重煅,就算不用冒这个险,也能成为一代强者。
倾狂勾唇一笑,狂妄傲然,恣扬潇洒,黑瞳深邃得看不出情绪,道:师兄,无须对我用激将法,我莫倾狂一生还从未怕过什么,何况对我好处的东西呢!为她的笑容所深深一震,一直在一旁的云道恒此时走上前去,一手搭上倾狂的肩膀肯定地说道:师叔,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站在武界的最高巅。
站在比魔圣天还要高的高峰。
武学之道,没有最高,只有更高。
倾狂眼眸一转,黝黑的瞳眸中迸发出精射的光芒,其实又何止武界一道是如此呢!无论何事,世人总喜欢为这个世间的现则定上一个点,称之为顶点,一旦到达顶点,便会自得意满亦或感叹高处不胜寒,自认人生至此,已无再追求目标,更甚于失去生活的目的,这便是在高处迷失了自己,恍然忘了当初突破种种难关时豪情与追求,而又岂知,或许在这个世人所认为的最高巅之上还另有天地呢!或许在顶点,之上,还有更多的挑战等着你呢!要知道,只要心境不衰,自身的提升空间便是无限的。
武学之道,没有最高,只有更高?云擎天父子不禁低下头去,喃喃低吟,半响,均双眸突睁,奇异的亮光闪过,看着倾狂的目光不是长辈看晚辈的欣慰赞赏,反而更像是看着在武学之道上提点他们的前辈,单单一句话,便令他们感到受益匪浅。
说得好,真不愧是我的师弟。
云擎天一拍掌,无比自豪的说道,此刻,他真恨不得告诉全天下,他有一个全天下最聪明最恐怖最狂妄的师弟,什么魔圣天,哼,他相信,总有一天,连魔圣天也要败在她的手下,就凭她这份惊世之领悟。
第一百一十四章 定计灭敌说得好.真不不愧是我的师弟。
云擎天一拍掌.无比自豪的说道.此刻,他真恨不得告诉全天下,他有一个全天下最聪最恐师最狂妄的师弟,什么魔圣天,哼,他相信,总有一天,连魔圣天也要败在他的手下,就凭他这份惊世之顾悟。
师叔高论,道恒以后定当好好跟师叔学习。
云道恒一副十分受教的样子朝倾狂拱了拱手,目光炽热到不行,心里不停地高喊:你叔真是天下第一武学奇才啊!小小年纪竟在武学上有如此深的顾悟,他们这些倚老卖老的老人家悟道悟武了一辈子,却远不如他通透,这凭这份通透,这份领悟,武道之神,舍伊其谁。
云伯伯,你要叫我你叔,我没意见,但是有一个冬件,就是以后再也不许对我行晚辈之礼,也不许再这么说话。
倾狂一头黑线地扶了扶额头,云伯伯对他自称道恒还对他行晚辈之礼,用这么恭敬的语调说话,这怎么都让他头皮阵阵发麻,好像他是个比云伯伯还老的老人家,他真有那么老吗?云道恒眼眸一丝笑意快速略过.表面还是一副严谨的样子,道:不行,你既然是我师叔,自然就是我的长辈,身为晚辈行晚辈之礼自是应当,而且道恒说的也自是心里话。
嘿嘿,输了那么多局,说不定在这一局能掰回来,虽说现在是不可能让他当自己的弟子,但是总得掰回一局,否则真的很没面子的,云道恒如是想到。
恒儿说得对,师弟,你是‘长辈’,得习惯这些晚辈之礼,不仅恒儿,安兴和长平他们也须得对你行晚辈之礼,嗯,论辈份而言,净竹他们还得叫你师叔祖呢!父子同心,云擎天立即接下去说道,精烁的眼眸闪动着兴味的笑意,嘿嘿,难得见他如此无奈的样子,怎么能不好好逗一逗呢!然而他们太小看倾狂了,他又岂是那么容易被逗的呢!他们眼珠一转阒浪窃谙胧裁矗杂猩钜獾哪抗夂凸饺耍缸偶嘎平期担桓北幌诺浇叹辛艘簧骸鞍。
≌饪刹恍邪。
痹谒腔刮囱锲鹗ひ獾男σ馐保窒缘酶游弈蔚靥颂郑溃骸翱蠢茨忝鞘且庖丫隽耍敲话旆耍淙缓苌岵坏媚忝牵恰?话还未说完,不无意外,立即被两声迫不及待的声音给打断:不行,你可不能离开。
云擎天和云道恒几乎都快跳了起来,开什么玩笑,他可是一国太子,要是把他给吓跑了,以后要见他,可就难了。
但是……双肩一垮,倾狂一副‘我也不想啊!但是你们非要‘逼’我,那,我也只能离开’的样子,十分之无奈道,岂知他心中此时正在奸笑着呢!想跟他玩心思,嘿嘿,他可是个中的老祖宗哦!师弟,只要你不离开,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保证绝对听你的话,好不好?云擎天急了,跳跳脚,急急忙忙地做出保证道,直接把自己,哦,不,是把整个擎云堡都给卖了。
没错没错,师叔,唔,小风师叔,只要你不离开,别说一个条件了,以后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云道恒也急忙说道,本来他也只是想掰回一局而已,要是因此把他给吓跑了,那他一定会懊悔死了。
你们那么着急干嘛?我又没说要离开。
等他们急急地说完,倾狂才不紧不慢,一脸无辜地说道,又嘻嘻一笑道:不过,你们做的保证,我可都听得清清楚楚哦!呃!你刚不是说……两人立即傻眼了,转念一想,虽然话中是有那个意思,但他也确实没听亲口说,他们这算不算是挖着坑让自己跳啊!而且还是急不可待地往下跳。
小风师叔,我认输了,哎,看来要掰回一局只能等下辈子了,呵呵……反正对他已经输习惯了,云道恒哑然失笑,表情却是一脸苦瓜,失败啊失败,他一个六十岁的老头,武学比不过他,智慧比不过他,斗嘴斗不过他,比狡猾比不过他,呃,貌似还想不出有样能比得过他的耶!这该多失败啊!更郁闷的是,他还败得乐不支呢。
哈哈……,真不知道这天底下有谁能克制住你这个小坏蛋?对于这一点,他确实挺好奇的,天不怕,地不怕,又聪明得无人能敌,狡猾得很,要想让他吃亏,真是比登天还难,云擎天仰头一笑。
嘻嘻,师兄此话,我可不赞同,我这么善良的人怎么会是小坏蛋呢?云伯师侄,你说是吧!眨巴着眼睛,倾狂简直是无辜到极点了,还不忘了拉云道恒下水。
所谓一物降一物,他莫倾狂也不是天下无敌,比如他娘亲就比地厉害多了,绝对把他压得死死的。
一想起娘亲,倾狂倒是有点想家了,已经离宫快一个月了,不知道皇帝老爹和娘亲怎样了,还有文鸿哥哥他们三人,嗯,这次离家出走没有让他们知道,回去后,一定又免不了被‘围攻,还有影他们。
想着想着,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凌哥哥,想来他的伤应该已经好了吧!不知道有没有在想‘子风’。
‘云伯师侄’这个称呼倒是有趣,好,对应上了‘小风师叔至于这个‘善良’嘛!分明就是个气死人不傍命的小坏蛋,届然还能脸不红气不喘地说自己是‘善良云道恒又是一阵哭笑不得,都还是配合地点了点头道:小风师叔是世上最善良的人,绝不是小坏蛋。
没错,他是这个世上‘感善良,的,简直就是‘善良’到人神共愤,如果只是从表面上来说话,云道恒自己在心中补充道。
就是就是,你看,连云伯师侄都这么说了,看在你是我你兄的份上,我就原谅你这次的污蔑了。
连连点了点头,倾狂很是大度地挥了挥手,一 派宽宏大量的样子笑嘻嘻道,不知道的人,一定会感叹:好善良,好大度的少年朗啊!哇,你们你侄俩合起来此负我一个老人家,这还有没有天理啊!老子只不过说了一句绝对事实的‘小坏蛋怎么就史战污辱了,连儿子都不可靠了,我不活了……云擎天像被踩到尾巴一教,跳了起来,哭天喊地一控诉起来,真是比窦娥还要冤啊!六月飞霜啊!看着云擎天这么副耍活宝的样子,倾狂和云道恒相视一眼,仰头大笑起来,爽朗,愉悦的大笑声盈满了整个房间。
他们两人对待他如亲人的纵容,让倾狂心下很是温暖,如果他们不是真心喜爱他的话,纵然他的身份是他们的师弟(你叔),凭他们的阅历智慧,又岂会喜次都这么容易被他三言两话所捉辱,又岂会陪着他‘没大没小,地玩笑着呢!浓浓的‘祖孙之情,在心。
谩延,不禁让他想起了,在前世,唯一疼他的爷爷,他也是经常这样陪着他玩,逗得他开怀大笑,任他没大没门、地捉辱他。
握紧手中的云元天诀倾狂暗暗在发誓,他一定会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打败魔圣天,铲除一切枚人,枚出圣武真人,还有老头他们,绝不允许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感胁到自己在乎的人。
‘笃笃……’敢门声响了起来,云道恒看了还在耍宝的父亲一眼,才开。
道:进来吧!早在他们还未到时,他们己经知道有人来了。
朱安兴和顾长平急急地推门而入,冲到笑意盈盈的倾狂面前,上下地看了一会,才笑遣颜开道:一回来就听堡里上上下下都炸开了锅了,原来都是真的,你真的醒了,太好了,哈如……就说嘛!你小子哪那么容易有手啊’什么那小子,他是你们你叔。
刚还在哭天喊地的云擎天迅速地扳起脸,一脸严肃道,啧啧,这史脸的速度可真够快的,都快赶上四川剧了。
啊!师傅,堡主你兄。
两人好似这时才发现他们的存在,赶紧拱了拱手,道,又想刚刚听到什么‘师叔’的,不免同时疑感地看像倾狂道:他,是师叔?呃,他们应该没听错吧!还是他们你傅又想到什么把戏准备耍他们玩啊!不能怪他们这么想,实在是他们自秆入他你傅门下,已经被捉辱了好多年了,讴叫他们师傅太‘活跃’呢!幸好后来闭了关,才结束了他们‘悲惨,的生活。
云道恒见他父亲吹胡子胯眼的又要开始教函人,立即抢先将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诸楚。
隐门已经从这个世上诮夫,擎云堡虽是云擎天一手所创,但其弟子都不算是隐门弟子,修习的功法虽然上乖,却也不是隐门功法,因而他们的师门是擎云堡而非隐门,自然也不知道隐门一说,朱安兴和顾长平是除了云道恒外,唯一知道的,因而就无须隐瞒着。
听完后,两人又惊又奇,相视一眼,便对倾狂拳恭敬敬地弯了弯腰拱了拱手笑着道:师叔。
倾狂早就料到他们会如此,衣柚一摆,无形的真气便自下而上地定住他们,赶在他们弯下腰之前将他们隶起来,嘻嘻一笑,往云擎天看了一眼。
接到倾狂投过来的视线,云擎天嘴一橄,猜烁的光芒一闪,胡乱挥了挥手,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道:你们‘善良’的你叔禀着‘尊老’的优良品质,特令,你们以后无须行礼,谢恩吧!倾狂嘴角一柚,这云师兄的‘功力’还真是不逞多让啊!朱安兴等虽早已习惯,但依旧也从额际滚下两滴汗来,顾长平很聪明的立即转形话题道:小……师叔你醒来就太好了,我们己经依你所说的计策行事,天月邪教已经在我们的控制之中。
说着,便与朱安兴一人一句地将他昏迷的这十几天发生的事说了一下,俨然是已唯倾狂马首是赡。
原来当目,倾狂所定下之计策,便是反过来利用‘无人性,师链将暗处的天月神教揪出来,毕竟如果敌暗我明的话,那么便是已输了一半,相反,在枚人自以为是隐于暗处,而实则被自己控制住的话,那么要将其一举歼灭则易如反掌。
倾狂与云擎天上了武云山后,云道恒三人便依倾狂之计,在暗中布置,将还留在堡中的蓝豹、红穆、白狐三人监控起来,料定了他们必然会去相枚被关柙起来的‘梅兰菊竹,四护法’。
果然五目之后,他们自以为他们忙着倾狂和云擎天的手而放私了警惕,看准了‘时机便让‘无人性,暗中调开看守的人,从而顺利的较出了四人,却不知,云道恒早已让人喂给‘梅兰菊竹,四人吃了一种药丸,乃是擎云堡的特制社药‘引香’食用者身上会散出一股浚浚的香气,然而这股香味人类是闻不到的,而堡中特养的引蜂却能凭着这股‘香气,追踪过去,从而想到天月神教藏身之地靖州城郊外的一处隐款山庄。
因为怕擎中其他弟子功力尚试会被发现,所以当时是云道恒亲自出马,在暗中杯清其实力,伺机而动,却发现,山庄里只有蓝阁、白阁、红阁的人马,关闾、道阁、紫阁的人马不在,天月教主也不在庄里,为了能一罔打吴,所以并没有立即出手,只是在暗中监视,由朱安兴和顾长平负责,依旧还留在堡中的蓝豹和白狐,还有‘无人性,师链刖是因云道恒亲自负责。
蓝豹和白狐还留堡中的目的如倾狂当目所料.他们绝不会放过星渊星言这两个‘天命绝蛊人奈何他们两人被严容保护起来,所以他们在裁时机带走他们,而‘无人性,师链则在这十几目暗中骗堡中所有弟子服下‘神仙散’。
倾狂听闻后,点了点下巴,勾起红唇,问道:梅兰菊竹,四护法,目前的伤势如何?天月神教果然够小心的,竟懂得化一为二,就算被发现了行踪,也不至于被一罔打吴。
虽不明白倾狂怎么突然之间关心起邪教四护法,但朱安兴还是回答道:依杯得的沾息,三目前已经醒过来,正在调理恢夏之中。
星眸邪恶一眯,倾狂改而摸了摸下巴道:你们说,如果他们突然‘病情,加重了,天月神教的人会怎么做?嘿嘿,化一为二,确实能避免被一罔打吴,但也仅限于不被发现行踪的时候,一旦两处都器露,同时遭到围攻,那么便是他们各各击破的时候。
朱安兴一愣,顾长平略一思索便眼冒磷光,一拍额头道:哎呀,怎么之前没想到呢?凭四护法在教中的地位,如果他们再次出手了,邪教的人必定会立即清知他们教主,到时我们便可由此柏出他们的另一处藏身处,然后再趁其不备各各击破。
高,真是高啊!想不到他们苦恼多目的事,他如此轻私便解决了。
果然是好办法,哈如……朱安告也想明白过来,大呼高明,他们毫不怀疑,如果他没有昏迷的话,天月邪教绝对早就从这个世上诮失得干干净净,哪像他们,只会苦苦守着。
其实倒不是他们太弱,而是他们自来的行事风格都是很温和,一般来说,是极少主动出手,这一番对付天月神教,主要还是根据倾狂之前所定的计策,以至于在发现天月神教化一为二时只想到守株待兔然而倾狂就不同,他向来行事很辣,果断决然,绝不会苦等时机,而是会自己去创造时机,一个将毁灭敌人的时机。
哈哈……,师弟师弟,你这个办法真寻太绝妙了。
哈哈……。
遇至老子的师弟,天月神教就是想不灭亡都不行了,哈哈……,云擎天拍掌蹦跳起来.无比自豪地大笑着。
周伯清!倾狂大汗地看着手舞足蹈的云擎天,脑海里就这么蹦出‘周伯清,这三个宇了,他简直比周伯清还要周伯清,整个老小孩。
云道恒也是一头的关线,心里自然也为这个办法暗叫绝妙,却还有一个问题,想了一下,便道:这个办法果真绝妙,但天月邪教化一为二,我们要各各击破,也须得分两跆,如今我们堡中许多弟子都还有伤在身,实力也大减,就算能灭了天月邪教,我们也必会诸多伤亡。
他不思堡中弟子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没了,但天月邪教又必须得铲除,伤亡自然难免,此时说出来,也是想着以他的聪明,必然能将伤亡减到最低。
果然太过正派了!倾狂在心里暗叹,他们实在是太过正派了,都不会得用阴拍的,恰不得以他们的聪明却老是中天月神教的诡计。
灭门,不一定非得拿着刀正大光明地砍人。
邪光一闪,倾狂红唇一勾道。
你的意思是,偷袭或是下毒?顾长平蹙眉一恩,这个问题他也想过,然而偷袭、下毒也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不,并非偷袭,而且天月神教本来就是善用毒蛊,所以下毒更没有用。
倾狂摇了摇头,狡猎一笑道:难道你们忘了,在他们的眼中,此时堡中的弟子大部分都被‘神仙散’控制了吗?云道恒等人低头苦思了半响,方才明白过来,眼眸中同时闪过如倾狂一般的狡猎之色,嗯,明显已经开始被倾狂给教坏了。
差点忘了,星渊星言,他们两兄弟现在怎样了?他可没忘记,在天月神教围攻那目,他们正在为要不要战为真正的‘天命绝蛊人’而苦恼着此时想必已经做出了决定吧!。
听到你昏迷不醒的那一刻,他们就来找我,袭然决定要战为真正的‘天命绝蛊人’现在他们正在容窒闭关。
云道恒定定地看着倾狂说道,他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那么快就做出了决定,而且还是为了他,是为了他?倾狂心中一动,星眸闪动着光芒,低呤一问道:他们是怎么说的?他们说,从你出观带走他们那一刻起,你便是他们的一切,想秆你为师,只是因为他们想追随在你的身边,然而此次你身处生死边簿,他们却无能为力,只有战为‘天命绝蛊人’战为有能力的人,他们才可以保护你,帑助你。
云道恒转迹星言和星渊的话,犹记得那两个单钝的孩子当时说出这些话时候,请激的眼眸中闪动着的坚诀,连他都被深深的震憾住了。
真是两个白痴!当初顺带把他们带走,也不过是因为怀疑他们就是‘天命绝蛊人想要利用控制他们而已,倾狂暗暗地叹了一声,心里一股感动的暖滚滚过,沉呤了一下,才又问道:这件手,应该没有多少人知道吧?嗯,这手除了我们,堡中没有人知道,吴仁幸在暗中都快把整个堡给翻过来了。
云道恒点了点头道。
星眸中黝关的猜芒爆射,倾狂嘴角轻扬道:既然‘无人性,这么想知道他们的下落,那咱们就做做好人,暗中给他透露一二。
云道恒疑感地歪了歪头,想了下,便点了点头。
柏头看向外面,天际几缕夕阳的光辉渲桨着云层,竟己经到了傍晚了,想起还在他房中呼呼大睡的‘两只狐狸’,倾狂开口对云擎天道:师兄.你的伤还须再调理,好好体息,我就先回去了。
云擎天本还想跟他多说说话,但一见天色已经不早了,想着他才刚醒来,虽然看起来猜神百倍,但重煅经脉必定耗损了很多的心力,便点了点头。
顾长平却突然想到什么,冲着一脚正踏出房外的倾狂叫道对了,师叔,差点忘了,你既然是龙麟国太子,我想有个消息,应该告诉你。
第一百一十五章 错综复杂顾长平却突然想到什么,冲着一脚正踏出房外的倾狂叫道:对了,师叔,差点忘了,你既然是龙麟国太子,我想有个消息,应该告诉你。
跟她的身份有关?难道是龙麟国出了什么事?嗯,不可能啊,如果真有事,朱雀楼那会有消息传来,唔,她这段时间一直昏迷着,就算有消息,她也不可能收得到,心中一动,停住脚,倾狂转回头来,疑惑的眼神看向顾长平,随后问道:什么消息?与我国有关?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顾长平想了一下便道:我也不知道跟龙麟国有没有关,这十几日我们在监控天月邪教的同时也派了堡中弟子在暗中探查被天月邪教所控制的江湖各派,却发现杜刀门、金扇派、天狼寨、神鞭门,黑拳派,铁针门……总共二十几个门派因深信天月邪教在江湖上散播的谣言,派出大量的精英前来靖州,连各派掌门也暗中抵达,却被邪教用蛊虫控制,那天来的那些江湖人士都是这二十几个门派的合起来一半的精英……倾狂边听,边暗想:关于这一点,他早已猜出,这些个门派虽然不是江湖上的大门大派,但也是有名有望的名门正派,竟然会明目张胆向邪教靠拢,围攻擎云堡,除了被控制住,绝没有第二个可能,既然天月神教当日的围攻目的并不是为了灭了擎云堡,自然不会出尽各派精英,比如各掌门就没有出现,相信剩下的那一半实力更强。
这时只听顾长平略顿了一下,又道:十日前,堡中弟子来报,各派掌门不堪一直被控制,暗中想反抗,谋思着各种办法想解除身上的‘疳蛊’,似乎还有人提议,向我们擎云堡求助,而我们本来也有想过出手为他们解蛊,少了这些江湖人士的相助,要对付天月邪教就更容易了,只是没想到,在我还未去找他们的时候,弟子又传来一个诡异的消息。
诡异的消息?倾狂眉峰一动,他之前所说的与龙麟国可能有关的消息,应该就是这个‘诡异的消息’了。
嗯,五日前,金扇派掌门突然不顾身中蛊虫,当着天月邪教黄狼的面,大骂他们邪门歪道,结果当然被催动了‘疳蛊’,然而就在他即将被蛊虫折磨至死的时候,突然出观一个纱笠男子救了他,甚至于还替他解了毒……顾长平接着说道,在说到金扇派掌门当面反抗天月邪教的时候,语气甚是不屑,这位金扇派掌门,他曾见过一面,表面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实则为人阴险,暗中不知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亏得还有脸自称什么正义之士。
那么接下来,是不是其他各派闻讯后,纷纷找这个男子帮他们解蛊?在顾长平一顿间,倾狂星眸精光一闪,扬了扬唇问道,心下已大概猜出是怎么回事了。
哼,如果金扇派掌门真的如此大义凛然的话,就不会为了‘武云山上有上乘功法’这个谣言而不顾江湖道义想对擎云堡下手,以至于反被人家控制住,如果真置生死于度外的话,怎么早在被植入蛊虫的时候不反抗,非得等到这时候,何况,世上的事真有如此之巧?突然就莫明其妙地蹦了一个人能从黄狼的手中救出他,而且那么刚好还懂得解蛊的男子,如无意外,那个纱笠男子就算不是天月神教的人,也必然是与之关系密切。
与天月神教关系密切而又可能与龙麟国有关?猛然一个人影蹿进脑海里,难道会是他?你知道?顾长平一惊,他才刚醒来,怎么可能知道?随后一想,以他的聪明能猜出来,也不无意外,当后赞赏一笑地点了点头道:没错,依弟子传回来的消息,金扇派掌门解蛊之后便请纱笠男子为其门下所有中蛊的弟子解蛊,而其他各派不知从哪听到这个消息,也在暗中请纱笠男子为其解蛊,三日前,有消息说,各派已经完全解了蛊,彻底脱离了天月邪教的控制,暗中相继离开靖州,然而这事太奇怪了,邪教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让他们解蛊离开,所以我开始怀疑是天月邪教又有什么阴谋,所以暗中派了弟子跟踪而去。
停顿了一下,又道:更奇怪的是,依暗中追踪而去的弟子回报,各派的弟子确实回到自己的师门没错,但是各派掌门却暗中隐藏了行踪跟着纱笠男子往北方而去,后来不见的踪影,但依路线,那是往齐月国国都的方向。
虽然还不知道纱笠男子是谁,什么身份,但其诡异的行踪,不免让他怀疑,这事怕已不止是江湖的事,极有可能已经涉及各国朝廷。
看来我没猜错,真的是他。
倾狂微不可觉地叹了一声,想起那个如大哥哥般宠着她,护着她的温润男子,心下不免一黯,他们终宄只能做敌人么?收服这些江湖人士看来这就是月钧枫来靖州的原因了,他是打算将江湖也给扯入各国的争霸中了,这二十几门派本身并不是什么大门派,但在江湖中还是有点势力,且江湖各派间的关系本身就错综复杂得很,就如杜刀门门主的女儿是武林三大世家陈家三公子的夫人,沾亲带故的,收服了这二十几个不大不小的门派几乎等于将半个江湖势力收入囊中。
他?你猜出纱笠男子是谁?顾长平疑惑地问道,看来这件事还真的是涉及到各国朝廷了。
齐月国太子,月钧枫。
倾狂一字一顿说道,又扫了一眼震惊的四人,道:在来靖州的路上,我就发现了他,当时他跟天月神教的黄狼在一起,所以,什么解救各派掌门根本就是一场戏,一场将这些门派收服的戏,不用说,金扇门的门主也跟着在做戏,想来早就真正地投靠了天月神教了。
真的是一场精彩的双簧戏啊!从对这些门派下蛊,他们的目的就不只是利用他们来围攻擎云堡,更重要的是收服他们为齐月国效力,然而他们很明白用蛊虫充其量只能控制他们一时,并不保险,依擎云堡对蛊术的了解,绝对能能他们解蛊,到时候,他们非但不能控制他们,而且必然也会被他们反过来报复,但如果由身为一国太子的月钧枫在他们急欲摆脱天月神教的时候出手相救,必然能让他们感恩裁德,甚至极有可能为了求他出手相救而做出什么保证,再者无论这些门派是否是被控制,他们与天月神教共同围攻擎云堡这件事却是铁扳钉钉的事,一些自诩正道代表的大门大派就算明里不会对他们怎样,暗里必然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只怕在心里早就将他们划入邪道,这些,他们都明白得很,而如果他们投靠一国太子,自然能得庇佑,有齐月国在后面做后盾,其他各派自然不敢对他们怎样。
而月钧枫这时若再以一国之太子的身份在救了他们之后,亲口保证以齐月国为后盾,助他们在江湖上呼风唤雨,更甚于在一统天下后,许他们高官厚禄,自然可让他们毫不犹豫地投进齐月国的‘怀抱’之中。
齐月国太子?他竟然跟天月邪教有关?云道恒不胜嘘唏道,想不到一国太子竟然与邪教相勾结,目光一闪,又对倾狂道:师叔,江湖不理朝廷事,各国间的争霸,本来江湖人士是不参与其中的,我们擎云堡在江湖中也算是半隐的门派,一向很少理事,但是,今日,我可以向你保证,一旦江湖介入各国战争,擎云堡立即出世,听从你的差遣。
对对,师弟尽管放心,师兄永远支持你,不管你要做什么。
云擎天拍拍胸脯保证道,朱安兴和顾长平也坚定地点了点头。
温暖一笑,倾狂目光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夜幕降临,回到房间,点起烛火,走到床边,床上的两只‘狐狸’依旧睡得香,得了,她今日注定没床睡觉,嗯,反正她都睡了这么多日了,精神正好,就让他们睡着吧!这时,一阵微风吹拂,烛光一闪,在烛光的照耀下,云玄天毫无防备的睡颜美得几乎让她窒息,一双勾魂的桃花眼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烛火的照耀下投射出两道淡淡的阴影,有种神秘的美,鼻梁微挺,略厚的嘴唇微张,可能因为十几日未休息的原因,嘴唇有点灰白,轮廓分明的脸庞也是透着苍白。
她一直都知道他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号称楚云第一美男子,是全国未出阁女子削尖了脑袋想嫁的梦中情郎,但是从未想到,他竟可以集英俊、妖冶、钝真于一体,阐释出的是独属于他云玄天的特有魅力。
小狂儿……正当倾狂欣赏美男欣赏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一声朦胧低呤的声音从云玄天的口中逸出,低呤婉转,魅惑人心,拨动他心里的那条酥麻的琴弦。
倾狂心头狠狠一跳,一惊,以为他醒了,却发现他依旧紧闭着眼,睡得正香甜,原来只是在说梦话而已,也不知做了什么好梦,嘴角高高扬起,显得十分开心。
梦到了她吗?连做梦都不忘了她么?倾狂心头又是一跳,一直以来,如果说她不知道他的情意的话,那么她真的可以直接去撞墙投胎了。
从十年前被她捉弄,成为天下笑柄的他,在六年后,他带着目的到龙麟国,处处与她作对,处处粘着她,缠着她,再到后来元都的那一场剧变,直至今日的追随而来,这一路走来,他对她的感情,就算是感情白痴也能感觉得到,何况她不是,再说,他那副唯恐全天下人都不知道他爱上一个‘男人’的样子,估计他身边的人也没一个不知道。
不可否认,她很感动,她并不是一个容易感动的人,但是这样一个掏心掏肺的男人,又怎么能不让她感动呢?狐狸,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倾狂凝视着云玄天,低声一叹,帮他捻了捻被角,便起身走到窗边。
推开花窗,夜风迎面朴来,九月的天气已经有点凉了,然而国擎云堡所处的地理位置,此时颈畔的丝缕长发轻扬,圳破寂静的是渍新而温暖的味道,是曾经熟悉味道,是他在凌哥哥怀抱里感受到的气息。
仰起头,一轮明月高悬于天际,散发着清幽的明光,洒落于地,倾泄于她身上,如母亲温柔的手般,抚摸着她的每寸皮肤,勾起她心里的那一片柔软。
夜幕下,万物仿佛一片沉默,幽静空旷,她就在这万籁俱寂中想着那个天使少年,那个带着阳光清新气息,温暖着她心的少年,那个带他去扑蝶,笑傲红尘的少年,那个在雪藏山上与她一同驰骋追逐,怜惜体贴她,用一个吻而将自己‘卖’给她的男子,那个与她月下合奏,心灵契合的男子,那个……带着迷一般的男子……星眸映照着明月,倾狂不禁又回忆起那天晚上在密林发生的事,他的凌哥哥如此的阳光温暖,而那一天,他却只感到阴冷,令人心窒的阴冷,但是当她扶住他那一瞬间,他身上的阴冷气息却顿时消失得无踪,虽然虚弱不已,却依旧是给子她温暖安全的那个凌哥哥,仿佛那种阴冷的感觉只是个错觉而已,可那绝对不可能是错觉。
凌哥哥,你,到底是什么人?在明宗那一派中,你又扮演着怎样的一个角色?那一晚,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会变得那么陌生?为何会爆发那么强的力量?眉头不可察觉一蹙,倾狂心下不禁烦燥起来,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一阵夜风吹过,倾狂凝望着明月半响,伸手将窗户关上,甩去一切思索无绪的烦思,她并不是钻牛角尖的人,既然暂时想不通,那就先放下,终会有明白的那一天,而且她心里深信,那个带给她阳光的天使,是不会伤害她的。
回头看了依旧做着好梦的云玄天一眼,倾狂摇了摇头,暗自失笑,有点不明白,自己今晚是怎么啦,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感性了,唔,大概是月色太过迷人了吧!转身,朝外室的书桌走去,铺开纸,提起笔,略一思索,便快速在宣纸上写了起来,很快,白纸上铺满的墨迹,一张如网般的关系网出现在其中。
看着自己画出来的那张‘关系网,倾狂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摸了摸下巴,一副深思的模样。
纸上,幻炎楼、紫衣军师、齐月国、明宗、冰炎双胞胎、天月神教、银面男子、青衣老者、赤衣男子、灰衣男子、魔圣天……连成一个网,魔圣天旁边又连着圣武真人、老头、圣灵仙子,圈战一个圈,注着隐门四圣,而齐月国联着的一边画的是龙麟国、楚云国、凤尧国、天元皇朝、燕雨国、韩霜国,当日七国并立的局面。
想了一下,再次提起笔,划去已经消逝的三国,却没有划去幻炎楼和紫衣军师,看着这张错综夏杂的关系网,倾狂再次陷入了沉思,右手手指一直在整个关系网中来回移动着。
不知不觉,初晨的阳光照射了进来,透过窗户洒在纸上,已经保持着这副沉思样子一夜的倾狂一指重重地点在纸上写着银面男子的地方,嘴角轻轻一勾,他已经渐渐地想明白了其中的一些事,然而却依旧有些地方朦胧朦胧地,还无法想得请楚,但这些便已经足够了,其他的,他会有想到答案的一天。
轻呼了一口气,举起双手,伸了一下懒腰,拿起画着关系图的纸张,手一动,倾列便将其化为灰烬,想了一下,便拿起一张新的纸张,提笔,在上面写了几句话,再卷成一小卷,走到外室窗边,拇指和食指放在唇边,无声的哨响声便传天际飘散开去,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一只带着金丝边的白鸽便从天际飞落在倾狂的手上。
将纸卷塞入金丝鸽脚边的小木筒,倾狂手一动,金丝鸽便扑闪着翅膀朝天空飞去,速度竟是十分之快,不用多久,便失去的踪影。
接下来的三日里,倾狂半点也没闲着,一头埋进了‘云元天诀’功法的钻研之中,由于要同时修练两种功法,所以她不敢冒冒然然地修练,一个弄不好,真如云擎天所说的,轻则一身修为被废,重则走火入魔,甚至丧命,只有先将其研究个透彻,至少得有八成把握才可修练。
同时,对于灭掉天月神教,他俨然成了‘总指挥’官,一切消息,朱安兴和顾长平都会第一时间告之于她,然后听肛他的意见,一个针对天月神教的网,已经在她计策下,悄无声息地展开,可怜的天月神教一点察觉也没有,还自以为已经控制住了擎云堡。
至于月钧枫那里的事情,已经不单是江湖中的事,而是属于各国明争暗斗的事,擎云堡此时不适宜介入,因而,他让顾长平把跟踪月钧枫还有各派掌门的弟子召回来,他另有一番打算。
云玄天这一睡足足睡了三天三夜,也就是说他霸占了倾狂的床霸了三天三夜,所以这几天,倾狂只就能睡到原本云玄天住的房间里,而不用说,风舞萱也是睡了三天三夜,倒是灵气消耗过大的灵风只休息了二天便又蹿上蹿下的,精神百倍。
嗯……轻轻‘嗯’了一声,云玄天长长的睫毛搧动了几下,便睁开眼来,呆呆地看着床顶半响,似乎还在迷糊之中,突然双眸一睁,猛然坐起身来,扫视了四下一眼,小狂儿呢?醒来看不到倾狂,令云玄天的心里十分不安,立后翻身下床,顾不得穿鞋子,便向门外冲出去,边跑边大声喊着:小狂儿……他怕,他怕睡觉前的一切只是他的幻觉而已,他的小狂儿已经出事了……哎哟……拉开房门,横冲直撞的他与刚同样急匆匆要进门的某人撞了个正着,由于冲力过大,两人齐齐在倒坐在地上,一手扶着被撞疼的额头,一手撑在地上,又同时气冲冲地瞪向对方。
赶着去投胎啊……待看清相撞的人是谁时,两人又同时开口冲着对方吼了一句,由于都是刚刚醒了过来,声音都带着沙哑。
哼……冷哼了一声,两人同时爬了起来,向前跨进一步,结果一个要进,一个要出,谁也不让谁,就这样卡在门口。
凤舞萱,给本太子让开。
云玄天大吼的了一声,他现在急着去找小狂儿,这死女人竟然在时候挡他的道。
你是太子了不起,我也是太女,少说废话,别挡我去找我家的狂狂。
凤舞萱也不示弱,摆了摆手,又向前移了一小步,就想进门去,结果云玄天像樽大神一般堵在那里,让他进不得半分,一怒,一个凌厉如刀光的目光就这样射过去。
什么你家的狂狂,少胡说。
云玄天才不怕他的如刀般的目光,瞪圆了眼,一道更凌厉的目光迎上去,真气一提,就准备动手,把挡在眼前的这个女人给打开去。
凤舞萱感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衣袖一动,隐隐的真气也散发出来,一副‘想打架,谁怕谁’的样子。
两位这么好兴致啊!眼见两人就要动手,斜地里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如轻风拂过般飘到剑拔弩张的两人耳里,轻易地拂去他们的怒火,弥漫在两人之间的战火倾刻消散无踪。
两人同时扬起笑脸朝发出声音的某处望去,这一望,不禁让他们倒吸了一口气,眼眸里涌上了痴然。
只见回廊边上,一个白衣少年斜倚在木柱边上,如玉般的脸庞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动着熠熠的光辉,黑发如瀑,双眉如墨画,朱唇轻勾,狂肆凛然,闪着黑亮精芒的眼眸端的是夺魄慑魂,只是那样随意地站着,一身绝世无双的风采便足以让天地万物黯然失色。
好一个白衣胜雪,俊朗不凡的公子!好一个风姿卓绝的绝世少年!两人不禁同时在心里深深在感叹道。
第一百一十六章 篡位大戏好一个白衣胜雪,俊朗不凡的公子!好一个风姿卓绝的绝世少年!两人不禁同时在心里深深在赞叹道。
怎么,不认识本太子了?白衣少年不知从哪变出一把玉骨肩啪’地一声打开,一手潇洒地负在身后,一手慢悠悠地摇着玉骨肩,边向两人走来,边邪肆地一笑道。
此白衣少年正是已恢复本来面目的莫倾狂!小狂儿。
云玄天这回倒是很快反应过来,推开凤舞萱,三步并作两步地跳到倾狂的身边,拉住她的手,激动地叫唤道,睡觉前的一切真的不是幻觉,她真的没事,而且好得不得了。
狂狂。
凤萱也反应过来,冲到倾狂的另一边,撒娇似地抱住她另一只手臂深情款款’地叫唤了一声,当着云玄天的面,正大光明的吃倾狂的豆腐。
狂狂?什么时候对她的称呼变成了‘狂狂’了,倾狂嘴色一勾,红唇刚张开,还没说什么,另一边的云玄天就已经不满了。
凤舞萱,男女授受不亲,你懂不懂啊?见凤舞萱紧紧地抱着倾狂,云玄天的眼眸腾地一下在升起了怒火,伸手就要去拉开她的缠在倾狂手臂上的手,却不想她竟然在暗中用上了内劲,愣是让他扯不开她,当下一气,暗暗也运转真气,看似平常无异的拉扯,实则用暗中过了数招。
凭我和狂狂的关系,更亲密的都做过,还有什么授受不亲的。
凤舞萱对云玄天这个说法,不屑地撇了撇嘴,干脆整个人靠在倾狂的身上,甜腻着声音道:你说是不是啊?狂狂。
说着,暗下一个运气,指尖一凝,便朝云玄天的一个穴道凝空点去。
这话多么引人暇思啊!气得云玄天头顶‘呲呲……’地冒着烟,却在下刻,感到急射而来的劲力,脚下一移,身子一闪,堪堪避过,谁知那一招根本就是虚的,另一道内劲紧随而至,眼看就耍打中他的穴道,却在这时,横空出现一把打开的折扇,轻易地就化去了凤舞萱的气劲。
看来你们精力都太好了,本太子不介意陪你们活动活动筋骨。
‘啪’地一声,收起折扇,倾狂转了一下脖子,后移了下脚,轻易地从两手如铁钳般的手中脱开,邪邪一笑道,玉骨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左掌手。
哼,这两人竟敢无视她,在她的面前较上劲,还动起手来了,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要是他们每一次都这样,那她以后别想有好日过。
呃…… 看着这个灿烂无比的笑容,两同时觉得两滴冷汗从额间落下,云玄天嘴角扯了扯,连连摆手道:不,不用了,啊!我还好困啊!看样子还没睡醒了。
开什么玩笑,看她笑得那么危险的样子,要是真让她陪着‘活动活动筋骨’,他非得伤筋动骨不可,上次被摔得那么惨的感受,他现在还记忆犹新呢!‘啪、啪、啪’,伴随着有规律的敲击声,倾狂貌似惊讶一笑道:睡了三天三夜还没睡醒啊?嗯,看来你是准备破我的‘记录’,没关系,关于这个,我还可以帮你,保管让你能长眠不醒,如何?啊!他睡了三天三夜?不会吧!他什么时候这么能睡了,但现在他也没心思想这个,因为他被后面那句话给吓到了,咽了咽口水,边往后一步一步地退开去,僵硬地扯着个笑容道:不用麻烦了,我,我已经睡醒了,不想再睡了,嗯,我错了……倾狂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将目光转向在一旁笑得幸灾乐祸的某人,衣袖轻轻一按,一道气劲凌空而去,瞬间便点中了她的穴道,往前跨一步,一手拍在她的肩膀上,邪邪一笑道:亲爱的凤太女,感觉如何啊?莫倾狂,你干嘛点我的穴道,快给解开。
身子动不了,凤舞萱一愣过后,凤眼一瞪,冲着倾狂一吼,怒气道,眼珠子一转,瞥向笑得一脸灿烂的云玄天,更是气不可揭:莫倾狂,你这个有同性,没异性的家伙,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动手,他也有份,而且我根本就没点到他,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气死人,气死人,她什么时候这么没面子过,这种被人制住的感觉真是十分之不爽,尤其对她出手的是莫倾狂,还是为了云玄天这个‘情故’,太过分了。
有同性,没异性?呵呵,好像说反吧!应该是有异性没同性,倾狂心里暗笑,表面却是欠扁地耸了耸肩道:我喜欢啊!你……这叫什么答案,凤舞萱差点气背过去,但形势比人强,打又打不过人家,深呼了一口,脸一垮,硬是挤出一下可怜兮兮的表情道:狂狂,我错了,你就解开我吧!好不好?暗自在心里道,我忍,堂堂女子,能屈能伸,等她不可自拔地爱上自己时,再好好算帐也不迟。
云玄天在一旁得意的笑,得意的笑,一脸花痴地看着倾狂,那浓浓的深情都快将她给淹没了。
倾狂非常无语地看着眼前一个笑得跟朵花一样,一个委屈得好像被她欺宜得有多惨一样,衣袖一挥,便了解了凤舞萱的穴道,抢在她开口之前道:下不为例。
话音刚落,一个急切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师叔祖,原来你在这里啊?下一刻,一个飞驰而来的身影便落在倾狂的身边。
净云,好戏开场了?倾狂挑了挑眉问道,今日是动手之日,在前往议厅等着‘看戏’的时候,却收到他们两人已醒的消息,便自己一个人先回来看看,谁知一来,就看到两个笨蛋撞了个满怀,随后还差点打了起来,她敢肯定,如果她没回来的话,他们两个非打起来不可。
粗喘了几口气,平息了一下,净云才拼命地点了点头道:嗯嗯,大家都到齐了,堡主也已经去议事堂了,现在就等着你去看戏。
呵呵……既然是好戏,那么就不能错了。
倾狂微微一笑,看向还在惊疑着什么的两人,提出邀请道:你们要不要随我一同去看一出好戏啊?师叔祖?你叫她师叔祖?倾狂这一问,那云玄天和凤舞萱因听到‘师叔祖’而蒙了的两人同时恍过神来,却没有回答,而是疑惑地看了净云一眼,又将不解的目光投向倾狂,最后相视了一眼,他们没听错吧!刚刚好似听有人叫她师叔祖耶!嗯,是啊!有什么不对吗?净云一副理所当然的反问道。
呃,当然不对了,小狂儿那么年轻,怎么会莫明其妙成了什么师叔祖的?云玄天蹙了蹙眉道,他认识她这么久,从来就没有听她说还有什么同门师兄弟的,怎么能突然踹出个人叫她师叔祖的?凤舞萱像是想到了什么,疑惑的神色一变,带着探究的目光落在倾狂的身上,会是她所想的那样吗?这时只听得净云不悦的声音道:我师公的师弟当然就是师叔祖了,哪有什么莫明其妙。
其实他们在初听云道恒说明倾狂的‘身份’时,也是又疑又惊,只差没怀疑他们的堡主疯了,后来……后来就整天师叔祖,师叔祖的叫。
你师公的师弟?凤舞萱终于惊叫出声,浑身一抖,不知是因激动还是因为这个不可思议的消息,心下因猜测而泛起了波澜:他师公的师弟,不就是说她是云擎天的师弟么?难道她也是圣武真人的弟子,可不对啊!那天她明明听云擎天说圣武真人只有他一个弟子,莫倾狂又怎么变成她的师弟?难道……她是他的师弟,却并不是圣武真人的弟子,而是圣武真人师兄弟的弟子,也就是说,她……因这个可能的猜测,凤舞萱第一次激动得如此失常,双手抓住倾狂的肩膀,急不可待地问道:说清楚,你,你师父是不是圣明散人?正是。
倾狂早就料到她会有这个反应,该说,她的反应比她想像中还要激动,看来,她对她师傅所交付的任务看得十分之重。
早从云擎天那里,她已经知道凤舞萱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她是圣灵仙子的徒孙,此次前来龙麟国除了是因凤国太女的身份而来,也是奉了师命,找寻圣武真人,圣明散人还有他们的嫡传弟子的下落,因而她会追随她而来的原因,有一半是为了要找人,但因一国太女的身份,她的一举一动都受到瞩目,所以好才想到以她为借口,趁机找寻她要找的人,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么快就让她找到圣武真人的传人,而今又找到她这个圣明散人的传人,也难怪她会激动如此。
真的?哈哈……终于让我给找到了,想不到会是你这个小混蛋?得到肯定的答案,凤舞萱眼眸一亮,开心得几乎要蹦起来,寻寻觅觅,想到这人竟一直就在她的身边,呃,这话虽听起来有点不太对劲,但却是她此时最真实的心情,都怪这家伙气息隐藏得太好了,她竟然在她交手之中,没发现她的功法与她同出一路,但是她能肯定,她一定是发现了,难怪在与她交手后,她会对她的师门那么感兴趣。
小混蛋?嘿嘿,凤叔侄也太没有礼貌了吧!怎么说我也是你师叔啊!倾狂手执折扇往凤舞萱的肩膀上一敲,眼眸一转,红唇轻扬,痞痞一笑道,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为人师叔的样子,倒像是调戏良家妇女的流氓。
闻言,凤舞萱脸上的笑容狠狠一僵,是啊!她怎么给忘了呢!依辈份而言,她跟她师傅同辈,那自然也跟云擎天一样是她师叔了,天啊!真是这样,那她宁愿再花上个十几二十年去找明师叔祖的弟子,也不要莫倾狂就是她要找的人,要让她叫她师叔,好难啊!而且她是她师叔的话,她还怎么‘娶’她回家,那不就是‘乱伦’了吗?凤舞萱一副天就要塌下来的样子令倾狂心情大好,以玉骨扇再次轻敲了下她的肩膀,伏在她耳边笑道:乖师侄,现在陪师叔我去看一场好戏吧。
说着,向净云示意了一下,便拉着一脸阴沉的凤舞萱身子一掠,朝议事堂的方向飞掠而去。
这怎么回事啊?等等我。
云玄天完全是一头雾水,随着净云足尖一点,追着倾狂的方向而去,为什么,他有种一醒来,整个世界都变了的感觉啊!首先,小狂儿对他好像好了很多,虽然刚开始也会‘吓’他,但竟然会因凤舞萱对他出手,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制住她,然后又来个擎云堡的弟子叫她师叔祖,还说她是老堡主的师弟,再然后,连凤舞萱都成了她师侄了,还有什么圣明散人的,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转念又不禁在心底又涌上了几分苦涩,她到底还有多事是他不知道的?还每一次都让他震惊得无以复加,却也有种挡在她的世界外的感觉,是不是因为他是楚云国太子的身份,是她的‘敌人’,而且还是一个男子,所以他才进不了她的心?轻风吹拂,倾狂拉着凤舞萱快速地掠过屋檐高枝,此时,整个擎云堡安静得像是一个人都没有一般,却不会有种寂寥的感觉。
可恶。
盯着拉着自己的那只修长的手,凤舞萱低声骂了一声,一点也没有刚刚的好心情,只是被动的被拉着朝前飞去,她现在心里有点乱了,除了‘师叔’这个问题,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这个拉着她的‘师叔’,是莫倾狂,是龙麟国的太子,一旦龙麟与凤尧开战,就算自己再喜欢她,也不会弃自己的国家于不顿,任由她如对付燕韩两国那般对付她们凤尧国,但是如今,再加上‘同门’的关系,就更为难了,师傅的教诲,她时刻都不敢忘,只是……不用那么烦恼,凡事事在人为,但如果你再走神的话,我可不保证你会不会掉下去哦!倾狂头也不回地挪揄道,黑瞳中闪过一丝恶作剧的趣味,拉着凤舞萱的手猛然一松。
她心下很明白她在想什么,其实不止是她,还有云玄天,或许还有一个月钧枫,但正如她所说的,凡事事在人为,就算正面‘敌对’的那一天终究无可避免,她也会尽自己一切可能不去让他们为难,纵然因此而放缓统一大业的脚步,她也在所不惜。
啊…… 没料到倾狂会突然放手,凤舞萱差点就掉下去了,幸好她及时提起真气,凌空一点,纵身追上倾狂,恨恨发咬了咬牙道:混……你想摔死我啊!可恨啊可恨,现在连混蛋两个字都不能说了,纵然她不想承认,但也改变不是这家伙确实是她‘师叔’的事实,本来大家同是一国储君,虽然龙麟国现在是天下共主,但是在身份上,两人平起平坐,如今,她硬生生地就比她矮了一大截了,怎能不可恨呢!如果你真的就这样摔死了,千万不要让人知道你是我莫倾狂的师侄,会丢脸的。
倾狂转回头,看了她一脸,撇了撇嘴笑道。
你放心,绝不会给你‘老人家’丢脸的,师叔。
凤舞萱深呼吸了一口气,扬起一个艳若桃李的笑容,‘老人家’三个字咬得特别重,绝对还能听得到磨牙声,她快要抓狂了,虽然知道这家伙很恶劣,但是从来没想到,她竟然可以恶劣到这个地步,简直不把她气死不罢休,天啊!她到底是哪根筋不对,竟然放着天下间那么多美男不要,却偏偏喜欢上她啊!听到她话中的挫败,倾狂心情顿时好得不能不再好,仰头,一声清越的大笑声飘散开来:哈哈……后面紧随上来的云玄天痴痴地看着眼前洒脱似仙的身影,墨发随风狂肆飞舞,是如此的豪迈不羁,心跳猛然又停了一拍。
很快,四人来到议事堂外,就是倾狂第一天到擎云堡时正好赶上擎云堡开‘高层会议’的那个厅堂,刚一走近,倾狂便听到从里来传出来的声音,嘴角轻勾,看来他们刚好赶上好戏了。
使了个眼神给身后的三人,四人静无声息地隐于厅堂另一边的横梁上,刚好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里面的情景,是个绝佳的看好戏的位置。
只见,里面的情景跟那天的‘高层会议’差不多,左右两排坐着二十个人,有男有女,只是他们身后这一次并没有站着心腹弟子,除了吴仁幸还带着净力外,云道恒依旧坐在主位上,与那天不同的是,整个厅堂充满着压抑的气息,而且除了云道恒、吴仁幸、净力外,其他人都是表面看似无恙,但仔细一看,却会发现他们脸色透着不正常的苍白,双眼无神,一点也像是功力高深的功法修练者。
这时,坐在左下边首席的吴仁幸带着阴险的笑意,一眼扫过坐在主位上,正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的云道恒,站起来道:堡主师兄不是在疑惑,我为何请师兄会来此,为什么本该去围攻天月神教的各位师弟会在此吗?现在,就让师弟来为你解惑如何?说着,便一步一步地向云道恒所在的主位走去,一步跨上半圆台上,面色一狠道:云道恒,这个位置你坐得够久了,也该换个人当当了吧!云道恒一惊,猛然站起来,蹙了蹙眉道:师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可知当着这么多师弟的面前说出此话的后果?目光淡淡地扫过并没有什么反应的一众师弟。
想不到云伯师侄这么有做戏天份,嗯,绝对不比现代的影帝差,横粱上的倾狂忍不住朝着云道恒竖起了大拇指。
凤舞萱和云玄天却是一惊,这眼前的一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个看起来阴阴的家伙想要‘篡位’,而且那些师弟情况也很是不对,难不成擎云堡要变天了?不,不可能,有莫倾狂(小狂儿)在,最后倒霉的只会是那个想要‘篡位’的家伙,而且看她此时完全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还有身边这个叫净云的那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就知道,眼前这一幕铁定是完个在某个人的掌握之中,说不定就是她一手导演出来的好戏呢!嘿嘿……一声阴悚的笑声从吴仁幸的口中逸出,一手张开,转视着依旧坐着的二十几个师弟,得意地笑道:我当然知道后果了,后果就是从今日起,我吴仁幸将会成为擎云堡新一任堡主,而你云道恒,哼,如果你肯乖乖听话,自废武功的话,看在多年师兄弟的份上,我会让你留在堡中颐养天年,否则,嘿,别怪当师弟的心狠。
堡主师兄,二师兄无论武功,品德,都是上上之选,相信在他的带领下,我擎云堡必能更上一层楼,因而,我等商议,请堡主师兄……退位让贤。
坐于左边第二位的一个男子站起身来,附和着吴仁幸道,其他人也跟着站起来,冲着云道恒道:请堡主师兄退位让贤。
每个人无神的眼眸中都闪动着愧疚和无奈,是如此的明显。
青峰,你们……云道恒显然一副没想到他们竟会帮着吴仁幸‘篡位’的样子,扫视了将目光转向他的众师弟,眼中精光一闪,转回头怒喝着道:吴仁幸,你对各位师弟做了什么?做了什么?也没什么,就是看到大家同为师兄弟这么多年,我这个当二师兄怎么也得给了各位师弟一点好东西。
吴仁幸摊了摊笑,笑得奸险,无视下面二十道带着愤恨的目光,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道:堡主,哦,不,就快不是了,大师兄,你应该有听到‘神仙散’吧!神仙散?你,你竟然给同门师弟服用‘神仙散’,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
云道恒怒不可揭地扬起手,就想一掌了结了他,却被他下一句话给震住,扬起的手就僵在那里。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天月覆灭神仙散?你,你竟然给同门师弟服用‘神仙散’,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
云道恒怒不可遏地扬起手,就想一章了结了他,却被他下一句话给震住,扬起的手就僵在那里。
打死了我,他们没了神仙散,就会生死不如,大师兄,你可要想好哦!吴仁幸扬起头,阴险地说道,眼光一瞥,扫向正一脸痛苦的众人,又转向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的云道恒,笑得无比得意。
放下手,云道恒目光一凝,冷冷道:吴仁幸,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得逞吗?那也太小看我云道恒了。
真气一提,浑厚的真气散发出来,无形的强大压力直朝吴仁幸罩下去。
吴仁幸被这一股令人窒息的气势压得不禁后退了几步,心头骤跳,背脊阵阵发凉,但还是强撑着,冷笑道:嘿嘿,想用武力压制我吗?哈哈……虽然你的武功高强,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你有把握一个人打得过我们这么多人吗?而且,你下得去手对付你的这些好师弟吗?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扬起一个更阴险的笑容道: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了,别想着师傅他老人家能出来‘主持公道’,这会只怕是自身难保了。
无人性,无耻,该千刀万剐,净云紧紧地攥紧双手,纵然知道这是一场注意了结果的好戏,还是忍不住气愤地想冲出去,把那个欺师灭祖的‘无人性’给碎尸万段。
倾狂略微转头,向净云投去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否则很容易 会暴露行踪的,这样,这场戏可就没那么好玩了。
这边,云玄天和凤舞萱也不禁眼眸一冷,尤其是凤舞萱,这个人还真是个畜生,不仅对自己的师兄弟下手,连自个的师傅下得去手,云师叔不会有事吧?嗯,看莫,咳,莫师叔这么气定神闲,就可以完全放心,还是好好的等着看戏吧!二师兄,你对师傅做了什么?下面的那个叫青峰的师弟闻言,怒声道:你说过,绝不会伤害师傅和大师兄他们的,你怎么能对师傅下手?闭嘴,郑青峰,我怎么做,轮不到你们来开口,如果还想得到‘神仙散’的话,就给我好好地劝你们的大师兄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吴仁幸冷冷的目光一扫,扬了扬手中的瓶子,阴森森道。
郑青峰等人一看到那个瓶子,便硬生生地吞下愤怒的话语,低垂下头去,在吴仁幸看不见的地方,无神的眼眸中均闪过精光。
满意地看到他们的反应,吴仁幸进一步对云道恒相逼道:如何,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你再不费功退位的话,就别怪我让你的这些好师弟亲手送你下地狱跟师傅他老人家团聚了。
在得知他师傅竟然已经在被那个奇迹醒过来的‘莫风神医’三两下就医好的时候,他便动了杀意,本来他还想依他那重伤的样子,是不会坏了他的好事,也就不介意让他活着,但是既然已经好的这么快,那么为了他多年的心愿,他也不得不趁机在他药中下毒,送他下地狱,还有那个‘莫风’,哼,纵然她武功再高,中了‘巅毒’,也只有等着受人宰割的份,现在整个擎云堡中,只有云道恒一个人在孤军作战,即使是个十阶巅峰高手,也不过是困中兽而已,朱安兴和顾长平那些不受控制的人这次围攻天月神教,必然也难以回来,这样,只要让云道恒自废武功,他就如稳稳地当上堡主之位,之后,再利用手中的‘天命绝蛊人’除掉蓝豹那几个家伙,再一步一步地灭掉天月邪教这个威胁,他,吴仁幸便会成为江湖上人人敬仰的英雄,从而踏上盟主的宝座。
不得不说,他的想法真是太美好了,可惜,只是妄想,今日,也将是他梦醒的时候。
然而云道恒却没有大声质问他对云擎天做了什么,甚至对吴仁幸的这句话没什么反应,突而变得沉默,似是在做抉择,又似在等着什么。
看着对他的紧逼无甚反应的云道恒,吴仁幸突然在心里涌上一股奇异的感觉,纵然知道他一直沉稳淡漠,但是事关擎云堡,事关他父亲,他怎么可能如此淡定,莫不是在强装,还是他……不,不可能,所有的事都在他的计划之中,现在连‘天命绝蛊人’都在他的手中,任他再离开,也翻不了身的。
半响,云道恒才抬起头来,扬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突而说道:吴仁幸,你的‘朋友’在当中帮了不少忙吧!既然你这么胸有成竹,何必还让你的朋友这么藏着掖着呢?他已经感到蓝豹三人的气息了,嗯,也是时候该出场吧!安兴他们那里也差不多该行动了。
你……你什么意思?吴仁幸一惊,眉头紧紧地蹙着,阴狠的目光越显阴冷,心里在不停的打鼓:他知道?不可能,他怎么会知道?云道恒一笑,并没有回答吴仁幸的问题,而是扬高声音道:三位阁主果真厉害,刚一到来就被你发现了。
伴随着嚣张的笑声,一篮一白一红三个身影神气活现地从门外走了进来,活像他们才是这里的主人一般。
三位阁主在我堡中做客多日,道恒身为一堡之主,招呼不周了。
云道恒一改刚刚的怒火冲天的样子,温和一笑道,好似来人真的是他的朋友一般。
云道恒的话,让蓝豹、白狐、 红狮心里一个咯噔,阴狠的目光投向吴仁幸,明显在怀疑是他出卖了他们,否则他怎么会知道他们一直留在堡里的事。
接到他们的目光,吴仁幸心下一颤,又想起现在‘天命绝蛊人’已经在他的手上了,也没什么好怕他们的,但是云道恒的话让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阴冷的目光一闪,干脆站在一边,准备来个坐山观虎斗,然而他是这场‘戏’的主角,怎么可能让他‘置身之外’呢?哈哈,云堡主真是太客气了,有贵堡即将上任的堡主亲自招待,又怎么会不周到呢?蓝豹是双手负后,眼中厉光一闪,仰头哈哈大笑道,此话虽说得似是十分有礼的样子,然而却隐含着威胁,表明吴仁幸这个擎云堡新任堡主人是当定了,它表明了现在整个擎云堡都在他们的控制之中。
呵呵,蓝阁主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谁说吴师弟是即将接任堡主之位?云道恒略显惊讶地笑问道,又转过来头,完全一派大师兄的样子,温和笑道:吴师弟,你的这几位朋友把刚刚的玩笑当真了吧!虽然没有说得很清楚,但是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听得出,他的意思是,刚刚那场‘篡位大战’只是个玩笑而已。
吴仁幸,是你出卖了我们?较为冲动的白狐闻言,又想起刚刚去办的事,当下一怒,大声质问道。
我没有。
见无法置身世外,吴仁幸开口否认,干脆跨前两步,立在云道恒的身前,阴冷着目光道:云道恒,你想挑拨我们,让我们相斗是不是?哼,告诉你,别把他们当笨蛋。
事情好像越来越脱离他的掌控了,心下不禁有点慌乱,眼看多年的愿望就要达成了,在这种时候他可不许再出什么意外,‘天命绝蛊人’虽然在他的手中,但毕竟现在还没有解蛊,而且现在也要借助他们,不宜在这个时候跟他们相斗,否则,只会落得个两败俱伤,得益的只会是云道恒而已。
其实除了冲动的白狐,蓝豹和红狮都知道云道恒是故意说这种话的,吴仁幸想当堡主想得都快疯了,怎么可能只是在做戏呢!但是,他在暗中反抗他们,确实是事实,幸而他们早有发现,否则只怕被他得逞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们的?红狮眯着眼睛,问道,他不敢肯定他刚刚那句话,是为了扰乱他们的心而故意说的,还是他真的早就发现了他们,如果真的早就发现了他们,依他们一贯的做法,必会立即对他们出手。
怎么说来者都是客,我身为主人家,怎么可能连客人来了都不知道呢?云道恒依旧带着略有深意的笑容道,从他们的表情中,他多少猜出他们在想什么,不可察觉地目光快速地略过横梁之上。
云道恒,到了这种时候,你无须在做困兽之斗,也无须再拖延时间,你派去围攻我天月山庄的弟子早就是我们的人,至于你的两个好师弟和得意弟子,此时说不定已经追随他们老堡主而去了。
最终还是将云道恒的话当成是第一种可能,红狮衣袖一挥道,等着看他面色惨白的样子。
然而他们却失望了,云道恒只是似笑非笑,说了句:是吗?看着似乎越来越不受控制的情况,吴仁幸已经不耐烦了,衣袍一挥道:别跟他废话了,直接动手吧!说着,便一手指着一直低着头的众人道:你们,给我上,废了他。
郑青峰等人闻言,身子一颤,深叹了口气道:师兄,得罪了。
话音刚落,四人同时飞身而上。
然而攻向的不是云道恒,而是吴仁幸师徒和蓝豹三人。
你们干什么?吴仁幸面对从四面同时向他进攻而来的四个师弟,真气一提,纵身一跃,怒问道。
清理门户。
郑青峰完全一改刚刚的颓然无神,眼中精光大闪,大喝了一声,便一掌打向吴仁幸,虽然他只是个八阶高手,但四个八阶高手对付一个九阶高手还是绰绰有余的,而且还是在他措手不及之时。
吴仁幸虽然避过郑青峰这一掌,却还不及避过紧随而至的另一拳,被重重地打落在地,又一道劲力袭来,把他给震到厅堂门口,猛然吐出了一口血,净力则早就被清理门户了。
而另一边,蓝豹等三人没想到本已经被他们控制住的人既然反应来对付他们,十几个八阶高手同时出手,很快就逼得他们步步后退,身上中了好几掌,最后被云道恒的一道气劲打中,倒在门中,齐齐向前喷出了一大口血,躺在地上喘息着。
你们,你们……白狐喘息地指着围在他们身前的人,眼眸中带着深深的不可置信,这,这怎么可能,难道他们真的不怕没有了神仙散所受的生不如死的折磨吗?是不是很奇怪,我们怎么突然‘临阵倒戈’,难道不怕以后没有神仙散吗?郑青峰咧嘴一笑,说出那躺在地上的四人的疑惑,顿了一下,又摊了摊手道:很简单,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服用神仙散。
什么?蓝豹等人难以置信,仔细一看,他们那副精神烁烁的样子,确实一点也不像是服用了神仙散的人,可是怎么回事?吴仁幸明明说亲眼看着他们服下的,而且已经完全离不开它了,难道吴仁幸骗了他们,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那些前去围攻天月山庄的弟子……猛然浑身一个激灵,蓝豹也失了平常的冷静,挣扎着站了起来,拿出埙,冷冷地怒喝道:吴仁幸,这是怎么回事?你竟敢对我们阳奉阴违,你根本没给他们服用‘神仙散’。
吴仁幸自己也懵了,气血一阵翻涌,咳嗽了几下,才紧蹙着眉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明明是当着我面一次一次地服用神仙散的,怎么可能会这样?又抬起头,急急说道:三位阁主,我体内还有‘阴蛇蛊’,怎么可能被判你们呢?请相信我,我绝对没有随你们阳奉阴违。
虽然他自己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时候保命要紧,只要他们不催动‘阴蛇蛊’,他就还有活命的机会,以现在的情况看,云擎天必然也不会有事,看在多少年师兄弟的份上,那么他就还有求得云道恒他们原谅的机会。
蓝豹等人想想也是,虽然他背着他们暗中带走‘天命绝蛊人’但是毕竟还未解蛊,依他怕死的个性,是不太可能对他们阳奉阴违的,而且这对他没什么好处。
云道恒,你,这是你设的计,你早就发现了我们是不是?蓝豹因脑海里突然想到了可能性而倒吸了一口气。
蓝阁主的记性真不好,刚刚本堡主就已经说了很多次了,只是你们都不相信而已。
云道恒耸了耸肩,笑了笑道。
你……咳……红狮一怒,心血上涌,又咳出一大口血,喘着息道:围攻我天月山庄的那些人也没有服用神仙散,是不是?虽然答案已经昭之若揭,但是他们的还是不敢相信,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只怕,此时天月山庄已经不存在了。
红阁主真是明知故问啊!一道清脆的嗓音响起,衣袂翻飞,一道白衣胜雪的身影飞落在云道恒的身边,身后还跟着云玄天、凤舞萱和净云。
你,你是……这个似熟悉又似陌生的是声音,令蓝豹的整个身子一抖,突然浑身一震,指着倾狂道:是你,你是杀死黑虎的人?他不会听错的,是这个声音,那是轻易地杀死黑虎的那个人的声音。
呀,难得蓝阁主还认得在下的声音,呵呵……倾狂一副十分受宠若惊的样子,扬了扬唇道,继而在他们恐惧而又仇恨的目光下,‘啪’地一声打开折扇道:先自我介绍下,在下莫风,三位阁主,这厢有礼了。
莫风……你是莫风?吴仁幸吓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这怎么可能,这个丰神俊朗的少年怎么可能是那个平凡莫风。
也难怪,他会如此不相信,倾狂才刚刚恢复本来面貌,除了云擎天、云道恒他们这些人见过之外,堡中的其他人都没见过,因而,此时除了云道恒外,厅堂中的所有人都被吓到了。
你是莫风?哈哈……那正好,我终于可以为黑虎报仇了。
白狐愣了一下,随即仰头大笑起来,她是莫风,也就是她已经中了他们巅蛊了,那么就算她武功再高,他今日也能轻易地杀了她。
从怀中掏出一个类似于蓝豹手中的埙,放在嘴边,便吹奏起来,纵然今日要死在这里,他也要先为黑虎报报仇,杀了这个可怕的敌人。
啊……啊……一声声似巅若狂的惨叫声随着埙声,响彻整个厅堂,受了伤的红狮竟然抱着头,死命地撞击着地面,丝丝血迹染红了地面,纵然白狐停止了吹奏,他还是如疯了一般,疯狂地自虐着自己,甚是触目惊心。
这便是‘巅蛊’,一经催动,便陷入了自虐的癫狂之中,不将自己给虐死,折磨死,决不罢休,每一个死于‘巅蛊’的人,那尸体简直比受了满清十大酷刑还要可怕,更毒的是,中蛊之人,形巅而志不巅,神智很是清醒,但就是控制不住地折磨自己。
你,你,这是怎么回事?白狐这一诡异的一幕惊得丈二摸不着头脑与蓝豹赶紧拉住自残的红狮,然而根本没有用,‘巅蛊’的厉害,他们知道得最清楚了,可是,为什么红狮会中了巅蛊,而那个莫风,依旧一脸的笑意盈盈,根本就没有一点事。
啧啧,到了此时还问是怎么回事,你们的智慧太低了。
倾狂摇了摇头,甚是轻蔑的笑道,折扇在身前扇了扇,扬唇一笑道:既然我能换掉你们的给无人性的神仙散,自然能将你们让他下在我身上的‘巅蛊’‘一不小心’地转下到倒霉的红阁主身上了,嗯,都怪我忘性太大了,一时忘了告诉你们,才会让你亲自催动它。
还在自残中的红狮气得恨不得额头正在撞的地面当成是她,把她狠狠地撞死,亏她还说得这么无辜,分明就是她就早算好了这一步,让他这么痛苦是死去,而动手之人就是他多年的好兄弟。
蓝豹自然也是气得差点又吐出血来,便此时他更多的是心惊,从她这句话中,他震惊地似乎在瞬间想明白了一些事,瞪大着眼睛道:是你换掉了神仙散?你,那天晚上,你在场?难怪吴仁幸明明亲眼看着他们服用‘神仙散’,而他们完全没事,原来是早就被她换掉了。
虽然很想说不是,但可惜,事实上,神仙散确实是被我换掉的,而当晚很不巧,我在。
倾狂摇着折扇,另一只手摊了摊道,早在当晚,她就又返回去将神仙散给换成了一种只会让人咱是迷失了一下心智,却不会上瘾的药粉,至于巅蛊,她本来是想下在‘无人性’身上,后来一想,还不如下在红狮他们中的任何一人身上来得好玩,最终很不幸,下在了红狮的身上。
一到霹雳就这样直直地劈向蓝豹四人,这句话代表着什么,代表着这一切,她早已经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也就代表着,现在这一切,都是她的杰作,云道恒他们没有这么狠的心思。
莫风这一切都是你的注意,是你换了神仙散,又让他们假装被控制住,就是为了今日围攻天月山庄。
蓝豹暴吼出声,思绪一转,越想越心惊,脸色不禁变得十分苍白,直视着倾狂,恨了恨声道:云道恒之所以知道天月山庄的所在,是因为你们在四护法的身上动了手脚?听到擎云堡要围攻天月山庄的时候,他就在奇怪,他们怎么会知道天月山庄的所在,只不过那时以为那些弟子都在他的控制之中也就没多想,如此正好,趁机解决掉云道恒等人,扶吴仁幸当个傀儡堡主,彻底控制整个擎云堡,想不到,那些人根本就是在做戏,他们并没有受神仙散的控制,如此的话,天月山庄里的教众会以为他们是‘自己人’而按照他的计划,放他们进山庄,然后趁机杀了朱安兴等不受控制的人,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擎云堡的那些人一进入山庄,必定会趁他们的人放松警戒而发难,就像刚刚那些人突然向他们进攻一般,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一想到这里,顿觉一颗心直往下沉,顾不得什么,急忙放开红狮,不管不顾的挣扎着起来,或许现在回去 还来得及。
别说你现在回去只能为他们收尸,就是要走出这个门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凉凉的声音在蓝豹刚转身时响起,顿觉强大的气势锁住自己,让他动弹不得,四周似有无形的气墙将他给紧紧困住,豆大的冷汗这样拼命地流了下来。
啊!我杀了你……放开已经自残得不成样子的红狮,白狐不顾强大的气势,真气一提,无数道闪着白光的气劲向倾狂急射而去,随后自己也攻了上去。
倾狂轻蔑一笑,手中的折扇一扬,轻易地将急射而来的气劲反噬回去,白狐一惊,急忙避过,还未站定,几道凌厉的掌风便将他给打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又摔到地上,顿时吐血不止。
这几道凌厉的掌风便是云玄天、凤舞萱、云道恒同时打过去,虽然他们知道凭白狐是伤不了倾狂的,但是看到他向她出手,便忍不住想挡在她的面前保护她。
啊……蓝豹怒声一吼,浑厚的真气瞬间散发出来,没有看像倾狂,而是冷冷地直视着云道恒道:让我们离开,我把‘天命绝蛊人’还给你们。
就算他们灭了天月山庄,他们还有另一半的人马,只要能先保住性命,他们就不算输,将来也才能报仇。
吴仁幸震惊地看向蓝豹,‘天命绝蛊人’明明在他手上,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却在看到他射过来的冰冷的眼神时,浑身变得冰凉起来,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是他带走了那两兄弟,而且他们已经找到了那两兄弟?不用你还,我们自己回来。
随着两声带着笑意的声音,两个酷似星家两兄弟打扮的男子走了进来,脸上蒙着面纱,在蓝豹等人的诡异中,掀开面纱,露出两张陌生的面孔,原来是朱安兴八大弟子中的其中两人。
这一幕令蓝豹、白狐和吴仁幸深深的惊住,眼露不可置信,心思一转,便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哈哈……蓝豹突然爆发出一阵恐怖的大笑,周身散发出狂乱的气息,目框通红,如火烧般的目光直射道倾狂:莫风,你还真是步步都算计得到,哼,但是你也别得意,想覆灭我们天月神教,没那么容易。
此刻,他算是明白了,这‘星家两兄弟’的下落,是她故意让人透露给吴仁幸知道,故意让他带走这两上所谓的‘天命绝蛊人’,然后又算准时机设计让他们知道,就是算准了他们会在‘胜券在握’时,更重视‘这两个人’,而没有按原计划回天月山庄,只是在今早听闻擎云堡要攻打天月山庄时,急匆匆地传去命令,告诉庄里的教众说,前去攻打山庄的擎云堡弟子都已是‘自己人’,可放心让他们进庄,对朱安兴这几个不受控制的高手来个瓮中捉鳖,结果原来他们自己才是真正的鳖。
如果说,这些算计让蓝豹恨不得食其骨血的话,那些下面的话,便是让他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但更多的崩溃的绝望。
啊!如果你指的藏在密谷的黑阁、黄阁、紫阁的人马话,那么本少爷很不幸地告诉你,他们应该已经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了。
‘啪’地一声,折扇一收,倾狂很是抱歉地摊了摊手说道。
凤舞萱看着倾狂的背景,深深地惊住,这就是那个皇叔所说的,谈笑间杀人于无形呃莫倾狂,云淡风轻的几句话却是无数条生命。
你,不可能,你们不可能知道……蓝豹只觉得太阳一阵生生的刺痛,猛然地摇了摇头,神色甚是癫狂,显然已经因倾狂这句话,而陷入了崩溃的边缘,向来自诩为天月神教最聪明的脑袋,此时已经不会思考了。
有师叔祖在,没有什么不可能,想必你应该不会忘了,两日前,你们的四护法突然‘病情’加重的事吧!净云找到机会开口,便一蹦到倾狂的身边,带着无比炽热崇拜的目光看向倾狂,然后斜了快要疯了蓝豹一眼道:早在那个时候,我们就知道了密谷的所在,告诉你吧!对付天月山庄,有师叔祖的妙计,只用堡中一半的弟子就够了,其他的弟子则埋伏在密谷通往天月山庄的一处峡谷,然后派人扮成被从天月山庄突围的天月教徒,引密谷里天月教徒前往峡谷,嘿嘿,在突然的袭击之下,你认为,你们天月邪教还能存活多少人?哈哈……澎……唯一仅存的一只理智在净云的话中,瞬间绷断,大吼了一声,头上包着的巾布也在自身爆发出强劲真气里飘碎开来,一头的蓝发随风狂舞,却没有攻上去,而是通红着眼,拿起埙,吹奏起来。
啊…… 随着埙声的传出,躺在地上的无人性‘爆发了一声巨响的惨叫声,随后,双眼一转,竟闪动着幽幽绿光,快速地翻身而起,如灵蛇般,身子一转,便朝倾狂他们攻了上去,气劲凶猛,动作迅捷,远比他本身的实力要强得多,竟能与云道恒他们缠斗上数十招,更恐怖的是,身中数十掌的他竟然依旧猛烈的进攻着,似是没有受伤一般,但是不断吐出的鲜血却将他自身染成一个血人,看起来十分之恐怖。
呵,竟是变种‘阴蛇蛊’。
星眸一眯,倾狂轻转着手中的折扇,身形一动,如鬼魅般瞬间移动蓝豹身边,玉骨扇带着凌厉之势,直指其面部而去。
蓝豹大惊,他一直都在注意着她,却根本没看她怎么动,就感到一股凌厉的气势扑面而来,连忙一个转身一躲,险险避过去,却依旧被震得不停后退,还未站稳,又感到一道急风扑来,一柄玉骨扇直直地横空而来,手腕立即一疼,放在嘴边吹奏的埙立即被挑开了去。
倾狂红唇一勾,斜了一眼还在不停进攻的‘无人性’,衣袖一挥,只听‘砰’地一声,被挑开去的埙立即粉碎。
啊……随着埙被毁,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无人性’大吼了一声,整个身子以急速的速度不停地膨胀开来,直涨成一个大圆球,然后‘砰’地一声,自内而外如‘埙’一般炸成了粉碎。
蓝豹眼神一狠,带着决绝,快速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药丸,塞进嘴里,吞了下去。
啊……蓝豹吞下药丸后,突然全身喷出鲜血,身体各处的骨骼不断地涌着,似是要刺破肌肉挣脱出来,整个变得无比狰狞,犹如恶魔。
血魔蛊?倾狂眉梢一挑,做了个手势,让云玄天他们不要上来,退避开去,魔血蛊霸道无比,不仅能使中蛊之人在瞬间将功力提升一个台阶,更重要的是现在全身都在剧毒,只要一碰到他的血液,非死不可。
吼……蓝豹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叫吼声,双手化爪,便朝倾狂扑了过来,整个身子都在喷涌着鲜血,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必会流干,因而他只有一柱香的时间,这是一种同归于尽的办法。
倾狂在他还没接近他时,便足下一点,飞身而上,避免碰到他的血,凌空一转,玉骨扇当空横划,强大的气劲如利刃般直朝蓝豹斩下去。
蓝豹身子快速一转,飞身追着倾狂而去,他知道就算自己的功力提升了一个台阶,都不是她的对手,所以他只想接近她,用自己的毒血杀了她。
小狂儿……云玄天担忧地叫了一声,便要冲上去,对于蛊物,他不是很了解,但看那恐怖的样子,必然是十分之厉害。
别过去,他喷出来的血都是剧毒,碰之即死。
云道恒横手挡在云玄天的面前,面色凝重道,担忧地眼神一刻不放松地紧盯着在厅堂之中‘追逐’的两个身影。
什么?云玄天更是大惊,紧紧地握着双拳,双眸紧盯着倾狂的身影。
看的人担心万分,然而倾狂却是半点也不显紧张,身姿潇洒休闲,依仗绝世无双的轻功愣是每次在蓝豹追上来之时,轻巧地飘移开去,她在耗,等着耗尽他的血液,因为此时的他,就算再强的攻击也无法将他杀死,只有等他耗尽鲜血而死。
蓝豹已经感觉生命快到尽头,然而看着如鬼魅般在他眼前飘来飘去,却丝毫不到她一分的白色身影,只气得剩余的气血翻涌,鲜血流得更快,他很清楚,他是杀不了她的,她的轻功太过精妙诡异,难道他就这样白白地痛苦死去吗?不,他不甘心。
心思一动,转眸看向已经癫狂至死的红狮,再看挣扎着起来的白狐,眼神一凛,高声大喊:白狐,快走。
能走一个是一个,有他挡着,他相信白狐能安全离开。
蓝豹……白狐捂着胸口,明白他的意思,紧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再恨恨的看着倾狂等人一眼,挣扎着朝门口飞身出去。
云道恒等人想追去,然而蓝豹却直挺挺的堵在大门口,让他们接近不得。
倾狂轻飘飘地飘落而下,并没有因让白狐逃走而气愤,反而眼露算计的笑意,有一下,没一下的玩弄着手中的玉骨扇。
看出她眼眸中的算计,蓝豹忍着最后一口气,狰狞着面孔,嘶吼着声音道:你,你故意让白虎离开?为什么?他怎么没想到呢!以她的武功,可在白狐离开之前便抢先杀了他,然而她却没有,而是任由他离开,她到底又有什么阴谋?呵呵……本少爷向来善良,怎么着都得给你们天月神教留下最后一点余地,不好赶尽杀绝吧!顿了一下,倾狂目光转向门外,似自语般道:嗯,现在天月神教已经灭亡了,白阁主独自一人,还真有点担心他无处可归耶!蓝豹突出的眼眸中显得十分气愤,她善良,一个小小的计谋就灭了他们天月神教,还善良,这真是他这一生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只听得她的下一句话,就直接让他一个呼吸不畅,死不瞑目,清脆悦耳的声音是他生命最后一刻听到的声音:啊,我怎么给忘了,他可以去找你们那不知躲到何处的教主大人,是吧!还好还好,不会落得个流落街头的下场,不然就真是罪过了。
噗……喷出最后一口血,身体各处不再喷射出鲜血,蓝豹缓缓地倒下,已成人干的他突出的双眼再带着深深的不甘,倒下去的最后一个念想:莫风,她到底是个怎么可怕的人,竟然连这个都算计得到,只怕,她的目的并不只是想找到叫住那么简单,她到底想干什么?原来师叔是故意放走白狐,呵呵,高啊!云道恒瞥了一眼蓝豹,敬佩地说道,心里大概明白的怎么回事,前两日,传回消息,随时找到天月邪教的另一处藏身地,却发现他们教主根本就不在,主事的是黄狼,那时,她便已算计好,要放走他们其中一个去找出天月教主?如果他猜得不错的话,她的灵兽想必已经跟着白狐而去了。
当天傍晚,前往歼灭天月神教的擎云堡弟子得胜而归,以最少的损失覆灭天月,每个人都把倾狂当神拜,尤其是看到她恢复面来目光,一时男女皆痴,本来就对她心生爱慕的女弟子,更是立即芳心暗许,处处寻着机会想要与她接近,然而在云擎天正式公开宣布她是他的师弟时,顿时一颗芳心破碎。
解决了天月神教的事后,倾狂全副心思都放在‘云元天诀’的研究上,当然少不了云门玄天的粘人,凤舞萱则是一反常态地处处避着倾狂,因为她实在是对那句‘师叔’叫不出口。
擎云堡的众弟子无论大小老少,全都想尽办法请倾狂对他们的武功指点一二,天天在她的门口蹲点,最后被云擎天全给轰走,自己一个人霸着她,拉着她谈论着武学功法,不过,大部分的时候,他都会找不到人。
面对整个堡上上下下无比的热情,倾狂才不会那么笨继续留在房间里,早就在发现有人接近她房间时,便拿着‘云元天诀’到最高处的屋檐上,或是巨树上去研究修炼了,说来也奇怪,每当这时候,所有人都找不到他,唯有云玄天每次都能找到她,然后就粘在她身边,让她十分之无语。
在这段时间,云玄天觉得是他这辈子过得最幸福的日子,可以天天看到倾狂,黏在她的身边,有时在看着专注修炼的她时,他总会有一种想法,如果他们能这样一辈子下去该有多好啊!没有龙麟太子,没有楚云太子,没有一切的争权夺利,然而事实总是残酷的。
十日后,云玄天便接到父皇的迷信,即使不舍,也不得不离开,毕竟他是楚云的太子,是他父皇最疼爱的儿子,他有他的责任。
小狂儿,我要走了,你要想我哦!云玄天一脸哀怨地紧抱着倾狂,埋首在她的肩膀上,语调却故作轻松调皮道,他真的很舍不得,这一离开,又不知何时何日才能再见了,更让他害怕恐惧的是,怕再见之时,两人不知又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感觉到深深的不舍与离愁别绪,倾狂心下也觉得不舍,拍了怕他的后背,点了点头道:我会想你的。
倍倭艘幌拢值溃骸昂辏蘼鄯⑸问拢谖倚睦铮阌涝妒钦橙说纳岛辍!痹菩欤飧錾倒希词顾谑蔚迷俸茫衷趺茨苈鞯霉兀〕苹试谡飧鍪焙蚣闭偎厝ィ且蛭裁丛颍蟾挪碌玫剑煜麓笫疲词顾辉诹牖使彩笨陶莆赵谛闹小?云玄天浑身一颤,突然觉得眼眶有些湿热,这样的莫倾狂,怎么能让他放的下呢!小狂儿,我该走了。
清凉的风吹起他的墨发,云玄天站直身子,深深地再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唯恐再呆下去,他真的会不顾一切留在她的身边,舍不得,放不下啊!倾狂愣愣地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身影,云玄天看似毫无心机,是个单纯得根本就不似是一国储君的人,然而从小时候的第一次见面,她就知道,他也不是个简单的人,他也有一统天下的野心,他心机不比凤舞萱逊色,在龙麟皇宫的那几年相处,他也是处处在耍心机,只是不知何时起,在她的面前,他会放下一切的伪装,以一颗赤诚的心对她,即使事关天下大事。
呆呆地站着,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才转身进入枫林,这个枫林的阵法因为已经暴露出去了,所以她花了一天一夜的功夫重新加入了几种阵法,如今这个枫林阵地威力更大,更厉害了,所以就算那些人知道她还活着,也无法进来杀她。
凤舞萱早已在八天前就离开了,回她师门向她师傅禀告这个好消息,同时也商量如何与擎云堡联合救出圣武真人,而且如果她们猜得不错的话,圣灵仙子怕也是出事了。
师弟。
刚从船上跳下来,云擎天咋呼呼的声音便传来,下一刻,一个蹦跳的身影便出现在她面前,一脸的兴高采烈活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师兄,发生了什么好事吗?看他笑得活像中了乐透一样,不,比中了乐透还要高兴,倾狂好笑的问道。
当然是大大的好事了,师弟,你是不是已经有把握同时修炼两种上乘功法?云擎天喜上眉梢,手舞足蹈地在倾狂的身边蹦跳,开心兴奋之色溢于言表,完全没有丝毫一派大宗师该有的形象。
哦,师兄是如何知道师弟已经有把握了?倾狂扬了扬眉问道,她也是昨日才将‘云元天诀’研究了个遍,现在已有八成的把握能同时修炼这两种功法,本来想今日就开始修炼,但云玄天的离去让她心情受到影响,不宜立即修炼,只是,不知他是从哪里猜出她已经有把握了。
嘻嘻,昨天你回到房间时那喜逐颜开的表情,老头子我就猜想,必然是你的功法研究略有大成了,但是后来那个云小子一定缠着你,我也没机会问,但我想,应该错不了,现在看来果然是真的。
满脸激动,云擎天诞着脸对倾狂嘻嘻笑道,简直就像等着夸奖的小学生一样。
呵呵,师兄果然聪明,没错,我现在已经有八成的把握可以开始修炼‘云元天诀’。
倾狂如他所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夸奖的,本来她是想拍拍他的头,但是一想到那个画面,她自己就忍不住恶寒,最终还是改为拍拍他肩膀。
想了一下,又道:师兄,明天,我准备就上武云山上闭关修炼。
虽然她现在有八成的把握,但从未有人试过的尝试,还是有一定的凶险,武云山充盈的仙灵之气,绝对对她修炼功法有事半功倍之效,也能减少一些凶险,再者,她需要一个完全安静的环境来潜心修炼,而少有人能上得去的武云山就是最好的选择。
嗯嗯,好,从明天开始,我也要重新闭关,一定要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才能救出师傅。
云擎天抚了抚胡须,脸色一整,神色严肃,然而还没维持三秒,下一刻又变成为老不尊的老头,讨好的咧着嘴道:师弟,你就安心修炼,我会在山下为你把关。
展唇一笑,倾狂遥望武云山的方向,此次上武云山,如若成功,那么她的功力必能在最短的时间有了飞跃的晋升,但若是失败,只怕她的命得交代在那里。
第一百一十八章 白衣少女深秋的天空,万里无云,是比海更深的蓝,纯净得宛如一幕巨大的蓝水晶石,碧水青山,霜染枫林,美的如诗如画,清风送爽,端的是惬意无比。
渭江之上,无数船只不紧不慢地逆流而上,巍巍江水,两岸染红的陡斜山峰一派壮阔气势,间或几声猿鸣鹰啼,煞是清亮悦耳。
渭江一带位于龙鳞、齐月、凤尧三国交界之处,地处偏僻,属于三不管地带,一向都不是很安稳,盗匪横行,人烟稀少,但是近日来确实热闹非凡,来往船只络绎不绝,其中大多数船上,载的都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大汉或是沉稳内敛的高手,背刀的、拿剑的、拖着铜锤的,都是江湖人的打扮,也有温文儒雅,气度不凡的贵家公子,当然也少补了一些靓丽的侠女、小姐。
为何一向少有人烟的渭江会热闹得如同赶集一般呢?这就不得不提到最近轰动整个武林的一件大事了,十日前,江湖各门各派,就连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都同时收到请柬,言,敬请各位武林朋友前往天炎谷共同见证千年圣物‘冰元火莲’出世的奇迹时刻,落款,则是明宗,另附赠一张简单的路线图。
这是个多么让人不可置信的消息啊!其一,千年圣物竟然横空出世了,其二,若是‘冰元火莲’真在天炎谷,其主人藏着掖着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广发英雄帖呢?其三,明宗虽是天下大宗,其明侠亦是武功高强的功法修炼者,然而说到底,明宗只是一个游走于各国讲学的文者学派,并不是武林中人,为何会突然广派英雄帖?其四,既然是诚心邀请天下英雄,为何却附赠一张只有大概路线的图纸,对于天炎谷所在并没有确切地标明,这岂不是要让他们自己去‘探索’?会不会这是个什么大阴谋?大陷阱呢?亦或是个大玩笑呢?江湖各派都惊疑不定,然而‘冰元火莲’ 的诱惑还是太大了,最终无一例外都前来‘以身涉险’,定要夺得圣物而归,甚至连无门无派的游侠都齐聚而来,但凡略通武学者都不会放过这能得到千古圣物的机会,而且因为涉及到明宗,因而各国朝廷也十分关注,暗中也派了不少人寻过来,可说,是整个天下都轰动了,‘不请自来’的人也是多不胜数。
依着简单的路线图,渭江是通往天炎谷的唯一路线,因而在此事传出后,渭江便迎来了从未有过的盛况,可谓空前盛大,看这来往不绝的大小船只便可知,简直比武林大会还要热闹。
无数穿梭而行的大小船只都以最快的速度向前行驶着,就怕慢一点,宝物会被别人给抢了,然而却在这日头当空的时刻,突然像是约定好的般都停了下来,所有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跑出船舱,伸长了脖子,痴然地看着缓缓行来的小船,在如此多的船只中半点也不显眼,然而让所有人都将视线集中在这小船上的原因,只因那船头上迎风而立的绝世少女。
一袭白色翠衣烟衫裙,如泼墨般的秀发简单地在脑后束了一条白色的绸带,随风飘扬,与一头黑色秀发相互映衬,玲珑身段清雅绝美,绝世的身姿脱俗不似凡人,一身动人的仙灵之气,浑然天成,沁人心扉,周身散发出的淡淡清香随着江风飘散开来,脸上带着一层薄薄的面纱,遮住了绝美的容颜,更添一份神秘之美,出尘脱俗的气质仿佛是那九天玄女下凡来,又似那广寒仙子降临人间,瞬间夺去了在场所有人的魂魄。
而对于这一幕,白衣少女似是毫无所觉,依旧双手负后,迎风傲立于船头,小船在这‘交通赌赛’的江面上畅通无阻,缓缓地向前行进。
姑娘,在下贺发春,这厢有礼了,小船简陋,怎配的上姑娘呢?何不上船来与我等玩乐玩乐如何?一个听似礼貌实则轻佻的声音从一艘正挡在小船前的华贵的大船上传过来,一个一身锦衣华服男子立于华贵的船头,样子还算的上是个清隽,只可惜那略显蜡黄的脸色可看出这人的身子怕是早被掏空了,必定是个常常流连烟花之地的人,旁边站着几个同样锦衣华服的男子,穿上还带有武功高强的护卫,声势浩大。
这人真无耻,竟然这样挡在仙女的面前。
周围的船上传来了气愤的声音,那华衣男子色迷迷的眼神让周围的人都觉得是对眼前这个仙女的亵渎。
没错,没错,一看就是个花花公子,说这种秽言简直就是侮辱了仙女。
不少人纷纷附和道。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站在仙女面前都嫌污了仙女的眼睛,竟然还敢这么轻佻地对仙女说话……下流……连女子都不禁骂出声。
……贺发春的一句话立即引得江面上的传来无数的骂声,而身为当事人的白衣少女则依旧负手淡立,让所有人不禁在心里暗叹:真不愧是仙女,果然够镇定。
贺发春听着一句有一句的大骂声,脸红一阵白一阵,面色一狠,就要发作,却被身边的一个老者拉住:少主,别冲动。
说着。
凌厉的眼神向四周一扫。
被老者的凌厉眼神所震到,一时又不少人闭上了嘴,但依旧还有人大咧咧地骂着,这是,只听得一艘船上传来吃惊的声音:啊!那不是贺家的上堂长老吗?真的耶!贺发春?他贺家二公子,也是贺家新任少主……震惊的声音传来,立即让还在骂着的人渐渐地停了下来,纷纷选择明哲保身,又不禁懊悔自己为什么要强出头呢,一看就镇定这个贺少主并不是什么好人,要是被他记恨上了,别说从此以后在江湖中没有自己的立身之地,就是这条命都不知能不能保得住呢!谁不知贺家乃武林三大 世家之一,地位超然,连武林盟主都不敢得罪他们,何况身为小门小派的他们呢!刚刚还热闹不休的江面一下子都静了下来,为白衣少女‘出头’的那些人恨不得躲到天边去,哪还敢说什么啊!只能暗自气愤,同时用同情的目光看着那白衣少女,被贺家少主看上,一定是跑步了了,可惜这么一位仙女般的人物,只怕就要毁了。
在这里的几乎都是功法修炼者,但是他们并没有感到这个白衣少女又任何的真气,自然将她归为手无缚鸡之力之列,均认为她不过是‘误闯’,并不是与他们‘同道’的,暗自摇头叹息,她的运气还真是差啊!竟然好死不死被贺家这只会发春的色狼看到。
满意地享受着敬畏的目光,贺发春铁青的脸瞬间转为得意,眯着一双色眼,故作潇洒地冲白衣少女笑到:姑娘,请上船来,大家可都等着看你呢!周围所有船上的人都屏住呼吸,等着看白衣少女会怎么做。
白衣少女如秋波般的眼眸闪动着不知的波光,隐于面纱下的嘴角勾起一个邪肆的笑意,依旧负手而立,似是没听到贺发春的话,就在他要失去耐性打算硬抢的时候,清铃悦耳的低笑声才从那面纱下逸出来:发春?真是人如其名。
他老爹还真是有先见之明,果然是个见了女人就会发春的下流胚子。
听到那宛如天籁般的声音,所有人本就痴然的神色更是痴迷上几分,听着她话中的意思,都纷纷差点喷笑出来,但介于贺家这个名号,都只能憋着。
贺发春更是直接失了魂了,也没去想那句话中的意思,倒是他身边的几个老者都蹙起了眉头来。
美人,咱们这样说话挺辛苦的,快快上船来吧!贺发春已是心痒难耐了,恨不得 将眼前这个美人拆腹入肚。
呵呵,本姑娘有说要上去吗?莫不是阁下这大白天就做梦不成,唔,看样子,还是发春梦,真不辱没你老爹给你取的名字。
白衣少女随意一笑道,悦耳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挑衅之意,听的周围的人都不禁在佩服她的胆色的同时,更加为她担心起来,惹恼了贺家少主,怕是没有好果子吃啊!贺发春脸色一变,嘴角边的淫荡笑意僵住,眼神变得凶狠起来,又瞬间挂上淫肆的笑容,目露淫亵之光,口吐秽语:哟,看来还是个带刺的美人,爷我更喜欢。
手一挥,发施令道:来啊!给本少主请这位没人呢上来,记住,不可伤到她。
身后的两个护卫得到命令,犹豫了一下,便足下一点,朝小船上飞身而上,轻飘飘地落到小船上,只是使得小船摇晃了一下而已,可见两人的轻功有多高,看的四周船上的人不停赞叹出声,同时也让一些人打消了忍不住想要英雄救美的念头,就算为了美人敢跟贺家叫板,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莫要救美不成,反倒在这么多武林同道的面前丢了脸。
白衣少女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赞赏,武林三大世家的贺家果然名不虚传,可惜了,贺家老爷子不会养儿子。
姑娘,请吧!年纪稍长的护卫,立在白衣少女的身前,有礼地伸出了手道,看着眼前灵动无双的少女,眼露深深的无奈与惋惜,自家少主的个性他们又岂会不知道,只要上了他们的少主的船,绝对不可能完整地下了,哎,他们身为贺家一等护卫,今日竟然当着这么多武林同道的面做起了‘强抢民女’的勾当,真是丢尽了贺家的脸,然而少主有令,他们也只能听令行事,他们只是护卫,连长老都不管的事,他们又这么管的了呢!如果本姑娘不肯呢?面对两个高手,白衣少女并不显得惊慌,傲然而立,淡淡的语气听不出情绪,清风吹拂,撩起丝丝秀发,自由易番出尘的狂傲。
那,就请恕我们得罪了。
刚刚开口的那个护卫回头瞥了他们的少主一眼,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道,快速地出手,朝白衣少女的肩膀上抓取,就准备强行提着她上船。
面对朝着她肩膀抓来的手,白衣少女面纱下依旧勾着狂肆的笑意,目光一闪,就在那只手要抓住她的肩膀时,一道凌厉的气劲在两人之间横劈而下,阻拦住那护卫的动作。
贺家护卫一惊,暗叹好强劲的真气啊!足下一转,闪了开去,还未站定,凌厉的气劲再次袭来,迫得他不得不凌空撤开去,而另一个护卫想趁机去抓白衣少女时也是在还未碰到她时,便被直射而来的气劲给震开。
贺家两个侍卫在江面上轻点看以下,便只得返身回贺家大船上,从刚刚那几道厉害气劲,他们知道,自己绝不是那人的对手。
这突发的一幕令四周的人都楞住,想不到竟然有人还是敢出手救美,而且还能震开贺家的两个护卫,可见那人必定是个绝顶高手,同时也暗暗放下心来,有那个高手出手,仙女应该能躲过一劫。
那个不要命的家伙,竟然敢坏我贺发春的好事?贺发春眼见竟然有人敢‘多管闲事’,立即怒喝出声,抬头往小船上看过去。
之间白衣少女的身边不知何时站着一位高大刚毅的男子,浑身散发着冷漠的气息,冷冷的眼神一扫,立即让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袭来,有种坠入冰窟的感觉。
第一百一十九章 渭江风波只见白衣少女的身边此时站着一位高大刚毅的男子,浑身散发着冷漠的气息,冷冷的眼神一扫,立即让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袭来,有种坠入冰窟的感觉。
白衣少女在看到那刚毅男子的时候眼眸中快速地一丝了然,尔后站在一旁,等着看好戏,眼眸微微一瞥,看向左边不远处一艘平凡无甚引人注目的大船,这个立在她身边救他的男子便是从那艘船上过来的,而那艘船上此时正站着几个她熟得不能再熟的人,心中一想,原来这一次来的是他们啊!好事?哼,阁下的好事就强抢女子么?清冷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嘲讽,刀眉一扬,端的是无尽的威严,负手直立,黑发飞扬,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冷漠中带着嘲讽,一时倒是在场的女子看痴了,不禁羡慕起被他所‘救’的仙女了。
贺发春身边的上堂长老和其他几个锦衣男子相视一眼,均在心中想到,好强的威势,这个男子绝不是普通人,他的身上有种统领千军万马的强者气息,不好惹啊!然而贺发春却是一点也不懂的看清时势,只见一直没拿正眼看他的白衣少女竟然‘深情款款’地看着站在她身前的男子,便立即怒火中烧,脸色也挂不住,再听得这么一句嘲讽的话,更是气愤不已,阴狠着声怒声道:哼,是又如何?你小子敢多管闲事,我贺家就让你在江湖上无法立足。
虽然这个男子很厉害,但是他身边的长老都是高阶高手,又岂会怕他。
哼,贺家?三大世家之一贺家,原来竟是如此仗势欺人的主,当着这么多英雄的面,身为少主的你却做下此等下流的事,恐怖无法在江湖上立足的,将会是你们贺家。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所有人的耳朵中,所有人不禁为他的大胆而心生敬佩,也为他这句‘英雄’而心生豪情,纷纷‘正大光明’地向他投去支持的目光。
这下不止贺发春脸色挂不住气愤了,他身边的长老也面露赫色,目露凶光,虽然他们少主的行为确实不是很光彩,给贺家丢了脸,但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当着那么多人的说他们贺家,这可是赤luoluo的挑衅。
如果不是从这个刚毅男子的身上感到他并不是普通人,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他。
呵,半年多不见,不仅武功精进了不少,也更有气势了,白衣少女秋眸染上了点点笑意,转眸,欣赏着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贺家人,今日的渭江之行,还真是有趣得紧,果然是个出行的好日子。
妈的,哪来的不知死活的小子,竟然明目张胆地挑衅我们贺家。
贺发春气得直跳脚,真气一提,不顾一旁长老的阻止,便飞身而上,一掌攻向刚毅男子,他虽然是个只会发春的下流胚子,但毕竟也是贺家少主,多多少少是个六阶高手,只是多年的寻花问柳,让他的精气神耗损了很多,真要打起来,怕是连个五阶高手都打不过。
面对贺发春的攻势,刚毅男子略薄的嘴唇不屑地轻撇了一下,足下一点,便迎了上去,在半道上与其正面打了起来,如果在小船上打起来,势必会伤到白衣少女。
小船和大船之间大概隔有一米之远,两人在这一米的江面上打了起来,刚毅男子面对贺发春的一掌并不躲避,而是扬一掌,两掌甫一相撞,两人便同时向后滑飞出去,在江面上一点,又再次战了起来,刚毅男子的功力明显就是贺发春之上,交手数招后,便一掌将其给震飞出去。
上堂长老足上一点便飞身上去,接住贺发春,另一只手衣袖一挥,一道气劲便直朝刚毅男子袭去,刚毅男子一个后空翻,凌空一点,便旋身攻上,洋厚的气劲打向上堂长老。
上堂长老一惊,竟想不到,他虽是个七阶高手,武技却如此之强,如此精妙的身法,见所未见,攻势如此之快,让他一时无法躲开去,急忙提真气护身,向后滑开了去,扶着贺发春的手一运气,将他给送回船上,就这一空档,竟又被对方给震得气息一乱,当下释放全身真气,双掌一凝力,大喝一声,往江面上打下去,震起无数道水幕,攻向刚毅男子。
面对带着强大气劲的水幕,刚毅男子脸色不变,赤瞳一眯,双掌凝气向前一推,借水幕之力,往后一滑,在江面上轻点,又一个反身,回到了小船之上,轻松而落,小船竟纹丝不动。
在场的大都只是一些低阶的功法修练者,难得见到高手对战,此时他们虽然只是交手数招,却也让他们看得津津有味,连声赞好。
上堂长老见刚毅男子轻松返回小船,心下虽然不爽,却也没再攻上去,在江面上一点,便返回了大船上,眼看此事再这样闹下去就闹大了,便想借此作罢。
然而贺发春却依旧不依不饶,仗着上堂长老的功力在男子的之上,便一哥不得白衣少女不罢休的气势,未等上堂长老开口,便冲着他喝令道:二长老,你回来干嘛,还不给本少主废了那小子,今日,我还就不信我不能得到那女子。
上堂长老眉头一皱,压下声音道:少主,适可而止,今日这么多武林同道在此,还是不宜把事情弄大。
之前他便已经探过,周围的武林人士功力都不高,应该都是一些没有势力的小门小派,不然之前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贺家之名吓到,就算他们少主硬要强抢那仙女般的人物,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们少主遇到美女就非得得到的禀性连他们家主也无可奈何,但是想不到,会有人在得知他们贺家还敢出来‘英雄救美’,而且看样子并不是普通的江湖,原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却不想他家的这位少主眼中还真是除了美色就看不到其他的。
什么武林同道,那只是一些没用的小门派,难道我贺家还怕这些废物不成。
贺发春对上堂长老劝说很是生气,以为他是顾忌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当下扬高声音说道,他还就不信,他们敢得罪他们贺家。
贺发春的话音刚落,周围的江湖人士个个眼露愤色,这时只听得带着丝不赞同地清铃的声音清晰响起:那个,发春梦的公子,你这话就不对了。
所有人的视线立即集中到说话人的身上,却是那如仙女般的白衣少女,就连出手救他却一直没有看向她的刚毅男子也将目光投注到她的身上。
哦?小美女想对本少主说什么?贺发春见发话白衣少女跟他说话,也不去想她说的是什么,他只听到她美妙得快把他的魂给勾去的声音。
只见卓然而立的白衣少女跨前一步,一双灵动的眼眸眨着深深的不赞同之色,正义凛然的声音随着响起:小女子不才,却也知道辱人者,必自辱之,贺家是大大的家族没错,然而在场的都是武林豪杰,又岂是能被随意辱骂的,即使是贺家的人也不能这么欺负人,何况身为贺家少主,却辱人师门,大违江湖道义,难道这便是受武林人士‘敬仰’的贺家的家教么?发春梦公子这话可不止是在污辱在场的各位英雄也是污辱你们贺家。
轻柔悦耳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正好让每个人听得清清楚楚,也深深地拔动了每个人的人,那一声声‘豪杰’、‘英雄’说得四周的江湖人各各面露激动,他们大多只是小人物,如今听得心目中的仙女如此 ‘看得起’他们,顿时各各心生豪情,抬起胸膛,绝不让仙女看扁了去,尔后又为她这番说到他们心坎里的凛然话语所深深敬佩,心下又不禁郝然,他们怎么说也是 ‘英雄豪杰’,仙女有难,他们却明哲保身,而现在仙女却不顾前嫌,因贺发春一句污辱他们的话,就挺身为他们‘伸张正义’,这一份气度,这一份大义,让他们心生羞愧的同时,也深深地为她折服。
如果这时候,他们再当缩头乌龟的话,不止仙女要看不起他们,他们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不就是贺家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就把命给交待在这里,当下,此起彼伏的大骂声随着白衣少女话音的消逝而开始响了起来仙女说得真对,咱们堂堂的英雄好汊,岂容你一个整天只会发春的下流胚子如此污辱人……没错,妈的,你贺发春才是废物呢!只会发春的废物。
他奶奶的,堂堂贺家少主就会仗势欺人,我们小门小派怎么啦?起码不会丢我们武林人士的脸,哼……就是,想不到堂堂的贺家,竟是这等货色,还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啊!白衣少女的话一时让那些因贺家之名而将头缩起来的江湖人纷纷大骂出声,也管不得什么得不得罪贺家了,更有甚者纷纷抽出兵器。
眼看群雄愤慨,场面有点失控,贺家长老均纷纷朝白衣少女投去若有所思的目光,不禁怀疑她是故意引发这种场面的,毕竟如果没有她这些话,那些人虽然愤恨却也绝不敢这样不要命地大骂出来,然而却依旧只见她露出的目光带着正义凛然,一身凌傲之气,当真让他们因怀疑她而暗自羞愧不已。
也不禁无可奈何的暗叹了一声,那仙女的话说的也是句句在理,就连他们也不得不在心中对她的话暗声叫好,他们少主的行为确实是在给贺家蒙羞,为什么他们家少主就这么不懂事呢,身为江湖中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有人污辱他们的师门,身为功法修练者不管武功高低,最恨的便是人家说他们是没用的废物,尤其是越低阶越如此,那根本就是对他们自尊的污辱。
但是这些骂声在一向嚣张跋扈的贺发春听来却是无异于火上浇油,尤其是白衣少女那一番话,更是让他气得快要失了理智,走到哪都横到哪的他几时像今日这般,先是被不是从哪来的小子给搅了好事,还被他打败,那美人儿更是不给他面子的‘教育’他,现在还被这些他看不起的小门派当头当脸的骂,怎么能让他忍得下这口气呢!全都给本少主闭嘴。
怒吼了一声,却压不停那滔天的大骂声,整个江面一直还真是热闹到不行啊!站在白衣少女身边的男子没有多去理会那些大骂声,而带着探究的目光一眯,将白衣少女上上下下给打量了个遍,却半点也发现不了什么,心下暗赞,好一句辱人者,必自辱之,这一番锵锵有力的话,她一个柔弱的女子竟敢当着贺家人的面说出来,而且在这么多江湖人面前半点也不显害怕,这份处变不惊,镇定凛然的气度,让他不禁心生敬佩。
清楚的感觉到身边男子的探究,白衣少女却似是毫无所觉般盈盈而立,径自摆弄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对因自己而起的这场‘大骂大会’似是十分满意,直把那不堪入耳的大骂声当‘音乐’来听,黝黑灵动的眼眸快速地闪过一丝狡猫,面纱下的嘴角一直都噙着戏谑的笑意。
闹吧!闹吧!闹得越大越好玩!那些江湖人武功不高,但是骂起人还真是什么脏话都骂得出来,直把贺家的所有人都骂得涨红着脸,费了很大的劲才压制自己不动手砍人,然而贺发春却没有那么好的自制力,此时他已不止用怒愤来形容,怒吼了一声:闭嘴……便提起真气,一掌朝离大船较近的另一艘船上的一名骂得最凶的汉子打过去。
那名大汉看似魁梧大个,也不过是个小小的低阶者,被贺发春这发怒的一掌打中,直接向前喷出一大口血便整个栽进江里,这一下,真的是成功的让所有的声音都停了下来,整个江面上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白衣少女眉梢一挑,嘴角轻勾,真正的好戏,就要上演了!果然,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老三?跟那个汉子同一船上的一个黑脸男子反应过来,冲着汉子掉下去的江面大叫了一声,然而回应他的是涌上来的血水,他的老三已经让贺发春给杀了。
贺发春,你太过分,竟然杀人。
同一船上的另一名男子通红着眼气愤地指着贺发春怒道。
啊!死……死人了……白衣少女身子一抖,颤着声叫道,如秋波般的眼眸盯着那涌上来的血水,波光闪闪,好像受了很大的惊吓一样,又有谁知道她隐于面纱下的嘴角勾着邪恶的笑容呢!姑娘莫怕。
立于白衣少女身边的刚毅男子刀眉一紧,安抚着道,她被‘吓’得簌簌的模样竟令他心底的一处柔弱的地方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脑海里的某处记忆与眼前重叠了起来,手指一动,有种将她单薄的身子拥入怀里冲里,却在下一刻,被随着而起的怒骂声惊醒,暗暗骂了自己一下。
那名男子的怒喝声让各处船上的人也反应过来了,显得十分惊恐,又见白衣少女被‘吓’得簌簌发抖,心生怜惜,当下无数气愤的声音响起,纷纷抽出扬起兵器,杀气腾腾,要贺发春给个交待,否则今日绝不让他们离开这里,就算仗势欺人也不是这么个欺负法吧!眼看一场‘强抢’大戏就要演变成‘围攻’大战,贺家长老几人先将贺发春护在中间,他们虽是不把他们这么低阶高手看在眼里,然而这几百号人要是同时动手,也不是那么好玩的,而且今日的事要是一个弄不好,贺家在江湖中的地位将会受到大大的影响,心下真是开始不顾尊卑把他们不知死活的少主给骂了一通,他们虽是武林世家,却也不是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胡来。
贺发春才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虽然那么多人冲着他怒吼要他给个交待,确实让他心下有点有害怕,但一想到身边的上堂长老是个八阶高手,其他几个长老也是七阶高手,就连护卫都是五阶上下,这些小角色和人数虽多,却也不过是二、三阶的低阶功法修练者,又见美人跟那个坏他好事的男子站那么近,心下嫉妒不已,只想赶快抱得美人归,正当想让身边的人把那些‘闹事者’杀掉,却在接到上堂长老难得的暗沉眼神时吞下要出口的话。
上堂长老用眼神制止了贺发春将事情越闹越大后,便上前一步,黑沉着脸,真气一提,醇厚宏亮的声音在江面上飘散开来,竟是以高阶真气传出来:各位武林同道,请稍安勿燥,我家少主只是一时失手,并不是有意为之,落水的那位朋友,贺家深表歉意,我们少主会对此加以补偿。
浑厚的真气很好地将那些个低阶武者震住,稍远一些的只觉得心惊肉跳,近一些的只觉得随着那声音传入耳中,双耳轰鸣,头昏目眩,额际冷汗直流,高阶高手就是不一样,对于他们这些低阶的功法修练者来说,六阶以上者都是他们不可企及的梦,如今才知道那一身浑厚的真气有多么的可怕。
有些胆子小的被震得脸色苍白,不敢再说什么,然而有些愤怒到极点的已经不管不顾了,比如与那名被杀死的汉子同一船上的人。
我呸,失手?哼,我看他根本就是故意杀人,别以为你们是高阶高手,我们就怕了你,补偿?好,要补偿是吧!黑脸男子啐了一口,挥舞着手中的大刀,足下一跺,冲着贺家的大船跃过来,大吼道:杀人偿命……贺发春,还我三弟的命来。
哼,找死。
看着飞跃到他们船上,一刀砍向他的黑衣男子,贺发春冷哼了一声,衣袖一挥,刚想出杀招,却被人拉住了手。
上堂长老一手阻止了贺发春再下杀招,另一手轻轻扬起,两指往黑衣男子的攻来的方向一指,只是想要制住他,却没想到,那名黑脸男子竟然当场吐血而亡,倒在了他们的船上。
怎么会这样?我只过用了三成的功力点住他的穴道而已,他怎么会死?上堂长老整个人都愣住了,一脸不解的看着倒在他们眼前的黑脸男子,喃喃自语道,难道他点错了他的死穴?可这根本就不可能,他一个成名已久的高阶高手,怎么可能会放这种初学者的错误,那他是怎么死?然而还没等他想清楚,周围便响起了更多的愤怒的声音,紧接道,有人高喊了一句:妈的,各位朋友,贺家实在欺人太甚了,简直不把我们这些武林同道当一回事,大家一起上,老子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了他们不成。
话音刚落,由几个不怕死的带头,飞身跃上贺家的船,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将船驶近,然后也跟着加入了战圈,贺家人的长老们虽不想把事情闹到,但此时也由不得他们了,只是让他们奇怪的是,明明他们都没有狠下杀手,为什么他们总是有人死在他们的手中,这是怎么回事?然而越来越多的攻击令他们无暇分心,对方虽是低阶高手,但也有几个是五六阶的,而且人数又众多,倒也让他们一时难以抵挡,而且已经有不少侍卫死在他们的刀剑之下了。
渭江之上一时乱了起来,刀光剑影,血染江河……姑娘,得罪了。
那些江湖人刚一攻上贺家的船上时,刚毅男子便一手快速地揽过白衣少女,低声说道,足下轻轻一点,便带着她回到那自己的艘船上。
.第一百二十章 渭江遇亲姑娘,得罪了。
那些江湖人刚一攻上贺家的船上时,刚毅男子便一手快速地揽过白衣少女,低声说道,足下轻轻一点,便带着她回到那自己的艘船上。
刚毅男子所在船与小船相距数丈,带着白衣少女在江面每轻点了两三下便飘然落下,船头上的五个人立即迎了上来。
柳大哥,你把美女救回来了?船上的一名俊秀少年快步迎了上来,一脸笑咪咪地看着白衣少女,眼眸中晶光闪闪,就像是看到什么绝世之宝一般,哇,真是大大的仙女耶!近看更是美得令人心惊,以前他怎么就不知道这世上竟还有人可以美成这样,无乎于容貌而是一种感觉,哎,早知道外面那么多美女,他早就该出来了见识见识了。
败家子,你这个色狼,给老娘闭上你的色眼。
俊秀少年身边的一名清丽女子一手揪住少年的耳朵,用力一扭,一手叉腰,恶狠狠地说道。
疼疼,……俊秀少年捂着扭着自己耳朵的手,疼得脸上都扭曲了,却不敢硬拉下来,只能一脸地可恰兮兮地求饶,听话地闭上眼,心下不停地哀嚎,他到底做了什么孽啊!为什么偏偏会跟这么这么一个又凶又恶,完全跟女人靠不上边的女子扯在一起,天天被欺辱,该死的他还甘之如饮,呜呜……他悲剧的人生啊!白衣少女眼里快速地闪过一丝温暖的笑意,真是对天生的冤家活宝!呵呵,好久没见到这样温馨的画面了,真想念啊!好了好了,羿轩,若夕,你们别闹了,让人家姑娘看了笑话。
如清泉滴石般的声音从旁边一直淡笑不语的男子的口中逸出,轻瞥了白衣少女一眼,平淡无波的眼眸闪过一丝不明所以的光芒,眉头微不可觉地轻蹙,却只是一瞬间的事而已。
熟悉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划过她的心田,白衣少女星眸轻闪,划过在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亲人,文质彬彬的杨文鸿,自诩风流潇洒的莫羿轩,野蛮强悍的萧若夕,出手‘救’她的冷漠将军柳剑穹,还有由她一手培养起来玄武暗使一一玄鹰、玄雁,明里身份是并肩王府的侍卫沉臁?哼,看在书呆子和这位美丽姑娘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
没察觉到白衣少女眼中轻闪的光亮,萧若夕冷哼了一声,便狠狠地掉开手,顺便将莫羿轩给挤开了去,扑闪着一双比莫羿轩还‘色’的眼眸,拉起白少衣女的手,欢快地问道:姑娘,你看起来真的很像是是个仙女,我叫萧若夕,你叫什么名字啊?单刀直入,不愧是萧大姐。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萧若夕也是爱美中的一员,尤其是喜欢看美丽的女子,其自己归结而来的原因是因为倾狂把她‘带坏’了,谁叫她从小到大总喜欢逛青楼,害得她也得天天上青楼,看到的是女子的妖娆美丽,男子的丑陋不堪,相比较而言,除了书呆子、云玄天,还有一直着男装的小狂儿的‘男色’入得了她的眼外,败家子排除,自己还是喜欢大美女多一点罗,尤其是某个从小到大,无论她怎么威逼利诱都不肯穿女装给她看的家伙,最入她的眼,可惜不知该把她归为‘男色’呢!还是‘女色’。
话说起来,这个白衣少女真的是像个仙女一般,尤其是那一身的出尘的气质,可比远看时还要给她震憾,喷啧,除了小狂儿,她是第二个未见其真面目,便已能将所有人都给深深的震住的人,那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魅力,嗯,不知道她的面纱下又是怎样一张绝美的容颜,好期待啊!眼眸一转,萧若夕似想到什么鬼主意般,露出奸奸的笑意,心里暗思,她一定要把这个姑娘给拐到小狂儿面前,好好刺激刺激她,说不定这一刺激就能让她感到‘威胁’,然后她再好好骗一骗,就能让哄得她穿上女装了,啊!更期待了,小狂儿穿上女装会是怎样的‘惊天地、泣鬼神’呢!她又岂知,她千番百计想要‘算计’的人此刻正穿着女装站在她的面前呢!没错,此白衣少女正是从武云山下来后,便踏上前往天炎谷的莫倾狂,今日的渭江之行,早就在她的计划之中,只是没想到的是会在这里碰到这些亲人,这次各国暗中都有派人出来,她早已知晓,柳剑穹会亲自出马,她也早已预料得到,毕竟皇帝老爹信任而又武功高强者,除了影、并肩王外就是柳剑穹了,影如今还在天极门本部修练,代表她掌控一切事务,皇帝老爹是找不到他的,而并肩王是皇帝老爹不可或缺的左右手,许多朝政还需要他,那么就只有除了奉她之命回京的柳剑穹是最合适的人选了,只是文鸿哥哥他们会一起来,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毕竟他们一个低阶武者,两个根本连武功都不会,怎么能‘闯’江湖呢!更为狡猎的笑意浮上倾狂嘴角边,身为死党的她,又岂不会看不到萧若夕奸奸的笑意下打的是什么鬼主意,然而这只能让她不得说,萧大姐,你真是太天真了,她莫倾狂又岂是如此容易被算计的呢!星眸染上点点笑意,倾狂反手拉住萧若夕的手,哀怨着道:萧姑娘这话说得真让我伤心啊!什么叫看起来像啊!人家本来就是嘛!她可没有说谎,依隐门修仙的性质,其门下弟子一旦进入十二阶之后,便通常便会由其师傅赋于所谓的‘法号’,女弟子一般称仙女或仙子的称号,男弟子则各有不同,就如老头那一代,是为圣字辈,唯一的一位女弟子便是圣灵仙子,所以此时的她也可算是‘仙女’一级别的。
呃!这人莫不是疯子?可惜了这么美的姑娘竟然是个有妄想症的疯子,真是天妒红颜啊!萧若夕等人闻言先是错愕,然后是吃惊,最后是婉惜。
将他们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倾狂心情大好,轻嘴一勾,甚是疑惑道:你们怎么啦?莫不是在怀疑本仙女是疯子。
一语中的,众人立即面露尴尬之色,连淡漠的柳剑穹也不自在地撇过头,心想,她怎么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莫不是真的是仙女不成?唯有杨文鸿神色不变,平波的眼眸甚至于没有丝毫的变化,嘴角边若有似无的笑意不变。
那么明显的表情,她要是还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那么她也就不用混了,倾狂心下好笑地暗暗扫了所有人一眼,在杨文鸿的身上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后便移开了去,只是一抹沉思悄悄地出现在眼眸中。
嘿嘿,姑娘别误会,我们没有别的意思。
莫羿轩尴尬地挠了挠头,怎么觉这种感觉这么熟悉啊!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听着这句明明‘无害’的疑惑句,他会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好像某人要捉弄他时的征兆。
嗯嗯……萧若夕重重地点了点头附和着莫异轩,还来不及再说什么,只听得一声盖过一声的惨叫声响起。
抬头看到过去,只见不过是‘几句话’的时间而已,清澈的渭江上已被鲜血染红,贺家大船上此时战斗依旧激烈,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不断地响起,大都是那些江湖人士所发出的,激烈的战斗已经让他们不断地退缩了,一开始他们确实带着‘豪情万丈’,但是眼见贺家人武功那么高,举手间便可轻易要了他们的命,已有不少人害怕地想返回自己的船上,恨不得立即将驶离这里。
贺家长老们眼见‘群雄’渐渐有退去之意,也想就此息战,也就没有拦住他们,然而贺发春却显然杀红了眼,发了疯似地握着一把刀,不停地斩杀着,好似非要他们赶尽杀绝不可。
少主,停手……上堂长老拉住如又一刀砍在一名强壮男子身上的贺发春,然而却被对方甩开了去。
堂长老紧皱着眉头,看着赤红着眼疯狂杀戮的贺发春,疑惑刚刚还好好的他为何突然爆发出这么强力量,竟然能挣脱他的的钳制,而且他明显已经完全陷入了疯狂,怎么会这样?难道是……看着他眼里对于血腥的兴奋,上堂长老与其他几位长老相视一眼,均在彼此的眼中看到同样的凝重,却无法上前阻止他,贺发春的嗜血模样令那些江湖人士恐惧之余,可能也心生豁出去的想法,毕竟他们已经无法再‘逃’了,更为激烈血腥的战斗再次上演了。
柳剑穹刀眉剑蹙,轻道了一声:你们留在这里,我去帮忙。
随后便飞身而起,轻点江面,很快便在贺家的大船上飘然落下,直袭贺发春而去,他很明白,只要制住贺发春便能停止这场荒谬的撕杀,说是荒谬,然而以他的敏感却多少感觉得到,一定是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阴谋在正进着,单看贺发春的突变便可猜到一二。
萧若夕脸色突然变得十分惨白,转过身,在一旁干呕了起来,第一次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血块翻飞,不停有人掉落江河,染红了江水,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搅得胃里不停地翻滚着。
柳大哥,你小心一点。
莫羿轩高喊了一声,其实从一开始他就很想上去试试自己如今的身手如何,自从他表弟教给他一些功法修练的门道,如今的他已经进入四阶行列了,武技也从玄鹰、玄雁那学到了不少精妙的身法,他父王这次才肯对他放行,只是……一想起某个男人婆的手段,他就不禁缩了缩头,她说过要是他再‘逞英雄’的话,就不只打得他三天三夜下不了床那么简单了,他还是乖乖地等着这里吧!转过头却看到一向强势的萧若夕在一旁吐得脸色苍白,心中一疼,伏下身,一手轻拍她的背,一手捂着她的眼睛,不让她再看到那么血腥的一幕。
倾狂嘴角轻勾,轻惮了下衣袖,一点残余的药粉悄无声息地飘落,消散在空气中,黝黑灵动的眼眸精芒四射,轻瞥向远处的一个小黑点,正在快速地变大,以她的目力已隐隐看至是只正在缓缓驶来的大船。
眼眸一转,却见萧若夕面色苍白地在一旁干呕,眉头微叠,一抹心疼快速地闪过,并肩王到底在做什么啊!怎么会同意若夕他们出来呢!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次天炎谷之行的危险吗?这样血腥的场面只不过是‘冰山一角’,他们几人那么单纯怎么能适应得了江湖的血腥阴谋呢!头疼啊!杨文鸿如明星般的眼眸一如既往地如蒙了层雾般看不清任何清绪,只是在浓郁有血腥味传来之时微微蹙了蹙眉,并没有过多地去注意身边的白衣姑娘,对于他来说,刚刚的一瞬间的恍神只是个意外,即使她再美,就算真的是天上的仙女,也不关他的事,他的心里只记得一个人,一个他爱不得,恨不能的人。
小…… 小主子小心。
玄鹰和玄雁突然跨前一步,将莫羿轩等人护在身后,紧握着腰间的佩刀,他们已经感应到有股强劲的气息就出现在不远处,是一种高手的气息,虽然以他们修为无法探知那是多强的高手,但是凭着对各种异常气息的敏锐感觉,即使那强劲气息很弱,他们还是能察觉得到,而且现在越来越清晰了,那就表示那些高手正向这边而来。
怎么啦?莫羿轩提起真气,感知了一下,却没有发觉什么,不禁开口疑惑地询问,然而不用等回答,下一秒,他便被强劲的声波给震得差点站立不稳,顾不上自己便急忙伸手改而捂住萧若夕的耳朵,至于一旁的杨文鸿还有那个未知名的‘仙女’,他只能暗说抱歉了,他只能顾得了一个而已,心下又庆幸,幸而身边的这两个侍卫及时释放真气,挡住那声波,否则他们这几个毫无武功者非得被震重伤不可。
他又岂知,是倾狂暗中在他们四周布起气盾,轻易地化去那声波,否则此时不会武功的杨文鸿和萧若夕早已震得七孔流血了。
各位江湖朋友,请先停手!渭江之上传来浑厚的声音,令渭江方圆百里之内几乎所有人都震耳欲聋,无论远近皆不可避免的受到同样的波及,可见说话之人是个比上堂长老还在高阶的高手。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除了被柳剑穹制住却还赤红着眼意欲再杀人的贺发春,那些个低阶高手缓了好大了一会才回过劲来,寻着声音抬头望过去,只见离他们不过数丈之远的江面上正有一艘大船急速地行驶过来,待得近前来,可清晰地看清立于船头的一个吊斜着眼的中年男子,旁边站着一个略显年轻的男子,稍后是两个气息的沉稳的老者。
陈佐?上堂长老微皱着眉头看着在他们一丈开外便停了下来的大船上的中年男子,明显这句‘陈佐’叫的便是他。
上堂长老,好久不见了。
陈佐抚着胡须,笑容可掬地对眼前身染血迹,显得狼狈的上堂长老热情的打着招呼,眼眸往被染红江面上扫过,又回到被毁了好处的贺家大船上,触目惊心的场面,表明这里经过刚刚经过多么的惊心的撕杀,虽然死的大部分是那些小门小派的弟子,但是贺家的侍卫也死伤了好几个,连那几个长老的身上也撕裂了好几处,而贺家少主更是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发丝凌乱,满脸血污,双目赤红,完全就是一个疯子。
堂堂武林三大世之一的贺家被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给搞得这么惨这么狼狈,这回贺家的面子算是丢大了,陈佐在心中冷冷一笑,表面却一派世家正义之态,担忧道:各位能告诉陈某这里怎么回事吗?陈佐?你是三大世家之首的陈家的二老爷。
人群中一个年纪稍长的男子捂着受伤的手臂问道。
正是。
陈佐和善地笑着说道,目光却有意无意地略过被柳剑穹和被他压制住的贺发春,微微一瞥,又扫过倾狂所在的方颍跸盏木庠谘垌锌焖俾怨?那些江湖人士得到肯定的答案不禁犹豫了起来,没有人先开。
说话,江湖中人都知道武林三大世家感情极好,同出一气,但是也有小道消息说三家貌合心不合,表面好得如一家人一般,背地里却都在搞小动作想一家独大,但是小道消息就是小道消息,是不是真的还真不好说,要是假的话,那么如果陈家出手相助贺家的话,他们这些人全都得死在这里。
叔叔,各位武林朋友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陈佐身边的那个略显年轻的男子扬着无害的笑脸上前说道。
哦?呵呵,竟然大家都不想说,那么可否先听陈某说几句话?陈佐无甚在意地说道,未等大家开口,便已开口说道:陈某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请贺少主和各位武林朋友看在我陈家的份上,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如何?贺家长老虽不信陈佐是真心当和事佬,但今日之事令他心里很不安,实在不想再纠缠下去了,如果能就此作罢当然最好了,而那些小门派的人在此次撕杀中或多或少都死了一些弟子,虽心有不甘,但如果陈家插手的话,他们别说报仇了,想活着离开这里都是个大问题。
柳剑穹则丝毫不表示意见,只当个局外人,本来这事也不关他的事,之前会出手,也只是想救那个如仙女般美好的女子,后来则是看不过这场撕杀染红了本该澄净的江水,想尽快制止,也好继续向前行,他们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了,现在竟然陈家出来‘主持公道’了,那么便是最好不过了。
陈佐满意地看着所有人,和善地笑着点了点头道:看来大家都没意见了,那么今日就由陈某当个和事姥,就请各位朋友返回各自的船上,大家一同启程前往天炎谷。
这个叫什么陈佐的,一看就是个笑面虎,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萧若夕撇了撇嘴,小声在莫羿轩的耳边说道,面色依旧苍白,不过已好了许多,她虽不是练武之人,却也不是什么柔弱的女子,只是还是一直移开视线没有再看向那血腥的地方,刚好她的视线便一直落在突然出现的陈佐身上,虽然他一直笑得很和善,但是给她的感觉却是阴险,因而便有话直说。
男人婆,别说话。
莫羿轩赶紧伸手捂住萧若夕的嘴说道,凭高阶高手的敏锐的五感,虽然她说得小声,但是还是会被对方听到,那船上可都是高手,要是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不是那么好玩的了。
陈佐自然是听到萧若夕‘小声’说的话,脸面一僵,凌厉的眼神扫了过来,下一刻却又恢复如初,好似根本就没听到萧若夕的话一般,心下却起了杀意,只是因此时不适宜动手而已。
倾狂灵动的眼眸中闪过厉光瞥向陈佐,嘴边勾起一个冷笑,衣袖下的手指微微一指,一道无形的气劲急速地射入贺发春的穴道中。
本来被柳剑穹制住的贺发春突然爆发出更强的力量,脱离柳剑穹的钳制,挥舞起手中的刀,再次疯狂地朝不情不愿正要返身回自已船上的江湖人士砍去,在他们猝不急防之中连杀三人。
其他人一惊,看着疯狂杀人的贺发春心生慌乱,急忙飞身返回自己的船上,然而贺发春却依旧不依不饶,足下轻点,便要追了上去。
贺家长老和柳剑穹一时反应不过来,陈佐也没想到贺发春竟然突然变得这么‘强’,见他还要飞身去追杀那些,便一掌拍了出去,霎时,渭江上掀起一阵飓风,自陈家大船前硬生生地破开一道口子,将江水推起两丈之高,意图横挡住贺发春。
然而却不想,这时竟发生了令他意想不到的意外。
.第一百二十一章 导演阴谋然而却不想,这时竟发生了令他意想不到的意外。
银色水花四溅,推起的巨大水幕越来越急,却不是横挡在贺家与其他船只之间,而是如同流星赶月般,毫不留情地直接朝贺家大船拍下。
贺家长老眼一眨,脸色均同时变得惨白,还未反应过来,那巨大的水幕便朝他们拍了下来,瞬间将整只船被淹没,在几道惨叫声,贺家整只大船在旋转的水幕中瞬间被震得‘送’上了天,柳剑穹及时反应过来,忙运真气,在水幕拍下之时,脚步一移,以极其精妙的身法闪出水幕中央,在江面上轻点了几下,又借助这股震力,急速地返回自家船上,避免被余波震到。
‘砰’地一声响,贺家大船重重地落下,激起更加澎湃的重重波涛,整只足足有两层的大船全部散架了,碎成一片一片的浮木,飘散在江面上。
惊人的银色水花飞溅到四周的其他船上,半丈之内的船只全都被波及到,无数声惨叫声响起,整个江面混乱成一团,至少有一半的船只全部被波涛淹没,散成一片片,伴随着‘哗啦哗啦’的巨大水声,那些被波及到的船只上的人全都掉进了水里,惊恐声不断。
如此大的声势,让那些没有波及到的人瞠目结舌,惊惧不已,纷纷骇然地看向陈佐,好强的力量啊!难道他想把这里所有人都杀掉吗?隔了半响,贺家人才从水里冒出头来,除了五位长老和武功较高的两个侍卫,其他的贺家人要不就在那滔天的水幕中被震死,要不就因为那么强的冲击力溺死在水中,而那些受到波及的江湖人士也在这‘一掌’下死伤过半,余下的纷纷惊恐地扶着浮木快速地游到相识的那些门派的船上。
如果不是因为这只是在渭江的下游,江水并不急喘,甚至于平静如湖面的话,非得把所有人都淹死在其中不可。
‘砰、砰、砰’……数道水柱冲天喷起,在阳光的闪耀下,数道水柱中间人影一闪,在江面顿了一下,便落到陈家的船上,却原来是贺家的五个长老和那两个之前奉命去‘抢’倾狂的护卫,其中一个扶着似是昏迷过去的贺发春,全都成了湿嗒嗒的落汤鸡。
陈佐,你什么意思?想跟我们贺家翻脸吗?上堂长通红着脸,大声怒问道,他早就知道陈佐没安好心,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敢公开要置他们于死地,刚刚所谓的和事佬是想让想他们放下戒心吧?陈佐好似才刚刚拉回了神志,脸色一变,连连摇头道:上堂长老别误会,陈某绝对没有这个意思,陈某本来只是想阻止贺贤侄,但是……但是怎么会变成这样,他自己也莫名其妙,从那滔天水幕向贺家大船袭去的时候,他就蒙了,他明明只是想挡住贺发春才拍出那一掌,却没有想到那掀起的水幕竟然突然改变了路线,朝着贺家大船而去,而且爆发的力量连他自己也吃惊,他并没有出尽全力,不可能有那么骇人的爆炸力,但是这一切该怎么解释啊!然而他纠结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陈佐大怒的冷喝声给打断:阻止?你就是用这么办法阻止的吗?陈佐,你把我们贺家人都当傻子吗?阻止?哼,他要是相信他的话,那么他这几十年就是白活了。
上堂长老,请稍安勿燥,凭我们两家人的交情,叔叔又怎么会这么做呢?这必然只是个误会。
那个略显年轻的男子依旧带着无害的笑容劝道,只是这话语中却有不明意味的提醒之意。
上堂长老直直地凝视着这个平凡的男子,转过头,依旧带着气愤的目光落在陈佐的身上,周身的怒火减弱了不少,稍稍冷静的下来,虽然三家的关系暗地里已经腐烂了,但表面的和善还是要保持的,这不仅是因为了巩固三大世家在江湖上的地位的关系,最主要是因为……无论是因为什么,依陈佐这只老狐狸的狡猾,都不可能公开的跟他们贺家就这样撕破脸皮才对,但是是他的出手,这一点,所有人都亲眼目睹,又该怎么说。
贺家人保持沉默着,陈家人保持沉思着,至于那些个侥幸活下来的江湖人,则是敢怒不敢言,同时也在害怕着,他们才不管他们两家在搞什么鬼,他们只知道,先是贺家对他们‘大开杀戒’,尔后是陈佐明着当和事佬,却在一转头间对他们狠下杀手,他们这些大世家都把他们当草芥,想耍着玩就耍着玩,想杀就杀,真是太过分了,然而谁也不敢擅自离开,怕会成为下一轮残杀的第一个牺牲者。
柳大哥,这是怎么回事?目睹这一幕的莫羿轩脸色变得不太好,皱着眉头问着一直凝视着陈佐的柳剑穹道,这个陈佐的武功竟如此之高,只是一掌,便爆发出如此强的威力,如果陈家真的想把这里的人都杀尽的话,那怕是连他们都逃脱不了吧!而现在他又说这一切是误会,这两家人到底在搞什么啊?摇了摇头,柳剑穹刀眉紧蹙着,他也不明白那个陈佐怎么在劝得大家都息战的时候突然下这么狠的手,如果不是他久经沙场,对于未知危险是有种深入骨髓的敏感,此时他非得如贺家人一样成了落汤鸡不可,现在,他就更是丈二摸不着头脑了,打仗他很精明,但要说到这些个耍阴谋弄诡计的,那就非他所能应付的了。
现在不管他们是怎么回事,我们还是静观其变的好,这些江湖事本来就与我们无关。
一旁的杨文鸿想了想很理牲的便开。
说道,虽然他不懂江湖上的恩恩怨怨,但是不管是江湖还是官场,凡有利益的地方就有阴谋,就有血腥,他不想卷入任何恩怨之中,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书呆子说得对。
莫羿轩点了点头,便对玄鹰下令道:玄鹰,传令下去,所有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妄动。
别说,他认真起来还真有点当小王爷的气派,毕竟出生皇家,即使他再白痴,这种威严还是有的。
如果这是陈家或贺家的阴谋的话,就算江湖事与我们无关,他们也不见得会放我们离开。
柳剑穹清冷的声音显得有点悠悠,他虽是龙麟战神,用兵如神,然而少年参兵的他一直都在战场上,极少涉及江湖,此次出来只为两件事,并不想过多的卷入江湖的恩怨,只是,这怎么简单简单的强抢民女会演变成江湖撕杀了呢!而他们却已经多多少少地卷入了进去了。
不禁转回头,看向一旁由于一直带着面纱而看不清表情的白衣少女,这件事多多少少都是由她而起的,可却始终像个局外人般地‘看戏’,略薄的嘴唇习惯性地轻抿着,虽然看不清她表情,但是却能感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不应该有的镇定和傲然,以一个毫无武功的柔弱女子来说,面对贺发春的‘强抢’,她毫不慌张,面对他们这些陌生的人,她半点不显生疏,表现得如此落落大方,面对那么血腥的一幕,她毫不害怕恐惧,面对陈佐那么强的力量,她没有如他们般的骇然,一切对她来说仿佛是最自然不过的事而已,又或者说这一切好似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暗自惊讶于自己怎么会有这个奇怪的想法,对方只是一个少女而已,但是这种感觉却怎么也挥之不去,然而饶是如此,却没有丝毫的排斥,甚至于产生想与之相交的念头,这又让他又多加了层不解。
感到落在身上的那道带着探寻的目光,倾狂星眸略过一丝恶作剧的趣味,猛然转过头,正好与柳剑穹的目光直直地撞上,不无意外地看到他的赤瞳里闪过慌乱,刚毅的脸庞上浮上一抹不自然的红晕,哈哈,想不到堂堂的柳大将军竟然这么容易脸红,真是奇观啊!猝不急防地与她的视线相撞,柳剑穹感觉自己的心脏猛然露跳了一拍,下意识地移开视线,只感到脸上涌上一股热潮,是因为被她抓到他在探究她,还是因为那一双黝黑灵动,又似能慑人魂魄的眼眸,好熟悉又陌生的黑瞳,熟悉的霸气,陌生的娇俏调皮之色。
一旁的杨文鸿将两人之间的‘互动’看在眼里,无波的眼眸中闪过一抹连自己也没有察觉的不满,心下也涌上一股不明所以的不舒服,然而他却将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归结为‘被困’在这里而产生的不满,并没有过多的去探究。
神经大条的莫羿轩和大大咧咧的萧若夕并没有去注意到柳剑穹的不自然。
听着柳剑穹的话,萧若夕撇了撇嘴,冷哼了一声道:哼,要是小狂儿在这里,管他什么滔天阴谋,我们想离开就离开,谁又能耐我们何?闻言,倾狂嘴角轻勾,表面并没有什么反应,心下却暗自好笑地想着,要是他们知道他们现在。
中的‘滔天阴谋’是她一手导演出来的,不知他们会有什么表情,嗯,惊讶之后,萧大姐一定免不了对她一顿好好的‘教育’吧!萧若夕的话让杨文鸿三人不自觉地将目光瞥向身边的白衣少女,见她并没有什么反应,才放下心来,同时又不免涌上深深的思念之情。
嘿嘿,没错,表弟她就是阴谋的祖宗。
莫羿轩很自豪地点了点头道,下一秒,又似想到什么般地垮下脸来,道:可是,那家伙现在到底在哪里啊?什么不好学,竟然学人家离家出走,让我们这么辛苦跑出来找她,哼,等找到了她,看我不好好教训她。
没错,那小子竟然让我萧若夕亲自出来找人,简直就是欠揍。
萧若夕两又插腰,一副萧大姐的标准模样,恶狠狠地哼了一声。
哼得倾狂那个心尖儿一颤啊!同时心里一股暖流流过,原来他们这次出来,确是为了找她啊!中秋宴当日,她有说过明宗邀她到天炎谷参加‘明宗创教七十周年的盛会’,所以他们才会在得知皇帝老爹要派人到天炎谷后,也跟着一起出来。
少主,少主……一声不可置信的惊叫声拉起了几人的思绪,立即将视线转到陈家大船上。
陈家大船上,压抑的气氛下,昏迷中的贺发春在咳嗽了几声后,突然喷出鲜血,然后无力瘫软下去,身边的护卫及时扶住他,满脸的惊恐,那毫无生命的模样令他惊惧。
少主?上堂长老蹲下去,两指搭上他的脉膊,顿时脸色大变,颤抖着手放在他的鼻尖之下,一抖,继而紧握成拳,似是在忍耐着什么。
上堂长老,少主……少主怎么样了?贺家几个长老见上堂长老如此,心生不好的预感,惨白着脸,颤抖着问道,不,不会是他们想的那样吧!不会,一定不会。
心脉俱断,魂归西天。
闭上眼睛仰起头,上堂长老低沉的声音如同从喉间硬逼出来一般,却如霹雳一般狠狠地劈向船上所有的人,不管是贺家的还是陈家的,谁都知道,贺发春虽是生性荒诞,却是贺家家主的嫡子,深受宠爱,今日却死在这里,怕是会有一场不小的风波。
猛然睁开双眼,上堂长老一脸的肃杀之气,直逼陈佐,沉着声道:陈佐,既然是你先不义,杀了我们家少主,那就别怪我们贺家不仁,杀了你们偿命了。
他现在已经管不了什么去想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是陈佐那一掌杀了他们家少主,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容不得他们再说什么。
话音刚落,真气一提,便直接攻了上去,强劲的掌力直扑陈佐的面门而去,他一动,贺家的几个长老和侍卫也动了起来。
上堂长老……陈佐还打算再说什么,却因扑面而来的强劲气流而吞下下面的话,右手一扬,化去上堂长老的气劲,足下一点,便迎了上去,其实他也不知该说什么,从拍下去的那一掌后,所有的事情都完全超出了他控制范围,显得十分诡异,连贺少春是否是真的死在他的手,他自己也说不清。
周围的那些‘饶幸’活下来的江湖人士看好戏般地看着陈家大船上上演的这幕‘自相残杀’,均在在心里幸灾乐祸地想到,贺发春死得真好,最好两家杀得两败俱伤,这样,他们那些兄弟的仇也可算是报了,而且他们今日也能安全地离开这里。
然而事情并没有如他们想得那么好,贺家只有五个长老和二个护卫,而且之前都消耗了很多体力,而陈家,不用算那数十个护卫,单就陈佐还有他身边的那个男子,再加上那身后的两个老者,便已足够了。
很快,贺家七人便被制住,陈佐并没有下杀手,只是微皱着眉头,走到横眉倒竖的上堂长老那里,压低声音道:上堂长老,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都没用,但是,你别忘了主上交给我们的任务,如果在这里公然撕破脸皮,坏了主上的事的话,我们谁也别想活。
闻言,上堂长老心里一颤,很明白他说的是事实,而且现在他们也报不了仇,权衡了一下,便紧握着拳头,黯然地垂下眼。
知道他已经想明白了,陈佐深吸了一口气,扬高声音道:各位武林朋友,陈某已经跟上堂长老研究过了,今日之事,处处透着诡异,想来必是有心怀不轨之人在暗中对付我们两家,很抱歉让各位受到波及,请放心,我们陈贺两家必定会早日查明真相,给各位一个交待。
陈佐刚一说完,上堂长老也扬高了声音接下去道:陈二老爷说得不错,各位都知道,我们三大世家向来以维护武林正义为已任,今日是……是有仇人在暗中对他们少主动了手脚,才以至于发生这种事,上堂代表贺家在这里向各位陪礼了。
陈二老爷,上堂长老客气,我等……明白。
最靠近倾狂他们船的一艘不大不小的船头上,一个背着长剑的男子扬声回道,心下却是不屑,如果他们真的信他们的话,那么他们就是白痴了,由于他们不是白痴,所以也知道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
谢谢各位朋友的体谅,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稍后再见。
陈佐有礼的冲周围的人拱了拱手,便吩咐下去启航,如果不是刚刚发生了那么多事的,这些名不见经传的江湖人士一定会受宠若惊,把陈佐当成毫无架子的谦谦君子,现在他们只觉得他虚伪。
眼见陈家的大船如来时船快速地向前驶去,所有人才纷纷不屑地朝前呸了一声,便各自去处理各自的事,主要是下水将各自的兄弟朋友的尸体打捞起来。
目送着陈家大船越行越远,倾狂没有再暗中出手,该达到的目的已经达的到了,无须再让他们‘自相残杀’。
并不是她好心地留下他们的命,而是让他们走也是‘阴谋’中的一步。
主上!很好,我倒要看看你们主上在知道了今日的事情后,会如何做?哼,想对付我莫倾狂,你们还不够格,倾狂星眸一眯,轻勾一个狂肆的笑容,今日的这场由她亲手导演的,阴谋,只是个开始而已,接下来,还有更精彩的戏呢!从她进入渭江的那一刻起,直至此时发生的一切,全都在她的常控之中,贺家的大船会在今日经过这里,贺发春会对她‘下手’,会发怒杀了那些江湖人,会引起众怒,无一不是她早就算计好了的,至于他会突然发狂,也是她在跟他说话的时候下了药粉,就连陈家会在那时候到来,也是算计得分毫不差,唯一不在她的预想中的是,柳剑穹的‘英雄救美’,还有文鸿哥哥他们的出现,不过这也不影响她‘阴谋’的实施。
就这样走了?莫明其妙嘛!莫羿轩一头雾水的挠了挠头,无比之郁闷,搞什么嘛!前一刻还打得要死要活的,搞得他在还担心今日要葬身渭江,下一刻就和气收场了?难道这就是江湖?果然够变幻莫测的。
这些都不关我们的事,我们起程吧!柳剑穹转回身,吩咐着随行的侍卫道,又对倾狂道:不知姑娘要去哪里?是否与我们一起?倾狂头一歪,俏皮道:不管之前想去哪里,现在也只能跟着你们了,不然这江海茫茫的,公子让我一个小女子还能怎么去想去的地方呢?一句话,说得柳剑穹一滞,转头,看向那原来她坐的那一艘船现在连根木头都找不到,当下面露尴尬,轻咳了一声道:在下……在下……却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他刚刚的问话简直就是废话嘛。
眼见柳剑穹神色困窘,萧若夕很不给面子地指着他大笑起来:哈哈……想不到你堂堂的……呃,大男人,竟然会因一个小女子的一句话而变成结巴了,哈哈……这还是咱们冷漠、不苟言笑的柳大哥吗?不会是假冒的吧!哈哈……莫异轩也随着大笑出声,很有种‘妇唱夫随’的感觉:,杨文鸿在一旁淡笑不语,完全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柳剑穹也没有不高兴或更加困窘,又恢复不苟言笑的模样。
可见,这一路上,萧大姐必然经常以逗柳剑穹为乐,而羿轩表哥则是‘帮凶’,文鸿哥哥则习惯地在一旁看戏,至于柳剑穹嘛,一定以淡漠来‘反抗’,倾狂可是对他们了解得很,立即便能想像得到这一路,他们是如何‘游玩’过来的。
好了,你们别再笑,我们进船舱吧!这里血腥味太重了。
不无意外,等笑够了,便是由杨文鸿出来打和场,不过,这话也确实是他心中所想,这一段的江面上因之前的那几场‘撕杀到处飘着残木、尸体,染红的江水触目惊心,浓郁的血腥味随着江风向四周飘散开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天才徒弟这艘船外面看起普普通通,里面却是宽大而精美,进入船舱内,萧若夕便立即让下人送来清茶,拉着倾狂坐在一起,热火朝天地聊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喜欢很喜欢这个还不知长得什么样子的少女。
不过一般都是她在说个不停,倾狂只是偶尔说那么一两句,她可不敢拿她来开涮,不然等哪天东窗事发了,萧大姐来个秋后算账,那她可就顶不住了,要说这世上的女人,她最不敢得罪的,除了她美丽的娘亲,就是这一位凶悍的萧大姐了。
莫羿轩见萧若夕只顾着跟仙女聊天,都不理他,无趣地转过头,却见坐在身边柳剑穹一副沉思的模样,便开口问道:柳大哥,你在想什么?对于这个他父王十分赞赏的‘龙麟战神’,他可是敬佩得很。
我在想我们要怎样才能找到她呢?柳剑穹清冷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叹息,不禁想起临行前,皇上便早已收到消息,言道有人要在这一路上伏击倾狂太子,却不知是何人,一时让他们急得快失了分寸,纵然她是天降奇人,然而明枪易躲,终究还是防不胜防,奈何他们完全没有她半点消息,无法与之联系,她身边的侍卫叶影早在她离宫之前就已经不见了,连皇上都难以找到他,她手中的势力,他们毫无所知,心中自是忐忑难安。
犹记当时皇上当着并肩王、心腹统领将军还有他的面,亲口言道:‘宁失龙麟,必保吾儿’,这一句话虽说得太过重了些,毕竟龙麟与倾狂太子并不冲突,然而此话实则是意在告诉他们,在皇上的心中,龙麟乃至天下,都比不起倾狂太子来得匾苍谇宄馗嫠咚庖惶顺鲂校匝罢冶;で憧裉游刂兄兀还苁敲髯诨蚴歉鞴腥苏嬗惺裁匆跄保谟肭憧裉有悦 啾戎拢郧憧裉游取?奈何这一路行来,他们明为探查明宗的意图,实则更多的心思却用在寻找倾狂太子的身上,却依旧毫无所获,别说见到人了,连个影都没见到,那个小祖宗也太会躲了吧!不过,这样也好,这就表示,那些要杀她的人,也难以找到她才是。
他又岂知,倾狂早在武云山之时就已得到消息,而且知道比他们更为详尽,是何人要置她于死地,也猜得出个大概,因而才有了今日渭江之上的风波。
此行我们自己也得隐藏行踪,更不能大张旗鼓地找人,她行事又常常不按常理出牌,如非她自己现身,否则我想,我们是找不到她的。
另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杨文鸿用只有他们三人听得见的声音在两人之间小声说道,他的心里十分之复杂,只觉得再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他一定会疯了,却又逃脱不得。
就是,本以为依她的那嚣张狂妄的样子,定是很容易找到她才是,谁知道连个影都没见到,哼,她那么狡猾的一个人,我觉得我们不必为她担心,倒是该为那些想杀她的人担心。
莫羿轩撇了撇嘴道。
柳剑穹和杨文鸿相视一眼,各自在心中笑开,确实,他们得好好为那些想杀她的人默哀才是,什么人不好去杀,偏偏要杀那么一位小祖宗。
他们三人虽说的是悄悄话,却是一字不落地全听到倾狂的耳朵里,嘴角边咧开一个更深的笑意,却听得一直喋喋不休的萧若夕突然像想起什么般,猛然‘啊’了一声,差点把莫羿轩吓得跌下椅子。
啊!对了,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萧若夕瞥了不停拍着胸脯的莫羿轩,拉着倾狂的手说道。
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呢!原来只是要问她的名字啊!在座四人均有种抹冷汗的冲动。
倾狂星眸现出点点笑意,挺身,直立而坐,一派仙风道骨,柔和着声音道:本仙女姓莫,你们可以叫我莫仙子。
呃!萧若夕等人嘴角一僵,又是再次被雷到了,如果她不是老是这样语出惊人的话,那一身气质确实如仙女一般。
半晌,杨文鸿才若有所思地抬起头,看向她道:你姓莫?经杨文鸿这么一问,柳剑穹三人也朝倾狂看过去,他们刚一直‘纠结’在这‘仙子’二字身上,倒忽略了她的姓,莫乃龙麟国姓,寻常百姓倒也有姓莫者,不过却是极少,一般的姓莫者多半是龙麟国的皇亲国戚。
有何不对吗?秋眸一眨,倾狂一副天真不解的模样反问道。
呃,没什么不对,呵呵,只是想不到竟这么巧,姑娘竟与在下同宗。
莫羿轩挠了挠头,笑着说道,见她微挑了挑眉,才想起,还没自我介绍呢!便又傻笑说道:忘了自我介绍了,她是萧若夕,你已经知道了,我叫莫轩,他叫杨鸿,他是柳穹。
除了萧若夕外,这一路上,他们三人都用了化名,聊其姓与名的最后一个字,毕竟他们一个是龙麟并肩王的独子,一个是名闻龙麟的大才子,一个更是声名大燥的龙麟战神。
好姓,好名!倾狂抚掌一笑,眉眼间甚是调皮之色,嘴角边勾起一个捉弄的笑意。
其不名意味的四个字,令柳剑穹等人神色一愣,随即眉头蹙起,尤其是莫羿轩和萧若夕满脸的戒备,不明她其话中是否有深意,觉得眼前之人是如此的看不透,却又偏偏不会让他们感到有半分的威胁。
呵呵,好说,莫姑娘请用茶。
杨文鸿如清泉的声音打破沉闷的气氛,温和一笑地轻摆了下手道。
倾狂眼眸一转,端起茶盅,在他们的注视下,微微掀起面纱,不无意外地听到两声微不可觉的失望的叹息声,胜利一笑,轻抿了一口茶茗,顿时身子一颤,竟然是上好的雨前龙井,是她最喜欢的茶,而且还是龙麟的皇宫里的特有的贡茶,她记得他们四人喜欢茶茗都不是雨前龙井,那这是……为她准备的。
一股暖流深深地划过心田,想起此刻必然在皇宫里为她担心的皇帝老爹和娘亲,心下不禁又涌起了无限的思念,一抹孺子之情柔柔地散发在她周身。
杨文鸿四人不禁看痴了去,柔柔的气息萦绕在她四周,带着孺慕,令人心中不觉变得柔柔的,软软的,若有什么豪情壮志也怕是要融化在其中了!真的是仙女啊!莫羿轩和萧若夕喃喃自语的说道,不禁相信她或许真的是天上来的仙女,这份脱俗而又柔和的气息,哪是凡人所能拥有的呢?柳剑穹和杨文鸿心中一动,久久无法平息,眼前之人的身影似是与某人重叠了起来,深深的震动着他们的心弦,又猛然摇了摇头,他们怎的把那样狂傲的人物想成女子,但,若她真的是女子,那该多好啊!可,这怎么可能呢!正当船舱内的气氛变得有点诡异的时候,传来玄鹰传报的话:各位主子,玄鹰有事禀报。
进来。
莫羿轩并无多想便对玄鹰开口道,柳剑穹却转头看倾狂一眼,正想着如何开口,一旁的杨文鸿神色自然地开口道:莫姑娘今日想必受到极大的惊吓,此时天色也已不早了,若夕,你带莫姑娘回内舱好好休息吧!莫要待慢了才是。
任谁都听得出他这话中的本意,然而却又无法说什么,倾狂不禁暗赞,文鸿哥哥的心思依旧如此细腻,若是有心为政,必然早已在政堂上大放光彩,又岂会只是一个小小的侍读呢?萧若夕愣了一下,立即便明白过来,热情地拉着倾狂往内舱而去,倾狂并没有出言,随着而去。
两人刚进去,玄鹰便走了进来,向莫羿轩他们低声禀报道:柳大将军,点苍派大弟子卫敬南前来请柳大将军过船一叙,他还说,今日渭江之上的各派掌门代表已尽数到场,只等将军一人。
柳大哥,他们这是要干什么?莫羿轩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邀请甚不明解。
柳剑穹沉默了半响,看了杨文鸿一眼便道:若我猜得不错的话,经过今日这一闹,这些小门派定然是怕陈贺两家会秋后算账,所以想联盛结盟,他们见我的武功能与那上堂长老对战,便又想邀我去。
哦,他们还算是聪明,那柳大哥要去吗?莫羿轩笑着问道。
柳剑穹想了想便道:去。
尔后对玄鹰道:你去跟卫敬南说,我稍后便到。
玄鹰立即领命而去。
杨文鸿沉默了一下,便开口道:柳将军为何要答应,这些江湖事本来就与我们无关,不是吗?他们虽是乌合之众,却也有一定的用处,太子曾教道,世上没有无用之人,就要看你怎么用。
柳剑穹略薄的嘴唇轻勾,在想起当日在北境时与倾狂长谈的情景,赤瞳里便涌起了炽热的光芒。
柳文鸿眼眸一黯,看着他眼中炽热的光芒觉得十分刺眼,微低下头去,不再言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倾狂虽与萧若夕进入内舱,却也将外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在心下暗自点了点头,柳剑穹果然还是被他‘教’坏,这要是以前,他正直的柳大将军断不会说出此话来,呵,那些小门派联盟,倒还真是意外的收获啊!入夜,渭江之上一片寂静,无数的船只因夜色太暗,无法前进,只能各自停泊在一旁,而白天的那场无端撕杀并没有发生过一般,然而那在顷刻之间结成的联盟,却是那场血腥撕杀的见证。
躺于床上的倾狂忽而睁开双眼,翻身而起,暗暗感知了一下隐于暗处的玄武暗卫,心里甚于满意,他们都是由武玄一手调教出来的,其能力,她自是放心。
身形一闪,悄无声息地闪出房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翩然飞起,很快便消失于夜色之中,甚至于不用有所停顿便在近十丈开外,落在单独停靠于一隐藏处的一艘不甚起眼的小船上,拿下脸上的面纱,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柳瓣,目若秋波,便是那从月宫下走出来的嫦娥仙女亦不及她万分之一。
师傅,你终于来了?夜色下,两个欢喜的声音低低地响起,从小船的暗处中走出两个身着银白衣袍的少年,一左一右地抱着倾狂的手臂扬着单纯的笑脸笑道,一人左边眼角处一道奇特的血虫图形若隐若现,一个右边的眼角处是一道与之相同的虫形图形,只不过,一个是血红色,一个是银紫色,却是已经成为真正‘天命绝蛊人’ 星渊星言两人,血红虫形的是星渊,银紫虫形的是星言,原来纯净的脸庞因了这个图形,显得妖冶。
两人看着女装的倾狂,又再一次傻了,月光下她,已经美得让他们想不出任何一个形容词来形容她了。
在知道他们最为敬佩崇拜的神医‘莫风’是女子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如净竹他们几人那样一副天就要塌下来的不可置信的模样,而是很自然地就接受了,反正她是男是女都一样,都是他们最为崇敬的师傅,倒是他们从没想到,男装的她英气逼人,潇湘狂妄,女装的她却是如此的婉约清丽,倾国倾城,绝色的容颜晃花了他们的眼。
等得无聊了?倾狂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道,每次听到两人叫她师傅,她就忍不住想笑,这两人确实是天才啊!她绝想不到他们竟然还真的给她弄出一个‘UKO’的模型出来,嗯,虽然那个奇怪的东西,让她愣是没看出是什么东西,不过能从她那简单的几句话中弄出那个东西来,也确实让她吃惊,他们两人的智商绝对在150以上,名符其实的天才,只不过他们是属于另类高智商,也就是不懂得用自己智商的‘白痴’,但既然他们完成了她的要求,她自己就得收他们为徒了,再说,他们也是为了她,才卷入这个复杂的世界来的,这两个天才徒弟还是很让她喜欢的。
嘻嘻,不无聊,就是想师傅了。
从傻呆中回过神来,左边的星言涎着脸,笑嘻嘻地接口道,然后得意地看向另一边慢一步的星渊,他又比他哥哥快了一步。
倾狂岂会不知两人暗中的较量,好笑道:想我?不见得吧!是想某人吧!小样的,别以为她不知道他们跟净芙两人之间的暧暧昧昧的,还有星渊和净梅也是。
就想师傅啊!哪还有什么某……某人啊?星言先是理直气壮嘟起嘴表明道,说到后面,看到倾狂嘴角边噙着的坏笑,才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不禁烧红了脸,越说越小声,最后小到连倾狂都听不到。
师傅师傅,我可以作证,他是想着师傅的,不过也有想着他的芙妹妹,哪像我,从头到尾只想着师傅来着。
星渊晃着倾狂的右手,前面听着让星言无比的感激,后面一句,让星言恨不得把这个‘出卖’兄弟的家伙给一脚踹到外太空去。
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星言‘邪恶’地一笑,摇头倾狂的左手道:师傅,我也可以作证,星渊他说谎,我还听到他念叨过梅姐姐呢!边说,边挑眉斜向星渊。
好了,别互相出卖了,想自个媳妇又没什么丢脸的,你们师傅不会跟她们吃醋的。
倾狂一本正经说道,语气却是带着揶揄,不禁很坏心地想到,要是此时净梅和净芙两人都在的话,那就更好玩了,这两兄弟的耳朵一定逃不了魔爪。
师傅。
两人害羞地一褰牛拖峦啡ィ裁聪备荆堪俗只姑灰黄材兀∫撬窍袼鞘Ω的凶笆蹦茄⒖′烊鞯幕埃缇统闪恕?师傅,刚刚净竹和净云都有通消息过来。
星渊依旧红着脸,转移话题道,怎么说,跟在那么聪明的人身边,也得聪明一点,虽然还是经常被他们恶劣的师傅拿来开涮。
嗯嗯,净竹说,苏家已经到了南渭城,等着埋伏师傅,净云则传来消息说这一路上貌似不止三大世家在找你的行踪,还有其他人处处在关注着白衣少年,至少还有四路人,他正在查那些是什么人。
星言不断地点点头,抢先着说下去道。
倾狂星眸一转,嘴角轻扬,邪肆一笑道:不用查,我大概知道是哪些人。
这四路人除了柳剑穹他们以外,不用猜也知道是楚云、齐月、凤尧这三国,他们派来的人必然也在到处找着她,而且她相信,就算她没有传回命令,这三国派出的人现在也早在朱雀楼的监控之下,过不了多久,这些人的名单也会到她手中,就算他们隐藏得再好,也逃不过梓兰一手训练出来的朱雀员,这一点,她有绝对的自信。
啊!师傅就是师傅,净云说这四路人马很神秘,很难查到的事,想不到师傅却早已成竹在胸了,师傅,你真是太神了。
星渊两兄弟同时扑闪着崇拜无比的眼眸看着倾狂,道。
你们不知道你们师傅本来就是神人吗?倾狂扬了扬眉,顿一下,才又道:现在你们的神人师傅,有任务给你们。
什么任务?两人立即兴奋的问道,终于‘英雄有用武之地’了,今天被抢了本来该是他们的任务,让两人着实郁闷了好久。
我已经收到消息,在南山发现明宗弟子的行踪,他们先去那边,找白云酒楼的掌柜,会有人告诉你们该如何做。
这个决定,倾狂也是临时做的决定,跟文鸿哥哥他们相遇后,她就决定改变原来的计划,让他们先行一步,自己则与文鸿哥哥他们一起上路。
一则,这么久没见,她真的是挺想他们的,二则,她根本不怕会被他们发现她是谁,先不说,她男装与女装时的不同,他们不一定认得出,再说,就算认得出来又如何,萧姐姐本就知道她是女子,而羿轩和柳剑穹,她绝对信任他们,至于文鸿哥哥,她看不透,但他对自己的宠爱却是十年如一日,她愿意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
三则,虽然有玄武暗卫在暗中保护他们,但是前往天炎谷的路上也是危险重重,明宗那伙人的势力盘根错节,这一次,明摆着就是要对付她,不得不防他们在找不到她的情况下,会对文鸿哥哥他们下手,有自己在身边,可确保他们安全到达,只要进入天炎谷,就不怕他们再耍花招,反正也没有人会想到龙麟国的倾狂太子是个女子,就让他们到处去找穿白色衣袍的绝色少年好了。
啊!不要啊!两人一听,脸都黑了,抱着倾狂的手哀嚎起来,星言若着一张脸,打着商量道:师傅,可不可以不要啊?星言想留在你的身边,这不是早就已经决定好的吗?我们就一路嚣嚣张张地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去天炎谷,让他们去自相残杀吗?现在这个计划也没变啊!好了,我已经决定,我跟他们一起走,你们跟着不合适,再说南山那边,也确实需要你们,也只有你们能解决。
倾狂早就料到他们会这个反应,不过最终他们还是会听她的话的。
果然,倾狂的一句话,就让他们乖乖的闭上嘴,听从吩咐,不过星渊还是不满地嘟囔着:本来今天是我们出去‘英雄救美’,结果被他们抢先了不说,现在还把师傅抢走了,看我以后不把他们……哎哟……师傅,你干嘛打我?还没嘟囔完,头就挨了一下打,星渊委屈地瞅着倾狂。
好笑看着嘟着嘴,像小孩子一样的星渊,倾狂扬了扬眉梢道:该打,看在你们是我唯一徒弟的份上,给你们份忠告,别去惹他们,尤其是那个看起来很可亲的女人,人不可貌像,说的就是她,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她,不然连我也救不了你们。
要是萧若夕此时在这里听到倾狂说的这句话的话,那一定没人能救得了她。
连师傅这么厉害的人都怕她,那她得多厉害啊!星渊星言两人身子一抖,想起今天看到那美丽的女子一手扭着身边那男子的耳朵,就不自禁地摸上自己经常被扭的耳朵,咽了咽口水,拼命地点头道:师傅良言,弟子一定听从。
这么两个单纯的家伙要是落在萧若夕的手里,嘿嘿,一定很好玩,倾狂虽是在提醒着他们,但是心里却在YY着他们两兄弟被萧若夕‘欺负’的情景。
要是这两兄弟有读心术的话,一定会仰天哀嚎,他们到底是哪根筋不对,竟然把自己这么两只小绵羊送入了他们师傅这个恶劣的大灰狼的口中。
天色将明,倾狂才在星家两兄弟哀怨的目光中返身回到大船,这一来一回,并没有让任何人发现,然而她却故意暴露行踪,对着暗处的暗卫做了个手势,表示自己的身份,等她在房舱的窗边站定,一个全身穿着黑衣的男子便跪在她的面前,声音虽无波,却还能听得出激动:暗鹰见过圣尊。
暗鹰,是玄武暗卫四队的统领,主要任务是与玄鹰、玄雁相辅,在暗中保护并肩王府还有杨文鸿他们几人,所以这次才会跟着一起出来,除了四神君,二十八星宿,天极门的其他人都不知道倾狂是女子,但是对他们来说,圣尊就是圣尊,所以即使她现在穿着女装,他们也没什么好惊奇,有的只是激动于又能见到他们的圣尊。
暗鹰,传消息给圣使,让他暗中回龙麟皇宫一趟,向我父皇母妃报平安。
倾狂伸出手,做了一个虚扶的动作道,又从怀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锦囊道:把这个锦囊也交给圣使,这事,你亲自去办,这里有我在,你可以放心。
接过锦囊,暗鹰低头恭敬地说道:是,暗鹰领命。
说着,身形一闪,消失在黑暗中。
站在窗边,倾狂瞭望着远方破晓的天际,天极之处,从墨蓝色的云霞里矗起一道道细细的抛物线,这丝丝线红得透亮,闪着金光,如同沸腾的溶液一下抛溅上去,带着丝丝光亮的云层与江面连成一体,是如此的洁净,安然与美好,星眸渐渐显上了点迷醉,难怪乎,世人总喜欢在看日出,更有人独钟于看从江面上升起的朝阳,真的美得令人窒息,光明的白昼从夜空中迸射出来的那一刹那,心灵会不由自主地受其感染,这是灵魂上的一种悸动。
此时,她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如被最洁净的甘泉洗涤地一般,在夹着江水味道的晨风中,清凉而舒畅,多日来潜藏在心中深处的烦燥似是消散了不少。
轻呼了一口气,思绪不禁慢慢地回到了半个月前,还在武云山上的那个夜晚,那时她闭关修炼刚满一月,那天晚上,漆黑的夜空深深的笼罩在武云山上空,令人滞闷,压得她无尽修炼,烦燥难安,几欲走火入魔,莫名的恐慌远比在龙麟皇宫夜观异像时更甚,整个身体无故紧绷着,一种毁天灭地的不好预感十分之强烈,尤其是当极远的天边那急闪而逝的紫黑光亮冲天而起的时候,几乎要控制不住急欲破体而出的心跳,第一次,她有种任人宰割的无力感,甚至激不起反抗之心。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幸而当时她练修云元天诀已有大成,混元天决功法也随着提升到了另一个境界,心境的感悟使她能很快静下心来,重新进入修炼状态,抵抗这种深度的恐慌,却依旧化不去这个糟糕的感觉。
当她再次从修炼状态中睁开眼时,已是过一天一夜,一切回归正常,却让她想起来,不禁背脊发凉,阵阵后怕,那种糟糕的感觉令她懊恼,她莫倾狂何时惧怕过什么,何时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真是疯了。
真的是疯了吗?不,她很清楚,那天晚上,之所以会这样,必然是在她所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她猜的不错的话,那件事,一定跟一个人有关——魔圣天!此事过了十天后,她便从武云山下来,一则,此次的修炼已是圆满结束,结果比她预料的还要好,有了混元天诀打底,加之经脉重煅,云元天诀的修炼除了刚开始的融合受了不少痛苦外,费了不少劲外,尔后的进程都十分之顺利,简直就顺利到让她欣喜若狂,短短一个月,一个月啊!云元真气在混元真气的引导下,毫不停歇地在未曾运行过的经脉中流动着,冲击着一个又一个的壁障,一阶壁障在云元真气形成的当日便一举冲破,直入二阶,一个月后,云元真气竟与混元真气达到了同步,同时进入十阶巅峰,而在这过程中,混元真气也在云元真气的相辅中,突破进入十一阶巅峰,云元真气紧随其后,也在‘功德圆满’之际达到十一巅峰。
之所以说是‘功德圆满’,是因为两种功法在进入了十一阶巅峰之后,便又停滞不前,不管是混元真气还是云元真气,她知道接下来要想再提升,就只有再继续历练。
原本她只是尝试着同时修炼两种上乘功法,最好的愿想就是将云元天诀在一个月之内修炼至六阶,但是绝没想到,竟然会像坐火箭一般,一下子就到达如此的高峰,要知道云擎天可是用了七八十年才进入十一阶巅峰,而她只用了一个月余,而且是两种功法一起修炼,这事要是传出去,天下人一定会以为她是疯子,或是把她当妖怪给烧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虽然她的天赋确实恐怖到极点,但是这种情况,她自己认为更多的是因为,她体内混元真气的功劳,有了混元这个‘亲戚’的带路,云元一下就如入无人之境地横冲直撞,轻易地开辟出另一条路径。
虽然她现在是十一阶巅峰高手,但是拥有两种上乘功法的她,在意境上早已进入了天阶行列,就算遇到天阶高手也能斗上一斗,胜算也未可知,尤其是在那一晚的异样后,这无疑于让她多增加了对付魔圣天那伙人的信心。
二则,这么快下山的原因也因为,距离‘冰元火莲’出世差不多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但是天炎谷的位落之地,她却不知,本来有明宗的人带路,她是不用担心的,但是,既然明宗跟天月神教这些势力有关,那么经过武云山上的事还有天月的覆灭,她相信,现在明宗的人是不会想再跟她玩下去,只要她一出现,等着她的不会是明宗弟子的热情迎接,而是欲置她于死地的杀手。
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一路上,等着埋伏她的‘杀手’还真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啊!如果不是她换成女装,只怕从擎云堡到渭江这一路上,必然是铺成满满的一条血路,她可没那个闲情去跟这些小角色玩砍人的低级游戏,她现在喜欢玩高级的……‘笃笃……’舱门口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回忆。
抬起头的瞬间,又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憾住了,水平相连的地平上已经由朦胧的淡青变为淡黄,在她抬头的瞬间变成绯红、深红、金红,紧接着金光四射,跃出一轮红艳艳的朝阳,霎时间,天宇变成一个色彩缤纷的世界,花絮似的云霞闪烁着金红的光彩,恍若一条硕大无比,满身金鳞的蛟龙横卧在天际,紧接着,金光喷射,一轮火球冉冉升起,万道金光,驱散云雾,漫天云霞漫天红,漫江秋水漫欤鑫冀舷缘蒙汤兜慕嫔辖鸩ㄉ了福追愕悖丛匆咽侨招穸恕?‘笃笃……’房舱外的人等不到回应,又敲了几下,还能隐隐听到一个嘀咕的声音:不会还没睡醒吧?有可能,我都说了,现在还这么早,会扰人清梦的。
另一个明显还没睡醒的声音含糊着说道,可见是刚被某人挖起来的。
找打是不是?早睡早起,身体好,懂不懂?不要学你表弟那嗜睡的家伙……刚刚嘀咕的声音一下子扬高起来,不难想像声音的主人此时一副横眉倒竖的强悍模样。
倾狂兀自好笑地收回视线,真是一对冤家,重新带起面纱,走过去,打开房舱门,完全是她想像中的画面,萧若夕一手插着腰,拉着莫羿轩的耳朵,向他灌输早睡早起的精神,莫羿轩则一副刚刚被吓醒的模样,低着头做鬼脸。
啊!莫……莫姑娘,嘿嘿……莫羿轩眼珠一转,刚好看到斜靠在门边,黝黑灵魂的眼眸里明显闪烁着似看好戏的光芒,腾地一下,脸烧得如火烧云一般,吓得惊叫一声,尔后傻笑着打招呼道,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丢脸啊丢脸,竟然在仙女面前这么没面子,呜呜……他潇洒风流的莫小王爷的形象全毁了,他不要活了。
莫姑娘,你醒了!萧若夕听到莫羿轩的打招呼,抬起头看向倾狂,却没有觉得不好意思,若无其事地放开莫羿轩,热情的走前两步,挽着倾狂的手,笑道,不知道为什么,虽只是认识了一天,但总有种跟她认识了很久的感觉,很亲切。
莫公子和萧姑娘真是恩爱啊,这么一大早,就开始打情骂俏了。
倾狂眼眸一眨,调笑着道,目光在两人的面前扫过,萧若夕面色如常,只是目光带着点不好意思,莫羿轩可就夸张了,整张脸都红透了,眼光四处飘移,怎么看都是一纯洁的小伙子,哪是那天天上青楼的风流公子啊!这两人还真该倒过来。
啊!差点忘了,莫姑娘,走,我们去船头看美景,我还从来没看到这么美的日出呢!怎么说都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萧若夕在倾狂的‘火辣辣’的目光下还是会害羞,瞪了莫羿轩一眼后,便寻着转移话题,刚好想起自己这么早来找她的原因,立即边说边拉着她往船头走去。
立于船头,视野更加开阔,旭日已是高升,瞬息万变,犹如织锦上的美丽图案,每幅都换一个样式,美得炽人,美得耀眼……沿着渭江走了数日,倾狂一行人已进入了渭江中段,江水滚滚,渐显开阔喘急,船只也越来越多,原来渭江下流有数条分支,此时汇聚至中段,自然是更加热闹非凡了。
此时若是有心,便可发现,以柳剑穹他们这艘大船为中心,四周分散的船,在隐隐之间都形成一个整体,相互关照,却是那天与陈贺两家撕杀的那些小门派,这些小门派为怕三大世家对付他们而结成了联盟,因大都是来自于南方的,所以便命为南盟,柳剑穹化名为柳穹,因武功最高,即使无门无派,也被选为南盟主,卫敬南是为副盟主,约定这一路上,相扶相持,互相照应。
滚滚渭江水,倾狂依旧一袭白衣,面纱遮面,立于船头,青丝飞扬,极目远眺,远望江水滚滚而来,如万马奔腾般地哗隆隆作响,蜒蜒直奔天边,心胸顿觉无边明亮开阔。
四周的船只纷纷停驻不前,船舱外的人均朝白衣少女投去句话的炙热的视线,脸上带着深深的惊叹之色,却也没有如贺发春之类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行那强抢的勾当。
‘叮……’突而一声十分悦耳的琴音响起来,在这奔腾的滚滚江水声面前却是如此的清晰,使得听闻者,纷纷忘记眼前的滔滔江水,只觉得天地间从未有过的平静,红尘万丈,不过是过眼云烟。
倾狂狂放的心间也在一瞬间静逸了下来,不知觉地闭上眼睛,倾听着能洗涤红尘喧闹的仙乐。
清心之乐!倾狂心中一动,脑海中浮现了那个天使般的男子,难道弹琴者会是……凌哥哥!第一百二十三章 清心之乐清心之乐!倾狂心中一动,脑海中浮现了那个天使般的男子,难道弹琴者会是……凌哥哥!不对,这江面上并没有凌哥哥的气息,而且,虽是同为清心之乐,然而此琴音却比凌哥哥的笛音更多一层跳脱红尘之外的虚无之境,懂乐者,从琴音便能听出弹奏者的灵魂深处,然而这首清心之乐,却无法令她窥探到对方的灵魂深处,或者该说,对方的心境已是近乎虚无,既然虚无,那么自然是无所可窥探的,无吉无悲无乐无忧无怨,难道竟是个毫无七情六欲的世外之人,是人,真的可以做到毫无情欲么?凌哥哥虽然洒脱,傲然于世,然而依旧身处红尘之中,心中自有束缚,绝没有这一份虚无的心境,那么此人绝非凌哥哥,但这首清心之乐……睁开双眼,寻着声音望去,滔滔江水的远处一般小舟自行前进,船上无船家划浆,却能在这滚滚长江间逆流而来,不会被波涛所淹没,平稳得如航行于平静的湖面。
小舟之上,一个绝世的清俊男子端坐于其上,十指抚琴,叮咚悦耳,泌人心性,以一曲清心之乐,将天地万物带入虚无的境界。
一头如瀑布般的银色长发毫无束缚地任其披散在脑后,随风飞扬,双目微眯,清俊的脸上无甚情绪,明明是世间难得的好容貌,却在一眼看过之后,会有种在转身之后就会忘了他长相的感觉,他给人的感觉太过虚无飘渺,就如他的琴音一般,真正的清、静、无……似受到琴音的感染,又或是为他清静无为的神色所蛊惑,倾狂并没有心思想他是谁,亦或对他的出现去深思探究,更甚于没有去想他会弹奏清心之乐,是否与凌傲尘有关系,或是跟明宗有关。
心中顿感万簌寂空,唯生过尽千帆的感慨,转视滚滚而来的波澜江水,在这奔腾的滔天之水面前,人类真的是太渺小了,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又有几人能看透,几多惋惜,几多悲愤,几多豪情,几多报负,百年之后,不过化为宇内黄土一杯,何须太过执着于是非成败呢!倾狂眼前略这一幕幕前世往事,前世的悲欢离合,恩怨情仇,再今生已过之温情万千,鸿图霸业,点点滴滴,清晰如斯,那些本以为早已被遗忘的前尘,却原来还如此清晰地刻在心中,然而记得又如何,刻意去遗忘又如何,亦不过是不可改变的往事,终将淹没在滚滚洪流之中,何必去记,何必去忘,何必去想,莫如当梦一场,人生不过一场试练,一场梦,梦醒抽身离去,不染半点尘埃。
清心之乐,空灵幽深,渗入人心,倾狂已完全陷入了虚无的空幽之境,黝黑灵动的眼眸在看着渐行渐近的银发男子时,消去了所有的情绪,是前世今生从未有过的平静,继而慢慢闭上,面纱下的嘴角边勾起似有若无的空无笑意,红唇轻启:人在世间直微尘耳,何必拘于爱憎而若此心也……声音飘飘扬扬地散开去,传入了四周聆听仙乐的众人耳中,引来了多少似懂非懂的探究目光。
因听闻琴音而从船舱里出来的柳剑穹等人愣愣地站在倾狂的身后,在聆听清心之乐时,他们只觉得心里从未有过的平静,却并没能感悟曲中之意境,此时听得她似喃非喃的话语,心里一突,有种眼前的白衣少女会被这清心之乐所带走的错觉,仿若她已洒然看破红尘万丈,万事休空矣!银发男子听闻此话,心湖不惊,神色不动,继续十指拨动,直至小舟行至大船前,才减慢了速度,音停,小舟与倾狂他们的大船以同样的速度均速前进。
倾狂与银发男子同时睁开双眼,两人的眼眸中均是同样的淡漠疏离,仿若不属于这红尘中人,衣袂翻飞,似是随时要化风而去,看得四周所有人的心中一紧。
莫姑娘……萧若夕不禁跨前一步,喃喃低呼了一声,然而倾狂却如没有听见一般,依旧飘然直立,虽然人站在这里,却是毫无存在之感。
不知过了多久,倾狂眼眸一动,终是染上了红尘之色,周身的灵动气息越来越强,就如慢慢消逝的人又回归尘间一般。
唯有所悟,方能与我心共鸣,姑娘,你是我迄今为止遇到的第一人。
银发男子双手平放于琴弦之上,清幽的声音淡淡响起,没有任何情绪,就如平白直叙。
倾狂双手负于后,仰头清越一笑,星眸带上点点调皮之意道:生感荣幸。
此时的她就如调皮单纯的邻家妹妹,哪是刚刚那超凡脱俗的仙人模样。
好一曲清心之乐,好一个万事皆空的虚无心境,好一个看破红尘,她竟如此轻易便被他带入他的心境之中,可惜,她虽能感悟那一份心境,然而真正看得透的是他,而非她,纵然人生如梦,她此时亦不愿抽身离开,梦尘之中有太多太多的牵挂,太多太多的执着是她所放不下,亦不愿放下,她无法真正停留于尘世外,终究,她还是身处于红尘之中,即使人生匆匆,她也在要这匆匆人生中过出一份独属于她莫倾狂的精彩人生。
‘叮……’地一声,银发男子轻拨着一根琴弦,却没有什么音调意义,淡淡的声音又再响起:世事如浮云,人生如流水,姑娘既心有感悟,可愿随我一同离开,跳脱这红尘苦楚。
语音一落,倾狂还未开口,围在周边的船只上便传来了一声声骂声:妈的,老子还以为是哪来的仙人呢?原来也不过是如贺发春之流……就是,看着人模人样的,却是故作玄虚,想轻薄莫仙女而已……什么浮云流水的,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居然想用这一招勾引仙女…………骂骂咧咧的声音比那一日更甚,有了贺发春的事情后,银发男子那句‘可愿跟我一起走’,在他们听起来,就是又一个看中倾狂美色的好色之徒,反应如此激烈的更多原因是把那一天的怨气发泄在他的身上,反正对方只是一个人,而现在在这渭江之上,多的是高阶高手在其中,其他船上的人却都有点莫名其妙,不明白他们的反应怎么那么大,人家那话中也没什么意思吧!柳剑穹等人虽没有如那些人一般生气怒骂,却也是轻蹙着眉头,杨文鸿至始至终都带着若有所思的目光看着倾狂,不知在想什么,萧若夕听着这声声骂声,也觉得这个奇奇怪怪的男子是在故弄玄虚,不过就是弹琴弹得好而已,就想来骗‘无知少女’,她最讨厌这种人了,当下,跑前一步,将倾狂护在身后,冲着银发男子道:你要干嘛,我告诉你,有我在,你休想诱骗无……单纯少女。
单纯少女?倾狂嘴角一僵,眸光未曾从银发男子的身上移开,果然是不以外物喜,不以外物悲的尘外之人,面对如此怒骂,毫无情绪波动,仿若局外之人。
喂,跟你说话呢!莫羿轩见他神色不动,只是一直看着倾狂,不禁也发起怒来,跟萧若夕一起护在倾狂的身前。
阁下是要来渡本姑娘修道升仙的么?倾狂微微推开护在她身前的莫羿轩和萧若夕,依旧似玩笑般俏皮笑道,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都虚无得如没有一般,这是从哪冒出来的‘神仙’啊!嘿嘿,她还哪用他渡啊!她可是隐门弟子,本身就可算是修道中人。
倾狂一开口,周围的所有骂声便静了下去。
升仙一说不过世人虚传而已,看破之道,世间万物皆是镜中花,水中月,若不能参悟其道,心有所缚,则永沉红尘若海。
银发男子仰头望天,声音仿若从天边传来一般。
哈哈……滚滚红尘,繁华多姿,是苦是甜,各人所悟而已,何必强行看破。
倾狂仰头一笑,她确实想笑,银发男子的话,不禁让她想起那些佛家或道家劝解世人放下世间诱惑,归依佛门或道家,以求从尘世若海中解脱出来,然而真正能参佛悟道的人又有多少,那些因所谓的寻找解脱之道的佛门或道家弟子,有多少是以让自己的亲人为他而痛,为他而苦作为代价,这种人她最为鄙视。
悟道又岂是如此容易,看破又岂是如此简单,一切唯心而已,若心境所到,又何须强行脱离红尘。
见银发男子还想说什么,倾狂衣袖轻挥,道:本姑娘只是个世俗之人,对于做尼姑或是做道姑都没有兴趣,你还是去找别人吧!可惜啊可惜,姑娘与道有缘,且悟性极高,却终还是放不下万丈红尘,也罢也罢……银发男子摇了摇头,淡淡摆了摆手道,突而似有所感,倾身站了起来,凝视看了倾狂半晌,眉间一动,淡然的嘴角边轻轻勾起,高深地笑着道:好,好,姑娘已是注定一生不平凡,天意。
其实你笑起来还蛮好看的嘛!倾狂眉梢一扬,调笑着道,还以为‘心无所缚’的人连表情变化都没有了呢!却还是会笑的,只是,他后面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这个‘好’字又是指什么,难道他知道她是谁?还有他是谁?她竟无法探知他的修为深浅,但她不认为他会是个毫无武功之人。
能在这滚滚渭江之上,乘坐小舟而不被波涛所掀翻,甚至如履平地,无浆而自控小舟而行,可见此人功力非浅,然,她却从他出现到现在都无法窥探他到底是到了哪一境界,无论她如何努力,都看不透,但是看他年纪应该不过三十左右,修为竟远在她之上,难道他会是又一个怪物不成,而且比她还恐怖?不会吧!能真正参透红尘,在心境上达到虚无之境,在她的认知里,只有亲身历经尘世沧桑,才有可能放得下,参得透,从他的琴音以感悟他的心境,那绝非一个青年男子所拥有。
银发男子嘴角边的笑意更浓,轻抚着琴弦笑道:姑娘不必窥探于我,也不必想我是谁,缘分到时,你自会知道。
顿了一下,又似真非假道:你我注定有缘。
我靠,你这家伙还越说越大胆了你。
莫羿轩啐了一口,横眉倒竖,以一副护花使者的姿态指着银发男子道,他是听不懂他前面说的是什么,但后面这句‘有缘’他可是听得明明白白,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说‘我们注定有缘’,这代表着什么,他一个‘情场老手’会不知道?倾狂眉梢一动,心里一惊,倒不是因为那句‘有缘’,而是前面那句话,难道他竟知道她在想什么么?他的话中是真的有深意,还是真的只是在故弄玄虚?公子,看你也是知书达礼之人,此话,不觉得孟浪了吗?见倾狂站立不动,以为她是被气到的,一向喜欢当‘隐形人’的杨文鸿竟鬼使神差地开口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就是只认识几天的人,但是刚刚见她似要化风归去之时,他竟心生恐惧,很想上前拉住她,而那银发男子句句地劝她看破红尘,也让他越听越心惊,怕她真的会有一天放弃红尘种种,随他而去,此时才会一改他往日的作风而开口。
倾狂眼眸一动,杨文鸿会为她而出声,这倒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毕竟她现在在他们眼里并不是‘莫倾狂’,而对于不熟悉的人,他表面虽是斯文有礼,实则却淡漠到几乎冷漠。
闻言,银发男子将目光从倾狂的身上移到杨文鸿的身上,却没有为自己辩驳,只是略带深意道:这位公子心障太重,若是不能自行解开,终有一天,必会后悔一生。
杨文鸿无波的眼眸中立即泛起滔天波澜,暗暗压下心头巨动,低沉着道:后悔什么?呵呵,我只能告诉你,万事莫要太过强求,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唯有放下方能自在。
银发男子轻声一笑,说道,转而看向若有所思看着杨文鸿的倾狂,淡漠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十指重新拨弄着琴弦,却是另一曲不一样的乐曲,悠悠扬扬,像是随心而弹奏出来的。
放下,自在!杨文鸿心中一动,无波的眼眸涌起点点苦涩,放下,谈何容易!倾狂收回落在杨文鸿身上的目光,转眸望去,却见那小舟重新启程,银发男子已随着琴音从大船边略过,向前方的滚滚江水驶去,明明看起来是如此的悠闲缓慢,却在众人一眨眼间,消失无踪。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啊?像是老道一样,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倾狂轻蹙起眉头,一脸的深思,那一首清心之乐,是有意,亦或是偶然?那人是不是有毛病啊?竟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萧若夕望着那瞬间便消失在茫茫江海上的小船和人影,一脸莫名其妙道,心里暗自嘀咕,怎么走得这么快啊?不会是被江涛淹没了吧?就是,神神叨叨的,说什么莫姑娘与道有缘,要看破红尘,又说什么书呆子心障太重,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我看他,根本就是一个装神弄鬼的神精病。
莫羿轩立即接下去的说道,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喂,你们三人在想什么呢?魂被带走了?两人说完见另三人全都成了雕像,萧若夕不禁吼一句道,不会是被那个莫名其妙的人给勾走了魂魄吧?三人回神来,惟是还未回过神来般看向萧若夕,各有所思。
柳剑穹双手负后,双转向远方的滚滚江水,莫名道:他是个高手,绝顶高手。
真的是高手?有多高?莫羿轩十分感兴趣地问道,他现在可是对高手十分有兴趣呢!深不可测。
柳剑穹转回身,目光轻瞥过倾狂的身上,一字一顿道,他无法感知他的修为到底有多高,但是凭他能在这滚滚波涛之上来无影去无踪,便可知,他绝对不会只是个普通的高手。
哇,深不可测啊!那跟我表弟比起来呢?莫羿轩一听可就激动了,连柳大将军都说深不可测,那一定是很厉害,起码比那天那个陈佐厉害。
不知道。
柳剑穹如实答道,一则,他不知道这个银发男子的修为有多高,二则,他不知道倾狂太子如今又到了哪一境界。
他的修为绝对比我高!倾狂迎风站立在船头,暗自在心中道,江风过处,白衣向后凛凛飞起,星眸微微眯起,耳听着滔滔江水,以心去感悟刚刚的那一份虚无的心境,那便是悟天,悟道之后的心境么?管他是高手,还是神精病呢!反正如果再被我碰到他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一定揍扁他。
萧若夕胡乱挥了挥手道,转过身,抱着倾狂的手臂,玩笑道:莫姑娘,你在想什么,不会真的想出家吧?哈哈,你觉得呢?倾狂仰头一笑道,端的是洒脱出尘,风姿绰约,望天之际,心意似有什么豁然开朗,虽未看清,却多了一份感悟,是人刚刚那份心境中而有所感吗?她不知道,只知道,一种模模糊糊的感念,在心中渐渐形成。
呃……你一定不会出家的,你本身就是仙女,不是吗?还需要出什么家啊?萧若夕一愣,随后嘻嘻一笑道,迎光看上去,竟觉得身边之人竟就是那仙女,出尘脱俗,却不若那银发男子般,而是一种自在的洒脱。
嗯,说得对,我本来就是仙女,自然不需要出家去求什么仙了。
倾狂很赞同地点了点头道,眼珠一转,学着刚刚那银发男子的语气道:不过,我看萧姑娘倒是与仙有缘,何不随本仙女而去,也修个仙子当当。
萧若夕还未说什么,莫羿轩便脸色一变,赶紧把萧若夕给扯到身后,戒备地看着倾狂道:那个不行,她可不能去当什么仙子。
哦,她不行?要不你也行,本仙女看你也挺有慧根的,就算不能弄个仙人当当,当个地下仙也行。
倾狂眉梢一挑,饶有兴趣地看着莫羿轩道,忍住要大笑的冲动,他竟然还真信了,紧张成这样。
他也不行,他是个笨蛋,哪有什么慧根啊?萧若夕反把莫羿轩拉到身后,道。
哈哈……忍不住了,倾狂捧腹大笑起来,玲珑的笑声从大船上飘散开去,引来各船上的人侧目而视。
柳剑穹和杨文鸿此时已暂时放下那银发男子的事,虽没有大笑出声,不过那抖动的肩膀,可以看出他们正在憋着笑,玄鹰、玄雁还有船上的其他护卫也不停地抖动着肩膀,这两人还是活宝啊!莫羿轩和萧若夕一愣之后,才想明白被耍了,脸色涮得一下涨得通红,萧若夕恼羞成怒,一脚狠狠地踩在萧羿轩的脚上,嗔道:都怪你,害我被笑。
然后瞪了倾狂一眼,跑到船舱里去。
关我什么事,都怪莫姑娘不好。
莫羿轩嘟囔了一句,引得船上传来更大的笑声。
一路欢声笑语,沿着渭江中段又行了数日,倾狂一行人便从渭江中游登陆,踏上南渭城,那是天炎谷‘地图’上的最后一站。
众人刚从船上下来,便听闻到一声一声的打斗声,岸上不远处,正有两方人马撕杀成一片。
第一百二十四章 六岳堵杀众人刚从船上下来,便听闻到一声一声的打斗声,岸上不远处,正有两方人马正撕杀成一片。
倾狂凝眸望去,眉头一皱,是净竹他们,怎么会跟人打起来,不对,是被围攻,而围攻他们的人衣着各不一,但是却配合得很好,一时还看不出是否是出自同一路,难道出了什么事?哇,那些人真不要脸,这么多人打四个。
莫羿轩在一旁大叫起来,靡拳擦掌地就想冲上去找架打。
羿轩,别乱来,闲事莫管。
杨文鸿伸手拦住莫羿轩道,周围已经有很多人听闻声音跑过去看了,这些都是江湖中的恩怨,不用他们去掺和。
去看看而已嘛,书呆子,你不要老这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样出来还有什么好玩的。
莫羿轩嘟着嘴,不爽道,早知道就不把他也一起带出来了,害得他一路上什么都不能玩。
我们出来不是为了玩的。
杨文鸿一句话顶了回去,莫羿轩一听就蔫了,暗自嘀咕:他当然知道他们不是出来玩的,但是也没必要搞得那么严肃嘛!听书呆子的没错,我们……哎,莫姑娘,你过去干什么?萧若夕本也想过去看热闹,但听得杨文鸿这么说,也觉得有理,然而话还未说完,便见倾狂朝前走了过去,很快便接近那打斗的地点,一时着急,便追了过去。
这下想不过去都不行了。
莫羿轩耸了耸肩,一副很无奈的样子,但谁都看得出他眼中的笑意,心里大大地把‘莫姑娘’给赞了一遍,嘿嘿,还是她厉害,先下手为强,看书呆子还怎么说。
我们也去看看吧!柳剑穹语气甚是觉得无奈,对于她竟有这么快的速度感到不可思议,一个毫无武功的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快的速度,心中不禁涌上许多疑惑,难道她根本就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杨文鸿想了一下,也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莫羿轩立即招呼上玄鹰他们犊斓爻憧袼亲饭ァ?那是离渭江岸上不到五里一片稀疏的木林里,二个少年和二个少女正被十几个人围攻着,刀光剑影,打斗激烈,众人跑过去,围在离打斗地点一丈开外的地方观战着,因为不清楚状况,所以都不会冒然出手。
倾狂双手负后,混在人群之中,也没有现身出手,只是暗中观察着眼前的情景,被围攻的四人是净竹、净梅,还有两个是朱安兴的弟子净若、净菲,除了净竹是六阶巅峰高手,其他三人都是六阶高手,而围攻他们的虽然最高的也只是六阶高手,但人数众多,而且净竹他们处处手下留情,很快便被他们打得步步后退。
萧若夕等人站在倾狂的身后,两旁玄鹰和玄雁左右保护着,莫羿轩看得津津有味,用手肘顶了顶旁边的柳剑穹,小声道:那些人看着挺正派的,怎么这么狠啊!招招要置对方于死地,莫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柳剑穹若有似无的目光一直落在倾狂的身上,却不看出她有何情绪,刀眉一动,听得莫羿轩的话才将目光投向打斗的双方,清冷着声音道:或许吧!看那四人被逼到这种境地,还处处手下留情,定是非大奸大恶之人,只是再这样下去,这四人今日非葬身于此不可。
柳剑穹话音还未落,旁边便有人认出那些围攻的人,大呼起来:那不是祈山派的弟子吗?没错,穿浅蓝衣的那个就是张少侠,我认得,啊,还有,那,那是景山派的弟子,他们是六岳派的弟子。
旁边又有人认出那些人。
此话一出围观的人都不禁惊呼起来,议论纷纷,要知道,天下武林正宗,便是一盟三家六岳八派,均是江湖上德高望重,受人敬畏的大门派,而今日六岳派弟子竟然在此以多欺少,围攻四个年轻人,怎么能不让这些江湖人士大吃一惊呢!这时,一个长相让人不敢恭维的男子抽出大刀,大喊了一声:这四人定是大奸大恶的贼人,老子这就助六派少侠除恶。
说着,就要冲出去。
只是他还没冲过去,便听得那边的那个被称为张少侠的少年边朝着净竹下狠手,边回声道:这位朋友的仗义我们六岳派心领了,他们是我们六岳派的仇人,得由我们自己来手刃。
既然人家都摆明了要自己解决了,那些想冲上去的人便只能讪讪地停住了脚步,围在四周,将六岳派和净竹他们围在中间,众人心里均不禁惊讶于那四个看起来很正派的年轻人竟然这么厉害,同时得罪六岳派,莫不是什么魔教中人不成?柳盟主,我们也去相助六岳派各位少侠?卫敬南见其他那些门派都围上去助阵,便也走前一步,对柳剑穹说道。
看看再说。
柳剑穹岂会不知他们想趁机跟六岳派套套近乎,然而此时真实情况未明,他并不想去趟这趟浑水,表面神色未变,其实也暗自吃惊不已,他虽是初次入江湖,然而这些大宗大派,他还是有所了解的,尤其是六岳派,其中的恒山派掌门曾经还受过并肩王的恩惠呢!仇人?净竹他们什么时候成了六岳派的仇人了?倾狂听那个张少侠一言,便觉得疑惑,星眸一转,暗自思索一番,她之前之所以没有出手,便是从他们的武功中看出他们是六岳派的人,对于六岳派,她也有所理解,却不知,六岳与擎云堡竟是有仇不成?还是说只是针对于净竹他们?亦或是……眼眸一扫,屏神感知四周,事情并不简单啊!倾狂嘴角一勾,在那个张少侠一剑要刺中净若时,衣袖一动,一道凌厉的气劲射出,正好射中张少侠的手腕,手中的长剑立即脱落,紧接着又是十数道气劲随着而去,一一打中六岳派弟子的手腕。
哎呀……十数声惨叫声响起,六岳派弟子个个以左手捂着右手手腕,略带惊恐地愣住,张少侠一愣过后,很快便镇定下来,眼神在净竹他们身边快速闪过后,便扬高声音道:在下祈山张峰,请问是哪路英雄?为何对我等出手?边说,眼神边在围在四周的人的身上扫过。
周围人都被这突发的一幕给惊住,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张峰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纷纷往后缩去,怕被当成那幕后出手的人,也不想想,自己有那个本事能在眨眼间制住十几个五六阶高手么?良久,一个清朗的声音宛若从天际传来般在众人之间炸开:不为什么,本公子喜欢。
语气无比的嚣张狂妄,丝毫不把六岳放在眼里。
是,是他……听闻声音,杨文鸿身子猛然一抖,无波的眼里涌上波涛,喃喃低语的声音带着压抑着的颤抖,抬头,四处寻找着,却找不到那个熟悉的人影,听声音也听不出她到底在哪里。
是……是……表……莫羿轩听到那个熟悉到不得了的声音,激动得就是惊呼出声,幸而被柳剑穹早有准备地捂住嘴,否则此时他早就高呼出来,非得引来一大堆麻烦不可。
狂……狂……萧若夕一个小字出口,便惊觉此时的情景,自己捂住自己的嘴,却是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朝天四处张望着,听声音好像是从天边传过来的。
柳剑穹内心也是十分激动,表面却还是强装一副清冷的模样,然而还是可以从他闪着光芒的赤瞳中察觉出他此刻的心情,纵然知道只要她不露气息,他是无法发现她的,但还是带着半分希望,提起真气,凝神感知。
净竹四人相扶着站在一起,各人身上均带着点伤,听到声音,一阵激动,纷纷松了一口气,在心中暗道:师叔祖总算是来了。
嚣张的话语瞬间激怒的六岳派的人,张峰脸色一变,但还是有礼道:这位公子难道就因为一句喜欢,就要救走这四人恶人不成?有礼的语气却是隐含着强势,抬头瞭望四处天际,试图找出说话人的方位,却是一无所获。
嗯,他们是恶人么?本公子怎么不觉得,你莫不是在骗本公子,我看你们这么多人打他们四人,倒是像恶人多一点吧!清朗的声音又再次响起,若远似近,好似是在你耳边说的,又似从天际传过来的,飘忽不定,实在让人听不出说话者在何方。
张峰听得那声音有放松的迹象,脸上一喜,仰起头朝着无人的天际边抱了抱拳道:张峰绝不是在骗公子,这四人看似正直,却无故杀害我六岳派弟子,手段残忍,今日我们好不容易在此围堵住他们,因他们太过狡猾,而且武功又高,所以我等才会一起出手,为我们的师兄弟报仇。
所有人都朝着天际张望着,自认为说话人必是藏在这附近的哪一处,那些八九阶之列的高手在周边的弟子的询问中,凝神感知,却只能隐隐感知周围似有高手在,却不知在哪里,便胡乱回答,什么那人就藏在东边两丈开外的那棵大树上,什么地人在西边两丈开外的参天大树上,什么在东边那山丘之后……却绝没有人想到,那人就在他们的面前,倾狂依旧站在那里,用真气将声音传出,连站在她身边的柳剑穹他们都没发觉是她在说话。
这么说来,是本公子看错人了?嗯?清朗的声音从倾狂的口中逸出,带着丝不威而自怒。
众人只觉得随着最后一个字幕下,一股无形的压力就这样朝他们压了下来,张峰头皮一麻,实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说错的地方,定了定神才道:在下并非这个意思,而是……话还未说完,倾狂便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清朗的声音再次传来:废话少说,本公子向来目光如炬,从未看错过人,这次也不例外。
顿了一下,又再次传来声音道:别不服,你说他们杀了你们六岳的人,可有证据?当然有,有苏家的少主及其长老亲眼所见,那便是铁板铮铮的证人。
站在张峰身后一句显得有点暴躁的少年气冲冲道,眼看就要为他们的师兄弟报仇了,却被人莫名其妙地阻止了,而且还是一个不知藏在哪里的人,让他们既气愤又恐慌,如果刚刚那道气劲不是打中他们的手腕,而是死穴的话,那么此时他们早就去见阎王了,能不恐慌吗?苏家?倾狂眉头一蹙,黝黑的眼眸一转,瞥向两丈开外四个方位上隐藏的高手,那些八九阶的江湖高手乱说还真的给说中了一半,这里各处确实藏着高手,如若没有仔细去感知的话,还真难以发现,可见这些人都是善于隐藏形迹的高手,而且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早就隐藏在这里,他们是在等什么?等她?六岳在这里堵杀净竹他们绝非偶然。
那就是说,不是你们亲眼所见啰!这六岳派的弟子怕是也被利用了吧!明显偏袒的话让六岳派的弟子一气,然而也是事实,他们确实没有亲眼所见,张峰正还想说什么,一个急切的声音便传来:张师弟,你们真的在这里?声音刚一落下,便见张峰身边站着六个大约都是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个个气息沉稳,面露红光,一看就是高阶高手,那么快的速度,这里很难有人做得到。
六位师兄来得正好,我们已经截住这四个恶贼了。
那个暴躁的少年一见那六人来到,便十分高兴地迎了上去,又道:若不是有人在暗中帮他们,我们早就为各位师兄弟报仇了。
周师弟,我们正是为此事赶来的,事情还未弄清楚,你们怎么如此冲动。
六人中那一个如张峰一般同样穿着浅蓝衣袍的男子沉着声道,眸光一转,瞥见他们各各手上受了伤,连自身佩剑也掉落在地上,跟其他五人同时皱起眉头,身为练武之人,连兵器都握不住,可是很丢脸的。
张峰见他们的目光落他们手上,脸色一阵赫然,压低声音将刚刚发生的一切跟他们说了一下。
听完张峰的话,六人脸色惊疑不定,一招制敌,同时挑开十几个五六阶高手的剑,连他们都要望尘莫及了,对方绝对是个顶尖高手,浅蓝衣袍男子看了其他五人一眼,在他们的眼中看到同样的意思,便对于空气高喊一声:朋友,在下祈山王烈,可否出来相见?所有人也都很有兴趣地等着,尤其是杨文鸿他们,紧张得不得了,随时准备只要她一出现,就扑上去,可惜等了半晌,都没有再传来声音。
不会是走了吧?张峰蹙了蹙眉头低语道。
我看他是被六位师兄吓跑了吧?整一个只会装神弄鬼胆小鬼……啊……暴躁少年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话还未说完,便感觉脖颈边一凉,垂落在颈边的一束头发飘然落了下来,惊得他大叫了一声,额间冷汗直流,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要脑袋搬家了。
六岳派的众人也均是惊吓不已,几个年轻的都吓得脸色苍白了,如果那人要杀他们,简直就跟切菜一样容易,后头来的六个中年男子各自的眼中带着惊吓不定,内心震憾不已:好快的速度,好强的气劲!而他们竟然半点也无法察觉到,甚至一点气息也感觉不到,这太不可思议了,连他们的掌门都无法做到这一点,暗处的那人到底是谁?大师兄,现在怎么办?张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低声问着王烈道。
我看那人也只是路过,见你们以多欺负人少所以才出手,现在竟然不想出来相见,也就算了,掌门师父正在等着你们,快与我们回去。
王烈想了一下便说道。
那他们……张峰仇恨地聪蚓恢袼牵薏坏昧⒓唇歉毫恕?我刚刚说了,事情未明,你们太冲动。
王烈微叹了一声,便走到净竹他们四人的面前,凝着脸道:四位,现今我们六岳派数位弟子无故惨遭杀害,有人指证是为你们所杀……不是我们杀的。
净若咬了咬牙,立即反驳道。
既然如此,请随我们一同回去,与人证当面对质,若是我六岳派误会了你们,自当赔礼道歉,若是真为你们所杀,就算有再厉害的高手帮助我们,我们六岳各派也定当倾尽六派所有弟子,与你们周旋到底。
话虽说得平淡,却句句暗含杀机,也是意在警告‘暗处的人’,若是在证实他们是杀人凶手后还要帮助他们,那便是与六岳派作对。
倾狂微不可觉地轻点了下头,勾唇一笑,以密音入耳之法,对净竹说道:净竹,跟他走一趟,看看这背后之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净竹本来还在犹豫不绝,忽而一个熟悉的声音入耳,眸光一动,便扬起头,朝王烈抱了抱拳道:正好,在下也想看看到底是何人陷害我们?如此正气之人会是那凶残的凶手吗?王烈为净竹眼中的正气凛然所震住,不禁心生几分好感,当下也对杀人一事多了几分怀疑,说话也客气了不少:那么,几位就请随我等回去。
请。
净竹四人也有礼地作了请的姿势,感觉就像是好朋友一般。
各位江湖朋友,后会有期。
王烈转身冲着四周的人抱了抱拳,想了一下,便对着空气扬声道:暗处的朋友,请放心,我们六岳派不会冤枉好人,亦不会放过坏人,后会有期了。
说着,便带着六岳派的众人和净竹他们四人一起离开。
四周的人愣愣地看着他们一行人离开,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刚刚还杀得要死要活的,现在就像是好朋友一样,相携而去?摇了摇头,便各自散了,朝着南渭城内而去。
柳剑穹他们可没心思理他们在搞什么,现在他们满心就是倾狂,却又不能高声大喊,若是引来那些想杀她的人可就惨了。
该死的狂狂,既然都已经出现了,为什么还不出来与我们相认,我就不信她会看不到我们在这里,下次见面,看我怎么收拾她。
萧若夕四处张望而无所获,气愤地一跺脚,嘟囔着道。
倾狂邪邪一笑,感知那些暗处的人还没有离开,便以密音入耳,同时对四人道:萧姐姐,你可要手下留情,不然我可不敢出现。
啊……萧若夕和莫羿轩同时惊呼了一声,却看到身边那个‘南盟’的人投来疑问的目光后,自己捂住自己的嘴,却也奇怪他们怎么会听不到。
杨文鸿也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忍住没开口,柳剑穹知道她是在用密音入耳之法,表现得最为镇定。
你们别出声,听我说,我现在不方便出现,不过我可是一直在你们身边哦!所以若想说我坏话的话,就在心里说好了。
顿了一下,证据转为狂妄道:你们放心,我莫倾狂的命不是那么好取的。
四人微微点了点头,嘴角边均带上了点点笑意,又听得倾狂道:好了,你们快进南渭城,莫要让人怀疑。
想了一下,又单独对柳剑穹道:柳剑穹,好好利用‘南盟主’这个身份,三大世家都不是什么好人,相信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柳剑穹赤眸一动,便点了点头,转头对圴一脸莫名其妙看着他们‘南盟主’的人道:我们进城吧!是,盟主。
由卫敬南带头抱拳道,其实他们很奇怪,为什么他们突然笑得这么开心。
一行人向着南渭城城内走去,倾狂也随着一起向前走,看着杨文鸿他们‘不着痕迹’地仔细地看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却独独没有‘研究’她,暗中忍着笑意,她已经明白地告诉他们,她就在他们的身边,是他们自己没发现她,可不关她的事哦!偏僻的渭南城怕是自建城以来第一次来了这么多人吧!自渭江岸上到城门口,一路上,随处可见人头挤挤,几乎个个都是拿着武器的江湖中人。
这么多人,也不知道城内还有没有住的地方?然而这个问题在到达城门口,便已不成问题了。
只见刚到城门口,便被守城的卫兵拦了下来,然后便见从城里驶来一辆豪华的转来车辕,直接来到城门口便停了下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疑窦丛生只见刚到城门口,便被从守城的卫兵拦了下来,然后便见从城里驶来一辆豪毕的车辕,直接来到城门口便停了下来。
那辆豪华车辕刚好停在倾狂等人的面前,一时所有人都驻足而望,只见从车辕里伸出一只修长漂亮的手,引得所有人都十分好奇,然而当那只手的主人从车辕里出来的时候,很明显地听到无数声此起彼伏失望的声音,那么美的一双手,可惜它的主人却是一个平凡到丢在人堆里都找不到的年轻男子。
那年轻男子跳下车辕,也不在意众人对他相貌的失望,目光在城门口周围的所有人转了一遍,最后落在倾狂的身上,或者该说,从他的目光从见到她的第一眼,便胶住在她的身上,虽然旁人察觉不到,但倾狂身为当事人,绝对感觉得到,眉头微不可觉地皱了一下,这个人的眼神让她很不喜欢。
各位武林朋友,在下南渭城段子明,奉家父之命,前来接各位朋友过府小住。
年轻男子温文有礼地抱了抱拳,字字清晰地扬高声道,看起来不像是个武林中人,反倒像是个斯文有礼的读书人。
话音刚落,城门口立即搔乱起来,来到这里的大部分人都知道,南渭城最有权最有势最有财的便是段家,而段家家主段世杰便是这南渭城的一城之主,其独子段子明便是少城主,现在少城主亲自出来接他们进城主府小住,你说,这得是多大的面子啊!在这个乱世之中,只要是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除了原先的七国,现今的四国,这片大陆之上还有大大小小一些不属于任何一国的独立城镇,比如器械王国‘青龙城’,比如地处偏僻的南渭城,这些城镇不受任何一国朝廷所控制,独立自治,拥有自己的卫兵。
南渭城地处渭江中段,在地理位置上夹在龙麟、齐月、凤尧三国之间,因地处偏僻,外环渭江,可算是江中之城,平时极少与外界联系,三国建国之初虽均有意想将南渭城划归纳入本国版图,却终不能所愿,一则,此城在地势上属于易守难攻,就算派来千军万马不一定能攻得下,二则,传闻南渭段家世代学武,每一代子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其中更不乏高阶高手,甚至是超高阶高手,城内百姓更是全民皆武,因而普通的军队根本就无法强行攻下。
说是传闻,就是因为不知是真是假,毕竟段家自建城起,便极少与外界联系,更立有城规,非南渭城百姓者,不得在南渭城逗留超过一个月,南渭城民不许与外界通婚,如非城主允许,城民不得随意离开,简直就是闭关锁城了。
然而闭关锁城的最大好处,便是杜绝一切外来不良因素的入侵,比如奸细卧底,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打入其内部,就连倾狂也不能,天极门的势力在她的策划下,已经遍布整个凤天大陆,无论哪一国,哪一个独立自治城,都有她的人,但是却唯独南渭城无法侵入。
而南渭城又正好是前往天炎谷的必经之城,因而她才会事先派遣净竹他们前来,岂知会发现那种栽脏陷害之事,南渭城段家,会是敌人亦或是朋友,对于她来说,还是个未知之谜。
原来是少城主,失敬了。
人群中走出一个摇头晃脑的老者明明一脸受宠若惊,却还装成客气镇定的样子拱手回礼道:段城主实在太客气了,只是我们这么多人,怕会叨扰到城主大人。
话音刚落,四周便响起了明显是言不由衷的附和声,让倾狂一行人嗤之以鼻,尤其是莫羿轩和萧若夕表现得最为明显,毫不给面子地直接冷哼一声,可惜‘人小声音弱’,只有身边的几个人听得见,而站在他们前面的段子明自是听得见,看得见,却装作没发现。
哈,各位朋友莫要推辞,要是没有把各位接到,家父可是不会饶了子明。
段子明开着玩笑道,可以看得出进退很是得宜,完全不失一城少城主的风度。
少城主说笑了,那我等就叨扰了。
此起彼伏的客气声音随着响起,然后便由段子明身边的护卫引着浩浩荡荡地进城。
几位,请。
见倾狂一行人站着不动,段子明便上前一步做了个请的动作,目光却是若有似无地打量探究着他们。
请。
柳剑穹也客气地做了个回礼,便要随着人群进城。
倾狂兀自地走到豪华车辕旁,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回身,眼眸中盈满笑意,红唇轻启道:少城主,本姑娘走累了,不介意搭上一程吧!声音婉转悦耳,却带着不容拒绝的霸气。
呃……段子明一愣,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女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眸,只觉得整个人都被吸进去了,那悦耳的声音如春风般狒过他的心房,自动忽略了她话中的霸气,但是这短短时间的失神,他掩饰得很好,好到,只有倾狂发现而已。
眼一眨,段子明扬起一个绅士的笑脸道:能与美女同车,是子明的荣幸,请。
又转过头来,对柳剑穹他们开口道:几位朋友是否也一同上车?他记得他们一道来的。
杨文鸩等人尚在犹豫,却见听得倾狂开口道:当然是一起罗!说着,不给他们反应,便一步跨了上去,萧若夕和莫羿轩也随后跨上去,柳剑穹和杨文鸿见状也只能无奈地跟着一起上去,只是这样,会不会把动作搞得太大了点啊!太高调了。
段子明摸了摸鼻子,最后一个上去,宽大的车辕内一下子多了五个人,虽然不会显得拥挤,但却是刚刚好,所以身为最后一个上去的段子明只能坐在靠门一边,跟‘美女’隔了两三个人,而且从头到尾,‘美女’也没再看他一眼。
‘嘀嗒,嘀嗒……’在段子明的一声‘回府’中,豪华车辕向城内缓缓驶去,周围的江湖人士个个带着羡慕的目光看着渐行渐远的车辕,不知是在羡慕段子明能与仙女同行呢?还是在羡慕倾狂一行人竟能坐着少城主的车辕进城,或者两者都有吧!南盟一行人在羡慕中也带着自豪,自觉自己的身价也沾着他们盟主的光上升了不少,很快,在前往城主府路上,‘南盟’这个带着新鲜的名词便已在城内的江湖人士之间传开了,南盟盟主携同仙女坐着少城主车辕而进城的事,也被传得沸沸扬扬,很多人都急欲想认识这位南盟盟主,还有那位传得美得倾国倾城的仙女。
衙道两旁各色店铺琳琅满目,城内百姓此时均停下手中的动作,驻目而视,看着来来往往的背刀拿剑的陌生人,甚觉的新鲜,这段时间,他们每一日总能见到有陌生的人进城,而他们的少城主也天天到城门口接人,但之前的几日,来人都不是很多,今日却是人头攒涌,少说也得有上千人不止,这一下子,沉寂的南渭城整个都沸腾起来了。
城主府占地十分之宽广,即使一下子接待了这么多人,也是绰绰有余,大部分的江湖人都被安排住在西厢庭院,与主院相距甚远,而在江湖上地位较高的,辟如三家六岳八派的人自然是住在离主院较亩幔q返热嗽诮允敲患蠢碛Ω檬亲≡谖飨幔缃袼羌仁亲懦侵鞲某翟牵强墒橇伊腊伺啥济挥械拇觯硭比灰脖话才抛≡诙崃耍以诙嶙詈玫耐ピ骸?这里的环境真不错。
萧若夕看着庭院之前百花齐放的一片小花园,大呼满意,挽着倾狂的手,笑得眼睛都快眯起来了,还神神秘秘地说道:我刚刚可听说了,西厢的环境比起东厢可差多了,几十个人住在一起,想想就不舒服。
嘿嘿,多亏了莫姑娘,否则我们就得去跟那些蛮汉挤一起。
莫羿轩挤在倾狂和萧若夕的身边也是一脸开心道,转念又似想起了什么般,蹙起了眉头,转向杨文鸩和柳剑穹道:可是我们如此高调行事,好吗?这一路上,为了怕被发现身份,他们一直都是低调行事,害得他什么都不敢玩,为此他着实郁闷了很久,可是现在,却是如此大张旗鼓进城,享受最好的待遇,绝对与低调不着边。
一向奉行低调行事的杨文鸩瞭望着眼前的百花,若有深意地笑道:我觉得甚好,既然已无法做到低调,那就干脆高调行事,这叫做反其道而行。
啊,什么意思?莫羿轩挠了挠头,一时不明白这话中的意思,转向柳剑穹,见他也是深表赞同的样子,便自个琢磨了一下,突而一拍掌道:哈,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萧若夕不明所以的问道莫羿轩,一脸的迷茫。
大家都明白了,只有她一个人不明白,看着一向强悍的萧大姐这副迷糊的样子,四人都笑了起来,尤其是莫羿轩笑得最夸张了,直捧着肚子笑道:哈哈……看你这副傻呆呆的样子,当然不明白我们这些聪明人在说什么了,哈……笑到一半,瞥见某人的背后烧起熊熊烈火,意识到一时太过得意忘形,竟然去拔母老虎的胡须,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求救的眼神投向杨文鸿和柳剑穹,结果两人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后,便闪开去了,避免被央及到,无法便又将求救的眼神看向倾狂,结果人家早已未卜先知,早先一步闪开了,站在一边看热闹。
你们,你们几个不讲义气……啊!莫羿轩一手指着倾狂三人,控诉道,还未控诉完,便听到一声声‘咯咯’作响的声音,转头,母老虎正掰着自己的手指,踏着熊能的‘火焰’向自己走了过来,立即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跳起来,拔腿就跑,边跑边求饶:救命啊……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那就是有意了,败家子,你有种别跑……萧若夕大吼了一声,无敌铁爪便追着莫羿轩拍了过去,两人就在这院落里玩起了你追我逐的游戏,至于结果,看到在一旁看好戏的三人那副默哀的样子就知道了。
可怜的羿轩表哥,爱上野蛮女孩,你这辈子算是完了,‘家庭暴力’与尔同行!倾狂斜靠在墙边,幸灾乐祸地想着,眼眸中闪着盈盈笑意。
柳剑穹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站在身边的‘莫姑娘’,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了,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却在还未成形时便被狠狠地否定掉。
杨文鸩则是完全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之中,每当他们这样胡闹的时候,站在他身边的人此时却已不知在哪里。
正当莫羿轩就要葬身‘虎口’的时候,一道轻微的咳嗽声响起,只见一个小厮模样的小伙子略带尴尬地站在院门口,见所有人将视线转向他,才开口道:打扰了,少城主让小的前来告知五位,今晚我家城主将在前殿为各位客人接风,请五位准时参加。
说完,便拱了拱手离开。
晚上还有宴会,我们回房歇息吧!莫羿轩这回反应及快,丢下这一句话,便一个闪身,在萧若夕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便已闪身进房,倾狂等人相视一眼,带着深深的笑意也都各自回房了。
夜幕刚刚降临,整个城主府却是灯火通明,前殿更是热闹非凡,各色各样的江湖人士聚集在一起,觥筹交错,喧哗而热闹,借着酒劲壮胆,竟有人敢与三大世家的贺家与陈家叫板,不用说,那些叫板的人正是‘南盟’的人,一时之间,殿上的人都知道,在渭江之上,贺家和陈家的恶行,一场好好的宴会,差点变成了全武行,幸好被城主段世杰给压了下来。
倾狂只是在宴会上露了个面,便借口离开,这场宴会在她眼里只有两个作用,一个是见识一下传闻中的段城主,一个便是趁机搅乱三大世家,竟然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么她自是没兴趣留下来听那些江湖莽汉耍猴戏,她想看的,都不在这宴会之上。
城主府内的人大都集中到前殿去,主院和东西两厢便显得十分寂寥,倾狂双手负后,信步漫行在前往东厢的路上,踏月而行,任月光清洒其身,端的是散慢无拘,在夜风徐徐之下,思索着脑海里的疑感。
疑惑,确实有大大的疑惑萦绕在她的脑海中,自踏入南渭城地界这一日来,便有太多的令她不解的事情发生,先是净竹他们被陷害杀了六岳的人,指证的人是苏家少主,暗处又有人在监视着他们,再则,三大世家的家主竟早就在南渭城,而她的情报网竟没有半点消息,连早已到此地的净竹也不知道。
还有,便是那给她奇怪感觉的段子明,从城门口到城主府这一路上,她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他,却看不出半点破绽,他就像是个儒雅的书生,进退得宜,从容不迫,又带有上位者的气势,总归就是一个十分合格的城主继承人,让她不免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了。
最后便是那位传闻中的段城主,他确实如传闻中一般精明,威严,也是个超高阶高手,但是她却发现,他的目光中偶尔会闪过几丝不明意味……恭敬,没错,是恭敬,在南渭城中,最大的便是他这个城主,那么他为何会有这种目光,而他的恭敬又是对着谁?在宴会之上,有谁是他这个城主必须要恭敬的人,三大世家家主?绝不可能,那么会是谁?进入南渭地界之后,总觉得事情已经不在她的掌控之中了,很多疑惑一时还难以想通,而朱雀楼所探到的前往天炎谷的路线,便是到了南渭城就中断了,无法再查下去,那么……有人?正当倾狂转动着脑筋沉思的时候,一声轻微的细响传来,惊醒了她,很细微,细微到可以忽略不计,但对于她这种超级高手来说,却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抬起头,原来自己不知不觉竟到了主院院门前,段家的弟子都到前殿去了,怎么主院中还有人?难道是段家的家眷?想了一下,便踏进主院,寻着声音,倾狂如月下漫步般朝声音来源处走去,越走便越往主院的深处而去,一路上佳木芜葱,奇花闪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在月光下闪着灼华的光芒,好一处美景。
行了一会,终在一处池塘边见到傲然直立于池边的身影,月光轻洒其下,在周身萦绕着柔和的光芒,衬得那背景如云如月,然而不知为何,她却感到一股悲凉的气息,心中一紧,如着了魔般举步而去。
而那人似是发现背后有人,在倾狂走到他背后五步开外的时候,正好转过身上来,脸上带着慵散如阳的笑容,倾刻化去一切阴霾孤凉的气息,只让人感觉在这深秋的夜里竟是温暖如斯。
第一百二十六章 月下重逢倾狂顿时倒吸了一口气,月光之下,他笑容如阳,竟比那天边的明月还要光亮,眸光深邃如海,带着点点星光,竟比那月光还要柔和似水,飘逸潇洒的身影卓然而立,脑海里顿时响起了两句话来:‘绮嗟昌兮,颀而长兮。
绮嗟娈兮,清扬婉兮’,‘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郎艳独绝,世无其匹’。
凌哥哥,真的是凌哥哥!她的阳光天使!倾狂心中一阵狂喜,灵动的眼眸波光粼粼,闪动着惊喜的光芒,自聚缘客栈匆匆一别,有多久没再见过他了,明明只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为什么感觉好像过了很久,是啊!好久了,真的好久了,好久没有感受到这份独属于他的温暖,好久没有感受到这股能让她安心的气息了,好久没有见到他灿烂如娇阳的笑容了,久到每当午夜梦回之时,心里是如此的空落,这一刻,心里的某一处充实了,满了。
凌哥哥,你的伤可好些吗?跨前一步,倾狂就这样想冲到他的身边,汲取那份独属于他的清新气息,问问他的伤是否好些,却在迈出第二步的时候停了下来。
他的伤?倾狂眉头微不可觉地轻皱了一下,恍然想起一个问题,他怎么会在这里?凌傲尘清楚地感受到眼前的白衣少女的情绪变化,清亮的眼眸一眨,慵散着声音开口道: 夜来无眠,正想着长夜漫漫,甚感孤寂,却不想竟迎来传说中仙女的驾临,幸甚乐哉。
极富磁性的声音中带着懒散,依旧是如此的有魔力。
心里的某根弦一震,倾狂渐渐地收敛起心思,走到他的身前站定,歪头嘻然一笑道:公子如此英俊绝色,却月下独徊,形单影只,本仙女见之,甚觉不忍,一时心善,下凡而来。
语气一转,一派严肃道:岂知本仙女仙驾已到,你这个凡夫俗子不仅不恭敬相迎,竟还说出此等轻佻之话来,意在勾|引本仙女,冒犯仙驾,罪犯滔天,可知罪否?几个月没见,凌哥哥你倒是本事见长了,竟然还学会‘勾|引’,虽然对象是她,也幸好是她,要是他敢以他这副迷倒天下少女的帅样对其他女子说这种会引得花痴女面红耳赤的‘甜言蜜言’,那么她就不会那么好说话了,倾狂阴侧侧地想着。
敏感地嗅到危险的气息,凌傲尘不禁打了个冷颤,心尖儿颤啊颤,乖乖的,他不过就说了一句‘恭维’的实话而已,怎么就变成了把人家的‘好心’给自己当‘色胆’了,还犯了‘勾引仙家’的滔天大罪了,好严重的罪名啊!这么一顶大罪名扣下,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该千刀万剐了。
咳……知罪,知罪,仙女恕罪,在下绝没有亵渎仙女之心。
还是先认罪,以争取宽大处理,要不然,还不知有什么‘惩罚’等着他呢!他会怕怕的。
呀,这么快就认罪了!那就不好玩了,倾狂眼珠一转,晃了晃脑道:嗯,念在尔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本仙女就饶了你这一次,但是……凌傲尘刚想松一口气,展开怀抱,却在她后面话峰一转的拉长音中,把那口气硬生生地往回吞,依照以往的了解,‘但是’两个字后面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话,心尖又一颤,脸上洒然的笑容有种转为苦瓜脸的趋势,明知不可接下去,却还是颤着声开口道:但是…什么?满意于凌傲尘的配合,倾狂清了清咽喉,红唇轻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就知道!凌傲尘一副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的样子,即将转为苦瓜脸的表情又迅速展开灿烂的笑颜,无所畏的耸了耸道:仙女想要处罚在下,在下自当领受,只是怕在下的‘主人’会心疼,她要是发起怒来,恐怕连仙女也要抵挡不住了。
哇!凌哥哥的功力还真是见长了,嘿嘿,可惜再长,也比不过自己这个师傅来,倾狂眉梢一扬,手指一勾,勾起他垂在胸前的墨发,俏笑焉兮道:原来你的‘主人’那么疼你啊!可是,如果让她知道你在外面‘勾三搭四’的话,你说,她是会护着你呢!还是会……灭了你呢!‘灭’字说得极缓极轻,却听得凌傲尘的心脏慢跳了半啪,在这深秋的凉夜里竟然冒出了阵阵冷汗,嘴角一僵,声音带上点求饶的意味:仙女莫要误会,在下对‘主人’的真心可昭日月,绝不敢‘勾三搭四’,更无此心。
真的?不会是怕你‘主人’灭了你,才这样说的吧!谁知道你这里,有没有一堆红颜知已呢!另一只手指着倾狂的心脏,倾狂歪着头嘻笑着道。
凌傲尘目光一闪,宽厚的手掌一下子将指在心脏前的手握在手中,让她的手就这样随着他的手按在他的心脏处,感受胸腔里跳跃的心脏,直直地望进她那双灵动的眼眸,嘴角轻扬,带着如熙的笑容道:仙女法力高深,又岂会看不到在下这里从来只有一个人而已!一顿,语气继而转为似水柔情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红尘浊世,凌傲尘唯伊一人足矣。
磁性中带着坚定,清亮的眼眸中在月光下闪动着不知名的坚决,是如此的认真。
上帝啊!她只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竟引来了真情大告白不成?这未免有点太过突然了吧!要说不知道他的心,那绝对是假的,但一直以来都是暖暖昧昧的,两人之间都维系着一种奇妙的关系,似朋友似亲人亦似情人,然而谁也没有去揭开中间那层纱,即使有了那亲密的一吻后,她也只是霸道哄得他‘卖身’给她而已,或许是因为彼此的心中还都有顾忌吧!毕竟直到此刻,他们之间谁也没有坦诚心中的‘秘密’。
可是,今日的再次重逢,他竟就这样将这层纱给揭去?这可不像是凌傲尘会做的事,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不成?倾狂着实受了很大的震惊,直直地望进那一双真挚,深情如海的清亮眼眸中,半响才缓过神来,将柔嫩的手掌在他的胸口处轻按了一下,若无其事地笑道:本仙女功力尚浅,还没有练成透神眼,看不到。
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黯然,很快便消逝不见,凌傲尘扬起洒然的笑容,缓缓地伸出手,边将她的面纱摘下来,边温情道:别人看不到,但是我的子风,一定能看得到,因为她是如此一个拥有集才气、聪慧这些天地灵气于一身,造就的钟灵俊秀的独特女子。
洁白的面纱飘然落下,露出月光下那张连月宫仙子都要黯然失色的绝世容颜,嘴角边一如既往噙着他所熟悉的狡黠笑意,终于再次见到她了,她终于又真真实实地出现在他的身边了,不再只是午夜梦回时那一抹虚幻的身影,不再是孤寂无人,伴随着自己的那短短的回忆,不再是痛苦挣扎时将自己从深渊中拉回来的那个只能靠想像的身影。
子风,我想你了……猛然伸出手,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凌傲尘满足的一声叹喟,眼眸中盈满了柔情蜜意,都快把人给溺死了。
我也想你了,凌哥哥。
倾狂伸出手,环抱住他的腰,感受那份柔柔的温暖包围着自己,一整日来的不宁的心绪在他的怀里仿佛就这样宁静下来了,他总能让她的心安定下来,这份安宁的气息来自于彼此的灵魂深处,即使彼此的身份是如此的尴尬,即使他们还未曾坦诚相见,即使两人之间的这层纱还未真正的揭去。
两句‘我想你’,道尽分别数月来的思念,也在无意或特意中化去那‘真情告白’的尴尬,他懂得她每一句话中的意思,她也懂得他,这份告白,在今夜注定是无答案,或许答案,在彼此的心中,既然彼此都明白,又何须说出口呢!月光下,身材硕长的俊逸男子紧紧地楼着怀中所世无双的绝尘女子,唇角边始终带着宠溺的笑容,眼眸中闪动着失而复得的欣喜光芒,还有某种坚决的意味,幽光深深,清澈的眼眸中竟是如此的深不见底。
绝世女子微闭着眼眸,靠在俊逸男子的怀里,轻扬着红唇,难得如此恬静,并没有看到男子眼中不同寻常的幽深。
月光清洒在两人的周身,渡上一层柔和的光芒,美如画,时间仿佛在两人之间定格了。
良久,倾狂依旧斜靠在凌傲尘的怀里,玩弄着他的墨发,如闲聊般道:凌哥哥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凌傲尘扬唇一笑,伸手轻抚上她灵动的双眼,似是得意道:你的眼睛,独属于子风灵动的眼眸。
宽厚的手掌划过她的脸庞,勾起她的发丝,轻嗅了一下:你的气息,独属于子风的淡雅清香气息,令我心安的气息。
子风独一无二的星眸,子风独一无二的气息,他怎么能忘,怎么能不识得呢?怎么能呢?哼,还得意了,那我扮男装,当莫倾狂的时候,你怎么不认得?倾狂看不过他得意的样子,在心里冷冷哼了一声,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凌傲尘与莫倾狂虽然引为知音知已,然而不过只有短短几面而已,而且每一次见面,她都会刻意隐藏起‘子风’该有的气息,甚至于在他生疑的时候,故意将他给引入误区。
虽然是如此,但是还是他的错,倾狂微拉开两人的距离,转过头,不去看他得意的脸色,不然她会一拳打过去的,撇了撇嘴道:那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来的?别告诉是刚刚看到我的时候才认出来的。
想到刚刚见到他时,自己那震惊,狂喜的样子就这样被他看在眼里,她就不爽,他竟然敢‘设计’她了。
从见面一开始,她就知道,她听到的那声细微的声音,分明就是他引她来的,要说她怎么知道,很简单,当他转过身来的那一瞬间,她清楚地看到他清亮的眼眸中带着重逢的欣喜,没有震惊,没有错愕,没有不可置信……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早就知道她会来。
但是从进到城主府后,她的五感一直都在注意着四周的情况,虽然暗中确实有不少双眼睛在盯着,毕竟一下子有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住进城主府,段世杰又怎么能不派人在暗中看着呢!但是这其中,她并没有发现有凌哥哥的气息,那么,他是什么时候见到她,认出她来的?哈哈……就知道我的子风最聪明了。
凌傲尘仰头洒然一笑,重新将倾狂纳入怀中,语气酸酸道:今日南渭城里可是闹翻了天了,段少城主亲自接仙女入城,两人共乘一车,亲密无比,一时倒还成就一段佳话,城主府中的下人还在研究他们家少城主什么时候娶仙女过门呢!亲密无比!还是段佳话!这又一次证明了,人类谣传八卦的威力实在太大了,以讹传讹,竟然还能传成这样了,这一路上,他们根本连话都没说一句,中间还隔着文鸿哥哥他们,竟还能亲密无比,真是太强了,都研究到嫁娶的份上了,那再过几日,会不会就变成了什么早已私订终身啊?珠胎暗结啊!想想,还真有这个可能,毕竟人类想像的潜力是无限的。
嗯,好酸的醋味啊!凌哥哥,你今日是不是喝醋了?倾狂作势在凌傲尘的身上嗅了嗅,眨巴着天真无邪的眼眸,一脸好奇地问道。
你才闻到啊!我今天可是喝了一天的醋,喝了好大一缸的醋,快把整个城主府给淹没在醋海里了。
凌傲尘压下心中不停涌上的酸醋味,大方的承认,带着赌气的意味,气死人了,气死人,他在这里冒酸泡,她还给她装纯洁无辜了。
哈哈……凌哥哥,你好可爱啊!凌傲尘吃醋赌气的样子大大地取悦了倾狂,一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仰头大笑着道,那样子简直把他当小孩子了。
可爱!他这么英俊潇洒,竟然用可爱来形容他,太打击人了!凌傲尘头顶三条黑线,脸色微沉,然而看着她开怀大笑的愉悦笑容,眼眸里却是盛满了点点宠溺笑意,算了,只要她开心,可爱就可爱吧!等倾狂笑得差不多了,凌傲尘才轻抚着她的发丝,继续带着醋意道:才一天,仙女之名已经传遍了整个南渭城,人人争相一睹仙女风采,我正好也在城主府中,近水楼台先得月,又岂能错过呢!结果更是醋海涛天。
闻言,倾狂嘴角边的笑容一滞,很快,快到会让人以为是错觉,眼眸一转,微低着头,语气不变地笑道:这么说,凌哥哥今天已经在暗中偷看过我咯!这怎么可能,如果他真的在她的周围出现过,她怎么可能没发现他的气息!还有刚才,她竟然到了此处,看到了他,才察觉到他的气息,倾狂表面神色自若,心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波,猛然间似想起了什么,不着痕迹地拉开两人的距离,打量着他,好弱的气息,弱到她须凝神细感才能探出他的武学修为,八阶,他已经进入八阶了,可是,对于如今的她来说,要发现一个八阶高手,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但是竟然会没有发现他,这简直就是太匪夷所思了。
当然了,还看到你身边那两个出色的美男子呢!左拥右抱,好不惬意哦!没发现倾狂的不对劲,也没发现她眼底的惊疑,凌傲尘瞭望越显漆黑的夜空,依旧带着酸味道。
当然惬意了,齐人之福,夫复何求啊。
依旧清铃悦耳的声音,带着俏皮的语气,若是仔细听,便能听到她声音的丝微变化了。
哼,不许,以后你的身边只能有我。
霸道地重新将倾狂揽入怀中,凌傲尘难得在倾狂面前如此强势,看来还真的被刺激到了。
好霸道啊!倾狂撇了撇嘴,心中却一甜,想了一下,语气显得低沉道:凌哥哥,你怎么会在南渭城?现在整个武林可都在找明宗的嫡传弟子。
自‘冰元火莲’在天炎谷一事传出后,明宗的嫡传子弟都在短短的时间内消失,让人无法寻其踪迹。
凌傲尘轻抚着倾狂的青丝,宠溺一笑,道:我正是为此事才到这里的,你不用担心,武林中还少有人认识我,就算我站在他们的面前,他们也不认得我就是明宗的嫡传弟子。
顿了一下,轻扬一笑,开着玩笑道:子风并不是武林中人,怎么也会来此,莫不是也对‘冰元火莲’感兴趣,不对啊!你又不会武功,啊,对了,你是个小奸商嘛!‘冰元火莲’可是无价之宝,天下人趋之若骛,铁定能卖个好价钱。
说完,还自觉得很有道理地点了点头。
倾狂头顶三条黑线,她想贩卖‘冰元火莲’?真亏凌哥哥想得出来。
看见倾狂像是被雷到的样子,凌傲尘挠了挠头道:不对吗?想了一下,忽然笑逐言开,紧抱着倾狂道:子风一定是想跟着去天炎谷找凌哥哥,对吧!随后喜滋滋的傻笑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告白成功呢!哇,又趁机吃她豆腐了,抱得这么紧,想闷死她啊!倾狂微微一挣,一个白眼飙过去,红唇一撇,拽拽地说道,切,凌哥哥自我感觉真是太好了。
凌哥哥今天晚上的智商貌似有点下滑的趋势,莫不是因太过兴奋而脑袋出现小小的故障,古里古怪的。
哈哈,非也,非也,凌哥哥这不是自我感觉太好,而是我啊!看懂子风的心。
凌傲尘似真非假地大笑着道,受了白眼还能笑得如此开怀,就他一人而已。
倾狂再丢一个白眼过去,凌傲尘欣然接受,一手轻拍在她的头顶上,深深地看进她的眼里,温柔道:子风,我们都已经见面了,你还要去天炎谷吗?要去。
倾狂没有再说什么,直接了当地开口道,就算不为了‘冰元火莲’天炎谷,卜侨ゲ豢伞?仿佛早就知道她的答案,凌傲尘依旧带着宠溺的笑容,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故作伤心道:看来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真的不是为了去找我啊!真伤心。
哈哈……你终于知道自己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似是还嫌他不够‘伤心’,倾狂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像兄弟般拍拍他的肩膀大笑道。
没良心。
委屈的哼了一声,凌傲尘活像被抛弃的弃妇一样,引得倾狂开怀大笑,然后自己也跟着笑起来了,两人愉悦的笑声飘散在夜色之中,幸而这里是主院中比较偏僻的地方,否则非得引来一大群人不可。
夜色悠悠,隐隐已可听到前远处传来的声音,想来前殿的宴会已经快散了,大家都要回来了吧!凌傲尘突而正经地看着倾狂道:子风,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要去天炎谷,都要小心行事,天炎谷不是你想像中那么简单。
顿了一下,仰天看天,幽幽道:南渭城是前往天炎谷的必经之城,明宗怎么可能不早做打算呢,所以这里并不太平,你千万要谨慎小心,别到处乱跑。
倾狂神色一动,扬了扬红唇,自信笑道:‘’凌哥哥你就放心吧!我想做的事,还没有做不成的,管他天炎谷是什么龙潭虎穴,我也照闯不误。
呵呵,我的子风还是这么张扬自信。
凌傲尘无奈一笑,眼眸中闪动着赞赏的目光,拉起她的手,轻轻一笑道:你也放心,有凌哥哥在,绝不会让任何人伤了你,如果你真的那么想去天炎谷,凌哥哥会一路护你到天炎谷。
什么?倾狂一惊,她绝对不会想到凌傲尘竟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他竟然说要护她去天炎谷?是以为她只是个无害的‘子风’,才敢这样大胆地在这种敏感时刻,带一个外人去天炎谷吗?如果他知道她就是莫倾狂的话,他会如何?第一百二十七章 反被调戏难得看到倾狂大吃一惊的模样,凌傲尘觉得十分之有成就感,难得啊!难得!这一有成就,脸上的笑容也咧得更大,将她柔嫩的手握在手心里,耸了耸肩道:需要这么吃惊吗?反正我也要回去,就跟你一起去好了。
说着,轻轻地在她的鼻梁上刮了一下:小没良心的,我不会再给你机会去祸害其他人,你啊!只能祸害我,所以这一路上,我一定会好好看着你。
听到这句话,倾狂早已从吃惊中恢复常态,伸出食指,轻佻起凌傲尘的下巴,一副‘给大爷笑一个’的姿势,一脸促狭的流氓笑:貌似你才是我的‘所有物’吧!所以这句话该我给你说,知道吗?是,主人。
轻伏在她的耳边,凌傲尘轻吹着气说道,剑眉轻挑,极尽挑逗之能事,一向正人君子的他,现在竟然在勾|引‘良家女子’,心跳的规律已经极度失控了,乖乖的,好紧张啊!就是不知道子风在挑逗人的时候,怎么可以那么自然呢!自己的功力还太浅了。
耳边湿热的气息令倾狂身子微微一颤,他……他在勾|引她?呃,不是吧!竟然真的来勾|引她了,眼前这人真的是那个因吻了她就羞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的凌哥哥?天使也学会勾|引人了?还是他根本就是狐狸假扮的?这比较像是他会做的事。
你真的确实是凌哥哥?而不是某人假扮的?微微退开一步,倾狂很是怀疑地上下打量着,似乎真的在研究他到底是不是云玄天假扮。
这句话,说者无意,听者有意,凌傲尘本来表面邪恶,内心依旧忐忑之中,听到此话,脸上一沉,捉着她的双肩,咬了咬牙道:这个某人是谁?从她的话中,不难听到,她口中的这个某人,就算不是经常‘勾|引’她,也绝对没少对她做过‘勾|引’的事。
呃!倾狂一滞,黑着脸的天使比恶魔更可怕,幸好她本身就是一个比恶魔更恶的人,岂会那么容易被镇到了,跨前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微伏在他的耳边,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的狒在他的耳边,更有种暧昧的气息,红唇一勾:这个某人就是……他。
在倾狂这种调|情高手的面前,凌傲尘这个纯情大男生怎么扛得住,在她刚靠近的瞬间,俊脸就腾地燃烧起火烧云,清新淡雅的气息喷在耳边,痒痒的,心口剧烈跳动中带着暖暖的悸动,气息也乱到不行,清亮的眼眸渐渐地泛上湛蓝的光芒,自是也没有心思去听她在说什么。
‘砰砰……’这么近的距离,倾狂能清晰地听到某人剧烈的心跳声,心下忍住想大笑出声的冲动,哈哈,想不到凌哥哥的反应这么可爱,嗯,以后要多多逗逗他,仰起头,却直直地撞进他泛着蓝光的眼眸,他的眼睛……又变色了!是她最喜欢的湛蓝色,比上次在北境里更蓝,心里自是知道怎么回事。
星眸中闪过恶趣味,‘不怕死’地正想再挑|逗挑|逗,却被远远传来的打闹声给打断。
那声音极小,若是正常人绝听不到,所以倾狂并没有表现出异样,若无其事的退开一步,柔嫩的小手就这样抚上他红得发烫的俊脸,天真地说道:凌哥哥,你的脸好红哦!倾狂从那断断续续传来的打抖声,大概猜到发生什么事,好戏这么快就上演了?真是的,那么快就打起来了,好不容易才又看到他变成蓝色的眼睛,还没研究够呢!凌傲尘心跳剧动,因情动而变得湛蓝的眼眸中闪动着痴迷,刚开始还没有听到声响,直到倾狂退开,心头不觉一阵空落,伸出手捂住自己狂跳不已的心脏,慢慢地平静了下心悸,脸上的红潮渐渐退下,这才听到越来越大的打斗声。
正待分神去注意着不远处的打斗声,却在她这一声天真中带着取笑的话中又再次烧红了脸,不自然地瞥开眼去,眼眸中的湛蓝还未消退,脑袋打结吱唔着:咳……这个,天太热了。
竟说了个最鳖脚的借口。
这么冷的天,都会觉得热,凌哥哥的体质真是不同寻常哦!摸了摸下巴,倾狂扑闪着眼睛,惊讶道,一眨不眨地欣赏着他闪着幽幽蓝光的双眸,心下快要笑死了,哈哈,聪明如凌哥哥,居然也会说出这么笨的话来,估计他此时的脑筋还没转过弯来了。
确实,凌傲尘此时还未真正地从那冲动的心悸中恍过神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待听到她惊讶中明显带着隐忍的笑意,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刚刚说了什么,顿时羞得恨不得找个洞钻起来,心里不停地大呼,真是个小妖精啊!他怎么就忘了学乖呢!她可是个中高手,自己怎么能是她这个老祖宗的对手呢!勾|引不成,反被调|戏,而且只不过小小的挑|逗,竟然就把自己给挑|逗得语无伦次了。
深吸了一口气,清凉的夜风吹过,勉强地强制压下情动,蓝眸渐渐地变淡,直至平复体内的燥动,彻底转为黑瞳,这才恼羞成怒地瞪了她一眼,可是目光却在瞥见她调皮可爱的表情后,心里顿时化成一滩春水,转变为宠溺纵容,只得在心里再次哀叹一声,他这辈子算是栽了,早在十年前初见她的第一眼就栽了。
脸上还带着微红,凌傲尘伸手将倾狂拉近,摩挲着她细腻柔滑的面庞,温柔而宠溺地轻笑道:你啊!每次见面都要把凌哥哥逗得面红耳赤才甘心,就不怕玩火自焚,怎么说,凌哥哥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即使不用她恶作剧的调|戏,自己都已经忍住情动忍得够辛苦的,她倒好,竟然还敢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调|戏挑|逗自己,要不是怕吓坏了她,要不是……他早就将她折腹入肚吃了。
我有说过你不是正常的男人吗?眨巴着眼,倾狂一副纯洁如小兔的模样反问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凌傲尘正在引诱一个纯洁无暇的未成年少女呢!这小丫头又故意曲解他的话,凌傲尘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他就不相信,她还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明明是纯洁的自己被她‘污染’了,怎么到最后,老变成是他邪恶地在教坏‘小女孩’啊!你……轻刮上她的脸颊,正等再说什么,然而越来越近的打斗声已是不可忽略了,眉头一皱,甚是不悦被打扰到两人独处的时光,含笑的嘴角一僵,不爽地询问着倾狂道:去看看?虽然很不爽被打扰到,害得她没能再多欣赏他的蓝眸,但是倾狂还是点了点头,先去看好戏,大不了以后多多逗逗他就是了,她可是很有信心能再看到他的蓝眸,至于会不会玩火自焚,她一点也不用担心,先不说她莫倾狂又不是那种任人宰害的弱女子,再说,她相信凌傲尘的君子作风,没有得到自己首肯,他铁定不会越雷池一步。
抱紧啰。
倾狂刚一点头,凌傲尘便伸手揽过倾狂腰身,朗声笑道,忆起昔日他也是这般带着她去玩闹,一下子心情便愉悦了起来,其实只要有她在身边,他是很容易满足的。
笑了笑,自己在他面前还只是个不会武功的人而已,倾狂没有片刻的犹豫或怔愣,如以前那般,伸手环住他的腰,让他带着自己飞翔。
凌傲尘满足一笑,足尖一点,身子一掠,倾刻间便消失于茫茫夜色之中,速度之快,连倾狂也不禁暗暗吃惊。
依偎在凌傲尘的怀中,倾狂心中虽是还在疑感于他修练功法是否不寻常之处,更多的却是感受这份很久没有感受到的安心中的惬意。
夜风吹拂在身上,吹来丝凉意,凌傲尘环在倾狂腰上的手紧了紧,挡住了夜风,感受到怀里人儿的温顺,黑瞳里泛上柔情的笑意,若是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多好啊!然而,愿望是美好的,事实是残酷的,从未有一刻,他那么希望自己的轻功能再烂一点,这样,他就可能让这一刻停留的久一点了,可惜,他的轻功比起几个月前,好得太多了,瞬间便来到离主院不远的一处空地上,两人停在距离打斗现场较远,却也能看得清状况的一棵参天大村之上,稀密的村枝很好地将两人的身影隐藏起来。
轻轻拔开树枝,映入眼帘的是混战成一团的一大群人,说是混战成一团,主要还是只有三个人在打斗,不是一对二,而是三方混战,其他的人围在四周,看戏的看戏,火上浇油的火上浇油,劝架的劝架,上前阻止的上前阻止,总之,真是有够乱的。
三位家主,有话好好说啊!段世杰飞身横挡在打斗中三人的中间,微沉着声劝道,但是明显,没有人听他的。
段城主请让开,今天我贺沧非杀了他们两人为我儿报仇不可。
贺家家主贺沧杀红了眼,毫不客气地推开段世杰,双手一摊,同时袭向另外两人。
贺兄,你要我说多少次才肯相信,令朗之死绝对与我佐弟无关。
陈家家主陈佑衣袖一挥避过贺沧的杀招,带着气愤解释道,眼神却瞥向另一个人一一苏家家主苏靖。
陈佑,就算你要为陈佐开脱,也不能把贺贤侄的死强加在我苏家的头上。
陈佑的眼神激怒了本就愤怒的苏靖,在应付贺沧杀招的同时,手掌一翻,扫向陈佑。
哼,癫魂散难道不是你们苏家特有秘药,贺贤侄之所以会发狂杀了那么多武林朋友,全都是因为癫魂散,这可是上堂长老亲口所言。
陈佑冷哼了一声,真气一提,掌风一扫,与苏靖掌风交上,‘砰’地一声,交战在一起的三人同时被震开。
癫魂散虽是我苏家之物,也不能证明是我苏家对贺贤侄下了药,倒是陈佐一掌拍死贺贤侄是众人亲眼所见。
苏靖被震得后退了几步,反唇相讥,对于突然被指控用癫魂散陷害贺家一事,从头到尾,他都是一头雾水,本来说好要给他时间去查清楚,竟想不到在宴会上被重提贺发春之死的事,再次彻底激怒了贺沧。
你们谁也不用说,我儿之死,你们陈家和苏家都有份。
冲动的贺沧想到自己竟白发人送黑发人,早就失了理智,赤红着眼,释放全身的真气,就要再次攻了上去。
三大世家的家主都是超高阶高手,段世杰之前一时不慎,被愤怒中的三人扫开了去,后退了一步,看着又再次打成一团的三人,威产的眼里闪过丝怒气,很快便压了上去,此时见三人被震分开,立即唤上身旁的六岳派的几个掌门一同上去把三人拉住。
三位均是世家的大家主,现在在这么多武林朋友面前,就算有什么恩怨,是否也该先放一放?段世杰站在三人面前,神色严肃道,隐隐带着警告的意味。
陈佑和苏靖并没有想生死殊搏,此时听段世杰这么一说,神色一凛,扫过了神色各异的围观人,眼底迅速地闪过一丝光芒,便顺势停了下来。
然而本来就已冲动暴躁的贺沧在被挑起失子之痛后,已经无法用理智去思考了,也没有心思去考虑眼前的状况,双臂一震,甩开拉着他的两派掌门,就要再冲上去,段世杰早就预料到,身形快速一闪,伸手急速地点上他的穴道。
贺家主,万事好商量,莫要冲动才是。
段世杰站在贺沧的身前,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劝着说道,眸光在看着他的时候快速地闪过一丝告诫的光芒。
被定住而依旧气红了眼的贺沧闻言,眸光一动,渐渐的冷静了下来,段世杰见此,便伸手解开了他的穴道。
树枝上倾狂一直如看戏一般地看着下面的打斗,任何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场上那些人的表情也尽收眼底,心里泛起邪肆的笑意,很好,贺沧的冲动暴怒比她的预料有过之而无不及,收到的效果自然更好,用他的儿子来开刀,果然是最明智的选择,现在就让他们去窝里斗,很快就会斗出她想要的结果,她有这个信心。
眼角的眸光转向坐在自己身旁的凌傲尘,却见他对于眼前的好戏并没有半点关注的意思,从头到尾都只是柔情地看着自己,嘴角边噙着宠溺的笑容,仿佛此时他的世界真的只有她,其他的任何事都入不了她的眼,也放不进他的心。
凌哥哥既然会出现在这里,怎么可能对三大世家内斗而无动于衷?倾狂心下疑惑,她可不认为他是故意在自己的面前隐藏自己的情绪,她能感觉到他看着她的眸光里只有对她一人的炽热真诚,感觉,他只是陪她来看一场好戏而已。
他们打完了。
与倾狂转过来的眸光撞在一起,凌傲尘依旧带着宠溺的笑意,伸出手,轻柔地将她垂落在耳边的发丝拂到耳后,下巴朝下面驽了驽,轻笑道。
温柔的天使!倾狂心中一动,只觉一团柔和而温柔的光芒随着他的动作注入自己的心中,包裹着自己心,很柔,很暖,顺着他的手,轻靠在他的胸前,邪邪一笑道: 他们打完了,我们也看完了,那,是不是该继续我们刚刚未完的事呢?嗯……随着后面拉长着音,作怪的手若有似无地在他的胸口划过,无意外地听到一声压抑着的吸气声。
呃……凌傲尘想起先前被她反调|戏得面红耳赤的窘事,脸腾得一下又红了,尤其是最后那一个带着魅惑的拉长音还有胸口处作乱的小手,身子狠狠一颤,仿若有无数道电流穿过心脏一般,麻麻的,酥酥的。
捉住那只作怪的手,无奈的瞪了她一眼,极富磁性的低沉声音带着明显的压抑:你这个小坏蛋,脑袋里怎么装了这么多坏水啊?唔,有吗?那凌哥哥脑袋里装的又是什么水啊?歪着脑袋,倾狂无辜地眨了眨眼,亮晶晶的眸光扫过他完美的俊脸,似在很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凌傲尘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忍住想要好好‘教训教训’她的冲动,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这才一手揽过她的腰,如来时一般,身子快速一闪,眨眼间,参天大树之上已没有了人影。
这一次,两人飞掠的速度又比来时快了许多,看起来,更像是落荒而逃。
能不快吗?来时怀抱佳人是享受,现在对凌傲尘来说,怀中的柔软可是一大折磨啊!倾狂则在他的怀中高高地扬起嘴角,笑得就像那刚偷完腥的猫,狡黠中又带着懒散,魅人心神,幸而凌傲尘‘专心’地目视前方,否则让他看到她此时的模样,非得发生‘空难’不可,那高度可不低啊!院中,没有人发现不远处树上两个绝色的身影悄悄来,又悄悄地走,带走了暖昧的云彩。
在段世杰的调节之下,三大家主都暂时放下恩怨,人群也渐渐散去,不过明显的,那些个江湖人士几乎每个人都带有点幸灾乐祸的嘲讽意味,尤其是‘南盟’的人,真恨不得三人就此自相残杀至死,可想而知,经过今晚,好如亲兄弟的三大世家反目成仇及其中的恩恩怨怨,必定会成为江湖上新一轮的八卦,有得热闹瞧的了。
杨文鸿等人如局外人般看着这场跟自己有点小关系,却也是毫无关系的闹剧,随着人群也往自己的院落中走去,柳剑穹虽也是一直冷眼旁观,心下却是千回百转,总觉得三大世家的反目成仇不是那么简单,有种直觉此事必然与不知藏在哪个暗处的倾狂太子有关,毕竟她既然已经在这里,就不可能什么事都不做,只是,她的计划,到底是什么?自己却完全无法想通一二。
柳大哥,想什么呢?杨文鸿虽然聪明,但对于这些江湖上的撕杀打斗并没有如柳剑穹般敏锐的直觉,这时见柳剑穹站着不动,下意识地询问道。
摇了摇头,柳剑穹迈开脚步,与杨文鸿并肩向暂时居住的院落走去,轻抿了下嘴角道:没事,只是一种直觉而已。
杨文鸿也没有再问下去,本来就都少言之人,两人也只是一路无语的向前走着,心中各自想着某人,而这某人又是同一个人,至少莫羿轩和萧若夕则在前面一边走一边玩闹着,这样的情况在外人看起来有点奇怪,却是他们这一路上的相处模式。
主院的一处院落的房门前,两个绝色的身影飘然落下,相对良久,最终还是倾狂嘻然一笑:凌哥哥,要不要进来坐坐啊?那真诚的笑容,在他人看来绝对只是很客气很好心地向送自己回来的某人发出邀请,但是在他凌傲尘看到,却是绝对的不怀好意,良辰美景,美人相邀,又加之之前的调戏,怎么能不让人想入歪歪呢!不用了,子风早点休息,凌哥哥明天再来找你玩。
凌傲尘很艰难地扬起很潇洒温柔的笑意,轻拍了拍倾狂的头顶道,然后不等倾狂再开口,便转身快步向前走去,最后竟用上了轻功,十足十的落荒而逃。
哈哈……看着他飞逃的身影,倾狂很恶劣地大笑出声,愉悦的心情连天边的明月也似受到感染般变得更为明亮起来,隐隐可见夜空中徘徊的某只飞行物。
以倾狂的目力自然能看得到,看得清,渐渐地停下大笑声,嘴角边还挂着依旧未曾散去的愉悦笑意,两指放在嘴边,无声的吹出一个奇异的哨声,在空中徘徊飞行的某物便快速地俯冲下来,原来是一只金丝鸽。
抽出绑在金丝鸽脚上的小木筒,倾狂在金丝鸽飞走后,便转身回到房里,并没有点灯,直接抽出其中圈成一小圈的纸张,展开,只见最上边写着楚云、齐月、凤尧六个大字,下面便是密密麻麻的一些小字。
第一百二十八章 栽赃陷害抽出绑在金丝鸽脚上的小木筒,倾狂在金丝鸽飞走后,便转身回到房里,并没有点灯,直接抽出其中的圈成一小圈的纸张,展开,只见最上边,写着楚云、齐月、凤尧六个大字,下面便是密密麻麻的一些小字。
正是此次三国派出来的人的名单,下面的人名各自配应相应的国家,就连随行的小侍卫也标注得清清楚楚,最后还附带了这些人如今的去向。
看着三国前面的那几个熟悉的人名,倾狂一愣,她没有想到来的人竟来会是他们,表面上明宗只是一个学派,虽然影响大,但也无须劳驾三国储君亲自贺临吧!没错,来人的名单中,楚云两字下面最前边的人名便是楚云太子云玄天,后面是他师傅秦绍和其他一些侍卫的名字,齐月两字下面则是月钧枫还有其他一些齐月国侍卫的名字,凤尧国自是不说,凤舞萱。
目前这三人正带着人来南渭城的路上,齐月国和凤尧国与南渭城相距较近,大约两日后便可到达,楚云国较远,少说也得五日后才到,而刚好,在还不知道去天炎谷路线之前,他们全都得在这里蹲着。
这下,还真的全凑一块去了,就不知这三人到底抽的是什么疯,不,该说只是两人,月钧枫与明宗多多少少应该有点关系,但是云玄天和凤舞萱来干嘛,真当去天炎谷只是去游山玩水,单这一路上的危险连她都不可预知,更别说天炎谷里还有什么在等着她,若他们也跟着一起去,要想不被卷入危险,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若是在以前,身为敌国储君的他们若是真的在这一路上有什么危险,她一定还会在后面再烧把火,彻底把他们给解决了,然后再使计,让明宗那伙人跟楚云三国斗起来,不管孰胜孰败,亦或是两败俱伤,她都会是最大的得益者,更甚于会是她称霸路上最好,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棋。
可如今,她绝不会走这一步棋,不仅不会走这步棋,她还会保护他们,绝不许任何伤到他们,月钧枫她不用担心会被伤到,但是云玄天和凤舞萱,可是很难说了。
等见面了,非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两人不可,不好好在自己的皇宫呆着,帮着自己的父皇(母皇)处理处理政事,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干什么?真是头疼啊!倾狂抚了抚额头,暗自想着,若是此时云玄天和凤舞萱站在她的面前,一定会被她好好一顿训,然后打包了送回国去,现在也没办法了。
将手中的名单握在手中,瞬间化为灰烬,正好在这时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
喂,你要去干嘛?莫羿轩的声音传来,不用想,也知道他是在跟谁说话。
去看看莫姑娘啊!她这么早就回来了,我刚就一直在担心她是不是不舒服。
萧若夕理所当然地说道。
哎,你看她无力乌漆嘛黑的,都已经睡了,难道你还想去叫醒她啊?莫羿轩无奈的声音再次响起,他虽然神经大条,但比起萧若夕来说,他更像是个细心的‘妻子’。
哦,也对啊!萧若夕恍然的声音传来,然后便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倾狂莞尔一笑,看了眼外面的黑夜,星眸一转,便走出屋外,身子一闪,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足尖轻掠过枝叶高檐,踏空而行,宛如流星赶月般,飞快连闪,顷刻便钻进主院东面的一处院落,停驻在屋檐上的一处暗处,凝神感知了一下,犀利的眼眸精光一闪,果然不出她所料,这四周暗处隐匿了很多高手,依那若有似有的气息可感知到他们的方位。
正好,也省得她费心思去找净竹他们被关在哪里,红唇轻扬,不屑一笑,身形一闪,精妙的身法,绝佳的角度,愣是在暗处那么多双眼睛下闪进院落中最偏僻的一间屋子里,却没有被发觉。
漆黑的屋子里连月光都难以照进来,显得有够彻底的,然而对于倾狂来说,却毫不影响想她看清屋内的情形,一下子便看到被分别绑在椅子上的四个人,正是净竹、净梅、净若、净菲,四人此时昏迷着,看起来并没有受到严刑逼供之类的,就连身上之前受的伤也被包扎的很好。
六岳派那几个掌门果然又聪明又正气,显然对他们是凶手一事还有所保留,倾狂心下暗想,走过去,看到绑在他们身上的天蚕丝,轻撇了撇嘴,真好待遇,竟然连天蚕丝都用上了。
眼珠一转,绕到他们的身后,一一帮他们把天蚕丝给解开,这才将他们给唤醒。
谁?净竹还未真正清醒过来,迷糊中还不忘戒备地低声喝问道,净梅三人也是紧绷着身体,戒备地眯着眼,盯着黑暗中看不清晰的人影,虽然来人把他们身上的天蚕丝给解了,但依旧不能让他们放下戒心来,尤其在今日刚经历了被冤枉的情况下。
倾狂能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看清他们,他们虽也能在黑暗中视物,却终究比不上倾狂,即使清醒过来,也只能看得到他们的面前站着一个人影。
是我。
倾狂清铃悦耳的声音带着丝丝笑意,他们在黑暗中戒备的神情,让她觉得特搞笑,净竹的镇定,也让她颇为欣赏,她一直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材。
师叔祖?听到声音,四人先是愣了一下,尔后才后知后觉地听出来这是他们师叔祖的声音,立即冲了过去,站在倾狂的身前,却依旧还是看不太清她的表情,惊喜的声音带着委屈,是啊!委屈,莫名其妙被当成杀人凶手,他们不委屈,可是他们的师叔祖等到现在才来找他们,却让他们觉得委屈了。
听出他们语气中的委屈,倾狂有种很无奈想抚额的冲动,为什么明明所有人都比她年长,但是凡在她身边的人重要像是个小孩子一样,老要自己去哄他们。
好了,别委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从头给我说一遍。
带着威严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极有压迫力,倾狂在黑暗中颇感兴趣地看着四人的表情,她今晚的心情十分之愉悦,所以也很有兴趣逗着他们玩,但也不会忘了正事。
在黑暗中,四人都看不到倾狂的表情,更看不到她嘴角边噙着的笑意,听着那么带压迫的声音,还真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也更觉得委屈了,除了净竹,其他三人都有种嘟嘴的冲动,那表情确实可爱,看得倾狂差点破功笑出来。
净竹是最稳重的一个,沉吟了半响,便开口说道: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早我们意外中发现苏家暗中调派了很多人手,探查之下才知道他们已经查出你的下落,准备在渭江边伏击你,乍得知这个消息,我们根本还来不及多想,便去了江边,到了那里却没有发现苏家的人,但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就突然冲出一群人来,说我们杀了他们的师兄弟,要杀了我们偿命,当时我们真的一头雾水,然而没等我们问清楚,他们就已经动手了,后来你就来了。
你们之前没有见过张峰他们那些人?倾狂边听边思索着,在净竹停顿的当口,便问出声,晶亮的双眸黑暗中闪着幽光,该是关心则乱吧!否则以净竹的沉着聪明,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被骗到。
没有,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他们。
净若略带着气愤道,能不气愤吗?莫名其妙地跑出一群根本就不认识的人说他们是杀人凶手,还要杀他们。
没见过?那张峰他们是如何认出他们的?摸了摸下巴,倾狂一副深思的模样,其实她心里大概也猜到了一些,只是尚有一些事需要求证一下。
没再听到倾狂的声音,净竹想了一下,便明白倾狂那句话中的意思,接着开口道:他们手中有我们的画像。
顿了一下,见倾狂也没再说话,便继续说下去:我们依着师叔祖的意思跟着他们回来,见到了六岳派的几个掌门,他们也算是明事理的人,从他们口中,我们才知道,六岳派是昨日才到达的,一来就被接进了城主府,就在昨晚,六岳的十个弟子偷偷溜出去玩,可今天早上却发现死在南悦客栈里,而我们刚好就是住在那间客栈里,苏家少主苏晔群及其长老指证是为我们所杀,连客栈里的老板和小二也在看了苏家画的画像后,言之凿凿地说他们亲眼见是我等四人行凶。
然后客栈老板就很好心地跟他们说你们今日会去城外江边,打算畏罪潜逃,而张峰那几个比较冲动的弟子在苏晔群的撩拨下就不管不顾地冲到江边堵杀你们?倾狂接着他的话说下去,虽然疑问句,但是语气却是十分的肯定,哼,客栈老板?恐怕也是一伙的吧!哇,师叔祖你真厉害,半分都没有说错耶!净菲十分惊叹,却因压低了声音使得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不过还是能清楚地表达出她的敬佩崇拜之情,当然其他三人也是又惊又赞,在黑暗中扑闪着目光,炽热的目光中带着崇敬。
这些都不难猜得到,否则就不会在渭江边上事先埋伏有那么多的高手了,倾狂暗中坦然在接受他们崇拜的目光,扬唇轻笑了一下道:你们的崇拜我收下了,接着说下去吧!净竹在黑暗中点了点头,接着道:我们被带回来后,跟苏晔群他们对质,但是所有的证据全都指向我们,除了人证,还有物证,在那十个六岳弟子的身旁有我的随身之物,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身上的致命伤,全都是剑伤,跟我们手中的佩剑正好吻合,连我们看了,都不禁要相信他们是死在我们的剑下,而且张峰他们那群人跟我们交过手,有几个人被我们伤到,伤口跟死了那十人完全一模一样,这下更是坐实了我们的罪名了。
哼,这很明显就是栽赃陷害,要不是那六个老头明理,我们早就被那群只长个子不长脑袋的六岳弟子给碎尸万段泄愤了。
净菲嘟着红唇,冷哼了一声,对于差点被砍成碎尸还是心有余悸的,不然也不会那么委屈了。
人证,物证,致命伤口,所有证据都齐全了,也亏得六岳几个掌门见多识广,识人的眼力还是有的,你们几个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杀人潜逃的小人。
倾狂依旧笑着说道,然而声音里还是明显带着冷意,又问道:杀人动机呢?竟然摆足了证据,若是没有令人信服的杀人动机,也不算是一场完美的陷害了。
说起这个就郁闷了,客栈的老板指证说,是因为我和净竹师兄看中了那十人中那二个女弟子,然后以正人君子的模样把那两个女弟子给骗走,然后做了禽兽不如的事,事后还将她们两人给杀了,其他八个弟子发现事情不对,就跟我们动起手来了,后来知道他们是六岳派的弟子,所以我们一不做二不休,就把他们八人也给杀了。
净若很是郁闷地说道,实在委屈到不行,什么女弟子嘛?他又没见过,更没碰过,竟然说他们干下那禽兽不如的事,哼,他们倒想杀了那个干下这些禽兽不如的畜生。
呃!这个杀人动机还真是......令人发指啊!倾狂嘴角边的冷意更深了,声音也是冷得令人发颤:很好,为了陷害你们,引我莫倾狂出来,他们还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啊!很好,真的很好,一下子就触到了她的底线了,不管前世今生,她最恨的就是这种奸污女子的勾当。
从未听到倾狂用这么冷的语气说话,净竹四人都觉得一股冷气直接从脚底蹿上头,让他们有种逃离的冲动,幸好在黑暗中他们看不到倾狂脸上肃杀的冷意,否则真的会立即夺门而逃。
净竹定了定神,听出倾狂话中的意思,不确定地问道:师叔祖的意思是,苏家少主之所以陷害我们,是为了引你出来?敛了敛心中的怒气,倾狂嘴角边的冷笑依旧是不变,在黑暗中显得更加骇人,语气却是恢复如常:嗯,今日在江边,我就已经发现暗中有高手在,在我开口之后,明显能感到他们气息的变化,所以,很显然的,他们在等着我。
闻言,净竹稍一想,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串联起来,半响,瞪大了双眼,惊吓道:我们的身份早就曝光了?会用他们来引师叔祖出来,那么必然就是知道他们的身份,他真是蠢啊!现在才反应过来,苏家的栽赃陷害,绝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只是他们一直都很小心啊!怎么会被发现身份呢!净竹真是想不通。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在你们踏进南渭城的时候,就已经被认破了身份,之后的一切举动全都在对方的监控之下,所以他们能从你们的举动中,大概知道我即将到达,便设下这个计谋,要引我现身。
最终他们确实如愿了,她虽没有现身,却是现了‘声’,在一定程度上也暴露了行踪,如果不是自己以女装示人,恐怕早就曝光了。
怎么会这样?师叔祖,我们一直都很小心行事,而且以前极少出入江湖,根本就没有人认识我们啊!苏家怎么可能会识破我们的身份?净梅有点急了,若是因为他们而坏了事,害了师叔祖,那他们真是万死难赎其罪啊!别急,这不关你们的事,识破你们身份的绝不是苏家,而是他们背后的人,不,该说是背后的势力,神秘莫测的强大势力,是我太低估了对方的本事了。
倾狂微眯着眼,声音显得有点低沉,在黑暗中幽幽飘散开来,真的是低估了吗?不,自从知道有魔圣天的存在,知道明宗那一伙人跟魔圣天有关,她就从来没有低谷过明宗,也未曾低估过这一趟的危险,更未曾低估过敌人的本事与势力,但是,终究,她还是没想到净竹他们的身份竟然这么快就曝光了,而且还被利用了。
这场仗,还真是越来越有挑战了!那股至今还摸不到底的势力究竟还有多深,她还真是估计不到,这个漩涡果真是深不可测啊!沉默的气息弥漫在黑暗中,令人有种窒息的感觉,最终,还是净竹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今日在渭江边,他们没能真正地把你引出来,但也知道了你已经到达这里,一定会再利用我们引你出来。
对方这一局布得精妙,但我莫倾狂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被套入局中。
红唇轻扬,狂肆的笑脸在倾狂的脸上展现,话语中,一股凛凛的狂傲隐隐透出,甚至带着自负。
四人同时一震,虽然在黑暗中,他们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也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傲然与自信,一时也受到感染,之前低迷下去的心又立即变得信心十足。
师叔祖,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净竹带着信任问道,他相信,不管对方有多厉害,都比不过他的师叔祖。
从倾狂一计覆灭了天月神教,甚至高瞻远瞩地放走白狐,再到后来一步一步计划江湖人士齐往天炎谷,净竹等擎云堡弟子已经对她产生了盲目崇拜的心理。
黑暗中,倾狂沉默了半响,黝黑的眼珠咕噜地转动着,右手食指轻敲着下巴,笑得有点阴险:他们不是想引蛇出洞吗?好,咱们就出给他们看,看看最后引出的会是什么?说着,便拉过他们四个人,细细嘱咐了一番。
边听边点头,净竹四人脸上的笑容越扩越大,心下大呼妙计。
翌日,当天边太阳高照的时候,凌傲尘一脸阳光笑容地踏进倾狂所在的院落,直接便往她的房间走去,却在房间门口跟杨文鸿等人正面撞上。
哇,好帅的公子啊!萧若夕一见到凌傲尘,便被他洒脱的阳光笑脸晃花了眼,双手捧在胸前惊呼道,从小跟倾狂一起长大的她,难免受倾狂的影响,出口总是会迸出一两句现代话来。
凌傲尘一见到他们,尤其是在听到萧若夕近乎花痴的惊呼,脸上的笑容立即收敛,虽然依旧是潇洒不羁的笑脸,缺少了丝温暖人心的阳光,多了份傲然的淡漠疏离,虽然这是他在人前一贯的表情,但从未当着他人的面有这么明显的转变,非故意,而是下意识而为之,谁叫他的‘主人’已经为他洗了脑,严令,他的阳光只能是她的专属。
萧若夕自然是明显感到他笑容的变化,但也不影响他的潇洒英俊,所以她自动地把那变化忽略掉,;依旧眨巴着眼,欣赏美男欣赏得不亦乐乎,心下打起了小九九:这帅公子跟书呆子和云玄天他们比起来,毫不逊色,各有各的帅气英俊,不知道小狂狂见到他会不会也如她一般被晃花了眼,嘿嘿,她一定要把他介绍给小狂狂,到时一定会有好戏看。
萧若夕一副快流口水的模样,嗯,在莫羿轩看来是这样,深深地刺激到了他,难得端起皇家的架势来,跨前一步,很不善地指着凌傲尘道:你是谁?鬼鬼祟祟地站在莫姑娘的房门前想干什么?身后的柳剑穹和杨文鸿正一脸探究地上下打量着他,也对他的身份和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感到好奇,自然也不会错过他刚刚明显的表情转变。
莫姑娘?凌傲尘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这个‘莫姑娘’指的是谁。
正想开口,‘吱呀’一声,房间在这时候打开了,脸覆面纱的倾狂正斜靠在门边看着他们,虽然看不清表情,那还是能让房门外的无人明显地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表明她的心情此时不是很美妙,生人勿近。
第一百二十九章 早有预谋正想开口,‘吱呀’一声,房间在这时候打开了,脸覆面纱的倾狂正斜靠在门边看着他们,虽然看不清表情,那还是能让房门外的无人明显地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表明她的心情此时不是很美妙,生人勿近。
子风。
凌傲尘顶着极强低气压,跨前一步,为她轻抚了下飘落的发丝,温柔一笑道。
清亮的眼眸里有讨好的意味,乖乖的,昨晚还好好的,怎么就一个晚上的时间,姑奶奶生这么大的气了?涮地一下,四双眼睛,八道视线齐齐地落在凌傲尘的身上,又转过倾狂的身上,明显地问号:子风?是在叫莫姑娘吗?莫姑娘这一路上都是独身的,这位帅公子又是从哪冒出来的?人类的好奇心总会让人忘了周遭的危险,萧若夕这一好奇,倒是将倾狂散发的低气压给忽略了,立即蹦到她的身边,挽起她的手,贼兮兮地凑在她的耳边问道:莫姑娘,这位帅公子是谁?跟你是什么关系?倾狂本来正因被吵醒而十分不爽之中,又见他们竟然无视她的不爽,还来八卦她,当下脸更黑了,身上的低气压更低了,沉了沉声道:你们都很闲吗?一大早的都堆我房门口‘聊天’来了。
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拨动着在场某些人的心弦。
不管她的武功有多高,智慧有多深,是个人就得睡觉,而恰恰,倾狂最喜欢的就是睡觉,在她所有的绰号中,唯有‘嗜睡皇子’是最为贴切的,所以在她好梦正酣的时候吵醒她,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如果眼前站的是别人,就算不用去阎王殿报到,也得去鬼门关逛一圈。
凌傲尘被冷空气冻到,抬头看了看已经日上高空的天边,哑然一笑,他总算明白她的怒气从何而来了,敢情她才刚起床啊?而且貌似是被他们给吵醒的,想不到狡黠的她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一大早?这都已经是中午了。
萧若夕被冻得赶紧躲到莫羿轩的身边取暖,抬头看着头顶那轮明晃晃的艳阳,指了指天空道,又似发现新大陆一般,眨巴着眼睛看着她研究道:你不会是才起床吧?不行吗?倾狂依旧斜靠在门边,挑了挑眉反问道,虽然她奉行凡扰她好梦者杀无赦,但是在这些亲人朋友面前,她的起床气是注定发布出来的,所以很快就会消散下去,只不过,嘿嘿,看着以前‘压迫’她的萧姐姐竟难得被她吓到,岂能不好好再吓吓。
呃!行......随着她一挑眉,萧若夕觉得一股压迫力罩下来,有点怕怕的,下意识地开口,睡到艳阳高照还不起床,她以为除了小狂狂,应该没有人会如此嗜睡,想不到这位莫仙女也不逞多让,而且起床气也不小啊!一想起她的小狂狂,便立即像是反应过来一般,推开被自己拉着的莫羿轩,冲到‘莫姑娘’的面前,像以前教育倾狂一般:当然不行了,早睡早起,身体好,你年纪轻轻的,什么不好学,学那家伙嗜睡,这要是老了,可怎么办呢!我说......晕乎晕乎,她这不是自找苦吃吗?萧大姐怎么逮着人就教训啊!倾狂脸色一跨,满脸的无奈,软声打断某人的教育事业:您老教育的是,小的受教了。
受教是受教,改不改是另一回事。
萧若夕也不是逮着谁就教育的,她此时已全然将眼前人当她的小狂狂,毕竟十年的 朝夕相处,有些感觉纵然改变了身份,还是不变的,尤其是在听到这句熟悉的话后,更是如以往相处的模式般,拍了拍肩膀,得意地笑着道:乖,这才对嘛!莫羿轩和杨文鸿在此时都有种错觉,仿若回到他们四人当初相处的情景,杨文鸿在倾狂身上的目光变得有点恍然,有一个念头闪过,却还在未成形时被他否决掉,至于是什么念头,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表弟?莫羿轩低喃出口,声音不大,正好在场的人都听得见,他一定是疯了,竟然把莫姑娘给想成他表弟了,要是被她知道,他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萧若夕一震,拍在倾狂肩膀上的手一僵,先是一阵尴尬,讪讪地放下手,尔后又突然瞪大双眼,似是想到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来,紧紧地盯着倾狂,仿佛要在她身上盯出个洞来,张了张嘴:你......然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想问,又不能问,不管对方是不是,她都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问,但是她又忍不住想问,这倒让她憋着身子抖了抖。
男人婆,怎么啦?看着萧若夕不停地颤着身子,好似在忍着什么,莫羿轩担心地问道。
定了定神,萧若夕深深地看着倾狂一眼,这才摇了摇头道:没事。
一直有什么说什么的她,还没有这么憋闷过。
莫羿轩却是一脸的不相信,要不是没事,她怎么好好的,怎么脸色变得这么苍白了,转念一想,便恍然过来,她一定是想念表弟,他又何尝不想呢!差点把一个女子看成是他了。
倾狂眉梢一挑,扫过两人一眼,尤其是看到萧若夕憋闷的模样,脸上展开如花的笑靥,幸好带着面纱没人看得到,不然一定会有大灾难发生。
凌傲尘一边一直没说话,只是将倾狂的表情动作一一看在眼里,此时见她满眼的笑意,就知道她刚刚一定又搞怪了,宠溺地拉起她的手,很想拉下她的面纱,看看她此刻的模样,却在转眸看到杨文鸿等人时,忍下这种冲动。
手被握着,倾狂一转眸便看到凌傲尘背着光,对她露齿一笑,如十年那次初见一般,充满阳光的气息,那么的纯净,心中一动,会心一笑,可惜带着面纱,没人看得到,但她知道,他看得到。
刚从往日时光晃过神来的杨文鸿和一直沉默不语的柳剑穹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突生一股不舒服感,尤其是看到那握在一起的双手,更是觉得刺眼,为什么会生出这种情绪,连他们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
憋闷中的萧若夕看着两人握着的手,腾地一下,眼光发亮,再次八卦地靠在她的耳边道:嘿嘿,莫姑娘,还没介绍介绍这位帅公子是谁呢?萧姑娘别急嘛,难道没有闻到越来越酸的醋味?倾狂作势嗅了嗅鼻子,眼神如有四五地瞥向直冒酸水的某人。
醋味?没有啊!萧若夕还真的用力地嗅了嗅,然后茫然地摇了摇头,直到看到她瞥向莫羿轩的眼神,才反应过来她的话是什么意思,难得脸颊一红,狠狠地瞪了莫羿轩一眼。
可怜的莫羿轩被瞪得缩了缩脖子,然后反过来瞪向凌傲尘,衣袖一摆,双手轻抱拳,有礼而又不失威严道:在下莫轩,敢问阁下大名。
输人不输阵,他可不能让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比下去,虽然知道男人婆对他没什么,但就是看不过她对他那么有兴趣的样子。
凌傲尘宠溺地看了倾狂一眼,才转过身,潇洒微抱拳道:在下凌傲尘,不知莫公子身后的两位公子如何称呼?在下柳穹,这位是杨鸿。
柳剑穹跨前一步,抱拳还礼,细细地打量着凌傲尘,杨文鸿也难得对第一次见到的无关人士生起了好奇心,不着痕迹地将他打量个遍,心思转动间,竟一直在思索着他与‘莫姑娘’是什么关系。
原来是柳公子和杨公子,这一路上,子风承蒙各位照顾,凌傲尘在此谢过。
凌傲尘回视着柳剑穹的打量,有礼的回道,话中的意思,很明显地表明他与倾狂的关系,同时也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还有杨文鸿,三人无形间燃烧着不知名的战火。
哇,好重的火药味啊!看来不止莫羿轩表格冒酸水,凌哥哥的酸水可是从昨天就冒到现在还没冒完了,都快把整个南渭城给淹了,只是这文鸿哥哥和柳剑穹又燃什么战火?倾狂扬了眉,眸光在三人之间来回巡回,颇感好笑。
喂,怎么忘了介绍我,凌公子是吧!我叫萧若夕。
萧若夕并没有注意到三人之间的战火,不满于他们竟然把她给忘了,便嘟着嘴不开心地说道,明明是她要认识他的,怎么就都把她给忘了。
是傲尘的不是,萧姑娘,有礼了。
凌傲尘不着痕迹地收回战火,对萧若夕有礼地一笑道。
说话就说话,笑什么笑啊!萧若夕还未说话,莫羿轩就嘟囔起来,声音不大,但还是让在场的人都听得见。
凌傲尘剑眉轻扬,没哟说话,倾狂几人都见怪不怪,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这回莫羿轩倒是学聪明了,立即赶在萧若夕动手揍他之前,说出来找倾狂的目的,道:啊!莫姑娘,柳大哥跟南盟的卫敬南那几个人约好出去转转,你要一起去吗?这一招果然有用,萧若夕立即被转移注意力,拉着倾狂便要让她跟他们一起出去,她也好找机会问出心中的疑惑。
然而倾狂还未说话,凌傲尘便已经先开口了,笑容可掬道:子风已经跟我约好了。
开什么玩笑,他满心欢喜而来,可不想空手失望而归。
哦,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打扰两位了。
莫羿轩赶紧抢在萧若夕开口之前,便拉过她,急急说道,刚刚他还在担心凌傲尘会跟着一起去,现在既然他自己这样说了,那他自然是乐得分开行动,嘿嘿,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对‘莫姑娘’有意思。
这下两人倒站到同一阵地上去了,凌傲尘会意一笑,说了一两句客套话,但拉着倾狂一起走,倾狂并没有反对地跟着一起走。
喂,怎么就这么走了?凌傲尘和莫羿轩这一番心照不宣配合得很默契,等萧若夕反应过来之际,凌傲尘和倾狂早已看不见人影了。
别喊了,人都已经走了,我们也走吧!莫羿轩乐滋滋拉着萧若夕便向院外走去,隔了半响,萧若夕才反应过来,又是对莫羿轩好一会教训,两人打打闹闹地引得城主府里的一众仆人引颈观看。
身后的杨文鸿和柳剑穹无奈地在后边跟着,有这两个活宝在,他们就是想低调也不成了,幸好他们现在走的是高调路线。
南渭城虽然地处偏僻,然而自给自足,处处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街道两边店铺林立,热闹非凡,虽然说是全民学武,但平时还就是普通老百姓的模样,倒是如今却是满街都是背刀拿剑的武林中人,但也丝毫不影响南渭城民的生活,除了看个新鲜,该干嘛的还是干嘛去。
街头边上,青衣淡雅的潇洒男子牵着白衣如仙的女子亲亲密密地一路笑谈而来,同样出尘的身影交织成美丽的画卷,经过的行人纷纷投去惊叹赞美的目光,回头率绝对高达百分之百,即使那如仙的女子脸上带着面纱,所有人也在心里肯定拿绝对是一个大美女。
凌哥哥,你瞧,那有位美丽的小姐在盯着你看呢!还有那个小女孩,哈,那还有个阿婆。
倾狂眯着眼睛扫过四周,一手拍着凌傲尘肩膀,调皮地坏笑道。
凌傲尘高雅洒脱的五官确实迷倒了成千上万的少女,尤其是他唇角边始终挂着的如慵懒的笑意,如阳如风,令人一见便觉得心旷神怡,迷醉了多少人心。
所以啰,你可要好好抓紧我,凌哥哥可是很抢手的。
凌傲尘伸手摸了摸倾狂的头顶,得意地说道,心下却不禁苦笑,其他什么人都不关他的事,他只想要眼前这个活泼捣蛋的小坏蛋,只有她,才能让他的世界鲜活起来。
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卖身给我了,不用我抓,你也跑不了。
倾狂惊讶一呼,一个‘不注意’,声音有点大,那句‘你已经卖身给我’的话正好让街上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直叫那些看呆的女子好一阵捶胸顿足,这么英俊潇洒的男子竟然是个‘小倌’,而且还是个有主的‘小倌’,真可惜啊可惜!接到无数道各异的目光,凌傲尘好一阵哭笑不得,果真是个小坏蛋,忍不住伸手揽过她,宠溺地瞪了她一眼:小坏蛋,凌哥哥的一世英名可在你这一句话中全毁了。
确实,不用她去抓紧,他也跑不了,更不会跑。
子风,在北境重逢的那一刻,我说过,除非你不要我,否则我凌傲尘此生绝不会再抛下你,然而再一次的重逢,我却想说,即使你不要我,我凌傲尘也必会紧紧地抓住你,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凌傲尘凝视着她那一双黑亮的瞳眸暗自许下誓言。
凌哥哥的意思就是我说的不是事实啰?倾狂眯着眼,靠近凌傲尘,大一副‘你敢说不是,就别怪老娘发狠’的架势。
好有压迫力啊!凌傲尘又是被一吓,讪笑地摇了摇头:不,不‘主人’说的都是事实。
嗯,这还差不多。
满意地站直身子,倾狂孩子气地拍拍凌傲尘的脸,嘻然一笑,眼波流转间,华光溢彩,迷醉了周围多少颗少男心。
她这算不算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凌傲尘转眸扫过在场那些色迷着眼睛的男子,不凌厉却让人毛骨悚然,众人纷纷移开视线,做自己的事,走自己的路,但还是偷偷地注意着他们。
转回视线,凌傲尘的目光立即转柔,赶紧揽着她向前走去,讨好地转移话题笑问道:子风今日想去哪玩?果然是‘小倌’啊!看着凌傲尘明显一副‘谄媚’的样子,四周的叹息声更重了,尤其是那些女子,差点都要惋惜到飙泪了。
凌哥哥想带我去哪玩?沉浸在他这一份霸道而又温柔之中,倾狂低头想了一下,眼珠子一转,将问题抛回给凌傲尘,第一次是带她去扑蝶,第二次是带她去行猎,这第三次嘛,她倒想看看他会带她去哪?听少城主说,意悦酒楼的千里香在南渭城最为出名,凡来者,无不品尝一二,我们这就去意悦酒楼如何?凌傲尘一手牵着倾狂往意悦酒楼走去,一边献宝似地低头柔声道。
千里香?哦,凌哥哥这一次是要带我去喝酒么?倾狂似笑非笑转眸一笑道,心下却是一 突,意悦酒楼正是她今日出来的目的地,却也不是去喝酒,历来酒楼便是最好探听消息之所,南渭城她无法安插人进来,唯有她自己去探查,而且意悦酒楼的对面正是南悦客栈。
凌哥哥正好要带她去意悦酒楼,这算是心灵相通么?还是歪打正着。
难道子风不会喝酒?凌傲尘佯装惊讶,想了一下,又恍然道:还是子风更喜欢去扑蝶,没关系,凌哥哥这就带你去如何?说着,偷偷瞥向倾狂,呀,都僵住了。
一听到扑蝶两个字,倾狂确实浑身一僵,待发现凌傲尘偷偷瞄过来的视线,嘴角一撇,跨前一步便自顾向前走去,不再理会她,嘴角边的笑容却是越扩越大。
凌傲尘正好笑中,等着她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驳得他无话可说,却不想倾狂给他来最狠的一招,他最怕的就是她不理他了,赶紧追上去,左哄右哄,倾狂却始终爱理不理,这边看看,那边走走,看什么买什么,买了之后,全让他拿着。
可怜潇洒如仙的凌傲尘嘴巴动个不停,掏钱掏个不停,手上的东西越堆越高,都快把他整个人给挡住了,明知她是在耍他,却也被耍得乐呵乐呵的,抱着如小山般的东西。
亦步亦趋地跟着。
一路玩玩闹闹,等到了意悦酒楼门口的时候,凌傲尘早已经是凭着感觉来走路了,因为他手里的那座‘小山’已经完完全全地挡住他的视线了。
酒楼里的人全都停下手中的动作,颇感好奇地看着一前一后进来的两个绝世身影,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身姿挺拔的青衣男子,手里抱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得比头还高,完全挡住了他的样子,也亏得他竟还能一路走过来,后面进来的女子,身姿卓然,脸带面纱,亦是看不到样子,却能清晰地看清她宛如秋波的星波里带着狡黠地看着前面的男子。
呃!凌公子?这边请。
酒楼小二只是稍稍一愣后,便立即迎了上来,犹豫了一会才出声道,热情地把两人引上二楼靠窗边,那是一个绝佳的位置,竟可看到对面南悦客栈,也可尽观整个酒楼内的情景,又因有一处屏风挡住,其他人很难看到他们。
呼......将手中的一大堆东西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凌傲尘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吩咐了小二上好酒好菜后,便一脸可怜兮兮地拉着坐在对面的倾狂的衣袖:好妹子,还在生气呢?本来在思考中的情况感到有人拉着她的衣袖才反应过来,没有回答,看了对面南悦客栈一眼,才转过头来,望进凌傲尘清澈却又如深潭般不见底的眼眸,笑着道:我有说过我在生气吗?目光轻瞥过放置在一旁的‘小山’,一想起那些小贩看着凌傲尘诧异的目光,她就想笑,好几次都差点破功了,本来就没生气,就算是生气,也早就气消了,现在,她更多的是疑惑。
呵呵......我就知道子风最大度了。
凌傲尘展颜一笑,这时正好小二送酒菜上来,自然还有那瓶千里香了。
来,子风,试试南渭城里最著名的‘千里香’。
凌傲尘阻止了小二为他们倒酒的动作,亲自为倾狂斟了一杯,香气四溢的酒香立即飘散开来,未饮先醉。
好酒!倾狂心下大赞,迫不及待地想品尝一番,眼珠一转,伸手将面纱摘下,端起酒杯,轻抿一口,果真口齿留香,红唇轻勾,展开一个绝美的笑容,大呼:好酒。
话音一楼,但听得‘哐’地一声,原来是还未离开的小二在倾狂的笑容下失了神,手中的盘子掉了下来,碰到了桌角,却在即将掉到地上的时候,伸脚轻轻一勾,便又稳稳当当地托在手中,然后朝二人赫然一笑地离开了。
好身手!倾狂心下诧异,就算南渭城全民习武,一个小小的小二有这样的身手还是不对劲,这一路过来,她看似是在胡乱买东西,却也不着痕迹地试了那些城民一下,他们顶多就是学些拳脚功夫,比普通人灵敏了点而已,根本谈不上会武功,但是这个小二,虽然内力不高,但是身手敏捷,虎口长茧,明显是握惯刀剑的人,更重要的是,她发现,他行走间虽卑躬屈膝,但是在上菜的时候,却挺直着身子,完全不是一个小二该有的姿态。
好酒就多喝几口,‘千里香’虽说是意悦酒楼的招牌,打也不是有钱就能喝到的。
凌傲尘并没有去注意那个小二,听得倾狂说是‘好酒’,便兴高采烈地为她再斟上一杯,似是玩笑般说道:你还不知道吧!这家意悦酒楼是城主的产业,凌哥哥怎么说也算是城主府的座上宾,才能事先预定好最好的位置,还有这瓶千金难求的‘千里香’。
凌哥哥心思还真细,早就准备好了。
举起酒杯正要再饮一口的倾狂闻言,顿了一下,目光一闪,又若无其事的一口饮下,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说道,心下暗思:原来如此,意悦 酒楼竟是段家的产业!呵呵......过奖了,子风能陪凌哥哥一起出来玩,凌哥哥自得事先想好一切,绝不允许子风受到丁点委屈。
凌傲尘脸上阳光的笑容一敛,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赶紧说道,她这话明里是在称赞他,实则是在说他早有预谋,这可是一顶大帽子啊!一扣下去,他就别想翻身了。
凌哥哥对子风的好,子风当然知道,来,这是犒赏你的。
倾狂促狭一笑,伸手为凌傲尘斟上一杯,她有这么可怕吗?直把潇洒如仙的他给吓得动不动就冒冷汗,真是罪过罪过。
端起倾狂亲手斟的酒,凌傲尘目光一动,俊脸微红,嘴角咧开一个激动无比的笑容,慢慢地品尝,细细地轻抿,就如那是世上最好最稀贵的美酒,带着清香的酒水划过他的心田,第一次喝酒喝出甜味来,叹喟一呼:好酒,好甜的酒。
好就是没错,但这甜字从何说起?倾狂一时疑惑,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清香甘冽,哪来的甜味啊!莫不是凌哥哥味觉有问题不成?正待询问,却在抬头间撞入他深情如海的目光中,心中了然,却道原来是如此啊!一时两人目光相对,会心一笑,举杯对饮,把酒言欢之际,倾狂也竖耳倾听楼内的一些谈话议论。
这时,离他们不远处的谈话声吸引了倾狂的注意,转眸轻轻地瞥过去,左边稍靠角落的地方有两个打扮尚算斯文,然而一看便知是江湖中人的男子正在低声的谈论着。
第一百三十章 江湖大势这时,离他们不远处的谈话声吸引了倾狂的注意,转眸轻轻地瞥过去,左边稍靠角落的地方有两个打扮尚算斯文,然而一看便知是江湖中人的男子正在低声的谈论着。
文山兄,听闻昨晚三大世家家主当着众多武林同道的面,大打出手,可有其事?坐于左手边的那名男子感兴趣地问道,可惜自己今日才到达,以至于错过那么多好戏。
确有其事,经此一闹,以后这三大世家的江湖地位可要大大地受到影响了。
右手边的男子听着他感兴趣,也有心卖弄卖弄,当下便把昨晚的那场‘闹剧’绘声绘色地,末了还加上一句:三大世家本为武林正宗,在江湖上地位高,深得好评,短短二十年间便位居六岳之前,如今才知到,这三家根本就是表里不一,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少本来附属其门下的门派纷纷有脱离的意思,毕竟这三家的所作所为让他们心寒了。
文山兄说得有理,之前听闻三大世家不合,我本来还不信呢!谁不知道三大世家家主乃异性兄弟,感情好得就如一家,想不到,一个贺发春的死,倒是将三大世家的不合给摆上台面来了,贺发春仗势欺人,陈佐以武杀人,苏家以药害人,啧啧,现在还有谁敢再去接近这三家。
左手边的男子摇了摇头道。
现如今大家都保持以不变应万变,对三大世家表面依旧敬重却不再信任,对新兴起的‘南盟’持观望之态,只待天炎谷的事一了,这江湖上的势力必定会有极大的变动,尤其再加上几个月前关于擎云堡武云山上有秘笈的事,虽然后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擎云堡弟子闭门不出,天月神教神秘失去踪迹,而前去靖州的各派也在事后变得神秘诡异,不停地壮大,有传言说,这些门派投靠了朝廷,背后有朝廷的撑腰,至于是哪一国,便不得而知了。
被称为文山兄的男子说着便从三大世家的事谈到江湖大势上来。
左手边的男子闻言,看了看四周,更加压低声音道:此事,小弟也曾听百晓生说过,依小弟看,不是江湖大势有变,而是天下大势经历百年之乱,已经到了分久必合的大势了,只是不知将由哪一国来结束这纷乱的年代。
杨平贤弟此话怎说?这回轮到文山很感兴趣地问道。
杨平抿了一口酒,微叹了口气道:江湖向来不理朝廷事,为弟因表叔乃龙麟将军,各国间的事便也知道了一些,如今各国的争霸因天喜讯啊第一神人龙麟太子的出手,已经到了白热化,天元、燕雨、韩霜三国版图尽归龙麟国,楚云、齐月,风尧三国忌惮于龙麟太子,更因龙麟国拥有天命玉玺而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又岂肯因此而将天下拱手让给龙麟,暗中还不是积极招兵买马,扩充军备,然而龙麟太子计谋无双,无以又高强,普通的军队再多也没用,所以这三国便开始动我们武林人士的主意。
顿了一下,见听者如此有惊叹有兴趣,便又饮了一口酒继续道:你想啊!武林中个个身怀武艺,功夫高强者于千军万马之中来去自如,若能得到整个武林的相助,那可是相当于一国的兵力,而且还是强大的精兵,百年前,天元皇朝能轻易打败其他对手夺取天下,取明炎皇朝而代之,其中便是因有江湖人士相助,可惜天元开国皇帝疑心太重,处处压制武林人士,甚至找借口屠杀功臣,凉了天下武林同道的心,朝廷与江湖也因此渐渐分离开来,没几年诸侯叛乱,可结果怎样,还不是在平叛之后i,被寻了个罪名死无全尸,自此,朝廷与江湖便真正地楚汉分界,互不干涉,这几十年来,六个国诸侯国吞并其他小国而自立为帝,武林人士也自有自己的江湖世界,自成一国,各派谁也没有出手相助天元皇朝,亦或是辅助哪一国。
帝王无情,江湖有义,天下纷乱已久,生灵涂炭,我等七尺男儿有心为民,却也怕了帝王家的兔死狗烹,明君可与而不可求,退而仗剑行侠天下,锄强扶弱,倒也逍遥自在。
文山心生感慨道,豪饮了一口,倒是有点怀才不遇。
杨平也跟着又饮了一口酒,声音微微有点提高:天下大势发展至今,武林人士已不可能再置身事外了,咱们逍遥的日子也没多久了,正如我刚刚所言,楚云三国开始插手江湖中事,虽然做得不明显,但是也有痕迹可寻,而明宗在这个时候突然发出请帖,引各派高手前往天炎谷,明显也是有所目的,‘冰元火莲’的吸引力可比当日谣传的武云山还要大,几乎是全武林都出动了,我总觉得,我们素有人都进入一张网中,一张以‘冰元火莲’为诱饵的网,然而是不是明宗设下的就不得而知了。
听到这里,倾狂不得不对他们侧目而视,这两人倒是与江湖草莽有所不同,分析得挺透彻的,说话亦是有条有理,尤其是那个叫杨平的,不错,心思灵敏。
这时又听得文山开口道:杨贤弟看事情果然比为兄的透彻,听你这么说,为兄也觉得这一次明宗的相邀甚是奇怪,竟然相邀却又不直接将天炎谷的方位告知,甚至在同一时间,明宗所有的嫡传弟子都隐匿了踪迹,为兄之前曾怀疑这并非明宗发出的邀请,但若不是明宗发出邀请,为何他们不出来说明情况?小弟以为,明宗不出来说明情况,有两种可能,其一,确实是明宗所发出的邀请,然而目的却不是如他们帖中所言,而是另有所谋,那么这一路设下种种障碍,也就说得通,其二,则是邀请帖并非明宗所发出,而发邀请帖的人并不是很清楚天炎谷的位置,至于明宗为何没有出来说明,那很简单,就算他们出来说清楚,文兄以为有多少人会相信,有多少人能抗拒得了‘冰元火莲’的吸引力。
杨平摇了摇头,伸出两根手指头道,饮了一口酒又失笑道:不管第一种可能还是第二种可能,我们这都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其实想想,这‘冰元火莲’一定没有我们的份,但还就是忍不住要去凑这个热闹,说不定,到最后连天炎谷的影还没见到,就得去跟阎王报到了。
可不是吗?现在所有人到了南渭城就不知前路,不管各派如何打探,段城主都推托不知,但谁又相信他会不知情,而才不过几日,三大世家,新兴起的‘南盟’,还有昨日南悦客栈里六岳弟子被杀,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地发生,谁知道接下来又有什么事呢?文山跟着饮了一口酒道。
杨平叹息了一声,又饮了一口,感到四周越来越多的视线往他们这边瞥过来,这才反应过来两人说话的声音有点大了,当下又将声音压低道:说起六岳弟子被杀一事,小弟也才刚刚听闻,听说是两个淫贼还带着两个美丽的姑娘所为,具体如何,文山可要好好跟小弟说说,听说还跟苏家少主有关。
文山这时也发现很多人都在偷偷地瞄过来,也跟着压低声道:据说苏家少主是亲眼目睹凶案的证人,但听景山赵少侠说,虽然证据确凿,那被指证为凶手的四人却是拒不承认,说话行事一身凛然正气,六岳掌门也是见多识广,似乎对那四人是凶手一事有所保留,有意将此事交给段城主主持公道,毕竟这件事是发生在南渭城内,但是......说到这里,犹豫了 一下,便左右瞄了瞄,最后几乎伏在杨平的耳朵边道:为兄意外中发现,南悦客栈的幕后老板是段城主,六岳弟子被杀指证人还有客栈掌柜,为兄怀疑,此事跟段城主有关。
啊......杨平低呼了一声,皱了皱眉道:文山兄怀疑是段城主在背后捣鬼?单凭南悦客栈是段家的产业?即使他们说得再小声,倾狂也听得一清二楚,听到此处,端酒杯的手不禁一顿,乖乖的,她运气有没有这么好啊?只不过是出来探探南渭城的事而已,竟然有这么多意想不到的收获,这个叫文山的竟然知道‘内幕’,若他所言是真的话,那么她的心中的疑惑至少也可解了一大半。
当然并非只是如此,南悦客栈是段家产业,这本来是没什么奇怪的,但是怪就怪在,凶案是前晚发生的,然而段城主却是等到昨天早上六岳其他弟子发现时才收到消息,这不是很奇怪吗?既然南悦客栈是他的产业,在凶案发生后,客栈掌柜怎么可能不立即将事情向他禀报。
文山摇了摇头道。
南渭城向来神秘,不对外开放,段城主是个什么样的人,谁也不知道。
杨平轻转着手中的酒杯,似是玩笑般道:若是这个段城主真的存了什么坏心的话,你说我们这么多人能不能斗得过这个据说连三国军队都无法攻得下的南渭城的城主,然后再逼他说出天炎谷的位置啊!要是斗不过,我看我们还是及早放弃,回家算了,免得死得莫名其妙的。
呵呵,贤弟此言说得甚好,要不咱们立即收拾包袱走人。
文山也跟着开玩笑说道,两人便你一言我一语地开起玩笑来了。
黝黑的瞳眸一转,倾狂勾唇一笑,心中已有所打算,入口的‘千里香’只觉得更香了,杨平,文山是吧!就不知你们两人是宝亦或是草了。
子风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发现倾狂嘴角边笑意那么深,凌傲尘也好兴致地问道,杨平和文山的话他自是也听到,却没有过多的在意。
美酒,美人,子风自然开心了。
一手玩弄着桌上的酒杯,倾狂轻佻一笑道,明显的调戏之意。
哈哈,确实,美酒,美人,自然得开心。
凌傲尘洒然一笑,端起酒杯朝倾狂敬了一杯,开怀道,可以看得出,他确实是好心情。
倾狂一笑端起酒杯与凌傲尘的酒杯相碰,仰头豪饮,眼角的目光瞥到有个人影走进了南悦客栈里,冷然一笑,星眸精光四射,今日果然是出门的好日子!日落西斜,凌傲尘与倾狂开开心心地相携进城主府,刚好就在府门口遇到了正要出门的段子明。
段子明看到两人亲亲密密地站在一起,目光一动,神色不太自然,只是一瞬间,便恢复有礼的模样,朝两人抱了抱拳,对凌傲尘笑道:凌公子特意事先订下‘千里香’,原来是佳人有约,好福气啊!少城主说笑了。
凌傲尘洒然一笑,拱手还礼道,有礼而疏离。
倾狂斜靠在凌傲尘身边,并没说话,自有一份恬静,但谁又知道她面纱下的狡黠笑意呢!咦,莫姑娘,这么巧,你们也回来了?正当三人相对而站的时候,一个惊喜的声音响起,接着便看到一个身影快速地飞奔过来,挽着倾狂的手臂。
冲力还真大,幸好她下盘够稳,倾狂无奈地看着欢喜抱着她的萧若夕,不知道的人 还以为她见到情郎呢!萧姑娘今日玩得可开心?将萧若夕扶正,倾狂笑着道,转眸看向后面拉耸着脸的莫羿轩,还有杨文鸿、柳剑穹和卫敬南等一众南盟的人,众人都一脸怪异地在凌傲尘、段子明和倾狂之间来回移动。
跟他们一帮臭男人在一起有什么好玩的。
萧若夕嘟了嘟嘴,丢下所有的人便拉着倾狂向府里走去道:走走,还是跟你在一起比较好玩。
凌哥哥,我先进去了。
被拉着走的倾狂扭过头来对凌傲尘笑了笑道,声音带着点颤抖,面纱下的表情变得很是奇怪。
别人听不出她声音的变化,凌傲尘可听得出来,扫了站在她身边的萧若夕一眼,才扬起笑脸点了点头,心里着实心疼着,那个萧姑娘下手未免太重了吧!喂,等等我啊!莫羿轩见萧若夕丢下他走了,立即追了上去,柳剑穹和杨文鸿依旧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深深地看了凌傲尘一眼,便朝段子明和众人说了几句也跟着走进去。
东厢院院落里,萧若夕挽趴嘧乓徽帕车那憧窠敕考洌乱痪洌骸芭怂祷埃腥四谋吡箍炷谋呷ァ!比缓蟆椤匾簧嘈斯卦诜客狻?莫姑娘,咱们也相识这么久了,也该让我见见你的真面目吧!关上房门后,萧若夕笑得艳若桃花,将倾狂挽得更紧。
那也得你先放手才行啊?倾狂哭丧着脸道,好痛啊!她的手快要报废了,如果不是怕甩开她会引来更大的‘毒手’,她早就将她的手给震开了,丫丫的,还没确定就下这么狠的手,要是确定,她很怀疑她这双手还能否完好。
可惜带着面纱,萧若夕看不到她痛苦的表情,放在她手臂上的手再用力扭了一下,才放手,又期待又激动地等着看某人的庐山真面目。
手臂等到解放,倾狂立即将衣袖掀起来,妈呀,都乌青了,太狠了,抬起头,却在她‘威胁’的目光下叹了一口气,伸手将脸上的面纱摘下。
随着面纱滑落,映入萧若夕眼帘的一张绝美的脸庞,鬓若刀裁,面如桃瓣,眉如墨画,目若秋波,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当真是俊美容颜绝世倾城,看得萧若夕一阵痴呆。
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理智,围着倾狂绕了几圈,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会,还是很不确定地指着她道:你......你是狂狂?萧姐姐以为呢?歪着头,倾狂甚是调皮地眨巴着眼道,声音略带着低沉。
哇,没错没错,是这个声音,你真的是狂狂,我的狂狂。
大叫了一声,萧若夕猛地扑进倾狂的怀里,抱着她又蹦又跳,活像两人几百年没见面一样。
被紧紧抱着的倾狂一阵恶寒,还不待说什么,萧若夕的色手边袭上了她的脸,退出她的怀抱,拉着她转了一圈,好一声赞叹:啧啧,好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狂狂,想不到你穿回女装竟然这么美,完全不同于男装时的英气潇洒,连我这个明知你是女儿身的都认不出了,我敢保证,你这样出现在书呆子他们面前,他们一定认不出你来。
太可惜,太可惜了,这么美的绝世佳人平时却要以男装示人,掩盖住她的天生丽质,虽然她男装时也是帅得绝无仅有,但身着女装的她却有男装时所没有的婉约清丽,真的是太美了,男子的爽朗,女子的婉约竟同时在她身上体现出来,融合成一股特殊魅力,连她这个女人都要心动了。
你还不是能认出来?一手勾过萧若夕的肩膀,倾狂嘻然一笑,一副姐妹好的模样。
若不是你早上的行为,就算你摘下面纱,我即使知道你本为女儿身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何况,嘿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让我知道的吧!否则以你聪明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露出马脚。
萧若夕斜了斜眼,一副‘小样的我还不了解你’的模样拽拽的样子道。
嘿嘿,知我者萧姐姐也。
确实,她早上确实在故意露出马脚让她察觉,萧若夕虽然大大咧咧的,但是心思有时也很细腻。
少套近乎,我要是知你,就不会让你骗这么久了,莫倾狂,你说,我该怎么跟你算这一路上的账呢?一会风一会雨的萧若夕前一刻还兴高采烈,这一刻却突然抬起头来,眯着眼,一脸的恶狠狠,好似要把倾狂给吞了。
你刚刚不是已经算过了吗?你看,都快掐出血来了!好可怕,萧大姐发怒,非同小可,最好用的一招,先下手为强,博取同情,百试不爽。
看着倾狂洁白的手臂一大块又青又红的乌青,萧若夕要算账的心立即变成疼惜起来了,觉得自己真是罪大恶极,怎么就对这么细皮嫩肉的手臂下得了手呢!当即伸出手小心一碰,心疼道:是不是很疼啊?你不是武功高强吗?怎么也不甩开我,就这样让我掐着,真是的。
很疼,萧姐姐原谅我就不疼了。
倾狂得寸进尺地撒娇道,心下却是一暖,世人总说,伤在儿身,疼在娘心,她摸情况何其有幸,这一世能拥有这么多为她的‘伤’,而心疼的亲人。
狂狂在向她撒娇耶!萧若夕身子一抖,虽然很享受,但是好不习惯啊!狂妄不可一世的倾狂太子一副女儿态的模样向她撒娇了,天啊!她一定是做梦 ,一定是做梦。
我,我原谅,原谅......忙不可迭地狂点头,萧若夕抹了抹额上的冷汗,暗暗在心里道,多习惯几次就好,多习惯几次就好。
我就知道萧姐姐最好了。
晃着萧若夕的手臂,倾狂眨着眼睛,笑靥如花地靠在她的肩膀上,十足十的女儿家撒娇的标准模样。
明知道她一时很不习惯她女儿态的样子,她竟然还‘变本加厉’了,萧若夕身子抖得更厉害,赶紧开口道:狂狂,你以前不是死活不肯穿女装吗?现在怎么自己穿上了,如此倾国倾城的美人,藏着真是可惜了。
就是因为本太子穿女装太过倾国倾城了,善良如本太子为了不造成大灾难,自然还是穿男装的好,现在嘛,还是因为本太子太善良了,有人想取本太子的命,本太子这么装扮自是为了避免一个‘不小心’血染一路。
倾狂无奈地摊了摊手道,一副‘我很善良,我很无辜’的模样,这句话要是那些在倾狂手上吃过亏的人听见,一定会吐血而亡,但是在从小就跟她玩在一起的萧若夕听起来就是心疼了。
可怜的狂狂,你总是太善良了,让自己受委屈了。
萧若夕一脸的心疼道,然后又一脸恶狠狠道:狂狂,那些恶人竟然胆敢要杀你,咱们就不能放过他们,你告诉我,是什么人,老娘非带人把他们砍了不可。
说着还真的挽起袖子,一副要去拼命的样子。
冷静冷静,冲动是魔鬼。
倾狂好笑地拉着就要冲出去带人火拼的萧若夕,邪肆一笑道:萧姐姐莫要冲动,这件事,我自有主张,当然,还要萧姐姐的帮忙。
什么忙,直说无妨。
萧若夕一拍胸脯,豪情万丈道。
星眸一转,倾狂伏在萧若夕的耳边道:南渭城中有太多的未知高手,我不能经常现‘声’,你传我的话给柳剑穹,让他想办法不着痕迹地将脱离三大世家的那些门派收归‘南盟’之下,重整南盟,还有,让他以南盟主的身份接近两个人,义胜帮的少帮主文山,广长门的大弟子杨平,若无疑处,则可用,若有相疑,速报与我,他会知道怎么做。
传话这种事,以后就包在我的身上,你放心,虽然我听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但一定会一字不漏地说给柳剑穹听。
萧若夕保证道。
哈哈,有萧姐姐这个万能复述机,我自然放心。
倾狂仰头逗弄一笑,见她一脸茫然不知的样子,笑得更欢。
好啊!你又用我听不懂的话取笑我,看招。
虽然听不懂‘万能复述鸡’是什么,不过看她笑得这么欢,一定不是好话,萧若夕大呼了一声,来个饿狼扑虎,直直地袭向倾狂的‘弱点’。
哈哈......冤枉啊!我哪有取笑你。
倾狂大笑一声,一个漂亮转身躲开去了,十分之无辜。
切,还装无辜,你骗不过老娘的,拿命来。
萧若夕切了一声,再次扑了过去,倾狂再次躲开。
两人就这样玩闹成一团,欢声笑语盈满了整个房间,夕阳的余晖斜斜地射进来,柔和的阳光将其纯真无邪的两个少女包裹在其中。
夜幕降临,玩闹了好一会的倾狂在送走萧若夕后平躺在床上,张开的眼珠不停地转动着,思考着今日发生的一切,想着杨平和文山的谈话,想着今天看到查到的一切,她的运气真的有这么好吗?还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如果真的是有人在背后操纵,那个人又有何目的,做得也太滴水不漏了吧!至少她看不出一点破绽,只有一种不相信如此好运的直觉。
在此同时,在城街边,两个颀长的身影仔细看了看四周,微一停顿便以极快速度消失在夜色之中,很快又出现在一处僻静的小巷里,见到巷子尽头那抹高大的黑影时,眼眸闪着赤诚精光,单膝跪地,崇敬拜道:见过公子。
第一百三十一章 远来客人与此同时,在城街边,两个硕长的身影仔细看了看四周,微一停顿便以极快速度消失在夜色之中,很快又出现在一处僻静的小巷里,见到巷子尽头那抹高大的黑影时,眼眸闪着赤诚精光,单膝跪地,崇敬拜倒:见过公子。
轻盈的衣袍微荡,冷巷中笼罩地黑暗中的人影看不清样子,唇边荡起丝丝笑意,清幽的声音淡淡道:今日的事你们做得很好,接下来,该怎么做,你们应该清楚?是,属下已经安排好,只待南盟主找来,便可依计行事。
跪在左手边的男子抬起头来,竟是今日意悦酒楼里的杨平,双眼直直地看着暗处的黑影,眼眸里闪动着像神一般的崇拜。
属下也已经暗中将苏晔群杀害六岳十个弟子的部分证据透给景山掌门,同时设计让祈山掌门知道意悦客栈乃段家产业,依六岳掌门的聪明,很快便会明白是怎么回事。
跪在右手边的男子接下去开口道,抬起的眼眸中闪动着如杨平一般的崇拜,正是意悦楼里的跟杨平在一起的文山。
很好,记住,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你二人都要帮助那个南盟主收笼所有的武林势力,建立威望,擎云堡那几个弟子事就无须再理了,他自有那个能力处理好。
黑暗中,可见那飘渺如仙的身影微微一点头,轻声道,右手轻摆。
属下明白,属下告退。
两人低头垂首,齐声道,便站起来,恭敬地直退巷子口,才身子一闪,再消失在夜色之中。
幽幽夜色,暗处中的身影仰望天际,露出一个虚无却又复杂的笑意,瞭望了夜色许久许久,才一个闪身,瞬间消失无踪,黑暗的小巷瞬间恢复毫无人气的清冷。
接下的两日,南渭城可真的是闹翻了天了,每一日都有一群接着一群的武林人士进城来,也亏得南渭城占地宽广,倒还能容得下数下千计的江湖人,直比开武林大会还要热闹,江湖本来就恩怨多。
这么多的武林人士聚在一起,新仇旧怨,时不时地发生小打斗,却也因顾忌武功皆不弱的南渭卫兵而不敢寻衅闹事,而且大家都明白,若是惹怒了段世杰,谁也别想再留在城里,自然也失了前往天炎谷的机会,再说,城里还有武林泰山震着呢!一盟三家六岳八派除了总盟主万坤,,其它十七派已经相继到达了,就算是武林大会,这十七个门派还没这么齐同时出现过呢!有他们在,就算有再大的仇怨也不敢闹事。
不能闹事,那大家就聊八卦,而最热门的八卦便有四件,其一,三大世家之间的丑事,几乎已经闹得全武林都知道了,而且越聊,三家的名声越臭,从前一些被掩盖住的丑行也越传越凶,似乎很多都在趁机落井下石,专挖三大世家的恶劣行径,在这么多不利八卦之下,三大世家的众弟子也越来越磁场不对,走到哪,都能碰到其它两家的弟子,每次都以两败俱伤收场,三大家主不再现身,但也不断有流言传出说三人在私底下斗得有多凶,更加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其二,便是新掀起的‘南盟’组织,势头正好,明明只是一些小门小派组成的小组织,却在南盟盟主的带领下,吸引了无数的大小门派的兴趣,随着义胜帮少帮主文山,广长门大弟子杨平为柳盟主所折服而加入南盟后,相继便有其他派别也跟着加入,其中不乏本来附属三大世家的大小门派,短短两日内,南盟盟主以雷厉的手段就在这南渭城中将之前还松散如散沙般的南盟进行重组,俨然成了一个略有规模的大组织,南盟盟主柳穹一时名满武林,人人皆欲结交。
其三,便是六岳弟子被杀一事,正当六岳将杀人案交给段城主主持时,景山掌门突然‘心血来潮’,亲自查看死者的尸体,结果发现了疑点,而这个疑点正是指证杀人凶手乃苏家少主苏晔群,这下可乐大发了,证人变凶手,一时倒还成了一段悬案了。
其四,这第四件,倒是无关江湖,只关风月,就连南渭城民也积极地加入探讨这件八卦,八卦的绯闻女主自然是那位莫仙女,绯闻男主则是一名被城主府奉为上宾的凌公子和少城主,自少城主与‘莫仙女’同乘一车进城,两人的绯闻在一日之内就被传得沸沸扬扬,结果还没传出个结果来,就冒出一个凌公子,两人亲亲密密地被少城主‘堵’个正着,这下倒闹出个‘三角恋’来,也算讨论地热乎热乎的。
这不,绯闻女主与其中一名绯闻男主双双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只是,这绯闻男主并非这两日一直陪伴绯闻女主身边游玩的凌公子,却是众人眼里快要被踢出局的少城主,莫不是少城主又有希望了,岂知人家根本就只是‘巧遇’而已。
刚去城门口接人正要回府的段子明在半道上看到独自站在一处摊位前的倾狂,立即下令停下,跳下车来,微笑着朝倾狂打着招呼道:莫姑娘,真是巧遇了。
又左右看了看,笑道:凌公子呢?倾狂独立地一处捏面团前的小摊位,依旧面覆面纱,盈盈一笑道:少城主这话问得倒是奇了,怎么问我找凌公子呢?这还不是你们这两天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突然没见了另一位,当然会奇怪了,段子明暗自腹语,表面歉意地笑道:子明并非这个意思,子明只是奇怪凌公子怎么让莫姑娘独自一人在此,而没有相陪左右呢?这话听着怎么这么酸啊!只是他这酸气从何而来?倾狂眨了眨笑道:少城主此话莫不是在吃醋,怪本姑娘之前冷漠了你?此话说得直接,毫不给段子明面子,然而从倾狂以玩笑的口吻说出来,却只让人觉得清盈悦耳,反倒觉得她直爽,不像其他女子般做作。
段子明爽朗一笑,故作哀怨道:被美女冷落的感觉确实不好受,今日有缘巧遇,不知莫姑娘能否给子明这个机会,相陪在左右呢?此话说得也极为大胆,大庭广众之下相邀,极为暧昧,直让周围一直关注着两人的‘八卦者’屏神等着倾狂的反应,那场面简直就是现代版的‘求婚’,然而大家等着的答案不是‘愿意’或‘不愿意’,而是她害羞应允的摸样,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人家的地盘上,又怎么好意思拂了人家少城主的面子呢!暧昧的气氛在四周流动着,却流不到身为当事人的倾狂身上,带着笑意的眼眸直落在段子明的身上,面纱下的唇角若有深意地勾起,红唇轻启道:小女子正愁卖的物品过多拿不动,少城主诚心相陪左右,小女子自是乐意的很。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段子明仿佛被人凌空搧了巴掌,脸色有那么一瞬间挂不住,她是没有拒绝拂他的面子,却是比直接拒绝来得更狠,那意思不就是说,堂堂一个少城主来给我当随从,搬运工,本姑娘又岂会不乐意呢!周围看热闹的一愣过后,纷纷窃窃私语起来,这下倒成了看段子明的反应了。
段子明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倒是为难得很,这时,却听得一个带着豪爽的女声响起来:美人多娇,少城主可不能为了美人,丢下我们这些远来的客人啊?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从车辕后款款走出一位身着简单利索衣裙的英气女子,腰间佩着把宝剑,身后跟随着十个身着彩衣的女子,十人均带着佩剑,而她的身边还着另外一队明显不是一起的人马,领头是是个温润尔雅的年纪公子,对于这一幕只是沉静地站着。
她这话说出来,又是让大家好一番窃瞧私语,这话听着像是为他解围,却又似在暗自责他身为少城主,在接人的半道上竟然为了美人,殷勤地贴上去,把他们这些客人丢在脑后,然而她又是以玩笑的口吻说着,一时倒让人想不明白,她是在解围亦或是在嘲笑着段子明,还是只是生性爽朗,有话直语而已,并没有存什么心。
段子明的脸色变了几变,却也只是一瞬间的事而已,很快便恢复温文的摸样,朝着那英气女子迎了上去,赔笑着道:凤姑娘说笑了。
倾狂转眸看过去,看到那英气女子和那温润的男子丝毫不惊讶,今日她会出现在此,便是为等他们而来,真不愧是当太女的,这一句话可不比她差哦!真不知道段子明只是去接个人而已,怎么把她给得罪了,不知道女子的心眼很小吗?这下好了,同时得罪她跟凤舞萱,他的日子可不会那么好过了。
没错,那英气女子正是凤尧国太女凤舞萱,落落大方地站在众人的前面,豪爽的摸样倒真像是仗剑江湖的侠女,而那个温润的男子正是与她同时到达的月钧枫,两人虽然有稍作改装,却还是能认得出彼此,但谁也没有说破。
凤舞萱的目光越过段子明,看向倾狂,正好撞进她带着笑意的眸光里,眉头不可察觉一皱,那带着笑意的目光,让她有种被她看穿的感觉,这种感觉真让她很不喜欢,却对她的目光讨厌不起来,真邪门了!月钧枫也将目光投向倾狂,对于陌生人,他向来都不会有过多的注意,就算是绝世大美女也一样,可是这一刻,也不知道为何,竟就这样移不开眼睛了,真是邪门了。
少城主客气了,这位姑娘想必就是传说中的莫姑娘吧!收起怪异的心绪,凤舞萱大方地迎视着倾狂一笑道,尤其加重了‘传说’两个字,还未进南渭城,‘莫仙女’ 之名已经在江湖中传开了,她自己也有所听闻,刚刚一见,才知道,名不虚传,虽看不到相貌,单凭一身的出尘气质,便已让人深深地被吸引住。
看我,都忘了介绍了。
段子明一拍额头,温文有礼地笑着说道,好似刚刚那难堪的一幕并没有发生,笑呵呵地指着倾狂道:这位便是南盟主一同前来的莫姑娘。
然后又对倾狂道:莫姑娘,这位姑娘便是碧灵宫的少宫主凤舞姑娘,那一位是无忧谷的月枫公子。
凤姑娘,月公子。
倾狂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碧灵宫?其神秘度不亚于擎云堡,难道也因‘冰元火莲’出世不成?还是只是凤舞萱为隐藏身份而借假碧灵宫之名?至于无忧谷,已经有好几十年没在江湖中出现过了,至于还存不存在,没有人知道,这两人都找了个好身份啊!谁也查不出是真亦或是假。
莫姑娘。
凤舞萱和月钧枫同时抱拳道,这三人站在一起,俊男美女加仙女,真是养眼的很,段子明着着实实地成了隐形人了。
段子明也不介意当隐形人,只是看看天色,也不早了,正当想说什么的时候,不远处传来兵器相撞的声音,引得所有人都好奇地寻声望过去。
怎么回事?段子明眉头一皱,朝向他跑过来的卫兵问道。
禀少城主,是贺家和陈家的弟子在街上相遇,一语不合便打了起来了,后来苏家的弟子也正巧过来,三家就打成一团了,已经死伤了不少人了,他们已经杀红了眼,我们我卫兵也被打伤了不少,阻止不了。
卫兵粗喘着气回道。
什么?段子明的脸色有那么一瞬间很难看,转过身来,对身边的随从道:你们先护送凤姑娘和月公子回府,我去看看。
然后又转向倾狂道:莫姑娘,我让随从送你回府吧。
说着,不待他们三人开口,便领着几个随从快步朝前走去。
围在周围‘八卦者’,一听是三大世家的弟子在恶斗,也赶着跑去看热闹,凤舞萱本来也感兴趣地去想去看看热闹,却在看到倾狂笑意盈盈站着不动的瞬间,失了却看热闹的兴致,反而对她更有兴致,当下随着随从一起回城主府,看也不看月钧枫一眼。
倾狂耳听着不远处的打斗,红唇狂肆轻勾,心下冷笑: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就算三大世家家主忍得住,这些弟子也忍不住,当街斗殴残杀,这下,三大世家算是真正地从‘一家’变‘仇家’了,铁三角关系决裂的同时,也就是这三家势力瓦解的时刻,看那背后的人,还如何藏得住。
回府的路上,倾狂与凤舞萱两人相谈甚欢,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倒把月钧枫这个俊男给丢在一边,但是暗地里,凤舞萱都在暗暗观察月钧枫和他们手下的那些人,月钧枫依旧温润如常,却也时不时地将目光投向风舞萱,而他身后的一个手下却一时不着痕迹地在将目光投在凤舞萱带来的那十人彩衣女子身上。
两方暗中地的目光转动,全部落入倾狂的眼里。
夜晚,冰冷幽黑的石室里,幽光摇曳,映照东面那面墙上雕刻着的一副巨大的火炎的日月图形,就如浮动的图腾一般,前面一张楠木高大座椅,一个身着青衣,头带着黑色斗笠的高大身影端坐在座椅上,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极具压迫力。
左下边阴暗处站着一个男子,但因隐于暗处看不清相貌,下面中央跪着三个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的男子,但身躯却微不可见地颤抖着,整个石室静得十分诡异,带着让人窒息的阴森之气,好,你们三人真好,二十多年的经营,竟能在一朝全给毁了,真有本事。
带头黑纱斗笠的青衣身影以指轻敲着椅把,声音平淡,然而一个好字却如来自地狱之音,令人不寒而栗,可听得出男子是声音,却听不出是老是少。
跪在下边的三人头垂得越低了,从额际流下的冷汗从脸颊滴到了石地板上,那有一下没一下敲击声像一把铁锤一样重重地敲打着他们的太阳穴,一突一突的,他们很清楚,只要一个不慎,他们就会立即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说话啊!怎么都不说了?既然有胆将我的话当耳边风,怎么现在倒是没胆说话了,嗯?青衣男子阴霾的目光透过黑纱盯着跪在下面簌簌发抖的三人,冷笑着扬高声,最后一个字拉长声音犹如地魔之音,令人心惊胆寒。
主人息怒,属下不敢,属下知罪了。
跪着的三人整个、身子抖得如秋风扫落叶一般,额头重重地磕在石地板上,一下一下地直磕到鲜血染红了石板,然而青衣男子没有发话,他们不敢停下来。
知罪?哼,好,你们倒是说说,你们有何罪?青衣男子霍然站了起来,盯着那被磕得染成三块红色的石地板,烦躁地冷冷一哼道。
属下不该一时盛怒忘了主子的话,在宴会之上,控制不住自己跟陈佑、苏靖大打出手,让三大世家成为武林笑柄,更因恶气难出,纵容弟子与另两家弟子恶斗,属下该死。
跪在最右手边的那个男子快速地抬起头来说道,又朝石板上重重地磕了下头,竟是贺家家主贺沧。
属下该死,属下有罪,癫魂散被盗走而不自知,此其罪一,贺沧丧子失智,属下不该因三人之闲隙,火上烧油,不仅不相劝,还一味将罪责推到陈家身上,以至事态失控,此其罪二。
跪在中间的男子也如贺沧一般快速抬起头说完后,便重重地磕在石板上,竟是苏家家主苏靖。
属下也是,身为三大家之首,属下不仅没有处理好此次的事,还企图引起贺苏两家相斗,以至让人有机可趁,借机挑拨,酿成大祸,属下该死。
跪在左边的男子重重地往石板上一磕,抬起的头来,整个额头血肉模糊,赫然便是陈家家主陈佑。
你们确实该死。
青衣男子衣袖一挥。
凌厉的劲气如卷风一般袭向三人,直将三人给打出去,重重地撞在石墙上,又跌落在地上,一口鲜血朝前喷出,顾不及擦拭嘴角边的血迹,连滚带爬到刚刚跪着的地方,大气都不敢哼一句。
主人息怒。
一直站在暗处的男子身子也跟着一颤,单膝跪地。
哼,你们让我如何息怒,我让你们三家利用江湖势力伏击莫倾狂,你们倒好,连人影都没见到不说,自己倒先斗起来了,养病千日,用兵一时,我费了多大的精力扶植你们在江湖上建立三大世家的势力,树立正宗威望,如今正是用兵之时,你们却因私心被莫倾狂一个小小的计谋,就把这么多年来的经营,全给毁了。
青衣男子怒极反笑地冷哼了一声,一掌重重地拍在椅把上,指着三人阴声道:如今你们三人在江湖上还有说话的余地吗?谁还把三大世家当一回事,你们说,留着你们有何用?陈佑三人屏着呼吸,动都不敢再动一下,只觉得自己离死已经不远了,这时,跪在暗处的男子朝着盛怒中的青衣男子劝道:主人,他们三人为权力而心生闲隙,坏了主人的大事,确实罪不饶恕,但请念在他们追随主人多年的份上,饶他们一命,给他们给将功赎罪的机会。
属下罪该万死,请主人给属下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陈佑三人趁机又重重地在石板上一磕,颤抖着声道。
青衣男子阴霾的目光扫过三人,又扫了一眼跪在暗处的男子,沉吟了半响,才往座椅上坐下,一挥手道:起来吧!陈佑三人闻言,知道自己逃过一劫,立即千磕万谢,这才站起来,垂手立在一旁,暗处中的男子也站了起来。
石室里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静之中,良久,青衣男子才开口道:好,我就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请主人吩咐。
陈佑三人单膝跪下道。
不急,等他来了,他会告诉你们怎么做,这一次,我倒要看看,她莫倾狂还有何高招?青衣男子阴险地冷哼了一声。
‘轰’地一声,石室门正好在这个时候打开了,一个人影从石室门外走了进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 石室密谈‘轰’地一声,石室门正好在这个时候打开了,一个人影从石室门外走了进来。
来人身着一身赤衣,脸上带着个白色的木制面具,直直走到青衣男子的面前,弯腰行礼道:见过清堂主。
右使者免礼。
青衣男子站了起来,伸出手做出虚扶的动作,赤衣男子便站直了身子。
参加右使者。
暗处的男子立即单膝跪下,和陈佑三人齐声恭敬道。
右使者点了点头,道:到起来吧!然后对青衣男子道:青堂主,圣老已经接到你传回去的消息,宴会之上,三大世家的事,圣老很生气,命我速速前来处理,想不到还是晚来了一步,今日三家弟子相残死伤无数,还伤了不少城卫兵和江湖人士,更甚至还有城民,群起激愤,只不过才短短几日,三大世家便从正宗变成众矢之的。
右使者虽是对着青衣男子说话,但话也是对着石室内的全部人说,陈佑三人刚一站起来,听到如此的话,吓得脚一软,差一点就要跪下了,三家弟子的互斗室他们暗中认可的,只是没想到,竟会打得那么严重,刚刚还以为逃过一劫,若是使者奉圣老之命来处置他们,那他们绝对会比死还惨。
莫倾狂的动作太快太狠了,心思也太密了,把人心全给摸准了,先是冒宗主之命传贴给武林各派,引得全武林纷纷出动,赶往天炎谷,让明宗吃了个哑巴亏,我让他们三家暗中动用手中的势力,派人自擎云堡一路伏击,结果她竟还能在如此严密的埋伏下悄无声息地来到这里,更甚于竟能查到伏击她的人是三大世家派去的,然后又不知在何时在暗中挑拨三家的关系,趁着各派聚集于此的时机,让三家再无翻身的机会。
青衣男子阴翳着声道,扫了陈佑三人一眼,又对着右使者惭愧道:圣老将对付莫倾狂的任务交付于我,可是如今,我明知她就在城里,却是挖地三尺也找不到她,更反过来被设计,真是愧对圣来的嘱托。
陈佑三人赶到落在身上的阴狠视线,背脊阵阵发凉,颤抖着身子,恨不得拔腿就跑,虽然没有说要处置他们,但是这比处置他们更让他们难受,在事情发生的时候,只要他们稍微冷静一点,又岂会看不出这是挑间之计,又或者他们根本就是看出是计,却又由于私心,放任自己中计,才会坏了大事,知道此地步,才真正的醒悟过来,与其说莫倾狂对他们用挑间计,倒不如说她用的是心计,将他们的心思全掌握在手心,莫倾狂,她太可怕了。
青堂主请不要这么说,圣老虽然很生气,却也知道此事罪不在青堂主,交手数次,莫倾狂的心思谋略越加成熟可怕,蓝堂主。
紫堂主都死在她的计谋下,天月神教的灭亡也必然是她的杰作,圣老也没想到,她竟然能这么快就查到三大世家是我们的人,还利用他们的心思设下计谋。
右使者在青衣男子的示意下,走到座椅右下方的一张楠木椅子上坐下,微叹了一口气道,莫倾狂确实是个令他们头疼的人物,以前他们都太小看她了。
青衣男子也坐下来,闻言,想到死去的那两个兄弟,咬了咬牙,恨声道:天元、燕雨、韩霜三国虽然在我们的眼中算不上什么,但也没把握能同时吞下,而她一口气吞了不说,竟然连他们也算计在内,杀了紫堂主和蓝堂主,又帮着擎云堡重创橙堂主和天月神教,让我们七堂在她手中折损了三堂,如今她又得擎云堡相助,暗中还不知道有多少力量,武云山上那一仗,她伤得那么重,竟然还能在少主的掌下存活,那小子到底是不是人来着?小小年纪确实本堂主这一生见过的嘴可怕的对手。
哼,她再厉害恐怖,也比不过圣天大人的一跟手指头,就算她拥有一国之力,又得擎云堡相助,暗中还培植了其他势力,早我们几代人建立的势力面前又算得了什么,武云山上,她能在少主的手中逃过一次,又岂能逃过第二次。
右使者冷哼了一声,甚是狂傲道。
青衣男子闻得此言,先是一楞,尔后哈哈一笑起来:说得对,她莫倾狂再厉害,还能都得过天不成,就算她诡计再多,也绝逃不过我们层层撒下的天罗地网,她能查出三大家是我们的人,我们也能查出她派到城中的那几人是擎云堡的弟子,她还破不了本堂主的这一层网。
顿了一下,看着右使者,又道: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她找出来,她向来心思缜密,武功又奇怪,前几日我让苏家栽赃陷害擎云堡那几个弟子,引她出来,在南渭城外她虽现了‘声’,却找不到她的方位,连个影子都没发现,而且本堂主如果没错的话,她必然已经跟擎云堡那几个弟子见过面了。
青云堡的那几个弟子表面虽在六岳的手中,但既然想利用他们引出莫倾狂,青堂主也必然会派了暗影在暗中层层守着,若莫倾狂真的与他们暗中见过面,堂主手下的高手会好无所觉?右使者听得最后一句话,竟是猜测,不禁奇怪地问道,青堂的暗影最善于隐匿气息行踪,在他们的监控下,莫倾狂竟能躲过他们的视线?点了点头,青衣男子转向暗处中的男子道:世杰,青云堡那几个弟子的事,是你在负责,就由你相右使说吧!是。
暗处中的男子跨前一步,幽暗的光线照在他的脸上,赫然就是南渭城城主段世杰,朝着右使者恭敬一拜道:回右使者,莫倾狂是否与青云堡那几个弟子见过面,暗影并没有发觉,但是前日暗影汇报说,那几个人在莫倾狂现‘声’的隔天早上一改之前被动的处境,三言两语就轻易地推翻了所有的人证物证,六岳掌门本来就对这件案子有所怀疑,这下更是动摇了,但没有找到真正凶手之前,他们还是嫌疑人,后来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六岳掌门竟突然让我出面主持这件凶杀案,没过多久,景山掌门又跑去验尸,证据虽然不足,却也让苏烨群也成了嫌疑人,这件案子的峰回路站,青云堡那几个弟子的成竹在胸,让主人不得不怀疑,莫倾狂已经跟他们见过面,那些话,也是她教他们说的。
莫倾狂的功法,武技都十分的诡异,在武云山上时,她的武学修为远逊于少主,却还能打伤少主,气息又隐藏得十分好,看来青云堡那几个人引她出来这个计策是行不通的,我终究太低估了她。
段世杰话音刚落,青衣男子便接下去道。
右使者闻言,面具下的眉头皱了皱,低沉的声音透过木制面具变的更低:她以草包皇子之名骗了天下人十多年,可见她极善于演戏伪装,我们虽能确定她就在城中,但她若不自己出现,我们便绝不可能找出她,然而她心思极深,要引她出来,单以一个栽赃之计是不够的,我们需要下双重重药才行。
圣老既然派了右使者来,那么必然是有了应对之招,该如何做,右使者尽管严明,本堂主绝对配合。
青衣男子抚掌,兴奋说道。
既然凶杀案目前还是悬案,那么就还可再利用,苏靖。
右使者说着转向苏靖道。
苏靖在,请右使者吩咐。
苏靖单膝跪下,低垂下头道,他现在只求有个带罪立功的机会。
苏靖,若本使者向你借一条人命,你给不给?右使者身子前倾,没有直接吩咐,而是低沉着声问道。
苏靖浑身一震,目光露出恐惧,艰难地开口道:右使者但请吩咐,苏靖无所不从。
呵呵,你放心,我要不是你的命。
右使者坐直身子,轻笑道,在苏靖还没未松口之际,便一个‘大铁锤’狠狠地砸下去:我要借的是你儿子苏烨群的命。
苏靖身子立即软了下去,瞪大的双眼,满是不可置信,半响,才绝望地闭上双眼,又睁开,如机械般开口道:若以小儿的贱命,能助少主成就大事,是小儿的荣幸。
说完此话,整个人瞬间如老了十岁般。
很好。
没再看苏靖一眼,右使者将头转向陈佑赫贺沧,立即把他们两人给吓得四肢发软,冷冷一笑道:你们两人放心,本使者不会借你们的命,也不会借你们儿子亲人的命。
他虽这样说,但陈佑两人却不敢放松,只听得他又道:本使者要你们两家配合苏家,做苏晔群被杀的证明,趁机重修三家的关系,虽然无法恢复本来的威望,至少三家结合在武林中还能站得住脚,这是你们最后的一次机会。
谢谢右使者会属下带罪立功的机会。
陈佑赫贺沧听到这里才把心给放下来,千恩万谢,相比较苏靖而言,他们激动面光红润,倒是年轻了几岁。
好,这剂重药下得好。
青衣男子想明白了右使者话中的意思,立即抚掌叫好,笑着看向右使者道:此乃第一剂重药,第二剂呢?第二剂重药,正是圣老让我传达给青堂主。
右使者衣袖一挥,让陈佑三人起来,便转向青衣男子道:此次莫倾狂冒明宗之名广发英雄贴,各国朝廷均有派人出来,圣老已经收到消息,龙鳞国派出来的人是莫倾狂那三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楚云,凤尧两国竟然来了两个储君,他们便是这第三剂重药,而且是最重要的一剂,呵,莫倾狂心思再深,她也绝逃不过这第二剂,而且这一剂若成功,除掉的将不止是莫倾狂而已。
青衣男子楞了半响,才笑话这个消息跟对付莫倾狂有何关系,挡下大小出声,阴森的笑声在幽暗的密室飘散开来,良久才停下来,又有疑惑地问道:云玄天和凤舞萱身为储君,以身冒险前来,这其中是否有诈,而且他们从身份上是莫倾狂的敌人,又怎么会成为莫倾狂的软肋呢?呵呵,这个青堂主就不知了,他们在身份上虽是敌人,但是三人在私底下的感情十分之好,凤舞萱看是了莫倾狂,云玄天更是敢冒天下之违,也爱上了她,莫倾狂离宫的时候,这两人可是暗中追着她到处跑,她莫倾狂是个多情种子,这两人在她心中必定有不一样的地位,否则以她的心狠手辣,以她的谋略,凤舞萱和云玄天怎么可能安全地活着回国。
右使者冷笑道,似乎对于莫倾狂的‘风流’很是不满气愤。
哈哈,本堂主倒还真不知。
青衣男子也跟着嘲弄一笑,又摇了摇头道:莫倾狂真是够厉害的,那女通吃,连云玄天和凤舞萱都被她拿下。
被拿下的又岂止是他们两个。
右使者低声喃喃了一句,叹息了一声,反应过来他们向他投过来疑惑的目光,才又坐直了身子,开口道:莫倾狂风流帐,我们先不说,刚刚,我已经收到他们目前大概的行踪的消息,莫倾狂那几个朋友正跟那个南盟主在一起,凤舞萱以碧灵宫少宫主的身份今日刚到,云玄天则以坤云派弟子的身份正往南渭城而来,再过三日便可到达。
闻言,青衣男子沉吟了半响,便对段世杰吩咐道:世杰,右使者刚刚说的话,你应该听清楚,该怎么做,不用本堂主说了吧?段世杰精明的目光一闪,单膝跪地道:属下明白,属下立即去办。
说着便要退出石室。
等等,第二剂重药等云玄天到达时再下,暂时先别动莫弈轩他们和凤舞萱,只要看住他们,随时掌握他们的行踪动向就行,现在先下第一剂。
段世杰刚退后两步,右使者便开口道。
右使者说得有理,陈佑,苏靖,贺沧,这是你们三个最后的机会,再给本堂主办砸了,你们该知道有什么后果。
青衣男子阴冷着声道。
是,属下明白。
三人抹了抹冷汗,颤抖着声道,见青衣男子摆了摆手,立即如获大赦地退出石室。
世杰,你也下午,办好该办的事。
青衣男子又朝段世杰摆了摆手道。
段世杰退下后,石室便只剩下青衣男子和右使者了。
幽光摇弋,映在黑色的纱笠和白色的木制面具上,显得十分诡异,青衣男子以指轻敲着椅把,道:小枫,跟南盟主在那一起的那三个人,除了那个小王爷莫弈轩有点武功外,杨文鸿和萧若夕根本就毫无武功,整日闹腾个不停,想不到他们竟然会是莫倾狂的朋友,是龙鳞国派出来的人,倒是我的疏忽了,至于那个南盟主,我却查不出他的来历,此事已经向圣老禀报了,不知圣老可有查到消息。
声音一改之前的阴翳,更像是长辈跟晚辈在闲聊。
右使者摇了摇头,带着晚辈对长辈的语气道:南盟迅速壮大的事引起了圣老的主意,在青爷爷来信之前,圣老已经命绿堂主彻查那个柳穹,但是无论绿堂主她们怎么查,得到的结果都是,那个柳穹原来只是个游侠,李尚跟莫弈轩他们偶遇便结伴而行,直至渭江上的‘英雄救美’,才有了后来的南盟等一系列事的发生,除了这些,其他的都查不到,摆明了就是有人在暗中为他打掩护。
连绿堂主都差不到,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掩护柳穹,难道莫倾狂的势力竟有如此大不成?青衣男子微一吃惊。
是否是莫倾狂在搞鬼还不知道,但是不管柳穹是真的只是个游侠也好,还是他是莫倾狂的人也好,总之南盟的势头已经不可抑制地壮大,圣老的意思,是让青爷爷派人接近柳穹,若他只是个游侠,则想办法将其收服,若是不是,那么便取其代之,趁机将整个武林的势力收归囊中。
右使者传达着圣老的意思道。
嗯,我明白。
青衣男子点了点头道,又犹豫着开口道:少主的事……我这一次来,除了圣老的吩咐外,也是为了少主而来,青爷爷请放心,少主做事自有他的深意,我们该相信他。
右使者说得轻松,然而木制面具下的眉头却皱成了川字形。
哈哈,小枫说得对,青爷爷人老了,难免担心多了,少主是奇才,我们是该无条件相信他。
青衣男子仰天哈哈一声,又关切地对右使者道:小枫,你刚到,一定累了,先去休息吧!嗯,小枫先告退了。
右使者站了起来,朝青衣男子弯腰拜了个晚辈礼,便在青衣老者的目送下离开了石室。
这边,石室里正在密谈着对倾狂下双重重药,那边,倾狂也并没有闲着,一个灵巧的黑影正在城主府内飞蹿着。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不孝师侄这边,正在商量着对倾狂下双重重药,那边,倾狂也并没有闲着,一个灵巧的黑影正在城主府内飞蹿着。
碧灵宫的弟子虽然都是清一色的女子,但是个个武功高强,放在江湖上,那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因而碧灵宫虽如擎云堡一般是个半隐的门派,极少在江湖上走动,但在江湖上的地位也如擎云堡一样高,自是被安排住在东厢房。
凤舞萱的房间里,两个彩衣女子同时随侧在一旁,还有一个彩衣女子手中拿着一封信向站在窗边的凤舞萱道:少宫主,大师姐来信说,宫主大人已经到达擎云堡,跟云擎天师伯见过面,至于少宫主所说的那位莫师叔半个月前已经带着堡中的几个弟子出来,目前就在这南渭城中。
凤舞萱本来仰望着外面的星空,心里真是愤愤然的,该死的莫倾狂,真会躲,亏她一接到有人要在这一路上伏击她的消息后,立即改变同师傅一起去擎云堡的打算,不顾母皇的反对,一路赶过来,她倒好,给她来个人间蒸发,她就不该为她担心,那么狡猾的一个人,她不设计别人就好了,别人怎么设计得了她,气死人了。
气愤归气愤,此时听到这个消息,立即激动地转过身来,惊喜道:她就在这南渭城中?太好了,终于有她的消息了。
呃,嗯,大师姐来信是这么说的,那个莫师叔一直要跟云师伯他们联系,所以……拿着信的彩衣女子被他们一直沉稳的少宫那副激动的模样给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才愣愣地说道,张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扑闪着看着凤舞萱。
房间里的另两个彩衣女子也是一脸的见鬼表情,其中那个年纪最小,较为调皮彩衣女子一脸八卦好奇地靠近凤舞萱,神经兮兮地开。
道:少宫主,你很担心莫师叔?莫师叔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竟然连宫主大人都亲自出宫。
谁担心那个混蛋了。
凤舞萱一手将调皮彩衣女子凑过来的头给推开,不承认地气呼着道,瞥见她们均一脸好奇的目光,一时倒还不好意思,心口又堵着一口气,一听到‘莫师叔’这三个字,她就很不爽,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叫那个家伙师叔,太可恶了。
呃,少宫主你叫莫师叔……混……三个彩衣女子都吓得不轻,虽然叫莫师叔,但算起来也是旁系,而且她们也没见过,可是她们的宫规一向是尊卓有序,现在她们少宫主叫师叔混蛋,这要是被她们宫女知道了,少宫主也没面子讲。
咳……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将心中的话说出口,一时又是尴尬地轻咳了一声,转开话题道:大师姐还有说什么吗?哦,有,大师姐说,莫师叔已经设计查到了圣武真人的下落,如无意外,只要找到圣武真人就能找到圣灵师祖,宫主让我们找到莫师叔后,一切听从她的调遣,宫主和云师伯稍后便过赶过来。
拿着信的彩衣女子被凤舞萱转移了注意力,继续着着手中的信说道。
好个莫倾狂,她几乎动用了皇室一切的力量再加上碧灵宫,查了这么久都查不到的事,她竟然早就查到了,自己只是什么方面都比不上她啊!连辈份都比她矮了一截,凤舞萱心里忍不住又赞又叹。
太好了,莫师叔真厉害,这下我们一定能救出圣灵师祖。
三个彩衣女子一听高兴极了,对于只闻其人,不见其身的莫师叔真是崇拜得紧。
虽然心中赞叹不已,但能有望救出圣灵师祖,她也很高兴,凤舞萱点了点头道:嗯,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找出莫‘莫师叔’。
还是叫不太出口啊!可是我们虽知道莫师叔就在这城里,但少宫主既然说这一路上有人等着伏击莫师叔吗?莫师叔一定是躲起来,她又不知道我们在找她,恐怕很难找到她。
其中较为年长的一个彩衣女子不无担忧地说道。
放心,你们莫师叔可厉害得很,依我对她的了解,她不仅不会躲起来,一定还会很嚣张地现身人前,而且会把让人吃个大亏,却不会让人发现她的真实身份。
凤舞萱笑着说道,‘躲’这个字实在是不适用莫倾狂这么个狂妄嚣张的人身上,而且在擎云堡中她可是亲眼见识过她的本事,整个人站在她的面前,她都认不出来。
听到凤舞萱这么说,三个彩衣女子皆闪着崇拜的目光,连她们的少宫主佩服的人,一定是真的十分十分之厉害,均十分期待见到传说中的莫师叔。
少宫主,那我们该如何做?较年长的那个彩衣女子问道,别人发现不了她的真实身份,那她们也发现不了,要该如何找到她?凤舞萱沉吟了一下,才道:不急,师傅已经跟云师伯见过面,那么云师伯一定会传信通知莫师叔,所以我们不用去找她,等她来找我们就行。
少宫主说得有理。
三人点了点头道,调皮彩衣女子突然想到什么,一脸期待道:好想快想见到传说中的莫师叔啊?又去拉凤舞莹的衣袖,晃了晃道:少宫主,莫师叔是你找到的,你一定跟她很熟,跟我们说说莫师叔好不好?其他两个彩衣女子也很有兴趣,均一脸期待地看着凤舞萱,她们只知道她们的师叔是姓莫,是她们师祖的师弟圣明散人的弟子,其他都不知道。
已经收到倾狂的消息,让凤舞萱此刻心情大好,略微思索了一下,不答反问道:你们应该有听过‘天下第一神’莫倾狂吧?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点了点头,纵然他们从小到大未曾出过碧灵宫,但是莫倾狂的大名,早就在宫里传遍了,她们又怎么会没听过呢!只是不明白她们的莫师叔跟莫倾狂有什么关系。
呵,咱们的莫师叔就是龙麟国的太子,‘天下第一神人’莫倾狂,在身份上,跟我这个凤钦月飞系牡腥恕!狈镂栎嫠涫切ψ潘担耙怀隹冢词遣豢梢种频卮盼弈危淙凰窍衷诨褂懈觥χ丁纳矸荩匆哺谋洳涣耍腔褂幸桓龅腥说纳矸荨?啊!莫师叔是龙麟国太子,还是少宫主的敌人,那你们……那个调皮的彩衣女子惊呼一声道,其她两人也是皱了皱眉头,她们第一次出宫,对于各国之间的恩怨并没有过多的关注,但由于她们的少宫主是凤尧国太女,也知道如今剩下的四国的关系表面还好,实则已经到了白炽化了,早晚会发生大战争来决定谁才是统一这片大陆的霸主,而败者必然只有亡国的命运,不可能再存有数国并存的局面。
你们放心吧!在营救师祖他们这件事上,我凤舞萱只是碧灵宫的少宫主,跟莫倾狂是出自同门的师侄。
凤舞萱知道她们在担忧什么,拍拍调皮彩衣女子的肩膀笑了笑道,又幽幽地开口道:莫倾狂虽然计谋深远,心狠手辣,却也重情,我们之间的关系亦友亦敌,该如何相处,彼此都心知肚明。
三人虽然听不明白这话中的意思,却也没有再深问下去,反正这些皇家太子太女之间的深奥问题,她们也不无须懂,但还是听得明白,她们现在不会互相残杀就是了。
既然她们的师叔是莫倾狂,那么对于莫倾狂的事迹,她们也知道了一些,一时更加期待能见见她。
那个年长的彩衣女子见这个话题让凤舞萱的心情受到影响,便转移话题道:少宫主,碧雪觉得,今日同我们一起进城的那伙人不太对劲,他们真的是无忧谷的人吗?摇了摇头,凤舞萱收起心绪,转过身,瞭望着天边的夜色道:他们是不是无忧谷的人,我不知道,但是那个月枫公子我却知道是何人。
她能是凤尧国的太女,又同时是碧灵宫的少宫主,月钧枫是齐月太子的身份再加个无忧谷弟子的身份也无不可。
少宫主认识那个月枫公子?碧雪问道。
什么月枫公子,他的真名叫月钧枫,是齐月国太子。
凤舞萱目光闪着睿智的光芒,微微地笑着道,一身的收敛的气势无形散发出来。
什么?他便是齐月的‘仁太子’,那少宫主的身份……三人均吃了一惊,又不禁担忧起来,若是她们少宫主太女的身份若是泄露出去,必然引来一大堆危险,各国必然会对付她,这一次出来,少宫主除了为了圣灵师祖的事,也是奉了凤尧皇的圣命出来的。
他也认出我。
转过身来,凤舞萱对她们展开安抚的笑容道:放心,他不会说出我的身份,我们彼此都很明白,说出来,对彼此都没有好处,更有甚至会是两败俱伤,。
顿了一下,见他们不解,又笑着继续道:若是月钧枫在这个时候揭穿我的身份,那么他也要承担被我揭穿的危险,何不大家都装聋作哑,反正现在对于凤尧、楚云和齐月来说,现在最大的敌人是龙麟国,互相倾轧,最终得益的还是龙麟国,月钧枫是个聪明人,不会做这个傻事,当然,我也不会做。
哦。
三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这些国家朝廷的事,她们确实不是很懂。
虽然如此,但是对于月钧枫还是不能不防,这事你们无须担心。
凤舞萱说完便从彩衣女子的手中拿过信,走到一旁的烛火,将信燃烧成灰烬,然后对三人道: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先下去休息吧!明日我们还是要暗中先打探一下消息,尽早跟莫……莫师叔会合。
是,少宫主,那我们先下去了。
三人行了礼,便在凤舞萱的颔首下退出她的房间。
四人均没发现,离房间不远处的一稞参天大树上,一个黑影在三人离开房间后,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几个纵跳也随着消失在夜色之中。
凤舞萱心中有事,在那三个彩衣女子离开后,又站在窗前良久,深叹了一口气,正想转身宽衣歇息的时候,突然烛火一晃,心中立即警铃大响,动作永远比思想来得快,并没有看到人,衣袖一挥,一条彩带便朝着烛火的方向袭过去,却打个空,并没有人。
难道是我太敏感了?收回彩带,凤舞萱疑感的喃喃道,心下却不敢放松。
不孝师侄,竟然这样来迎接你的师叔。
冷不叮地,身后一个威严的质问声响起,心脏弱点的,一定会被吓死。
虽然没被吓死,但也被吓得轻,凤舞萱背脊一僵,但很快便反应过来,欣喜地转过头去,眼前那个板着一张脸,故作严肃的白衣少年不是莫倾狂,又是谁呢?莫倾狂?你来得可真够快的。
凤舞萱哈哈一笑,便迎了上去,又再一次被她惊到了,这家伙每次都这么神出鬼没,出其不意,刚刚才收到她的消息,她竟马上就出现了。
凤师侄,你竟敢直呼你师叔我的名讳,小心我让你师傅宫规伺侯。
换回一身男装的倾狂手拿折扇,一派威严地喝道。
呃…… 凤舞萱迎上去的脚步一滞,欣喜的面上一僵,红一阵,白一阵,最后变得了死灰,恶狠狠地瞪了倾狂一眼,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咬着牙叫道:莫、师、叔。
气死人了,气死人了,她本来就因‘莫师叔’这三个字心里老不舒坦,她莫倾狂竟然一来就给摆她师长的驾势,分明就是故意的。
看你还算乖的份上,这一次的无礼,本师叔就大人有大量,不计较了。
倾狂手一挥,一副‘我大人有大量’的样子道,黝黑的瞳眸里笑映着眼前某人七窍冒烟的形象。
那师侄就谢过莫师叔了。
凤舞萱又狠狠地咬了咬牙,‘很配合’地抱拳行了个礼道。
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也。
倾狂走上去,一手托起凤舞萱,一脸的流氓笑,出。
的话却是正经得如老学者一般,真是让人可气可恨,却又只能将怒气往肚子里吞。
真搞不懂,明修师叔祖怎么会收个这么恶劣的弟子,简直就是用来祸害世人的。
很是无奈地暗自边磨着牙边嘟嚎着,凤舞萱狠狠地做了几次深呼吸,才忍住一拳揍到这个流氓‘师叔’的脸上,打掉她那一脸讨厌的笑容。
咧开嘴,笑得风华绝代地一手搂过倾狂的手臂,娇着声道:莫师叔,好久不见了,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么女人味的凤舞萱还真县……恶寒啊,一身的鸡皮瑭瘩都起来,暗自抖了抖,以折扇轻佻起她的下巴,红唇一扬,笑道:凤师侄不是正在找我吗?她怎么知道她们正在找她,凤舞萱心下一震,也不理她正在调戏她,凤眸一扬,道:你早就来了?刚刚我们的对话,你都听得一清二楚?虽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你们一进南渭城我就知道。
放开凤舞萱,倾狂转身,径自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扬唇轻笑道,本来她今晚只是想出来探探月钧枫和凤舞萱的情况而已,并没有想过跟她见面,但是刚刚听到她们的对话后,她便改变了主意,身为龙麟太子确实不宜在凤太女面前现身,然而身为明修的弟子,却是应该跟圣灵仙子的徒孙相见。
什么?你……亏她们还在担心怎么找出她,岂知她却对她们的行踪了若指掌,她又再一次让她打击到了,龙麟国有这样的太子,其他国真的能有取胜的机会吗?凤舞萱走到倾狂的身边坐下,摇头失笑道:看来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那么你现在有多少把握能救出圣灵师祖他们。
我虽然知道他们在困在哪里,但是说实话,能有多少把握救出他们,我也不确定。
倾狂摇了摇头道。
你也会有不确定的时候?听到倾狂这么说,凤舞萱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在她心里,不知不觉中,倾狂竟已是无所不能的人,乍听她说出‘不确定’的时候,她还以为要不是她听错,就是她在说笑。
我是人,自然也有不确定的时候了。
凤舞萱的表情倒是逗得倾狂暗笑不已,以折扇轻敲着椅把,继续道:相信你师傅应该有跟你说过隐门还有你师祖他们的事吧?你先把事情碧灵宫的事情跟我说一下。
.第一百三十四章 秉烛夜谈我是人,自然也有不确定的时候了。
凤舞萱的表情倒是逗得倾狂暗笑不已,以折扇轻敲着椅把,继续道:相信你师傅应该有跟你说过隐门还有你师祖他们的事吧?你先把事情碧灵宫的事情跟我说一下。
一说起这个,凤舞萱收起吃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自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隐隐流露出来,沉吟了一下便开。
道:上次我从擎云堡回到碧灵宫向师傅禀明情况的时候,才知道圣灵师祖几乎跟圣武真人同时失踪了,后来师傅在听了我的禀报后,便把隐门一脉的事和圣灵师祖当日成立碧灵宫都告诉了我,至于魔圣天当年因何屠杀隐门一脉,沦落魔道,师傅却不甚清楚。
她虽是师傅的嫡传的弟子,但是师傅以前却从来没有跟她提到隐门的事,直至当日交付她任务,让她寻找圣灵师祖的师兄弟圣武真人和圣明散人的弟子的时候,她才知道她碧灵宫还有旁系同门,其他的也不甚清楚。
看来圣灵仙子和圣武真人一样,对于隐门的事,只告诉了自己的嫡传弟子,但是都没有说魔圣天的事,而她的师傅更好,什么都没有告诉她,现在还要她去救他们,真郁闷!倾狂在心里把她师傅跟他的师兄师姐腹谤了一遍。
凤舞萱见倾狂若有所思地听着,便继续道:隐门一脉的事,相信云怖伯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也不用说了,至于我们碧灵宫,是百年前圣灵师祖下了隐山后为救民济世而创立的,但是七十年前经过那场旷古大战后,师祖双目失明,一身真气被锁,便由我师博继任碧灵宫宫主,碧灵宫至此也淡出江湖,宫中弟子极少出宫现世,就算在外行走,一般也很少表露身份,就如我,除了我月皇叔,连我母皇也不知我是碧灵宫的少宫主,师傅更曾对我严令,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不得在外人面前显露‘凤舞九天’的武功。
说到这里,又看着倾狂,带着赌气的意思笑道:却想不到你倾狂太子的实在是太有本事了,竟轻易地挑起了我的好胜心,在你的寝室里就这样将‘凤舞九天’的使出来,想必那时你就已经察觉到我的武功跟你相似,所以才会对我的师门那么好奇吧!幸好你是‘自己人’,否则要是被我师傅知道了,非废我武功,将我逐出师门不可。
那时当她向她询问师门的时候,她就已经暗自后悔自己的冲动违背了师命,甚至动了‘杀人灭口’ 的杀念,只是她还不及有所动作,她就已经离宫出走了,害得她要一路追过去,不可否认,她当时追随她而去,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为了找机会杀了她,只是,却在找到她后,完全就忘了这个目的,守她身边十多日也没有再动过心思,直至后来知道她的‘身份’,不过这些可不能告诉她,否则难保她不会对她这个‘不孝师侄’ 来个清理门户。
可是倾狂是什么人啊!就算凤舞萱没说,她又岂会不知她当时的心思,又岂会察觉不出她的当日的杀意,但她有这样的心思也是不可厚非,若是她自己,也必然会动杀念,谁叫她们‘敌人’的身份就摆在那里呢!还加上个师令。
倾狂转眸瞥了赌气中又带着心虚的凤舞萱,红唇一扬,以折扇横斜着放在她的脖子颈间,邪恶地笑着道:幸好你是‘自已人’,否则你还未等不到被你师博逐出师门,就已经被……咔嚓!说着,抵在她颈间玉骨扇在她细嫩的皮肤上轻轻一划。
倾狂此话倒不是在恐吓,当时若凤舞萱真的不止时她动杀念,而且还有实质行动的话,那么这个世上早就没有凤舞萱这个人了。
冰凉的玉骨扇贴着肌肤带着一种凉凉的酥麻,整个身躯抑制不住轻轻一颤,看着倾狂嘴角边噙着的邪笑,明知她此时是在说笑,然而额际还是忍不住渗出几颗巨大的冷汗,凤舞萱心间跳动了一下,讪笑着伸出一指,轻抵住玉骨肩,一副受惊不小的样子道:我胆小,师叔可不要吓坏师侄啊!妈呀!跟莫倾狂一起,真是心脏弱点都不行,时不时的就给她来个大惊吓,想她凤舞萱为夺储君之位,也是刀里来火里去,什么阴谋诡计,明杀暗杀没经历过,几时被人一两句‘恐吓’的话给吓到,可是在她莫倾狂面前,她就像是个单纯的小女孩,对方一个笑容就可能令她毛骨悚然,心尖儿颤上几颤。
你师叔我向来怜香惜玉,师侄怎么说也可勉强列上‘香玉’行列,师叔怎么舍得吓坏师侄呢?被抵住的玉骨扇随着手腕一转,挑起凤舞萱尖细的下巴,倾狂嘴角一斜,活脱脱就是一个由恶魔变成的‘色狼’。
色狼的语气,色狼的动作,偏偏又是一个俊美迷人的‘色狼’,凤舞萱面色一僵,差点就要捶足顿胸了,直想揪起她的衣领好好地臭骂一顿,丫的,你调戏老娘也就算了,竟然还淘汰老娘勉强算得上‘香玉’行列,老娘再怎么说也是凤尧国上下所有男子的梦中妻主,到了你这个,还给她来个勉强,若不是看你脸俊,老娘一定一拳揍上去。
可惜,想想倒是可以,动手就有点悬了!凤舞萱僵着笑容,衣袖一摆,推开抵在下巴的玉骨扇,远离她一点,冷哼了一声道:少流氓了。
然后又继续道:现在想来,师傅不让我在人前使用‘凤舞九天’,是怕被魔圣天的人发现,从而暴露出圣灵师祖的下落,但是想不到还是避不了,碧灵宫避世这么多年,他们不止能查得位置,甚至轻易闯中重重关卡,将师祖带走,师傅的修为已经进入十二阶之列了,却阻止不了,还被打成重伤。
说到最后一句,有点黯然,魔圣天还没出现,他手下的人就能打败她怖傅,云师伯这两个超高阶高手,还加上一个爆发力更强的莫倾狂,轻易地把人带走,就算能查到他们被因在哪里,想要把人救出来,也是难如登天啊!堂堂的凤太女,什么时候这么没自信了,魔圣天和圣武真人他们是师兄弟,在一起相处了几十年,就算他没有出现,他的人能找到圣武真人他们也并不奇怪,不管他手下人有多厉害,就算他魔圣天出现,也吓不到我莫倾狂,怎么,你凤舞萱还没见到人就被吓到了?听得出凤舞萱话中的黯然,倾狂双手环胸,斜睨着她笑道。
魔圣天他们这个‘漩涡’有多深不可测,她比凤舞萱更加清楚,但她从来没有想过怯步,就算没有老头那一代的恩怨,她也必然要铲除这群极有危险的家伙。
胡说,从小到大,我凤舞萱还就没怕过谁。
听得这么一说,凤舞萱霍然站了起来,睁着凤眼,瞪着倾狂道,映入眼帘的是眼前人,自信狂妄的笑容,心下暗叹,深吸了一口气,又坐下,失笑道:看着一向在我心中如神一般存在的师傅受了那么重的伤,一向自信的我确实受到了不少的打击,对方又是如此神秘莫测,真的让我心里很没有底,我凤舞萱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但是这一次是最没有把握,却是不得不打,而且连去哪里打都不知道,说实话,我是真的被吓到了。
说着,伸手搭上倾狂的肩膀,真诚一笑道:无论计谋、武功、才智、手段还是信心,所有我以前引以为傲的方面,我都不比不过你,莫倾狂,我真的很不想与你为敌。
哈哈……很高兴听到你的称赞。
倾狂仰头一笑,握住凤舞萱放在她肩膀上的手,不再是流氓的调笑,却是更加真诚的笑容道:舞萱,我莫倾狂说过你是我的朋友,那么你就一辈子是我的朋友,即使你我终有一天会成为对手,会站在敌对面,你还是我的知己朋友。
深深地望进倾狂真诚的黝黑瞳眸,凤舞萱凤眼波光一动,心里巨荡起来,良久,才展开一个绝美的笑容,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容,反过来紧握着她的手,笑道:好,莫倾狂,虽然我不止想当你的知己朋友,但我会永远记住你这句话。
呵呵,先别激动,我话还没说完。
倾狂歪着头一笑,在凤舞萱僵着笑容疑惑的表情下,勾了勾嘴角接下去道:自信无畏的凤舞萱才配当我莫倾狂的知己好友,而不那么容易就是被吓到的你。
你……你真是狂妄又自傲得过份,从没见过用这种方法来激起别人的斗志的。
嘴角一抽搐,凤舞萱好一阵哭笑不得地笑道,也亏得此话是她莫倾狂说出来的,要是别人,不把她丢出去才怪。
深吸了一口气,衣袖轻摆,自信一笑,接着道:不过我喜欢,好,任他魔圣天再厉害,我就不信你我两人联手,天底下还有什么办不成的事。
倾狂满意一笑,这才是她莫倾狂赞赏的凤舞萱,若是在还没有见到敌人,自己就先生惧意,那等着失败吧!当下便放开她的手,开口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师侄,好了,我们言归正传吧!点了点头,凤舞萱眼眸中闪起光芒,扬着笑容道:嗯,师祖被抓走后,师博动用了碧灵宫所有的势力打探消息,我也不惜动用皇室所有的情报力量,却毫无线索,根本就无处着手,所以待师傅的伤好得差不多的时候,我们便打算动身去擎云堡找你,却收到明宗广发邀请贴还有有人准备伏击你消息,所以我便与师傅分头行事。
顿了一下,又问道:云师伯说你已经打探到师祖他们被困的地方,在哪里?如无意外,应该是在天炎谷。
站起身,走到窗口边,倾狂望着茫茫的夜色道,当日在擎云堡,她故意放走白狐,又派灵风跟踪而去,果然很快便查到天月教主的所在,后来又再一路跟踪,然而却在渭江附近,失了天月教主的踪迹,能在灵风的眼皮底下消失不见,除了那只鹰鹏,谁也做不到,虽然功败垂成,但依路线,跟她所查的天炎谷的方向一致,再根本一些其他踪迹,稍一分析,便可有八成的把握,应该就是在天炎谷。
可惜,天炎谷太过隐密了,南渭城就像是一道最坚固的屏障,令人无法窥探到接下来的路线,然而人力通不过,灵兽都行,只是没有天月教主的‘带路’,要颇费些功夫,至少直到现在灵风还没有回来。
天炎谷?怎么可能,难道竟会是明宗?凤舞萱一听,如被针扎到般,跳了起来,宛如被闷雷打中般,‘竖’着头发,瞪大双眼,看着一手负后,背对着她的倾狂,惊叫了一声。
这,这怎么可能?明宗明明只是一个学者宗派,而且不是已经跟莫倾狂‘连成一国’了吗?难道‘冰元火莲’的事,真的是不是莫倾狂跟明宗合起来用来对付各国的计谋。
转念一想,她早该想到有问题了,如果真是莫倾狂和明宗设下的计谋,又怎么可能会有杀手一路等着埋伏她,而且龙麟国本身也有派人出来,据探子回报,派出来的人竟是龙麟并肩王的小王爷,如果是为了掩人耳目,根本不用派个身份这么高的人,不止这些,如今想来,疑点重重。
饶是如此,她还是很难相信,明宗竟然跟魔圣天有关,这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一个整天宣扬‘非战’‘和平’的正义学派竟然会跟魔头有关,天啊!这个世道真是太……太乱了。
是不是很难相信这事竟然跟正义的明宗有关?转过身来,倾狂的笑意带着冷凛,未等凤舞萱回答便继续道:舞萱,明宗在凤天大陆上活跃了七十年,来往于各国间宣扬学术,在民间的影响如此之大,你必然对其有过研究,可曾发现有何问题。
被她嘴角边的冷凛笑意所慑住,凤舞萱愣了一下,有点理不清的脑子一震,清醒了不少,调动记忆,回想了一下,最后摇了摇头道:明宗对于我们各国来说都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他们宣扬的学术思想虽并不被各国统治者所采纳,却是除之不得,他们虽有明侠,但是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竟然会跟魔头扯在一起。
明宗是七十年前六个诸候国相继自立为帝的时候成立的,之后迅速发展起来,在各国游历讲学,尤其是各国间发生战争的时候,他们几乎每次都刚好那么巧在战争的地方公开讲学开课,宣扬‘非战’思想,大肆痛斥战争的罪恶,劝导世人莫妄动杀念,我曾经听过明宗的师宗炎忠明讲过学,很精彩,却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
右手执着的折骨扇轻拍着左手掌,倾狂扬了扬唇,看着若有所思凤舞萱说道。
什么感觉?见倾狂停下来,凤舞萱迫不及待问道,此时,她似是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具体却说不出是哪里奇怪。
如果是你领着一支军队正要作战,但是有个慈悲为怀的高僧不断地向你的士兵灌输‘放下屠刀,立地为佛’的思想,还当着他们面,痛斥你为一已之私,枉动干戈,不配为帅,这时你的士兵又何如何?你会如何?倾狂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若有深意地问道。
在北境的时候,这种奇怪的感觉稍纵即逝,后来又翻查了明宗自建宗起的所有资料,那种奇怪的感觉便慢慢的浮现出来,直至在元郡醉仙楼跟明雷的那一番谈话,她终于捉住那奇怪的感觉,确定明宗大有问题。
顺着她的假设思考了一下,凤舞萱瞬间将凤眼睁得如铜铃般大,愣愣地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明宗在两军交战之时,在其中一方大肆宣扬非战思想,必然会动摇军心,而且百姓一般皆愚昧,军民不同心,乃行军之忌,未打先败。
边说边想着,快速地抬起头:明宗根本就不是为了‘和平’,他们根本就是在制造混乱,自天元皇朝建朝以来,凤天大陆一直都处在混战之中,尤其是六个诸候国吞并其他小国而自立为帝以来,更是烽火连天,受苦的是百姓,如果听了明宗的言论,又刚好打了败仗,失去亲人的百姓必然会对皇帝产生怨恨,如果再推一把,便极有可能会引发暴动。
没错,明宗以‘和平’名义将这个世道变得更乱,各国间战争无数,却始终保持着七国鼎立的局面,谁也没有一统天下的把握,这个乱世持续了百年之久,而明宗在百姓中的地位却越来越高。
倾狂赞赏地点了点头道,只是她的出现,却打破的这个乱世的平衡,破坏了他们的好事,所以他们才会找上门来。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各国竟然一直被明宗玩弄于股掌之间,只是明宗要维持这个乱世做什么?凤舞萱瞠目结舌地晃了晃脑袋,好一阵感叹,却是苦思不明,他们的行为真是费人思量啊!这么多年来,各国竟没人能发现这其中的怪异。
摇了摇头,倾狂没有回答,她虽然心中有个概念,却还需要求证。
见倾狂摇头,凤舞萱也没有再问,理清了一下突然听到的这个意外的消息,叹了一口气,笑道:既然跟明宗扯上关系,而明宗这么多年却是不怀好意,看来这次去天炎谷,你不只要救出师祖他们这么简单?是。
既然她将明宗的真面目告诉她,那么她自是清楚,以她的聪明必然会想到这一点,倾狂很是干脆地承认。
凤舞萱目光一闪,踱步至窗前,与她并肩而立,看了倾狂良久,才轻吐出一口气道:我去天炎谷的目的很简单,协助师叔救出师祖他们,但凡师叔所命,凤舞萱无所不从。
她的意思很明白,她只是以碧灵宫少宫主的身份协助倾狂去救圣灵仙子,在这件事上唯她命是从,倾力相助,但是,除此之外的事,她不会参与也不会坏她的事。
深深看了她一眼,倾狂自是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展颜一笑,与凤舞萱相对而立,两人眼波流转间,立即达成了某种默契,这是属于两个凌立于当世的奇女子间惺惺相惜的默契。
凤舞萱深深地陷进她无邪的笑靥里,心间一颤,目光一转便撞进眼前人那深邃不见底的眼眸里,一种从未有过的豪情涌上心头,不是心动,却是灵魂深处的颤动。
对望良久,两人才同时有默契地笑开,凤舞萱似想到什么般道:我若没有猜错的话,天炎谷的具休位置,你还没有查到。
顿了一下,又笑道:但是一定已经有了计划,对不对?哈哈,知我者凤舞萱也。
倾狂仰头一笑,柳眉轻扬,甚是张狂道:天炎谷隐蔽非常,再加上南渭城做屏障,我目前确实只查到南渭城的路线而不知具体位置,但是天下间没有我莫倾狂找不到的地方,办不到的事,天炎谷再隐蔽,我也能将它挖出来。
你还是如此狂妄,不过,我相信你。
凤舞萱也跟着仰头一笑,问道:你的计划是什么,我应该怎么做?完全信任听命的语气,要是放在眼前,骄傲的她是绝不相信有一天,她竟会用这种语气说话,连她最敬重的师傅和月皇叔,她也从未有这样信服。
首先,对方的势力太大了,你的身份极有可能已经暴露了,所以,你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好好保护自己。
倾狂轻转着手中的玉骨扇笑着道。
凤舞萱一惊,略一思索之后,便明白地点了点头,倾狂眼眸一转,接下去道:乖师侄,你也知道现在有很多人等着杀我,我不能经常现身,现在我便将计划大概跟你说一下。
凤舞萱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轻轻一笑道:师侄正等着聆听师叔的教诲呢!今晚咱们就来个秉烛夜谈。
倾狂也随着一笑,在桌子旁坐定,待凤舞萱在她的对面坐定,便扬了扬唇开始将计划大概说了一下,两人又探讨了好一番。
烛火摇曳,映照出房间里的两个夜谈的奇女子的身影。
.第一百三十五章 惊天一舞江湖多事,偏僻的南渭城也因突然进驻了这么多武林人士而变了多事起来,单单一件凶杀案便一再地峰回路转,错综复杂,连六岳掌门这六个老江湖都已经糊涂了,谁才是杀他们弟子的凶手?先是苏家少主和客栈老板指证杀人凶手乃四名陌生的年轻人,而且人证、物证、杀人动机一应齐全,然而六岳掌门却没有立即让他们杀人偿命,而且很快‘自已’又查出了疑点,苏家少主由证人变成凶人嫌疑犯,就在这件案子变成悬案,六岳掌手即将将这件案交给城主处理的时候,又发生大事了。
就在两日前的早晨,正当六岳弟子要押解四名年轻人前去见城主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已经不见了,同时苏晔群又被人发现横死在自己的房间里,伤。
跟已死的那十名六岳弟子一般,而且在苏晔群的房间外还发现了受伤昏迷的陈家少主和贺家的大弟子。
经由这两人的口中得知,因为三家住的院落相连,他们是在深夜听至有打斗声而赶过去,亲眼见到苏晔群被杀的经过,随后他们还跟凶手打了起来,后来因不敌被打伤昏迷过去了,在打斗中他们认出这四人乃是杀害六岳十名弟子的嫌疑‘凶手’。
一时整个南渭城就这样又炸开锅了,伴随着苏晔群的死,还有净竹他们四人的失踪,一夜的突变让连六岳的六位掌门也要推翻以前的认知,认为他们便是杀人凶手,这其中有很大的原因便是陈家少主和贺家大弟子的供词。
如今整个武林都知道三家不合,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如果不是确实是实情,陈家和贺家又怎么可能会为苏家少主的死做证,指证是那四人所杀呢?因为只要确认他们是杀人凶手,苏晔群杀人嫌疑便可解除,虽然他已经死了,但这在一定程度也为苏家挽回了名声。
现在净竹他们可谓是成了武林的公敌,不仅六岳的弟在到处找他们,等着杀他们,三大世家也合起手来发布了武林通辑令,要对他们杀无赦,三大世家虽然如今臭名昭著,但二十多年的势力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摧毁的,大多门派虽然暗地里已经背离他们,但表面上还是要买给他们面子,所以净竹四人的处境可谓非常危险。
倾狂迎风站立在一处花田锦簇的山头,闪动着的星眸带着阴冷,隐隐一股怒意冲了上来,很好,她的面子还真够大的,为了设计逼她出来,苏靖连自己的儿子都奉献出来了!他们这么看得起她,她要是不还给他们点颜色,岂不是太对起他们了。
一阵微风吹过,吹落了她带在脸上面纱,露出一张以秋月为神的绝世容颜,只是此时显散发着令人退步三尺的寒意,轻勾的嘴角显得冰冷无情。
子风,你怎么丢下我,一个人站在那里看风景啊?一个极富磁性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带着撤娇埋怨。
下一秒,倾狂便感觉被一股熟悉的温暖清新的气息包围着她,驱散了她脸上的寒意,带给她阳光,不知不觉,冰冷的笑容已经被温馨的笑意所取笑,转过身来,不无意外地撞进一双清澈中带着宠溺的黑瞳,清俊的脸庞上一如即往地带着懒散的笑意,在阳光下是如此的慑人心神,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不得不承认,阳光下的凌傲尘总是如此的光芒四射,就算他不动不语,冷漠疏离,他的光芒也是难以掩盖的,俊美的容貌世所无双,潇洒懒散的独特气质,给人的感觉就是耀眼的存在。
小家伙,看什么呢?凌傲尘一手轻点着倾狂的翘鼻,洒然一笑道,倾狂灼灼炽热的目光令他欣喜若狂,此时她的黑瞳中就只有自己,自己还是有这个魅力吸引到她的。
看美人。
倾狂歪着头,落落大方地邪肆一笑道,她可不是什么小女孩,会因为被他发现而害羞不已,反倒是凌傲尘一听她如此说,脸上泛上红晕,有种欣喜的害羞,宠溺而纵容地微瞪了一眼,又是十分之无奈。
凌哥哥,不要老用眼神勾引我嘛,我会忍不住的。
倾狂直勾勾地看凌傲尘,一脸色迷迷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很喜欢调戏他,看他无奈而纵容的笑容,她的心情会愉悦。
凌傲尘先是一愣,尔后反应过来,腾地一下俊脸上直接染上了火烧云,眨着清亮的眼睛带着期待,伏在倾狂的耳边,邪谑一笑:凌哥哥可是巴不得子风会忍不住呢!凌傲尘邪谑的笑容让倾狂目光一闪,心头一动,淡笑着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抚上他带着红晕的俊脸,慢慢地靠近,目光相对,激起起片片火花,凌傲尘激动得有那么一瞬间脑袋一片空白,闭上眼睛,完全是任人宰害的模样,心腔里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倾狂越靠越近,在两片红唇即将相接的时候,星眸闪过恶作剧的光茫,没有再继续吻上去,而是错过凌傲尘的薄唇,靠在他的耳边,疑惑不解地问道:凌哥哥,你怎么闭上眼睛了,困了吗?看到如此纯真无暇的她,有谁能想到上一秒,她正在调戏良家男子呢!久等的香吻没有落下,耳边又响起让人哭笑不得的问话,凌傲尘好一阵失落,心里又苦涩又空落,却又无处可发泄,谁叫自己早就栽在她手中呢!长长的睫毛一眨,将这种情绪隐藏在内心深处,这才睁开眼睛,无奈一笑:子风,你是故意的,我早晚会被你这个小坏蛋气死。
我是好心问凌哥哥是不是困了,哪有故意气凌哥哥。
脚步一移,倾狂轻转过身体,挽过凌傲尘的手臂,嘟着嘴道,直把他逗得直求饶,才放过她,笑得一脸纯真无邪地问道:凌哥哥,你怎么不跟少城主他们在游园里赏花,跑到这里来了?这就要问你了,怎么能把凌哥哥丢下,自己一个人跑到这里来赏花?凌傲尘轻刮了下倾狂的柔嫩的俏脸,语带哀怨地扁嘴道,十足就像是被丈夫抛下的可怜‘怨妇’。
凌哥哥乖,游园里的人太多了,我只是出来透透气,子风怎么舍得丢下凌哥哥这么一位帅哥呢!倾狂像哄小孩子一般,拍了拍凌傲尘的头顶哄道,只差拿一要棒棒糖说‘乖,不哭,姐姐给你糖吃’。
原来今日乃是南渭城一年一度的花节,每到这一日,城主便会在城西花山举行花宴,与全体城民共赏百花,花节之日,几乎是全民出动,尤其是年轻男女,男的打扮得帅气,女的打扮的漂亮,都希望能在花宴上遇到自己的命定之人,因为在花宴上,若是男女相双互相看对眼,便可互赠信物,表明心意,自由约会,摆明了就是以赏花为名的变相相亲宴。
花宴是在占地宽广的一座名为游园的巨大游园里举行,所有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衣鲜光亮地出席,游园中百花齐放,还有很多少见的鲜花怒放在枝头,向世人展示她的美丽,整个游园里花香扑鼻,让所有人都仿佛置身于花海中,心情舒畅。
虽然两日前苏晔被杀,‘凶手’逃走在城中炸开了锅,但是也对花节的如期举行无影响,正好,一连发生的太多的事,让这些武林人士在八卦在同时也忐忑不安,借着这一节日好好的热闹一番,也好驱走不安的心,当然也有不少数是趁机段世杰套近乎,以期能尽快探得前往天炎谷人路线,不管什么原因,总之,所有的武林人士也聚集到花山上的游园中来赏花。
当然,倾狂跟凌傲尘还有杨文鸿他们也有来凑热闹,刚开始倾狂还觉得挺有兴趟的,赏着娇艳的百花,欣赏着一对对男女的眉目传情,互通爱意,然而随着人潮渐渐地增多,她就没了兴趣了,如果只是容纳南渭的城民,宽广的游园是绰绰有余的,但是突然多加了这么多武林人士就显得拥挤了,人潮都快把花海给淹没了,而且看着那些膀大腰粗,粗俗不堪的汉子明着是在赏花,实则是在辣手摧花,她就更加毫无兴趣。
再加上,三大世家家主的一同出现,更加让她的兴致全无,心情不爽,尤其是看到苏靖,让她恨不得上前将他挫骨扬灰,不是因为他们带走陷害净竹他们,而是因为苏晔群的死,她很肯定,苏晔群是他们自己杀死的,虽然就算苏晔群此时不死,在她动手之时,也必然活不了,但是苏靖狠心用自己儿子的命来达成目的,还让她不可抑制地愤怒到想杀人,虎毒尚且不食子,为什么拥有最高智慧的人类就是比畜生还要狠,子女在这些父母的眼中到底算什么?苏靖这一番‘献子形て鹆饲憧裆盥裨谛闹卸杂谇笆栏盖椎姆吆拗椋盟滩蛔∮窒肫鹆饲笆滥辔牢硕崮霞诺恼迫ǎ骼锇道铮运铝硕嗌俸菔郑约阂彩膊还矗钪栈故窃谒盖椎氖种薪崾松?情绪的失控让她觉得烦闷、窒息,在游园里一刻也呆不住,因为没跟凌傲尘打招呼便径直离开,没有目的地四处走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这片花田锦簇的山头,铺满山头的各色小花虽不若游园里的百花来得光彩夺目,却更有一番自然的雅致,随着山见摇摆似在向她展示它们不屈的生命,迎风直立山头,让凉爽的山风,让淡淡的清香气息带走她的烦闷,却温暖不了她那一刻冰冻的心,直至凌傲尘的及时出现,他的阳光气息倾刻便捂热她的心。
凝望着眼前带给自己温暖阳光的人,倾狂有种他穿越千年的时光,只为寻她而来的错觉,带她给的是灵魂深处的震憾与悸动。
这可是你说的哦!若是有一天子风敢舍下丢下凌哥哥这个帅哥的话,凌哥哥一定会天涯海角找你算帐。
配合着倾狂,凌傲尘像个小孩子一般,咧开嘴,故作凶狠地呲牙裂齿地威胁道。
好怕啊!凌哥哥,你吓到我了。
倾狂松开挽着凌傲尘的手,跳开一步,像着被凌傲尘‘凶狠’的模样吓到,猛拍胸脯,一双‘受惊’的黑眸水汪汪地如纯洁的小白兔般扑闪,我见犹怜。
明知道她是不可能会真的被吓到,凌傲尘还是为她的‘受惊’心疼不已,暗自摇头失笑,拉过她的手,歉然一笑:是凌哥哥不好,吓到子风了。
说着想了想,便抽出腰间的笛子道:上次在北境,子风不是喜欢听凌哥哥吹笛吗?凌哥哥现在就吹给你听好不好?宽厚的手包裹着自己的手,依旧扑闪着流光的黑眸一眨,倾狂嘴角轻扬,一改刚刚‘受惊’的模样,欢喜地拍掌,笑道:好,那凌哥哥就专门为子风吹首曲子当赔罪。
凌傲尘宠溺一笑,心里也因她的欢声笑语而变得轻快起来,凝望着她的笑颜,暗道:子风,只要你能让你永远这么快乐,我凌傲尘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你可知刚刚远远看着从你身上散发出来的悲凉的气息,我的心有多痛,你该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这样的气息不应该出现在你的身上,愿以我之心,为你驱散所有的悲痛困苦。
清亮的眼眸盈满深情,嘴角轻扬,一切尽在不言中,举起碧绿笛横放在唇边,一阵悠扬婉转的笛声在静寂山头间响起,宛如天籁的笛音如从天边悠悠传来,又悠悠地传开去,在山头间回响着。
倾狂会心一笑,转过身,面对着远处的云山缭绕,天地的宽广,闻着淡淡的花香中带着的清新香味,耳听着时而豪迈奔放宛若能装下整个天地,时而温柔宛约如江南女子般轻盈,时而又叮呤悦耳如诉尽世间美好的笛音,仰头闭起眼睛,温暖柔和的阳光由脸庞轻轻拂过,滑入心间,轻洒全身。
她的世界在这一刻只刹下豪情、温馨、温暖、阳光与美好,所有的烦愁心闷远远被隔离在另一个世界,心境竟是如此的宁静与恬然。
半响,倾狂睁开眼眸,黑眸里流光异转,巧兮顾盼,回眸间倾城魅惑激荡人心,足尖轻轻踮起,一转,轻盈的白色衣裙在山风的吹拂下飞扬而起,青丝缠绕着飞起,整个人似是化入天地般的虚渺无双却又真实无比。
纤纤玉手抬起,轻薄的衣袖间飞出两道白纱,宛如灵蛇般向前延伸而去,拂过凌傲尘的脸颊,带着暧昧的缠绵,不羁深情的目光与灵动狡猫的目光相撞,激荡出彼此灵魂深处的契合。
目光胶合着,倾狂魅惑一笑,白色的纱裙遮挡不住那柔软的腰身,双足灵巧地移动着,丝毫不费任何力气,轻盈如山间精灵,又似九天玄女下凡来,随着她的转腰,两道白纱轻盈冲天甩出,霎时,两人周圆的花田开始摇摆,似是在配合着她妖娆舞姿,各色小花的花瓣从花田间旋舞飞起,环绕在两人周围,如有生命般飞舞旋转。
闻得笛声而从游园中赶过来的众人站在花田的外围,皆眼露惊艳,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唯恐惊扰到花田中那对仙人,满座山头人潮涌动,却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杨文鸿平淡无波的眼眸涌起了滔天波澜,凝望着那轻盈舞动的仙女,硬是如何也移不开目光,心间巨颤,为什么,看着她的绝世的容颜,他有种美得窒息的感觉,又有种惊慌,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或许是他聪明的脑袋此时已经无法思考了,因为眼前的画面实在太过震憾了。
站在杨文鸿身边的柳剑穹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赤瞳渐渐地变得深沉,紧抿的嘴唇微微地张着,一向沉稳理智的他此时完全是头脑空白,天底间,他再也看不到其他,只有眼前那花丛中舞动的身影,飞舞的花瓣,震动人心的仙乐。
莫羿轩更夸张,嘴巴张得大大的,还有可疑的液体流下而不自知,双眼瞪得比牛铜铃还要大。
萧若夕靠在莫羿轩的身上,一只手颤抖着指着飞旋舞动着的倾狂,惊艳地完全吐不出一个字来,另一只手因太过吃惊则下意识地捂着嘴巴,怕自己因太过震憾而尖叫出声,痴痴呆呆地看着那宛若合为一体的两人,脑袋已经处于严重当机之中。
站在段世杰身边的月钧枫紧盯着花丛中翩翩起舞的身影,在惊艳的同时总有种熟悉的感觉,尤其是那张倾城绝色的容颜,却怎么也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如此绝色的女子,温和朦胧的双眸却在不自觉中散去了那层朦胧的薄纱,显出他最真实的心思,是痴然,是莫名的情愫。
月钧枫身边站着的是凤舞萱,脸上带着一如众人的震憾惊叹,只是凤眼中却是隐隐带着不解,不解她为什么会感到有种熟悉的气息。
在惊叹震惊中还带着其他情绪的还有站在段世杰身后的段子明,平凡的脸庞上有那么一刻闪过深深的嫉妒与复杂的情愫,眼眸中的炽热光芒比任何人更甚,似是要融化世间的一切。
突然出现了如此多的不速之客并没有打扰到花田中娱乐起舞的倾狂和凌傲尘,他们的眼中只看得到彼此。
凌傲尘深情的目光随着那深刻在灵魂中的绝世身影移动着,天地间唯有她一人而已,感受她的那份恬然,那种充满神圣与妖媚相间的绝世姿态,修长的十指在碧绿笛孔上跳跃着,悠扬的笛音已是由绝美的舞姿来引导。
清越豪迈的笛音随着舞姿似是在书写着一段江湖儿女情长的传奇,倾狂舞动的身姿柔中带刚,节奏渐缓,步法亦变得凝重,旋身一转,两道白纱一上一下地遮住她的绝美的脸庞,唯露出那一双灵动而深邃的眼眸,狂妄不可一世中带着不羁的洒脱,动作由缓至急,舞步随着紧凑起来,身形渐显狂乱、豪迈。
一声清吟激荡的声音从她的口中缓缓逸出,传遍整个山头:一把剑,狂扫是非恩怨,江湖花落知多少!一颗心,跌宕爱恨情仇,浮沉一叶四海飘!一腔血,掀起汹涌澎湃,洒去犹能化碧涛!一滴泪,滴落离合悲欢,千年期盼飘进岁月的轮回……,随着那清越豪迈的乐声,夹杂着清吟飞扬的词句,徇丽的舞步缭花了众人的眼,拔弄着众人的心,四周之人,时而带着憧憬,时而带着激动,时而心生仗列江湖,恩怨情仇酒一壶的英雄气概,时而忍不住随着词曲的抑扬顿挫而起伏跌宕,时而又为那江湖儿女情而柔情万千,尤以满山武林人士为最,那一句句词,一个个字,念出他们的豪情激昂。
还未等他们心情激湃完,笛声转为缠绵,透出愁绪凄凉却是毫不言悔,舞动的身姿也随着一顿,化刚为柔,手臂轻舒,白纱带动着旋飞的花瓣轻扬飞舞,似是怀抱英雄,带着丝丝柔意,似是低喃而又坚定无比:一缕愁绪,凄凄惨惨,随落红流水东奔去!一份痴情,生死相许,天涯海角万水千山何所惧……紧接着,倾狂足下旋猛一转,带出一股无边的狂肆之气,回眸处顾盼流连,笑谈间指点乾坤,体态风流,潇洒无边,笛声也随着扬高,仿佛风吼马啸,肆意张狂,纵性飞扬,越扬越高,最后骤然而收,如化雨春风,逍遥不羁。
红唇再次轻启,如魔咒般深深的牵动了所有人的心的清呤声音飘荡开来:一壶浊洒,喝进半梦半醒,梦的是缱绻缠绵婉约情,醒的是肝胆相照豪放义!一片江山,描绘多娇瑰丽,描摹梦幻江南儿女情长的工笔,绘出大漠孤烟滚滚红尘的写意!沧海一声笑,英雄书传奇!回眸处,几度夕阳山外飘!看今朝,我辈无忧乐逍遥!不只是武林豪侠,就是普通的城民,无论老少也随着词曲,而身临其境,眼前出现的是豪情侠儿纵马驰骋于天地间,一壶浊酒饮尽所有的情与义,一片江山,由英雄一笑间书出传奇,今朝之天下,乃我辈乐然逍遥之所。
一曲一舞一词罢了,倾狂飘然旋身一停,皓如凝脂的肌肤上泛起了淡淡红晕,墨发的青丝柔顺地垂下,魅影翩翩,白襟飘飘,出尘脱俗,当是遗世独立之仙子,笛音收曲,凌傲尘执笛傲立,泼墨般的黑发轻扬飞起,当是潇洒不羁的仙人,飞舞的花瓣随着在两对而立的两人间飘落,轻抚在两人的发丝,肩头,挡不住两人凝望的眼神。
叹为观止的众人都沉浸在那一舞那一词那一曲的震憾中,舞停曲止依旧不知,满山寂然,没有一点声音,整个天地都好似在这一刻静了下来,万物皆消失无踪,唯有那花田之中,相对而立,灵魂似是为一体的一青一白两个身影。
阵阵沁人的芳香从四面八方裹挟而来,倾狂和凌傲尘从未有一刻觉得两人的灵魂竟是如此的接近,仿若为一体,相视良久,两人皆极有默契地相视一笑。
顿时间,万物黯然而失色,所谓一笑惊天下,这一笑尽是俘获多少人心!才收回一点神志的众人又再次迷失在他们的笑容之中,此起伏彼的吸气声终于打破了这一方宁静。
无人不暗自惊叹,天人啊!真是天人啊!惊天一舞,动天一曲,震天一词,世人难忘,天地动容!这一幕,这一笑,将永远刻烙在在场所有人的心中,永世不忘。
这一曲,这一舞,将永远铭刻在倾狂与凌傲尘的灵魂深处,世世难忘,曲舞中的灵魂交流,让他们的心更加地接近,那一刻,没有人能插足他们之间。
凌傲尘激动难以抑制,牵起倾狂的手,两人同时移开胶着着的目光,掠过在场集体惊吓的众人,会心一笑,向着花圃外走去。
随着他们一动,所有人才真正地回过神来,不知是由谁开的头,随着一声‘啪啪……’掌声的响起,震动天地的鼓掌声久久地徘徊在山间。
待得两人走到段世杰等人的面前,震耳欲聋的鼓掌声也未曾停下,他们实在是太震憾了,太过惊叹了,似是不这样,便不足以表达他们的激荡的心。
凌傲尘牵着倾狂在无数的掌声中越过段世杰他们,径自向前走去,围着的人群不自觉得为他们让开一道路,直到他们的身影快要消失了,鼓掌声才渐渐停息,所有人才似反应过来般,蜂涌着追着他们而去。
哇!阵势太大了,满山的人群如追星族一般狂追而去,大多武林人士连轻功都用上了,其实这时,他们还未真正从那惊天一舞中醒过来,只想分鹉且坏郎碛啊?待得众人追着回到了游园,凌傲尘和倾狂已经在石亭里坐定,悠闲地品着香茗。
柳剑穹等人快步蹿进石亭,萧若夕正激动得想说什么,谁知道正在悠雅品茗的倾狂却在眸光向亭外远处瞥去时,突然猛得将刚入口的一口茶喷出来。
天啊!她不会看错吧!.第一百三十六章 狐狸来也柳剑穹等人快步蹿进石亭,萧若夕正激动得想说什么,谁知道正在悠雅品茗的倾狂却在眸光向亭外远处瞥去时,突然猛得将刚入口一口茶喷出来。
天啊!她不会看错吧!子风,没事吧?凌傲尘赶紧站起来,跨步到倾狂的身边,又轻轻地帮她拍着背,一脸的紧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倾狂喷出不是茶水而是鲜血呢!没有人发现倾狂的目光,正激动惊艳地看着他们的众人只看到正在优雅品茗的她突然将入口的茶喷出来,都觉得有点莫明其妙,同时在心中猜测,难道是茶太烫,还是太难喝了,仙女喝不惯!不过仙女就是仙女,连喷茶水都这么有气质。
很显然,经过刚刚那惊天一舞,倾狂已是所有武林人士外加集体南渭城民心目中的女神,是位真正神圣不可侵杞的仙女,所以让仙女喝烫茶或劣茶都是罪不可恕的。
涮地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段世杰,似是在责怪他用劣茶来招待这么一位出尘脱俗的仙女,简直就是在亵渎他们心目中的女神。
段世杰头皮一麻,他自己也是一头雾水,游园略高处建有数座石亭,地理位置最好,能纵观整个游园,唯有身份较高的武林名宿才能在此赏花品茗,准备的自然是上好的名茶,更甚有专人伺候着,也不可能是因为太烫,他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然而现在所有人已经都盲目了,谁还管是不是他的错呢!为免犯众怒,段世杰立即笑呵呵地踏进石亭,想询问一下,可惜石亭里的倾狂等人却都好像都当是他是隐形人般,心里虽然想发怒,却在瞥了凌傲尘一眼后,讪讪地退在一旁。
此时倾狂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她自是也注意到段世杰那一瞬间的目光变化,心思一转,对着凌傲尘摇了摇头,又若无其事地将茶杯放下,凌傲尘这才放下心来,在旁边坐下,用衣袖子温柔地帮她擦拭着嘴角,宠溺地责备道:又没人跟你抢,怎么喝得那么急?真是的。
哇!好温柔啊!在场几乎所有的女子看得腿都发软起来了,只觉得这个白衣仙女是何等的幸福,被这么一个潇洒的男子如此温柔地对待着,若是她们也有位如此出色的男子深情以待,那么就是立刻让她们去死,恐怕也会觉得不枉此生了。
哇,凌公子好温柔啊!萧若夕歪着头,双手捧在胸前,一副羡慕不已的样子,扑闪着眼睛,眨啊眨啊,不免让倾狂怀疑这丫头正在幻想着什么。
哼,我比他更温柔。
某人在旁边不爽地冷哼了一声,不服地直冒着酸水,在心里发誓以后一定要当一个比凌傲尘更温柔的男子。
你,算了吧!幻想被打断,萧若夕不悦地瞪了撇着嘴,一脸冒酸的莫羿轩的一眼,不屑地鄙夷道。
莫羿轩头一扬,正想反驳,却在她怒瞪的目光中缩了缩脖子,没办法,谁叫他确实没有人家温柔呢!又忍不住暗自腹诽,他也想温柔来着,如果男人婆有莫姑娘那么有 ‘女儿味’的话,他一定是全天下最温柔的男子,可是对着野蛮的她,他就是想温柔也温柔不起,说到底,还是他家门不幸啊!倾狂此刻却没有心思去欣赏他们两个活宝,星眸微微一敛,耳力灵敏的她,即使不用看也知道他正招摇过市地进入游园了,不用多久,所有人就会发现他了,他这又是何必呢?凌傲尘自是能感觉得到她这一刻的心不在焉,眉头微不可察觉地一皱,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将下人重新奉上的茶蛊接过,掀了掀蛊盖,然后才递给倾狂,温声道:试试我特意让人准备的雨前龙井。
雨前龙井!倾狂扬唇一笑,接过茶蛊,轻抿了一口,好茶,扬头,回给凌傲尘一个魅感的笑容,赞道:好茶!目光依旧不自觉地避过众人瞥向那由远而近的身影。
萧若夕鬼灵地转动着眼睛,目光在倾狂和凌傲尘之间来回移动着,然后摸着下巴邪恶地笑着,笑得站在身边的莫羿轩头皮发麻。
莫姑娘今日一舞,真乃天下一绝,我等真是大饱眼福了。
段子明和善一笑,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随着无数的附和声响起,竟没有人去注意从游园门外正向他们走过来的人,人山人海将倾狂所在的石亭给包围住了。
倾狂斜看了段子明一眼,又轻抿了一口香茗,优雅一笑道:少城主过奖了。
哇!众人又为她优雅的举动所深深折服,只差没来个顶礼膜拜了,只有段子明‘理智’地从她的优雅中看出傲慢。
莫姑娘,我今日才知道原来你长得竟是如此的绝世,真是太美了。
莫羿轩一见段子明开口,立即便也跟着凑过去,真心赞美道,他这话也是出自真心,同时也是说出柳剑穹和杨文鸿的心里话,相识的这段时间来,她一直以面纱覆脸,今日他们也如众人一般,才是初次见到她的真面目,真的被惊艳到了,但同时又有种熟悉的感觉。
萧若夕这一次没有骂莫羿轩,反而十分自豪地站在倾狂的身边,她可是他们这些人中第一个知道她的身份和见过她穿女装的绝美模样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莫羿轩称赞的人是她呢!倾狂淡笑不语,自有一股神圣的恬静,凌傲尘见所有人都猛盯着倾狂看,有点不爽,表面却洒然一笑,对亭中的众人道:各位怎么都站着不动?说着又扫了众人一眼。
亭中的众人都不是傻瓜,客气了说了几句,便纷纷寻个位置坐下,不禁暗想,想不到看起来潇洒不羁的凌公子占有欲竟然这么强,看一眼都不行,围在亭外的众人也有不少人会意,纷纷散开去,但却又极有默契地全集在离石亭不远的秋海棠花固边‘赏花’。
城主,坤云派大弟子云天公子已到。
奉命前去城门口接人的城主府卫兵突然快步跑到石亭外单膝跪下禀报道,由于今日是花节,身为少城主自然分不开身去接人,段世杰便派了卫兵首领前去把人接到游园来。
嗯。
站在一旁的段世杰快速目光一闪,跟石亭外三大世家家主交换了下眼神便跨前一步,点了点头,衣袖一挥示意卫兵首领起来,然后便顺着游园门口望过去。
顺着段世杰的目光,石亭中的众人也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看还好,这一看,很多人的面色很奇特的变化着,什么样的表情都有。
‘噗……’好几声喷水声响起后,便是一连串的咳嗽,其中最夸张的莫过于莫羿轩,一边猛咳嗽一边死盯着那嚣张不可一世走过来的白衣男子,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来背过去。
萧若夕也好不到哪去,连拭掉嘴角边的水迹都忘了,盯着那大摇大摆的白衣男子一眼,又转过头来看着倾狂,似是在用眼神询问她,这是怎么回事啊!谁知道倾狂轻轻地掀了掀茶蛊,暗中递给她一个无奈的眼神。
凤舞莹轻咳了一声,不太自然地举起衣袖轻拭了一下嘴角边的水迹,柳眉一皱,这家伙搞什么啊?就算爱人家爱得连他老爹都不认识,也不用把自己变成她吧!月钧枫虽然没有喷水,然后拿着茶盅的手还是抖了一下,盯着那由远而近的白衣男子,温润的眼中变幻莫测,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僵硬起来。
杨文鸿本来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却在大家猛喷水的时候,也下意识地随着大家的目光看过去,平淡无波的眼眸立即闪过一丝光茫,表面依旧泰然自若,然而内心却翻起了巨波。
柳剑穹倒是比他们都镇定,只是皱了皱刀眉,并没有过多的震惊,因为他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人,只是他的装扮让他疑惑。
同是怀疑的还有段世杰和三大世家家主,四人暗中相视了一眼,均在眼中闪过杀意,又不禁在心中暗想,这是怎么回事,主人不说坤云派的弟子是楚云国太子吗?怎么变成‘莫倾狂’了?那他到底是不是‘莫倾狂’?凌傲尘也随着一眼望过去,喝茶的动作一顿,清亮的眼眸一转,便收回目光,只在意坐在他身边的子风。
石亭里的喷茶事件引起了时时关注这里的众人的注意,随着他们的目光向游园门口的方向望过去,这一望,又让多少女子醉了心神。
只见不远处,白衣翩翩,手执玉骨扇的绝世俊逸男子,皮肤白胜雪,眉如墨画,面如桃瓣,一双教人心荡意牵的桃花眼含着藐视万物的笑意,随意地迈步而来,看似悠闲优雅,却又带着嚣张狂妄,一身的王者之气好似他是在巡视臣民的帝王。
白色衣袍,玉骨折扇,墨发飞扬,狂妄张扬,一举一动分明就是‘莫倾狂’的翻版,若是不认识倾狂和他的人铁定会将他当成‘莫倾狂’,就比如那些想要伏击倾狂的‘杀手’。
倾狂转眸,深深地看了已然走进石亭中来的‘莫倾狂’一眼,黝黑的瞳眸波光粼粼,好想冲上去,揪着他的衣领质问:你这只狐狸,到底想干什么?装扮成这样还这么高调行事,难不成你真的那么想找死不成?但是现在她只剩下无力加无奈,不用质问,她也能想到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就算质问了,她也能想到他会怎么回答,这么多年来,她太了解他了,也了解他的傻,他真是只傻狐狸。
云玄天手执玉骨扇大步跨进石亭,目光最先便落在坐在最中央,慵散地品茗的绝色女子身上,暗赞了一声,好美的女子啊!当两人的目光相撞,没原由地心头竟是一动,有种加速的感觉。
云玄天,你干什么,就算她再美又怎样,你怎么能对除了小狂儿以外的人有心动的感觉呢!暗骂了自己,云玄天略显狼狈地移开目光,刚好落在倾狂身边的凌傲尘身上,却又很快移开了去。
扫过其他人,除了柳剑穹,全都是他认识的人,看来他来得最晚了,目光在经过月钧枫、杨文鸿的时候都燃起一声不大不小的战火,在掠过凤舞萱的时候,倒不知是战火还是什么,或许是之前相处的那段时光让他们多多少少也可算是得交情较深的朋友,在瞥过莫羿轩和萧若夕的时候,看到的是两樽依旧没反应过来的石像,在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人最单纯了。
云公子,欢迎来到南渭城。
段世杰精明的目光一闪,收起疑感,站起身来,笑容可掬道。
段城主客气了。
云玄天轻点了点头,客气地说道,礼貌却又傲然,自一股令人折服的气势。
这又让段世杰更加疑惑了,他到底是不是,莫倾狂,?他并不认识她,但依主人口中的描述,分明就是他,可是绿堂主的情报是不可能会错啊!云公子请。
心中虽然疑惑,段世杰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客气地请云玄天落座,奉茶,又互相为石亭内的众人介绍起来。
云公子路途奔波,一定是口渴了,请喝茶。
倾狂注意到云玄天的嘴唇略显干涩,早就让人奉茶,此时更是亲自将茶蛊递给云玄天,关怀地笑着说道。
一时羡煞了在场多少男儿,暗叹,长得英俊就是不一样,轻易地便得到仙女的青睐,又将目光转向凌傲尘,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毕竟在他们眼中,倾狂和凌傲尘俨然就是一对。
然而凌傲尘的反应却让他们失望,但又没有失望,失望的是,他并没有生气,没有失望的是,一向带着完美笑容的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明显地能看出他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变化。
不用看,倾狂也知道此刻凌傲尘正在大吃陈年老醋,心里必然不爽,放于桌子底下的手伸过去,暗中将他宽厚的手掌握住,轻易地便化去了他的气闷,正待想放开他的手的时候,却被他早一步反握住,轻柔却又带着坚定,绝不让她轻易放开他的手。
倾狂无奈,只得让他握着了,突然有种恐怖的想法浮上来,幸好此时狐狸不知道她便是莫倾狂,否则非粘上来不可,如此一来,凌哥哥更是非得大喝特喝陈年老醋,依狐狸性格,知道了凌哥哥的存在,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那她的日子铁定不好过,再转视亭中杨文鸿等人,饶是她,也不禁在心中暗自打了个冷颤,有点怀疑,若她是以倾狂的身份跟他们聚在一起,她还能不能留个全尸。
没有人知道桌底下相握在一起的两只手,只知道凌傲尘瞬间阴雨转晴,笑得一脸阳光幸福,又是晃花了多少人眼,迷醉了多少人心。
不知道为什么,听她如此关怀的话语,云玄天竟觉得自己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见鬼了,就算她是仙女,他干嘛因她一句关怀的话而心生这种莫明其妙的感觉,她又不是小狂儿,稳定了下心神,接过茶蛊,轻抿了一口,嘴角轻扬,用着倾狂一向的口气调笑着道:美女亲手奉上的茶就是不一样,真香。
实话,真是的香醇,极品雨前龙井。
这只狐狸,竟然还把她的语气学得十成足啊!倾狂扬了扬眉,转动着手中的蛊盖,轻笑着回道:公子的嘴真甜啊!不知有多少女子被你这张嘴给哄骗了?我得小心点,免得成为这其中的一员。
言下之意,不就是在说他是专门用甜言蜜语骗女子孩吗?这分明是在拐着弯说他是风流好色!云玄天端着茶盅的手一顿,这美女厉害啊!损人不带脏字,他这个‘假倾狂’的功力还弱了点,竞这么轻飘飘地便被损得不知该如何回嘴,一直不自觉飘移着的目光终于还是又落回她的身上,却又很快地瞥开,好似很不待见她一般,心下不禁生起闷气,却又不知在气什么,或许是在气自己竟对除了倾狂以外的人有了心动的感觉。
哈哈,莫姑娘这话可就说错了,云公子可是世间少有的痴情男子。
一旁的凤舞萱似笑非笑地看了云玄天一眼,便转头对倾狂眨着眼睛大笑着说道,就是不知她在为云玄天解围呢!还是在挪揄他。
哦,是吗?想不到云公子还是个痴情种子‘子风’这回你可看错了人。
凌傲尘挑了挑眉,深深地看了云玄天一眼,又笑着对倾狂道,清亮的眼眸中有一丝情绪闪过,却快得让人抓不住。
得了,这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呢,就已经暗地里较起劲来了,凤舞萱是唯恐天下不乱,凌哥哥这是在凑什么热闹啊!倾狂很有种抚额了冲动,被凌傲尘握着的手轻轻一转,反过来捏了他的掌心一把,直把他捏得冷汗真流,表面却又强忍着。
痴情种子可不敢担,只是在下的心很小,只能容得下一人而已。
脱口而出,云玄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刚认识的男子脱口说出这句心里话。
说得好。
凌傲尘赞赏地一笑,看着云玄天的目光里带着‘志同道合,的光芒,眸光一转,又慵懒一笑道:被云公子爱着的那一位一定幸福吧?凌公子如此赞同在下的话,想来也如在下的想法一般,那么被公子爱着的那一位,也一定很幸福吧!云玄天没有回答,四两拔千斤,又将问题抛回去给凌傲尘,在说到凌傲尘爱着的那一位时,目光若有似无的瞥向倾狂。
能爱着她,是我的幸福。
凌傲尘深深地看了倾狂一眼,又转过头,迎视云玄天坦然一笑道。
闻言,倾狂转过头,眯起明亮星眸,深深看着他的俊美无铸的侧脸,在阳光的照耀下是如此的熠熠如辉,好看得足以让天下女子均为之痴狂,而他却只为自己而痴狂。
云玄天一震,微低着头,若有所思地想着这一句话,很快便又抬起头,回以凌傲尘一个‘相逢恨晚’的眼神,仰头一笑道:说得好,能爱着她,是我的幸福。
不管世人如何看待他,不管她是否能接受,爱上她,便是他一辈的幸福。
月钧枫、杨文鸿、柳剑穹也同时被这一句给震到,各怀有各自的心思,同时低喃着重复道:能爱着她,是我的幸福。
你们都是幸福的人。
凤舞萱举起茶蛊,向凌傲尘和云玄天示意了一下,以茶代酒敬他们一杯,心中顿生豪情,他们都是幸福之人,那么,自己是否也是幸福的人?经过那一晚的秉烛夜谈,如今,她倒是有点迷茫了,不过,能认识她,也是她的幸福。
凌傲尘和云玄天相视一笑,同时举起茶蛊也向凤舞萱敬了一杯。
月钧枫三人犹豫了一下,又同时端起茶蛊,微微凌傲尘、云玄天和凤舞萱三人示意了一下,便也跟着饮了一口,加入这个‘幸福人’的行列,凌傲尘三人皆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三人一眼,一笑,回敬了一下,似是在欢迎他们的加入。
我也幸福的人。
莫羿轩也来凑一份热闹,端起茶盅,向六人同时敬了一杯,便真如当酒一般,一饮而尽,尔后傻笑着看着萧若夕。
萧若夕面色一红,第一次表现出女儿态来,扭捏着端起茶蛊来,也跟着向众人敬了一下,意思意思地抿了一口,然后红着脸,将目光瞥向倾狂,意思好似在说:狂狂,这里最幸福的就是你,你还在那发什么呆啊!她虽是大大咧咧,但也不是笨蛋,让云玄天觉得幸福的人,全天下都知道是谁,杨文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心中的人是谁,她心知肚明,就是认识不久的柳剑穹,她也看得出来,每次只要一提到他的‘倾狂太子’,一向冷漠的他整个人就都变得柔和起来,只是他们三人爱的都是‘男人’莫倾狂,凌傲尘就更不用说了,在场的人,只要不是白痴都看得出来,至于凤太女和月太子心中的人是不是‘倾狂太子’就不知道了。
轻咳了一声,倾狂在某人的目光威胁下,端起茶蛊,在众人的目光中示意了一下,再轻抿了一口,心中有点乱了,她确实很幸福,真的很幸福,萧姐姐能看得出,她莫倾狂又岂会看不出。
凌傲尘宠溺一笑,云玄天等人也相视一笑,似是在为凌傲尘高兴,若是他们知道‘子风’便是倾狂,不知又会是怎样的表情。
倾狂九人的这一番举动直把段世杰等人弄得一头雾水,好似天地间,就只有他们九个年轻人的存在,而他们全都被忽略不计。
坐在段世杰身边的段子明也似是对他们话有所感悟,平凡的脸上也在这一刻莫明了闪动着幸福的光芒,端起茶蛊径自饮了一口,愉悦一笑。
就在这石亭其乐融融的时候,充盈着幸福气息的时候,祈山派的张峰急急地跑过来,冲着祈山掌门粗喘着气道:禀,禀掌门,发现那四个杀害,杀害各位师兄弟的恶贼了。
一石激起干层浪!张峰声音不小,在场的武林人士又都是耳力极好的,几乎每个武林人士都听得到,又炸开锅了。
段世杰与三大世家家主相视视一眼,苏靖瞬间赤红着眼,冲到张峰面前,拉着他的手,急急问道:张兄弟说得可是真的,真的找到那个四个恶贼?那模样分明就是一副急于手刃杀子仇人的样子,看得在场不知真相的人不禁动容。
张峰这时也回过气来,重重地点了下头道:是,我和王烈师兄已经发现了那四个恶贼的行踪,王烈师兄正在那边守着,我回来禀报掌门师傅。
恶贼,我终于可以为我儿报仇了。
苏靖一脸的愤恨,揪着张峰的衣领失态地吼道:快带我去。
张峰一惊,将目光投向祈山掌门,还不待说话,祈山掌门便开口道:峰儿带路。
张峰点了点头,便要在前头引路,这时段世杰却开口道:等等,此事既然是在城里发现,六位掌门又将这件案子交给我来处理,那么本城主也不能坐视不管,我随你们一起去。
陈佑和贺沧也在这时开口道:苏兄,我们也一起去,为苏贤侄报仇。
苏靖闻言,朝两人投去感激的笑容,在场的武林人士也纷纷义愤填膺地表示要跟去相助一臂之力,在段世杰的点头下,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便由张峰带路朝游园外走去。
对于这一幕,倾狂冷冷一笑,尤其是苏靖那赤红着眼的模样,让她觉得可笑,他真的可以去当演员了。
段子明向凌傲尘等人客套了几句便也跟着一起走了,一下子,整个游园的人潮少了许多,剩下的除了倾狂等人,就是普通的城民和南盟的人。
什么的恶贼竟然能引起全武林的公愤,我倒是十分有兴趣去看看。
云玄天目光一动,十分感兴趣地说道,说完便站起来,朝倾狂等人告辞。
我也很兴趣去看看,云公子,我们一起去吧!凤舞萱也随着站起来说道,跟云玄天目光相接,彼此心照不宜。
月钧枫低头想了一下,也有意跟着去看看。
这种热闹,莫羿轩怎么可能不跟过去凑凑呢!当下,便拉着柳剑穹要跟着一起去,柳剑穹思索了一下,便同意,带着南盟的人朝游园外走去。
子风,我们呢?凌傲尘扫了一眼只剩下他们两人的石亭,询问着倾狂道。
倾狂勾唇一笑,点了点头道:这种热闹,我怎么能错过呢?哼,很好,你们选在今日动手,那么我也就舍命陪君子。
第一百三十七章 谁设计谁(一)南渭城东一处远离城中心的偏僻的山地上,有一间被破烂不堪的屋子,说是屋子实在是太抬举它了,充其量就是由几面土墙围成的一处可以遮风蔽雨的地方,而且由于年久失修,这里缺一块,那里破个大洞,整个屋顶被掀走了一大半。
秋风瑟瑟,带着凉意,横躺在屋子里的净竹被凉意冻醒,眼皮掀了掀便猛然坐起来,茫然地看了四周一眼,脑袋还处在迷糊之中,突然像想到什么,向旁边看过去,果然,净梅、净若、净菲都躺在地上,而四人的佩剑也放在各自的身边。
心中大惊,连忙将手指放在三人的鼻尖下,确认他们只是暂时昏迷,这才放下心来,推了推他们手臂唤道:净梅,净若,净菲,快醒醒。
呃……三人蹙了蹙眉,无意识地发出嘟囔声,然后才惊醒过来,如诈尸般快速地坐起来,戒备地扫了四周一眼,净若略显紧张地开口问道:净竹师兄,这,这是哪里?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净梅揉了揉额头,回忆着道:我记得我们应该是被六岳绑在房子里,等着带我们去见段世杰,为什么会昏迷在这破屋子里?难道是师叔祖救了我们?净竹紧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拿起佩剑站起来,巡视了下周围的环境,才开口道:我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但不可能是师叔祖救了我们,她是不会把我们丢在这里的。
净竹师兄,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净菲也跟着站起来,扫视了破烂不暗哪吧胤剑南掠胁话驳脑じ小?破破烂烂的屋子除了杂石土灰就是杂草丛生,没有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然而还是心有不安,净竹想了一下便道:先离开,这怕又是三大世家的阴谋。
净梅三人都同意地点了点头,拿着放在身边的佩剑,跟着净竹快步地走出破烂的土屋。
初见到太阳,四人都觉得有点刺眼,眯了眯眼,才睁开,环首四周,竟是荒凉的一片,毫无人烟。
这是什么鬼地方?净菲茫然地看了看四周,不自觉地搓了搓双臂,怎么觉得有点阴风阵阵的感觉。
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先离开再说。
净竹说着,便率先向前走去,然而刚跨出一步,便猛然脸色微变,停顿不前,凝神倾听。
见净竹停下来,脸色越来越不好,净梅三人也跟着停下脚步,净菲疑感问道:师兄怎么啦?有人。
净竹脸色渐凝重道,净梅此时神色也是一变,接下去道:很多人,全都向这个方向而来。
不好,来者不善,我们快走。
察觉到来人带着浓浓的杀意,净竹脸色大变,赶紧示意净梅他们朝另一边走去,然而却是来不及了。
想走?没那么容易。
一声厉喝声从天空处传来,如平空炸雷般,一眨间,数个超高高阶高手从高处飞下来,阻去了净竹三人的去路,将他们给围住。
净竹四人往后退开几步,执剑的手置于胸前,戒备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站在前面赤红着眼的男子分明就是苏家家主苏靖,身边站的是城主段世杰,略后站着的两人是陈家家主陈佑,贺家家主贺沧,随着飞落下来的六岳掌门还有三家六岳门下的弟子和段府卫兵。
六岳掌门不愧是老江湖,此时依旧是一副不急不燥的样子,只不过其门下弟子就不是那么老神自在了,个个宝剑半出鞘,恨不得立即扑上去将净竹四人碎尸万段。
六位掌门,这是怎么回事?净竹昂首跨前一步,无视苏靖等人赤红着的眼,抱刻询问六岳掌门道。
景山掌门抚了抚胡须,看了被陈佑和贺沧拉住的苏靖一眼,沉吟了一下,略显严厉地开口道:这就要问你们了,枉我们还相信你们是正直之人,想不到你们竟是这样的满口谎言的恶徒,你们太令我们失望了。
在下不是很明白杨掌门的话。
净竹扫视了一蜂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武林人士,依旧临危不乱,很有礼貌地问道,心下却明白,必然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还要装傻吗?你们利用六位掌门的心善,以一个正直之态哄骗他们,反过来嫁祸苏贤侄,在得知要将案子交给段城主,怕被揭穿,便趁夜杀了苏贤侄,企图把罪名推到他的身上,岂知被我儿他们撞见了你们的阴谋,你们这才潜逃,今日看你们几个恶贼还要往哪里跑?景山掌门还未说话,陈佑便厉声指控道,声音洪亮,字字义愤,说得好似是他亲眼所见一般。
净竹四人相视一眼,对他的指控一副莫明其妙的样子,围着的武林人士此时也是义愤填膺,拔剑的拔剑,抽刀的抽刀,一副要为武林除害的模样。
面对群雄激涌,刚入江湖不久的净若和净菲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唰地一声抽出宝剑,手心微微渗出细汗,净梅相较镇定得多,举手按住他们的执剑的手,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净竹对净梅点了点头,转首,好脾气对段世杰道:段城主,在下不知道陈家主为何会如此指控,但事实的真相却并非如此,我们没有杀六岳的兄弟,更没有所谓的夜杀苏晔群而潜逃的事,段城主身为一城之主,自当明察秋毫。
段世杰沉吟一下,便举起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才一派主持公义的模样,凛立在武林人士面前,对净竹四人问道:本城主自当查明真相,不冤枉任何人,你们既然说这些事不是你们做的,那么本城主问你们,你们为何从府中逃出?为何会出现在此?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本城主就只能为死去的无辜者主持公道,让你们杀人偿命了。
我们没有潜逃,至于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们也不知道,当我们醒过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净竹蹙了蹙眉说道,他很明白,这些话不回答比回答好,回答了也没用。
果然,净竹话音刚落,苏靖便冷笑不已,道:你意思是不是要告诉我们,是有人要陷害你们,杀了我儿,把你们暗中带走,然后将他们丢在这里,再把我们引来,哼,你们这是在把我们当白痴耍吗?看来苏家主是知道事情真相,那么恐怕不是我们把各位武林同道当白痴,而是有人利用各位武林同道的侠义,把他们当白痴吧!净竹此时依旧神色不变,淡然一笑道,话中之意非常明显。
闻言,六岳掌门将目光投向苏靖,周围的武林人士也开始窃窃私语,苏靖脸色巨变,圆睁着眼,怒极反笑道:哼,你的嘴很厉害,可惜事实就是事实,并非你一言两语就能抹去的。
说着,衣袍便随着鼓了起来,全身的真气在瞬间释放出来,大喝一声:恶贼,还我儿命来。
话音未落,人便已经攻了上去。
小心。
净竹大叫了一声,便一个旋身,竟能快速地避开去,身法之精妙令在场不少人暗中叫好,净梅三人也快速地闪开去。
苏靖一掌打空,一愣,虽然他这一掌并没有出尽全力,但也想不到他不过就一个七阶高手竟然能这么轻易地避开,而且四人的步法竟走见所未见,愤怒地转回头,衣袍一挥,再次朝着净竹攻了上去,这一次,却是出尽全力。
净竹眼眸一眯,抽出佩剑,执剑抵挡在胸前,挡住苏靖的攻击,凝聚全身真气,执剑的手腕一转,从一个诡异的角度出剑,剑锋自下往上一剑,强劲的剑气划过地面,破开苏靖的凌空的掌力,直逼苏靖而去,而自己则借助反弹之力向后滑去,安稳落下。
苏靖这回真的是难以置信了,实在想不到他的剑气竟然如此之强,面对夹着沙砾而来的剑气只得狼狈地躲开,但还是来不及,右臂衣袖被削落了一大半,露出一截手臂出来,若是反应慢点,那一条手臂就没了。
四周立即一片哗然,一个七阶的后辈竟然一剑削落一个成名已久的超高阶高手的衣袖?他们不会看错吧!这个少年到底来自何门何派?武功招式竟如此怪异。
他们又哪里知道,擎云堡的功法原就比世间的普通功法要精妙得多,净竹身为擎云堡第三代弟子的个中翘楚,虽然年纪尚浅,但是远比同阶的高手要厉害得多,然而饶是如此,自然也不能打败一个超高阶高手,能一剑逼开苏靖,除了他本身的深厚的真气外,主要靠的是那一招出其不意的剑招,那是倾狂在擎云堡的时候闲着无事教给他们的剑法,绝对是古怪精妙的绝世招式,像苏靖这样的十阶高手,只要一时不察,便有可能折在他的手中。
好精纯的功法,好精妙的剑法。
六岳掌门同时大赞道,一向老神自在的双眸瞬间像向发现稀世珍宝般灼灼发亮,死死地盯着净竹的一招一式,六岳派均是以剑闻名武林,每代掌门均是用剑高手,尤其是这一代,均是爱剑成痴,是武林中人崇敬的剑宗,熟知天下各种剑法,此时初见净竹使用的剑法竟是从未见过,而且精妙无比,自然十分感兴趣得紧,都快忘了有正事要办了。
段世杰见六岳掌门并没有上前诛杀他们四人的意思,心下有点疑感,但只是一闪而逝,毕竟一切都在他们的控制之中,眼见苏靖如此狼狈,便使了个眼神给陈佑和贺沧。
陈佑和贺沧相视一眼,便纵身一跃,于半空中大喝一声:无耻恶贼,今日该是你们恶贯满盈的时候了。
随后便与苏靖联手攻向净竹。
净竹纵身一跃,避开三人杀招,净梅三人见陈佑两人出手,也立即执剑飞跃到净竹身边,这时听得净竹喝道:四方剑阵。
三人会意,旋身一转,在各自的位置站定,在陈佑三人攻过来之时,四把剑相撞在一起,迸发出闪烁耀眼的光茫,阻挡住三人的攻势,强劲的剑网从四剑中荡出,攻向陈佑三人。
陈佑三人大惊,反攻为守,一时架挡不住四人的攻势,步步后退,然而他们也都是超高阶高手,三人联手实在不容小觑,被四个小辈逼得步步后退令他们大为恼火,大喝了一声,释放出全身的真气,衣袍一挥,迎着剑锋攻上去。
净竹四人所使用的是倾狂所传授的四方剑阵,四人各据一个方位,相辅相成,威力倍增,进可攻,退可守,敌人一入剑阵,退路立即被封死,除非杀了他们其中一人,方才能破阵,否则是不可能出剑阵的,但是四方剑阵一经展开,四人如连成一体般,要杀死他们其中之一,怕不是那么容易。
各位师兄弟,我们也上去杀了这四个恶贼为已死的兄弟报仇。
站在祈山掌门身边的张峰见净竹四人竟如此厉害,不待掌门有令,就抽出宝剑,大喝了一声,招呼着同来的六岳弟子就要冲上去。
围在四周的武林人士闻言才从净竹精妙的剑法下回过神来,也要跟着冲上去,这时,祈山掌门却拦住张峰及六岳众弟子,笑着道:峰儿莫急,以三位家主的武功对付这四个恶贼绰绰有余,你们又何必过去添乱呢?声音不大,却平稳地传到在场每个人的耳中,想冲上去的众人闻言便收起武器退下去,祈山掌门话中的意思,他们都听得明白,他们这些人冲上去‘帮忙’,要是被恶贼趁乱逃走,那就是越帮越忙了,还不如在一旁等着,反正三大家主虽然人品有问题,但武功之高确实不容置疑的,再说,那剑阵如此之厉害,他们也没那个把握能破得了。
张峰及众弟子虽然很想亲手手刃凶徒,但掌门有令,又岂能不从,收起宝剑退了下去却还是均恨恨地死盯着他们。
六岳掌门暗中互递了个眼神,同时看向远方,似是在等着什么,又不着痕迹地收回眼神,看着场中的打斗,越看越激动,再次深深地折服于那精妙的剑阵中,如果不是……他们早就冲上去了。
段世杰虽然相信陈佑三人的武功,心下却也紧张,净竹四人的厉害确实大出他的意料,但转念一想,他们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在这么多高手的眼皮底下逃走,再说,他们的目的也并不是要现在就杀了他们,只不过是利用他们来设计莫倾狂而已,现在的局面还是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边激斗成一团,那边倾狂与凌傲尘却是姗姗来迟,重重的人群将净竹他们围住,倾狂来得慢,站在重重人群之外,并没有急着穿过人群去看个究竟。
凌傲尘看着重重的人群,微皱了皱眉,实在不想让倾狂混在他们其中,清亮的眼眸一眨,一把揽过倾狂的腰身,在她的会意一笑中,足下轻点,如翩飞惊鸿般一飞冲天,无需用助力便一跃,从高空处跃过去,落在六岳掌门的身边。
看着突然飘落的人影,围在四周的武林人士皆瞪大了眼睛,那一瞬间真的以为是神仙下凡,有种想顶礼膜拜的冲动,在看清‘神仙’仙容时,更是纷纷将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除了三家六岳和段世杰带来的卫兵还有关注着战局外,其他人都没什么心神去关注。
倾狂和凌傲尘早已习惯了各种炽热的目光,完全将其无视嗍恿艘谎郏币恍Γ抗庖葡蛘虻媚呀饽逊值钠呷恕?倾狂目光一扫,并没有在人群中发现本应该早就到场的云玄天等人,柳眉一蹙,黝黑深邃的眼眸一丝厉光闪过。
‘澎……’一阵仿佛气泡炸开般的闷响过后,一圈圈无形的剑气以碰撞点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身处剑阵中心的陈佑三人显然已经找到破阵之法,互相靠着背,竟是拼着两败俱伤,出尽全力攻击力量最弱的净菲。
净竹占主位东方,净梅占北方,净若占西方,净菲占据南方位,此时净菲受攻击,净竹和净若立即回剑相护,净梅攻击,但是三大超高阶高手的合击,威力终究太过强大,并非净竹和净若能护得住的,虽然卸去了部分劲力,但强劲的气流还是击中了净菲,将她给震飞出去。
啊……净菲惨叫了一声,唰地一下飞出老远,等净竹三人反应过来想去相救时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地看着她就这样飞出去,向那间土屋摔下去。
‘砰……’净菲整个人砸落下去,土屋的一面墙整个塌了下去,被撞得七零八落不成样子。
净菲师妹……净竹三人急忙收剑冲过去,拔开塌下去的碎石,六岳掌门也不禁紧张地同时跨前一步,反观倾狂却一点也不显紧张,灵敏地感觉到由远及近的气息,眸光一动,勾唇一笑,是时候。
陈佑三人阴险一笑,看着净竹三人紧张担忧的样子,就像是在看垂死挣扎的困兽,他们很有把握,当他们搬开残垣断石后看到的必然是具尸体,毕竟那劲力有多强,他们很清楚。
然而下一秒,他们却是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后退了好几步,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那表情跟见到诈尸差不多,他们也确实是见到诈尸了,起码在他们看来是这样。
其他人虽然没像他们那么奈张,不过也确实被震惊到了,饶是六岳掌门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只见在那一片废墟中,在所有人看来必然是凶多吉少的净菲竟是自个拔开压在身上的碎石走出来。
净菲师妹,你没事吧!净竹三从欢喜的蹿到她的身边,上下打量着她,见她只是受了点小伤而已,当下便放心下来,只是也不免带着疑惑。
我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净菲眨了眨眼,笑着说道,原本她也以为自己这一次死定了,然而在她被震飞出去的时候,明显感到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自己,所以她看似很凶险地摔落下去,实则那面土墙是被股力量震碎,而她则是轻轻落地而已。
看到她的眨眼,净竹三人瞬间明白过来,必然是师叔祖在暗中救了她,当下便将整颗心放下来,不着痕迹地朝人群中扫过去,果然一眼便看见卓卓傲立于人群前的那一抹出尘的身影。
一点小伤而已!众人又不禁将已经瞪大的双眼瞪得再大,哇,这个女子到底是不是人来着啊?连他们这些在外围的人都能感到那强劲的气流,而她打得飞出去,压塌了整面土墙,不死已经算命大的了,她竟然还说只是一点小伤而已,而看她的样子,虽然头发凌乱,脸上染满灰土,但看起来也确实只是受了点小伤而已。
六岳掌门同样吃惊不已,景山掌门压低声音问着身边的祈山掌门道:老秦,看得出是谁出手的吗?他很肯定,绝非是那女孩本身的厉害,必然是有人在暗中出手相助,然而他却是半点也看不出来是谁出的手。
祈山掌门摇了摇头,也压低声音道:看不出来,依我所能感知的,在场的高手中,除了段城主外,就只有那位凌公子有这个能力能情无声息地出手救人,但是我刚刚一直都在注意着他,不像是他出的手。
我想,如果不是那位凌公子的手法奇特能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出手而不被我们发现,就是在场的还有我们无法发现的超高手存在?恒山掌门抚了抚胡须,说道,其他五人都同意地点了点头。
突然景山掌门眸光一动,朝远方向这边掠过来的人影看过去,高深一笑道:来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谁设计谁(二)突然景山掌门眸光一动,朝远方向这边掠过来的人影看过去,高深一笑道:来了。
四周武林人士的窃窃私语,让三大世家家主恼羞成怒,很想立刻上前杀了他们,然而没有收到命令,他们不敢擅自做主,否则坏了主人的事,他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突然一声细小的笛声传来,小到只有倾狂、凌傲尘、六岳掌门、三大家主和段世杰听得到。
倾狂和凌傲尘皆是目光一动,眼眸中同是有什么闪过,却又各有复杂的深意。
段世杰面色一喜,对三大家主点了点了头,陈佑三人阴险一笑,全身散发着杀气,步步朝净竹四人逼近,苏靖冷冷一笑道:哼,这样都不死算你好运,但是好运只有一次,这一次就不会有这样的好运了,受死吧!话音刚落,三人衣袖一挥,同时飞身攻上,强劲的真气凝聚在手掌上,这一次是真的狠下杀手,然而却在未出掌之前被横空出现的人影挡住的了去路,六股凌厉的剑气向他们直劈过来。
三人大惊,凝聚全身的真气在周身形成气质,挡住破空的剑气,却还是被迫得向后滑出了好远才停下来,待看清站在净竹四人身前的人是谁时,愤恨地瞪大双眼,简直就是不敢置信了。
不只他们不敢置信,段世杰和所有的武林人士均是瞪大双眼,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怎么可能?尤其是六岳派的弟子,集体愣住了,只因为出手相救的人竟然是他们的掌门。
不是吧!六岳掌门竟然出手相救杀了他们门下弟子的恶徒,这是怎么回事!六位掌门这是做什么?为何要出手相救这四个杀人凶手?陈佑衣袖一甩,怒声质问,与段世杰等人相视一眼,心中除了疑感,还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恒山掌门抚了抚胡须,老神一笑道:陈家主此话从何说起,我们哪有出手救什么杀人凶手?他们……这不明摆着睁着眼睛说瞎话吗?他们明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救了他们,还反问他此话从何说起?哦,你是说净竹兄弟他们啊!景山掌门见陈佑所指的方向,故作恍然大悟道,又摊了摊手道:可是谁说他们是杀人凶手呢?其他五个掌门也是一副瞬间恍然大悟的样子。
冷幽默!倾狂很给面子地扑哧轻笑了一声,这个六个掌门平时看着挺严肃正经的,骨子竟都是冷幽默细胞,这两句话出口非把所有人给吓蒙的不可,哈哈,不错不错,她的眼光向来很准,这一次也不例外,找他们合作果然不错。
站在旁边的凌傲尘看着这突变的一幕,目光一凝,听得身边的倾狂轻声一笑,狡狤自信的笑容一下子晃花了他的眼,融化了他的心,宠溺地轻拢着她的腰,纵容一笑,眼前发生的一幕似再也入不了他的眼。
陈佑三人和段世杰整个蒙了,虽然在他们出手的时候就察觉到时候不太对,但绝不想到景山掌门竟然会这样说,难道是哪里出错了?怎么会变成这样?掌门师傅,你们,你们怎么啦?他们可是杀了众位帏兄弟的凶手啊?张峰等六岳弟子惊愣了好半晌才像醒过来一般,惊恐地问道,那神色分明就是在怀疑他们的掌门是否是中了邪了,还是被净竹他们用什么手段控制住。
其实在场人的所有武林人士,除了倾狂和凌傲尘外,也全都是这个想法,聪明的都对于这个突变保持着沉默,静待事情的发展,他们已经嗅到了不平常,看来今日的一切,已经是算计好的,他们只是当个见证的看客,至于谁会笑到最后,就看他们两方谁设计了谁了。
峰儿,我们没事。
祈山掌门摇了摇头示意门下弟子稍安勿燥,又与其他五位掌门交换了下眼神,然后才跨前一步,当着众江湖人士的面,扬高声音道:各位武林朋友,关于我们六岳弟子被无辜杀害一事,老夫在这里要说明两件事。
嘹亮而又浑厚的声音回荡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可见他内力之深厚,大家不禁又是崇敬又是羡慕,凝神静听,竟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
段世杰几人这时已经有种落入圈套的感觉,纷纷将目光投向凌傲尘,然而他却回给他们一个不明意味的笑意,但就这个笑意,却让他们放下心来。
第一件事,这四位贤侄并非恶徒,更非杀人凶手,他们乃是擎云堡的弟子,净竹、净梅、净若、净菲四位贤侄。
祈山掌门右手往后一摊,往净竹四人看了一眼道。
见过各位武林前辈。
净竹四人也一改刚刚的茫然不解,跨前一步,斯文有礼的抱拳笑道,一点也不显狼狈,一派成竹在胸的自信模样。
天下第一堡擎云堡!满场哗然,均震惊得手脚发颤,天下第一堡虽是个半隐世的门派,但在武林中是个怎样的存在,凡在江湖上混的,没人不知道,那地位可是远是三家六岳八派之上,跟武林总盟主不相上下,那还是以前,自从擎云堡灭了天月神教,为武林除害,其地位已经隐隐超过总盟主,其门下弟子,听说个个是武林中少的高手。
再看这四个之前被指认凶手,却是第一次见到的少年,那一派正气凛然,从容不迫的皓然模样,怎么看也让人难以相信他们会是如传说那般色胆包天的恶徒,心下已有八分相信祈山掌门所言了。
六岳弟子也是愣然住,脸上仇恨的表情已经变成痴呆茫然了,他们是擎云堡的弟子?段世杰和陈佑三人却是骇然不已,心下震惊得无以复加,他们竟知道这四人是擎云堡的弟子,而且看样子是早已经知道了,那么他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难道说……杨掌门说他们是擎云堡的弟子,可有何证明,再说就算他们是擎云堡的弟子,也不能洗脱他们杀人的事实。
贺沧怒瞪着净竹四人,扬高声音道,不管他们知道什么,今日的一切都在他们掌控之中,就算说出他们是擎云堡的弟子,让他们能暂时躲过一劫,也无碍于主人的计划。
说得没错,怎么能单凭他们是擎云堡的弟子,就肯定他们不是凶手,再说,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是擎云堡弟子还待证明,虽然是由祈山掌门亲口说出来,但难保他不会受奸人所骗,众人闻言均觉得有道理,纷纷议论开来,一时怎个场面倒是吵杂得很。
就在众人猜疑不定,议论纷纷之际,祈山掌门却是笑容可掬道:证明?就凭我们六个老头在武林中的薄名,至于说他们不是杀人凶手,自然也不是单凭他们是擎云堡的弟子,而是,我们已然知道,谁才是杀人主谋。
一顿,一直温和的脸色突而变得阴沉,直指着段世杰四人的方向,低沉着声道:真正的杀人主谋是他们,三大世家家主和段世杰。
声音不大,却能盖过所有吵杂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这一颗更大的重型炸弹就这样炸下,直将所有人炸得里外焦透,瞪大的眼珠好似下一秒便要掉下来一般。
他们不会听错吧!还是祈山掌门说错了!在场的人都被祈山掌门的话炸得沉静下去,全场寂静无声,好半晌都回不过神来,齐唰唰的目光直接落在段世杰四人身上,这怎么可能,他们之前虽然也有怀疑过是三大世家,但是后来苏晔群的事又让他们打消这个猜疑,毕竟若苏靖是主谋,怎么也不会杀了自己的儿子吧!而且他们却是怎么想也不想到,竟然会扯到段城主的身上,之前不是还说要请他主持吗?怎么一下子他也变成了‘凶手’了?还跟三大世家扯在一起。
倾狂斜靠在凌傲尘的身上,勾唇浅笑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星眸中精光闪闪,竟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而她此时确实也是在看好戏,而这场戏,有两个导演,两个斗智斗勇的导演,她还有段世杰身后的人,而结局必然是如她所愿。
掌门师傅,你,你说的是真的?六岳弟子真的怀疑自己在做梦,纷纷跑到自个掌门的面前,一脸的愕然问道。
六岳掌门同时点了点头,目光紧盯着段世杰四人,六岳弟子也跟着看过去,他们当然是相信他们的师傅,但是这两件事都太过震憾了,那四人是擎云堡弟子已经够让他们吃惊的,现在又说三大家主和段城主是主谋,头脑空空的他们已经是难以思考了。
段世杰四人的脸色变了好几变,由红转青,从青变白,再从白转为黑,隐隐的杀气从四人的脸上显露出来,但又很快隐了下去,目光又不自觉地瞥向凌傲尘,似是看着他,就能安下心来一般,然而某人却是只顾着身边的美女,并没有抬头看他们一眼。
杨掌门,老夫不会听错吧!你竟然说我们三大世家是杀人主谋,真是太可笑了,你们六岳派死了人,我们三大世家也有人死伤,现在竟然说我们是主谋,呵……陈佑压下心下的不安,冷冷一笑,转过身,面对着众人,尤其是对于八派掌门,抱拳拱手,高声道:各位武林同道,你们说,这是不是很可笑啊?没有人附和,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乍听起来真的是有点可笑,但是由祈山掌门说出来却不会让人觉得可笑,但是这个指控却又让他们难以置信,一边是擎云堡和六岳,另一边是三大世家和南渭城主,他们真的是糊涂了。
众人的迟疑糊涂的表情落在陈佑等人的眼中,虽然没有人附和他,但也是在意料之中,段世杰跨前一步,眸中精光一闪,并没有动怒,依旧用如常的口吻道:杨掌门,我不知道你为何突然污蔑于我们,但是今日请当着所有武林同道的面说出个所以然来,否则,在下虽只是一个小小的城主,但也不是好欺负的。
哼,我儿也被他们所杀,现在你却指控我们是主谋,杨掌门,你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苏靖绝不罢休。
苏靖赤红着眼,一脸愤脸的扫视着六岳掌门,冷冷道。
扫视了在场所有人一眼,祈山掌门衣袖一挥,全场立即寂静下来,满脸的严肃,哼了一声道:哼,好,我们就给你们说出个所以然来。
说着,便看向净竹。
净竹会意,上前一步,看着段世杰四人,像是在看困斗之兽一般,轻视一笑道:你们一定不知道,在我们四人被带回来的隔天,就已经向六位掌门表明身份,更将你们三大世家陷害于我们,意图杀害我师叔祖的事告诉他们,六位掌门是明理的人,虽然对我们的一面之词并不尽然相信,但却已经答应暗中配合我们。
净竹他们将事情的部分真相告诉六岳掌门是倾狂授意的,当然,并没有将倾狂的真实身份说出来,只是说三大世家跟天月神教有牵扯,要对付他们擎云堡,所以杀了六岳弟子嫁祸给他们,企图引他们师叔祖出来,要将其杀害。
往往最能让人信服的话,不是真话,也不是假话,而是七分真话中带着三分假话,这些话似真非假,就算是六岳掌门这几个早已成精的老江湖对他们话也要信上八分,何况三大世家的恶行不断地暴露出来,会跟天月神教这种邪教勾结在一起,也不无可能,因而几乎不用怎么考虑便答应了净竹他们的计划。
虽然苏晔群对净竹贤侄他们的指控很是合情合理,但是你们却算露了一点,老夫的先辈曾是有名的仵作,在第一眼看到被杀的弟子身上的致命伤时,老夫就已经看得出来,那时死后才被刺上去,那时便已对苏晔群和掌柜的话有所怀疑。
景山掌门目中精光一闪,笑着接下净竹的话道。
闻言,满场又再次哗然,景山掌门竟然这么早就看出这件案子的蹊跷,却是不动声色,看来今日的震惊还远不止如此了,而他们只能希望自己的心脏够强,不然这一次又一次的大爆幕,他们会承受不住的。
苏靖心下懊悔,这一点,他确实疏忽了,他确实不知道景山掌门竟有如此的本事,连仵作都查不出来的,他竟只看一眼就看出来,而且还瞒过了所有人,让他们以为他们真的是那么好利用。
景山掌门的话同样让净竹他们震惊,他们也想不到在他们跟他们说出‘真相’之前,他们就已经察觉出不对,难怪在他们四人被带回来的后,对他们那么客气,除了将他们绑住,问几句话,一点私刑都没有用上。
转眸,不着痕迹地看向倾狂,却见她并没有太大的吃惊,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六岳掌门。
倾狂确实并没有太大的吃惊,虽然没料到他竟是从致命伤看出问题,但是她也早已料到,六岳掌门必然是早已察觉到不对,不然他们不可能在门下弟子死得那么惨,尤其是恒山派,那两个女弟子死得如此屈辱的情况下,他们竟还对净竹他们那么‘客气’,如果只是因为净竹他们看起来一身正气,那就未免太扯了吧!而他们能在那种时候还能保持冷静,不动声色地静待事态的发展,就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她才让净竹在他们再次审问他们的时候,跟他们合作,这也算是互利互惠,各自得到自己想要的。
转回眸,使了个眼色给净竹,让他们莫惊,一切按计划行事。
景山掌门边说边细细观察大家的表情,对于净竹四人只是稍稍一惊后便恢复常态的表现很是满意,心下更是赞赏不已,抚了抚胡须,顿了一下又道:随后,门下弟子将净竹贤侄他们带回来后,我们已是十分肯定,此事另有隐情,所以在翌日,净竹贤侄他们说明实情后,我们表面不动声色,在暗中调查,一方面证实他们的身份,另一方面找出真正的凶手,想来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当晚,老夫在已死弟子的衣物中发现了一块细小的污迹,上面黏着一点药粉,老夫认得出来是苏家的癫魂散。
转首,看了白了脸的苏靖一眼,接着道:苏家癫魂散的效果,老夫很清楚,食用过多,会使人陷入癫狂之中,若只食少量,则会迷失心智,因而老夫当下便连夜去开棺检尸,果然让我找出他们真正的死因,并非那表面的致命剑伤,而是在天灵穴处的那一个孔,那才是他们的致命伤,如果老夫没记错的话,苏家少主有个外号,叫做‘银针生死判’,最喜欢的就是使用癫魂散迷感其心智,然后再以银针杀人于无形,老夫没说错吧!景山掌门话音刚落,在场的武林人士稍一想便明白过来,齐唰唰的目光全都落在苏靖的身上,苏靖的脸色已经变成惨白了,此时他也算是真正的明白过来的,在他们算计莫倾狂的同时,六岳掌门也在算计他们,或者该说是莫倾狂在算计他们,他可不相信他们查案查得这么顺,会没有莫倾狂的‘功劳’。
倾狂这回可真的是被冤枉了,虽然是她设下的计谋,反过来‘利用’六岳,自然也有动了点小手脚,但他们能这么快就找到如此有力的证据,确实是出乎她的意料,这不禁让她怀疑,还有人在暗中帮助她!抬头看了一眼凌傲尘,不无意外,映入眼帘的是他完美的侧脸,凌傲尘似是若有所感,微低下头,咧开嘴,对倾狂露齿一笑,清亮的眼眸里装的只有她那一张绝世的容颜。
倾狂回以一笑,靠在他的身上,轻笑道:凌哥哥,这件事,你怎么看?会是他吗?事实胜于雄辩。
凌傲尘顿了一下,才微微一笑,说了句略有深意的话,完全就是个事不关已的局外人。
可是真的是事不关已吗?段世杰和陈佑他们跟明宗关系如此密切,他们所有对付她的举动都是只是受人指使而已,而他们背后的主子就算不是明宗的人,也跟明宗是同一派的人,他在明宗的地位如此之高,又这么巧,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她可不会相信他会不知道这一番对付‘莫倾狂’的阴谋。
然而他的眼眸是如此的清澈,他对她是如此的真诚,绝不会是在骗她,他真的只是把自己当个局外人在看戏而已,那么,这又是为什么?哼,照杨掌门这么说,苏贤侄既然是杀人凶手,那么他又是被何人杀死,难道你想说他是自己杀自己的吗?贺沧的冷哼声,拉回了倾狂的思绪,轻蔑了瞥了他一眼,真不知道他是蠢还是傻,到了这种地步还要做垂死挣扎。
他不是自己杀死自己,而是被你们所杀,虽然是他杀的人,但是你们是主谋。
净竹目光一凛,直视着苏靖,冷笑道:你可真狠啊!为了设计我师叔祖,竟然连自己的儿子都可以杀,你以为张峰兄弟他们是你们的人引来这里,然后才发现我们的吗?告诉你们,当晚你们将我们迷晕带到这里的时候,六位掌门就已经知道了,之所以将计就计,就是想看看你们还有什么阴谋,也让各位武林同道认清你们三位家主和段世杰的真面目。
当然将计就计,还有另外的目的,只是此时不便说出来而已。
陈佑三人面色铁青,尤其是苏靖,整个人阴霾到不行,狠瞪着净竹,好似要把他吞了似的,净竹的话刚好踩到了他的痛处。
到了此时,众人略一思索便反应过来,向六岳掌门和净竹他们投去钦佩的目光后,又向陈佑三人投去轻视敌意的目光。
真不是人,这种事也做得出来。
人群中已经有人忍不住大骂出声。
有人带头,众人也纷纷破口大骂:苏晔群杀人该死,苏靖为了达到目的,连自己的自己下得了手,更该死,简直就是禽兽。
妈的,这场戏做得真精彩,把我们都当傻瓜耍了……就是,幸好六位掌门明察觉秋毫,净竹少侠他们聪明机智,才不会酿成大祸,苏晔群死得蜘……受万人唾骂,陈佑三人架不住这阵势,步步后退,脸色灰白,陈贺苏三家的弟子也早已被人围起来,吓得连手中的武器都拿不稳。
大家请静一静,听本城主说句公道话。
骤然炸起了浑厚的声音压住了群雄激涌,所有人都不自然地闭上嘴,朝声音的来源处,看过去,只见段世杰跨前一步,对着六岳掌门道:六位掌门,你们几位说的话,也不过是片面之辞,再说,你们口口声声说这事,本城主也有参与,可是听了这么久,本城主也没听出,到底是哪里让你们‘误会’,这分明就是……段世杰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祈山掌门冷笑着打断:段世杰,你先别急着摆脱干系,先让你见个人再说吧!段世杰还没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下一刻便见一个身影掠过众人的头顶,在祈山掌门的身边落下,赫然就是王烈,而他的手中还抓着一个人。
看清王烈手中抓着的人竟是南悦客栈的掌柜,段世杰的脑袋轰地一声响,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手紧紧地握成拳。
同时,五里开外的山丘上,一个面带白色木制面具的男子此时已是再也镇定不了,往前跨出一步,喃喃道:怎么回事?赫然便是那日在石室的右使者。
莫倾狂果然不可小觑,根本不用出面就能‘反败为胜’,不,是反过来设计我们。
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随着响起,只见从山丘之后,一个面带黑色木制面具的男子慢悠悠的走来,看似走得很慢,却在瞬间便站在右使者的身边。
这种时候,你还在幸灾乐祸。
右使者转回头,怒瞪了来人一眼,又转回头,阴狠地看着那个瑟瑟发抖的掌柜道:哼,早知道就该先把他给灭口。
现在也不晚啊!黑色面具男子云淡风清地说道,衣柚轻轻一扬,一支造型奇特的小箭夹杂着破空的气劲直朝那名掌柜而去。
破空而来的小箭来得又快又猛,而且竟然到了快要射中掌柜的时候,六岳掌门这才发现,但是已经来不及,眼见这支小箭就要射中掌柜的死穴,然而就在此时,一道翩然若仙的身影闪过,飘落在掌柜的面前,两根纤指一夹,便轻易地夹住小箭。
第一百三十九章 谁设计谁(三)破空而来的小箭来得又快又猛,而且竟然到了快要射中掌柜的时候,六岳掌门这才发现,但是已经来不及,眼见这支小箭就要射中掌柜的死穴,然而就在此时,一道翩然若仙的身影闪过,飘落在掌柜的面前,两根纤指一夹,便轻易地夹住小箭。
微风吹拂而过,寂静一片,鸦雀无声,地上落针可闻,整片空地上刚刚还涌动的人群活生生的变成了石像,几乎每个人都保持着方才的动作,只有那双瞪得比铜铃还要大的双眼还会活动,眼角猛跳,张大的嘴巴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鹅蛋,谁也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他们看到了什么?外星人降临?不,不,简直比外星人降临还要令人难以置信。
青丝白衣,绝美容颜,一身灵气,出尘脱俗,傲然卓立于眼前,真如误入凡间的仙子,纤纤玉指轻夹着箭尖泛着青光的短小银箭,嫣然轻笑,泰然自若,悠然地把玩着指中的银箭,嘴角轻扬,只是随意那么一站,却是如此的赏心悦目,这不是他们眼中那柔弱的仙女又是谁?那样快的速度,那样精妙的身法,武林中谁能比得上,就连六岳掌门都没能看清她是如何瞬间转移的,只知道,还没一眨眼间,她就这样凭空出现在南悦掌柜的身前,素手轻轻一举,便夹住那急射而来的银色短箭。
高手啊!绝对是高手,这才是真正的高手,连六岳掌门站在如此近的距离都无法做到的事,她竟然轻而易举的做得到了,而且丝毫不费一点力气,悠然的似是比喝口水还简单。
这都代表着什么?代表她是比六岳掌门更高的高手,而六岳掌门已是十阶甚至是十阶巅峰高手了,那么也就是说,她至少是十一阶甚至是更高的超级绝顶高手。
年纪轻轻的超级绝顶高手?有没有搞错啊!柔弱仙女瞬间幻化为超级绝顶高手?而他们竟从未曾听过武林中还有如此年轻的超级高手,难道她真的是天降仙女不成?之前景山掌门的大爆料,比起眼前所见,简直就连小巫也比不上,以至于真的是久久都没有人反应过来。
唯有净竹四人还算正常,强压下心中的喜欢激动,他们的师叔祖终于出手,嘿嘿,那群笨蛋怎么可能斗得过师叔祖,可怜他们一直用尽手段想逼莫倾狂现身,却不知莫倾狂天天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晃悠,现在更是光明正大的如他们所愿出手救人,然而就怕那群笨蛋还在纠结于突然显现武功莫姑娘是何方神圣吧!子…… 子风……凌傲尘保持着刚刚半揽着倾狂的动作,满脸的不可置信,紧盯着瞬间便站在一丈开外,手夹着银箭的倾狂,出口的声音竟然带着颤抖,似乎是被惊吓到不轻了,这怎么可能,他竟然直至她夹住了那支银箭,才感觉得到她离开他的身边,这……她的武学修为究竟到了哪个地步,这才多长时间而已,她竟然……倾狂转眸对凌傲尘轻轻一笑,衣裙飞扬,如此的漫不经心,好似一点也不知道她刚刚露的这一手惊骇了多少人心,依旧把玩着银箭,纯真无邪轻笑道:凌哥哥怎么变结巴了?我……凌傲尘真觉得他不止是结巴那么简单了,简直就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这个小坏蛋竟然还能笑得如此纯真无邪,好似真的是他太多小题大作了。
就在凌傲尘结巴的当口,倾狂却是举起玉指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巧笑嫣然道:咱们等一下再研究这个结巴的问题。
一顿,邪肆一笑,继续道:现在嘛,还是先让它物归原主。
星眸一眯,轻轻抬手间,手中的银色短箭便失了踪迹,以令人难以看得见的速度反射回去。
凌傲尘眉头轻皱,待明白过来她话中的意思,想要阻止已是来不及了,那银箭已是以极快的速度破空而去,清澈的眸光一闪,心下暗自苦笑,他到底爱上了个怎样的人?她还有多少面是他所不知道的?然而纵然还未能得到她掏心的坦诚以待,他却还是愿意为了她,就算要负尽天下人也在所不惜。
五里外的黑色木制面具男子在看到有人竟然能接住他的短箭,已是惊骇不已,再看到出手之人,更是受到了有生以来的最大的一次惊吓,向来淡然的情绪瞬间破功,而他身边的右使者更是骇得差一点大吼出声,天啊!他不会看错吧!还是他练功走火入魔产生幻觉了,这怎么可能?然而还未等他们从惊骇中恍过神来,一丝冷意迎面而来,黑色木制面具男子大惊,想避开已经来不及了,衣袖一挥,凝聚全身的真气在周身形成一道坚固的气墙,挡住急射而来的银箭,却不想银箭夹杂的劲力太强。
双足在地上深深的留下两个脚印,还是挡不住地向后滑出了数步远,减弱了攻击力才能在一错身之间避开。
明,你没事吧?右使者一惊过后才反应过来,关切地看着黑色木制面具男子。
定了定神吗,黑色面具男子摇了摇头,依旧是云淡风轻的开口道:差一点就死在自己的银箭之下了。
说着,若有所思的目光投向远处那个翩然若仙的身影身上。
见黑色面具男子真的没事,右使者这才放下心来,打趣着道:左使者号称‘闪电银箭’,银箭即出,有如闪电,想不到竟然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发现,甚至轻易地将其接住,莫不是左使者的武功退步了?我的武功修为有没有退步,枫要不要试一试?黑色面具男子即左使者转首看向右使者,笑了笑道。
不用了,不用了,你的武功天赋连少主都称赞不已,我只是说着玩,说着玩而已。
右使者连忙退开几步,连连摆手道,他又不是傻瓜,试他武功,弄不好,会把他的命给试没了,咽了咽口水,转头,看向远处,语气变得凝重道:莫子风竟然身怀武功,而无人知道,她的武功修为究竟得有多高,才能瞒得所有人,甚至连…… 说到这里,凝重的目光转向场中那令头顶的太阳都为之失色的绝世男子,缄默不语。
莫子风?左使者喃喃低语,投注在倾狂身上的目光很是复杂难懂,又转向凌傲尘的方向,才轻叹了口气道:完全探不出修为有多高,但从刚刚那一手,她至少是个超高阶高手,或许可与青爷爷一较高下,至于竟能在所有高手面前隐藏行踪,可能是她善于隐藏真气气息也说不定,就算她是天赋高到可以用怪物来形容,我也不相信,她还如此年轻,武学境界就能达到天阶行列,甚至更高。
嗯,明说的对,那么我们……右使者点了点头,收回目光,看向左使者道。
静观其变,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有多大的能耐?左使者冷冷一笑,两人相视一眼,又将目光投向远处,就算段世杰这边出事,也无碍于他们的计划,只是因突然冒出的这个莫子风,莫倾狂必然是不会再在这里出现。
如果让他知道莫子风便是他们苦苦设计的莫倾狂,不知那脸色会是怎样的颜色?倾狂将银箭‘送回’给它的主人,目光一凝,想不到连神秘的‘闪电银箭’也是他们的人,魔圣天的势力究竟有多深?莫、莫姑娘,你,你……祁山掌门眼见那银箭比来时更快的速度飞射出去,终于倒吸了一口气,回过神来,颤了颤,结结巴巴地开口,竟是不知道怎么将话问出口,真的是被深深地惊骇到了。
祁山掌门一出口,也拉回了大家的神智,所有人极有默契地将张开的嘴巴闭上,顿时各种情绪纷呈在所有人的脸上,然后才后知后觉的爆发出阵阵的赞叹,惊疑声。
天啊!竟然是莫仙女,好快的速度啊!……是啊!是啊!想不到莫仙女竟然是个绝顶高手,我真是看走眼了……如此精妙的武功身法真是见所未见,莫仙女一定是世外高人……阿弥陀佛,莫施主原始深藏不露的高手,老衲真是失敬了……连和尚老僧都不禁为刚刚那绝妙身姿而动了凡心。
众人个个弯腰揖首,喝彩满天,看着倾狂的眸光里灼灼发亮。
各位武林朋友谬赞了。
倾狂转首,面对着数千英雄豪杰,坦然自若,落落大方地轻轻颌首笑道,神采飞扬,自有一股天生的王者之气,高傲却不冷傲,此时不仅不会让人觉得她高高在上,不易亲近,反而吸引着所有人忍不住想去亲近她,为其所驱遣。
深深地折服于倾狂的高贵气度,所谓的英雄豪杰个个觉得受宠若惊,纷纷拱手,将倾狂赞的天上有地下无,连仙女也比不上她,有种想立即匍匐在她脚下的错觉,却没有人因为她是女子而为自己有这种感觉而羞怒,相反的,反而为自己能站在仙女面前,得到她的正眼相待而心生无比自豪荣幸。
白色衣袖轻盈一挥,倾狂莞尔一笑,对众人的态度很是满意,她的计划可不止要对付段世杰他们还有背后的人那么简单,收服六岳八派还有这些武林豪杰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子风,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你也有这么谦逊的一面?耳边突然传来温热的取笑声,倾狂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瞬间移到她身边的凌傲尘。
我向来都是这么谦逊的,凌哥哥不知道吗?倾狂转回头,背对着众人,冲着凌傲尘眨巴着眼睛,浅笑着道,转首间,就从谦逊傲然的高贵仙女变为调皮可爱的邻家小妹妹。
你要是谦逊,这世间还有狂妄自负的人吗?凌傲尘无语问苍天,然而此话,他可是不敢说出口,否则一‘交手’这么多次的经历来看,最终‘受伤’的总会是他。
凌傲尘的无语以对令倾狂大感不爽,她有时也会谦逊那么一两下好不好,虽然那种时刻少的连一只手也数得过来,而且都是在特定的情况下,比如现在的这种时刻就是其中的一种情况。
转过身,‘不经意’间,手肘‘轻轻’地撞上某人的胸口,撞得他呲牙咧嘴,然后自顾自的开始处理‘正事’,带着冰冷笑意的眸光扫过脸色更加惨白却又故作镇定的段世杰四人,又转首对祈山掌门颌首一笑道:泰掌门,请放心,不会有人再在暗中放冷箭。
说着,目光不着痕迹地瞥过刚刚暗箭射来的地方,她知道,那里正有两个人在看着,而其中的一人便是刚刚放冷箭的‘闪电银箭’,本来在那声细微的短笛响起之保 巡炀醯轿謇镏庥懈呤值钠⒋嬖冢椿故悄岩圆炀踉谀囊环轿唬敝聊侵б淅矗崭辗瓷浠厝サ囊⒚挥谐鍪晒αΓ皇窃谑蕴健恋缫 墓α烤苟嗌睿苍诩浣油嘎读讼滤摹涔π尬⒚挥猩彼囊馑迹裨蛩衷谠缇腿ゼ滞趿恕?经倾狂提醒,众人这才恍然过来,他们正在‘审案’呢!祈山掌门也才反应过来,刚刚要不是她出手,此时人证早已被人灭口了,赫然的朝倾狂拱手作揖道:啊!哦,刚刚多亏了莫姑娘出手,老夫在这里谢过了。
那举动神态,带着明显的恭敬。
武林中人向来对武功修为比自己高强的人怀有一种敬畏心理,虽然倾狂只是小露了一下身手,并没施展出什么绝世武功,而且她出手的时候,并没有流落出丝毫的真气,但从她小露的一下身手便可知,她的武功修为绝对比他们高出不止一筹。
倾狂在他们的眼中只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本来他们感觉不到她的武功境界,还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姑娘,却想不到竟是武功修为高得连自己也看不出来的绝顶高手,她,真是只是一个小姑娘?倾狂但笑不语,后退一步,对于他们如晚辈一般的恭敬举止,并不觉得讶异,她早已习惯了,知道六岳八派这些个武学境界较高的高阶或超高阶高手必然在心里猜测她是不是什么返老还童的老怪物。
咳……祈山掌门又有礼的微弯下腰,这才轻咳了一声,转为一脸的严肃,一指指着已经吓得瘫坐在地上的南悦掌柜,目视着段世杰道:段城主可认得此人?刚刚倾狂的那句‘保证’,大家都深信不疑,直把‘看护’南悦掌柜的任务在无形中放在她的身上,甚至于把命都放心地交给她,方才的冷箭,说实话真的把所有人都吓得腿脚差点发软,如果那支银箭不是射向南悦掌柜,而是他们,又没有她出手的话,那么他们的命必然不明不白的交待在这里,还可能自己连怎么死都不知道,因为那银箭来得太快太无声无息的,阅历较深的老江湖都认得出来那是‘闪电银箭’,当下更是惊骇得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如果不是方才太过震撼于倾狂的出手,让他们来不及做出害怕的反应,恐怕此时已不少人光顾着戒备暗处有冷箭都来不及了,哪还有心思理其他的,现在也是因为打从心里信任她,才有心思留下,否则谁知道刚刚反射回去的那一箭有没有杀了‘闪电银箭’,谁又知道暗处到底还有没有其他放冷箭的高手?段世杰蹙着眉头看着倾狂,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证让他本就不安的心渐渐沉入谷底,尤其是看到她身边站着的人,虽然心中有太多太多的不解,但有一点却是明白了,那就是现在他们只能靠自己,左使者也不知道有没有事,就算没事,恐怕也不会再出手泄露行踪吧!此时听得祈山掌门的问话,定了定神,故作轻松在扫过南悦掌柜,笑道:当然认得,他是南悦客栈的掌柜,本城主辖下的城民,本城主又岂会不认得。
到了此时,段城主何必还要避重就轻呢?祈山掌门冷冷一笑,示意王烈揪起南悦掌柜,接下去道:你怎么不说南悦客栈是你段世杰的产业,他是你的手下呢?本城主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段世杰撇过头,警告的眼神就这样瞥过南悦掌柜。
哦,不知道?呵……祈山掌门冷然一笑,话音刚落,揪着南悦掌柜的王烈便一掌按在他的肩膀,阴险的笑着道:掌柜,你们城主不认你是他的手下,你自己倒是说说,你是不是手下?把你所知道的跟各位英雄豪杰好好说一说,嗯?段世杰警告的眼神让南悦掌柜恐怖的浑身发抖,直想打退堂鼓,但是王烈拍在他肩膀上不重不轻的一掌,更让他吓的快要尿裤子了,想到之前这个男子捉到他,在他身上所下的毒,立即颤抖的开口道:我,我是城主的手下,南悦客栈幕后的老板便是城主。
又咽了咽口水,不敢看向铁青着脸的段世杰,继续道:那天晚上,就是六岳那十个弟子死的那天晚上,是苏家少主把他们带进客栈,然后在他们身上下了‘癫魂散’,趁他们迷失心智之时,玷污了那两位女弟子,再用银针把他们给杀了,而我早就奉城主之命在这向几位擎云堡的弟子的饭菜里下了迷魂药,潜入他们房间,拿着他们的佩剑,刺在刚断气的六岳弟子的身上,制造他们是被他们所杀的假象……边说着边指了指净竹他们,接着道:最后,我照城主的意思和苏晔群一起指控他们。
所有人立即恍然,齐刷刷的看着脸色铁青的段世杰,议论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却也不会如对三大世家一般有太大的反应,毕竟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盘上。
段世杰脸色已经变得超级难看,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杀气已是收敛不了,在南悦掌柜开口的时候,他就已经忍不住想到杀人灭口,但是却是瞥了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倾狂时,打消这个念头,弄不好,他还没出手,就已经杀了,怎么说,他都是个超高阶高手,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之在他出手后,他总觉得她身上有股无形的气势将他给锁住,让他动弹不得。
呵,笑话,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收买了他,让他在这里作伪证,现在苏贤侄已经死了,你们就随便收买个人,企图嫁祸给我们,居心叵测。
陈佑冷笑着道,什么叫贼喊捉贼,这就是。
呵,没错,本城主也可以说是你们六岳跟擎云堡合谋,利用十名弟子的死,大做文章,企图让三大世家从武林中消失,独霸武林,至于陷害与于城主怕也是为了从本城主的口中得知前往天炎谷的路线,独占‘冰元火莲’吧!段世杰双手紧握成拳,冷冷的撇了撇嘴笑道。
不得不说,他此话的效用还是蛮大的,毕竟‘独霸武林’和‘冰元火莲’,不管是哪一种,在这些武林人士的眼中,都是大事,尤其是跟六岳同为正宗的八派。
你,胡说八道。
接到向他们投过来的视线,六岳掌门愤愤地瞪向段世杰,均没有想到竟会被他们反咬了一口,南悦掌柜这个证人非但不能让他们俯首认罪,反过来变成了是他们收买了他,企图嫁祸于他们,怎能不可恨呢!‘啪啪……’正当六岳掌门寻思接下去该如何做,段世杰四人正为自己的话起到了效果而得意的时候,突然响起一声声清脆的鼓掌。
所有人寻声看过去,只见他们心中的女神正斜靠在绝世公子的身侧,修美的玉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了掌,嘴角边勾着似赞非赞的笑容,一双星眸灿然若星,却是深邃的不见底。
煞时,整个场面寂静得可怕,只听得到清脆的一声声鼓掌声,所有人均有默契地静默不语,灼灼的目光,只落在她的身上,好似在等着他们的领袖发表什么重要的指示一般,看来倾狂刚刚小露的那一手,那一身的气势,已经从心灵深处征服了他们,让他们不自觉地以她马首是瞻。
段世杰四人却是觉得这一声声的鼓掌声就像是把铁锤般,一下一下的敲打他们的心,直把那颗刚刚才得意起来的心敲落到万丈深渊,一种绝望的情绪不停地涌了上来。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没有人发现净竹四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是如此的炽热崇拜的,比任何人都要来得炽热,根本就不像是对个不认识的陌生人该有的眼神。
抱歉,小女子实在是对段城主颠倒黑白,信口开河的本是十分之佩服,以至于忍不住为他喝彩,实在是太精彩了。
倾狂舒服的靠在凌傲尘的怀里,闪着光亮的目光看着段世杰笑着说道,真诚的语气,‘崇拜’的目光,再配上那纯真无邪的模样,真的会让人以为她是真心的钦佩着段世杰。
然而所有人还是能听得出她话中的讽刺之意,纷纷跟着窃笑出声,笑得段世杰脸红一阵,青一阵,又白一阵,但是却做不出任何反应,堂堂一城之主,在她的面前就像是只待宰的羔羊,完全没有一点反抗的气势,因为她的气势实在是太强了。
凌傲尘无奈一笑,知道她又要‘搞怪’了,她的出手也必将代表着段世杰还有陈佑他们的死期已到,依他的身份总得做点什么,然而他却什么都没有做,某怪他心狠,谁叫他的心已然陷得太深,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给她,又怎么会亲自动手,阻挠于她呢!段城主说他们收买了南悦掌柜,要陷害于你们,小女子深表赞同,正好小女子也‘收买’了两个人,现在就请他们出来‘陷害’你们,好让大家再一次欣赏段城主颠倒黑白的本事,各位英雄豪杰,你们说好不好啊?倾狂声音不大,但还是能让每个人都听到她的话,静了一下,随着人群中响起一声:好。
之后,此起彼伏的叫好声纷纷跟着起哄,所有人均哄笑不已,刚刚还一本严肃的场面此刻却热闹如在戏园子等着看好戏上演了一般,而倾狂是最好的主持人,掌控着局势的发展,掌握着所有人的心思情绪。
倾狂勾唇一笑,瞬间飘移,所有人再一次看到那精妙绝伦的身法,没有人舍得眨一下眼睛,就怕少看了一眼会留下终身的遗憾。
真的只是短短的一眨眼间,只见倾狂双手一伸,从一面土墙之后抓出两个身影,速度之快会让人不禁怀疑刚刚发生的是灵异事件,那两人根本是被藏在墙里,而不是墙后,因为他们真的很像是从墙里被抓出一般。
倾狂一手抓住一人的衣领,很快又飘移回来,站在凌傲尘的身边,而她手中那两人,在场的人大都认得出来,赫然便是陈家少主和贺家大弟子,也就是指证苏晔群是净竹他们所杀的那两人,此时的他们面色苍白,脸上流着瀑布冷汗,活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一般,浑身僵硬,一动不动,显然是被人点住了穴道。
怎样?本姑娘‘收买’的这两人分量够重吧!倾狂邪肆一笑,双手轻轻地拍在两人的肩膀,却是替他们解穴,只是解穴后的两人却像是没了支撑一般,颓然地滑落在地上。
在场的人都不是笨蛋,倾狂这话中的意思很明显,南悦掌柜的证词分量不足,陈家的少主还有贺家的大弟子这两人的话分量够足吧!他们总不会冤枉自己的父亲师傅吧!没用的东西!倾狂不屑一笑,蹲在两人的中间,拍了拍他们肩膀,笑得灿烂若花:两位,还不把我‘收买’你们时,‘教’你们说的话说出来,本姑娘可是迫不及待地想再看看段城主颠倒黑白的本事呢!倾狂的笑容在所有人看来美若天仙,灿若骄阳,但是在陈少主和贺家大弟子看来,确实犹如恶魔,阴霾如魅的危险气息让他们恍若置身于十八层地狱,从脚底到头顶冷得个透心凉。
两人均艰难地挪开了些距离,一想起她的‘分筋错骨手’,浑身抖得如秋风扫落叶一般,陈少主急忙惊恐地开口道:我说,我说,苏……苏晔群根本不是被他们杀死的,而是,而是被他父亲一剑刺死的,那天晚上,我爹还有苏靖和贺沧从六岳居住的地方将他们带回来,然后拿了他们的佩剑,刺死苏晔群,划伤我和贺真,然后让我们在醒来后对六岳掌门撒谎指证他们……陈少主还没说完,贺真便接着急急说道:没错,没错,都是师傅侨梦颐钦饷醋龅模涫的翘焱砩希撬娜艘丫蛔サ秸饫锢矗偷冉裉彀阉腥艘矗Ω抵裕孟袼凳俏艘鍪裁戳胩樱还匚颐堑氖拢娌还匚颐堑氖隆本止鹊乃咚担劾岜呋┗┑赝铝鳎媸歉鍪闶呢帧?倾狂满意地拍了拍手,站起来,十分真诚的伸出手,似是做出邀请般道:段城主,三位家主,现在轮在你们表演的时间了,还不快快施展你们那颠倒黑白的本领,本姑娘和各位武林同道正等着呢!轻轻的几句话却给人无尽的压力,重的好似千斤石一般,不止段世杰他们,就连六岳和所有的英雄豪杰也觉得她低低的声音似是魔音般,令他们难以呼吸,心下更是惊骇于她一个女子竟有如此的气势。
凌傲尘走到倾狂的身边,轻轻地牵起她的手,别人感觉到的是她超强的气势,而他却能感到她的气愤,还有隐隐的悲伤,让他的心真的很痛很痛,清亮的眼眸瞬间染上冷意,冷冷的瞥向苏靖几人的目光冷得让他们如坠冰窟,若不是不想妄动杀念,他一定会忍不住一刀了结了这几个人,才不管他们是谁的人。
段世杰四人身子一软,真正的绝望了,瞬间便已明白过来。
他们才是被设计的人,这个从天仙变成恶魔的莫子风分明就是跟六岳派是一伙的,不,是跟莫倾狂是一伙的,她并不只是一个旁观者,而最可怕的是,站在她身边的‘凌公子’,那样冷的目光,让他们明白,他竟是站在莫子风那一边的,可是为什么?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孽子,孽子啊……你竟然连你爹都出卖,你……你坏了主上的事,你这个孽子……陈佑满脸绝望而气愤的直指着瘫在地上,瑟瑟发抖,整一个孬种样的儿子,说出的话已经是不经大脑。
陈佑怒极攻心之下已经是不打自招,顺便还爆出更大的料,他们的背后竟然还有人,当下群雄纷纷皱起眉头,目光已有大片火星。
陈佑话一出口便已后悔不已,面色一片死灰的白,这下,就算今日能逃过一劫,事后,他也非得以死谢罪不可。
凌傲尘温暖的手掌驱走了倾狂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悲凉气愤,回头对凌傲尘安抚一笑,转回头来,看着面如死灰的四人,不无遗憾的说道:陈家的少主,贺家的大弟子,南悦的掌柜同时作证,而你陈佑又是不打自招,这下你们颠倒黑白的本领失灵了吧!真是失望啊!你们这些恶徒,我杀了你们。
张峰抽出宝剑也不顾自己的武功打不打得过他们,飞身就杀了上去,他一动,其他弟子也杀了上去。
段世杰四人虽然已是绝望,但也不会任人宰割,反而将怒气发泄在在张峰等人的身上,当下一出手便将全身的真气释放出来,迎上他们的劲风带着超强的威力,一旦被袭中,凭张峰等人的功力,非死不可。
危急关头,六岳掌门和净竹他们齐齐飞身而上,挡住了他们的劲风,跟他们打了起来,而张峰他们也跟三家子弟和南渭卫兵打了起来。
各位武林同道,咱们一起杀上去!群雄中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句,哄的一声,在场的群雄纷纷抽出兵器杀了上去,而且极有默契的,除了超高阶高手,所有人只攻向那些武功弱点的弟子,至于段世杰四人就交给武功高强的人去对付。
现场混战一片,倾狂站在‘战场’的外围冷眼旁观着,不用她出手,这些多武林人士足矣,果然,很快。
三家弟子和段世杰带来的卫兵已经没剩下几个了,段世杰他们四人虽是超高阶高手,但是还是在这么多高手的围攻下,已经受了伤,战局已经是毫无悬念了,只是段世杰是城主,所以大家还是没有对他狠下杀手,毕竟现在还在人家的地盘上。
然后就在段世杰被制住,陈佑三人躺在地上粗喘气的时候吗,倾狂眸光一动,勾唇一笑,挑了挑眉,凝望向远方。
顷刻,一阵凌乱而又整齐的脚步声传来,不久之后,一支身着南渭卫兵服的军队出现,将所有人重重包围,那些卫兵个个手持弓弩,对准在场的所有人。
第一百四十章 借刀杀人倾刻,一阵凌乱而又整齐的脚步声传来,不久之后,一支身着南渭卫兵服的军队出现,将所有人重重包围,那些卫兵个个手持弓弩,对准在场的所有人。
全都住手。
随着一声大喝声,所有武林人士全都停了下来,面对将他们包围住的强弓剑弩,有人脸色突变,有人镇定自若,但是都一径地停下手来,不约而同地退到倾狂的身边,至于段世杰四人已被六岳掌门点中穴道,被门下弟子揪住,其他的南渭卫后兵和三大世家弟子已经全军覆没,无一幸免了。
对于突然出现的南渭军队,净竹手持佩剑戒备以待,怎么南渭的精锐卫兵会出现在这里,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倾狂,却看到她轻勾起的嘴角划出一丝阴谋的意味,接着,耳边便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却原来竟是密音入耳。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按照倾狂的指示,净竹执剑指向站在卫兵队最前面的一个名男子,也就是副统领,冷着声问道。
奉城主之命,将尔等不轨之徒全数歼灭。
副统领举起手中的大刀,持弓箭的卫兵立即被弓弦拉满,等到看被挟制住的段世杰时,副统领又急急地又大喝一声:大胆恶徒,快将城主放开,否则立即让你变成刺猬。
怎么回事,城主不是让他们看到信号就出现将所有都屠杀吗?怎么会反被制住了?段世杰,原来你早就有准备,竟不只是要对付我们四人那么简单?继续按着倾狂的指示,净竹转回身,横刻架在段世杰的脖子上,怒声道。
正对南渭军队的出现而心生不解的群雄听得副统领的话,还尚有不解,待听得净竹此话,又看看那直直对着他们,闪着寒光的强弓剑弩,还有重重包围着他们的南渭卫兵,瞬间恍然大悟。
妈的,段世杰,你竟然想将我们所有人都一网打尽?还说我们是不轨之徒,真是岂有此理。
群雄中一个惊愤的声音爆怒而起,所有人的思想全都被净竹那句似是而非的话而往某一方面想去,因而此话一出,立即引发群雄的愤慨,不少冲动的人已经不管不顾地想杀了段世杰他们泄愤了,也有点想到仙女面前表现的意思。
等等,各位英雄,大家先冷静下,现在不是杀段世杰的时候。
祈山掌门赶紧开口阻止差点被愤怒冲昏头脑的群雄,目光却是极其复杂地看了净竹一眼,心中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段世杰实在是没有理由屠杀他们,今日段世杰他们是带着必胜的目地将他们引来,完全没料到会反过来中他们的计,所以根本就没有理由会出动整个南渭所有的精锐卫兵,在暗中埋伏他们,这完全是自取灭亡的做法,毕竟武林中没有秘密,如果今日他们全死在这里,那么明日南渭城便会成为全武林的公敌,如今南渭城也不再那么神秘了,得罪了整个武林,也就意谓着南渭城的即将覆灭,段世杰不会这么蠢,还有依刚刚苏靖所言,他们背后还有主子,能设下那么精妙的栽赃之计,他们的主子的智慧自然也不会低。
但是他们此时被南渭卫兵重重包围亦是事实,若不是段世杰的命令,有谁能将这队精锐兵调来,何况还有副统领亲口承认,然而还是很奇怪,他活了几十年,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完全看不透事态发展,原以为一切局面都在他们六岳的掌握之中,可以趁机发展势力,然而,此时,他却有种被人掌握在手中,他们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某人的算计之中的感觉。
紧皱着眉头,轻轻晃了晃头,摇去这莫明的想法,自嘲暗笑,谁有那么大有本事心思来算计他们这么多人?祈山掌门的话果然让所有冲动的英豪冷静了下来,没错,现在不是杀段世杰的时候,他们还要拿他当人质呢!虽然他们全都是有武功的江湖人,甚至不乏高手,但是包围着他们的精锐卫兵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他们手中的强弓箭弩,还个个身怀武功,一旦动起手来,他们不一定会输,但必然是两败俱伤,如果有段世杰在手,他们便有了筹码,等安全之后再杀他也不迟啊!受了重伤,被劫持住的段世杰在群雄的喊打喊杀中却是一头雾水,他什么时候想屠杀他们了?他又不是笨蛋,这种自取灭亡的事他怎么可能会做?他的目的只是遵主人的意思设计莫倾狂而已,哪管这些人的死活,可是……粗喘着气扫视了过自己的卫兵队,可是,这又是怎么回事?他的精锐卫兵队怎么会来?除了他,就只有左使者能拥有调动他们的权力,难道会是左使者的意思?不应该啊……而且副统领怎么会说是奉自己之命呢!自己几时下过这种命令?如果不是有人假传他的命令,就是……副统领背叛了他,可是要假传他的命令几乎是不可能的,副统领跟了他这么多年,依他的性格也是不可能会背叛自己的,那么……大胆逆贼,还不快放了我家城主,束手待擒。
正当段世杰想不清的时候,南渭卫兵队中传来一声厉喝声,只见层层排开的卫兵之前,卫兵副统领高声喊到,手中紧握着大刀,一副随时都会扑过来‘救驾’的架势。
哼,束手待擒?笑话!,贴着段世杰的脖颈处的剑锋更加划入了几分,鲜红的血液从瞬间染红了他的前襟,净竹轻蔑一笑,扫视了将他们重重围住的卫兵一眼,冷笑道:把你们手中武器放下,退开,否则,我的剑可是不长眼睛的,要是被你们这么一吓,手一抖,伤到你的城主大人就不好了。
你……被威胁的副统领一怒,跨前一步,却在看到那把架在段世杰脖颈上的宝剑又划入了几分,立即停下脚步,却还是犹豫着没有命令卫兵放下武器,而是把目光转向段世杰,等他的指示,虽然此刻段世杰被制住,但是他依旧得等着他的命令才敢有所行动。
然而,段世杰却是张了张嘴,一副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的样子,脸上的汗水哗啦哗啦地往下流,合和着鲜血滴落到地上,甚是狼狈不已。
他是想开口的,他想当着所人的事问清楚,是谁将他的卫兵队调来,在没有把事情解释清楚之前,不能让这些江湖人士离开,更不能真的对他们进入围杀,主子交给他的任务除了引莫倾狂出洞,还有收服这些武林人士,因此,他才会对他们如此礼待,却不想,竟然会出现这种事,之前南悦掌柜和贺真他们的证词已经把他这段时间以来的努力白费了,引得群雄不满,现在精锐卫兵队的出来再加上净竹的挑拨,简直就是雪上加霜,他已然是成为武林公敌,他怎样不要紧,但是这样一来,主子的大事就要毁在他的手上了。
可是,任凭他将嘴巴张得再大,也发不出半点声音,瞬间便明白过来,他被人点了哑穴了,恐怖的是,在开口之前,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被点了哑穴,是谁点了他的穴道,又是怎么出的手,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这,这太恐怖了。
段世杰没有命令,副统领便没有动作,两方一时倒是僵持住了。
该死的,卫兵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段世杰搞什么鬼?远处山丘上的右使者低咒了一声,隐下面具下的面孔已经由于过度吃惊而变得扭曲了,本来以为今日是过来看场毫无悬念的戏,谁知道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惊吓,一次又一次的大出意料,看的完全是一场南辕北辙的戏。
左使者隐于面具下的淡然面容也再一次破功,变得十分之难看,略一想,但已经明白卫兵队出现的原因,只是还是带着不解喃喃道:不可能是段世杰调来的,但是要调动所有的精锐卫兵队,除了要我或段世杰的金牌令箭外,还要有手谕,莫倾狂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假传段世杰的命令,将他们‘骗’到这里来的?不管她是用什么方法将卫兵骗到这里,如今已成事实,我们该想想怎么解决这件事,段世杰他们死了没关系,我们可以再找人代替他们,但是一旦让卫兵跟这些江湖人动起手,只怕南渭城就……右使者双拳紧紧握着,显示着他的紧张与惧意,不是因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感到惧意,而是因莫倾狂心思谋略,太过可怕了,明明是处于弱势的她却总是突然地一鸣惊人,他们完全猜不透她的下一步棋会怎么走,而且她的‘棋路’从来都是一环扣一环,目光之深远,布局之精妙,见所未见,他有点担心,他们真的能成功地引她出来,将她诛杀吗?还是,又会反中她的计谋的呢?真的别怪他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他真的有点被吓到了,以前没有正面交手,就已经十分忌惮她的,现在亲眼所见,他已经没有信心了,希望他的计划真的能行吧!摇了摇头,左使者微微垮下的肩表示他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如此场面已不是他们所能控制的,就算他们现身也没有用,不自觉将目光投向场中的凌傲尘,不无意外地看到他的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他身边的女子,心头顿时涌上一阵复杂的情绪:莫子风已经摆明了是莫倾狂那边的人,否则她就不会事先抓了陈家少主和贺沧,让他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招供,但是就算这样,你还是一心只为她,甚至于无视眼前的一切,只要你想,我深信你完全可以控制住局面,甚至保住段世杰,但是你还是选择了袖手旁观,她真的有那么重要?可以让你为了她,不惜忘了自己的责职还有抱负。
没有等到左使者的回答,右使者转过头,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场中的凌傲尘,微不可觉是一叹。
难道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莫倾狂的阴谋得逞?凌傲尘从卫兵出现开始,眉头就没有舒展过,一直将全副心神放在倾狂的身上的他,自然也注意到她凌空点了段世杰的哑穴,那一刻,又不禁震惊住了,好快的速度,若不是他目力过人,加之目光从未从她身上离开过,也不一定能发现得到。
凝望着她的清澈目光已经毫不掩饰的带着复杂,他很清楚,卫兵的出现必然跟她脱不了干系,否则她不会毫不吃惊,从头到尾都是如此的自信,就知道,她谋略从来都不会是那么简单的,原来她竟还打着这个主意,或许还不止,她一箭要射中多少雕,连他也看不透。
倾狂表面虽则一直在关注着双方的情况,但暗地里,却是时刻关注着凌傲尘,将他所有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此时自然也注意到他那复杂的眼神,心底的某一处狠狠一震,不是因他竟会对她露出这种复杂的眼神,而是,无论他的目光带着多少情绪,但是,其中最明显的一种情绪,却是一如即往的深情,来自灵魂深处的柔情坚毅将眼中的挣扎与痛苦逼到了‘角落里’。
都说,眼睛是灵魂的窗口,她与他心灵相通,此刻自然能从他的眼睛中看出他的心思,然而这完全是出乎于她意料之外的眼神,她深信,依他的聪明,就算想不到她就是莫倾狂,也必然会想到自己跟莫倾狂‘关系非浅’,这一切,她都参与其中。
他应该很清楚,从她出手的那一刻,不管她是莫倾狂还是莫子风,他们此时所站的立场是敌对的关系,而且,虽然她不是有意而为,但她在他面前隐藏武功也是事实,他怎么能到了此刻,依旧是如此的深情纵容,却没有半分疏离与责怪,也没有出手解开段世杰的僵局,是为了她吗?答案自是不明而喻。
心中一暖,她的凌哥哥无论是怎样的身份,都是她心中那初见的阳光天使,她无论是怎样的身份,都是他的子风,或件她可以向他坦诚了,她知道,他一直在等着他们能彼此坦诚的那一天。
转回头,向凌傲尘展开一个发自内心的艳若桃花的笑容,暖暖地,如三月春风,轻轻地拂进他的心,引起阵阵涟漪。
凌傲尘心头猛跳,傻傻地陷入她的笑容里,黑亮的眼眸快速在闪过一抹蓝光,她一个笑容竟就这么简单地让他动情了,可惜时间地点都不对,只能强制地压下情动,却是压制不住狂喜的心,虽然她也曾这样对他笑过,但他却能看得清楚,这个笑容还是不同的。
美人一笑倾国倾城,子风的笑,倾尽的是天下,世间万物,都抵不过她这一笑,这一刻,什么职责,什么抱负,什么重担,什么至高无上的权力,什么至尊地位,他一概抛诸脑后。
眼中的挣扎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不是早已明白自己的心吗?又何须再苦苦挣扎呢!爱她,就要把自己的全部都奉献给她,不是吗?即使她知道真相后,有可能……会离开他,他也无悔。
一经想通,凌傲尘只觉得内心是从未有过的舒畅,唇嘴轻扬,眸若深海中带着点点的笑意,回以一个如阳如月的洒然笑容,暖烘拱地炽热地如要融化世间的一切,柔丝丝地如月光华,似要缠尽世间情,洒遍万千深情,将倾狂的心给融了,缠了。
两人一笑间,晃花了所有人眼,无数的倒吸气声响起,一时竟迷乎乎地忘了自己身在何地,忘了眼前正是‘两军’对峙时,却只有他们两人才明白笑容中所达成的默契与交流。
丝毫不在意自己的笑容造成怎样的效果,倾狂溺进了凌傲尘的笑容中,星眸一凝,虽然不舍,但也移开了目光,她要尽快将这些垃圾收拾掉,免得耽误她跟美人‘谈情说爱’。
净竹,别发呆了,柳剑穹所带南盟的人已经到,你引开卫兵的注意,方便他们突袭,我要这支精锐卫兵从这个世上消失。
倾狂用密音入耳将话传给傻呆住的净竹,带着笑意的声音却是如此的冷酷,她的一句话,就是数千人的生死。
啊!…… 深陷于两人那让天地为之失色的绝美笑容的净竹突然听得耳边传来的命令,一时反应不过来竟然吃惊地叫了一声,待看来所有人向他投过来疑惑的眼神才反应过来,轻咳了一下,肃正面容,左手化为爪,狠狠地往段世杰的肩膀上抓下去,一使力,在场所有人都能清晰地听到‘咔嚓’一声响,分筋错骨手是倾狂教给他的,虽然学的时间不长,不过也足够了。
啊……伴随着骨头断碎的清晰声音的是段世杰一声比杀猪还惨上几千几万倍的惨叫声,利剑架在他的脖子子上,几近划破他的咽喉,他叫眉头没有皱一下,然而净竹这一招‘分筋错骨手’却让他痛得生不如死,不单是骨头被硬生生捏碎的彻骨痛,还有心中的绝望,他右肩的琵琶骨已经被捏得粉碎了,也就是说,就算他能活下来,也只是一个废人而已,一个练武之人不能用武,那比千刀万剐还要痛苦。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们城主,否则别怪我们将你射成刺猬。
副统领紧张地跨前一步,手执大刀指着净竹,怒喝一声,所有弓箭与强弩立即对准净竹,没有人发现正有一队人马从他们身后慢慢地靠近,蓄势待发。
看来副统领的记忆不是太好,刚刚我已经说过了,想让我放开你的城主,把武器放下,退开。
净竹丝毫不把对着他的弓箭和强弩放在眼里,玩味地笑着说道。
你……副统领一怒,刚想说什么,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声惨叫声,惊疑地转回头,瞬间脸色变得不可置信,不知从哪冒出的江湖人从四面八方冲出来,从后面偷袭,对着还未反应过来的卫兵便是一阵砍杀,速度之快,让人反应不及。
而在这时,净竹架在段世杰脖子上的剑一划,了结了段世杰,随后便举起剑,大吼一声:各位英雄,杀啊!所有武林人士看着突然冒出来的那些人,一时还反应不过,又见净竹竟然二话不说就把段世杰给杀了,随后便听到他那一声大吼,立即反应过来,抽出武器冲了上去,如果说他们之前还有人对段世杰要杀他们的事存在怀疑的话,那些现在他们也只能说服自己了,因为段世杰一死,他们就已经没有后路了,不将这些卫兵都杀死,彻底反了南渭城,他们别想活着离开。
南渭卫兵虽说有数千人,也都是有武功的精兵,但是在南盟的突袭下,措手不及,乱成一团,还未反应过来,就眼见他们的城主被一剑杀死,而本来被他们包围着的群雄也纷纷向他们冲了过来,当中不乏高阶高手,罡气一挥,便杀人于无形,在人数上也不比他们少,而他们只不过是低阶高手,靠的主要是手中的弓箭和强弩,却只适合远距离击杀,像这种近距离打斗,根本就是捉襟见肘,派不上一点用处。
混战一开始,凌傲尘就下意识地揽住倾狂的腰,足下一点,飞退战圈,这一切动作自然顺畅,直到两人远离战圈,凌傲尘才反应过来,他的子风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这些人根本就伤不了他,只是无论她有多强,他还是会第一时间保护她远离危险,这种下意识的反应是深刻在灵魂里的,改不掉,戒不了,也不想改,不想戒。
倾狂也没有阻止凌傲尘揽着她离开,虽然她已经显露武功了,但她还是喜欢他温暖的怀抱,被他这样揽着,能闻到他身上散发现来的阳光气味,如此的纯净温暖,所有的血腥黑暗都被驱散得远远的。
站在战圈之外,倾狂靠在凌傲尘的怀里,冷眼旁观着眼前的混战,看着一个接下一个倒下的卫兵,嘴角边的笑意更深了,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只不过还是有点不满,这些江湖人良莠不齐,人数虽多,战斗力也不是很强,她都已经给他们制造了‘方便’了,杀这点人竟还需要用这么长时间,还搞得自己也死伤不少,要是由天极门出手,单就四座之下的七星就能不损分毫地将这数千卫兵屠杀,。
虽然借江湖人士这把‘刀’钝了点,但战果还自差强人意,随着副统领被柳剑穹一剑刺中胸口,南渭卫兵已被尽数纤灭,陈佑三人也在‘战乱’中被乱刀砍死,三大世家从此从这个世上消失。
远处山丘上的左右使者看着那满地的尸体,均颓然地后退了几步,面具下的嘴角勾起同样的苦笑,好快啊!他们还未从南盟的突然出现反应过来,这一支数千人的精锐兵就这样被屠杀殆尽,虽然他们是被这些武林人士杀的,但是幕后操刀的人却是莫倾狂。
莫倾狂,莫倾狂,好一个莫倾狂,完全不用自己出面,就打赢了这么漂亮的一场仗,利用这些武林人士借刀杀人,还杀得他们根本无法还手。
莫倾狂,我就不信她真的是神,能算计到所有的一切。
右使者恨恨地咬牙道,紧握的双手青筋爆起,又冷冷一笑:真期待她听到她关心在意的那些人出事后,会有怎样的反应,哼,就不信她还能镇定的了,到时只要能杀了她,所有的牺牲就都值了。
希望吧!希望真的能杀了她,但是……左使者喃喃开口的语气带着丝不确定,不是他对他们针对莫倾狂所设下的陷阱没有信心,而是怕如果莫子风又出来搅局的话,那么……他不敢确定,那个步步护在她身边的人会不会不顾一切地‘临阵倒戈’,若是以前,他绝不会相信他会这么做,但是经过今日,他没底了。
不是希望,是一定,今晚莫倾必死。
右使者低沉着声道,这话是说给左使者听,也是说给自已听。
柳盟主,幸亏你们来得及时。
解决了南渭卫兵,各派掌门人均向执剑傲立于柳剑穹走去,抱拳有礼道,有某种程度上,南盟的及时出现为他们解了围了,也可算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何况他们早有心思结识这位南盟主,自然是对他客气得不得了。
然而柳剑穹却只是客气地点了点头,脸色十分之难看,紧皱的眉头深得可以夹死一群苍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打了败仗呢!倾狂自然也是看到他的脸色,眸光一动,盈盈走到他的面前,边扫视着他身后,边笑着问道:萧姐姐他们呢?我记得你们是一起过来的,而且应该比我先到才对,怎么一直没有见到他们。
倾狂的一问,让柳剑穹的更加面无血色,赤色的瞳眸里满是愧疚与懊悔,张了张嘴才低声道:他们出事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敌之计谋倾狂的一问,让柳剑穹的更加面无血色,赤色的瞳眸里满是愧疚与懊悔,张了张嘴才低声道:他们出事了。
什么?怎么回事?闻言,倾狂脸色一沉,星眸一眸,射出危险的光芒,站在身侧的凌傲尘能清晰地感到那一刻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只是一闪而逝,他还是能感觉得到。
这时净竹他们也走了过来,很自然在站在倾狂的身后,感受到从她身上发出来的危险气息,心中一颤,疑惑地看向站在她面前的面色阴沉的柳剑穹。
柳剑穹心中一动,觉得她说这句话时感觉太熟悉了,那样的狂霸之气是独属于某人,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呢!摇了摇头,柳剑穹甩去这种‘错觉’,没有回答倾狂的问题,而是将目光投向净竹,压低声音问道:你是擎云堡的净竹?净竹点了点头,又听得柳剑穹低声问道:你们能见到倾狂太子?净竹不着痕迹地轻瞥了倾狂一眼,见她点了点头,才开口道:是,她是我们的师叔祖,一直都在我们身边。
而且此时就站在你的面前,不过这句话没得倾狂同意,他可不敢随便说出来。
师叔祖?倾狂太子什么时候成了擎云堡的人?柳剑穹微一吃惊,然而现在却不是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沉吟了一下,才开口道:方才我们过来,在经过树林的时候,突然遇到袭击,我们被冲散了,后来又吹来一阵烟雾,等烟雾散去时,若夕他们就都不见了,连凤姑娘、云公子、月公子他们都无声地消失不见,这时,又传来一个声音……说到这里,不知为何下意识地看向站在旁边,若有所思的倾狂,继续道:让我传话给净竹,要他告诉倾狂太子,要想救他们,今晚子时,城外迷峰见,只能单独赴约,否则明日她朋友还有情人的尸体就会挂在城门口。
说到情人的时候,心里一阵郁闷,应该是朋友和亲人吧!怎么会说是情人呢?难道会是那个凤姑娘?嗯,我会转告给师叔祖。
净竹点了点头道,眉头一皱,担忧地眼神瞥向倾狂,既然被捉走的人是师叔祖的朋友,那么师叔祖必然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依约而去,然而这摆明了是要欲置师叔祖于死地的陷阱,必然早有准备,只怕这一去……若有所思的倾狂暗中回以净竹一个自信满满的眼神,让他放心,她自有主张,心中却是冷笑不已。
好,果然是好计谋,段世杰他们背后的人真是够厉害的,知道利用净竹他们不一定能引出她,所以今日这一场戏,若是按他们的原先的设想,便是将所有人还有她的注意力引到这里来,她不出来没关系,他们还有后招,就是在半路上利用布了阵法的树林,将狐狸他们捉走,方才那一声细弱的笛声,必然就是通知段世杰他们计划成功的信号,所以陈佑三人才会对净竹他们狠下杀手,因为他们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无如意外的话,他们一定会留下净竹,让他当‘信使’传话给她,他们也定下了计中计,真正的计谋是想引君入瓮。
难怪,五里开外的那两人会在反中了她的计,损失了三大世家外加一个城主和一支精锐的卫兵队时,能忍住不出手,一是事已成定局,他们现身除了暴露身份外,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二便是因为有了这最后的杀招,只要她一死,损失的这些便不算什么,想必今晚在迷峰等着她的会是龙潭虎穴,才会让他们这么信心十足。
陷入没有保护好莫羿轩他们的柳剑穹,并没有注意到净竹的倾狂之间来回的眼神交流,犹豫着对净竹说道:我想……他想让净竹传话给她,他想见她,自从来到这里,他只是那天在南渭城外听到她声音,之后的计划,都是萧若夕告诉他的,然而任凭他们怎么问,她就是不肯告诉他们倾狂太子在哪?今日他会突然带着南盟的人出现,偷袭南渭卫兵,也是萧若夕传倾狂太子的命令给他,让他带着南盟的人佯装跟着群雄一起来,然后算准时间埋伏在外围,等着南渭卫兵出现,再从后面偷袭,一举将卫兵歼灭,虽然出现了意外,在树林遇袭耽误了不少时辰,但幸好赶得及,只是没能保护羿轩小王爷他们,令他十分内疚,连他们被谁捉走了也不知道,只能赶紧带着南盟的人赶过来。
其实他之前曾有过想法,不想把话传给净竹,因为他很清楚,异轩小王爷他们在她心里有怎样的地位,如果此话传到她耳朵里,那么即使有天大的危险,即使没有把握,她也必然会去,那样的话就怕她真的会出事,毕竟对方太过神秘诡异了,然而,最后他还是决定说出来,一则,她虽然没有出现,但是他觉得没有什么事能瞒得了她,就算他没说出来,暗处的她也会很快就知道,何况,他实在无法隐瞒她任何事,二则,他应该信任她,无论什么事,她都有能力解决。
怎么?见柳剑穹的吞吞吐吐,净竹疑感地问道。
没事。
想了一下,柳剑穹还是没有将话说出口,她如果想见自己,自会出现,而他,只需要做好她吩咐的事情就行了,转头看了凌傲尘和倾狂一眼,点头示意一下道:我还有事,失陪了。
说着,便向文山和杨平走过去,带领南盟的人处理剩下来事,而各派的豪杰也甘心听从他的吩咐,连六岳也不例外,现在大家都是一条蝇子上的蚂柞,只能紧紧地栓在一起。
净竹,你们也去帮柳盟主的忙,擎云堡该是出世的时候了。
倾狂看着站在各派掌门的中间的柳剑穹,以手抵着下巴笑道,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并没有用密音入耳,既然已经决定坦承,那么她也就不用避讳凌傲尘。
而凌傲尘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依旧纵容宠溺地看着她。
是。
净竹四人明白倾狂话中的意思,看了凌傲尘一眼,便向柳剑穹走去。
在他们出擎云堡的时候,他们的堡主师博就已经准备让擎云堡出世,但是师叔祖觉得时机还不到,而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南盟新兴起,虽然势头正好,然而威望不够,擎云堡身为天下第一堡,威望直逼总盟主,又加之此次灭了三大世家和段世杰,可谓是强强联手,就算之前对南盟有抗衡之心,想抑制这个新组织的掀起的门派,比如六岳派,而现今若有了擎云堡的加盟,武林各派必然会对南盟和擎云堡又敬又畏,以其为主,当然,单以强势还是不足真正收服这些武林人士,唯有让他们打从心里信服,才能让他们真心为她效力,今日师叔祖的崭露头角,便很好的做到这一点,等她师叔祖真正地将南渭城收入囊中,收服这些武林人士的事自然也是事到渠成。
子风,这里的事就交给他们办好了,今天‘玩’了这么久,也累了吧!要不先回去休息。
等净竹他们走后,凌傲尘便牵起倾狂的手,温声说道,另一只手抬起,修长的手指自然地将倾狂垂在脸侧的青丝拂到耳后,动作是如此的轻柔,就像是对待易碎的瓷娃娃一般。
也好,确实应该好好回去休息。
倾狂眼睛一眨,挽过凌傲尘的手臂,嘻然一笑,回去好好休息,养足精神,今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纵然两人很低调地离开,然而时刻都分神注意着他们的所有人,目送着他们离开,目光紧随着倾狂,净竹和净梅见此情景,相视一笑,一切都在他们师叔祖的掌握之中。
同样目光追随着倾狂和凌傲尘离开的还有山丘之上的左右使者,然而他们的目光主要还是落在凌傲尘的身上,各有不同的心思,然而均是很复杂,又相视一笑,身形一展开,便从山丘上消失无踪,看也没再看横躺在地上的段世杰等人一眼。
闭关锁城的南渭城,上上下下向来十分团结,城主对于城民来说,说是皇帝也不为过,唯有君民一心,才能保卫好他们的家园,这是段府一直以来对城民灌输的思想,这也是南渭城坚不可摧的原因。
段世杰被杀,南渭最锐不可挡的卫队更是全军覆没,这两个消息不消片刻便传遍了整个南渭城,这下可炸开了锅,不知真相的城民立即拿起武器,冲到城主府,要府中所有参与的武林人士为他们城主偿命,刺下的卫兵便当起的领头人,反过来,将整个城主府重重包围住。
就在双方僵峙不下,眼看就要血染南渭城的时候,休息得好好被吵到的倾狂一身慵散地现身在南渭城民的面前,将段世杰和三大世家的恶行公诸于众,其实这些话,六岳掌门都不知说过几百次,南渭城民却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可是奇异地,倾狂和凌傲尘一出现,便能让全场都寂静下来,静下心来听她讲话,或许是因为之前目睹两人那惊天一舞吧!也因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独特气质,脱尘如仙又自带有一股王者的狂霸之气,令人不自觉地在她的目光中匍匐在她的脚下,聆听她的任何话语,清泠慵散的嗓声在他们听来都如仙乐一般,没有人发出一丁点声音来打断她的话,就算她说完,也没有人出声来反驳她,或提出质问。
自然,他们也不可能就这样全信了,渐渐的议论声响起,但都下意识地压低声音,似乎怕在倾狂面前大吵大闹,会惹她生气,也是对她的不尊敬,明显地越来越多的城民情绪平静了下来,似是有几分相信,但就算是全信了,毕竟段世杰还是他们的城主,不管做了什么坏事,就这样被外来人杀了,长期以来都在段家统治下的他们也不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
最终以倾狂一句‘今日我累了,要休息了,但明日,我必会给你们一个交待,现在都散了吧!回家去。
’此话说得懒散却又带着命令的意味,人群这才渐渐散去,只刺下几队平常的卫兵守在城主府外。
黑夜总是来得很快,当夕阳的最后一丝光辉落下的时候,黑幕笼罩着整个大地,令人沉闷,尤其是今晚,即使是瑟瑟的凉风也吹不散这股沉闷的气息,整个城主府寂静得膳拢唬Ω盟嫡瞿衔汲羌啪驳每膳拢坪醵荚诘却攀裁矗蛐矶荚诘却魈旃饷鞯牡嚼础?然而有人却是例外,等待的却是黑夜的到来。
倾狂坐在凌傲尘房间的床上,深深凝视着熟睡的凌傲尘,伸手,轻抚上他带着笑意的脸颊,压低声音道:凌哥哥,你今天亲眼看着所有事态的发展,想必也已猜出‘莫倾狂’想要做什么,却因为我没有出手阻止的意思,甚至还在有意无意帮我,但我知道你一直在挣扎,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明宗或者该说在魔圣天那一派中扮演什么角色,但我知道,你也有你应做的责任,为了不让你为难,我只能让你好睡一觉,等你睡醒了,我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到时……顿了一下,勾起狂谑的笑容,黝黑的眼眸微眯,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起身,再看了凌傲尘一眼,倾狂才转身朝外面走去,身子一闪,如惊鸩般掠过黑夜,朝迷峰的方向飞身过去,真的是独自赴约,但却不是以‘莫倾狂’的装扮,因为她依旧穿着女装。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当她离开房间的时候,本该在床上熟睡的凌傲尘猛然睁开眼,清亮的眼眸在月光下照耀下闪过一丝光亮。
.第一百四十二章 迷峰赴约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当她离开房间的时候,本该在床上熟睡的凌傲尘猛然睁开眼,清亮的眼眸在月光下照耀下闪过一丝光亮。
坐起身来,展开右手,摊在掌心是一块小小的闪着幽光的奇异小石头,很像月钧枫在元郡时送给倾狂的‘定神石’,却又有点不同,隐隐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甚是好闻。
虽然这块‘定神石’经过改造,效果更好,就算是我,也抵抗不了。
凌傲尘把玩着‘定神石’,似是在对着倾狂般,温柔地道:但是,你却忘了,你与我在心灵上是如此的契合,目光从未从你身上移开过的我,将心比心,多少也能猜到你的想法,当你将‘定神石’不着痕迹地放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早有准备了。
想起刚刚倾狂对‘昏睡’中的他所说的话,左手抬起,抚上方才她抚过的脸颊,一丝甜蜜的笑容浮上他的嘴角,握着手中的‘定神石’放在心口,这可是子风‘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也是她对他的一份心,是他最珍贵的东西。
抬头望着窗外无星月的黑夜,果然是夜黑风高的晚上,最适合的是就是……杀人!子风,你不想让我为难,我亦不想让你为难。
带着若有意味的笑意往后一躺,凌傲尘闭上眼睛,继续‘昏睡’着,现在,她应该已经到了迷峰赴绝了吧!另一边,倾狂如白烟般从城主府翩然飞离后,便一路轻掠高檐,踏空而行,悠闲地如月下漫步般,没有显得多急切,好似并不是要去救人一般,即使如此,凭她绝顶的轻功,还是很快便来到迷峰,停驻在迷峰山脚下,抬头望向黑夜下的那纵横交错的山峰,邪肆一笑,迷峰果然名不虚传,每一条小道交错着横挂着,从下往上看,就如同一个乱成一团迷宫,很容易便迷失在其中。
迷着星眸,轻指下巴想了一会,红唇一扬,足下一转,踏着山墙飞身而上,这一错身间便足足上升了五丈高,身子于半道上再一转,便落在左边那条小羊肠小道上,没有再飞身而上,而是漫步走于极难走的小路下,崎岖的山道对倾狂来说并无丝毫影响。
迷峰高峰之上,没带黑色斗笠的青衣男子双后负后,赫然便是在武云山上被灵风打成重伤的青衣老者,看着下方纵横交错的山道,虽然黑夜无光,但对于超高超高手来说,要想看清道路绝不是问题,因而青衣老者虽然目力不及倾狂厉害,但依旧能看得清视物,而现在他所站的地置,更是能看得清宛若迷宫般的迷峰上的每一条小道。
这也是他如此有自信的原因,不管倾狂再诡异莫测,再善于隐藏行装都好,只要她来救人,就一定会进入他的视线,而只要她一现身,那么迷峰便是他的葬身之地,至于她是会失约这一点,他一点也不担心,他手上的筹码,每一个在她的心里都有不一样的位置,她虽然阴险,心狠手辣,但他依他所知,她是个重情的人。
转过头,阴鸷的目光扫过分立地五个方位的蚕茧‘不倒翁’,里面装的是紧闭着眼睛的云玄天他们,而每个‘不倒翁’的两侧都站着两个面无表情,目光空洞的青衣人。
呵,等我解决了莫倾狂,就立即送你的上路,各国储君都死得莫名其妙,还怕这个天下不大乱?青衣老者勾起一个冷酷的笑容,眼露嗜血,转眼,漫不经心地转向山峰下各条小道,蓦然,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形映入他的眼帘,一丝兴奋闪过的脸庞,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约会的对象终于来了,只是当他看清那由远而近的身影时,那一丝表情就这样僵硬在脸上,甚是怪异。
怎么会是个女子?青衣老者错愕地盯着身着白色衣裙的女子,由于离得太远,视线受阻,看得不清楚样貌,但能肯定来人一定是个女子。
搞什么?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独自在这危险重重的迷峰晃悠,而且还是个女子?不对,看她走路的步伐,还有能在这样的无光的黑夜里都能如履平地般悠闲漫步,绝非是一个手无搏鸡之力的弱女子,而且能感受得到她周身隐隐萦绕着真气。
难道他真的想错了,莫倾狂真的狠得下心,为了自己,连这些人的命都不顾了,随便派个女子来救人?但看她那悠闲样子,又不像是要来救人的?青衣老者真的是糊涂了,直盯着由山峰半腰上走上来的白衣女子,脑袋越转越想不明白,竟就这样放任倾狂越走越近,而没有下达动手的命令。
怎么回事?人呢?待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那白衣女子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失去了踪迹,扫遍整个峰下,却不见人影。
倾狂在青衣男子失神的时候,黝黑的瞳眸一亮,如一盏探视灯般准确地扫过青衣男子所站的位置,狂肆一笑,真气一提,闪身隐于一处早已探好的黑暗死角,接着,借力蹬上,一跃,便跃到了一个让人无法企及的高度,在青衣男子错愕之时,又是几个纵跃,无声的上到高峰,所有的时间都把握得刚刚好。
找我啊?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戏谑的声音,吓得青衣老者魂魄俱丧,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差一点从迷峰顶掉下去,猛然转过身来,只见被困在蚕茧里的云玄天的身边站着一个笑意吟吟的绝美女子,纤白的衣裳在黑夜中仿佛放出光彩,极为明亮耀眼,整个人宛若黑夜中的一盏启明灯。
原来是他!段世杰他们背后的主子竟然是武云山中跟那个银面男子一起出现的青衣老者,刚刚好,今天她要新帐旧帐一起算。
你是谁?怎么可能这么快上来?……青衣老者惊骇地问道,警惕地看着她,一颗心七上不八下的,她的速度怎么这么快?刚刚明明看她走得很慢,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上来?而且她刚刚是从哪里上来的?她在他眼皮底下消失的那一会,是藏在了哪里?方才你不是找我吗?为了不让你等太久,我这才好心地加快脚步上来,我这么好心,你居然连一句感谢的话也没有,还这么‘质问’我,真是好人难做,好伤心啊!倾狂神色悲戚地垮着脸道,好似真的是感慨‘好人难做’,只差呼天喊地了。
青衣老者脸皮一阵阵抽搐,但也因些而镇定了下来,自觉虽然她似乎很强大,方才趁她说话之际,探知了一下她的真气,虽然时弱时强,捉摸不定,但是比起自己必然还要差一截,毕竟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小姑娘,怎么能跟自己几十年的功力相比,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莫倾狂怪胎就够了,打死也不信又出现一个怪胎。
再加上,就算是莫倾狂出现,他也不怕,她不过就是一个十阶高手,当日在武云山,她要不是有那只灵兽帮助,还有圣武真人在一旁指导,他又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就算多日不见,他也不信,她的武功能进步到哪去,踏入超高阶行列以后,真气要不是说涨就能涨的,而今日他又是有所准备,谁来了也没用。
当下便沉了沉声道:你是莫倾狂的人?是她叫你来的?他多少已经猜出她是何人了?这个女子想必就是枫儿跟他说过的莫子风。
倾狂不可置否地耸了耸肩,当是默认,她是她自己的人,没错啊!而她也是听从自己的意思而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可算是她自己叫自己来的。
哼,莫倾狂原来是个贪生怕死之徒,自己不敢来,竟然派个小女子过来,孬种。
青衣老者见她承认,不屑地冷哼一声,又斜看了倾狂一眼道:莫子风,今日你很威风啊!哼,但是,你以为凭你一已之力就能救走他们吗?简直是自取灭亡,等杀了你,再把你吊到城墙上,莫倾狂一天不出现,我就一天杀一个,我就不相信,莫倾狂还能忍住不出现。
她哪有不出现,她就在这好不好?还想杀了她,再逼自己出现,简直是就是荒谬,她岂是那么容易被杀的,自然也不会给他伤害他们一分一毫的机会。
嗯,不错不错,你准备的这阵势还真强。
倾狂目光一扫,虽然没有感知到什么人息的危险,但她知道迷峰各个小道路上都埋伏了像站在云玄天他们两侧的那些青衣人一般的高手,这只是她的一种直觉,而她的直觉一向都很准的。
这些人,不,不应该称为人,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人气息,就像是活死人一般,眉头轻扬,这个青衣男子应该就是苏靖他们。
中的主子,难道他就准备用这些连她出现都没反应的活死人来杀她,真是天大的笑话。
哼,可惜,莫倾狂‘浪费’了,老夫这一番心意。
看到她的目光青衣老者轻视一笑,心里却震惊,她是怎么发展暗处隐藏着的人?不,你说错了,是很可惜,但可惜的是,你要对付的是我,我今日前来不只是要凭一已之力将他们救走,我还要取你的狗命。
转回目光,倾狂一阵银铃般的长笑,狂肆的笑声飘荡地整个迷峰上,随即随意一闪,倾刻窜到青衣男子的身前,手掌一翻,真气凝聚于手掌,轰然打向青衣男子。
青衣老者对她说的话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便感到一股超强的罡气向他袭来,心下大惊,下意识地急速闪开,后退了好几步才狼狈地站定,右手的衣袖竟然罡气削落了一大半,差一点,就差一点,他整个人差一点就被削成两半了,幸而他功力深厚。
你卑鄙,竟然偷袭。
青衣老者怒指着倾狂,双眼似要冒出火来,怒吼道。
我都已经很好心地说了我要取你的狗命了,是你自己反应迟钝,怎么能说是我偷袭,何况……倾狂邪邪一笑,接下去拽拽道:何况我就是卑鄙,你要能把我怎么着?你,找死。
青衣老者被气得,一口血差点喷出来,衣袖一挥,凌厉的狂风席卷而起,如龙卷风一般袭向倾狂。
就这点本事,也不嫌丢人。
倾狂淡淡地讥笑,不躲也不闪,双手置于胸前,一团超超的正罡之气以极快的速度将自身给萦绕在其中,淡淡的,如云如雾,却连‘龙卷风’也吹不散。
结果奇异的事情就这样发现了,青衣男子打来的凌厉狂风不仅没有伤到倾狂,反而萦绕在倾狂周身的淡淡真气给反控制住,若有意识一般在倾狂的周身狂舞着。
这,这怎么可能?青衣老者瞪得眼珠都快突出来了,她使的到底是什么武功,明明是那么地柔和,一点也不显得霸道,却又有种道不尽的气势,似是能容纳所有的凌厉劲气,这样的功法,很像云擎天的‘云天诀’,却又有点不同,比起‘云天诀’的功法更加温和,更加精纯厉害,难道会是……不,不可能,圣武真人连云擎天都没教授,为什么会教授给眼前这个女子?没有不可能的事。
倾狂狂傲一笑,置于胸前的双掌朝前一推,狂舞在她的身边的狂风立即以破空之势反朝青衣男子席卷回去,比起之前旋转地更快,鹤泣的风声也随着响起。
青衣老者嘴角抽蓄,一张老脸涨成猪肝色,释放出全身的真气,知道就算如此也抵挡不住,牙一咬,足下一点,猛地向后滑开,又趁势抽出短笛,置于嘴边吹出一声短促的笛声,瞬间,不知从何处飞出十个面无表情的青衣人,挡在青衣老者的身前,目光一变,双掌朝天一顶,无意识在大吼一声,超强的真气立即从他们身上释放出来,形成一个超坚固的屏障,勉强抵住了超强狂风,却没想到这道狂风竟是遇强愈强。
但是十个青衣人却连一步都没有后退,即使心脉因为受到超强罡气的震伤而导致七窍流血,也依然屹立不动,而且功力之高,连倾狂也觉得吃惊不已,竟然真的能抵挡这么久?噬心蛊人?紧盯着那十个青衣人,倾狂黝黑的瞳眸一眯,陡然浮起几缕讥嘲的危险,右手轻轻举起,灵气浮动,嘴角轻勾:让我来帮你们解脱吧!说着,衣袖一扬,无形的劲气以凌厉优雅的轨道突破虚空而去噬心蛊,是一种阴毒的蛊术,中蛊的人要定期食蛊,这样才能维持正常的生活,食蛊时会有极大的快感,就算知道自己中蛊,也戒不掉,直至精气神全被蛊虫食光,成为行尸走肉,这时候,其实中蛊者早已死了,但他们却还是能走,能动,确切来说他们就如活死人一般,他们完全听命饲养蛊虫的人,与其说喂蛊之人控制的是蛊人,倒不如说是控制蛊虫,而喂蛊之人则或以笛或以琴,也有是以殒等来控制他们。
练制这种蛊人十分困难,一般人都会找武功高强的人来喂食,一旦成为蛊人,功力便会翻倍的增长,只要他们一听到特定的声音,就会遵从主人的命令,他们便不达目势不罢休,永远不会倒下,即使你把他的头给砍了,他还是会继续向你进攻,太可怕了,除非你让他们粉身碎骨,才能助他们脱离苦海。
想不到,他的手中竟然有这么多噬心蛊人,太可怕了!难怪他那么有把握,能将她给杀死,如果是在经脉重煅之前,单就要杀这十人噬心蛊人就得颇费功夫,更不用说,他手中还有更多的噬心蛊人,真的是有这个能力。
嘶鸣的风声如要撕裂宇宙的般令人心神俱丧,狂风席过,撕开了十名青衣人的屏障,将他们卷入其中,如搅拌机一般,将他们给五马分尸,狂卷的强风中心不停地吐出残肢断骸,直至强风停息,已经连残肢断骸都找不到了,而他们连喊一声也没有。
噗……由于那十名青衣人化去了一大部分的罡气,青衣老者本身功力又深,因而只是被余波震退了几步,喷出了一口鲜血。
好功法,想不到莫倾狂的身边的还真是高手如云。
抹去嘴角边的血迹,青衣老者冷冷地哼了一声,难怪莫倾狂派她来救人,原来她竟是个比莫倾狂更变态的怪胎,看她的年龄跟莫倾狂差不多,但功力却比她高出一筹。
过奖了,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阁下在临死之前还这么称赞我,我会不好意思的啦!倾狂微低着头,瞥开眼,脸色微红,就如一个容易害羞的小姑娘一般。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青衣老者一阵气结,怒极反笑:哼,你就逞口舌之争吧!再不说点话,以后就没机会说了。
说着,又快速地吹奏了几声短笛。
一瞬间,真的只是瞬间,青衣老者的身后便站着两排同样目光空洞的噬心蛊人,少说也有三十个。
他家是盛产噬心蛊人的吗?一吹一大堆,要对付他们还真难,那就先对付控制他们的人。
.第一百四十三章 惊悚消息一瞬间,真的只是瞬间,青衣老者的身后便站着两排同样目光空洞的噬心蛊人,少说也有三十个。
他家是盛产噬心蛊人的吗?一吹一大堆,要对付他们还真难,那就先对付控制他们的人。
想到这里,倾狂如葱般的修长五指轻轻点动,周身一股浓郁的白色灵雾四溢出口,气势凝聚,灵气浮动,满头的黑发漂浮而起,足尖稍稍离开地面,足下一层流动的真气,在地上刻出两个深深的足气,此时的她,无托力而半浮在离地一米的高处,愈发的出尘脱俗,似乎已经脱离了凡人的境界,羽化登仙,周身萦绕着祥云,在黑夜中散发着光亮,就如一轮初升的明月。
云阶月地?你真的会‘云元天诀’?你到底是谁?青衣老者眼露震惊之色,同时心中愈发地惊叹,云元天诀是隐门的四大功法之一,他只不过有幸在七八十年见过圣武真人用过,这个‘莫子风’年纪如此年轻,这一身的真气竟不比当年的已进天阶的圣武真人弱上多少,连云阶月地都能使出来,可见她已经的‘云元真气’至少修练至十一阶以上,她简直就是一个绝世天才,连他们少主也无法修练至这个境界,连云擎天,圣武真人都没有将云元天诀传授给他,难道她才是圣武真人的嫡传弟子?他识得云元天诀?看来七八十年前,他曾见识过云元天诀,自圣武真人真气被锁后,云元天诀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也就是说,若是他见过有人使用云元天诀,必然是七八十年前,他那时应该就跟在魔圣天的身边,隐门四大功法乃凤天大陆上有古以来最为精妙的功法,并非任何都可以修练,当年老头他们四个师兄弟一人修练一种功法,然而除非对付很厉害的高手,否则他们不需要使用这么厉害的功法,也就是说,功法修练者久闻隐门四大功法,但见过者少者又少,更不用说还能说出她使用的招数,除非对云元天诀有一定的认识。
看来你跟在魔圣天的身边很久,魔圣天是不是已经出来了?倾狂眼眸一眯,轻笑着道,似是在随意聊天。
你,哼,想不到你也知道圣天大人,不过,凭你是没有资格知道圣天大人的事。
青衣老者冷哼了一声,一提到魔圣天,双眸射出如对神灵般的崇敬,缓缓地抬起手,想催动噬心蛊人。
听他的口气,看来她猜得没错,被困在隐峰山下的魔圣天已经出来!魔圣天,我们早晚会见面的,在见面之前,就让我送你一份礼物当见面礼。
倾狂冷酷霸气地眯眼一笑,见他想吹奏短笛,红唇轻勾,右手轻扬,萦绕在周身的‘祥云’化为正罡之气,不再是如云雾般的柔和,而是以凌厉霸道之势袭向青衣老者,若是眼力极好者,还能看到白雾头的正罡之气是微旋转着前进。
青衣老者的手刚一动,一道可怕的白色雾状的罡气便袭了过来,所过之地,大地龟裂,青衣老者已是来不及吹奏短笛,匆忙运气,双足在地上狠狠跺出两个足印,摆了一个扎马的姿势,双手紧握成拳,大喝了一声,双拳往前打出去,打出两道刚猛的劲风,隐隐有淡青色的光芒萦绕双臂上。
刚猛的劲风与白色雾状的罡气相撞,煞时,随着一声巨响,地动山摇,仿佛整个山峰会就这样裂开,一丈之内凭地刮起一股劲力罡风,凌厉如刀,扇得人脸上生疼,毫无感觉的噬人蛊直定定地站着,脸上划出了好几道血痕,身体也有多处破损。
啊……青衣老者惨叫了一声,整个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吐血不止,粗喘着气,正想调动休内的真气来治疗内伤,却毛骨悚然地发现,体内的真气竟然在这一击下损耗大半,只能勉强护住心脉。
你,这,这是怎么回事?青衣老者头皮发麻,不可置信地喃喃道,这是不可能的,就算他武学境界不如她,最多就是被打成重伤,或是被打死,怎么可能会被损耗了大半的真气,就算他刚刚是出尽全力也不可能,为什么会现在会像是被吸走了真气一般?依他所了解,云元天诀根本就不可能如此霸道,但是她刚刚所使的确实是云元天诀的‘云阶月地’,到底哪里不一样。
电光火石间,青衣老者的脑中闪过刚刚那一瞬间的交手,煞时惊若呆鸡,颤抖着手指着如下凡仙子般飘然落地的倾狂,惊吓地断断续续道:混元……混元真气,你刚刚……用的不是,不是云元真气……而是混元真气……怎么会这样?可是你用的,明明就是,就是‘云阶月地’,为什么会是霸道的混元真气?还未等倾狂开口,此时已时头脑混乱,说话没有逻辑的他,又似想到了什么么,像见鬼一样紧盯着倾狂:你会混,混元天诀,难道,难道除了莫倾狂,修王……圣明散人还将混元天诀教给你?不,不可能的,隐门规距,四大秘法每一代只传一人,圣明散人……圣明散人既然教了莫倾狂,就不会随便再把混元天诀教给你,那么你是……你是……你是莫倾狂?这个答案,却哽在了咽喉里,说不出来,因为,实在是太惊悚了。
相对于青衣老者的惊悚震惊,倾狂却是十分的轻松无畏,好似被揭露身份的是青衣老者,而不是她,耸了耸肩,歪着头,露出女儿家的神态,妩媚一笑: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怎样?是不是很震惊啊?他能这么快就猜出她的身份,说实话,还真的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对于隐门的规距,她知道的不多,想不到他竟然比她这个隐门‘弟子’知道得还要清楚,不过,这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值得害怕的事,反正今晚,她就没打算让他活着离开这里,就算让他知道也无防,倒是他竟然能在她那么重的一击下,还能保存有真气,没能一举将他的真气给损耗完,她还真是小看了他。
她真的是莫倾狂!天啊!天下第一神人的倾狂太子竟然是个女子?恐怕全天下没有人会相信,他们崇拜的神人太子竟然会是个女子,楚云各国要是知道将他们耍得团团转的莫倾狂是个女子的话,不知会不会被惊吓得昏厥,这个消息真的是太震憾了,他们费尽心思要对付的人是个女子?她一个女子竟然是他们称霸路上最大的障碍,,蓝堂主、紫堂主竟然会是死在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丫头手中,要是他们在地下有知的话,一定会气得跳起来……天啊!这绝对真是他有生以来,最受惊吓的一次。
你,你……青衣老者指着倾狂,突而昂头大笑出声:好,不愧是莫倾狂,竟然能欺瞒了天下人这么久,以女子之身当上龙麟国的太子,今晚更是利用你女子的身份,混淆我的思绪,趁我失神之际,悄无声息地上来,还让我因为你不是莫倾狂而掉以轻心,才让你杀了我十个手下,好,真好,咳咳……心绪起伏过大,一时一口气上不来,卡在咽喉里咳嗽霾煌!?本太子当然好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么也知道我依约而来,现在我就要救走他们,你应该不会反对吧!倾狂很是诚恳地嘻然一笑,以指点了点下巴,扫了一眼,渐渐缓过气来,却依旧粗喘着气,虚弱不已的青衣老者,嘴角轻勾,高傲一笑:不过,看你的样子,就算想反对,也反对不了吧?好一身王者的气势,青衣老者边顺了顺气,边暗自赞叹,莫倾狂,她真的像是个天生的王者,即使现在知道她是个女子,也丝毫没有影响到这种狂霸天下的王者之气在她身上展现,甚至比少主更加……不,不,他们少主才是这个真正的帝王,莫倾狂,不管是男是女,多有帝王之气,都必须得死。
浓郁杀气从身上散发出来,青衣老者好不容易才顺了口气,轻喘着气,咬了咬牙一脸煞气道:哼,莫倾狂,你也小看了我,虽然我不敌你,但是,想救他们,也没那么容易,不管你是莫子风还是莫倾狂,总之,今晚从你来到迷峰的那一刻起,地狱之门便已为你打开。
冷然一笑,撑着一口气,重新拿出短笛,放在嘴边,轻轻一吹,却发现完全发不出声音,再吹两下,整只短笛裂开碎片,划破了嘴角。
不用白费力气了,你的那只短笛,在刚刚已经被我用真气震碎了。
衣袖轻摆,倾狂邪肆一笑,黝黑的瞳眸滑过精光,清脆的声音如来自地狱般重重地往青衣老者砸下去:你以为我莫倾狂会在明知你这些噬心蛊人的厉害后,还放任你有机会去控制他们吗?真是笑话。
说着,不再看向一脸死灰的青衣老者,转身,向云玄天他们走过去,她要先把他们救出来,困在这种蚕丝里,对人体是很有伤害的,之前不敢直接先将他们他们救出来,是怕青衣老者会趁她在救人的时候动手,那样的话,不止她危险,连狐狸他们恐怕也必死无疑,现在青衣老者已经被她打成重伤,又损耗了他大半的真气,短笛也被她毁了,他便无法控制那些噬心蛊人,她可以先安心救人,再将青衣老者他们全部人送进地狱。
哈哈……莫倾狂,你,你也别太得意,就算你武功再高,智谋再好,你也救不了你这些亲人朋友还有情人。
一脸死灰的青衣老者突然仰头大笑,胸口剧烈起伏,冲着背对着他的倾狂喊道。
是吗?你以为就凭这小小的蚕茧就能难得了我莫倾狂?那你就真的是太无知了。
倾狂刚好在云玄天所在的蚕茧旁站定,头也不回地狂妄一笑道,接着,便缓缓地抬起手,作势要一掌打碎蚕茧。
莫倾狂,你太狂妄自大了,哼,就不知当你为自己的狂妄而亲手杀了他们的时候会是怎样的表情,还会不会永远都是这么一副没有任何人能难得了你的狂傲模样,真期待啊!青衣老者紧揪着胸口的衣裳,脸上挂着阴险的笑容,紧盯着倾狂的动作,不知是因紧张还是因激动,整颗心都跳动个不停。
可惜,他要失望了,由于倾狂背对着她,所以她他并没有看到倾狂黝黑深邃的眼眸闪动着绝对的自信,还有嘴角边扬起的嘲讽笑容,在青衣老者的期待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轻按在困住云玄天的蚕茧之上。
‘啪’地一声,蚕茧破裂,云玄天‘破茧而出整个人直挺挺地往后一倒,倾狂眼疾手快的半蹲下,扶住他,避免他摔到。
云玄天悠幽幽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模糊的身影,但是感觉到是如此地熟悉,心中一阵喜悦,紧紧地握住扶住他的那人的手,激动叫道:小狂儿……拼命的眨了眨眼,想驱散脑中的晕沉感,看清这个心心念念的人,然而当眼前的画面越来越清晰时,却又涌上了失望,可是又不知为何,竟舍不得放开握在手中的那只柔嫩的小手,那种感觉太熟太熟了。
这,这怎么可能?没有看到他意料中的发生的惨剧,青衣老者瞪大着双眼,阴险的笑容已经变成了目瞪口呆了,她怎么可能懂得解开‘天蚕吐丝’?不,不可能,一定是凑巧碰上的,一定是。
然而就在他目瞪口呆的时候,倾狂已经放下了云玄天,身形展开,瞬间转移,以同样的手法,将莫羿轩、萧若夕、杨文鸿、凤舞萱和月钧枫救出来,将他们放在云玄天身边。
当他们先后也如云玄天一般幽幽睁开眼时,也均有种眼前人是‘莫倾狂’的错觉,待看清楚后又是出样的失望,虽然没有云玄天反应那么激烈,不过那激动和失望的表情便是非常相似,害得倾狂差点爆发出声。
只有萧若夕从见到倾狂起,就兴奋不已,差点因太过兴奋而说露了嘴:狂……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救我们出来的。
紧紧地抱着倾狂,难得大大咧咧的她也有这么感性的时候。
虽然萧若夕即时改回口,但是云玄天他们几个那么聪明,还是听出点问题来,莫子风只是一个弱女子,为什么萧若夕会这么说,正常来说,一定会救他们的,应该是‘莫倾狂’才对吧!.第一百四十四章 她是女子?虽然萧若夕即时改回口,但是云玄天他们几个那么聪明,还是听出点问题来,莫子风只是一个弱女子,为什么萧若夕会这么说,正常来说,一定会救他们的,应该是‘莫倾狂’才对吧!莫姑娘,是你救了我们?凤舞萱疑惑的眼神落在了倾狂的身上,她不是一个弱女子吗?怎么会来?而且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拿他们来的人应该是想利用他们来引倾狂出来,怎么会变成‘莫子风’呢?倾狂微微推开萧若夕,耸了耸肩,正想说话,背后便响起一个阴森的声音:你以为,你真的能救走他们吗?心里一突,倾狂微蹙着眉头,转过身来,虚躺在地上,本来一脸死灰的青衣老者正一脸邪恶地看着倾狂,眼露浓浓的杀气,对着她阴冷地笑着道:你以为你震碎了短笛,我就控制不了他们吗?说着,但举起手,将拇指和食指轻放在嘴边,用力一吹,一声短促的哨声响起,原本眼睛空洞的三十个青衣人立即目露凌厉的光芒,从腰间抽出利剑,不要命地向倾狂攻了过来,而原来守在云玄天他们身边的那十二个青衣人也随着哨声执剑砍了过来,但明显的,他们的目的便是云玄天他们。
该死的,想不到他竟然还有这一招。
倾狂低咒了一声,目光一凝,霍然站起身,四十二个超高阶高手的噬心蛊人,不容小觑,抽出腰间的软剑,手一抖,灌注进真气的剑峰在黑夜中闪耀着幽光,凛凛嗡鸣,一道如无有实质的白雾光自剑锋中投射而出。
笼罩在白雾幽光中的倾狂宛若一位持剑傲立的天神,浑身散发着俯瞰芳芸众生的霸者气势,无形中影响了整个山峰,使得方圆百里之内的一切都如蝼蚁般渺小。
云玄天等人全都看呆了,心里升起一阵怪异的感觉,还未等他们想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但看到她执剑飞身而去,先是攻向要本要对他们动手的那十二个青衣人,接着夜空中便传来严肃的声音:放心把他们全交给我,你们千万别动武。
杨文鸿愣愣地看着散发霸气的人,真的很像她,是因为太想念她吗?她在哪里?依他对她的了解,她不可能不亲自来救他们的,他很肯定,她一定有来,只是不在地哪里而已。
她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吗?云玄天疑惑地看向凤舞萱,似是不服地说道,但是心里却对她竟有这么快的武功而心惊,他还以为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呢!然而此时的思绪却更多的是在刚刚那种奇怪的感觉,看她那如仙般的身姿,真的跟某个很像很像。
凤舞萱从倾狂动手的那一刻,紧蹙的眉头就没再舒展过,是错觉吗?为什么会有种熟悉的感觉?可是她可以百分之一百的肯定,她是直到此刻才知道这位‘莫子风’姑娘竟是个武道高手,为什么她的武功气息让她有种熟悉的感觉?陷入自己思绪的凤舞萱并没有听到云玄天的话,月钧枫虽然也是同样的感觉,但也有分神注意其他情况,此时听得云玄天的这么说,转回头,犹豫了一下,见他要提气,才急忙脱口而出道:云公子,莫姑娘不是这个意思,刚刚困住我们的蚕茧并不是普通的蚕丝,而是含有毒素的柳蚕丝,此时我们均深中蚕毒,一旦妄动真气,毒素立即入心脉,必死无疑,神仙难救。
柳蚕丝已经从这个世上消失了百年了,想不到除了他们,竟然还有人懂得,这个‘莫子风’究竟是何人?竟然知道柳蚕丝的效用,懂得用真气自内而外将蚕茧震断,若是她不懂,直接用蚕茧给拍碎,云玄天他们必然会死在她的手中。
什么?云玄天大惊,幸好,幸好他说得及时,否则他就死得太冤了,想抬头拍拍胸脯,却发现自己双手无力,错愕地看向月钧枫:怎么回事?怎么全身无力?是因为蚕毒?点了点头,月钧枫开口道:柳蚕毒毒素很强,不仅使功法修练者不能动用真气,还会让我们全身无力,而且,一日之后,若无解药,我们也必死无疑。
啊!怎么办?真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莫羿轩试着动了动手,想去拉萧若夕,却发现真的动不了手,惊吓得瞪大了眼睛,这什么蚕毒啊?听都没听说过,他不会就这样英年早逝了吧!不要啊!他还没跟若夕成亲呢,还没跟她组织成一个幸福的家庭,还没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功业,他不想死啊!若夕也不能死啊!败家子,你给老娘闭嘴,像点男人好不好?萧若夕白了莫羿轩一眼,不屑了瞪了他一眼,见他缩了缩脖子,被她骂得抬不起头,不再看他,转头看向打斗中的倾狂,一脸崇拜道:有她在,我们谁也不会有事。
切,她只不过是武功好,又不像表弟,什么事都能难不倒她。
莫羿轩撇了撇嘴喃喃道,却不敢大声说出来,他就郁闷了,若夕竟这么信任她,而且对她的武功一事好像一点也奇怪,她什么时候跟这个‘莫姑娘’这么熟悉了。
两人的对话,在其他四人的心里都投下了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子,尤其是萧若夕对‘莫姑娘’绝对信任的话更是让他们心生疑惑,有意识地纷纷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倾狂。
倾狂手持利剑,率先迎上那十二个青衣人后,便闪入他们的中间,旋身飞起,以自身为中心立即旋起一股狂风,宝剑一划,剑锋凌聚出一道道足以摧毁山峰的星辰光束,如闪电般往四周的十二个青衣人划过去。
十二个青衣人接到的命令是杀了云玄天他们,而非倾狂,所以并没有与倾狂动手,甚至将倾狂‘视若无睹’,只是一味的往云玄天他们那个方向飞身过去,此时的他们只有攻击的能力,而没有防御的能力,因而只一剑,便在倾狂的手中粉碎骨。
他们是很容易解决,但是剩下的这三十个不杀死她不罢休的噬心蛊人就难搞,那阵容实在是太强大,由于他们已是‘活死人’,她根本就无法探知他们的武学境界在成为噬人蛊人后到了哪一阶,真是头疼啊!这可比对付几个比她高阶的高手还让人头疼,这次,她不能再轻敌了。
如此一想,在他们攻过来之际,足下一点,如惊鸿般一飞冲天,真气一提,悬浮于半空,方圆百里,乌云退散,缓缓地将宝剑竖起,被注入超强真气的剑身争鸣作响,明月华光一泄千,使得躺在地上的云玄天等人不得微闭上眼睛,倾狂利眸一扫,微翘的嘴角显得高傲狂肆。
三十个噬心蛊人同时释放出全部了真气,从各个方位飞身朝倾狂攻了上去,看似混乱,却又有一定的现律,将倾狂困在中间,整个包围圈涌动着超强的真气,似是连整个空间都要被扭动了起来。
我靠,这个阵势未免太强了吧!竟然还将他们训练成一个‘活阵法’,里十五人,外十十五,攻守相应,威力倍增,阵中有阵,一旦被困入阵中,就算破得了里阵,也怕是没后续之力可以再破外阵,难怪那个青衣老头有那么大的自信能杀死她,若是没有重煅经脉之前的她,不管她武技有多强,绝对无法在这么强的阵法下存活,就算是现在的她,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不过,正好,她可以利用他们来检验一下修练了两种功法的她现在的武学修为在实战中能达到哪一个高度,顺便也试一试云元天诀和混云天诀两者合一的威力有多大,对于一个心高气傲,不断追求更高境界的爱武之人来说,而最兴奋的莫过于能在实战中栓验自己实力的同时提高自身修为,对自己的武学境界有绝对的认知。
身处‘活阵法’中,受到超强真气的挤压,倾狂没有半分紧张,有的是跃跃欲试的兴奋,身休里的血液全都在沸腾着,憋了这么久,今晚终于可以好好地打一场了。
三十个噬心蛊有现律地将倾狂困在阵中,阵法外因的十五个噬心蛊人手中持利剑,横指着胸前,从上中下,前后左右如剑网般封住了倾狂的所有退路,里因的十五人同样手持利剑,互相照应,几乎在同时运气于刻,直指倾狂,十五把带着超强真气的剑从不同的方向刺向倾狂。
小心……险象环生,虚躺在地上的萧若夕不自觉地喊出声,脸上尽是从未有过的担忧之色,她是不懂得那些什么武功啊,真气啊!只知道十五把亮晃晃的刻同时刺向倾狂,看得她心惊胆寒,就怕刀剑无眼,要是伤了她,可如何是好啊!云玄天和凤舞萱也是十分的紧张,没有注意到萧若夕的失常,他们都是功法修练者,知道那个阵法有多强,心中渐渐地涌上了绝望,他们可不认为单凭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就能打败这群十分强大的诡异的家伙,不是人人都像莫倾狂那么变态的,而且就算是莫倾狂,也不见得能对付得了这么强大的阵法,连他们离得这么远,多少还受到了点影响。
杨文鸿虽然也紧张,但还是镇定,听到萧若夕那声充满无尽担忧的喊声,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他,很少看到如此失常的萧若夕,这么多年来,唯有事关倾狂和莫羿轩事,才能让她如此,而现在,她竟然为了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莫姑娘’如此,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平淡无波的眸光一动,突而脑中灵光一闪,结合这段时间以来,他们所知道的一切关于倾狂的消息命令都是从她的口中知道,也就是说,倾狂一直跟她有联系,还有她方才对‘莫姑娘’的绝对信任,这一切的都透着诡异。
思绪几转间,有一个令他心惊的想法在脑中形成,杨文鸿瞬间如被雷劈到一般,整个人完全被自己的突生的想法给吓傻了,向来如蒙上一层雾般的眼眸里闪动着惊骇之色,不,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天底下哪有这么离奇的事,绝对不可能,是他想太多了,一定是,一定是。
哇,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对阵,太厉害了。
一直对高手无限崇拜的莫羿轩第一次看到这样超强的对阵,激动得一时倒忘了身处何地,忘乎所以地喊出来,只是此时的萧若夕整副心神都在倾狂的身上,没有时间赏他几个白眼。
要说最没反应的人当属月钧枫,他的心思似乎并没有多少放在那激烈的打斗上,目光不着痕迹地飘移在黑涤漆的山峰上,似是在寻找着什么,当飘移的目光跟青衣老者相对的时候,又心虚地移开,不敢看向他带着质问的目光,刚刚如果不是他将柳蚕毒的事告诉了云玄天他们,说不定现在云玄天他们已经死了,这对莫倾狂来说绝对是个非常大的打击,然而在那一刻,当他脱口而出的时候,他只能在心中苦笑,果然,他舍不得让她伤心难过,即使为此成了意在叛徒,也在所不惜。
没有身临其境的人在紧张中各怀心里,身临其境的人却是面对十五把亮晃晃的利剑眼露兴奋的光芒,大喝了一声,凌厉的剑气隐含在这一喝中骤然爆发,夹杂着云元与混元结合的真气,如同阵阵惊雷,掀起滚滚云丛,声势浩地往刺向她的十五把利剑射去,竟是让那毫无破绽的里阵剑锋微微一滞。
就在这一滞之间,倾狂已犹如闪电般穿过十五个超高阶的噬心蛊人所刺过来的利剑,呼啸着往更高空飞去。
平时两种真气各行其道,当她心念所至之时,可随意使用其中的一种真气,就如方才,当她使用‘云阶地月’时,可在出击的那一瞬间随着意念转化为霸道的混元真气,而两种真气同时使用,在她修练了云元天诀后,这是第一次使用,效果还算让她满意。
当倾狂呼啸着一跃之间便上到一个令人无法企及的高度时,突然感到有一阵强烈的空间波动自下而上压迫而来,使得以她为中心的几里之内的虚空骤然发生一阵剧烈的变化,飘散在空中的黑云在这股波动的变成一片朦胧的黑纹,如同遭受剧烈震荡的水面。
该死的,外阵的攻击力更强!倾狂脸色一变,黝黑的瞳眸迸射出一道骇然的杀气,执剑护在身前,猛然旋转着身子,却不再是往上飞去,而是往下一沉,重新被锁困在里阵之中。
看来还是得先以最快的时间破了里阵,以免真气损耗过大,无法再对传再厉害的外阵。
心念至此,手执的软剑随着真气意念的注入光芒大盛,流动着白色的光芒,若有实质的云波纹萦绕在刻身,倾狂将软剑朝天一指,形成一道冲天的凌厉剑气,带着惊天动地的骇然威势,直上云宵,顿时鸟黑的天空电闪雷鸣,以刮尖为中心的夜空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云漩涡,整个空间都似随着搅动了起来,宇宙中的云雾似是全部聚集了过来。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全都惊吓了,各色各样的脸色变化出现在虚躺地上的众人的脸上,包括一副胜卷在握的青衣老者,唯有没有比丝毫表情波动的就只有那三十个噬心蛊人。
里阵的十五个噬心蛊人则是完全没有感觉,只知道要杀了剑阵中的人,个人使出不同的剑招以先后的顺序对倾狂或砍或刺或劈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倾狂如从云雾中抽回神剑一般,以优雅凌厉的姿势破空横剑划过去。
霎时间,四周的气流停顿了一下,剑峰交接处,仿佛连空气也扭曲了起来,整个阵中爆发出一股极为可怕的飙风形成一个白雾状的灵气因子向着四周发散了出去,掀起一股四散的气浪。
‘嘭……’ 一阵仿佛气泡破开般的闷响过后,整个空间全部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一因因无形的剑气以倾狂为中心,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疯狂的撕裂着一切所能撕裂的空间,那里阵的里十五把利器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锋利无比的剑气给震得粉碎,十五个青衣人的身上撕扯出数道骇然的口子,却依旧不放弃地朝倾狂进攻。
却不想那因四散开去的云状气浪并未消散,刚一接近倾狂便被这股气浪卷入,凌厉的飙风如利刃般将他们给碎尸万段,随着里阵十五人的被‘碎尸万段’,里阵宣告被破,外阵的十五人也被震飙风的余浪震开。
她使用的招式……聚集如云,分散如风?难道这是师傅所说的‘云屯飙散’,云元天诀里面的最厉害的一招?凤舞萱不可置信的看着倾狂所使用的招式,她虽没有亲眼看过有人使用云元天诀,但是她师博曾经在交付她任务的时候,大概有形容过云元天诀和混元天诀,其中就有说过这一招‘云屯飙散’。
可是,她怎么会云元天诀?当日在擎云堡,云师伯不是将云元天诀交给了倾狂吗?依隐门规矩,这世间会云元天诀的,除了圣武真人,就只是倾狂,再看她此时的样子,那样的气势,那样的气质,那一身也她使用凤舞九天时熟悉的气息……难道,她就是倾狂?不会吧!可是真的是越看越像,凤舞萱瞬间被这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吓得魂魄离体,呆呆傻傻,如梦如幻,竟不自觉地呢喃出声:莫倾狂,她是女子?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身边的人都听见。
.第一百四十五章 身份大白难道,她就是倾狂?不会吧!凤舞萱瞬间被这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吓得魂魄离体,呆呆傻傻,如梦如幻,竟不自觉地呢喃出声:莫倾狂,她是女子?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身边的人都听见。
呃!他们刚刚听到什么?莫倾狂,是个女子?幻听吧!你刚刚说什么?除了萧若夕和看得津津有味的莫羿轩,云玄天、月钧枫、杨文鸿都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齐声问道,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显然都以为自己幻听了,转过头看着凤舞萱,却看到她一脸的苍白,完全一副见鬼模样。
凤舞萱此时已经陷入了极大的打击之中,根本就没有听到他们的问话,只是死命地盯着倾狂看,之前不觉得,但是现在却是越看越觉得那绝美的容颜是如此的熟悉,那一举一动的气度,那不经意间流露的狂妄的神态,这一切都与那个目光一切的家伙是那么地如出一撤。
其实她早该发现的,不是吗?她除了换上一身女装,时而流露出女儿态,但并未刻意去隐藏自己真性情,在交谈中,还是能看出她的狂妄嚣张,而且她也没有过多地修饰自己的面容,完全是有迹可寻,只是谁也不会往这方面想,谁能想得到,名满天下的神人太子竟会是个女子,这得让天下多少女子碎了心啊!说实话,她到现在还是不相信,不一定会云元天诀的人就是倾狂?也不一定只有倾狂才能这么狂妄嚣张?面容相似也不奇怪,不都说,人有相似吗?或许真的就那么巧呢!除非她亲口承认,否则要她接受莫倾狂是女人的事实,真是难如登天。
云玄天等人见凤舞萱不答,均一致认为自己是幻听了,莫倾狂是女子,这为免太扯了吧!转过头,继续关注着战局,然而心里却是不再平静,目光紧紧地粘在那如梦如幻般的仙女身上,他们真的是听错了吗?为什么,现在看着她,总会跟某人的身影重叠起来。
这边倾狂在解决了里阵的十五个噬心蛊人后,真气损耗了不少,对着剩下的外阵,感觉有点头疼,她刚刚已经使出了云元天诀最高的一招‘云屯飙散’,虽然摧毁了里阵,却丝毫伤不到外阵,以她现在的状态对付更强的外阵,难度还挺大的,不过,她莫倾狂最喜欢的便是挑战高难度不是吗?看来得出绝招了。
很是欠扁勾唇一笑,倾狂立地上,横剑直指着其中一个青衣人,实则是指向他身后青衣老者,要想她的命,没那么容易。
绝招?哼,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绝招,这个阵法,连天阶高手都没有把握能破得了,就算你破得了里阵,我就恍拍阆衷诨褂泻笮嫫雌聘忧看蟮耐庹蟆!鼻嘁吕险哒鹕逵谇憧裆砩系陌云参鼓芤徽芯痛莼倭死镎蠖木此奈溲尬谷槐攘礁鲈虑案叱瞿敲炊啵馐翟谑翘艘乃剂耍故怯姓飧鲂判模 丫⌒幕昧思甘甑氖奔溲盗烦隼吹氖尚墓迫擞制袷悄敲炊愿兜昧耍罾骱Φ摹仆挽ⅰ际钩隼戳耍筒恍潘鼓苡惺裁淳小?她是没后续真气能一口气杀了剩下的十五人,但是并不代表,她真的对付不了他们,她莫倾狂的的字典里是没有不行的。
那你就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
倾狂嘴角一勾,双目光彩大放,大喝了一声,软剑直指苍天,随着隐于体内的剑意骤然爆发,以她自己为中的方圆百里之内的灵气似乎在一瞬间被抽干了,形成一道冲天而起的巨剑。
天雷滚滚,轻动剑峰,白雾出击似电,一道令人颤栗的剑风倏然朝东方位的三个青衣人出击,这一刻就如被阵封多年的宝剑,在出土的瞬间,犹如出水蛟龙,敛起的光芒在这一剑之下,悉数射出,将整个黑夜照亮的有如白‘砰、砰、砰……’强大的气流冲击引发出声声爆炸声,在迷峰山上回荡着令人心惊的声音。
三个被击中的青衣人瞬间便被强悍的剑气劈成两半,又有气流撞击中被炸成粉身碎骨。
在出剑的同时,倾狂的左手已暗暗运起了混元真气,柔嫩的掌心渐渐出现带着电光的透明气流,朝北方位的三个青衣人打过去,以肉眼可见的泛着透明电光的手掌印立即幻化为三掌。
西方位的三个青衣人正执剑劈向倾狂,夹着混厚真气的剑气与带着火电光的手掌印相撞,‘轰’地一声声爆发巨大的声音。
几股强大的气流同时爆发,地动山摇,风云变色,整座山峰宛如遭受了地震般,巨石滚滚而落,青松桑树颤抖,鸟雀惊飞,灰尘飞满天,遮挡住所有人的视线,呛得他们捂嘴咳嗽不已。
迷峰颤抖着,震动着,一道清晰可见的裂缝从中慢慢地显现出来,横跨整个峰的深壑活生生地将山峰顶分成两半,其中一边的地上还有三个巨大的手掌印,如被烧焦一般黑乎乎的,还有几缕火焰燃烧着。
待灰尘散去,虚躺在地上的所有人均捂着被震得心跳加速的胸口,眯了眯眼,才看清眼前的情景,一时惊吓得说不出话来,除了青衣老者外,他们最高的也不过是六阶左右的高手,哪见过这么厉害的威力,这才是真正的高手。
但是下一秒,他们的嘴巴张得更大,灰雾之后,白衣飘飘,傲然似仙,倾狂凌空当立于九宵之上,宛如高高在上的天神,一手负后,一手执刻横指在身侧,洁白的衣裙上不染一点灰尘,墨发飞扬,黝黑的瞳眸流光华转,嘴角勾着狂肆的笑意,俯瞰大地,天下唯我独尊,谁与争峰。
东方位和西方位的六个噬心蛊人已经灰飞烟灭了,外阵的十五个噬心蛊人剩下九个,全都被震得七孔流血,身上被余荡的剑气划出了好几道口子,要是正常人,早就死翘了翘了,可他们却还是有很强的攻击力,这也是噬心蛊人难对付的原因,不把他们大卸八块或让他们粉身碎骨,是不能彻底让他们死绝的。
这,这怎么可能,云元真气,混元真气,你……你怎么可能同时使用两种不同的功法,不,这是不可能的……不可……咳咳……能的……咳咳……青衣老者化吸了一口气,久久才回过神来,边粗喘着气咳嗽着,边如见鬼般惊恐道。
真的是惊恐万分,原来从刚刚看她真的使出云元天诀功法时的怪异感觉是因为这个,莫倾狂原本就会混元天诀,这一点自已是知道,所以在看到她的使出‘云阶地月’ 和‘云屯飙散’的时候,才会有种奇异的感觉,却因为被莫倾狂是女子这个事实给惊得完全没有心思去想其他,但是现在,却比知道莫倾狂是女子更加令人惊骇。
她不但同时修练两种功法,而且竟然……竟然,能同时使用,他刚刚看得很清楚,那一剑,她用的是温和云元真气,但是左手那一掌,分明就是霸道的混元真气,两种真气同时使用,却互不干扰,威力更强了,他活了这么多年,在圣天大人身边也呆了不少时日,竟从来没听过这么匪夷所思的事,真的是太可怕了,这分明就是相当于两个绝顶的高手,能不可怕恐怖吗?对于我来说,这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虽然你很看得起我,准备了这么强的阵势,可惜,今日你恐怕要失望了,哈哈……倾狂冷酷霸气地眯起眼,仰头狂妄大笑,黑色飞扬,肆意张扬,如仙似魔。
你别太狂妄了,就算只剩下九个,一样能杀了你。
如此狂霸的气势让青衣老者心。
狂跳,气息不稳,好半晌才压下心中的恐慌,颤抖着直指着倾狂扬高声音道,然而怎么听还是有点底气不足,两只手指又放在嘴边吹出一个奇特的音节。
剩下的九个噬心蛊人在青衣老者吹出那一声奇特音节后,突然仰头发出一声声野兽般的嚎叫,空洞眼眶里眼珠一转,黑珠渐渐消失成一个黑色,双眼变成恐怖的血红,狂发飞扬,凌厉如刀的真气倾泄而出,隐隐可见血红色的气流萦绕在他们身上,形成一个巨大漩涡,整个山峰上风云变色,飞沙走石。
哼,那你还真不学乖。
倾狂勾唇一笑,内心却不如表面那么轻松,靠,变种噬心蛊人?这个魔圣天的手下人可真够厉害的,盛产噬心蛊人不说,竟还能真能弄到上古失传已久的秘法,将变异噬心蛊人,将所有的潜力在瞬间爆发出来,虽然事后必定爆体而亡,但是此刻,这九个人的力量却是足以‘毁天灭地’,刚刚自己已经消耗了不少真气,再对付他们,有点悬了。
那就试试,杀。
青衣老者冷冷一哼,阴霾地以手指打了个响指,下令道,本该是信心十足的他,却在面对倾狂时,渐失信心,明明知道这九人的力量有多强,却还是忍不住恐慌。
九个噬心蛊人一接到命令,停止了嚎叫,同时一跺脚,九把创架在一起,大喝一声,朝着高空中的倾狂劈过去,一阵暴虐杀戮的剑气瞬间划破虚空,犹如盘古开天劈地般砍向九宵。
好强的剑势,难道这些蛊人会是几十年前灭门的剑门,否则怎么可能会有这么高的剑术!倾狂心下一惊,表面却是不动声色,瞬间释放出全身的真气,白雾色的电光笼罩其身,真气形成的能量风暴瞬间形成,纳住了破空而来的暴戳剑气,两股超强气流碰撞间发出沉闷的爆炸声,直震得人耳朵隐隐生疼,火红的焰光照亮了整个空间,恐怕整个南渭城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出乎意料的,倾狂并没有出剑反击,而是拼尽全力挡住那股暴虐的剑气,以剑挡在身前不停地向后飞滑下去,直落到地上,还一步一步后退,在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深坑,直到快退到云玄天他们身前的时候才重重在地上一跺,大喝一声,爆出一股超强的罡气,与暴虐的剑气狠狠地撞击在一起。
‘砰……’震动天地的爆炸声响彻云宵,在倾狂前方的五米处左右爆炸开一朵蘑菇形的冲天火焰,映红了整个山峰,只是这股爆炸力虽然威力强,但范围小,只在爆炸的地方炸出了一个大坑,好似那股感力被硬生生地压入坑中。
噗……倾狂晃摇了一步,嘴角边溢出了口鲜血,以剑轻抵着地面,气息微乱,回头看了云玄天他们一眼,见他们无恙,这才放心下来。
你,你没事吧?见到倾狂吐血,萧若夕十分地紧张地想站起来抚住她,奈何浑身无力,只能干着急,其他人还不知道她就是倾狂,因而也没有紧张得不得了,只是难免带着担忧看着她,但不知为何,看着她吐血的样子,突然觉得心里很疼。
摇了摇头,倾狂扬起一个安抚的笑容,还未说话,青衣老者嘲讽的声音便响了起来,震动了所有人的心弦:莫倾狂,想不到你竟如此重视他们,宁愿拼着自己受伤甚至被杀,也要护住他们,果然是有情有义,总算配死在由老夫亲手训练出来噬心蛊人的手中。
后面有情有义两个字说得极为阴阳怪气。
不可否认,青衣老者的心还是被倾狂的举动所深深的震憾住,刚刚她之所以只防御而不反击,是因为她很清楚,只要她一反击,依云玄天他们所处的位置,必然会被两股超强的劲气所伤到,甚至于丧生,所以她宁愿释放毕生的真气,硬生生地接下那足以‘毁天灭地’的一击,要知道就算她拥有两种功法,相当于两个超高阶高手,但是在损耗了不少真气的情况下,是不可能毫发无伤接下,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地保护他们。
如此重情重义之人正是他所欣赏,如果不是敌对的身份,他真的不想杀她,但是事实,她却非死不可。
哈哈……那我还真有荣幸,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教育我们,要礼尚往来。
倾狂扬了扬唇,毫不退让,耸了耸轻声一笑,一点也看不出她受伤的样子,执刎直指向青衣老者,居高临下,如俯瞰蝼民般,高傲道:死在我莫倾狂的手中,你,还不够格,不过,看在你年纪这么大了的份上,我这个向来敬老的老好人,就做做好事,今天送上西天吧!虽然知道今晚,她的身份一定会泄露,但是青衣老者突然叫出她的名字,还是让她的眼角不可抑制地抽了一下,瞥过眼,果然看到了除了萧若夕以外的五座雕像,心里奇异的没有慌张或想杀人灭口的想法,反而被他们那被雷劈的表情感到好笑,不过现在可是不好笑的,要先解决了这些人再说。
哈哈……咳,莫倾狂,你太狂妄自大了,到了此刻,你还认为你有赢的可能吗?青衣老者冷然一笑,眼光瞥身站在他身边发出声声野兽般嘶吼声的噬心蛊人。
等我解决了这九只野兽,再送你归西,你就知道,我莫倾狂有没有这个资格狂妄自大。
倾狂凝眸扬眉,狂肆邪谑扬唇一笑,指着青衣老者的剑转而指向那九个噬心蛊人。
不再废话,青衣老者对如野兽般蓄势待发的九个噬心蛊人再次下达的进攻的命令,九人立即朝天晃头一吼,齐齐飞身而上。
面对着攻过来的噬心蛊人,倾狂依旧嘴角含笑,飞身迎了上去,与他们斗了起来,越打越远,似是有意要将他们引离云玄天他们的方向。
、而此时,虚躺在地上的,除了青衣老者和萧若夕外,其他的五人均是呆若木鸡,如死一般的似是连呼吸都停止了,基本已经被‘莫倾狂’这三个字给吓得三魄离体,七魂升天了,好像做了一场大梦,还没苏醒,眼中写满了匪夷所思,不敢置信。
他们刚刚听到了什么?那个人叫谁莫倾狂,叫眼前那个凸四有致,绝美俏丽的仙女‘莫子风’吗?那老家伙莫不是疯了不成,把女的都看成了男的,还是把天下第一神人莫倾狂当成女人了?如不是那老家伙疯了,是他们自己疯了,中毒太深以至于产生幻听了,太可笑,他们竟然会幻听到这种莫明其妙的话。
啊!到底是谁疯了,还是谁都没疯,只是他们都在做梦,对,对,他们一定是在睡梦中,而且睡得太深了,才会做这种陆离光怪的梦。
如果他们行动的方便的话,一定非得掐掐自己的脸颊,捏捏自己的腰间软肉,来确定约菏遣皇窃谧雒巍?他们虽然无法以‘自虐’来确定自己是否在做梦,但是那不断飞来的沙砾刮得自己的脸上生疼,这种疼意令他们惊醒过来,他们并不是做梦。
思来想去,回忆今晚的种种,差点在中了毒的情况下还能一蹦三尺高,天啊!这是什么状况?难道,老天啊!难道,莫子风真的是就是莫倾狂,难道莫倾狂是个女子?难道天下第一神人太子是个女子?难道龙麟国的倾狂太子是个女子?难道他们认识的那个文武双全,智盖天下,在凤天大陆上掀起大风波,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强大恐怖到变态的莫倾狂竟是个女子?我的天啊!这也太离谱,太不可思议,太荒谬,太让人吐血了,太……这简直就是天底下最不可能的事。
但是这最不可能的事偏偏现在就发生在他们的眼睛,发生在他们的身边。
幸好他们都是承受能力极强的少年英杰,否则还不两眼一翻,直接一头栽下了事不可,但还是惊骇得四肢抽搐,面容僵硬。
小狂……小狂儿……天啊!老天啊!上苍啊!这……我的小狂儿,我的小狂儿好好的怎么,怎么变成了个女人呢?谁能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云玄天把一双桃花眼瞪得跟鸡蛋似的,滚圆滚圆的,连眨一下都不会,嘴角抽搐,语无伦次到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在这一刻,似是连心跳也停止了。
方才她嘴边的那一抹鲜红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涌了心田的时候,他的心跳就在不停的加速之中,她真是会如他所想吗?不,虽然在确定自己的心后,他幻想过千次万次,但从来都只是幻想,他不敢当真,因为这实在是太离奇了,太不可思议了,有时,他甚至都在想,要是自己是女子就好了,毕竟她似乎生来就是当王者的,他不敢想像有天他的梦想会成真。
可是在下一刻,他就听到了一个劲爆非常的消息,他最不可能实现的梦想成真了,他的小狂儿真的,真的是个女子,但是,他又真的真的不敢相信,谁能来告诉他这是真的吗?小狂儿,你,你瞒得我好惨啊!云玄天,你嚎什么嚎,莫倾狂是女子,你该高兴得直接上西天,该嚎的是我,什么老天嘛,好好一个绝世公子,怎么一转身就变成个女子,整人也不是这么个整法吧!我的佛祖老天啊!……听到云玄天的哀嚎,在确定了心中的猜想后本来就不爽的凤舞萱更是紧皱着眉头,对于云玄天和老天就是一阵数落,以此来压下被这个劲爆的消息给惊得猛跳不已的心脏。
当青衣老者说出‘莫倾狂’这三个字的时候,说真的,她没有太大的意外,因为在此之前,她已经猜出来了,纵然她死活不愿意承认,但还是骗不了自己,眼前这个白衣如仙的女子正是莫倾狂,如果说她只会元云天诀的话,那么,她可以告诉自己是意外,但是同时拥有混元天诀和云元天诀两种绝世功法的话,那便真的除了莫倾狂之外,再无他人了,她无法再自欺欺人,莫倾狂真的是个女子!真是青衣老者的证实,还是打破的她最后的一丝自欺欺人。
呵,太讽刺了,她凤舞萱生平第一次动了真情,对方竟是与她相同的女儿身,老天未免太会玩她了吧!在动情的那一刻,她就为她们是敌人一事而心生烦恼,犹豫不决,后来她又突然变成了她师叔祖,更是让她烦上加烦,不过这问题都不是很大,她相信,情到深处,身份,辈分都不是问题,但是性别,就是个大大的问题,不可解决的问题,她可不像云玄天,可以为了他,跨越性别去爱,虽然她曾经感动过云玄天对身为‘男子’的莫倾狂的执着,但是要是轮到她自己的话,她就不觉得自己能有那个勇气去与一个女子相恋,这种感觉单是想想,就觉得不舒服,或许也是她爱得没有云玄天深吧!这老天爷分明就是在玩她,还有莫倾狂,竟然敢欺骗了她这么久,看她怎么找她算账。
一向斯文有礼的杨文鸿此时却是不停地粗喘着气,好像得了气喘一般,表面虽平静如常,心里波涛翻涌,虽然她已经在潜意识里越来越肯定心里那个他难以接受的猜想,看着她受伤,一向对外人毫无感觉波动的他,却觉得心里刺痛得厉害,那种感觉就像倾狂每次有点小伤小痛时的感觉一模一样,然而理智却一再地反驳这个猜想,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他无法反驳,无力去催眠自己,就像那些已经发生,而他无力改变的过往一般。
莫倾狂,你为什么要骗我?平淡无波的眼眸厉光幽幽闪动着,此刻没有再掩饰深藏在眼底深处的情绪。
月钧枫将情绪掩藏得很好,只是温润的眼眸的那难以掩饰的波动,莫倾狂,她竟然就是莫倾狂,原来如此,他还奇怪,这些噬心蛊人是准备用来对付莫倾狂的,青堂主怎么用来对付‘莫子风’了,却原来是如此啊!莫子风就是莫倾狂。
莫倾狂是个女子!这个消息要是传出来,别说龙麟会面临着极大的危机,就是整个凤天大陆也一定会大乱,这是他们最好的机会,对付莫倾狂最有力的武器,但是,此刻,他竟动了杀了青堂主,永远为她保存这个秘密的想法。
呵,莫倾狂,你到底有什么魔力,为什么连我,也会为你而轮陷呢!男…… 男人婆,那个疯子在说什么?他怎么说莫姑娘是我表弟啊?我……我表弟怎么成了女子了……莫羿轩再也没有心思看什么高手对阵了,呲牙咧嘴的惊骇得下巴脱臼,差点当场昏厥,惊慌失措着看着萧若夕惊道,如果不是动不了,他一定会冲过去把那个‘妖言惑众’的老家伙给扁成猪头,竟然说得污蔑他家表弟的话。
萧若夕正紧张地看着倾狂,听得莫早轩这声惊问,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不耐烦地开口道:既然是疯子,你管他说什么疯话,别再吵我了,有事等狂狂打完,找她问去。
说话的时候眼睛从未离开过倾狂,心下去在为她祈祷:狂狂,你这回惨了,身份被揭穿了,这几个人,我看你怎么解决。
莫羿轩虽然神经大条,但并不是真的那么单纯无知,萧若夕此话就是在变相地告诉他,那个在跟青衣人对阵的‘莫姑娘’就是他的表弟。
哦,天啊!地啊!他的表弟的怎么就成了表妹了!他可是他们龙麟国的太子,未来的储君啊!这,这都是变成了女子,还怎么做太子,怎么继承皇位,怎么带领他们龙麟臣一统天下啊!表弟啊表弟,你怎么能是女子呢!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你的两个皇兄,朝堂中的不轨之臣,还不把龙麟国给掀翻了天,到时只怕国运堪忧啊!不过,你竟然能瞒了这么年,我也不用为国担忧。
只是,我的好表弟啊!你可是欠我一个解释,被你压榨了这么多年,这一回,我可要好好地跟你来个‘促膝长谈’。
哈欠……一剑迫开已经成为血人却还是不停攻击的噬心蛊人,倾狂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不用说,也知道是刚知道到她身份的那几个家伙正在心里说她,会心轻笑。
眯眼,倾狂执剑,心思转了几转,这几个变种的噬心蛊人太强了,再这样下去,她一定早晚会力竭,竟然这样,还不如拼一拼。
如此一想,黝黑深邃的眼眸琉光溢转,两股真气循着各自的轨道全力运转着,最后汇合在一处,不停地碰撞,融合,全身气势犀利如剑刃,缓缓地举起软剑直向苍穹,原来泛着白雾光芒的剑刃瞬间光芒大盛,电光流转,甚至能清晰地听到电流流过的‘呲吡……’的声音。
足下一转,倾狂整个人如一股飙风般旋飞上九重天,顺便在地上刮起了一阵不小的狂风,飙风之中,一声亢奋的龙吟声从嗡鸣的刻刃中传出来,幽幽似九天玄际森森传至,拉回了云玄天等人的注意力,纷纷抬头仰望高,隐隐之中,所有人似乎看到倾狂手执的软剑呼啸飞出化一条金龙。
吼……随着一声疑似凶戾充斥的龙吟声,夹带着恐怖的飓风使得整个空气都犹如实质的开始动荡,一层层的气浪煞是磅礴。
高空,那股力量还在加强,下山一些山石,岩壁承受不住龙吟声中蕴含的强大能量冲击,而不断的颤抖中刻落,在轰鸣声中,纷纷蹦裂成了大小不一的石块,掉落山间。
九个噬心蛊人只知道要杀了倾狂,根本没有感觉那股力量的强大,如飞蛾扑火般纷纷飞身直上高空。
狂风起,随着倾狂意念而动,刮随心舞,龙随剑游,天色豁然间风起云卷,整个天暮犹如倒扣的漩涡,深暗深暗的,若是有现代人在下面看着,必定会以为是宇宙中那神秘的黑洞。
噬心蛊人一接近倒扣的漩涡,在那深暗的‘黑洞’中就在此刻轰然迸发出一道龙吟声,如巨龙长啸,龙吟冲天,金色光芒四射,道道带着剑气的金色射穿了九个噬心蛊人的身体。
下面的人全都看呆了,这完全是一种视觉的享受,只可惜现在并不是赞叹的时候。
金色中央,倾狂手执软剑,一丝血丝顺着嘴角边流下,然而却是噙着残忍冷酷的笑容,剑峰一划,恐怖的龙吟响彻天地。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大获全胜金光中央,倾狂手执软剑,一丝血丝顺着她的嘴角边流下,然而她却是噙着残忍冷酷的笑容,剑峰一划,恐怖的龙吟声响彻天地。
‘嘭、轰、隆、嘭……’一波接一波的爆炸声连绵不绝,在天空,在山峰,在大地之上炸开了,空气自动分开,如臣子拥护君王而行,天幕的黑暗似乎在转息间被撕裂,发出滔天巨响,又似万马奔腾,宛若瀑布倾泻,好似洪堤决坝,整座山峰就像被掀翻了一般,坍塌了大半。
下方众人都自觉的闭上眼眸,免得强光刺瞎自己眼睛,只是耳畔充斥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音,强劲的余波带着灼热的波浪横扫过来,虽然倾狂将‘战场’带得离云玄天他们远点,但是太强的气浪还是横荡了整个迷峰峰顶,炽热的沙砾划伤了每个人的皮肤。
片刻之后,整座山峰又回归平静,烟尘散去,唯有坍塌的碎石断壁还在不停地往下滚落,好好的一座迷峰煞时变得残破不堪,可见那威力都快追上原子弹了,然而现在,却没有人有那个心思去感叹或叹惜。
巡视整座山峰,在黎明破晓的光辉下,他们仰望着刚刚爆炸的高空,却见不到那卓然如仙的身影,就这样跟那九个噬心蛊人一同消失无踪了。
莫倾狂,你终于还是死在你的狂妄自大之下了,哈哈……青衣老者征愣地看着空荡荡的天空,被沙砾划过的脸颊上满面血痕,衣裳破烂,发丝凌乱,显得十分狼狈,,突而仰头大笑,似是大大松了一口气,他终于成功地杀了莫倾狂了,即使牺牲了那么多个噬以蛊人,也值了。
小狂儿,小狂儿,不……呆呆地看着旭日初升的天空,被青衣老者得意的笑声惊醒,云玄天喃喃地叫了几声,呼吸越来越急促,终于一声凄厉的悲痛声响彻了云宵。
不,不会的,小狂儿那么厉害,她不会有事的,她怎么能有事,怎么能就这么离开他,他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没跟她说,还有好多好多的账没跟她算呢!她这么能这么无情就这样丢下他?不,不,小狂儿,你不能这么残忍啊,不会的,不会的……莫羿轩和萧若夕强颜咧开笑容,不停地低声自我摧眠,她那么厉害,那么强,不可能就这样炸得粉身碎骨的,不可能的,绝对的不可能。
凤舞萱和杨文鸿亦是脸色苍白,瞪大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高空,盯着爆炸之后回归平静的高空,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们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他们没有这个心里准备去接受她的离开,那样的天之骄子,那样的绝世天才怎么可能就这样在他们眼前被炸得粉身碎骨。
月钧枫隐于衣袖下的手不停地颤抖,觉得呼吸都停止,低下头,充满杀意的目光射向青衣老者,这一刻,他真的很想杀人,杀了他,杀了他背后的人,杀了所有参与这场阴谋的人,包括他自己,虽然他只是知情而已,但是他推托不了责任,他恨,恨自己的出身,恨那些压在自己身上的责任,恨自己无法控制的人生,恨自己没用,眼睁睁看着她就这么消失在他的前面而无能为力。
青衣老者得意的狂笑声,云玄天悲痛欲绝的凄厉声回荡在迷峰上,形成鲜明的对比,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一声声音响起,惊煞住了所有人,不管是狂笑声,还是悲鸣声,亦或是喃喃低语声,全都极有默契地刹住。
我靠,需不需要这么恐怖啊?一堆碎石之下,倾狂一身灰地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犹如经过炸弹轰炸过的山峰,咽了咽唾液,她自己也没想到,汇合两大真气,合二为一,竟有这么大的威力,差点把自己也给炸飞了,害得她洁白的衣裙上满是灰尘,还划破了好几个口子,她还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呢!真是的,毁了她的仙女的形象。
青衣老者的笑容还僵在脸上,如见鬼般脸色一会青一会白,因太过不可置信而猛然坐了起来,边捂着胸口咳嗽,边颤抖着手,指着倾狂,声音都颤抖得完全变音了:你……你,不可能……你了半天才大吼出声,看着虽然狼狈却完整无缺,神态自若地站着的莫倾狂,他只觉得受到了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重大打击,直把他打击得瞬间血液停止流动。
对于我莫倾狂来说,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老家伙,你现在倒是说说,我有没有这个狂妄的资格呢?轻弹着衣裙上的灰尘,倾狂狂妄不可一世斜睨着青衣老者,勾唇邪然一笑,即使是一身灰尘,狼狈不已,丝毫不减从她身上流露出来的掌控苍穹的王者气势,天下万民只能臣服在她的脚下。
她,莫倾狂,不管是男装是女装,身处何时何地,都无法掩去那一身的王者霸气,她是个天生让人折服的霸者,这样的绝世人物,谁敢说她没有狂傲的资格。
你,你,你别得意,纵然我杀不了你,还有‘天’来收你,人是斗不过天的,你莫倾狂也不例外……噗……,好强的压迫感,青衣老者只觉得在她的斜睨之下,四周的空气都变得淡薄了起来,令人窒息,粗喘着气,顶着压迫,丢下几句狠话后,便抑制不住胸口气血翻涌,喉咙一腥,一吐鲜血就这样喷了出来,一种频临死亡边缘的恐惧涌了上来。
天?又是天,这些家伙不愧是一丘之貉,死都临头了,都喜欢撂下这么一句狠话!倾狂挑眉轻笑,一步一步地从碎石中走向青衣老者,高傲一笑:天?呵呵,难道你没听说过人定胜天吗?你就到地狱去好好等着你的‘天’来找你吧!冷酷一笑,剑锋一划,凌厉的剑气破空而去。
呃……青衣老者只来得及发出一个单音节,自天灵盖处,一道血红的剑痕蜿蜒胸口,双眼一翻,静俏俏地倒下,一丝风声也没有带起。
好个妖孽!圣天大人,我们真不该小瞧了莫倾狂,只不过短短两个月,她的武学修便上升到如此恐怖的境界,再过些时日,真的不敢想象了,有莫倾狂在的一天,少主的霸业便难以有成功的一天,我们都错了,不该放任她成长,如今的她,怕是连少主也没有把握能杀得了。
咽气之前,青衣老者睁着眼睛最后一眼看了东升的旭日,绝望地想着。
青衣老者闭眼的同时,倾狂身子不可察觉地一晃,定了定神,收起软剑至腰间,才转身,笑意盈盈地走到均睁着弥满水雾的双眼,脸上牲着傻傻笑容的云玄天等人身前,调侃一笑:六位,回神了。
啊!小狂儿……看着那一脸土灰,却依然如此光彩夺目的倾狂,云玄天的张大的嘴巴动了动,狠狠地咽了咽,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惊喜地大喊了一声,水波粼粼的桃花眼用力的眨了眨,才压制住想要喜极而泣的冲动,这一声‘小狂儿’充满了失而复得的深情,如果不是中了该死的‘柳蚕毒’,他一定飞奔过去,抱着她转上几圈。
狐狸啊!你别叫得那么肉麻,鸡皮诧瘩都掉满地了。
倾狂搓了搓手臂,很是无语道,蹲下身子,在云玄天无比炽热的目光下,命令道:张开嘴。
云玄天看着倾狂,笑嘻嘻张开嘴,下一秒,一颗药丸便丢进他的咽喉里,二话不说,立即吞下,然后迫不急待地要开口,却被倾狂快一步堵住:闲话少说,柳蚕毒太强了,虽然我有能解百毒的凝露丸,但是时间已经不多了,不想死的话,就赶紧给我盘腿运气。
嘴一撇,云玄天委屈地看了倾狂一眼,乖乖地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能动了,赶紧听话地盘腿运气,时间确实不多了,离他们中毒已经快一天,好不容易等来了梦想成真,他可还不能死,他还有好多事要做,好多话要跟小狂儿说呢!对了,还有账没算了。
给云玄天服下的解药,倾狂转向旁边的月钧枫,拿出药丸喂他吃下,正想转过身去,恢复行动能力的月钧枫却伸手拉住她,别有深意道:倾狂太子,你不怕有一天会后悔吗?深深望进他的温润的眼眸里,倾狂扬辰一笑:钧枫哥哥,我莫倾狂的字典里没有后悔这两个字。
说着,信任一笑,转向凤舞萱。
在转身之际,耳力极好的她,清晰地听到月钧枫近乎腹语的声音,黝黑的眼眸涌上了深深的笑意,她莫倾狂没有看错人。
躺在月钧枫身边的凤舞萱在倾狂转到她面前时已经笑着开口道:祸害遗千年,我就知道你这个祸害是没那么容易死的。
说着不用倾狂开口,便自个张开嘴,咽下药丸,盘腿运气之前,突而扬眸邪恶一笑:莫姑娘,等我解了毒,咱们再来好好算算账,你可要做好准备哦。
‘莫姑娘’三个字咬得特重,倾狂身子一抖,考虑着是不是真的要救她,不,是救他们,不然等他们解了毒,她不被拆了才怪,他们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还没等想完,便被某人的水龙头吓得半死,转过头,不是吧!萧大姐也会有梨花带雨的时候?狂狂,你真的没事?呜呜……你吓死我了。
萧若夕激动地真的喜极而泣,两行清泪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流得欢,边抽泣着边哽咽道,如果不是不能动,她一定冲上去,扑到她身上,好好的哭一场,她的心脏都快被她给吓得停止了。
哇,男人婆你竟然会哭得这么女人耶!太奇迹了吧!旁边的莫羿轩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圆睁着眼看着萧若夕,一脸的惊奇。
败家子,你什么意思,我本来就是女人好不好?你……莫羿轩的话十分有效,萧若夕‘水龙头’一关,扬着一张哭花的脸,瞪向他,恶狠狠道,真是与前一秒小声抽咽的模样判若两人。
停,都快毒发身亡了,亏得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打情骂俏的,赶紧给我吃下去。
很是头疼地做了个停了手势,两颗药丸顺势丢进他们因说话而张开的嘴。
见倾狂脸色不太好,莫羿轩和萧若夕立即闭上嘴,一个盘腿运气,一个也学着盘腿,却只是闭目养神,谁叫她没真气呢。
文鸿哥哥,剩下你了,快把药丸吞下。
脸色有点苍白的倾狂将药丸递到紧抿着嘴唇的杨文鸿的嘴边,像哄小孩子一样,笑着道,这么多人中,她最不能了解的就是他的心思,但她知道,他是在怪她对他的隐瞒。
深深的看了倾狂一眼,杨文鸿如蒙上一层雾般的眼眸早已恢复平淡无波,缓缓地张开嘴,含住那颗药丸,却没有说什么便闭上了眼睛。
看了杨文鸿一眼,倾狂轻咬了一下红唇,也跟着盘腿,深吸了一口气,双掌运气,分别凌空将真气输入萧若夕和杨文鸿的体内。
凝露丸须得配上真气,才能发挥作用,萧若夕和杨文鸿并无半点真气,唯有倾狂为他们输送真气,才能真正地帮他们解毒。
本来输送一点真气,对于倾狂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毫无影响,但是此时,她却是满脸汗水,脸色苍白如纸,红唇紧咬,身体紧蹦,似是只要一放松,便会侧下一般。
而事实也是如此,当她用真气让他们体内的凝露丸发挥作用,收功的时候,真气消耗过度的她再也坚持不住在往后一倒。
其实她一直都只是为了不让他们担心而在撑着而已,真气消耗过大,再加上方才被那连自己也控制不住的超强威力的余波所震到,从碎石废墟中出来的她已经受了不小的内伤,现在还损耗仅余不多的真气输给萧若夕和杨文鸿,能坚持到此刻,已算是不易了。
靠,难道真的让青衣老者得逞,横死在这里!虚弱的躺在地上的倾狂,感到体内仅余的真气正在慢慢地消散,五脏六腑撕裂般地痛,根本无法重新聚集真气,再这样下去,如果没有人帮她调息,她就算不死,也会成为废人,然而云玄天他们服了凝露丸,至少得两个时辰后才能完全解毒,整个迷峰,又没有其它人,也就是说,她莫倾狂,很有可能就废在这里了。
眼皮越来越重,在意识渐失,迷迷糊糊之际,一声清幽的声音传入耳里:原来竟是你,真是天意,也罢,你终是属于红尘。
什么鬼东西!被清幽的声音拉回了点理智的倾狂在心里直翻白眼,下一刻,清泠悦耳的琴音便传来,令人心平气和,却并无半点感情,但是奇异的,随着琴音,她休内的真气渐渐地聚集起来,顺着经脉缓缓运行,修复受伤的心脉和五脏六膀。
神志已经回拢了一大半,倾狂也不去想是谁救了她,立即翻身坐了起来,盘膝而坐,以意念控制体内真气的运行,完全进入了疗伤状态。
本来真气就醇厚的她,再加上奇特琴音的辅助,很快便已恢复了七七八八,这点倒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当日上高空之时,倾狂才轻吐了口浊气,双手在身前挥了个半圆,收气,睁开黑幽深邃的双眸,琉璃般的华光闪过,嘴角一扬,只觉得精神大好,全身充满了使不完了力气,完全不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大仗。
霍然站起身,瞪望着茫茫的天际,心念一扫,却并没有发现有其它气息的存在,她可不认为那个人已经走了,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人的武学修为已经高到,连她也无法察觉得到,黑眸一转,她已大概猜得到是谁了。
扬高声音,对着茫茫天际,戏谑地开口道:多谢阁下让我继续留在这红尘之中,没有把我带上极乐世界。
虽像是玩笑话,但是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是在真诚地在感谢对方。
戏谑的声音回荡在迷峰四周,却并没有得到回音,倾狂会心一笑,这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伸了下懒腰,转回身,扫过就快要完全解毒的六人,放心一笑,回头,双手负后,眺望着极远的天际,青丝飞扬,衣袂翻飞,凝眉浅笑间毫不掩饰的狂妄傲然之气。
她是脱尘出俗,灵气俏丽的仙女,亦是站在世界的巅峰,俯瞰大好山河,指点江山的王者。
高空上的阳光再猛烈,也得在她的风采下黯然失色,她的光芒,胜过洪宇内的所有星辰。
时值中午,已经看不出本来面貌的迷峰上,一前一后两个身影急冲冲地赶到,却还是来不及了,入眼所及,整座迷峰坍塌大半,千沟万壑,一个个明显被超强威力所炸出深坑,掌印,刻痕纵错交横,触目惊心。
我的天啊!不至于恐怖成这样吧!脸带白色木制面具的右使者张大着嘴,久久才回过神来,呕巴着嘴,十分错愕道,这得多强的功力才能把一座好好的山峰给搞成这样啊!青堂主还有噬心蛊人绝没有这么强的威力。
同样带着黑色木制面具的左使者眼眸一扫,隐于面具下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形。
你是说……右使者也紧皱着眉头,看着眼前恐怖的景象,难以接受地摇了摇头道:不可能,我不相信会是莫倾狂,青爷爷说过,在武云山时,她才刚突破十阶巅峰,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本事,轰了整座迷峰。
无论如何,他真的难以接受,一个未及弱冠的十阶巅峰高手已经是恐怖到骇人听闻了,能弄出眼前此等杰作,天阶以下的高手是不可能做到,就算是天阶也不至于这么恐怖吧!左使者刚想说话,突然眼角瞥到远处地上似是躺着一个人,心下一惊,急忙飞身过去,右使者这时也发现了,立即施展轻功,飞身而去。
青爷爷……看到地上躺着的青衣老者,右使者赶紧蹲下,悲伤地喊到,虽然心里早有准备,然而真的看到躺着的人是青衣老者,他们还是难以接受。
看来,所有噬心蛊人全部被毁了,我们又输给了莫倾狂。
左使者定定地看着青衣老者脸上的那条触目惊心的血痕,悠悠地开口道,难以听出他话中的情绪。
莫倾狂……听到左使者悠悠的话,右使者伸手抹上了青衣老者的眼睛,让他死不瞑目的眼睛闭上,霍然站了起来,不知是因为发怒还得怎么啦,浑身一颤,似是自语般道:莫倾狂,她到底是不是人来着,青爷爷亲自出马,设下了这个引君入瓮之计,费尽心思,还动用了整个青堂的噬心蛊人,如此强的阵势,对付一个莫倾狂,根本就是胜卷在握的事,最终,却还是让她救走人不说,连整个青堂都赔了进去,她,她到底是做到的?她到底有多强的本事?很显然,右使者快要崩溃了。
她一个计谋,便毁了青堂花了几十年建立的势力,三大世家消亡,南渭城城主连带精锐卫兵被灭,如今连青堂主和噬心蛊人都死在她的手中,青堂算是灭了,这场较量,一败涂地的是我们,大获全胜的是莫倾狂。
左使者摇了摇头,十分自嘲道:是我们太过轻敌了?还是莫倾狂根本就是个恐怖的妖孽?轻敌?呵,青堂主一个十一阶高手,再加几十个同样是十阶以上的噬心蛊人,这样的阵势,就只是对付一个莫倾狂,能叫轻敌吗?言下之意,就是她根本就是个恐怖到骇人听闻的妖孽,不管他们做再多的准备,总是杀不了她。
轻叹了口气,右使者接下去自嘲道:或许我们真的是太小看莫倾狂这个妖孽了,如果少主不是太过放心,没有前来相助青爷爷的话,莫倾狂再妖孽也一定逃不了。
说着,便弯身背起青衣老者,道:我们先回去向少主禀报吧!少主!少主真的是因为太过放心青堂的能力,还是……他是故意选择袖手旁观,左使者隐于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个复杂而嘲讽的笑容,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只有一种直觉。
微不可觉地轻叹了一声,便与右使者一同朝山峰下掠去,或许等见到了少主,他就知道他这个直觉准不准了,希望只是他多想而已。
.第一百四十七章 坦诚相对什么?城主府东院落的一间房间里爆发出一声疑似见到鬼的惊恐声,接着便是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柳剑穹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后面的椅子,瞪大的眼睛都快把眼珠子给瞪下来了,赤色的瞳眸里满是呆愣地看着一脸无奈却正经的莫羿轩和坐在一边悠闲品茗的萧若夕,还有面无表情地站着的杨文鸿,很显然,他是被吓到从椅子上跌落下来的。
能让冷漠沉稳的龙麟战神柳剑穹吓成如此模样,只因莫羿轩的一句话:告诉你一个世上最离奇的消息,我的表弟,天下第一神人太子,我们龙麟国最最智慧过人、武功高强、俊美无双……的倾狂太子就是咱们一路结伴而行的莫仙女,莫子风,莫姑娘,也就是说,你的主子莫倾狂太子是个绝色佳人,简单一句话,我的倾狂表弟是个女子。
虽然这一连串的一段话说得他晕乎晕乎的,久久回不过神来,但是最后一句简单的话,虽然很难消化,但还是进入了他的脑子里,炸起了一个晴天之雷,直把从容镇定的他从椅子上炸到地上,最后很没形象的呆愣在地上,他的所有神经,所有感知,所有知觉全部被炸得魂飞魄散,短期内怕是恢复不了。
他,他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了,‘我的倾狂表弟是个女子’,也就是说,他最为崇拜敬仰的主人是个美若天仙的女子?龙麟国的太子是个女太子?天啊!这岂止是离奇,简直就是荒天下之谬。
他不过是在房间里等着倾狂太子把人救回来而已,他不过是在等着倾狂太子把人救回来的时候也能现身而已,他不过是心心念念想见到他而已,上天需要给他开这么一个玩笑吗?看,他等来的是什么,倾狂太子依旧没有出现,小王爷他们倒是安全回来了,可是除了萧姑娘外,其他两个人的表情都怪异到不行,结果在他几句问话之下,小王爷竟然给他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那一刻,他真的不知道他的脑子里是怎样的反应,不相信,然而小王爷虽然有点不太像是个小王爷,但绝对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杨文鸿虽然面无表情,但是还是能看得出来这是真的,再回忆之前的种种,就算他不想相信也不行了,最直白的反应就是从椅上跌落下来。
接受不了,这是一定的,毕竟这可是件天大到不得了的大事,但是更让他接受不了是,他的内心深处竟然有丝窃喜。
身为龙麟国的将军,他怎么能在知道这个说不定足以颠覆国家的大事面前心生窃喜,然而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他的心在颤抖着。
哇,柳大将军,你的反应未免太大了吧?莫羿轩看着跌落在地的柳剑穹,直接大叫出来,简直就是大跌眼镜,泰山蹦于前而色不改的柳大将军的反应比他们还要夸张,嗯,这么想来,他的承受能力还是挺强的,嘿嘿。
听到莫羿轩的大叫声,柳剑穹这才反应过来,脸色一下子涨红了,轻咳了一声才站起来,但还是迫不及待地抓起莫羿轩的手,开口道:小王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姑……不,倾狂太子呢?他还真的是冷静不了。
啊!表弟她说她还有事去办,让我们都先回来休息。
被柳剑穹吓了一大跳,莫羿轩愣了愣便说道,回来之后,他们几个人都想捉着她来个五司会审,男人婆这个知情人士就不算了,可惜他们还没开口,他聪明的表弟就先一步堵住他们的嘴,说有事要办,还说他们才刚解了毒,要好好休息,然后就一溜烟地不见了人。
你别急啊!这要是让你的士兵看见,一定不相信你就是他们沉稳刚毅的大将军,根本就是一个冲动的小毛头。
见柳剑穹急不可待的模样,萧若夕扑哧一声笑出来,揶揄着道,小狂儿是女子这件事,对他们的打击还真大啊!瞧,连柳大将军都被吓得很没形象的跌坐在地上,现在还这样抓着一个小王爷的手腕,承受能力还真弱,估计如果眼前的人是皇帝的话,他也会这么做。
显然某人忘了,当初在知道倾狂是女子后,某人的反应比任何人更甚,现在竟然在这里幸灾乐祸。
如此天大的事,他要是能镇定自若,那他都可以成神了,柳剑穹对于萧若夕的揶揄没有觉得丢脸,也没意识到他正紧紧地抓着一个小王爷的手腕,他只是急于想知道所有事情。
手腕被抓得生疼,莫羿轩很用力才甩开他的手,甚至连少到可怜的真气都用上,看着红了一圈的手腕并没觉得生气,反而觉得大为有趣,眼珠一转,那模样还特像倾狂要做‘坏事’前的表情,当下便要一五一十地添油加醋地把昨晚的事说一遍,好让他再一次看看柳大将军不镇定,吓得昏倒的样子。
只是他还没开口,坐在一旁面无表情的杨文鸿突然霍地一声站起来,声音无丝毫波动道:我累了,先回房了。
不待房里的其他人开口,就转身离开,从略显凌乱的脚步可以看出他是落荒而逃。
他受不了,受不了再听到她是个女子这个事实,受不了再承受一次这种心滞的感受,为什么,为什么她可以让萧若夕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却不肯让跟她朝夕相处的他知道,他在她的心里就那么不可信任吗?她难道不知道,他这么多年来为她受了多少折磨吗?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是莫倾狂,为什么……想呐喊,他想发泄,然而长期以来的压抑,已让他忘了该如何在人前表达自己真实的心思,即使是面对她,他只能逃,逃进自己黑暗的世界,独自舔伤。
他怎么啦?饶是莫羿轩也看出了杨文鸿的不对劲,疑惑地问了一声,见其他两人摇头表示不知,也就将之抛在脑后,自以为他只是个文弱书生,经过昨晚那么多的事,身累心累也是正常的,也就没有过多的在意,拉着柳剑穹的手就绘声绘色地讲起来。
萧若夕却一反常态地没有跟莫羿轩一起闹,若有所思地看着杨文鸿狼狈地‘逃走’,心里一叹,书呆子应该不会想不开吧!小狂儿啊小狂儿,这回看你怎么处理这些桃花债。
与此同时,城主府内主院的一处隐秘的院落里,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快速地闪进院落里一间雅致的房间里。
这……先进入房间的右使者看到睡在床上的凌傲尘,顿时紧张地快步走近床边,焦急地唤道:傲尘,傲尘……枫,你别急,我看少主只是昏迷了而已。
左使者一手按在右使者的肩膀上,安抚着道,只是那双看向凌傲尘的眼眸里却带着复杂。
右使者这才平静了下来,仔细看了凌傲尘一眼,见他虽然闭着眼睛,但面色红润,呼吸均匀,显然只是睡得深沉而已,当下便放下心来,只是还是不免气愤地低沉着声音道:一定是莫倾狂干的,否则傲……少主怎么会无缘无故昏迷?然后又似想到什么,瞪大双眼道:难道少主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应该不会,否则莫倾狂不可能只是让少主昏迷而已。
左使者摇了摇头道,却没有将心中的疑惑说出口,在这种时刻,能让少主放下戒心的人只有莫子风,只是看着呼吸均匀的少主,他心里总有种怪异的感觉,少主已经知道莫子风的‘身份’,就算再怎么爱她,也不Ω没嵴饷床恍⌒闹姓邪。
『慰鏊髦雷蛲砬嗵弥髟诿苑迓穹 憧褚皇拢趺纯赡茉谡庵质焙蚰敲辞嵋拙捅蝗酥谱 ?嗯,少主以凌傲尘的身份与莫倾狂相交,两人的交情还不错,任他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想到傲尘就是少主。
左使者同意右使者的说法,又似想到什么,自己边说边点头道:莫倾狂会对少主下手,一定是因为少主是明宗明侠的关系,为防万一,所以迷昏了少主。
现在我们在这里猜测也没用,等少主醒了便知道。
左使者看凌傲尘一眼,又继续道:少主一时半会怕是醒不了,我们先出去等着吧!留在这里,恐怕会被莫倾狂发现。
右使者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走出了房间,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一离开,凌傲尘便睁开了眼,手上紧握着‘定神石’,心神甚是复杂,喃喃开口道:看来败的人是青堂主。
院子后面的竹林里,左右使者一左一右地斜靠在竹子旁,等着凌傲尘醒过来,两人心中均心思难定,现在整个城主府已经在那些武林人的手中,不,应该说是在莫倾狂的手中,他们不能随便现身,怕会被莫倾狂发现,在此时的南渭城中,他们已经无法跟莫倾狂对抗了,除非……正当两人陷入自己思绪的时候,一声细微的声音响起,惊醒了他们,抬头看过去,只见一片竹叶扬起间,凌傲尘飞身而落,墨发飞扬,阳光下,宛若神仙下凡般飘然落地,不激起分毫尘土,衣角缓缓垂下,踏着悠闲如闲时漫步的步伐来到左右使者的面前。
属下参见少主。
左右使者充满炽热的目光看着凌傲尘,直到他来到身前,便立即单膝跪下,低垂下头崇敬道。
寒枫,明,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是他,你们无须如此多礼,起来吧!凌傲尘衣袖一摆,神色淡然道。
左右使者闻言,相视了一眼,才站起来,同时伸手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的是两张年轻的面庞,右使者白色的木制面具下的那张脸,竟是一直跟在凌傲尘身边的江寒枫,而左使者黑色的木制面具下的那张脸,却是一张妖冶如狐的脸庞,是妩媚,是美艳,是妖娆,竟比云玄天还要妖媚上几分,整一个顶着张比女子还美的脸的男子,相信看过他的人,百分之九十九会把他当女人。
傲……少主,你醒了?没什么事吧?江寒枫上下看了凌傲尘一眼,关切地问道,他从小跟凌傲尘一起长大,名为主仆,实为兄弟朋友,在他们两人同时以明宗子弟相处的时候,一向都是直呼其名,然而此时他是右使者,不能再没大没小的直呼其名。
我没事,只不过是睡了个好觉而已。
凌傲尘云淡风清地笑着说道,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示意都不用担心,完全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也似没看出他们此时沉重的心情,依旧带着潇洒的笑容。
什么睡个好觉而已?少主,难道你真的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吗?你不是睡着了,是被迷昏了,我们都反过来被莫倾狂设计了。
看着凌傲尘云淡风清的样子,江寒枫一时忘了尊卑有序,激动地说道,显然他受到的刺激还是挺大的。
江寒枫激动的话语,听在凌傲尘的耳里却像是在质问他一般,目光一动,眉宇一凝,隐隐透着冷凛的气息。
左使者的目光一直胶在凌傲尘的身上,此刻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情绪变化,拉住还想再说什么的江寒枫,低沉着声道:枫,在少主面前不得放肆。
江寒枫这才反应过来,见凌傲尘脸色不好,惶恐地跪下道:寒枫该死,请少主恕罪。
在心里暗暗骂了自己一大通,都怪他经常与身为凌傲尘的少主没大没小惯了,自己也甚少以右使者的身份出现,一时改变不过来,有什么说什么。
少主,枫是因为青堂主的事,一时心情不好,才会犯上,请少主恕罪。
左使者弯下腰身,为江寒枫‘求情’道,其实他心里清楚,依凌傲尘的性子,是不可能因为江寒枫说话的语气不恭敬就变了脸色。
罢了。
凌傲尘一挥手,亲自伸手扶起江寒枫,轻叹了口气道:寒枫,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怪他吗?不,他是在怪自己,在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亲人’和她之间,他虽将计就计,以‘昏迷’来做为袖手旁观的借口,然而只有他自己明白,她的大胜,其中便有他的功劳,如果不是对她有绝对的信心,他是不可能袖手旁观的,此时听着寒枫的问话,他有种错觉是青堂主在质问他,但是他却不后悔,即使灵魂永坠地狱,内心受尽煎熬,他也永不后悔,他怎样都无法容忍任何人伤害到她,即使是自己也不行,在知道自己伤了是她的那一刻,他真的恨不得将她所受的痛,以千倍万倍施在自己的身上,他怎么能伤了他用生命去爱的人呢!少主……江寒枫站了起来,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凌傲尘打断了:好了,青堂主那边怎样?你们跟我说说吧!虽然知道了结局,但他还是想知道详细的细节,只要是关于她的事,他都想知道得一清二楚。
是。
左使者低声恭敬道,看着凌傲尘的目光透着让人看不懂的灼热,当下便将他们赶到迷峰时看到的景象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从头到尾,凌傲尘都只是沉默地听着,当听到青堂竟出动了四十多个噬心蛊人的时候,表面虽没什么表情变化,然而内心却是翻涌不停,甚至涌上怒意,青堂主竟然瞒着他,连变种噬心蛊人都出动了,幸好她总是出人意表,短短时日,竟将武学境界提升到如此高度,否则他真不敢想像现在他听到的会是怎样一个让他无法接受的消息。
虽说青堂的事务由青堂主全权负责,人手调配也自是由他作主,但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两人向我禀报的时候,只说对付莫倾狂已是胜券在握,只要调动了十五个噬心蛊人组成阵形足矣,什么时候变成了四十多个,而且连变种噬心蛊人都出动了,别跟我说,你们不知情。
这一次,凌傲尘是真的怒了,阳光温暖的气息瞬间收敛,黑瞳一丝厉光闪过,凛烈的气息甚有压迫感。
属下该死。
这是他第一次对他们摆出少主的架势,着实把他们吓了一大跳,只觉得比‘他’更让他们胆寒,冷凛的压迫力差点压得他们透不过气来,扑咚两声,江寒枫和左使者同时跪下请罪,额头的几滴冷汗也随着落下。
少主,我们与青爷爷并非有意欺瞒少主,只是因为,因为……因为怕你会因情误事,江寒枫低垂着头,无法将话说出口,第一次他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产生了惧意,他不应该忘记,虽然傲尘对他向来亲如兄弟,待人和善,几乎不曾给人脸色看,但是他终究是少主,是他们的主子,亦是肩负重任的王者。
虽然江寒枫没有说出来,但是凌傲尘心知他未出口的话是什么,嘴唇紧抿,其实也难怪他们会隐瞒他,此次南渭城之行根本无须他亲自前来,可是他还是一意孤行,执意前来,即使他们之前不知道他因何事执意如此,但是子风出现后,他多次的情不自禁,他们只要稍一想便会明白过来,尤其是早就知道他有意中人的寒枫,因而他们才会在子风显露武功之后,心生芥蒂,临时加派了人手,却对自己隐瞒,不就是怕自己会因为情而泄露消息吗?虽然这事不能怪他们,然而依旧让他止不住发怒,不只是因为他们这样的欺瞒是对他威权的挑衅,更因为心生后怕。
行了,你们的想法我岂会不知,念在你们也是一片忠心的份上,这一次,就算了。
凌傲尘烦躁地打断江寒枫的话,挥了挥手,低沉着声音道。
正当两人松了一口气时,还未抬起头,便感到凛冽如刀地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耳边响起的声音毫无感情到几乎阴冷:但是仅此一次,虽然圣天大人回来了,但是别忘了,连他也要尊我为主,所以别以遵圣天大人之命行先斩后奏之权,如果再有下一次,你们也不用再来见我了。
虽然对他们两人,他不想用主子之威来压他们,但是他不能再冒险了,他必须给他们个警告,避免他们再一次瞒着他做出让他后悔莫及的事,他要掌控整个局面,才能保证她不会受到伤害。
从未听过凌傲尘用这样的语气对他们说这样的话,江寒枫满脸的错愕不可置信,眼前的人真的是凌傲尘吗?还是……但是此刻他却不敢抬头去验证自己的想法。
左使者虽然表情不变,然而低垂下去的眼眸也是快速地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和复杂,心思千回百转。
沉默的气氛萦绕在整个竹林,只有风吹竹摆的‘沙沙’声,似是隔了良久,又似只是短短的一秒钟,江寒枫和左使者才同时哑着声,道:属下不敢,属下一定谨遵少主之命。
起来吧!凌傲尘的声音已不见了阴冷,恢复清朗阳光,衣袖一挥,一股温暖的气劲便向江寒枫和左使者挥去,将他们扶起来。
谢少主。
江寒枫和左使者抱拳恭声道,听得凌傲尘声音已恢复‘正常’,才敢抬起头,见他面色亦恢复如常,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方才发觉,在这即使入初冬之际,两人的背上竟已是汗水湿透了。
莫倾狂暂时是动不了,如无意外,南渭城也必将落入她的手中,你们先带青堂主的遗体回去,把这件事向圣天大人和圣老禀明。
凌傲尘温声开口道,嘴角边习惯性地带着洒然的笑意,一点都不像是在下命令,谁又能把他与之前那霸气威严的人联系在一起呢。
那少主你呢?江寒枫虽然心有余悸,但还是下意识地问道,左使者看着凌傲尘的目光也同样带着这个疑问。
我还有事要办。
凌傲尘转过身,背对着他们两人,远望着天空,悠悠的声音似是从天际传来一般:初冬快到了,‘冰元火莲’花开之日,莫倾狂一定会到天炎谷的。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回去。
江寒枫面露喜色,自以为凌傲尘的意思是,这次杀不了莫倾狂不要紧,‘冰元火莲’花开之日,他会把莫倾狂带到天炎谷,到时还怕杀不了他不成,自然也将凌傲尘所谓的有事要办想成留下来与莫倾狂周旋。
左使者则不会像江寒枫那么‘单纯’,显然是听出凌傲尘话中的意思不是明面上的意思,然而他只能装傻,不管他要做什么,他即使是死,也绝不会违背他的心意。
嗯。
凌傲尘点了点头,江寒枫和左使者又行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去。
天气已经渐冷了,再过不久,今年的第一场冬雪便要降落,昭示着冬天的到来,城主府内的这处竹林是经过细心栽培的,即使在这种深秋的季节里,也是葱荣翠绿,泛着清淡的竹香,令人心旷神怡。
凌傲尘轻吐了口浊气,足下一点,如惊鸿般拔地而起,衣袂迎风翻飞,翩翩如仙,傲立于竹林最高的一株绿竹上,整个人宛若毫无重量般,足下的那枝弯垂着的细竹连往下沉的趋势没有,就好似它的上方并没有站着人。
蓝天白云之下,秋风送爽,整片竹林的美景纳入眼底,却没有激起他多大的喜悦,直到远处由远而近的熟悉气息拂来,才咧开嘴角,一个愉悦到令天地为之失色的笑容挂在脸上,明媚的光芒掩盖去了头顶那轮太阳的刺眼光芒。
不须片刻,一个白衣缪景潦赖氖煜ど碛坝橙胙哿保鞘煜さ纳碛安茸庞葡械牟阶咏ソヌそ髅骺雌鹄床铰姆浅;郝Q壑洌匆丫吹街窳质飨拢銎鹨徽判σ庥木ρ眨齑角崞簦骸傲韪绺缯婧糜葡校谷欢阍谡饫锷途埃Φ米臃绾谜野。
?是凌哥哥的错,子风莫要生气,凌哥哥这就下去带子风上来,站在这里赏景,别有一番感受。
凌傲尘仰头洒然一笑,身子一飘,便朝着倾狂飞身而下。
倾狂充满灵气的眼珠一转,几乎与凌傲尘飞身而下的同时,足下一点,衣袂飞扬间宛若翩然惊鸿,飞身而上。
两个同样绝色的身影,一个飞上,一个飞落,在空中交错的瞬间,眼波流转,狡黠灵动的目光与宠溺柔情的目光胶着在一起,似是有道不尽的温情蜜意在其间。
凌傲尘无奈一笑,在错身之时,真气一提,身子一转,于半空中变幻身形,一手搂过倾狂的腰枝,倾狂亦在他变幻身形之时,心有灵犀地伸手一捞,抱住他的腰,两人在空中飞转了一圈,细竹飘落,拂过他们的脸颊,目光相撞,会心一笑,同时飞身而上。
小小的细竹枝上承载着两个人,依旧随风而摆,丝毫没有承受着两人重力的‘自觉’。
凌傲尘怀抱着倾狂在细枝上坐下,倾狂慵散地靠在他的怀中,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两人静静地欣赏着满林的翠绿,感受着生机勃勃,时而回眸相视一笑,竹林里充满着温暖。
良久,凌傲尘柔和地看着怀中闭着眼睛,勾起红唇,心满意足模样的倾狂,不禁心中微痒,忍不住俯下身,在那诱人犯罪的红唇上轻柔的点了一下,如记忆中的甜味直入心田,让他如痴如醉,却不敢多留,如做贼般快速地抬起头,耳根快速地泛起红潮,心虚地瞥了倾狂一眼,见她依旧微闭着眼睛,没有丝毫的不悦,挂在嘴角边的笑意反而更深,当下放下提起的心,如青涩的小男孩第一次吻到自己的女朋友般欣喜若狂,心如擂鼓,差点就因太过激动,整个人往下栽下去了。
清亮的眸光近乎痴迷地看着倾狂,正心醉神迷之时,突见她缓缓地睁开眼,充满灵气的黝黑眼眸如被世间最纯净的洁水洗洁过一般,闪着魅惑人心的魔力,让人甘愿沉沦在她的魔力之下,将自己的全部奉献到她的眼前。
正当他沉醉在她目光中,耳边拂过她清盈的声音:凌哥哥,你可知你昨晚为何会睡得那么沉?我想,依你的聪明想必已经早已猜出来吧!其实我……还未等倾狂说完,凌傲尘伸出一指点住倾狂的红唇,温心一笑:子风,先别说,让我先说。
一顿,温柔地轻抚着她的青丝,黑瞳闪过一丝妖冶的蓝光,从怀中掏出那颗放在心口的‘定神石’,语气依旧是如斯的温柔:我只知道,这是子风你‘送’我的第一件礼物,是我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
倾狂心中一动,深深地望进他那闪着蓝光的清亮眼眸里,震惊中一股甜蜜流过心田,他知道了!在她将‘定神石’送给他的时候,他就知道,就只因为这是她‘送’他的礼物,所以他心甘情愿,甚至是欢欣地‘收下’,那么昨晚,他根本就没昏迷么?凌哥哥,你太傻了。
呵呵,我知道你一定在心里说我傻,对吧!可是,为你傻,是我的幸福,所以你千万别剥夺我这种幸福。
看着她的眼眸,凌傲尘能看出她的心思,扬唇幸福一笑,为了她这个目光,他只觉得从未有过的满足,即使为了她负尽所有人,亦无悔,只求她不要离开他。
听得出他最后一句话带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甚至是恳求!凌哥哥,你,在怕什么,怕子风会离开你吗?倾狂灵魂的目光一荡,没有开口,轻轻地握住他宽厚的手掌,似是在给予他力量,又似在告诉他,她就在他身边。
感受到她柔嫩的手掌处传来的温热,凌傲尘因要说出口的话而逐渐变得冰冷的心又暖了起来,轻叹了一声,将躺在手中温热的‘定神石’重新放入怀中,手一动,不知从哪变出一个银色面具出来,举到倾狂面前,富有磁性的声音变得沙哑:子风,可识得此物?第一百四十八章 傲尘身世感受到她柔嫩的手掌处传来的温热,凌傲尘因要说出口的话而逐渐变得冰冷的心又暖了起来,轻叹了一声,将躺在手中温热的‘定神石’重新放入怀中,手一动,不知从哪变出一个银色面具出来,举到倾狂面前,富有磁性的声音变得沙哑:子风,可识得此物?看着眼前的银色面具,面对超级高手,面对死亡危险依旧淡笑风声的倾狂竟是骇然失色,难得吓掉了无数人眼睛的她,也有被吓到目瞪口呆,脑袋空白的时刻。
银色面具?银色面具?如此熟悉的银色面具,就是化成灰她也识得,她打了十几年的架,就只有在这张银色面具主人的手底下吃过亏,受了几次的重伤,虽然后来都因祸得福,但是受伤的滋味真是不好受,他爷爷的,还每次都昏迷上几天或十几天,害得她的亲人朋友为她担心受怕。
这么记忆深刻的事,她就算再投胎一次,也绝不会忘记!她一直都知道,她早晚有一天,会再与这张银色面具的主人相遇,她也很期待这一天,吃过的亏不讨回来,向来都不是她莫倾狂的作风,只是没想到会在这时候看见这张面具,还是凌哥哥拿给她看的。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为何有这张银色面具,为何……会拿给她看?难道凌哥哥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不然,他怎么会问‘莫子风’是否识得此物呢?因为‘莫子风’是不可能认识那个银面男子的。
眼睛一睁,霎时眼眸中闪出一道锐利的光芒,就像是一缕夺目的闪电突然划破了阴霾的夜空,出口的声音暗哑而低沉:凌哥哥何以会认为我识得此物?子风不识得吗?凌傲尘咧开嘴,轻轻一笑反问道,然而这笑容却是饱含着凄凉,似是有诉不尽的忐忑,转动着手中的银色面具,声音宛若来自遥远的星空:不,你应该识得的,两次,子风有两次差点死在这张面具主人的手中不是吗?第一次,在元都,不,现在该叫元郡,那一晚,他本没打算出现,因为以冰炎的武功就足以杀了只是九阶巅峰的你,但是你突如其来的诡异力量引起他的兴趣,所以他出手了,呵呵,子风,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引起他如此大兴趣的人,从来都高高在上,连天阶高手都不放在眼里的他,竟对你产生了忌惮,然而他的自傲却不允许自己被任何一个人所影响,所以他没有趁机杀了你,他要跟你玩,要完全地征服你,让你臣服在他的脚下……果然是自大的家伙,还从来没有人敢大言不惭的说要征服她呢!这种话通常都是她对别人说的,倾狂在心中一声冷哼,嘴角一勾,甚是狂妄不满。
聪明如她,又岂会听不懂他这话中的意思,且不说他这话中的他是不是指他自己,但是很明显的一点就是,不用她说,他已经知道她就是莫倾狂,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又知道了她多少事?看着她那狂妄不可一世的神色,凌傲尘宠溺一笑,他怎么早没看出来呢!这样的狂妄霸气的神情,根本就是跟莫倾狂如出一辙,还有相似的容貌,相似的气质,相似的身形背影,他当日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她引入误区呢?是她太过聪明厉害,完全捉住了他的心思呢?还是他潜意识里不想去承认这个离奇而又让他承受不住的信息,所以他才会下意识地顺着她设下的圈套跳进去。
凌傲尘兀自想着,一时倒忘了继续说下去,直至手上的银色面具被拿走,才回过神来,便听得一声熟悉的清脆声音入耳,那是特属于莫倾狂的声音。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拿过他手中的银色面具,倾狂依旧低沉着声音问道,看来他真的有很多事瞒着她呢!也好,今日她就且好好当个听众,看看他还有什么爆炸性的话告诉她,应该会很爆炸吧!她有这种第六感。
低沉到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让凌傲尘的心一抖,向来不惧任何人事物的他,竟有种想逃的冲动,怕再说下去,他真的会失去她,但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了在今日坦白,就不能再退缩,否则就怕自己再也没有勇气说出来。
虽然她没有说明,但他知道她问的是什么,轻叹了口气,环在她腰间的手下意识在收紧,好似怕下一秒,怀中的人便会从他的身边消失一般,沉下声道:在武云山上,差点杀了你的时候知道了。
果然是一颗意料中却又着实炸得她不轻的大炸弹!看见银色面具的那一刻,答案就呼之欲出了,不是吗?只是,潜意识里,她真的不敢相信,一个是温暖爽朗,阳光帅气,正气凛然,清心淡然,心怀善意,如非到了不得不杀,绝不动手杀人,亦丝毫不把名利地位看在眼里,只愿逍遥于天下的天使;一个是阴冷邪魅,冷酷霸气,嗜血残忍,野心勃勃,志在天下,狂霸不可一世,更是犹如恶魔转世,人命在他眼中犹如草芥的魔鬼,这完全是两个不相同的人,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然而现在,却也由不得她不相信,在武云山,在武云山上啊!原来不只她有两个身份,他也有,凌哥哥果然就是那个银面男子!犹记得那时他举动真是莫名其妙的很,口口声声非杀了她不可,却总是下意识地救她,一点都不痛快,自个在那挣扎个不停,最终还雷声大雨点小,佯装杀了她,这真是让她郁闷了很久。
很好!这个秘密的威力丝毫不弱于她就是莫倾狂这个秘密,任她再聪明过人,算无遗漏,也绝难以想到,在武云山上对她狠下杀手的人竟然会是凌哥哥,两次交手,他就真的对她下得去手吗?还是说,是因为他没认出她,才会痛下杀手,但是熟悉的感觉让他总是下意识地对她下不了手?而后来他对她‘手下留情’就是因为在最紧要的关头不知因什么原因而认出她吧!嗯,这个要好好问问才行。
可是凌哥哥跟‘莫倾狂’也是知己好友,交情也很不错啊!她能感受得到,凌哥哥是以真心的在与她相交,可是不管是在元郡还是武云山上初交手,她丝毫没有感觉到那个银面男子对她有什么‘真心’,这其中怕是又有什么隐情吧!原来那时你便已知道莫倾狂就是我,难怪当日你会对我‘手下留情’。
灵动的眼眸一转,倾狂抬起头,深邃的眼眸里有些讥诮看着脸色渐白的凌傲尘,哼哼,竟然早就在武云山上的时候就知道她是莫倾狂,自然也知道了她会出现在南渭城的原因,在重逢的那一刻,还给她装傻,看她好骗是不是?如果凌傲尘能听到她的心里话,一定会呼天抢地地大喊冤枉,他能骗得了全天下人,也骗不到她啊!她要是好骗的话,那全天下的人岂不是全都是傻瓜吗?但是现在他被她讥诮的眼神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就算听到她心里的话,也没那个胆喊冤啊!清亮的黑瞳正色地凝视着那张俏丽的容颜,凌傲尘伸手遮住了那双牵动他所有心绪的灵动眼眸,富有磁性的声音变得暗哑,恳求的意味那么明显: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承受不住,我能忍受千刀万剐之痛,却无法承受你怪我的眼神,子风,你要听我解释,别那么快判我死刑。
哼哼,那就看你的解释能不能让我消气了。
拉下他的手,倾狂沉着脸,面色阴沉得可怕,身子一动,轻易地脱离了他的怀抱,转过头去,哼了两声,却在转过身的瞬间勾起一个狡黠的笑容,可惜凌傲尘并没有看到。
倾狂每哼一声,凌傲尘的心就颤抖一下,就这样任她挣脱开去,不敢再去拉她,怕会再惹怒了她,看着她阴沉的脸,向来洒然的完美面庞上写满了慌乱,本来就是他的错,虽然不是他自己的意愿,但是他确实两次都打伤了他最心爱的子风,而且还是打成重伤,在武云山上如果不是……子风此时怕是已经……是他对不起她在先,就算她砍上他几刀,打上几掌,他也甘愿承受,只要她不离开他就好了,现在她给他解释的机会,是不是就表示他还有机会,不会就这样被踢出局啊!如此一想,凌傲尘的心倒是定了不少,脸上重新扬起了阳光笑容,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倾狂的衣袖,涎着脸靠近了些,却也只能看到她阴沉的侧脸,深吸了一口气,幽深如海的黑瞳沉静如水,看不出一丝情绪,清朗的声音传入倾狂耳里:子风,在解释之前,我想先跟你讲一个故事。
背对着凌傲尘的倾狂眸光一动,并不言语,也没有拒绝他的靠近。
从前,有一个小男孩,他一出生就注定了他不能当个普通人,因为他的身上承载了几代人的希望,承载着忠心追随他的所有仆人的期望,承载着要夺回天下的重担,这样的重担,他的父亲,爷爷,太爷爷都承担过,甚至为此付出了很多很多,包括自己的生命。
顿了一下,凌傲尘转过头,瞭望着远方,嘴角边扬起嘲讽的笑容: 记得在北境时,你曾说过一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确实,每个人都有权利去掌握自己的命运,去选择自己要走的路,小男孩应该也有选择的权利,然而,就在小男孩满月的那一天,他的命就已经不由他了,他失去了选择是否要承担这个重担的权利,因为在那一天,他的父亲死了。
平淡如直叙般的语气就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一般,就算是说到后面那一句‘他的父亲死了’,也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然而倾狂却能从他那淡然的语气中听出他灵魂最深处的悲鸣,那不只是对未曾见过面的父亲的想念,对父爱的渴望,还有隐得很深很深的恨,没错,是恨,又爱又恨!心中一震,这样的感情有谁比她更熟悉呢!前世,她不也是如此吗?对于父亲,又爱又恨,正是这样的感情,折磨了她十多年,最终还为此送了命,想不到,这一生,她竟遇到了与她前世同病相怜的人,而这个人竟是她的阳光天使,凌哥哥,你的心底也有恨吗?而这个让你恨着的人,还是你未曾谋面的父亲!到底他做了什么?才会让你对他有这种深藏心底的恨?不知道自己的话引起了倾狂回忆过往,引起了她的共鸣,凌傲尘瞭望远方的目光变得更加沉静,缓缓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死了,却给小男孩留下了永生难以磨灭的‘礼物’,那一天,小男孩的母亲正满心欢喜地为他办满月宴,所有家臣齐聚一堂,庆贺他们的少主满月,欢欣于他们少主骨格奇佳,天生的练武奇才,却不想,正当所有人欢聚一堂时,风云变色,他的父亲满身是血地回来,奄奄一息的模样吓坏了所有人,突然,他父亲一把夺过还窝在母亲怀里睡觉的小婴儿,缓缓地举起手……倾狂缓缓地转过头来,而凌傲尘却似沉浸在了这个‘故事’中,依旧瞭望着远方的蓝天白云,嘴角边轻轻地扬起了一个不明意味的笑意:缓缓地举起手,在所有人的不明所以中,道了一声:‘你是明族的后代,就得担起自己的职责,你没得选择’,然后快速地将沾满血的手放在了小婴儿的天灵盖上,不顾他只是一个小婴儿,就这样将几代人积累下来的魔气输进了他的体内,霸道无比的血魔之气,为了夺回天下,自小男孩的太爷爷起,就开始修炼的世上最狠毒的魔功——血煞魔元大法……血煞魔元大法?倾狂一愣,心头巨跳,她记得不久前曾在上古书籍中看到有关血煞魔元大法的相关记载,传闻它是由上古时代的一代魔头所创,乃是世上最毒最阴也是威力最大的魔功,练至最巅峰,甚至能毁天灭地,当时魔头就是凭此魔功血洗天下,所有的正道高手联合起来都无法将他制服,连神阶高手出动也无济于事,然而它却是极难修炼,也因太过阴毒而渐渐地消失在宇宙洪荒,想不到,原来它早已现世了。
而凌哥哥竟然身怀此等魔功,真是难以置信啊!正气凛然的凌哥哥怎么看也不像是个魔头,不过,那个银面男子倒是一身魔气不假,难怪她总是无法探知他武学修为的深浅,难怪他的功法那么奇怪恐怖,原来竟是血煞魔元大法。
血煞魔元大法以武入魔,共分九层,除了第一代魔王能修炼至巅峰外,从古至今,无人能做得到,最高也不过到了六层,那已是天下无敌手了,因为它太过阴毒,太过霸道,也太过残忍,不仅是对他人,也是对自己,但是小男孩的太爷爷为了大业,为了万里河山,吸取了几百个武道高手的精元,自损经脉,自愿入魔,直至他儿子,也就是小男孩的爷爷魔功初成,便将自己的一身魔功渡进他儿子的体内,助他的魔功再上一层,自己则油尽灯枯而死,小男孩的爷爷在小男孩的父亲魔功初成时也是如此做,这样代代聚累下去,到了父亲这一代,已将魔功修炼至第七层。
顿了一下,依旧如平白直叙般道:本来如果不是出了意外,小男孩也应该从小修炼魔功,直至他魔功初成,再由他父亲将魔功渡给他,助他修炼成至上魔功,但是,他父亲出了意外,他以一个小小婴儿的身体就承受了三代人的积累下来的魔功,魔气愈强,承受魔气时所受的痛苦就越大,小男孩差点因承受不住而夭折,即使他的家臣费尽了心思将他救活,也只是救回了他的躯壳,救不回他的灵魂……倾狂听到一半的时候已经耸然动容,越听越心惊,也越气愤,忍不住双手环上凌傲尘的腰,用灼热的体温温暖他冰冻多年的心,清眸里写满了心疼,恨不得穿越时空到他满月那一天,将他那自私的父亲给碎尸万段。
为什么总会有那么狠心的父亲,他们将自己的孩子都当成什么了?难道只当成了用来完成梦想,繁衍后代的工具吗?血煞魔元大法的魔气连鼎盛时期的超高阶高手都不一定能承受得住,一个小婴儿,那么脆弱的生命,身为父亲如何忍得下心,将三代人修炼的百年魔气注入他的体内,就算小婴儿能活下来,也不会是一个完整的人。
感到一股温暖清香的气息包围着自己,凌傲尘颤抖冷却的灵魂渐渐有了温度,只是此时的他已陷入了回忆,不然,倾狂的主动拥抱,一定会让他开心地飞起来,但还是下意识地回抱着她,继续以平缓的声音述说着残忍的人生。
所谓入魔,即失本心,唯心杀戮,一念之差,迷了心智,失了善心,小男孩的三代先辈本性仁善,修炼了血煞魔元大法后均性情大变,喜杀戮,为增强魔功,不知吸食了多少武道高手的精元,小男孩则更甚,在他还未懂事时,便已是暴戾无比,常常魔气大泄,伤人无数,直到了他懂事时,由于他天资聪颖,很快便会控制自己体内的魔气,然而从各大家臣的口中他知道自己是天生贵胄,立誓要用天下人的鲜血为自己的霸业铺路,那时,他不过只有三岁,就开始修炼魔功,吸取无数高手的精元,自此,他根本毫无一点仁善之心可言,他不知什么是善是恶,或许他知道,因为他的母亲不愿自己的儿子小小年纪就变成了魔头,所以经常对他进行循循教诲,但是没有用,在他满月那一天,他已入了魔道……原来不只她自己是个怪胎,自婴儿起修炼武功,凌哥哥也是,只不过他却是‘被迫’的,毫无意识地融合了霸道的魔气,无从选择地坠入魔道,倾狂的目光更显怜惜,她能感受得到怀抱的身躯正在颤抖着,不免收紧放在他的腰间的手。
小男孩的童年没有欢笑,没有感情,没有伙伴,有的只是杀戮,血腥,他人生的第一次笑容不是因为乖巧伶俐,得到母亲的称赞,不是因为聪明被夫子赞扬,而是他将骂他是怪物的门派给灭了门,小小的身子站在屋顶上,看着滚烫的血液染红了天地,化成一朵朵妖冶的花朵,耳听着凄厉求饶的惨叫声响彻通宵,他笑了,笑得自傲而残忍,他全身的血液在沸腾,疯狂地叫着‘杀,杀,杀……’,鲜红的颜色多美啊!美得惊心动魄,那年,他不过才七岁,他根本不能称之为人,他是被魔功控制住的魔鬼,是没有人性的怪物,……凌傲尘继续平淡地说着。
虽然他一直告诉自己,不要恨,不能恨,以平常心去对待自己残忍的人生,然而此刻,将心底深处最深的伤挖出来,还是忍不住发冷,从身到心直至灵魂深处都冷得如外极地般毫无一点温暖可言,毕竟带给他残忍人生的是自己的父亲,无论他再自私修身养性,都无法真正地以超然的心态去对待。
凌哥哥……倾狂真的是心疼了,她自认自己不是好人,但起码,她还有感情,还有发自真心的笑靥,还能感受到温暖,还有幸福的童年,即使是在前世,也是因为有爷爷的陪伴,而享受着幸福,然而他呢!他确实是魔鬼,是性格被扭曲的魔鬼,是被魔气消殆掉所有情感的魔鬼,魔鬼的世界是用血腥,杀戮堆积起来的,是黑暗的,是不需要感情,不需要欢声笑语,不需要伙伴的。
充满怜惜的声音拉回了凌傲尘越来越痛得窒息的心,转回头,对上她心疼的目光,心中一颤,埋头在她的颈间,停了一下,才有勇气继续说下去:他的母亲天天以泪洗面,苦言相劝,却只得到他的无情以待,到了十岁那一年,本就拥有了三代魔气的他又因吸食了大量的高手精元而将血煞魔元大法修炼至第六层,这是自古以来,从未有过的,魔功越强,他的人性就越丧失,凡阻他路者,杀无赦,然而十岁这一年,也是他人生的转折……说到这里,凌傲尘埋首在倾狂颈间的头动了一下,声音终于带上了点波动:那一年,他遇上了一个人,不,是神仙,因为他实在太过虚无飘渺,根本不像是生存在人间,他是在小男孩杀得正酣的时候出现,只用一曲琴音便阻止了小男孩的杀戮,他想要帮助小男孩去除魔性,只是当时的小男孩是不可能会听的,甚至还想杀了他,然而他自傲的魔功却在那人手底下过不了十招,但那‘仙人’也没再勉强他,只说他们还会再见面,然后就飘然离去,之后不久,因体内魔性大发,小男孩竟然错手杀了自己的母亲……搂着倾狂的手颤抖了一下,下一刻便感到有只柔嫩的小手覆了他的手,埋在她颈间的头摇了摇,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当他母亲的鲜血喷到他脸上的时候,有那么一刻,他找回了从未有过的人性,那一刻,他生不如死,他多想就此了结了自己,不想再做一个冷血的怪物,这时,那仙人又出现了,不顾小男孩所有家臣的阻止,将他给带走……顿了一下,举起手,抚上倾狂的青丝,幽然一笑,问道:子风,你应该猜出这个小男孩是谁吧!那个小男孩就是伤了你两次的银面男子,明傲尘。
明傲尘?他强调是银面男子,而不是说‘我’,是否代表着还另有隐情?明傲尘,凌傲尘,看来并不如她想的那么简单,倾狂厉光闪烁,旋即隐没了下去。
从倾狂的颈间抬首起来,凌傲尘似是松了口气般,继续道:那个仙人将明傲尘带走了后,便开始教授他正道功法,学习修身养性之道,而其中,他最喜欢的,莫过于音律,只有在音曲之中,他才能找到真正的平静,从此以后,他以他母亲的姓氏化名凌傲尘,开始修道,刚开始的时候,他时时刻刻,都在与体内的魔气做斗争,不能有丝毫的放松,因为只要一放松,他就只能再入魔道了,身心的折磨,真的是生不如死,每次当他想放弃的时候,母亲的身影就会出现,带给他勇气。
清亮的黑瞳紧紧地锁着倾狂绝美的容颜,似是想从她身上找到勇气,倾狂大方地给予他想要的勇气,略微抬起头,主动地在他的脸庞上亲了一口。
从他飘渺轻柔的声音听不出一点痛苦,然而倾狂很清楚,他当时受的是怎样的一种折磨,他并不似她是带着前世的记忆来投胎,拥有成人的心智,他确确实实只是一个十岁的孩童,一个性本恶的魔童,然而他却要独自一人与积累几代的心魔作斗争,那是何等的残酷,何等的痛不欲生,那得有多坚韧的心才能坚持下来啊!子风……得倾狂一吻,凌傲尘顿觉所受的所有苦难根本就不值得一提,欣喜若狂地紧抱着她,用自己的额头轻抵着她的额头,本来沉重地要窒息的心突而变得轻快起来,他真的是高兴地要疯了,人生真是处处充满着阳光啊!冷静点,冷静点,别太激动,虽然这样的高度不一定能摔死我们,但是像我们这种世间少有的高手,要是就这么摔下去,会笑掉人家大牙的。
细枝摇晃不定,倾狂拍了拍凌傲尘的肩膀,若有其事的说道,由于凌傲尘太过激动,一时忘了两人正坐在承载力小的可怜的绿竹细枝下,所以在他过激的动作之下,两人险险地就要往下掉落,幸好倾狂能及时稳住,不然两人真的会掉下去。
噗……被她用这副正经八百的模样给逗笑,凌傲尘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煞时驱散了心里的阴霾,她真是世间少有的宝贝,他珍而重之的宝贝,这样的宝贝,他怎么能放手呢!希望当他说完的时候,她依旧能如此待他,那么他就是死也甘愿了,深吸了一口气,凌傲尘轻抚着倾狂的发丝,继续说道:渐渐的,他学会了宽容仁善,厌恶杀戮血腥,自认为已经完全将血煞魔元大法丢弃,就像他从来未曾修炼过一般,即使在死亡威胁的时候,也绝不动容一分,然而,他终究太低估了血煞魔元大法,它的魔气已经深植在他的体内,几年的潜心修道只是暂时压住了它,并没有去除魔性,只是他不知道而已……语气一转,隐隐带着上位者的霸气,继续说道:虽然他恨他父亲强加在他身上的重担,但是他毕竟是明族的后代,该他承担的责任,他绝不推脱,所以在他十四岁那年,他离开了那个‘仙人’,回去带领他的族人家臣逐鹿天下,接管了一切旧部势力,其中包括七色堂,而幻类楼正是七色堂其一的蓝堂,时值七国聚会,所以他下山后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元都……倾狂一听,‘啊’地一声叫出来,斜睨着凌傲尘一眼:难道就是我们在元都的初次相遇的时候?修了四年的道,就能从一个大魔童修炼成一个充满阳光正气的天使,真不知道该说他与道有缘呢,还是资质太强,哪像她,修了十多年的‘道’,就修成一个恶魔,嘿嘿……嗯,那一日,虽然蓝堂主早有准备,但幻类楼还是受到了重创,所以我才会‘丢下’你,一个人离开。
轻点了下头,凌傲尘语带深思道:那一次,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而那时你又那么巧,身着女装出现在那里,难道你就是那背后的人。
想想,又暗自摇头:不可能,你那时不过才九岁,你……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凌哥哥七岁就能灭了人家满门,难道我莫倾狂会比你差不成。
倾狂眉梢一挑,打断凌傲尘的话,狂妄不可一世道。
呃…… 凌傲尘一滞,无言反驳,还是不可避免又被她吓了一次,他灭人家满门完全就是靠着魔性去杀戮,与十年前幻炎楼那场借刀杀人完全就是不同性质的,那是一场高智慧的阴谋,就是当时已经十四岁的他,都不一定能设下那么完美的计谋,而她却只是九岁就能操控着这一切,得有多高的智慧谋略,心思得有多细密才行啊!她真是个怪才!这也难怪了这么多年来他们都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他们能想到任何人,却唯独算漏了一个九岁孩童。
我的子风是世上最强的,凌哥哥哪能比得上你啊!深沉地凝望着倾狂,凌傲尘似是想到了什么,豁然笑开,一指点在她的鼻尖上,对于接下来要说的话,似乎不再觉得害怕了,扬了扬唇笑着,接下去道:跟你分开后,在一次面临血腥杀戮时,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着我的感官,我兴奋了,就像是被堵塞已久的河堤,一朝溃堤,便是一发不可收拾,事后虽然我又恢复了过来,但是我这才知道,原来我依旧没能去除体内的魔性,它只是潜藏在我的体内,伺机爆发而已,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在善与恶,在道与魔中反复折磨的我,渐渐地变得奇怪了,我能感觉自己的体内似乎还住着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小时候的那个魔头,明傲尘。
说着,轻轻地摸上还拿在倾狂手中的银色面具,道:只要我一动杀念、邪念或是受到血腥杀戮的刺激,他就会出来,带上这个面具,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无情冷血,眼中只有权力杀戮的魔头。
人格分裂?倾狂这回真的是深深的被吓得不轻了,条件反射地嘴唇微张,愣了愣好一会,脑袋里就这样跳出这四个字。
看着脸色变了好几变的倾狂,满带期望的凌傲尘觉得自己的心慢慢地往下沉,心中苦笑,果然,像他这样的怪物,就算与众不同的子风也接受不了,他终究还是会失去她?不,他不要,无论如何,他都接受不了她离开他。
正当他以为倾狂会如避瘟神一般厌恶地推开他,然后甩袖离去的时候,倾狂却突然无比兴奋地拉住他的手,扬起红唇,笑得十分之渗人,笑得凌傲尘头皮发麻,背后一股凉气直往上蹿。
第一百四十九章 真情告白正当他以为倾狂会如避瘟神一般厌恶地推开他,然后甩袖离去的时候,倾狂却突然无比兴奋地拉住他的手,扬起红唇,笑得十分之渗人,笑得凌傲尘头皮发麻,背后一股凉气直往上蹿。
你说的是真的?那你跟你体内的另一个人是不是有时还能对话,你们能不能知道对方做过的事啊?能不能感受到对方的思想,在成为明傲尘的时候,身为凌傲尘的你是怎么样一种状态……还尚未表达自己的怕怕,凌傲尘便被某个笑得让人毛骨悚然的绝色美女给他抛出一连串的问题,问得他脑袋打结,连她并没有讨厌他这个认识都没反应过来,愣着一张阳光帅气的脸,傻傻在看着她那一张一合的红唇,直想就这样堵了上去。
一时太过激动,倾狂抛出一大堆问题后,却没有得到回复,不禁推了推像个傻瓜一样的二愣子,撇了撇嘴:发什么愣,回神了,快回答啊!别怪她如此失态,实在是太激动了,想不到啊想不到,她竟然在古代遇到了患有人格分裂的‘患者’,虽然她对医术不是十分之热衷,但是对于这种心理方面的案例却是十分的感兴趣,特别是人格分裂,奈何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没有在现实中遇到过这类‘病例’,现在终于给她遇到一个,尤其他还是因为修炼了魔功才导致如此,更是十分感兴趣。
怔愣中的凌傲尘被一推,顿时清醒过来,看她灼灼地发亮地眼眸就好像发现稀世珍宝般,头皮麻到不行,不明白她怎么那么激动,难道她不怕他吗?不觉得他是怪物而对他敬而远之吗?这样的反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凌傲尘提起的心并未放下,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不怕我吗?不觉得我这样是不正常的吗?怕?为什么要怕,凌哥哥认为这天底下还有让我莫倾狂怕的事吗?不就是人格分裂症吗?有什么不正常的。
倾狂眉梢一挑,红唇一勾,神态甚是狂妄,挥了挥手,一脸的无所谓。
呃……凌傲尘被她那无所谓的态度给噎住了,怎么被她这一挥手,感觉根本就是小事一桩,觉得自己太过大惊小怪呢!还有什么人格分裂?怎么从未听说过,但听她所言,根本就是稀松平常的。
对了,他不该忘了,他的子风是如此的与众不同,他怎能以寻常人的心态去猜测她呢?她总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不是吗?她是他独一无二的子风啊!是世所无敌的莫倾狂。
紧绷的心豁然开朗,仰头爽朗一笑,揽过倾狂,抚了抚她的发丝,戏谑一笑道:子风别急啊!你一下子问那么多问题,都把凌哥哥问蒙了,怎么也得让我缓一缓啊!我已经给过你时间了,还没缓过来啊!快说。
倾狂举起拳头晃了晃,一脸流氓地威胁道,在凌傲尘不注意的时候,黝黑的瞳眸快速地泛起了深深的笑意,凌哥哥还是笑起来好看,苦着一张好像世界末日到了般的脸,实在是暴殄天物。
凌傲尘佯装一脸怕怕,拍了拍胸脯道:我说,我说,女侠请先别动怒,小的这就说……嗯哼。
嗯哼了一声,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禁各自笑开了。
凌傲尘揽着倾狂,晃了晃,一脸满足地深吸了口气,一一回答倾狂的问题道:当我变成明傲尘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的意识被封困在灵魂深处,能清楚地知道‘他’ 所做的事,能知道他在想什么,想要做什么,所有的一切都知道,但是无法出来,无法阻止‘他’,就像被绑住了一般,而当我是凌傲尘的时候,他也能知道我所有的事情,也就是说,我们彼此能知道对方所发生的一切事,包括所思所想,却影响不到对方的任何决定与举动,至于子风说的,与‘他’对话,却是从未有过。
顿了一下,似是想到什么,奇怪地问道:不对,子风你会这么问,是不是表示,你对这种‘病’有所了解,甚至曾经见过有人是像我这样的‘怪物’……凌哥哥……凌傲尘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倾狂低沉不悦的声音打断:凌哥哥,你再侮辱自己一句,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说着,撇了撇嘴转过头去。
听着他口里一声声以自嘲悲凉的语气口口声声地以‘怪物’来自称自己,她是莫名得觉得心里堵着,就好像是自己心里最宝贝的东西被人唾弃,看不起一般,很不舒服,就算嘲弄的是他自己本人,也不行,要说她霸道也行,本来嘛!不霸道就不是她莫倾狂了。
没料到倾狂如此反应,凌傲尘先是一愣,尔后像是明白过来什么,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都快咧蕉雍罅耍詈笙裰辛肆喜室话阊鐾房炒笮Γ皇庇滞耍钦诼讨裣钢ι希ё徘憧窬颓昂笞笥衣一危液昧饺硕际蔷ジ呤郑共恢劣诘粝吕矗闶悄侵闪南钢ψ笥疑舷乱诘醚现兀透辞锴频摹 ?这样子荡秋千,倒是还从未试过,虽然很好玩,但是本姑娘只想跟我傲然于世,自信满满的阳光天使凌哥哥玩,不想跟一个连自己也嫌恶的家伙荡秋千。
倾狂嫌恶地耸了耸鼻道,看都不看凌傲尘一眼,整个身子却是放松的随着细枝在高空上摇摆着,倒真是惬意到不得了。
如果这时有人看到的话,一定会以为自己见到了一对神仙眷侣,那样的随意悠然,羡煞了多少凡夫俗子。
哈哈,好好,子风,是我的错,都是凌哥哥的错,子风这么在乎我,我不该说这种自弃的话。
凌傲尘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修长的手臂一揽,紧紧拥着倾狂,将头抵在她的肩膀上,掩不住笑意道:子风,我真的想不到,我在你心里有这么重要的地位,我真是太幸福了,这么幸福的我,全天下的人都要嫉妒我,如果再不惜福,说些让子风生气的话,那就真的该下十八层地狱了,哈哈……傻子。
耳边听着他爽朗的大笑声,背后清晰地感受到他因开怀的笑意而猛烈撞击的胸腔,倾狂星眸盈盈,满是浓浓的笑意,低头笑嗔了一声。
能当你的傻子,我乐意。
一声低低的‘傻子’更是让凌傲尘乐得找不到北,连他妈姓什么都快忘了,抱着她,一边晃得更过分,一边昂着头,笑嘻嘻地完全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看着这样一副小孩子模样的凌傲尘,倾狂一指用力地往他胸前戳着,可惜某人已经开心地把所有的痛感都给关闭了。
好了,少得意了,本姑娘可是很忙的,赶紧继续讲,不然别怪本姑娘立即走人。
最后再用力狠狠一戳,倾狂撇了撇嘴,作势要飞身下去道,星眸里的笑意却是未曾消散,她喜欢看到如此小孩子气的凌哥哥。
别别……明知她是在耍着他玩,凌傲尘还是一脸紧张地拉住倾狂,暗下嘀咕着:难得能听到你如此重视我的话,让我多开心一下也不行吗?什么时候这么急性子了?嗯? 听到他嘀咕的倾狂忍住满腔的笑意,挑了挑眉,拉长了音,直把凌傲尘吓得赶紧‘正襟危坐’,下一秒,又把头搁在她的肩膀上,像是一个撒娇的小孩一般,嘴角边却勾起怪异的笑容,声音也变得幽幽起来:子风,还刻在北境临别前的那一晚吗?说着思绪好似又飘到老远的地方。
嗯?奇怪于凌傲尘怎么突然把话题转到这里,倾狂转回头,看着搁在她肩膀上的头颅,突地,那破庙里的那六具干尸蹿入脑海里,再一想当时的情景,还是血煞魔元大法,噔,一丝灵光闪过,难道说,那六个人是凌哥哥杀的,不,不,该说是明傲尘杀的,是他吸干了他们真气精元,将他们变成干尸?看着倾狂灵动的眼睛一转,凌傲尘便知道她已经猜出来了,扬唇笑了笑,赞赏道:子风真聪明,这么快就想到了,没错,当时,那六个流氓胆大包天地竟然想调戏你,那一刻,我气得已经动了杀念了,但我怕明傲尘一出来会吓坏了你,也怕他会做出什么事,所以我只能默运静心诀,压下杀念,只打伤了他们,但是想不到……最后还是压制不住,看到溅在你洁白衣裙上的血迹,那一刻,我全身的血液都往上冲,只想宰了那几个混蛋,情绪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也不想控制,所以在与你分手之后,明傲尘就出来了,然后就到破庙杀了那六个人,如果我没猜错,那时你也有回头,想杀了他们,却被明傲尘抢先了。
嗯,没错,我去到破庙的时候就见到六具干尸,可是,不对耶!证实了自己心中所想,但还是听着觉得有点奇怪,眼眸一转,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副探讨人生重大问题的模样道:你因受到刺激而让明傲尘出来,这一点,我能理解,但是明傲尘出来后,为什么会跑去杀那六个人,照理说,就算他能知道你的事,感受到你的思想,但我对于他来说,应该算是个陌生人吧!像他那种阴鸷邪气的个性,自然是不会做亏本的事,难得出来一次,他没理由为了我专门跑去杀那六个人,这根本就对他没什么利益可言,那点小小的真气精元,相信他也不会看在眼里,那么,除非……点了点红唇,豁然眼眸一睁,道:除非他不止能知道你的所有的事,而且完全接收你所有的思想感情?甚至跟你有同样的感情,也就是说,你们在这一方面,根本就是一个人,是不是?如果是这样,倒是有点复杂,跟她所认知的人格分裂倒是有所不同。
人格分裂算是一种心理疾病,在现代,只要不是太过孤陋寡闻都会知道,患这种症状的人也不在少数,依她在前世所了解到,所谓的人格分裂,大致分为两类,其一是因心性失忆症;其二是多重人格症,凌哥哥的情况接近于多重人格症中的双重人格,学术上定界是‘在个体内存在两个独特的人格,每一个人格在一特定时间占统治地位,这两个人格彼此之间是独立的、自主的,并作为一个完整的自我而存在’。
虽然同一个体具有两种完全不同的人格,但在某一时间,只有其中之一明显,每个人格都是完整的,有自己的记忆、行为、偏好,可以与单一的病前人格完全对立,通常其中一种占优势,但两种人格都不进入另一方的记忆,几乎意识不到另一方的存在,就好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一般。
但是依凌哥哥所言,倒是与她前世所了解的人格分裂是有点不同,起码他能知道体内另一个他的事,而且还能知道对方的思想,甚至拥有相同的感情,这倒是一个特殊的案例,他应该不只是单纯的人格分裂那么简单,嗯,得好好研究研究,既然他是因为体内的魔功而沦入魔道,后来又因为修道,修炼极其正气的功法,而让体内的正气与魔气同时存在,才会变成‘两个人’,那么在理论上,要想彻底根治他这个‘病’,就只能杀了明傲尘,或者将两人合二为一,最终由一个意识来永远主导这个身体,那么就还是得先去除魔性,只要明傲尘的意识不再被魔性所控制,自然就可‘药’到病除。
然而相反的,如果他体内的魔性占上风,吞食了属于凌哥哥的意识,真正的入魔道,那么便是谁也救不了他,这个世上将会少了一个正气的阳光天使,而多一个恐怖的邪魔,十岁便已将魔功修炼至第六层,十四年后的今天,又该到了何种恐怖的境界,或许如果他真的入魔,将会成为又一个将魔功练至巅峰的魔王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倾狂的星眸一黯,隐于衣袖下的小手握成拳,她绝不能让后一种可能出现,绝不能让凌哥哥从这个世上消失,绝不。
我的子风果然聪明,不用点都能通。
凌傲尘仰头一笑,轻轻地捏了捏故作深沉模样的倾狂的鼻子,天啊!她怎么能这么可爱呢!他真的是爱死她了,每一个表情动作都快让他的心给融化了,软成了一滩水,麻了,醉了。
没错,我和他完全有相同的感情,我对你有怎样的感情,对‘莫倾狂’有怎样的感情,他也如我一般,所以凌傲尘欣赏莫倾狂,喜欢子风,爱着子风,明傲尘也欣赏莫倾狂,喜欢子风,爱着子风,他绝不容许任何人伤了或是碰到子风一点,连我也不行,他有太强太强的占有欲,而我也一样,子风是我心里永远最爱最宝贝的人,这一生一世,不,是生生世世,我凌傲尘都会永远如初地爱你,疼你,宠你,绝不允许任何人动你一分,包括他。
凌傲尘灼灼的目光直望进倾狂的灵魂深处,清亮的眼眸中一直压抑的浓浓深情再也无法控制,表面平静,清朗如月,然而胸腔里的那颗心都快跳出来,或许刚让她知道自己的‘不正常’就表白,并不明智,但在这一刻,他真的忍不住那浓浓的爱意,尤其是见她并没有嫌弃他,反而还道出那一句让他的心至今还颤抖个不停的话,虽然只是普通的一句话,然而他能明白其中所包含的情愫,聪明的他,岂能不趁热打铁呢!想不到凌哥哥还是挺奸诈的,趁机又来了次真正的真情大告白,这一次是赤裸裸的真心大告白,在听到‘爱’这个字时,不可否认,倾狂的心真的是深深地颤动起来了,丝丝甜甜的暖流包围着她整颗心,那样的又暖又甜,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前一世,不是没有人跟她说过爱这个字,相反,每一天跟她说这个字的人可用一打来形容,然而却又有多少个是真心的呢!‘爱’这个字从那些男人的嘴里说出来,她只觉得他们是在沾污这个神圣的字眼,让她厌恶,想吐。
重生之后,却是第一次,真真实实地听到一个男人跟他说‘爱’这个字,用自己的生命,用最诚挚的心向她诉说爱意,许下生生世世的承诺,这一刻,听他诉说爱意,她觉得很甜蜜,很开心,仿佛拥有了全世界,压抑太久的浓浓情意充满了整个胸腔,将空虚太久的心给填满了。
深邃的星眸泛起如潮般的波澜,倾狂眼珠一转,撞进了他炽热的眸光里,如海般深邃的清亮眸光像是一块巨大的磁铁,吸引着她的灵魂,沉溺于其中而不可自拔,看着他爽朗俊逸的面容,感受着他深情而悸动的凝望,恍然间,倾狂有种错觉,他痴心苦苦等待了她千万年,只盼她有朝回首,而她穿越千年而来,只为与他相遇,刹那光华间,是灵魂最深处的悸动。
伸手,一手抚上眼前这张完美的俊脸,另一只手捂上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这种感觉,这种炽热的感情,就是她历经两世,从未感受过的爱吗?凌傲尘激动而颤抖地凝视着眼前的如花容颜,看着她星眸里毫不掩饰的波涛翻涌,感受着在他脸上滑动的柔嫩小手,隔了良久良久,或许也只是一瞬间而已,那双翻涌着波涛的眼眸豁然一亮,宛如拨开云月,骤然升起的旭日,盈满着令天地万物为之失色的嫣然巧笑,让他那一颗已经跳得很不规律的心,就要破体而出了。
倾狂眯着眼,在凌傲尘怔愣的瞬间,倾身过去,蜻蜓点水地在他性感的薄唇上亲了一口,激动得某人黑亮的瞳眸立即转化为幽幽的深蓝,还未退开,揽在她腰上的手一用力,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着,下一刻,柔弱香甜的红唇便被噙住,随之而是为的是一个炽热而又温柔得小心翼翼的深吻,也算是倾狂此生第一次真正意义的吻。
周围清新的气息渐渐地变得灼热而暧昧起来,良久良久,在当事人看来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吻技还有待加强的凌傲尘从窒息中回过神来,不舍地放开倾狂,抑制不住满心的欢欣,泛着深暗蓝光的眼眸带着欲望地凝视着那两瓣饱满的红唇,好想再来一次,可又怕吓坏了倾狂,只得调起全部的心神压下满腔的冲动。
其实他根本就无须这么辛苦,这么一个深吻,对于倾狂来说根本就是小儿科,岂不知,她此时心里正想着:好甜啊!味道一如想像中的美好,可惜太快结束了,凌哥哥的吻技太差了,都不懂得换气,以后得多教教他,要是不行的话,她倒是不介意由她来鞯迹欢ǜ桓龈昝赖姆ㄊ饺任恰?如果凌傲尘此时有读心术的话,非得恼羞成怒到找个地洞钻进去,可怜他还在那里默念静心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收紧手臂,紧闭上蓝眸,真实地感受到怀里人儿的心意,直至这一瞬间,他还是不敢置信这是真的,他的子风真的回应了他吗?这一瞬间,他无法形容自己的感觉,只想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成为永恒,突然间,对于那一刻的到来,他不再担心了。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拥抱了许久,凌傲尘才勉强静下心来,再次开口,企图将注意力引到未说完的事情上:子风,虽然明傲尘也爱着你,但是他却又与我有所不同,在他心里,最重要的还是霸业,所以……寻了舒服的位置靠在凌傲尘的怀里,倾狂倒是不吃惊,挑了挑眉,接下去道:所以他绝对可以为了霸业杀了我,尤其是在已经知道了我是莫倾狂之后,如果他再出现的话,难保不会真的动手杀了我,或者是利用我的身份做出什么危害我的事来。
依那魔头那霸道自私的个性,绝对是百分之百会这么做,毕竟像他那样,从小便以统一霸业看得比生命还要重的人,绝对会为了霸业牺牲掉所有可牺牲的东西,包括最爱的人,包括他自己。
嗯。
点了点头,凌傲尘将下巴抵在倾狂的头顶,恢复黑瞳的眼眸闪着坚定甚至是绝然的光芒,以极低沉的声音继续道:子风,相信我,我绝不会让他有伤害到你的机会。
无论受尽怎样的苦,在没完全把握之前,他绝不能让他再出来,就算阻止不了,他还有最后一步,无论如何,谁也别想伤害到他的子风。
第一百五十章 再次别离嗯。
点了点头,凌傲尘将下巴抵在倾狂的头顶,恢复黑瞳的眼眸闪着坚定甚至是绝然,极低沉着声继续道:子风,相信我,我绝不会让他有伤害到你的机会。
无论受尽怎样的苦,在没完全把握之前,他绝不能让他再出来,就算阻止不了,他还有最后一步,无论如何,谁也别想伤害到他的子风。
聪明如倾狂,又岂会听不出他平淡语气中的带着的绝然,稍一想,便能知道他心中所想,但她并没有说破,抓起他的手,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低下的眼眸闪过一抹幽光,柔嫩白皙的素手慢慢的握紧,清脆的声音慵散中带着自信满满的狂傲:我自然是相信凌哥哥,凌哥哥也要相信我,我莫倾狂也不是谁想伤就能伤得了的,就算是明傲尘也不例外。
无须过多的言语,彼此便已知对方的心意,这种灵魂深处的相交比起从前,两人以知音身份在乐曲中达到灵魂的相知相通还要更深一层,身无彩凤相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他们不用点,亦能心灵相通。
突然像想起了什么,倾狂眼珠一转,带着深思道:凌哥哥,你再跟我说说你和明傲尘的事吧!在武云山上的时候,明明是明傲尘,但我能感受到他的挣扎,尤其是掐着我脖子时的挣扎,后来那个放过我的人,其实是你,对不对?知道自己的魔性并未去除,我的内心经常处于恐惧之中,我怕,怕有一天,凌傲尘会从这个世上消失,只剩一个魔头明傲尘,所以我必须天天潜心修练正功法,静涤心灵,但是,有时,却需要明傲尘的出现,毕竟我的武学修为还太低了,就像武云山上那一次一样,但想不到,却在那一次,我竟然差点杀了你。
察觉到她话中的意思,凌傲尘宠溺一笑,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余悸,不禁更加收紧揽着她的手臂,轻叹了口气:幸好,当时我的意识虽然被封困着,然而我还是能知道正在发生的事,所以在武云山上时,只要他对你一动杀念,我的意识,都会感到心痛心悸,这种感觉甚至强烈到能动摇到他,而且他自己本身也跟我有一样的感情,他自己也感受到这一点,所以他才会那样陷入挣扎,也才会非杀了你不可,不只是因为你太过聪明,武功进步太快,还因为你能动摇他的心,而且给予我冲破桎梏的力量,这才是他真正怕的地方。
顿了一下,凌傲尘不自觉地想到那时情景来,眸光变得幽远起来:他确实也该怕,就在千均一发之际,我突然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侵入我的意识,那是最能抚平我的心绪,救赎我的气息,独属于子风的气息,就是那种清香的气息让我的意识不顾一切地冲出来,而当我‘清醒’的那一刻,电光火石间,我知道,你,莫倾狂就是我的子风,但是那时,圣老和赤堂主都在,我不能与你相认,否则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倾狂自是明白他所说的不堪设想指的是什么,只是她现在更在意的是他所前一句话,习惯性地以指轻点着膝盖,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当明傲尘出现后,向来都是要到了一定的时辰,他才会自动消失,而你才会再出现,只有那一次是例外,你因为感受到我的气息,所以意识竟然提前醒过来?不只那一次,最先那次是在密林的时候,虽然我当时因为极度虚弱而陷入了昏迷,但我也感受到你的气息,只是那一次能这么快‘醒’过来,主要还是因为身体受了伤,他的意识不强,否则若是以正常的情况,我根本就不可能出来。
凌傲尘摇了摇头,补充道。
灵动的眼眸一转,细细地整理他所说的话,倾狂边想边以指轻扣着膝盖,原来如此,难怪上次在密林时候,会感觉凌哥哥像变了个人似的,那么阴森残忍,原来还真的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照他这么说,岂不是相当于,他们还是有争夺意识的可能,换句话说,如果凌哥哥的意识十分之坚定,或者是他的意识很弱,凌哥哥就能夺取绝对的主权,永不让他出来,或者在他出来的时候还能将他再‘打’回去,只是这个‘争夺战’太难了,起码争了十数年,他们谁也没成功过,而这两次都只是意外,但也可以说是楔机。
其实,这十数年来,由于我每日从不间隙的修练静心诀,静涤心灵,明傲尘已经很少出现了,甚至有好几次都是我因为需要用到他而故意让他出现的,只是,在今年的中秋之前,当有一天,我在修练静心诀的时候,突然觉得心神十分不宁,体内的魔气竟然在我的意识还是凌傲尘的时候就疯狂地涌了出来,带着摧毁一切的气势,然而那魔气我竟控制不住,之后,我越来越发觉,道散魔长,明傲尘很容易就跑出来,而且即使是现在状态的我,也能感到体内的魔气,功力更是突飞猛进。
知道倾狂在想什么,凌傲尘便继续说着。
倾狂再一深思,难怪每次见凌哥哥,都会发现他的武学修为进步神速,而且越来越怪异,原来是如此,眉头紧紧地皱起来,喃喃低语:中秋之前?难道会是星象异变那一晚?贪狼星闪耀,道散魔长,天地魔气大盛,助长了明傲尘的魔性。
突然‘啊’地一声叫出来,古怪地看着凌傲尘,面色竟是少有的凝重:难道会出现那种情况是因为魔圣天,如果是的话,那么差不多两个月前,应该还有一次更严重的魔气大涨,是不是?点了点头,一提起魔圣天,凌傲尘的面色也变得凝重,身子还有点不可抑制地颤抖:没错,中秋之前的那一次,被困了几十年的魔圣天魔功大成,毁天灭地的魔气大泄,与之有关系的人都能感受得到,既然你也知道,那就表示你也感受到了,至于两个月前左右的那一次,则是他破开封印出来的那一刻。
他并不想告诉她,当魔圣天破印而出的那一刻,他是忍受着多大的痛苦才能避免完全被魔性所侵食,甚至以自虐的方式还不能保持清醒,那一刻,他是凌傲尘,却是个一身魔气的凌傲尘,就在他差点忍受不住的时候,是她的一颦一笑拯救了他,让他有力量去对抗铺天盖地的魔气,忍受着撕心裂肺,如受地狱之刑之痛,也正是她深深刻在他心中的身影,才让他在道散魔长的这段时期,还能压制住明傲尘的意识,不让他出来,而他也不想告诉她,自魔圣天出来后,他偶尔间总有分不清自己是凌傲尘亦或是明傲尘,说出来,只会让她徒增烦恼而已。
但是即使他不说,倾狂却已从他细微的动作猜出个大概,甚至能感受到魔圣天对他的影响极大,更甚于有种深深的恐惧,让她心下不忍,心疼地紧握着他的手,故作轻松一笑,将另一只手握成拳高高举起,扬声道:魔物出土,天下大劫啊!我莫倾狂身为宇宙和平的守卫者,将以光之力量,铲除世间罪恶,还我世界和平,凌哥哥,要不要与我一起,大义灭亲?感到手掌心处的柔嫩,体会到她的心意,凌傲尘不由地笑起来,虽然听不太懂她话中的什么宇宙啊!但大体意思还是明白的,没有半分犹豫,也举起另一只手,‘啪’地一声,与她的手相握,学着她的样子,扬声道:魔头出关,子风有劫,我凌傲尘身为子风最最心爱的凌哥哥,将以爱之力量,铲除她身边所有的危险,还她一片宁静逍遥的天下,子风,同不同意,由我凌傲尘来永生守护你,助你逐鹿天下?心口一紧,胸口紧窒,倾狂顿时哭笑不得,凌哥哥仿照的能力真是太强了,这样都行,强,真是强,不过这样的他,真的让她喜欢得不得了,他竟然愿意为了她放弃一切,反过来相助她?她可不认为他只是花语巧语在骗她开心,凌哥哥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出自真心,她完全不用去怀疑他会有对她用心机的时候。
将两人举高的手更紧地握在一起,倾狂勾了勾红唇,转眸与凌傲尘相视一眼,两人意会神通,同时仰起头,迎着凉凉徐徐风,两手紧紧相握,闻着满林的竹香,无须语言,即能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到对方的答案。
激荡的心在两人的胸腔久久不能平静,这一刻,紧紧靠在一起的,不只是他们身躯,还有那一颗真正初偿情滋味的心,他们可以畅淡彼此心中的秘密而无须有任何的顾忌。
深秋的傍晚,夕阳渐渐西下,残余的光辉映着枯黄植物,勾起凄清,萧凉之感,然而在竹林的这一番天地,却有诉不尽的温馨蜜意,高处细枝之上,紧紧相靠在一起的两个绝色身影宛若融为了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真正的只羡鸳鸯,不羡仙。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靠在一个相当温暖宽敞的胸口上,倾狂惬意地欣赏着以‘龟速’缓缓爬下山的夕阳,笑笑吟道,只是本该是十分凄凉的意境,从她的口中吟出来,却带有另一翻不同的韵味,甚至带着一种朝气。
很矛盾的韵味,凌傲尘却立即感悟其意境,随着仰头洒然一笑:黄昏下的夕阳在人们的眼里有不同的美,有人认为它是凄凉的美,叹惜‘只是近黄昏,是光明的远去,黑暗的到来,有人认为夕阳真的很美,柔柔的光带着几分柔柔的刺眼,用它特有的柔情笼罩着每一个角落,就算凄凉,忧伤也是一时的,忙碌了一天,相聚于夕阳下,谈笑风生,好不惬意,这时的夕阳代表的是明天的朝阳。
倾狂巧然一笑,伸出纤纤玉手,凌空轻轻地‘抚摸’着已落下一半‘身子’的夕阳,星眸闪过睿智的光芒,红唇轻启:世间万物皆有两面,同一件事物,不同的人看,会有不同的感颍且曰砣坏男奶タ创故且韵沟男奶タ创ㄐ乃蚨选!?好一句唯心所悟,子风,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也是个怪物,睿智聪明到恐怖的怪物啊!凌傲尘抚手大赞,调笑着道,黑亮的眼眸满是赞叹,所谓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而他与子风的一席话,却胜过他十年来的潜心修练,豁然间,好似在这场倾吐秘密的谈话中解开多年来的束搏,能如此轻松地以‘怪物’来调笑,已然说明他对于自己的‘病’已经能豁然看开,以正常的心态去对待。
嗯,你的心不止一次地说过。
玉指指着他的心脏处,画了一下圈,倾狂歪头,笑意吟吟道。
哈哈,其实你对道的悟牲远比我高得多,如果那个‘仙人’看见了你,一定会想收你为徒,带你去修道,脱离尘世的苦海。
一手握住胸前做怪的手,凌傲尘挑了挑刮眉,取笑道,然而说的也是实话,她小小年纪,就对世事看得如些通透,大有超然世外之感,有时甚至能感到她的心境带有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沧桑。
嗯,这话听着怎么那么熟啊!好像不久之前,真的有人说我与道有缘,劝我出家修道,说起来,那人还真有点像是你形容的那个人,莫不是同一个人,若是真的,那跟着他去修道也不错啊!指不定还真能成为‘仙人’呢。
对于凌傲尘说笑的话,倾狂却是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凌傲尘一听此话,可就急了,霸道地扣住她的腰,低沉着声音道:不行,你如果去修道了,我怎么办?哼,管他是不是同一个人,如果他敢再来‘勾|引’你的话,我就杀了他,看他还怎么带你去修道。
好霸道啊!倾狂带着笑意的眼眸看着凌傲尘,不知是不是因为听了他所讲的秘密后产生了幻觉,此时看着他,竟隐隐能在他身上看到明傲尘那霸气邪肆的气息,尤其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
应该只是错觉吧!若是明傲尘出来了,此时他扣住的就不是他的腰,而是她的咽喉了,转回心思,扑哧一声笑出来,点了点他的额头,倾狂嗔怪一笑:凌哥哥真笨,难道你忘了我的身份了吗?我从小修的是隐门的功法,本身自是隐门弟子,也算是修道之人,何必多此一举跟个莫名其妙的人去修道呢!也对啊!子风是莫倾狂,所修练的功法是混元天诀,如无意外,便是圣明散人的弟子,而隐门弟子向来修心更甚于修身,那么也就是说,她亦是自小修道,如此看来,他们的渊缘还不浅啊!如此一想,凌傲尘放下提起的心,身上的霸道气息收敛,脸上的笑容依旧温柔洒然,抱着倾狂笑道:子风说得有道理,然而,我却不认为我有说错的地方。
话峰一转,一本正经地晃了晃头脑道:子风悟性之高,恐怕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修道十多载,却硬生生地把自己修成恶魔,果真是旷古第一奇才,佩服佩服。
好个凌哥哥,竟然拿我来开玩笑了,眉梢一挑,倾狂嘴角一勾,轻风吹狒而过,墨发飞扬,确实如恶魔一般,魅惑一笑,冲着凌傲尘勾了勾手指。
有阴谋,有阴谋!看着她笑得如此魅人,凌傲尘不停地在心里告诫自己,千万不上能上当,然而动作都永远比思想来得快,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整个人已经靠了过去,耳边立即传来湿润的气息,撩拨得他的心痒痒的,想抱住她,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动不了。
子……子风,你,你做什么,干嘛点我的穴道?唔……两滴冷汗滴落,凌傲尘僵了僵嘴角,孩子气地质问道,可惜话还未说完,连哑穴都被点上了,张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没什么,这是对你的处罚。
倾狂一脸悠闲的吹着手指甲,闲闲地说道,然后妩媚一笑,一双纤纤玉手,极有技术的抚上他的脸颊,轻按住他性感的嘴唇,划过他的下巴,滑落下他的胸膛,极尽挑逗之能事,真把某人挑逗得欲|火焚|身,却偏偏又动弹不得。
黑瞳逐渐转蓝,眼露隐忍着痛苦之色,发鬓间的冷汗哗啦地往下流,呜呜……这绝对是天上地下,最最残酷的刑罚,最最痛苦中伴着甜蜜的处罚,他错了还不行吗?他真的错了。
凌哥哥,知道自己错在哪吗?指腹轻轻在他的喉结处滑动,另一只手一挥,便解开了凌傲尘的哑穴,倾狂笑得十分之yin邪。
我错了,我不该明知子风是恶魔,还开你的玩笑,让你大爆恶魔本性,受苦的是自己。
凌傲尘苦着一张因隐忍而有点扭曲的脸,出口的声音带着极富磁性的沙哑,同样撩拔着倾狂的心弦。
哈哈,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是个好孩子,念尔认罪态度良好,特赦免死罪。
压下悸动的心,倾狂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笑容,旋身一转,从凌傲尘的怀中脱离,轻飘飘地停坐在另一枝细枝上。
怀里失了原有的温度,取而代之的丝丝凉意,一股空虚萦绕在心头,凌傲尘睁着泛着蓝光的眼眸瞪着在那晃着两只脚丫的倾狂,扁着嘴哀求道:子风,好子风,快帮我解开穴道吧,不是说赦我死罪吗?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紧紧地将她给抱在怀里。
现在解开你的穴道,岂不是送羊入狼口,我才不会那么笨呢!等你那一身欲|火冷却了再说。
星眸因笑意而眯起,闪动着狡黠的光芒,倾狂挥了挥手,一副‘我这是在保护自己清白’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凌傲尘只是大色狼,等着扑倒她这只小绵羊呢!岂不能,真实情况要倒过来。
到底谁是狼,谁是羊啊!他才是可怜的小绵羊!凌傲尘这下是真的无语问苍天了,这个小妖精,太折磨人了,没办法,谁叫他喜欢呢!想冲破穴道,无奈她的点穴手法太过奇异,只得乖乖地默运静心诀,压下满身的欲|火,他也不想吓坏了她。
过了一小会,凌傲尘的眼眸才渐渐又转为黑瞳,下一刻,一道凌空的气劲射来,穴道一解开,不及伸一伸筋骨,便身形一闪,坐落在倾狂停坐的那枝细枝上,重新拥她入怀,心里一声满足的叹喟,空虚的怀抱又被填满了。
倾狂没有挣扎,顺势靠近他的怀里,勾起他垂落在胸前的黑发把玩着,惬意舒心的模样,一点也不像是刚刚把当靠垫的那人惩罚了一通。
子风,下次别再这么惩罚我了,我会受不住的。
凌傲尘苦着一张脸,低声讨饶,其实他挺矛盾的,既想她像刚刚那样亲近她,又怕那种甜蜜的折磨。
呀,好吧!那以后,我就不再碰你了。
说着,便作势要从他怀里起来,身子还未动,便意料中被某人霸道地紧紧抱住。
不行,那……紧紧地抱着倾狂,凌傲尘面露难色,最后咬了咬牙,一脸扭捏道:那……那你还是多多惩罚我吧!别不要不碰我。
没想到凌傲尘竟然给她爆出这么一句话来,摆出这么一个哀怨的眼神,倾狂真是小小错愕了一把,眼前一个错觉:凌哥哥轻咬着手帕,欲拒还迎,娇滴滴地冲她抛了个媚眼:‘小冤家,你还站着做什么,来吧!来碰我吧!’呃!好恶寒啊!倾狂为这个错觉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赶紧转回头,轻咳了一声道:没,没问题,我会多多碰你。
妈呀!如果凌哥哥真给她来这么一招,她不口吐白沫才怪。
这可是你说的哦!刚刚还一脸扭捏的凌傲尘反应极快地接下去,在倾狂看不见的地方扬起一个得逞的笑容,得意地想着,嘿嘿,这可是她金口玉言哦!明显‘惊吓过度’的倾狂,连自己许下什么‘承诺’都不知道,直到某人不满她的‘出神’,收紧手臂,伏在她耳边,邪肆笑着道:子风,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来惩罚你了?倾狂一点也不担心某人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反而对他惩罚的原因有点兴趣,柳眉一挑,继续把玩着他的黑发,一脸天真无辜道:哦?不知子风做了什么‘错事’,要劳动少主大人来处罚呢?哼,你这小坏蛋,还在跟我装傻,当日在元郡初见‘莫倾狂’,你明知我对你有怀疑,竟然设下陷阱,害我不能早点将你认出来,白白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一想这个,他就气闷了,本来那时他靠着那熟悉的感觉已经有点怀疑,最后却还是照着她的意思走,两人成了知己好友。
咦?明明是凌哥哥认不出来,怎么能怪我呢?我又没跟你说‘我不是子风’。
倾狂一脸‘我好冤枉啊’地瞅着他,明明就是强词多理,却偏偏无法反驳。
就你这张嘴厉害。
宠溺无奈的摇了摇头,凌傲尘轻点着她的红唇:谁不知你倾狂太子聪慧无双,虽然你没说出口,但是你却故意用吹|箫者引我入误区,让我没能将子风和莫倾狂联系起来,但是在潜意识里,这种深入骨髓的感觉是不会变的,所以我才会对明知是敌人的莫倾狂有种深交的冲动,即使知道你当时根本就是在挑拔我与明宗的关系,也毫不犹豫地顺着你的意思走。
哎,现在想想,那可算是我莫倾狂十多年来做的最没水平的一件事了,想不到我的凌哥哥不止是明宗的高层人物,根本就是他们主子,这个关系可是怎么挑拔都挑拔不了的。
倾狂皱了皱眉,叹了口气,好似做了件什么丢脸的事一般。
哈哈……我倒觉得你做得非常有水平,我太喜欢了,你知道吗?在知道莫倾狂就是你的时候,想起你做这件事的用心,我有多开心吗?尤其是你用的方法,在青楼上挑|逗我,当时可真是把寒枫他们给吓坏了,哈哈……凌傲尘爽朗一笑,压根就忘了他是在找她算账呢!下意识地伸手抚了抚她故意皱起的眉头,一切做起来是那么地自然,当知道她的身份后,联系‘莫倾狂’所做的事,他的心里就止不住地甜蜜,能得她如此相待,夫复何求啊!嘿嘿,原来凌哥哥乐意于此啊!倾狂盈盈一笑,转过身,伸出纤纤玉指,一手挑起他的下巴,还以拇指轻轻地磨探着他的下巴,一脸的流氓笑:怎样?帅哥,要不当本太子的男宠?本太子会很宠爱你的哦!谁敢说莫子风不是莫倾狂,看这副风流浪荡的模样,舍莫倾狂其谁!凌傲尘额头两颗冷汗欲掉未掉,下巴麻麻的感觉又直痒到心里,加之刚刚才被那样调戏,这下更是心猿意马,耳要发烫,满脸烧红,突而想到,她当莫倾狂的时候经常调戏其他美男,尤其是那个楚云国太子,哼,两人是断袖情人的事,可是传遍整个凤天大陆,当日在驿馆门口前‘调|情’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呢!越想脸越黑,凌傲尘强势地扳过倾狂的肩膀,未语,脸先红道:呐,你说会宠爱我的哦!我的占有欲可是很强的,以后,你只能有我这个男宠,不许给我出去招蜂引蝶,特别是此时府里的那几个不怀好意的家伙。
酸,真是酸啊!酸得整个竹林翠葱葱的绿竹都要被酸得低下了头,蔫了!也不知道是凌傲尘倒霉呢!还是倾狂的桃花实在太旺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使倾狂满脸笑意,刚想说什么,远远的地方便传出声声呼唤:小狂儿,小狂儿,你在哪里?小狂儿……凌傲尘面色一僵,瞬间五颜六色变换着,最终化为黑脸包公,嗯哼了两声,酸不溜湫道:小狂儿,你的情人在叫你呢?还不快去,莫要让人家等急了。
特酸,超酸,恐怕不只是这片竹林,整个城主府的百花都要被这酸气给酸得提前调谢了,这等滔天酸气,要是拿试纸来试验,那ph值绝对属于最强的强酸。
凌哥哥,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吃醋的样子好可爱啊!哈哈……倾狂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俊脸,在他的无奈眼神下,‘吧唧’一声,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口,低声道:等我。
然后转身飞落而去。
听到云玄天的喊声,她才恍然过来,她还有很多事没处理,想不到一天就这样过去了,而她却一点也没有时间流逝的感觉,与凌哥哥相处的时光总是不知不觉,过得这么快了,让她不舍得离去,却又理智地知道,自己不能偷图一时欢愉,而丢弃其他,反正来日方长,她既然确定了,那么凌哥哥此生就只能是她的人。
愣愣地轻抚上自己的嘴唇,心里又是甜蜜又是无奈,目送着她绝世的身姿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并没有出声阻止她,他能知道她的心思,虽然还是会不爽吃醋,但却绝不会去阻止,凡是她想做的事,他都会毫无怨言地支持她。
再说,最后那一吻,那一声低低的‘等我’,就足以抚平他的醋意,甜得都快把他给溺死了。
等我!呵呵……想着她的一颦一笑,想着想着,脸上桂起了傻不啦叽的笑容,往后一倒,横卧在细技上,边笑边哼着曾经两人合奏的乐曲,幸福得快疯掉了。
然而事实总是如此残酷,还未等他在幸福里疯掉的时候,一声清越嘹亮的鹰鸣声响起,刺耳得令他脸色大变,翻身而起,几乎同时,鹰鹏飞落而下,盘恒在他的身边,还用并头颅去蹭他的脸。
凌傲尘却没有对它表现亲昵,黑瞳里巨烈翻波,深叹了口气,闭上眼,再睁开,瞭望着倾狂消失的方向,苦笑着道:子风,凌哥哥可能要失言了,不能亲自护送你去天炎谷了。
此时被众人包围着的倾狂却不知道,他们相聚短短数日,便要再次分离,不知再相聚是何期!!第一百五十一章 舞萱发难倾狂踏着轻快的步伐,回到自己所居住的院落,心思还停留在竹林里,却不知那里已是人去竹空。
刚一脚踏进院落,一个不明物体便扑面飞来,幸亏她身手敏捷,下意识地旋身一转,闪到一边去,而那个不明物体由于冲击力过大,由惯性带动,朝前扑去,幸得他急时煞住了脚,否则非得跟前面的墙来个亲密接触不可。
小狂儿,你干嘛避开,害我差点撞墙了。
拍了拍胸脯,云玄天不满的嘟了嘟嘴道,桃花眼波光闪动,不眨一眼地看着一身洁白衣裙的倾狂,虽然已经知道她是女子,然而看着一直以为是男人,也从来都是以男装示人的倾狂,心里还是有点转不过弯。
习武之人的自然反应。
摊了摊手,倾狂很欠扁的以一句让人无法反驳的话堵住了云玄天的不满,眼光一扫,不无意外,集体到齐,除了萧若夕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凤舞萱、月钧枫、莫羿轩都好似还停留在昨天的状态上,看着她的目光十分之复杂,各有所思,柳剑穹却是僵着一张脸,目光明显地在她身上绕了好几圈,似乎在探究她是不是真的是莫倾狂,想来,他羿轩表哥这个大嘴巴已经把昨晚的事加油添醋了说得个清清楚楚了,只是意料之外,杨文鸿却没有出现。
自然反应?骗鬼吃豆腐吧!以她的武学修为,早没踏进院门的时候就已经能感知他们了,不用看,就一定知道向她跑过去的人他,根本就是故意闪开的,气死人了!一句话被堵了回来,云玄天只能在心里暗中嘀咕,却无法出言反驳,也出不了言了,转过弯来的他,已是满眼的惊艳。
昨天白天,因为不知她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倾狂,又只是匆匆一见,并没有用心去打量,只知她是个惊天大美女而已,昨晚,在得知这一惊天消息时,又因太过惊吓而一时转不过弯来,加之当时情况紧急,天色又暗,也没真正地欣赏她女装的模样。
此时认真一看,本就激荡的心更是像雷击一般整个都麻了,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一袭青烟白衣遮不住玲珑妖娆的身段,风骨倾城,傲视群芳。
说是仙女下凡,他都觉得太过高看仙女了,所谓的九天玄女,月宫嫦娥,百花仙子,与她相比,也只是如云泥之别,怕是都要黯自羞愧吧!岂止是他,除了萧若夕外,其他人早就看呆了去,虽然之前他们都认识‘莫子风’,而且交情还不错,但或许心境不同吧!知道她是倾狂后,只觉得她更加的出尘脱俗,世所无双,哪是平常仙女所能比拟得了的呢!每个人的心思至今还带着复杂,凤舞萱虽然心有不甘,为自己人生的初恋以这种形式荒唐落幕而痛心疾首,将倾狂怨得恨得不能狠揍她一顿,却也只能无奈地试着放下,她总不能真的娶个女人回家或是嫁给一个女人吧!事实虽然残酷,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再怎么怨,再怎么恨,还是改变不了事实,倒不如让自己慢慢去接受,做不成夫妻,做对好姐妹也不错啊!不过那么容易放过她,又心有不甘。
谁说男子豁达,女子放不开的!岂不知,实际上,女子比男子还要豁达,男子比女子还要放不开。
就如经过短短几个时辰的‘休息’,凤舞萱能慢慢想开了,但是云玄天、月钧枫、柳剑穹,尤其是杨文鸿却还放不开,不可否认,内心深处自是窃喜不已,但就是不知还在纠结个什么,或许是因为想得太多,也因为倾狂太过优秀了,实在难以想像一个女子竟有如此智慧,如此强的王者之气,如此的狂妄不可一世,一时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就接受的。
至于莫羿轩的纠结,不外乎就是太过‘忧国忧民’了,外加忧皇室宗族的反应,忧他父亲的反应,最重要的是忧皇帝的反应,自然,这些‘忧’在他忧了一遍之后,就归结为杞人忧天,然后自然而然就有点看好戏的心态,变成了十分期待那些他之前忧的人在知道这个劲爆消息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反应,只不过,他心里的那点小小小的看好戏心态是不能说出来的,不然他一定活不了回京,就算萧若夕不将他打残,他表弟,哦,不,是他表妹也绝对绝对会让他先在众人的面前秀一场‘好戏’,以至于他憋着憋着,就成了纠结!小狂狂,我早就跟你说过,你穿女装绝对魅力无边了,你还总是死活不肯穿女装呢!看,都把他们全都迷得找不着北了呢!萧若夕一脸鄙夷了扫过一、二、三、四,四座男性雕像一眼,嘻笑着走到倾狂身边,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无比可惜的说,那模样分明就在说:如果你肯早听老娘的话,换上女装,绝对早就让全天下的男子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可是,很显然地,她忘了,就算倾狂以男装示人,只要她愿意,全天下的男子照样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这不,各国最优秀的男子早已经拜倒在她的衣袍之下了,而且还是男女通吃呢!嗯哼,依我看,莫姑娘以前不穿女装,倒是做了一件大善事,不然,只怕……倾狂还未开口,凤舞萱便‘嗯哼’了一声,款款地走到倾狂的身边,一只手搭上她另一边的肩膀上,表面看只是轻轻一压,却不知她用的千斤坠之力,挑了挑凤眉,怪里怪气地说道,尤其加重了‘莫姑娘’三个字,那斜睨着倾狂的目光,分明在说着未说完的话:只怕凭她此等模样,整个天下还不为了她疯了,所谓的红颜祸水,她绝对地当之无愧。
恍若不知道肩膀上压下的重量,倾狂一脸媚态,巧然一笑,媚眼一抛,红唇轻启:依凤太女的意思,倾狂现今换上了女装,岂不是将善事变成坏事了?哇,想不到大气狂妄的莫倾狂还真有当妖姬的潜力耶!她只不过是想挪揄挪揄她,出口恶气而已,即使她穿着女装,她也压根无法将脱尘出俗的她跟那么魅惑君王的妖娆妖姬联系在一起。
但是,此时,你看看,看看,那闪着琉璃光彩的媚眼,啧啧,那轻轻挑起的远黛眉,啧啧,那轻启间让人忍不住想一尝滋味的如花瓣般的红唇,啧啧,那冰肌玉骨,滑嫩似酥,啧啧,那柔桅轻曼,媚态风流,啧啧……凤舞萱一下子就被媚态横生的倾狂给电到了,整个觉得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带着当妖姬的潜质,真是不当妖姬都要浪费她|妈给她生的这副皮囊了。
哎,看来凤太女所言不假,连身为女子身的你都被本姑娘给迷住了,看来还真不是件什么大善事,罪过罪过。
媚态一收,目光一凝,倾狂立即从一个绝代妖姬化身为满脸愧疚的‘佛门中人’。
你,你……倾狂妖姬的‘幻境’打破,凤舞萱猛然反应过来,实在被倾狂气得口能不言,哦,天啊!天底下怎么有人变脸功夫如此之强啊!岂止脸变,连一脸气质都能随心所欲地转变,前一刻,明明就是一个脱尘出俗的仙女,眼睛一眨间,立即化身为妖娆魅感的倾城妖姬,下一刻,却又是一个虔诚心善的佛门信徒,说不定,不用一眨间,她就恢复成那个霸气狂妄的倾狂太子,哦,不是说不定,是铁定。
丫丫的,明明就是她理亏在先,为什么受伤的还是我,凤舞萱越想越不服气,越想心里越是堵着一口气,最后一跺脚,气得跟个孩子一样耍起赖来了:你,你,莫倾狂,你骗了我这么久,害我身伤,心伤,肺伤,脚伤,手伤,脑伤,情伤,就不能乖乖地让我讽刺几句,出出心口那股淤气吗?非要再把我气出个八伤来不可啊你?呃,她什么时候练了七伤拳了,怎么自己都不知道了!倾狂看着一向成熟稳重的凤舞萱被她气得一脸抓狂的小孩子模样,难得自省地想着,能把堂堂的凤太女给整成这副模样,全天下应该就只有她一个吧!嗯,两人交情这么深,也算是同门一家,是不是得让让‘晚辈’,态度谦逊一点,装装傻,让她顺了那口气啊!要不真把她气出个八伤来,那就真的是罪过罪过了,指不定连金庸大师都会来找她算账,竟然在他的七伤拳上再加一伤。
小舞儿乖哦!像哄孩子一样轻轻地拍了拍凤舞萱的头,倾狂倾刻又变成充满母性光辉的圣母形象,深吸了口气,一副任君宰害的模样道:为了不让你伤上加伤,我就委屈一点,绝对的骂不还口,打不还手,来吧!不用客气。
从那声‘小舞儿’入耳,凤舞萱就在错愕过后,脸上七彩变幻,不停地在心里告诫自己冷静冷静,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冷静下来,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她也就不用客气了。
清了清喉咙,呲牙咧嘴,整一个讨债的恶魔,预备,开炮:莫倾狂,你知道不知道你真的很过分耶!想我人见人爱,人见人粘,扫遍草丛无敌手的凤太女,整个凤尧国所有出阁未出阁男子的梦中妻主,就不知哪条脑筋搭错了线,独独看上你这株最会招蜂引蝶的无心草,这也就算了,谁知道你这株无心草根本就是披着草衣的黑心花,这还就算了,只能怪自己不辩‘花草’真面目,岂知你又……‘砰砰砰……’这只‘大炮’,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一炮接一炮,都不用换口气的,强,强,真强,真不愧欠锾?这是在听了凤舞萱开了半个时辰的‘炮弹’后,在场所有人的心里话,本来还想着上前救美的云玄天等人已被一连串的炮弹炸得呆在原地,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嘴,都忘了反应了,萧若夕则在她开炮后不到一分钟时间便跳到一边,清清嗡鸣着的耳朵。
只有倾狂最为镇定,说骂不还口,就骂不还口,从头到尾都是一脸受教的乖巧模样,听着某人的唐僧式地出气,岂不知她此时心里还在赞叹:哇,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她的‘功力’真是比起她的羿轩表哥还要深耶!一发起难来,绝非平常人能抵挡得了的,幸好,她不是平常人,否则非得被这自恋又没营养的长篇大论给烦得直接拿刀自杀不可,只是,她这也就算了,那也就算了,连她是女子这件事也还是算了,那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不能让她就这么算了的事呢!照这架势,估计是‘好东西’留在最后了。
当月亮姗姗升起的时候,凤舞萱终于换了口气,来个大总结道: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莫倾狂实在是罪大恶极,抽筋剥骨也不为过,不过我凤舞萱向来大度,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赦免你的罪。
爽!太爽了,虽然说得太久,喉咙有点疼,但心里堵着的那股气总算是散了,嘿嘿,天底下能把莫倾狂给骂得个‘狗血淋头’,舍她凤舞萱其谁,哈哈……总算是完了!这听到最后也没听出她对她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啊!估计最重要的还是那‘一件事’吧!倾狂虽然在心里赞叹她的‘功力’,但是时间太长了,她还是有点想堵住她的口的冲动,幸亏在她有这种冲动之前,幸亏她终于结束了发炮,不然,她真的不能保证,会不会反过来轰炸她,威力绝对比她强上百倍。
什么事?挑了挑眉,倾狂完全没有受到刚刚那连番炮轰的影响,饶有兴趣的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值得她如此大毁形象地化身‘泼妇骂街’,应该是挺大的事。
云玄天等人也是非常有兴趣想知道她会提出什么要求,来抚平她受伤的心灵呢!哦,不,是伤心伤肺的八伤。
深吸了一口气,凤舞萱十分郑重地动了动唇,直把所有人的心都吊起来,只听得她一字一顿地开口道:我、要、你、今、晚、陪、我。
第一百五十二章 如此算账深吸了一口气,凤舞萱十分郑重地动了动唇,直把所有人都心都吊起来,只听得她一字一顿地开口道:我、要、你、今、晚、陪、我。
‘砰、砰、砰……’五声重物摔落地上的声音,这七个字的威力比七伤拳还重,堪比原子弹,刚刚没在她‘机关枪’下阵亡的众人,直接在她这七个‘箴言’下炸得倒地‘而亡’。
饶是倾狂也被这‘七伤拳’给狠狠地击中,甚至一度地以为自己是产生幻听了,凤舞萱她没毛病吧?她的那件重大到不得了事,就是要让她今晚陪她?当她是男儿身份的时候,她没有向她伸出魔掌,难不成现在知道她是女儿身后,才要向她伸出魔掌?有必要吓成这样吗?凤舞萱眨巴着眼睛,看看难得一副被雷劈模样的倾狂,再看看很没形象‘躺’在地上的五人,十分天真无邪地问道,有谁知道,她正憋笑憋得肠子都快打结了。
某人不该忘了,论到装天真无辜,她的面前正站着一个扮猪吃老虎的祖师。
咳,小舞啊!那个,你的要求呢!本太子是可以答应你的,但是有一点本太子觉得还是要跟你说清楚,虽然本太子从小以男儿身示人,然而性向可是很正常的哦!轻咳了一声,倾狂很是语重心长地拍拍正装天真装得不亦乐的凤舞萱的肩膀,痛惜的目光好似在说着:孩子,百合路不好走,及早回头是岸吧!凤舞萱一愣,然后扬起的天真笑容一点一点地僵硬,再一点一点地倒塌,所谓恼羞成怒,下一刻,她就把这个成语给演驿得十足十,一把揪过倾狂的衣领,天真模样幻化成强盗:少废话,答不答应?那驾势,完全就是:不答应,老娘撕了你。
迫于‘淫威’,倾狂脑袋一缩,唯唯喏喏地吸了吸鼻子道:答应,我答应还不行吗?完全是一副屈于淫威,即将被辣手摧花的可怜人。
这才乖嘛!凤舞萱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完全是一副即将要辣手摧花的邪恶大爷模样。
这幅景象,任何人看了,都会认为凤舞萱正在逼良为昌,而倾狂正是那身世可怜,即将面临残酷人生的柔弱女子。
难道我因为表弟的事受刺激过大,脑袋不正常了,否则我怎么会听到那么惊世骇俗的话呢!莫羿轩横躺在地上,转头,看向同样倒在地上的云玄天等人,傻傻地问道,就算他的表弟是表弟的话,凤舞萱说出此话都够吓死人了,何况他的表弟不是表弟,而是表妹,太大胆了,太惊世骇俗了,太雷人了。
我想,不是我们受刺激过大,不正常,就是凤太女受刺激过大,疯了。
柳剑穹呆愣了一下,双手撑地,慢慢地爬了起来,呆呆地看着倾狂,喃喃地开口道,他今天受到了刺激真是有够大的,害得他冷漠的性子一再破功。
同意。
月钧枫也随着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点了点头道。
哼,凤舞萱那家伙一直在觊觎我的小狂儿,想不到,她竟是同道中人。
云玄天冷哼了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惮了惮衣袍上的沙尘,一手环胸,一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什么?云玄天的话引得所有人侧目而视,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众人差点被他这一句话给吓得再次倒下。
今晚,大家都不正常了吗?倾狂是女子这颗巨型原子弹的威力实在是太强大了,以致于现在他们还感到余波,没能恢复正常吧!哇靠,这个同道中人可是有很多层意思呢!这狐狸莫不是天生的断袖者!倾狂闻言,不禁以怀疑的目光扫过去,嗯嗯,越看越像!接到倾狂的目光,云玄天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哈到,急忙蹿到倾狂的身边,将还揪着她的衣领的凤舞萱给甩开手,顺道再挤到一边去,按住倾狂的肩膀,急急解释道: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不过是一时忘了你是个女子是事实,真的,我并不是喜欢男人的断袖者,那个,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而刚好你是男人而已,不不,是以为你是男人,总之,我跟凤舞萱不是同道中人,她喜欢身为女子的你,我也喜欢,不,不是,是……他可不能让小狂儿误会他天生喜欢男人,由于太过着急,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停,虽然你说得前言不搭后语,但我还是听得明白,冷静,冷静。
倾狂很是无语地打了个停的手势,她貌似也没做什么吧!怎么把他给吓得这样了,真是罪过罪过。
你明白了?呵呵,你明白就好。
云玄天噌地睁大双桃花眼,扑闪着长长的睫毛,开心地笑了起来,他多怕她会以为他以前喜欢她,是因为她是男子啊!岂不知,他有多少次将她幻想成女子了。
看着笑得像个孩子一般的云玄天,倾狂很是无奈地失笑出声,云玄天,还是粘人的傻狐狸,总是让她那么无力,在她身份被揭穿后,她可以想像得到,在他心里掀起怎样的波涛。
一如以往相处般的无奈笑容似乎刺激到了兀自开心的某人,云玄天终于忍不住,动情地将倾狂揽在怀中,轻轻抚着她如绸般的发丝,出口的声音都带着颤抖:小狂儿,真的是你吗?你真的是女子,我不会又是在做梦吧!这样将她揽在怀里,是曾经多少次的午夜梦回里的情景,那些梦里,小狂儿也是如今日一般身着一身白色衣裙,甜蜜地靠在他的怀里,然而每当梦醒,他总会狠狠地骂自己一通,但是今日,他却不是在梦中,而是真实了,从未有过的真实,只是,这真实中,不知为何,他总有种不安,有种她虽在他怀里,却不属于他的不安。
是不是做梦,你掐自己一下就知道了。
被揽在怀里的倾狂笑了笑道,她没有拒绝他的拥抱,或许她能给他的,就只是一个拥抱吧!一个不带任何情欲的真情拥抱。
啊……向来是倾狂说什么就做什么的云玄天这次也不例外,还真的是傻傻的伸出手掐了自己的脸颊,虽然很痛,但是他知道这真的不是在梦中,一下子,所有的不安消失无踪了,咧开嘴,开心地笑道:是真的,真实的痛,真实的温暖,真实的拥抱,一切都是真的。
笨蛋。
轻轻地推开他,倾狂瞥着他红了一块的脸颊,郁闷地骂了一句,这只狐狸什么时候这么迟顿了,整整过了一天,他才真的真真实实地相信?看到没有,这楚云太子一遇到狂狂,就是一个大傻子,不只他,还有一大群美男,我说小舞啊!你就不要跟着去凑热闹了,虽然不可否认,我家狂狂魅力无边,男女通吃,但你也算是一大绝色美女,而且还是一国太女,要什么夫君没有啊!就不要学楚云太子为爱甘愿当什么断袖者了,这两个女人,怎么说都不可能在一起的,明白吗?你还是放手吧!萧若夕最后一个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眼前的俊男美女的完美画面,走到被挤开的凤舞萱身边,一副姐妹好的样子,一手搭在她肩膀上,语重心长地劝导道,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太伟大了,整个就是狂狂的坚强后盾,专门帮她解决过旺的桃花运。
转回放在倾狂和云玄天身上的视线,凤舞萱一头黑线地看着好似跟自己有多么熟的一副大姐姐样的萧若夕,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们好像还没讲个几句话吧!还真把她当断袖者了,虽说她不是故意说些让他们误会的话,但是知道他们误会后,也有兴趣想知道莫倾狂会有什么反应,现在看来,好像是给自己找来了麻烦耶!萧姑娘,谢谢你的好意,但,很抱歉,我并不打算放手。
凤舞萱对着萧若夕扬唇一笑,很抱歉地耸了耸肩道,转回眼眸,目光灼灼地盯着倾狂,笑话,她怎么可能对她莫倾狂放手呢!她可是个宝呢!嘿嘿,想起今晚,她就兴奋不已,连刚刚的郁闷也烟消云散呢!饶有兴趣地斜眼瞥向站在旁边的那月钧枫和柳剑穹,哈,脸果然有够黑的,哇,那紧握的双手都青筋爆起了,嗯,隐忍力还挺强的,没有立即冲上来将正在上演暧昧的两人拉开,嘿,真是不得不佩服云玄天这只狐狸,明里跟大家一样来找莫倾狂算账,却一上来就来个恶狼扑虎,抢先一步,向莫倾狂表明心意,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还趁机猛吃豆腐,果然是狡猾的狐狸!她从来都不知道还可以如此算账的。
不过,莫倾狂这个家伙的艳福还真是不浅啊!看看,这里的每个男子,哪个不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才杰,哪个不是人中之龙,每一个都狠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只盼能得到她一个眼神,只是,不知道最后谁才能捕获美人心!嘿嘿,突然好想知道,她莫倾狂爱上一个人会是怎样呢?这些多个痴心男子在她心里都有怎样的地位,谁才是最重要最在乎的那一个呢?哦,对了,还有那个潇洒如仙的凌傲尘,貌似,她与他最为亲近呢!那惊天一舞中两人的温情脉脉,默契无双的震憾情景,可是至今还在她心里回荡呢,嗯,两人绝对有奸情!正在心里鼎倾狂和凌傲尘,还有众美男之间关系的凤舞萱不自觉勾起一个奸奸的笑容,凤眼光芒大盛,那恶劣模样简直可以当倾狂的徒弟了。
根本不知道凤舞萱那光芒大盛的目光是因为脑袋里那不健康的思想,萧若夕直接把她勾起的奸笑给自动看成了对倾狂的‘淫笑’,那灼热的目光给看成‘含情脉脉’,本来还想再劝导的她只能自动的闭上嘴,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她还是一意孤行,她也无能为力了。
转头,看向那俊男美女的唯美画面,投以倾狂一个同情的目光:可怜的狂狂,桃花运太旺也是件麻烦的事,尤其是这种男女通吃的桃花运,当男人的时候,有个楚云太子想跟你来段男男旷世恋,好了,现在恢复女儿身了,又有个凤太女想跟你来段女女绝世恋,感情,狂狂一辈子就跟断袖恋分不开了。
在场的人都听到凤舞萱和萧若夕的话,顿时无数道瀑布汗,他们原先都没真的把凤舞萱往那方面想,只当她是在‘报复’倾狂故意说的,可是现在听着两人话,貌似,这个凤太女是玩真的。
云玄天的反应最过激烈,戒备地看着凤舞萱,脚步一移,挡住凤舞萱看着倾狂的视线,拉过倾狂的手道:小狂儿,你别理那个疯女人,明知你是女子还要粘着你,今晚,让我陪着你吧!我有好多好多话想跟你说呢!顿了一下,脸色快速地染上红晕,吞吞吐吐地开口:那个,当然,我可没有凤舞萱那样‘猥琐’的心思,今晚我们纯聊天。
呃!倾狂愣了一下,偷偷转眼,越过云玄天,瞥向青筋爆起的凤舞萱,哇,好吓人啊!狐狸啊狐狸,这下你惨了,转回眸,投以一个同情的眼神。
接到倾狂无限同情眼神的云玄天正一脸莫明其妙,突而背后阴风吹起,吹得他的心一颤,还未反应过来,一道劲风袭来,本能反应地拉着倾狂向旁边一移。
‘砰……’洁白的墙上立即出现一个深深地凹突下去的拳印。
哇,凤舞萱,你发什么疯,搞偷袭谋杀啊!看着那个拳印,云玄天拍了拍胸脯,怒视着同样在怒视着他的凤舞萱,幸好他出于习武人的反应,否则这一拳要是打在他身上,能活命才怪。
我就偷袭谋杀,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凤舞萱阴沉着脸,一步一步地向云玄天走过去,嘴角边的笑容越来越让人毛骨悚然:刚刚是谁说我是疯女人?又是谁说我有‘猥琐’的心思?凤舞萱每走近一步,本来生着怒火的云玄天就缩了一下脖子,向后退了一步,发怒的女人最恐怖了,然而退了几步后,又想起,他是为什么会引起她的怒火的,哼哼,竟然敢觊觎他的小狂儿,他要是退步了,那今晚小狂儿不是惨了吗?是我说的,难道你敢说我说错了吗?云玄天挺起胸膛,散出来的气势丝毫不弱于凤舞萱,转头,桃花眼一眨,对着倾狂放电道:小狂儿,我绝不会让你落入女魔头的色手中的。
咳咳,狐狸,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她的武学修为,可是在你之上呢!憋笑憋得太痛苦了,倾狂以手握成拳,掩饰性地放在嘴边轻咳了一下,但还是掩饰不住浓浓的笑意。
没错,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凤舞萱掰了掰十指,转动着脖子,笑得十分邪恶,身子猛然向云玄天冲过去:该死的狐狸,不把你揍一顿,老娘就不叫凤舞萱。
哼,谁揍谁还说不定呢。
正好,他正想活动活动筋骨,云玄天哼了一声,便朝凤舞萱迎了上去。
月光下,两条人影跳上跃下地打得不亦乐乎,只是两人就像是发泄一般,并没有用上内功,纯粹的武技‘切磋’,云玄天的武功刚中带柔,凤舞萱的武功柔中带刚,‘舞’动起来都是十分的赏心悦目,以致于,在场的人都没有人想上前劝架,反而看得津津有味,只差没拍手叫好。
太子。
不知何时,柳剑穹走到倾狂的身边,压低声音轻唤了一声,赤色的瞳眸显得幽深,轻启的薄唇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柳剑穹,现在你已然知道我的身份了,还会选择效忠于我吗?转回头,倾狂黝黑深邃的眼眸定定地看着柳剑穹,红唇轻启道。
没有一丝犹豫,柳剑穹重重地点了下头,幽深的瞳眸只剩下坚决,向来冷漠的声音依旧无一丝波动,低压轻声回道:柳剑穹一生只认一主,誓死不变。
是的,不管她是何身份,她都是他真心臣服的主子,桀傲的他之所以臣服于她,不是因为她是皇子,是太子,而是因为她这个人,是她的个人魅力,她的智慧谋略,她的心思手段,她的狂妄霸气,征服了他,所以她是男子还是女子,并不影响他追随她成就霸业的决心,有影响的,只是他潜藏在内心深处,那不该有的情愫。
没有丝毫意外,倾狂扬唇笑开,灵动的眼眸闪动着睿智的琉光,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似是赞赏,她相信,他能明白。
是的,柳剑穹明白,早在莫羿轩告诉他,她的真身时,他就明白,那一刻,震惊之余便是涛天的喜悦都快要将他的给淹没了,因为,他很清楚,如果不是倾狂默许,她是女子这件事,完全可以瞒过他,没有对他刻意隐瞒,是因为她信任他,全身心地信任他,相信他并不会将这件天大的秘密透露出去,相信他不会那么肤浅地因为她是女人而否诀了她的才能,相信他不会因为她是女子而背弃她这个主子。
月钧枫站在倾狂的身上,温润的目光一刻不离她的身上。
倾狂感到灼热的视线,转过身,不无意外,对上的是一双一如即往的温润目光,一如十年前从元郡回国那天一般,温和朦胧的眸光掩去了他最真实的心思,十年前,她看不懂他,然而此刻,就在这一瞬间,她发现她能看得懂,那眸光里的忧愁比十年前更甚,却没有昨晚的挣扎,而是莫名的坚定。
耳边不期然地传来他昨晚近似腹语的话:‘我月钧枫也不会让你在我身上品尝到后悔这两个字。
,钧枫哥哥,不管你是何身份,你永远是我的钧枫哥哥。
心头一热,倾狂退下几步,站在月钧枫的身边,抬头一笑,黑色的大眼睛里荡漾着真诚,那是她只对真正信任的人露出的表情。
不可否认,她对他有过戒心,有过疑心,甚至有过杀心,特别是在北境见到凤鸣暗兵时,然而在元郡的那场大变后,虽然他又跟天月神教扯上,她对他的身份也有更多的怀疑,却再也没有把他当成敌人看待过,她能感受到他对她的真心,只是人生有太多无奈,而当这些无奈与她相冲突时,他总会毅然选择她,就如昨晚,他提醒狐狸他们身中柳蚕毒不可妄动真气,就如,他已然了她的身份,却选择了隐瞒,没有将她是女子这件事捕出去。
月钧枫目光一荡,煞时释然笑开,够了,够了,有她这句话就够了,就算是万劫不复,他也心甘情愿!倾狂皇子,不管你是何身份,你永远是我的倾狂皇子。
他说的是倾狂皇子,而不是倾狂太子,因为这个称呼,是十年前,他对她的称呼,即,吾心只如初相见。
两人相视一笑,没有因倾狂是女子,或是因月钧枫是魔圣天那一边的人而心生隔膜,亦只如初相见。
‘澎……’一声树木断裂的声音引得众人望过去,只见云玄天和凤舞萱两人越打越激烈,貌似身上都有点挂彩了。
这时,正看得欢的莫羿轩像是想起了什么,边极有兴趣地看着两人打架,边捅了捅不知何时站在他身边的萧若夕的手肘,似是百思不得其解般道: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啊!我们事先不是说要来找表弟算账的吗?怎么弄到现在,我倒觉得根本就一点账都没算到啊!表弟依旧一脸悠闲地站在那里,而他们两人倒是因为表弟而打成一团,到底是谁算谁的账啊?莫羿轩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萧若夕在他出口时就想阻止了,可惜来不及了,其他人纷纷把头转向他,就连正在打成一团的两人也猛地像是惊醒一般,同时停下来,挡住因为莫羿轩的话正要偷着离开的倾狂面前。
嘿嘿,幸好莫小王爷提醒,不然,丫的,我不就要被你算计死了,我只不过骂了你一通,你竟然引得我跟这只狐狸窝里斗。
凤舞萱瞬间明白过来,一脸邪恶地盯着倾狂,捂着被打伤了的脸颊,恶狠狠道,这个莫倾狂分明早就知道他们是来找她算账的,太可恶了。
‘狼群’立即包围过来,倾狂难得滴下两滴冷汗,恨恨地瞪了某个大嘴巴一眼,正当她苦思脱身之计时,一个天籁之音传来,拯救了她。
第一百五十三章 城民暴动‘狼群’立即包围过来,倾狂难得滴下两滴冷汗,恨恨地瞪了某个大嘴巴一眼,正当她苦思脱身之计时,一个天籁之音传来,拯救了她。
师叔祖,暴、暴动了,顶、顶不住了。
随着一声急喊声,净若和净菲从院子外蹿进来,脸上满是汗水,看得出来是赶得有多么急。
太好了,来得真及时啊!倾狂简直都想抱着净若和净菲起转几圈了,虽说被美人包围着是件幸福的事,尤其是对她这个喜爱美人的人来说,但是若是这群美人化身‘讨债恶鬼’,那就不是那么美妙的事,特别是她的把戏被某个‘不良’表哥揭穿的时候,若不快快逃出‘狼窟’,估计连点渣都不剩了。
趁着云玄天他们征愣的时候,倾狂快速蹿出包围圈,拉过还没顺过气来的两人,丢下一句:我先赶过去处理,表哥你和柳盟主也一起过来。
不用等净若他们说,倾狂也能想到发生什么事了,昨天,她答应给南渭城民一个交待,可是直到现在月上柳梢头,她还没出现,南渭城民不暴动才怪,净竹他们能顶上一整天,也算是不错的了。
别怪她因色误事哦,她莫倾狂向来是‘色’‘事’两不误,不晾着那些城民,怎么能揪出段世杰手底下的那些如南悦掌柜般的残余势力呢。
看看现在都要大暴动了,也就表示净竹他们已经顶不住了,时机也是已经成熟了,才会让净若他们来找她,也是,该她出场清除清除‘垃圾’的时候了。
目送着倾狂的身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众美男目露柔和的宠溺光芒,他们疼她宠她都不来及,又岂会真的跟她算账,只不过是想吓吓她,其实各自的心思还不就是为了能多与她相处而已,只是他们不该忘了,就算他们真要算账,狡猾聪慧如她,不反过来耍弄他们就不错了,他们如何能真正算得了账呢!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过去啊?大家不一起过去吗?听到倾狂的话,莫羿轩揉揉被萧若夕掐疼的手臂,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柳剑穹疑感地问道。
太子这么做自有她的用意,我们只要照她的吩咐做就行了。
柳剑穹一如即往的冷漠淡然,转回看着倾狂背影的目光,回视莫羿轩道:小王爷,我们过去吧!哦!好好,那我们就快走吧!莫羿轩亦不是笨蛋,柳剑穹一开口,他便已经反应过来,余光扫过脸带笑意的云玄天等人,暗骂自已是笨蛋,怎么能忘了他们是敌国储君的身份呢!虽说他们是真心城意地对待表弟,然而他们也有他们的责任。
看着匆匆追随倾狂离去的柳剑穹和莫羿轩,云煊朐戮愫头镂栎嫒讼嗍右谎郏髯孕睦锇堤荆撕螅牍陌嫱加忠俅卧谒翘拥氖种欣┐罅耍一故侨绱擞欣恼铰缘氐悖杂诮吹母鞴骋徽秸伤涤芯宰饔茫绕涫牵粲谐蝗眨胗肫朐鹿蚍镆⒐剑衔汲墙崾且桓鲎罟亟〉恼铰晕恢谩?同时,他们也明白,她之所以特意不让他们也一起过去,完全是在为他们考虑,南渭城落在她的手中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他们虽然很想在她做每件事的时候,都能站在她身后支持她,但他们毕竟身为一国储君,要他们亲眼看着她如何在他们面前一步步地将南渭城收归囊中而无动于衷,还真是有点为难他们,心里总免不了愧对自己的国家,倒不如眼不见为净。
只是,南渭城的事又不免再次地提醒着他们,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表面看似平静,实则已经波涛暗涌的各国势必势同水火,而他们也将会为了自己的国家与她彻底为敌,一想到这里,心中便阵阵绞痛。
他们可以为了她而放弃一统天下的野心,也可以为了她放弃至尊荣华乃至生命,却难以完全将生他们养他们的国家弃之不管,难以任他们的父皇母皇成为亡国君。
他们如今能做的只是,暂时忘了自己的身份,珍惜这或许已经不多的相处时光,若有朝一日,真的到了……那他们至少还有甜美的回忆,亦不枉此生。
哎,三位,回神了,你们已经站得够久了。
正当三人心思百转之际,一个带着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拉回了他们随着远去的心思。
只见萧若夕歪着头,一脸邪笑地看着他们,又是一个被倾狂同化的邪恶女子,三人不禁同时想到。
咳,萧姑娘,你怎么没跟着莫小王爷一起去啊?被看得背脊发凉,凤舞萱很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同样回以戏谑一笑,言下之意是在挪揄她,怎么舍得离开莫羿轩的身边呢!萧若夕与莫羿轩是一对典型的欢喜冤家,两人在一起虽总是打打闹闹,却几乎是天天形影不离,就跟个连体婴一样。
跟倾狂一起混了十年的萧若夕,自然也不是盖的,面不红,气不喘了地笑了笑道:反正以后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相处,少见一会又不会怎样,何况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说着,挑了挑眉梢,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看得向来镇定自若的凤舞萱心慌慌的,有种抹冷汗的冲动道:什么,什么事?哇,真不愧是跟莫倾狂混子这么久的,这么大胆的话都敢说出来,嗯,她跟莫倾狂真是投错胎了,她们应该生到她们凤尧国才对嘛,你看,多有女儿家的气势啊!凤舞萱的心里对萧若夕多了一层欣赏。
嘿嘿……邪恶的奸笑声不禁让凤舞萱心里拔凉拔凉的,连云玄天和月钧枫都有点远离的冲动。
非常满意这个效果,连天下第一神人都‘怕’她,何况他们三人呢!萧若夕亲热地挽过凤舞萱的手臂,笑得更加邪恶,完全是青楼女子招揽恩客的模样,媚眼一挑:凤太女啊!狂狂她今晚还有事情要处理,怕是无法陪你,长夜漫漫,恐太女无处排解空虚寂寞,就让若夕来陪你,可好?看,她多伟大啊!为了帮狂狂,为了不让这个可怜的孩子误入歧途,她连色相都牺牲了,今晚,她一直要把凤太女从弯的再给掰直了,嗯嗯,这可是项伟大的壮举呢!不用怀疑,萧大姐已经被倾狂给‘污染’得差不多了,现代词语用起来一套一套的,自从云玄天宣言进入断袖行列后,她就对方面十分有兴趣,偶然间听过倾狂说起有关耽美的故事,就十分感兴趣,缠着她讲个不停,整一个现代版的腐女。
照理说,萧若夕也是一个大美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凤舞萱看着倾狂媚态风流的模样就觉得她简直就是天生的绝色妖姬,可是看着依在她身上萧若夕,却只觉得头皮发麻,哪有空去欣赏她的媚态啊!今晚让她陪着,那她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么?浑身一抖,凤舞萱像被针扎到般,快速地抽出手,一脸痛苦地捂着手臂,叫道:哎哟,好痛啊!死狐狸,你下手也未免太重了吧!云玄天立即心领神会,也跟着捂着自己的脸,嚷道: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啊!哎哟,可怜我的完美无暇的俊脸哟,都被你给打坏了,要是小狂儿不要我怎么办,你赔我啊?哎呀,竟然你这么说,那我不把它打坏了岂不是对不起你,哼,大不了,我把自己赔给你。
怪里怪气地叫了一声,凤舞萱挽起袖子,举起拳头就朝云玄天的脸上揍过去。
切,你赔我,我还不要呢!云玄天快速旋身避开,还不忘了顶一下嘴,不屑地切了一声。
凤舞萱一气,也不再废话,两人就又打了起来,任萧若夕在旁边怎么喊‘不要打’不要打,都没有用。
就在两人越打越远的时候,月钧枫偷偷瞄了旁边的萧若夕一眼,身法一闪便插入了打得不亦乐乎的两人中间,高声叫道:动手又动脚,不如坐下来喝杯酒,有什么恩怨,咱们酒中解决,打来打去多难看啊!打出的拳头被拦住,云玄天和凤舞萱同时停了下来,分明在月钧枫温润的眼眸里看到一个意思:别想着丢下我那么没义气啊!好,酒中解决就酒中解决,我云玄天可是号称千杯不醉,怕你不成。
云玄天收回头,昂着头,一副我是酒中仙,我怕谁的高傲样子。
那还等什么,走吧!余角瞥见萧若夕向他们跑过来,凤舞萱当机立断,也不跟云玄天呛声,一手拉过月钧枫,一手拉过云玄天,便施展轻功消失于茫茫的夜色下。
还不知道自己把三个当代人中之龙的储君给吓得狼狈而逃的萧若夕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已经没了人影的夜色,挠了挠头,自语道:怎么突然就跑得那么快了,真是怪人,刚刚还打得要死要活,现在就跑去喝酒,果然,当储君的人就是跟常人不同,本来还想跟他们一个一个来个促膝长谈,挖点狂狂的八卦呢!罢了,下次再找机会吧!说着,还兀自点了点头,边转身往回走,边又自语道:败家子不在,好无聊啊!要做点什么打发打发时间呢,啊!去找书呆子,貌似他今天的情况不是太好……城主府前院灯火通明,人潮涌动,南渭城一大半城民已经在这里等了整整一天了,却终不见昨天那个白衣仙女出来给个交待,本来就已经因为死了城主而惶恐不安的他们,如今耐心也都已经被磨光了,再经有心人挑拔,纷纷抽出自己的兵器,就要暴动起来,任六岳掌门和净竹他们怎么说都没有用。
怎么办,就快要失控了,莫姑娘如果再不出现,恐怕就要血染城主府了。
卫敬南抹了抹头上的汗水,面对群涌的城民,后退了好几步,问着脸色不太好的六岳派六位掌门,心里不禁开始怨起来了,他们已经对峙了一整天,可那个说要给个交待的莫姑娘却连个影都不见了,连他们的盟主也没再出现过,莫不是跑了不成。
祈山掌门眉头已经皱得可以夹死一群苍蝇了,沉吟了一会,低沉着声对依旧一脸波澜不惊的净竹道:净竹兄弟,莫姑娘到底去哪里了?她昨天承诺给南渭城民交待,可今天却是不见人影。
语气是毫不掩饰的质问,其他五个掌门虽没有开口,但那眼神分明也是透不满,除了对倾狂没有如约出现的不满,自然不可避免是对眼前无法控制的场面的不满,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宗师,向来德高望重,然而他们花费了一天的时间跟这群城民说道理,却只得到一句又一句的‘我们不要听你说’我们要见仙女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大大的打击,让他们在群雄面前大失面子啊!净竹锐利的眼眸一直在关注着面前数千城民的状况,心中已经有大概的把握,此时听得祈山掌门的质问,话中意思分明在责任倾狂,目光一沉,心下十分不满,但表面却没有泄露半分,声音如常道:几位莫急,净若已经去找莫姑娘了,只要莫姑娘一到,事情自可迎刃而解,绝不会有血染城主府的事情发生。
话中有对倾狂满满的信任和崇敬。
他都这么说了,他们还能怎么说呢!一想起昨天那气质如仙,傲然睿智的白衣少女,不自觉也心生几分敬佩之心,她似乎有让人全心信任于她的魔力!六岳掌门不满的心情一下子消散了不少,紧皱的眉头也不自觉地舒展开来顶不住了……站在最前面的卫敬南举起手中的佩剑格开一个暴怒城民砍来的剑,大呼了一声,。
住在府内的各派弟子见城民已经等不及动手了,纷纷抽出兵器,站在自己掌门的身边,情况十分紧急,刻拔弩张,眼看一场大暴动就要上演了,突而一直瞭望着远方的净梅惊喜叫道:莫姑娘来了。
一句话,十分有效地让整个失控的场面立即静了下来,南渭城民和武林群雄自发自动地开分,形成对峙局面,顺着净梅的目光看过去,院墙处,衣袂翻飞,青丝飞扬,嘴角边噙着狂肆的笑容,白衣仙女宛若天仙下凡般飘然飞落,不扬起分毫尘土,悠闲踏步而来。
站满了成干上万人的前院寂静一片,鸦雀无声,地上针落可闻,每个人的眼里只容得下眼前的白衣少女,哪还看得到其他,以至于所有人均把净若和净菲,还有追随在倾狂身后的莫羿轩和柳剑穹当成空气,就连女子也完全没有奉承异性相吸,同性相斥的原理,惊羡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倾狂半分。
各位,小女子来迟了,万望莫怪。
落落大方在站在群雄面前,倾狂衣袖轻摆,微微抱了抱拳,轻笑道,慵散悠闲气息本应与这沉重的场面格格不入,却出乎意料地一点也不突兀,反而在她这一笑间,凝重的气氛一下就松了下来。
不怪,不怪……寂静了好一会,南渭城民才纷纷开口道,那客气的脸上分明带着爱宠若惊的惶恐,直把众群雄看得大掉下巴,这哪像是刚刚杀气腾腾的暴民,分明就是彬彬有礼的善民,这差别对待未免太大了吧!倾狂满意一笑,这时净竹和净梅早已自动地站在她左手边,伏在她耳边道:师叔祖,段世杰的残余部下已经清查清楚了,昨晚已经解决了大部分,剩下的小部分藏得比较深,刚刚已经发现了,就是那边那几个带头的城民,还有站在后边那几个十分低调的人,他们都是段世杰隐藏到民间的手下,只是,并没有看到段子明出现,他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段子明?目光一凝,倾狂若有所思的目光扫过全场,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段子明可能已经离开了,先不管他,看住那些人,照计划行事。
净竹和净梅会意地退开了几步,向旁边的净若和净菲使了个眼色,净若两人便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趁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退开,绕到那些城民的后面,暗中解决那些隐藏在后面的那些人。
解决了那些人,倾狂便开始向城民解释为何会杀了段世杰,历数他与三大世家勾引做了多少天理不容的坏事,甚至于这么多年来,看似爱民如子的城主,暗地里却如何玩弄人命等等,桩桩件件,有理有据,任何人都无法反驳,就算是那几个带头的城民也只能愣愣地听着,有些事,他们是知道,但大部分,他们揪鸵坏愣疾恢溃 鹚迪敕床盗耍磺憧竦哪抗庖簧ǎ幌诺媚蚩阕泳退悴淮砹恕?月光之下,所有城民的脸色不停地变幻着,静静地听着他们面前的白衣少衣历数他们城主,哦,是前城主的滔天大罪,最终染上了愤愤不平的色彩,却没有人会去质疑她的话,仿佛只要是出自于她的口中,就算是再不合理的事,也成了理所当然,何况是有证有据的事呢!该说的话,我就说到此,如果各位朋友,还想为你们段城主报仇的话,那行,就先第一个杀了我吧!衣袖一挥,倾狂挺直了腰杆,长身傲立,凝眸扬眉,一派的正义凛然,谁敢质问一分。
身后群雄心下激荡,眼前柔弱的身躯不断扩大扩大,上顶天,下顶地,令他们七尺男儿汗颜,却没有因被她‘保护’着而觉得失了男子汉的面子,反而在心里感动得沸泣哗啦。
原先带头的那几人,见势头不对,还想再挑拔挑拔城民,可惜现在根本就没有人听他们,心下一狠,执着剑,大喊:你这个妖女,不仅杀了我们城主,还要在他死后污蔑他,你,该死。
说着,便要朝倾狂劈过去,然而却只是堪堪踏出一步,便莫名地瞪大双眼,直挺挺地倒地而亡,吓得群民纷纷后退,面面相觑,最终一致将视线调到倾狂的身上。
各位请不要慌张,这几个人就是段世杰派到民间的狗爪子。
净竹跨步站了出来,从那几个倒下的人的怀中掏出一块金牌,拿在手上扬了扬,继续道:你们应该不会忘了,平时这几个人是怎样鱼肉乡里,却从没有得到制裁,原因只是因为他们都是段世杰的爪牙。
身前的群民静默了半晌,小小的议论声渐渐变大,整个前院又再次骚动起来,这次却不是吵着要为他们的城主报仇,而是愤骂着段世杰,甚至有些冲动的还大叫‘杀得好’‘段世杰死得好’,然而这毕竟是少数人,大多数人还是针对段世杰所做的事探讨,慢慢地,不知由谁提起,群民中开始有人在担忧他们以后该如何。
南渭城百年来都是由段家统治,如今段世杰被杀,段子明又下落不明,整个段家后继无人,而且经此一事,大多数城民已经对段家失望,就算段子明回来,他们也不一定会再奉他为主,就怕他像他的父亲一样,表面一套,背里一套,到时可就是没有‘仙女’来帮他们了。
下意识的,惶惶不安的众人都将视线投向倾狂,似是在等着她为他们作主,或许还有人在内心里想着,如果让这位白衣少女来当他们的城主,那该多好啊!这时,群民中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被临时推出当代表,带着激动的心站在倾狂面前,恭恭敬敬地一揖,道:仙,不,莫姑娘,既然段世杰死有余辜,那么我们自然不会再说要为他报仇的话,就让这事这样过去吧!只是……偷偷抬起眼,快速地瞄了倾狂一眼,有点结巴道:只是,段,段世杰一死,南渭城便群龙无首,我们如今只相信莫,莫姑娘,希望姑娘能为我们出个主意。
勾唇一笑,倾狂衣袖一动,一道柔和的劲力便将深深地弯下腰的书生男子扶起来,眼眸中琉光一闪,清脆悦耳的声音飘到每个人的耳朵里:不瞒各位,站在我身边的这位,乃是龙麟并肩王之子,莫羿轩小王爷,至于小女子……声音一顿,所有人都定定地看着她,等着她的接下来的话。
第一百五十四章 仙女公主勾唇一笑,倾狂衣袖一动,一道柔和的劲力便将深深地弯下腰的书生男子扶起来,眼眸中琉光一闪,清脆悦耳的声音飘到每个人的耳朵里:不瞒各位,站在我身边的这位,乃是龙麟并肩王之子,莫羿轩小王爷,至于小女子……顿了一下,所有人都定定地看着她,等着她的接下来的话。
虽然大家都很奇怪龙麟国的小王爷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但是现在他们更在意的是倾狂接下来的话,都想知道这一位天仙般的白衣少女是何许人也。
倾狂顿了一下,正要开口,站在身边的莫羿轩眼珠一转,掩去眼里恶作剧的光茫,跨步上前,正色道:这位莫姑娘,正是我表弟倾狂太子的义妹,莫子风姑娘。
四下当场一片哗然,哇,天下第一神人太子的义妹耶!霎时间凝聚在她的身上的目光发着幽幽的绿光,全都震惊地看着这个美丽飘逸如仙,灵气逼人的绝世少女,各种情绪纷呈,惊讶,赞叹,比比皆是。
虽然南渭城封闭,然而倾狂的名气终究还是太大了,总会有些小道消息流进来,再加之这段时间以来,入住南渭城的武林人士闲余饭后的八卦便从不离龙麟太子,天下第一神人太子之名在南渭城已经是家喻户晓,传得神乎其神,而‘子风’本身在他们心目中就是惊天仙女,如今再加上神人太子义妹这么一个身份,可想而知,在这一刻,身为倾狂太子义妹的莫仙女,那形象有多么的崇高。
呀,原来竟是倾狂太子的义妹啊!那不是就是龙麟国的公主,失敬失敬啊!仙女公主有礼了。
草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仙女公主,真真该死了。
仙女公主驾临我们南渭城,真是我们南渭城之福啊!无论武林群雄,还是南渭城民个个弯腰稽首,俨然一副见到天子至尊的尊崇。
草民参见仙女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书生男子突然像是惊醒过来一般,急急忙忙跪下,高呼千岁。
南渭城民在这声高呼千岁中也很快反应过来,哗地一声,纷纷跪下行礼,高呼:草民参见仙女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其实对于南渭城民来说,从来只认城主,至于什么皇帝啊!公主太子的,在他们心里根本就没什么具体概念,然而这一刻,从心里延伸出来的尊崇让他们突然好像就懂得了太子啊公主什么的,就是皇族贵胄,是君,而他们是民,自然而然就跪下行君民之礼。
他们只知顺心而为,却不知,这一跪,代表的将是什么。
倾狂身后的武林群雄面面相觑,不知该做何反应,值此乱世,江湖朝廷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身为武林中人一般都没有什么国界之分,除非你归顺于那个国家,不然自是无须对各国的皇帝皇族行什么跪拜之礼,何况,他们就从未听说过莫倾狂有个什么义妹,龙麟国有什么仙女公主的,但是这又是出自于并肩王之子,莫倾狂从小玩到大的表哥的口中,应该也不会有假。
这是什么状况?义妹?倾狂太子没跟他说过有这个情况发生啊!柳剑穹简直是一头雾水,莫明其妙地看向倾狂,捕捉到她不着痕迹瞥向莫羿轩的目光,再看向眼里闪着恶作剧光茫的莫羿轩,瞬间便明白过来,这不是倾狂太子的主意,而是莫小王爷为了整倾狂太子,以报欺瞒之仇而临时编出来的。
赤色的瞳眸一转,向来行事果断的他立即理清眼前情况,衣袍一撩,朝着倾狂跪下,扬高声音恭敬喊道:南盟盟主柳穹参见公主殿下千岁,莫小王爷千岁。
这个公主殿下可是千真万确的哦!净竹四人虽是反应比柳剑穹慢了一点,但也很快反应过来,单膝跪在倾狂面前,随着高呼:擎云堡净竹、净梅、净若、净菲参见公主千岁,小王爷千岁。
柳剑穹和净竹他们这一跪说明了什么,众武林人士都很明白,一时都有点犹豫不决,各怀心思,不管眼前这个白衣少女是不是真的龙麟公主,但这莫小王爷却是真正的龙麟国小王爷,两人所代表的是龙麟国,只要这一跪下,那就表示他们从此归属于龙麟国,承认自己是龙麟国的子民。
还未等众武林人士多想,文山和杨平便相视一眼,随着柳剑穹跪下,高呼道:南盟义胜帮文山(广长门杨平)参加公主殿下千岁,小王爷千岁。
两人这一跪,其门下的弟子也跟着跪下高呼千岁。
既然有人开头了,本来还要犹豫,左右不决的南盟的各派见他们的盟主还有义胜帮和广长门都跪下了,也随着跪下高呼千岁,慢慢的整个南盟的人都跪下行礼,高呼声一声高过一声。
所谓大势所趋,如今的南盟在武林中的地位如日中天,擎云堡更是天下第一大堡,连南盟和擎云堡都自愿在归顺于龙麟国,不,或者该说归顺于龙麟太子,那他们还需要再挣扎着什么吗?既然江湖免不了要参与进各国争战,他们也早晚都要决定,那何不现在就顺应时势呢!跟着龙麟太子混,若龙麟国真能一统天下,说不定他们还能跟着沾沾光混出个名垂千古来呢!如此一想,黑压压的人群一波接一接波地跪下,成千上万人的前院,煞时只除了倾狂、莫羿轩还有六岳八派的人还站着外,在场的人全部朝着倾狂跪下,高呼千岁。
六岳六位掌门和八派掌门都是江湖上的老狐狸,自然不会冒冒失失地‘认主’,只要这一跪下,他们就没有后路了,江湖与朝廷融合虽说如今看来是大势所趋,但是与哪国朝廷联合才是其中的重中之重,这可是关乎他们以及他们的门派今后的发展问题,一个弄不好,他们师门的百年基业就要毁在他们手上了。
思索半晌,十四人的目光同时落在倾狂的身上,眼里有着挣扎与疑惑,直至看到她隐隐流露出来的狂肆笑意,还有扫过来的犀利光芒,浑身一个激灵,脑袋急速地转动起来,结合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一切,叮地一声,脑中的一根弦断了,一切都明白过来了。
如今的情势,已经容不得他们多加考虑权衡了,要么,归顺于龙麟太子,要么,与已经收服了大半个武林的龙麟太子为敌,若是选择了第二种,怕是连南渭城都走不出去吧!六岳八派也将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被灭亡或是易主,就如已经被灭国的天元皇朝和燕韩三国,还有这座由段家统治了百年的南渭城一样的下场,他们从不怀疑那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天下第一神人太子的手段谋略,就算她不出手,单是她这个‘义妹’就已经不简单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六岳八派掌门都是活了几十年的人,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当下亦不再犹豫,撩袍,真诚朝着倾狂跪下,低首高呼:参见公主殿下千岁,小王爷千岁。
万人臣服,是对他们以为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神人太子的臣服,也是对亲见其人,却从未闻其名的仙女公主的臣服,岂不知,这两个人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傲立当下,脚伏万民,倾狂蓦然仰首,黑瞳锋芒四射,如出水游龙,腾驾九重,红唇轻启:免礼。
白色长袖,轻盈一舞,若有实质的白雾状云波气劲以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去,所过之处,将伏低跪下的众人给托了起来。
在场的人几乎都是武道中人,一时被倾狂露的这一手给惊羡到了,看着倾狂更如看神一般,惊羡中又是感动不已,仙女公主‘亲自’扶起他们耶!能不感动吗?他们决定了,这身有幸雨沾仙女仙气的衣裳要好好供起来,一定能庇佑家宅,合家安康。
谢谢公主殿下。
成千上万人整齐有力的声音响彻云宵,带着不可抑制的崇敬之情。
眼带笑意,倾狂回眸投以莫羿轩一个不明意味的笑意,转眸,扫视全场,清脆明亮的声音带着内力清晰地传到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各位父老乡亲,各位武林同道,你们既然尊我为公主,也就是承认我龙麟国的地位,从此以后,南渭城正式并入我龙麟国版图,你们,将都是我龙麟国的子民,享有我龙麟子民的权利义务,我,代表龙麟太子向你们承诺,除非莫倾狂从这个世上诮失,否则,必保我龙麟百姓安居乐业,家泰民安,尔等,可臣服焉?雄厚宏亮的声音浩浩荡荡悠悠扬扬的声音传出前院,响彻整个南渭府的上空,震荡着所有人的心,无论站在哪个位置,都听得一清二楚,不由纷纷露出骇然之色,尤其是南渭城民,单纯的他们那一跪,并没有想太多,只是简单地想对自己心目中的神表示至高的崇敬,却从未想过南渭城要并入龙麟国,自己有一天会成为龙麟的子民,成为龙麟的子民?那不是就成为龙麟太子的子民?所有的南渭城民只剩下惊愕一片,面色一转,然而却在她那声声的霸气宣言下,满心激荡,那句承诺,对于寻常百姓来说,无疑就是对统治者最大的期望,当下不禁生出几分能成为倾狂太子治下百姓的而甚感荣幸之心来。
几乎不用再迟疑,也不用由谁带头,万千城民同声高喊:臣服,臣服,龙麟万岁,皇上万岁,倾狂太子万岁,仙女公主万岁,万岁……争先高吼,似是喊得小声的那一个就不足表达自己崇拜之心,高喊声响遍整个南渭城,都是全心全意地吼得脸红脖子粗。
连南渭城民都高喊臣服了,在那一跪中就明白其中所代表意味的武林群雄自是不甘落后,纷纷用真气吼出来:臣服,从此以后誓死效忠龙麟,效忠太子殿下,以太子殿下马首是瞻,龙麟国万岁……成千上万个武道高手用真气吼出来的声音真真令整个南渭城都震动起来,站在倾狂身边的莫羿轩拼命地捂着耳朵,他怎么知道自己随随便便一句玩笑话,竟然会搞成这样,这未免太夸张了吧!远在后山对酒当歌的三国储君亦被这一声盖过一声的吼声震得差点把手中的酒壶给丢出去,这场面也未免搞得太大了吧!莫倾狂这一回真可谓是满载而归,一个南渭城还不够,还搭上整个武林,呵呵,她的胃口还真是一如即往的大啊!可惜在这里看不到她意气风发的样子。
凤舞萱稳了稳差点被震掉的酒壶,眼带笑意地望着前院的地方,想像着现在那边的情景,心里真是气恼得快要去撞墙了,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刻,她却只能躲在这里,都是因为这见鬼的太女身份,同时,前院所发生的事,亦更加坚定了她做下那个决定的心。
确实可惜,真有点讨厌自己是楚云太子这个身份了,否则现在就可以站在小狂儿的身边,见证她再一次的名震苍穹了,如此盛景,明明就在不远处,却不得不‘错过’,遗憾,遗憾啊!云玄天痴迷的目光瞭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摇头苦笑,举起酒壶猛地就灌了一口。
不是有点讨厌,是十分讨厌。
向来温润的月钧枫晃了晃手中的酒壶,喃喃地低声接下去道,语气有点像是在堵气,凝神望了某人所在的地方一眼,仰头就灌了一口,在月光下泛着晶光的酒水顺着他勾着嘲讽的嘴角流下,滴落。
呃……云玄天和风舞萱都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孩子气的话像是一向都是大哥哥样的月钧枫会的说的吗?相视了一眼,又转头去看向月钧枫,确认自己刚刚并没有幻听,看来他是醉了,醉了,才会……酒后吐真言,不吐不快。
哈哈,要是让我们的那些兄弟姐妹,知道他们抢得要死要活的储君之位被我们如此讨厌着,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天涯海角地追杀我们。
又仰头灌了一口,云玄天自嘲地大笑着道,曾经,皇位,天下,亦是他所追求的目标,只是在遇到某人后,却成了累赘,成了负担。
一定会,不过他们会先大放鞭炮庆祝我们‘疯’了,然后用尽心机地帮我们‘脱离苦海’,最后再天涯海角地追杀我们,以绝后患。
举起酒壶对着云玄天一敬,凤舞萱嘲讽一笑,仰头一饮,皇室,向来是如此残酷的,亲情,不过是包裹在阴谋外的糖衣,可惜,生在皇家,无论你想或不想,都逃不过这种命运。
命运如此,奈何,奈何。
斜躺在草坪上,月钧枫对月一饮,一句‘奈何’道尽了他二十几年来无奈的生活,比起他们,他又岂止只是因为齐月太子这个身份而已,若他真的只是齐月太子,那该有多好,该有多好啊!今晚,月钧枫不太正常了,而他们又何尝是正常呢!云玄天桃花眼一眯,举起酒壶:来,为我们无可奈何的命运干杯,为小狂儿的又一次成功干杯,为我们今晚能敞开胸怀,对月畅饮干杯。
干。
三个酒壶相撞,撞出三声叮咙的声音,撞出这一刻,三个同是天涯人的友情来。
东院,千辛万苦将萧若夕给请走的杨文鸿站在窗前,听着那一声高过一声的震吼声,脸上面无表情,沉静的眼眸里竟是死一般的沉静,唯在放于窗棱上的那双紧握的手能看出,他的心里并不如他表面那般的沉静。
前院的呐喊声依旧高昂,直至倾狂素手一举,如同按下暂停键一般,所有的喊声戛然而止,垂手而立,灼灼的目光仰视着眼前顾盼神飞,一身霸气的绝色佳人,等着聆听教诲,在他们心里,仙女公主与她义兄倾狂太子已是同为他们的信仰。
倾狂淡淡一笑,能如此地顺利,还得多亏了她表哥那不适时宜的‘报复’,本来她停了一下,是在思索着自己得编个什么身份好呢!没想到她表哥为了‘捉弄’她竟抢先给她编了一个十分有利又完美至极的身份,既然如此,自己就做做这个龙麟太子的义妹亦无防。
洁白衣袖一摆,一身风采无人能及,倾狂一手拉过耳朵还嗡鸣个不停的莫羿轩,一手拉过面容沉静却难掩激动的柳剑穹,站在南渭城民和武林群雄的中间,朗声正色道:奉倾狂太子之令,命莫羿轩小王爷暂代南渭城主之职,全权负责一切后续事宜,护我一城安危,若有不法之徒胆敢触犯律法,无论身份有多高,一律格杀勿论,另,命南盟盟主柳穹为武林左尊主,擎云堡堡主云道恒为武林右尊主,净竹净梅为左右护法,统领武林,若有胆敢挑战权威,危害同盟,无论他从前的地位有多高,一律杀无赦。
众人一震,只要不是白痴都能听得出来,这道命令里恩威并施,若敢对龙麟国有二心,做出什么危害国家的事来,那么,对不起,不管你多有钱多有权,武功有多高,威望有多高,也只能回老家卖咸鸭蛋了。
柳穹(净竹/净梅)谨遵太子圣令。
柳剑穹和净竹、净梅单膝跪下,抱拳接令道。
莫羿轩从倾狂发布命令的时候就愣住了,不带这么玩吧!他从小就没理过正事,现在竟然给他一个城让他去治理,这不是要他的命吗?报复,绝对是报复,他后悔了,他不该一时兴起,抢着胡诌出一个什么义妹来,现时报就来了吧!呜呜,他好冤啊!好想抱着男人婆大哭一场啊!可惜现在没得给他抱,还得乖乖地接令。
莫羿轩谨遵太子圣令。
心不甘,情不愿地单膝跪下,要死不活地接今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接的是要让他自杀的圣令呢!算了,只要他表弟不怕这个刚归入龙麟版图的南渭武被他给治得乌烟瘴气就行了。
其实他根本就是多虑了,倾狂又岂会是为了捉弄他,而把这么重要的南渭城交给他,之所以命他当这个代城主,自然是有她的考量。
好,今天是个好日子,本宫在这里宣布,明晚于前殿设宴,不醉不归。
倾狂心情大好,双手举起,甚是豪迈,混合着深厚内劲高声喝道。
公主千岁,千千岁。
众人欢呼。
一场大暴动,就在倾狂的三言两语之下变成了收编南渭城和整个武林的盛举,这个本事,天下间舍她莫倾狂其谁。
大功告成,剩下的事就无须她来处理了,倾狂交待了莫羿轩和柳剑穹他们几句,就遣散众人各自回去,还有其他的一些琐碎事情交待完毕,然后在所有人的恭敬目光和莫羿轩的哀怨目光下,完美退场。
不知不觉,已经是夜过三更天,倾狂一出前院,便飞掠高枝屋檐,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竹林。
清冷的竹林空空荡荡,没有了那淡淡的淡雅清香,没有了那熟悉的感觉,倾狂的心里一个咯噔:凌哥哥离开了?浓浓的失落涌了上来,深吸了一口气,倾狂并没有就此愤怒转身离开,而是依旧朝前飞掠过去,停落在她与凌傲尘相拥而坐的那一枝细枝上,星眸微眯,如探光灯一般横扫了周围一圈。
果然在旁边的一枝竹丫上发现了一丝在黑暗中闪耀着的绿光,素手一动,整段竹子还有那丝绿光便落在她的手中。
果然,发出绿光的那物品正是凌傲尘从不离身的碧玉笛,而那段竹子上则刻着一句话。
第一百五十五章 巾帼之志果然,发出绿光的那物品正是凌傲尘从不离身的碧玉笛,而那段竹子上则刻着一句话。
‘子风,段世杰房间里有通道直达天炎地界,天炎谷危险重重,高手云集,务必小心,我在天炎谷等你。
’凌哥哥,等我。
握着那支还带有凌傲尘特属淡雅清香的绿笛,倾狂目光在月光处慢慢地凝聚,轻启红唇喃喃道,在心里默默地接着道:等我,这一次,不管谁阻挡,我都要把你带走,佛挡杀佛,魔挡诛魔。
纤纤玉手一扬,刻着字的细枝倾刻便在她的手中化为粉末,随风飘扬在凉风之中,带着她坚定的决心飘散到远方。
极远之地,青衣飞扬,绝色男子紧握手中的奇异石头,黑亮的瞳眸对月凝聚,极富磁性的声音沙哑自语道:等你。
黎明的曙光穿透云层的时候,倾狂方才收回对月相思,身形一展,倾刻里,空荡荡的竹林里只剩下‘沙沙’的风吹竹摆声,还有那飘不散的思念,刚分别便止不住的思念。
爱,有时,就是那么简单,只是那刹时的心动,却伴随一生,此后无论身在何方再也无法摆脱那悸动思念的心。
刚回到房间门口,便立即察觉到有人,而且还是个酒鬼,倾狂淡淡失笑,推门而入,迎接她的是一具满是酒香的柔弱身躯,‘砰’地一声,刚刚好把门给撞关上了。
美人,你不知道一大清早是人类最容易冲动的时候吗?这时候来投怀送抱,不是在考验我的自制力吗?背靠在门上,倾狂一手按着某个投怀送抱的美人的柳腰,一手邪恶地挑起美人的尖细的下巴,流氓地笑着道。
切,让你冲动,你有冲动的本钱吗?美人放柔身体,整身的重量都压在倾狂的身上,不屑的目光,扫过倾狂凹凸有致的身上,瞥了瞥嘴道,那眼里是赤的鄙夷。
汗,大姐,你这话说得真强悍啊!听你这意思是瞧不起女子还是怎么啦?真是笑话,倾狂活生生被她的表情动作加语言给雷到不行了,很好,竟然还敢看不起她,既然踩到她的地雷,就是怨她自己倒霉了。
柳腰一用力,反过来将美人给压靠在门上,淫邪的目光扫过她很有料的身体,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嘴唇,魅惑一笑,吵哑着声伏在她晶莹的耳朵旁,轻吹着气道:要不要试试,本太子有没有这个冲动的本钱啊?凤太女。
妖孽,这丫的,活脱脱就是一个男女通吃的大妖孽,还是一个不容人质疑她能力的小心眼妖孽,她是疯了才会去挑衅她。
耳根子烧红的凤舞萱悔得肠子都青了,想推开她,却发现动撼不了她半分,努力了半晌,还是宣告放弃,一把抓住她还在她脸上做怪的手,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无力地怪里怪气道:不用试了,我喝醉了乱说话,您倾狂太子本事厉害得很,能人所不能,小女子心悦诚服。
是吗?我怎么听着觉得那么敷衍啊?看来还真得做点什么,你说呢?嗯?挑了挑眉,倾狂笑得更加邪恶,魔爪就这样伸向她的衣领。
喂喂,适可而止了,老娘在这里等了你一个晚上,可不是等你来开我的玩笑的,再玩下去,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额头冷汗直流,凤舞萱不知从哪来的力气,腾出两只手,压住倾狂意欲作怪的手,气呼呼地说道。
莫倾狂根本就是她的克星,想她凤舞萱自认沉稳深沉,却每每在她手中底下过不到两招就破功,反过来被她捉弄,气死人,气死人了。
哟,真生气了!不知是因喝酒还是因气愤而涨红着脸的凤舞萱,少了平时的英气,多了丝小女儿家的诱惑,倾狂饶有兴趣地欣赏着,直到看到她凤眼里腾升的火焰,才若无其事地放开她,开开玩笑可以,若是真把她惹怒了,也不是什么好玩的的事。
莫倾狂,你这个小心眼的女人,下次再敢这么挑逗我,小心我把你调戏良家妇女的事告诉你的那些男人,看他们怎么收拾你。
理了理有点凌乱的衣服,凤舞萱咬了咬牙,一屁股坐到离倾狂最远的椅子上,气呼呼道。
良家妇女?她凤太女也算是良家妇女,怎么听着她用‘妇女’来形容自己,她就怎么觉就怎么怪异啊!倾狂抖了抖一身鸡皮疙瘩,径自走到她柔软的床上,直挺挺地躺下,歪着头,蹙了蹙眉道:小舞子,你堂堂一个太女,说话怎么那么粗俗啊!什么叫我的那些男人,你以为本姑娘是凤尧国人,还可以三夫四郎的。
她虽然喜爱美人,但是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不花心,不滥情。
反正你又不是美男,我何必在你面前扮斯文有礼?凤舞萱翻了翻白眼,整个人爬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掀了掀眼皮,斜睨着倾狂道:还有,谁说只有我们凤尧国的女人可以三夫四郎的,你莫倾狂又不是普通的女人,多娶几个又有什么关系,只要那些美男同意就行了。
莫倾狂注定是一个王者,自古以来,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的。
若是这时候有人进来,看到屋里两具有气无力,全身宛若无骨的‘死尸’,绝对会惊吓得把眼珠都瞪出来,怎么当今两个奇女子是这副随意的‘死样子’啊!天下美男梦中的那永远意气风发的完美形象破裂了。
看着整个像无骨虫一样趴在桌上的凤舞萱,倾狂也跟翻了翻白眼,凉凉回道:齐人之福不好享,这个你凤太女应该感受最深吧!别以为她不知道,堂堂一个凤太女就有曾经被她母皇所赐的几个美男给缠得几个月不敢回府的记录。
纵酒过度,酒精侵脑的凤舞萱全身无力在趴在桌子上,一听此言,晕乎乎的记忆立即转回到曾经那恐怖的一幕,倾刻酒醒了大半,腾地一声跳起来,冲到床边,一把揪起倾狂的衣领,阴侧侧道:你,调查我?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废话,你没调查我啊!白了她一眼,倾狂像看白痴一样瞥了她一眼,就要再次往后倒下去,她已经两天没睡觉了,很累了好不好,没多少时间给她休息了,她等下还要去那个段世杰的房间探险呢!离‘冰元火莲’出世的日子已经没几天了。
呃,也对!被这么一反问,凤舞萱讪讪地放开手,也跟着躺在倾狂的身边,兀自气闷着,人家调查,她也调查,结果人家连她那点糗事都调查得一清二楚,她连人家是男是女,有几个蓝颜或红颜知己都调查不到,真是丢死人。
我说小舞,你在这里等了大半夜,不会只是来跟我抢床睡?捅了捅躺在她身边兀自在生闷气的凤舞萱,倾狂无比郁闷地问道,再不说正题,她都要睡着了,这两天消耗的体力还挺大的,尤其是前晚那场武斗,虽然有那曲琴音为她调节内息,然而还是损耗了不少真气。
你还敢说,你昨晚明明答应我了什么,结果我在你房间里等了一个晚上,却连个影都没见到。
凤舞萱比倾狂更加郁闷,揉了揉眉心,道:现在又急什么急,等我缓过酒劲再说。
昨晚真是喝太多酒了,如果不是记得跟倾狂有约,她一定也会跟那两人一样,喝得醉死。
好,你缓,你缓。
自己有错在先,倾狂十分好脾气地连声说道,还真是她的错呢!处理完南渭城和武林的事后,就跑到竹林到去对月相思,完全把这个所谓的‘约会’给忘之脑后,如果不是她刚提起,她还真记不得有这回事。
倾狂难得那么耐心地在一旁等着一个醉酒的人缓酒劲,没办法,谁叫是她有错在先呢!缓了半晌,也没见凤舞萱缓过劲,一时善良大发,倾狂翻身而起,在凤舞萱的疑惑目光下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清茶,递给她道:来,喝杯茶缓缓吧!凤舞萱目光一动,缓缓地坐起来,就着倾狂的手饮下,嗯,果然立即清醒了不少。
真是她三分颜色就开起染房了,还要她亲手喂她,凌哥哥都没有享受过这个待遇!看着手中已经空了茶杯,倾狂边转身,将空茶杯放在桌子上,边想着。
蓦然,身后的凤舞萱开口,差点没让她手中的空杯给丢出去,她说什么,她说:倾狂,看到你这么温柔,我还真有种学学云玄天的冲动呢!嘴角抽了抽,倾狂淡笑地转过身,摊了摊手,道:只要你不后悔,我是没什么意见的。
开玩笑,开玩笑,我可没那个勇气违背伦理纲常。
倾狂星眸里闪烁着的邪恶光芒让凤舞萱背脊发凉,暗自道,莫倾狂对她的温柔,绝对是错觉,就算不是错觉,也绝不能因一时的头脑发热,把自己的一生送入魔手。
好了,我看你的酒也早醒了,有话快说。
有屁快放!后面一句,倾狂自认为与她此时的仙女身份不符,就没有说出来破坏形象。
说起正事,凤舞萱面色一整,英气的脸上满是严肃,并没有立即开口,倾狂也不急,她知道她将要说出的话一定很重要,静静地看着她,弹了弹衣裙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推开花窗,晨风迎面扑来,带着深秋的雾水沾湿了颈畔的丝丝长发,清新的气息,一下子令两人精神大震。
良久,凤舞萱听不出情绪的声音才传来:倾狂,你跟我说实话,这个天下,你是不是志在必得?是。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表明了她的问鼎天下的决心,她莫倾狂想要做的事,从来就没有半途而废。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手中的势力远比世人所知道的要多得多,是不是?转过身来,凤舞萱深邃难懂的目光极具压迫力地直视倾狂,似是要她给看透一般。
微低下头,倾狂沉吟了一下,迎着她的目光跨步走到窗前,伸手接住一滴难以以肉眼看得见的水雾,转回身,黝黑的眼瞳华光流转,深不见底,狂肆一笑道:如果我告诉你,我就是天极门的圣尊,你信或是不信?一直都知道她还有深藏不露的厉害势力,但绝想不到,竟然会听到这样一个答案,饶是镇定如凤舞萱也被吓得惊呼出声:圣尊!天啊!这根本就不是信与不信的问题,而是有多惊悚的问题,她可不认为她会托大,想不到威赫整个凤天大陆的天极门的创始人竟然会是她,这个惊爆的消息,在她听来完全不亚于她是女子的身份。
天极门,天极门,十年前便快速掘起的天极门,势头之强,前无古人,奈何也是神秘至极,任各国如何调查,得到的结果都是空白,想不到,今日她竟然听到某人说她是天极门的圣尊,天啊!十年前,十年前,她才多大啊!她,她真是天下第一妖孽啊!想不到啊想不到,倾狂,你还有多少吓死人不偿命的底牌啊?如果有一天,我是被吓死的话,那么那个凶手绝对就是你。
摇了摇头,凤舞萱苦笑着开着玩笑道,在这种时候还能如此幽默,看来她的心脏还是有够强的。
在这个乱世,如果没有过强的势力底牌,我就无法保护我在乎的人。
换句话说,她所建立的势力,都只为保护她想保护的人而存在,只要不是她的敌人,根本无须去担心她的势力有多强,但如果是敌人的话,那么多吓死几个,就少几个。
凤舞萱又岂会听不懂她话中的意思,心里一荡,定定地看了倾狂半晌,才豁然笑开:哈哈,莫倾狂就是莫倾狂,看来你已经猜出,我要跟你说什么了。
顿了一下,一脸正色严肃道:倾狂,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呵呵,小舞子,你师叔我何时让你失望过呢?挑了挑眉,倾狂狂妄一笑,墨发随风飘起,一股凛凛的傲骨隐隐透出,绝对的自负。
凤舞萱一呆,紧接着为倾狂这份傲骨而激赏起来,退开一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晚辈礼道:师叔,请受师侄凤舞萱一拜,自此以后,无论是碧灵宫,还是凤尧国皆以师叔马首是瞻。
虽然她只是碧灵宫的少宫主,然而这个决定也是她师傅的意思,至于凤尧国,她只能去劝服她的母皇,这个决定对于她们的国家来说绝对是最好的结果,如果她的母皇依旧看不清时局,要一意孤行的话,那么,她就只能提前接任皇位了。
好,舞萱,天下风云,就由我们来演绎,让世人看看,女子红颜亦能站在世界的巅峰笑傲苍穹,巾帼女儿亦能开创千古霸业,四海一统,天下归心。
轻托住凤舞萱的手,倾狂这句话说得极为清脆嘹亮,中气十足,世间男儿皆要黯然汗颜。
好,谁说女子不如郎,看千古风流人物,舍我们其谁。
紧握住倾狂的手,凤舞萱突觉从未有过的豪心激情涌上心头,贯穿全身,流遍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兴奋不已。
凤尧国虽然是以女子为尊,然而在这片大陆上,依旧是奉行着男尊女卑的思想,只要一踏出凤尧国,她依旧被其他国家的王公贵族看成与平常女子无异,表面尊重,背里又有谁把她当成一个国家的储君去尊重,女子不如郎,她亦深深地感受到这一点。
然而,不管她再有雄心,以她们凤尧国的实力根本不可能问鼎天下,根本不可能跟龙麟国还有楚云、齐月这三个大国对抗,除非她有莫倾狂的本事,可惜,这是永远也不可能的,朝中的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就是看不清这个事实,还妄想借助其他两国对抗龙麟国,岂不知,这无疑是与虎谋皮。
哈哈,舍我们其谁……两视一眼,仰头,张狂大笑,让天地为之臣服的笑声悠悠地飘出窗外,直冲天际,笑出女子的巾帼之志,万千男儿谁能与之争锋。
两个惺惺相惜的奇女子,在这一刻,狂傲地以巾帼女儿心正式向天下宣战。
凤舞萱回眸凝视着尽散王者之气的倾狂,凤眸波光灼灼,暗暗立誓,她凤舞萱无法完成的夙愿,将在这一刻交托到她莫倾狂的身上,从此,必倾尽毕生精力,相助她登上世界的巅峰。
当太阳透破云层,照进屋里的时候,两个刚立下豪言壮志的奇女子……东倒西歪地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温馨的气息盈满整个屋子,是两个女子间最真挚的友情。
直到两人睡饱起来的时候,已是艳阳高照,倾狂立即召住净竹四人,再带上凤舞萱前往段世杰原先所居住的房间,寻找那一条秘道。
在没有找到那条秘道之前,她不打算把这件事说出去,不是不相信那些武林人士,而是因此事人多了反而碍事,尤其是在段世杰这间还不知设了什么机关的房间里。
找了半天还是找不到什么机关通道之类的,凤舞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问着在低头想着什么的倾狂:倾狂,你真的确定这间房间里有通往天炎地界的通道?这个房间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大,他们都找了老半天了,都已经把整个房间翻了个底朝天,却是连个洞都找不到。
凌哥哥一定不会骗她!倾狂自然坚信这一点,一定有什么是她疑漏的。
没有回答凤舞萱的问题,倾狂放弃盲目查找,随意在房间里踏着步,墨黑色的瞳眸灼灼发亮地扫过屋间的一寸一地。
突而目光一顿,脑中灵光一闪,倾狂快步地走到床边,伸手摸上床棱上刻着的雕纹,来回地触摸。
这些雕纹有什么问题吗?我刚刚已经摸过,没发现不对啊!看着倾狂专注地触摸着雕纹,凤舞萱不知何时凑到她的身边,语带着疑惑道。
这些雕纹摸着是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这些雕纹的内容。
精光一闪,倾狂豁然笑开,手指轻轻地抚过一处雕纹上刻的一个栩栩如生的初升太阳和另一边一个皎洁的明月。
目光顺着倾狂的手看过去,凤舞萱立即也发现不对劲,蹙了蹙眉道:确实不太对劲,太阳和月亮怎么会同时出现在天上,而且是相互映辉。
又是太阳和月亮!倾狂扬唇笑了笑,同时举起双手,一只手按在‘太阳’上,一只手按在‘月亮’上,手上使力,刚刚来无论怎么按都不动的‘太阳’和‘月亮’竟一起向下陷了进去。
‘轰隆’一声响,整只床便向左边移开了去,露出一片空地,也并没有什么暗道。
还真是小心呢!倾狂笑了笑,犀利的目光扫过那些雕纹,双手继续放在‘日’‘月’上,同向左边一转。
‘轰’地一声响,空地的隔板自动打开,露出一条漆黑的楼梯,看不见底。
舞萱,你跟我下去,净竹,你们在这里守着,净梅,召集所有的武林人士到正殿等着。
倾狂快速地下完命令,便带着凤舞萱下去。
直至日幕西斜,倾狂才与凤舞萱意气风发地出现在前殿,告知已经找到前往天炎谷的路线,明日即可出发前往天炎谷。
刹时,满殿沸腾起来了,离‘冰元火莲’出世的日子已经不到十天了,本来他们还因为段世杰之死,而对前往天炎谷一事绝望了,想不到今日竟然被告知已经找到前往天炎谷的通道,怎么能不让他们兴奋呢!其实不管是武学修为有多高,他们都已经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冰元火莲’一定没有他们的份,现在他们已经归顺到倾狂太子的门下,而此次倾狂太子会前往天炎谷参加明宗的什么‘建宗七十周年的庆典’,这是天下皆知的事,其中有没有什么内幕,他们是不知道,但是既然倾狂太子会出现,那么他们当然得表表忠心,相助倾狂太子夺得宝物归啰!虽然如此,但能亲眼见证上古神物出世,也是件多么震憾人心的事啊!倾狂将所有武林人士召集起来,自然也不是单纯地只是告知这个消息而已,最主要的是跟他们‘开个会’。
凌哥哥非常清楚她的实力,既然会那么说,那么就表示天炎谷之行必然是十分危险,她必然得做足准备,才能有必胜的把握。
她有预感,天炎谷之行将会是她将近二十年的生涯中,要面临的最重要,也是最艰难的关卡,胜则,满载而归,败则,永不翻身。
第二天,倾狂便以太子之命,令莫羿轩这个代城主留在城中主持城务,按照她制定的方针治理南渭城,在她没有回来之前,南渭城继续保持闭关锁城,不许外人再进入,就算是武林人士也不许进入,而不会武功的杨文鸿和萧若夕自然是被留了下来。
天炎谷的事情太过重大,几乎让倾狂的注意力全放在上面,以致于她并没有发现杨文鸿的不对劲,也没有机会能跟他说上几句话,却不知,就此埋下了祸根。
知道这一去危险重重,倾狂本来想劝让云玄天留下或让他回国,毕竟他根本无须去冒这个险,然而一看到他固执的表情,她也只能答应让他一同前去,至于月钧枫,则根本不用他担心,他本来就是魔圣天那边的人,正好,这一趟,就让她好好探一探,齐月国到底有什么惊人内幕。
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倾狂在萧若夕不放心的嘱咐下,带着凤舞萱、云玄天、月钧枫、柳剑穹,还有一众武林人士浩浩荡荡地从那条通道朝天炎地界出发。
当然倾狂也派了一队玄武暗卫明里暗里守住这间房间,一点苍蝇也不让飞进去,若是明宗那伙人从这条暗道出去,自然就是杀无赦。
幽暗的通道里,自然布满了机关,但是倾狂和凤舞萱早已摸得清清楚楚,因此一行人在倾狂的带领下,顺顺当当地到达通道的尽头,来到了天炎地界。
魔圣天,我莫倾狂来了!瞭望着远方,倾狂双拳紧握,精光四射的黑瞳里是冲天的斗志,浑身的血液是从未有过的沸腾。
风起云涌第一百五十六章 身困迷阵金璧辉煌的金殿上,正中是高一两米的朱漆方台,台上是金光闪闪的雕龙宝座,背后是雕龙屏,雕龙屏上空巨大的日月图腾互相映辉,下方是一条栩栩如生的喷火金龙,朱漆方台向下有十阶金阶,分三道,两旁有蟠龙金柱,顶部中央藻井有一条雕金蟠龙。
朱漆方台靠左边,相距金阶有两米远放着一张金玉宝椅,此时一个身着宽广锦衣灰袍的老者坐在金玉宝椅上,说是老者,却是除了那一头的白发外,一点也看不出苍老的模样,无须的脸上白嫩如孩童,但从他那皱如枯木般的双手可看得出来,他绝非是少年白发的那一种,而是老而不衰。
金殿正中垂手立着赤衣老者、橙衣男子、两名相靠在一起的绿衣女子,四人皆恭敬地站着。
混帐,那些武林人士怎么这么快就发现那条暗道?是谁泄露出去的?‘啪’地一声,锦衣灰袍老者如枯木般的手重重地拍在翠玉把上手,怒声吼道,幸亏这个把手坚固无比,否则非丧生在他的怒火之下。
圣老请息怒。
金殿中四人涮地一下个部单膝跪下,其中那个赤衣老者抬起头来,请罪道:请圣老怒罪,忠明身为赤堂堂主,护有守卫天炎之职,却让通往天炎的暗通泄露出去,以至于将天炎暴露出去,却查不出是谁泄露出去的,忠明罪该万死。
赤衣老者赫然就是明宗的师宗炎忠明,却不似在北境时那般和蔼可亲,满脸却是毫不掩饰的戾气。
圣老在金殿中来回踱了一圈,才摆了摆手道:起来吧!这事不是你的错,你们也都起来吧!转回身,目光尽显阴霾,冷冷道:南渭城落在莫倾狂的手中,老夫就知道她早晚会发现那条秘道,却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这个秘密,而且把所有人武林人士都带进来,哼,她还真大方,就不怕那些武林人士会跟她争夺‘冰元火莲’?还是对自己太有自信了。
提起‘莫倾狂’三个字,灰色衣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咯咯作响,恨不能食其肉,喝其血。
四人站了起来,炎忠明了听到莫倾狂的名字,亦是紧紧地握紧拳头,紧皱着眉头,低沉着声道:莫倾狂,她到底是个怎样的怪物,青堂主设下那么完美的计划,结果,三大世家被灭,段世杰被杀,南渭城失陷,整个青堂大受损失,连青堂主也……一提起青堂主,整个金殿的气氛就低沉得可怕,七堂又再有一堂毁在了莫倾狂的手中,又岂能让他们不恨呢!而且这一次还是直接在他们的‘家里门口’被打得这么惨,简直就是丢脸丢到自家门口了。
紫堂主,风鸣暗兵,蓝堂主,幻炎楼,青堂主,三大世家,南渭城,数十个噬心蛊人,还有我的天月神教……我们辛辛苦苦用了几十年的时间建立的势力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被她毁了一大半,天啊!她真的只是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吗?我看她根本就是个变态怪物。
橙衣男子抬起来头来,赦然便是当日在擎云堡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气的天月神教教主,此时他面色阴沉得可怕,也黑得像块炭,跟他额头上的半弦月亮相映衬,倒还真成了名符其实的包公。
嘻嘻……她成长得太快了,几个月前,在元都,我们还能杀得了她,几个月后,在武云山上,我们却被她杀得无还手之力,如今再隔几个月,她却能一人杀了青堂主和数十个噬心蛊人,实力之强,已非我们所能预料得到的了。
能把这么沉重的话题说得这么笑嘻嘻,除了冰炎这两个欲女中的炎之外还能有谁呢!而冰则依旧阴着一张死人脸,与炎相靠着。
一想到本该死在武云山上,如今却活得活蹦乱跳的莫倾狂,圣老阴鸷的目光就像是在喷火一般,冰寒着脸,转身冰炎道:冰炎,都这么长的时间了,你们还摸不清莫倾狂的所有底细吗?损失如此惨重,他都觉得没脸见圣天大人了,何况连敌人的实力,他们还摸不清。
嘻…… 圣老请恕罪。
冰炎相背着跪下,额头上渗满了冷汗,炎依旧咧着嘴道:嘻嘻,圣老恕罪,我们已经发动了整个绿堂的人,然而却只能查到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连她何时拜入圣明散人的门下都查不到,能知道她是圣明散人的弟子还是多亏少主认出她所使用的武功是‘混元天诀’从而猜测出来,然而其他的底细,却是毫无所知,好似暗中总有一股势力在阻挠我们,我与冰能猜测那股暗中的势力就是她莫倾狂隐藏着的底牌,但是……但是就是查不到那股暗中的势力是什么,是不是?圣老的目光更显阴鸷,负于背后的双手紧握在一起,忍着将冰炎一掌扫出去的冲动,暴戾的气息萦绕着整个金殿,出口的声音更冷:哼,查不到,查不到,绿堂的情报网建立了数十年,几乎渗透到整片大陆的每一个角落,小到一个平民百姓一天所做过的事,说过的话都能查得清清楚楚的绿堂,如今却对一个如此危险的人物一无所知,简直是废物。
嘻,是,属下没用,请圣老责罚。
低垂着头,跪着的冰炎浑身颤抖着,却不是因为害怕圣老真的会责罚她们,而是对自己的无能感到愧疚,号称无所不知的绿堂,向来对各国的皇室最为关注,却让莫倾狂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装了十多年的‘浪荡皇子’而毫无发觉,自从她名动天下以来,她们更是倾注了整个绿堂的所有情报网,得到的结果却依旧是那众所周知的情报而已,这无疑是对她们向来引以为傲的绿堂最为沉重的打击。
圣老,忠明认为此事怪不得冰炎,也不能怪绿堂没用,实在是莫倾狂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人,就算是天姿再聪颖的人,也不可能那么小就懂隐藏自己,而她却是扮了十多年的草包,将天下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可见她的心思有多深沉可怕,郑荒芄治颐侵站刻凸懒怂!毖字颐鞯ハス蛳拢浊笄榈溃詈笠痪浯派钌畹奶鞠ⅰ?他说的是也是实情,要怪,确实也只能怪他们太低估了莫倾狂,不只是他们,还有他们的少主,原本他们早就可以趁她未成长起来的时候杀了她,却只因少主对她感兴趣而没对她实行诛杀,而他们也是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甚至为了将她玩弄于股掌间,而在中秋之日,派明雷利用‘冰元火莲’想引她来天炎谷,等玩够了,再拿她来为他们少主开创霸业祭旗。
然而却想不到她竟然会给他们偷跑了,而且还晃到了擎云堡,甚至差点破坏了他们的好事,幸而后来还是把圣武真人给抓来,只是没想到她在武云山上被打成那样,不仅还能活得好好的,而且武功更上一层楼,更用阴谋诡计相助擎云堡灭了天月神教,最后,竟然还被她反过来利用‘冰元火莲’引得全天下震动,更陷明宗于尴尬境地,好了吧!青堂主又动用三大世家的力量想在半道截杀她,结果呢!呵,结果,连她的人影都没见到,就再次损失惨重,他们又一个相处了几十年的兄弟死在她的手中,还赔了几乎整个青堂,现在都杀到他们‘家里’来了,而他们却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
这些,圣老又岂会不明白,转身,定定地看着朱漆台上的雕龙屏风,没有说话,身后的炎忠明等人大气不敢出地等着。
半晌,圣老才摆了摆手道:罢了,忠明说得也不无道理,都起来吧!说着转过身来,阴霾的脸上杀气骤显,冷沉着声继续道:不管莫倾狂有多妖孽,这一次绝不能再让她给逃了。
是。
炎忠明亦是杀气毕现,跨前一步道:虽然莫倾狂使计引来那么多武林人士,然而这说不定还帮了我们一把,而对我们最先定下的诛杀莫倾狂的计划也没有影响,只要她敢出现,必定让她有来无回。
说出这话,并不是再次轻视于她,而是他们有必胜的把握,任她再妖孽变态也没用,因为他们的‘天’已经出来了。
明白他所说的帮了他们一把是指什么,圣老点了点头,问道:嗯,现在那些武林人到了哪里?其中有没有莫倾狂的行踪?据探子回报,他们已经到了天炎外环山,并没有发现有莫倾狂的行踪。
炎忠明垂手答道,顿了一下,又道:还有一件事,突然崛起的南盟收拢了大部门的门派,引起六岳八派的不满,在刚到地界的时候,已经分道扬镳,目前,南盟由那个柳盟主带领和擎云堡的那四个人从左环山而来,六岳八派则从右环山而来,还有其他一些游侠则哪边都看不顺眼,从中环山而来,至于楚云太子化名的云天,凤尧太女化名的凤舞,还有那个莫子风是跟南盟在一起的,钧枫也跟他们在一起。
嗯,好,任莫倾狂再怎么聪明,进入一个从未所知的地方,我就不信她还能在我们的地盘翻天了不成。
顿了一下,圣老沉吟了半晌又道:对于莫倾狂,我们还是不能太大意,一定要好好监视进来的每一个人,莫倾狂极有可能就藏在其中,不能把她掌握在手中,总归叫人难以心安。
是,属下明白。
四人同时齐声道,确实,在明处的莫倾狂已经够可怕了,而暗处的她更是令人寝食难安,总感到如芒刺在背,不知她何时从哪个暗处跳出来,刺上他们一刀,让他们死得不明不白。
相视了四人一眼,圣老摸了摸光洁的下巴,细长的眼晴里闪着阴谋的光芒,道:既然莫倾狂是以明宗的名义的把天下英豪都招来,那明宗身为东道主,自然要好好招待他们,从外环山到谷内也是危险重重,忠明,这件事,你去负责,嗯,就派几个弟子在天炎河迎接迎接他们,以示明宗的‘诚心’。
至于有多少人能到达天炎河,就看他们的本事了。
忠明领命。
闻言,炎忠明目光一动,阴冷一笑,拱手道,又似想到了什么,阴冷的表情瞬间转为愧疚,道:南渭城是天炎的屏障,如今落下莫倾狂的手,就算莫倾狂此次有来无回,但是只要那条秘道一泄露出去,只怕天炎从此就是暴露在天下人的面前。
明宗亦是赤堂身为天炎的守卫堂,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一幕,他确实难辞其咎,天炎可算是他们总部。
我倒认为这不是重点,如今圣天大人已经出来,也该是让天下人付出代价的时候,天炎现世自然也无须再有所顿忌。
天月教主也就是橙堂主神态甚是狂傲道。
殿中的其他四人也甚是十分赞同橙堂主的话,他们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
哈哈,橙衣说得不错,我们已经窝囊了这么久了,也该是到了我们吐气扬眉,夺回属于我们东西的时候了。
圣老拍了拍橙堂主的肩膀,仰头大笑道,这一声大笑声显得十分尖锐,刺耳难听。
然而他这尖锐刺耳的声音在其他三人听来却有如天籁之音,均是激动无比地同时开口道:真的吗?圣老,圣天大人已经准备要出手了吗?那少主……摆了摆手,圣老依旧脸带笑意,跟刚刚那个阴鸷的人简直就是判若两人,不低沉的声音也显得有点不一样的尖细:圣武真人他们虽然依旧冥顽不灵,让圣天大人大动肝火,一直闭关不出,但自少主回来后,圣天大人便已出关,且已经明确表示,让我们准备出手,明宗七十周年庆典之日,‘冰元火莲’出世那一刻,就是我们祷天举事之时,莫倾狂将是第一个祭旗之人,至于云玄天和凤舞萱,呵,既然他们自己送上门来,我们又岂能辜负他们的好意,至于少主……听闻此言,殿中四人已经是激动地手脚发颤了,只差没抱着圣老起来转围圈圈了,等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盼到这一天了,离那一天的到来只剩下十天,十天啊!十天之后,他们终于可以让世人知道他们少主高贵的血统,可以向那些对不起他们的人讨回血债,可以光明正大地向天下人宣示他们回来了,凤天大陆真正的主人回来了,百年乱世,终于该结束了。
激动中的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圣老在说到最后一句话时那微微蹙起的眉头,直至他们稍稍平静了一下激动的心,才发现圣老的‘不对劲’。
目光一凝,似是有种无可奈何的情绪涌上了来,圣老叹了口气,继续道:时机已到,自是万分值得高兴的事,只是少主自从见了圣天大人后便一直闭关不出,除了左右使者,没人能见到他,听枫说,他正在闭关修炼,对于祷天举事一事,少主并没有什么反应,只说照圣天大人的意思做就行,老夫担心……圣老是否担心以现在少主的状态,祷天举事当天,少主可能会不出现。
炎忠明接下圣老接下去的话道,喜逐颜开的笑容已被凝重被替代,变脸功夫之快,直追川剧变脸。
少主如果不出现,还如何祷天?我觉得以少主的担当,应该不会做出这等事来。
橙堂主瞪大着眼晴,摇了摇头,下意识地出言反驳道,但是语气却不是那么肯定,毕竟身为下属的他,根本就摸不透主子的心。
我们从小看着少主长大,却从来都没有看透过他,但是如此重大的事,少主自是明白自己肩上的责任,何况‘冰元火莲’如此圣物,少主自来十分看重,到时他必然会出现的,这一点我倒不担心,我担心的是,少主体内的魔气,在这种重要的时刻,少主突然在见了圣天大人之后就闭关修练,完全撒手不理任何事务,因此,老夫怀疑,少主闭关是为了压制体内越来越深的魔气。
圣老目光变得幽远道,似是回忆起二十几天前那令人震惊的一幕。
一时间,殿内沉默无语,直至殿外传来一个悠远的声音:圣老,圣天大人速召。
自从秘道出来,出现在众人眼前便是立有‘天炎’两字的巨大石碑,一时众人均欣喜若狂,浩浩荡荡的队伍一踏入天炎地界,便是惊呆了,映入眼帘的是群山缭绕,平原山谷,湖泊丛林,天炎竟是另有一番天地,并不只是他们所认为的只是一个山谷那么简单,这里,就好像是一个独立的避世王国。
倾狂早就预料到,一旦进入敌人的地盘,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必然会受到监视,这是不可避免的,因此依照原先的计划,南盟和六岳八派营造不合假像,分开行事,而不属于任何门派的游侠亦是奉行独来独往的个性,浩浩荡荡的队伍立即化为一盘散沙。
如此一来,便可化整为零,分散对方的注意力,而且若是让魔圣天那伙人知道这些武林人士全部已经归降于她,那么,她很肯定,魔圣天绝对有能力让这些人集体去见阎王,因而,她早就在‘开会’的时候,便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
‘莫子风’与倾狂关系‘密切’,云玄天和凤舞萱等人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在敌人的眼中是都是倾狂的人,因此他们自然是跟着南盟一起,走左环山的道路了。
由于对于天炎谷一无所知,任何突发情况都可能发生,所以一路行来,大家都十分小心,倾狂一直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注意到四周的情况,然而表面却是悠悠闲,完全是一派游山玩水的样子,倒还真是好不快活,直让同行的武林人士佩服的五体投地,连连在心里暗思,什么时候,我才能学得仙女这般任何时候都处变不惊的气度啊!走了两日,倾狂等人终于走出了外环山,进入一处地形十分奇特的平原丛林,入目所及,四处荒凉一片,唯有奇形异状的石灰礁岩,以及丛林遍布的山丘。
即将入冬,清冷干燥的风吹拂,林木凋零,涧水枯落,昏黑的密云在天际随风飞舞,更添上一份苍凉,普通人一进入此地,必定心里发毛,半刻都不想呆下去了。
倾狂依旧是一袭白衣的少女打扮,盈盈立于茫茫山原边,眺入眼的是连绵起伏的山丘,脚下一条踏草成泥的荒道足有六七米宽,黄色的泥泞在丛林绿草间穿延,一直延伸至布满石灰礁岩的平原,平原以左是深不见底的山涧,以右是延绵万里的密林,看其阴森恐怖程度,丝毫不亚于亚马逊森林。
修长的手指摸着白皙的下巴,黝黑灵动的眼珠灵活转动着,倾狂来回扫视着复杂而又诡异的地形,啧啧自语道:乖乖的,运气真差,竟选了一条终年人迹罕至,危机四伏的山道。
公…… 莫姑娘,这条路这么危险,那我们是继续向前走,还是往回走?跟在柳剑穹身后的卫敬南咽咽了口水,有点想打退堂鼓地问道,不能怪他胆小,实在是这里真的是太让人心里发毛了,而且连向来不把任何危险看在眼里的仙女公主都这样说,那就表示这里真的是非常危险,搞不好,连怎么死都不知道呢!当然是继续往前走了,对不对啊?莫姑娘。
云玄天像无骨虫一样,整个人几乎贴在了倾狂的身上,笑得十分谄媚道,面如桃瓣的脸庞像朵绽开的花朵一般,狭长的桃花眼波光流转,对着倾狂眨啊眨地,放着十二万伏的电流。
所有人立即恶寒,本已竖起的汗毛更是直挺挺地站起来,集体转头过,看向那苍凉的平原丛林,虽然经过这两天,对于这种画面,他们已经是见怪不怪了,然而却还是每见一次就恶寒一次,实在是这位妖冶美丽的云公子放的电流太过高悍,他们已经被电得连连鸩涣挤从α恕?而身为当事人的倾狂却是连眼珠子都没动过,半点都没有受到影响,这不免又让同行的人更加地敬佩不已。
鸡皮疙瘩地掉满地了,云公子,注意点形象好不好?凤舞萱像抖虱子一样,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嫌恶地说道,凤眼一转,却是偷偷地瞄向月钧枫和柳剑穹,哈,比起上一次,又黑了几分,嗯,估计云狐狸再来几次,这两人一定会忍不住出手扁人,别以为她是危言耸听,她可以以凤太女的名义打包票。
凤姑娘,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莫姑娘就喜欢我这样,你管得着吗?云玄天依旧靠在倾狂的身上,斜了凤舞萱一眼,拽拽地说道,然而那双闪着无数电伏的目光却是扫过月钧枫和柳剑穹,对自己造成的效果十分之满意,他就是要向世人宣示,小狂儿是他的,谁也别想觊觎她,只有这样,他才能心安,告诉自己,小狂儿是他的。
切,我需要酸你吗?何况我也不觉得莫姑娘喜欢你这样,都是你在那自我感觉太好了吧!凤舞萱翻了翻白眼,回呛云玄天,像是示威一般,更加亲热地靠在倾狂的另一边。
这一幕,也是上演了无数次,以至于大家真的是见怪不怪,甚至能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种情况只是仙女公主能搞得定,他们还是少参与的好,不然的话,受苦的是自己,除了柳剑穹和月钧枫,其他人均兀自‘欣赏’着四周渗人的‘美景’,净竹四人干脆转过身去,颤抖着的肩膀无一不在表示着他们正在憋着笑,而且憋得很辛苦。
哼,还说不酸,都快酸死了。
云玄天皱了皱鼻子,伸手把倾狂往自己的身边一拉,娇冶一笑道:莫姑娘,你说,你喜欢不喜欢我这样啊?咳……倾狂很是头疼地轻咳一声,这两人就不能稍停一下吗?郁闷,尤其这只狐狸,自从知道她是女子后,就更加粘人,也更加妖精了,那双桃花眼的电力真是十足啊!怎么都用不完的,每次都电得她浑身麻麻的。
好了,你们两个也别再互呛了。
这句话,她已经说了好多次了,倾狂无奈地将云玄天靠在她肩膀上的头给抚起来,伏在他耳边,红唇轻启笑道:虽然你这样子确实很美,而本太子向来也是爱美,但你不觉得现在很不适宜吗?在这个鬼地方。
耳边吹来温热而清甜的气息,云玄天耳根一下子就烧红了起来,继而满脸通红,很是听话地点了点头,然后一本正正经经地站在倾狂的身边,直把所有明着欣赏‘美景’,暗地里却偷偷瞄向这边的武林人士看得直叹神奇啊,然而月钧枫和柳剑穹却是难以忍受地瞥开眼去,虽然明明地告诉自己,只要能待到她身边就好,其他的,他们也不敢奢望,只是看着云玄天时时刻刻地粘着她,偶尔总会做出亲密的举动,而她也总是由着他,从不拒绝他的亲近,他们的心便会觉得窒息般的难受,又涩又酸。
还是莫姑娘厉害,一句悄悄话就让某人恢复了正常了。
凤舞萱似笑非笑地斜睨着依旧红着脸,已经收起‘电力’的云玄天,双手胸环,调侃着道,目光一转,看向完全像没事发生一般的倾狂,直叹道:这小妮子的功力真深,宠辱不惊,要是她有这样一位又美又帅,又听话又爱她爱得死去活来的蓝颜知已,她铁定镇定不了,做梦都要笑醒了。
凤姑娘,你似乎还没恢复正常呢!倾狂眉稍一挑,笑吟吟地说道,直笑得凤舞萱缩了缩脖子,讪笑着往后退了几步,这才转头,扬高声音,狂傲道:云公子说得对,本姑娘从来不走回头路,刀山火海,地狱黄泉,本姑娘也敢闯它一闯。
说着,便跨前一步,率先向前走去,她一走,自然所有人也跟着一起向前走,本来还觉得害怕的众人,经过刚刚那一段小插曲,一下子倒也驱散了不少害怕的心理,再看看走在前方那长身玉立的身影,直觉只要有她在,就算真的是去黄泉地狱,也没什么好怕的。
顺着黄色的泥泞荒道,倾狂走在最前面,左右两边的云玄天和凤舞萱亦步亦趋地跟着,净竹四人手执佩剑像护卫一样紧跟在倾狂后面,月钧枫和柳剑穹稍后,最后面是浩浩荡荡的南盟各派,各自同门相靠着结伴而行,每个人都昂首挺胸,全然没有方才胆怯。
荒道虽然泥泞难走,但是难不倒这些武道中人,简直就是如履平地,这就是学武的好处,很快,众人便穿过荒道,来到布满石灰礁岩的平原山地。
扫视了乱石堆砌的平原山地,倾狂突而停下了脚步,眸光动了几动,琉璃的流光闪过若有所思的光芒,却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然而天生对于危险的直觉还是让她觉得这里非常的不对劲。
所有人见倾狂停了下来,也跟停下脚步,都看得出来,前路必然是危险重重,否则一向泰山崩于前而依旧谈笑风生的仙女公主怎么会一脸凝重呢!然而即便如此,也没有人会再害怕退缩,而是垂手静待她的指示。
以指轻点着下巴,倾狂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起来,星眸精光闪烁,提醒道:大家小心,这里不太正常,各自与自己的师兄弟紧靠在一起,别走散了,若遇到什么事,不要惊慌,紧握住彼此的手,护住心神。
是。
扬高声音,所有人高声道,便随着倾狂踏进平原山道,云玄天和凤舞萱紧跟着倾狂,几乎是紧紧地贴着,净竹四人紧握着手中的佩剑,一副准备随时出剑保护倾狂的样子,柳剑穹身为龙麟将军,此时带领着南盟,就如同带着一支军队一般,遇此情景,自当该迅速分析情况,做出最正确的判断,然而他的第一反应却是以身相护在倾狂的身边,而他的目光亦是在注意着周围情况的同时紧紧地锁在她的身上。
月钧枫的反应不似任何人,温润的目光闪动着从未有过的戾气,隐于衣袖下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锁住倾狂的目光亦是从未有过的深幽,脚步微移,与倾狂身处之方位形成一个巧妙的斜角。
倾狂率先跨前朝前路走去,众人紧随,走了几步,并没有什么异常,然而正当他们走到一半,身处乱石岩岗的时候,四周的景物全都转,突来的变故,让他们均抽出自己的武器,全神进入了戒备状态,在他们抽出兵器的那一刻,景物再是一变,漫天的烟雾遮住了他们的视线,即使是视力比常人好上几百倍的他们也看不清任何东西,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就跟个瞎子差不多。
都说瞎子的耳朵十分灵敏,只看到白茫茫一片的他们十分清晰地听到令人心底发毛的风声,就像那茫茫大漠中突然席来的风暴一般,又像是在极阴之夜身处乱葬岗而耳听那呜呜的鬼泣声,绝对是恐怖到挑战心脏极限的声音,尤其是在感官全部都集中到听觉的时候,这种恐怖简直就是翻倍啊!所有人的心全都慌乱了起来,不少人开始大声地呼喊自己的同伴,却没有听到半点回声,好似他们的听觉只接收那恐怖的声音,而对其他的声音一律屏蔽在外,再加上看不见可以让他们安心的仙女公主,一种绝望从他们的心头升起,有些胆小的已经哭泣起来了,伴随着哭声更显得阴森恐怖,十八层地狱亦不过如此。
幸而烟雾之中虽然恐怖,却没有什么机关暗箭,否则这些人真的全都得全军覆没,然而就算没有机关,再这样下去,他们就算不被活活吓死,也会因为走不出迷雾,而被活活困死在这里,如果是这样,倒不如自已一刀了结了自己岂不是更好。
一时间,所有人几乎不约而同地涌上了悲观的想法,而且是越来越悲观,一些心志弱点的,已经将自己的兵器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打算就此了结了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恐怖的风鸣鹤泣声中传来一道令人心神俱震的清脆声音:护住心神,屏住听觉,拉住身边人的手,不要理会周遭的情景变成什么样,放心向前走。
宛若天籁的声音拉回了所有人沉迷下去的心志,就像是迷途的羔羊突然找到了领头羊般,不再有绝望的心理,灵台倾刻清明起来,精神大震,依着那声音所言,默运真气,守住心神。
果然有效,那恐怖到极点的风声似乎也没那么让人害怕了,虽然依旧看不清任何东西,却也不再害怕,因为他们心里的信仰会带领他们走出迷雾,纷纷收起兵器,摸索着拉住身边人的手。
由于在踏进这片乱石山地之前,倾狂曾经提醒过,因而刚刚虽然很恐怖,但所有人还是下意识地站在原地,没有到处乱跑,如此,也不怕有人会失散了。
果然是个诡异的阵法!倾狂在四周景物变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只是这个迷阵太过诡异,她从未接触,以致于她没有即时察觉到,但就算明知这是个阵法,他们也得往前走,不是吗?眯着星眸,连目力超级无敌好的她看到的也只是白茫茫,可想而知,其他人更是不可能会看到任何东西,原先,她怀疑眼前的迷雾只是阵法中的幻像,然而在屏神试了几次后,才肯定,遮挡住他们视线的迷雾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并不是幻像,而且被包裹在迷雾中就像是与世界隔绝一般,白茫茫的天地就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已,除了恐怖的风声,其他一概都听不到,那么,也就是说,他们是听不到彼此的声音,就像被孤立了一样。
很快,她便明白过来,这个阵法虽然没有机关暗箭,却是在营造一个恐怖的气氛,根本就是一个意在摧毁人意志的阵法,而且威力十足,连她这个意志超强的人也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若是意志弱的人,不用一时半刻一定受不了而自杀。
哼,以为这样就能难得到我吗?迷雾之中,倾狂冷冷一笑,双手一伸,轻易而准确地拉住左右两边的手,清晰地感到那两只手同样震了一下,然后紧紧地反握住自己,顿时安心了不少,调起真气,利用深厚的内劲,将声音送出去,夹着内劲的清脆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及时地救下了意志力弱的人,也让即将也快跟着迷失的人回恢复了神志。
感觉到握着的手紧紧地动了一下,倾狂便知道她成功了,紧凝的脸放松了不少,拉着两人边向前走着,边再次用内劲开口道:走。
‘轰隆……’刚跨出两步,倾狂便敏锐地听到一声山石轰落的巨响,抬头的那一刻,白茫茫的迷雾似是在瞬间消散开去,让她清晰地看清从天而降的巨石,黑压压地朝她砸了下来。
哇,天外陨石啊!绝对是出于习武人的反应,倾狂快速地拉着手中握着的两只手,旋身飞离,还不忘了用内劲出声提醒道:大家小心。
然而这一次,所有人却并没有听到她的声音,而他们也并没有遇到什么天外陨石,依旧手拉着手,小心翼翼地朝着前方走着,却不知,本来走在他们前方的信仰支柱已经消失不见了。
‘砰’,几乎在倾狂飞身落下的时候,那块巨大的天外陨石便重重在地上砸落一个大大的深坑,脚下的大地都剧烈地晃动起来。
又是一阵迷雾吹来,倾狂的眼前又再次陷入了白茫茫的一片,心下不禁烦燥起来,想不到她熟知各种各样的阵法,今日竟然会被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迷阵里,无法看清事物令她一时之间看不透这个阵法是根据什么原理摆弄的,如果胡乱尝试,必然会引出更大的O铡?看来还得慢慢研究才行,她就不信,她莫倾狂会被困在这个小小的迷阵里而走不出去,只要是阵法,它就一定是有迹可寻,有法可破。
忽而脑袋中灵光一闪,回忆起之前所见平原山道上堆砌得乱七八遭的石灰岗石!哎呀,没错,那根本就是一个用乱石堆砌起来的阵法,虽然看起来像是没有规律地乱堆在一起,不像是人为堆砌,然而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能发现其中的怪异之处,只是那样的摆放,却是从未见过。
黑色的眼珠一转,倾狂似是想到了什么,决定就试它一试,紧握住握在两手握着的手,红唇邪肆一扬,没有丝毫犹豫地向前大跨一步,站定,又转身,再朝前走了数步,再转身,后退,最后一转身,这次没有再停下,而是径自地朝前走去,没有丝毫的犹豫。
虽然倾狂这样走走停停,又转来转去,很是怪异,但是被她拉着的那两人却没有丝毫疑惑,只是信任地随着她的脚步,亦步亦趋地走着,他们信任她,相信她能带着他们走出困境。
不知走了多久,总之是久到倾狂觉得脚有点酸的时候,白茫茫的迷雾终于散去了不少,虽然依旧看得不是很清晰,但还是能在白茫茫中看到一点点的小黑点在眼前晃来晃去。
拨开云雾见月明!这句话用来形容倾狂他们现在的境况最是合适不过了!当他们终于穿过重重迷雾的时候,已是明月高挂夜空,皎洁的月光温柔地透过斑驳叶影照射着大地,以至于不会让他们刚从白茫茫的世界出来,就陷入了黑漆漆的世界。
只是,当他们看清所处之地的时候,却没有劫后余生的兴奋,因为明显的,他们并没有脱险,这个地方更加的诡异恐怖。
面对寂静地仿若毫无一点气息的森林,倾狂依然镇定自若,精光四射的眼眸里变得越来越深邃,满身的狂厉气息毫不掩盖地散发出来。
很好,真的很好,能一步一步地引得她莫倾狂走入陷阱的人,这算是第一次,果真很好啊!好啊!既然如此,那就让她看看,那人耍弄了这么多心计,搞了这么多花样,将她引到这里来究竟想做什么?好啊!既然如此,那就让她看看,那人耍弄了这么多心计,搞了这么多花样,将她引到这里来究竟想做什么?冷眼一扫,如果她没有想错的话,他们所处的这处森林便是摆放了迷阵的平原山道以右的恐怖森林,也就是说,她本来是向前走着,却在走出迷阵的时候变成了向右走,以至于走到这里,而且现在他们所站之地显然已经是深入森林了。
妈呀,这里是哪里?我们怎么会走到森林里来呢?被倾狂右手牵着的凤舞萱在适应了视线之后,看着无比阴森恐怖的森林,头皮阵阵发麻,大呼了一声,一双凤眼四处看了看,越看头皮越发麻,怎么她从来就没见过有这么诡异阴森的森林,伴随着沙沙的风声还有不知从哪来传来的狼嚎声和从未听过的声响,也不知是什么动物发出来的,真碜人啊!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她们不是应该穿过那些迷雾,到达平原之后的那些丘陵之地吗?怎么跑到森林里来了?倾狂正在想着事,被凤舞萱突如其来的惊呼声给打断了思路,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有必要喊得这么惊天动地吗?正要说什么,却又被左边一道不亚于凤舞萱的惊呼声给打断了。
其他人呢?怎么只有我们三人?被倾狂左手牵着的云玄天在穿过重重迷雾后,便被眼前的阴黑森冷的森林给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心里的毛也啪啪地长起来,转头向四周看了看,被凤舞萱这么一叫呼,也是被吓得整个人跳起来,却在转头间发现,本该跟在后面的一大票人集体消失不见了,空荡荡的森林里,就只有他们三人而已。
我说两位,你们怎么说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一国储君,拜托别那么一惊一乍行不行,我没被这诡异的森林吓死,也要被你们给吓死。
放开两人的手,倾狂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雷被得吓不轻的样子道。
切,你要是那么容易被吓死的话,那你的敌人就不用那么头疼了,装个鬼吓吓你就行了,何必搞什么暗杀伏杀的。
凤舞萱刚刚还饱受惊吓的脸瞬间转为不屑,切了一声道,那模样哪看得出一点害怕的样子。
这话说得实在,要是莫倾狂那么容易被吓到,那估计其他三国的君主朝臣一定什么事都不做,有事没事装个鬼吓吓她就行了,何必烦恼得头发都白了呢!普天之下,要是谁真的相信她会被别人的一两句惊叫给吓死的话,那么那个人要不就是从深山沟里出来,没见过世面,根本不认识名满天下的莫倾狂是何许人也,要不就是弱智白痴,连自已爹娘都不认识,要不就是还不懂事的小婴儿,也就是说,连三岁小孩子都不会相信的。
我还真巴不得你的胆子要多小就有多小呢! 云玄天惊吓过度的俊脸也在瞬间转化为期待,喃喃低语一声道,若是她的胆子真的很小的话,那么此刻,他就能拥抱美人在怀了,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事啊!嗯,想想,他刚刚真的挺笨的,她不会被吓到缩进他的怀里,他自己可以佯装被吓得半死,然后紧紧抱着她嘛!反正自己在她面前也不用在意什么大男人的面子,至于凤舞萱也可以把她当空气,啊!笨死了笨死,真是笨死了。
看着云玄天暗自嘀咕着,脸上的表情更是变幻多端,一会期待,一会懊恼,倾狂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了,他就那么希望她莫倾狂是个胆小如鼠的人,若真是如此,恐怕他云大太子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今日他们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暗自好笑于两人的表情,倾狂挑了挑眉,挪揄着笑道:嘿,难得啊!你们两人竟然也会有站在‘同一阵线’的时候,怎么?这么快就不害怕了,不再鬼吼鬼叫,终于知道那样会丢了你们一国储君的脸了?变脸速度丝毫不弱于其他们两人,哪里能看得出来,上一刻,她那一脸被吓得如同小白兔一般的表情啊!啧啧!若是萧若夕在这里的话,一定又会感叹,当储君的人就是不一样,从小学习的功课里,一定有川剧这门课。
嘻嘻,你就别笑话我了,刚刚我那不是在活跃气氛吗?小小的森林怎么可能吓得到我云玄天呢!还有,我要澄清,我是绝不可能跟这个女人站在同一阵线的,纯属误会,纯属误会。
收起无比懊恼的心,云玄天嘻然一笑,同时跳离开凤舞萱五步远,他怎么可能跟那个总跟他唱反调的凤舞萱站在同一阵线呢?何况这里就他们三个人,那岂不是站在同一阵线‘对付’小狂儿吗?这可是大大的误会啊!云玄天,你是不是想找打?如果是,我不介意狠揍你一顿来活跃气氛,让这个阴森至极的森林多添点人气。
凤舞萱一听他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地叫着,当下火大起来,把手指掰得咯咯作响,一字一顿地咬着牙向把她当瘟神一般跳开的云玄天走过去。
看着凤舞萱一步一步地朝他走近,云玄天刚想也跟着松松筋骨,却在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眼珠子一转,在凤舞萱一拳揍过来的时候,哇地大叫一声,冲到倾狂身边,边伸手要紧抱着她,边大叫着:救命啊!要杀人了,莫姑娘救我啊!倾狂是何等聪明的人,在云玄天转动脑筋的时候,她就知道他打的鬼主意,在他即将碰到她的时候,轻巧地一个转身避开,愣是让云玄天碰不到她一点衣角。
云玄天扑了个空,委屈地看着她,凤舞萱看着云玄天吃鳖,在一旁笑得直乐呵,也不在出手为他松松筋骨。
笑什么笑,闭嘴!云玄天恼羞成怒,冲凤舞萱恶狠狠地哼了一声。
哪知凤舞萱却笑得更欢,让倾狂很是无语,然而脸上的笑容却是那么灿烂,虽然身处危险之地,但是有他们相伴,亦是件让人心暖的事,阴森的森林在此刻变得温馨起来,笑语肆意轻扬,若是让那背后的人知道,不知会不会气得半死。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正当三人玩闹成一团的时候,空荡幽深的森林传来一个带着深深笑意的声音:不愧是被楚云国和凤尧国寄于厚望的楚云太子和凤太女,在这种时候还能谈笑风生,不错,不错……听不出是善意还是恶意的声音回荡在森林的夜空,似近若远,仿若从各个方位传来一般,诡异得厉害,鬼魅般的轻柔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霸气,以至于竟听不出是男是女,在这个幽深的森林更显骇人。
倾狂三人同时面色一整,显出从未有过的严肃神态,王储的气势完全在这一刻展露,极有默契地在瞬间靠在一起,凝神细感,却连倾狂也无法发现对方的存在,整座森林里除了他们三人,她感知不到还有另一个人存在。
这是迄今为止,除了她师傅外,第二个已经出现在她的身边,却还是让她无论如何都感知不到的高手,第一个是那个弹琴的男子,他出现后给她的感觉是虚无,然而这一个,她虽然感觉不到,但是在他出声的那一刻,却感觉好似有块大大的石头压在她的心头,令她窒息,是种十分奇怪而矛盾的感觉,明明感觉不到,却有种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你是谁?云玄天眯着危险的桃花眼,一字一顿地开口道,每一个字都带着极强的威迫感,冷然的气势尽露无遗。
良久,那个声音都没有回答,云玄天和凤舞萱同时下意识地看向倾狂,却见她摇了摇头,意思是那人并未离开,如玉的脸上带着他们从未见过的凝重与深思。
一道阴风吹过,更为这个阴冷如地狱般的森林增添了一份森然,三人心里同时一寒,凤舞萱忍不住,紧皱着眉头,喝声道:是你把我们引来这里的?你到底想干什么?呵呵……这一次,对方很快便有所反应,淡淡地轻笑声一声一声地震荡着三人的心,连带着太阳穴也跟着一突一突地撞击起来,又听得那个声音带着淡笑道:灵元真气?想不到凤太女竟然真是碧灵宫的人,还是直系弟子,好,好……连连几个好字震得三人心神有那么一刻变得空白,云玄天对他的话感到莫名其妙,倾狂和凤舞萱却是同时惊吓不已,相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看到相同的意思,太可怕了,她根本就没有泄露真气,对方竟能从她那一喝中探知她的武功来历,这,这真的是太过恐怖了。
阁下何须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凭你的武学修为,想要我们的命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再这么藏头露尾,不觉得显得过于故作神秘吗?还是阁下根本就是见不得人?月色下,倾狂盈盈轻笑着嘲讽道,神情之中带着几分不屑,灼灼的目光带着睿智的精光,整个人犹如锐剑在匣,锋芒虽藏却犹有凛然剑气外泄,不刺眼,却让人忽视不得。
她这话,没有一点夸张的成份,虽然她感觉不到对方的修为有多深,但是她能肯定,那种修为已经到了她想像不到的高度,足以轻易杀了她的高度。
倾狂都这样说了,然而那个神秘的声音也没有立即气恼地反驳,令人毛骨悚然的森林又陷入诡异的沉默,好似那个声音根本就没有出现过,或是那声音的主人已经走了。
然而倾狂虽然依旧感觉不到那人的气息,却突然感觉到有两道锐利的视线正像是照x光一般,将她从头到玻永锏酵獾靥秸樟烁霰椤?这种似乎是在估量一件物品的视线令她浑身不舒服,这种赤|裸裸地曝光在敌人的视线中,如芒刺在背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烦燥得她直想杀人,却是硬生生地忍了下来,在强大高手的面前,尤其是神秘莫测的强大高手面前,若是不能镇定以待,冷静以对,那么就算对方不用出手,她也会输得一败涂地。
何况……心里暗自苦笑了一下,别说想杀人了,她连那个人在哪个方位都感知不到,甚至摸不透对方究竟想玩什么把戏,想不到天炎里竟然有这样诡异的高手,她的预感果真不错,这一趟的天炎之行,将是她二十年来最大的挑战,最艰难危险的关卡,这不,才刚进来,就被这样一个高手算计着掉进他设下的陷阱中。
那两道无法忽视的‘x光’依旧探照在倾狂的身上,倾狂便大大方方地让对方探照个够,直到‘x光’的主人似乎探照够了,才别有意味地笑道:哈哈,不错不错,莫子风,你比本座预料中要好得多,年纪轻轻就有这份武学修为,而且还能如此隐忍,那颗脑袋瓜更是聪明得紧,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你太过小看本座了,小小的激将法就想引本座出来,未免太过可笑了吧!哈哈……傲妄至极的笑声简直比起倾狂有过之而无不及,让倾狂在心里好一阵腹诽,丫丫的,我让你笑,我让你狂,今日我就忍了你,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知道,我莫倾狂才是笑到最后,狂到最后的人。
虽然心下不爽,但是却没有忘记转动脑筋,倾狂很快便捕捉到对方那话中的几点信息,第一,很显然,对方只知道她是莫子风,还不知道她是莫倾狂;第二,对方竟然能探知到她武学修为的深浅,但应该是感知不到她所修练的功法,否则,必然会猜出她就是莫倾狂;第三,对方不仅武学修为深,智慧也是不遑多让,这么半天,他们三人愣是没套出他半点信息,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确切地说,是冲着莫子风来的。
但是,这是为什么呢?‘莫子风’应该没有结下什么大仇人吧!需要劳架一个如此强大的神秘高手耍弄那么多把戏来对付她?若是为了段世杰和三大世家,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他们只是小角色而已,地位哪有那么高?若不是,‘莫子风’也没做下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起码比起‘莫倾狂’来,‘莫子风’在明宗那伙人的眼里顶多就是‘莫倾狂’帮手而已,连莫倾狂都没有‘享受’这么高的待遇呢!而且,听对方的口气,又不像是来寻仇的,倒像是来检验她是否够格?至于是否够格做什么,那她暂时就猜不出来了。
诡异,真的是太诡异了,诡异的森林,诡异的神秘高手,诡异的目的……心思千回百转,表面却没有泄露一分,倾狂朝着空荡荡的夜空,谦逊地盈盈一笑道:多谢阁下的夸奖,小汝子愧不敢当,阁下高才,小女子岂敢小看了阁下,小女子只不过是实话实说,哪来的激将法。
武学修为她比不上对方,但要说到这演戏,扮猪吃老虎,她莫倾狂认第一,天下间谁敢认第二。
这不,盈身一变,完全就是一位彬彬有礼的谦逊女子,那诚恳的笑容,任谁看了,都非要相信她的话不可,谁能心生质疑呢!连熟识她的云玄天和凤舞萱都要一阵恍忽,真的就要以为她就是那谦逊的千金大小姐,难以将她跟狂妄的莫倾狂相比拟。
落在倾狂身上的视线似乎也带上点迟疑,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半响,才爆发出一声震动整个森林的大笑声出来:哈哈,有趣有趣,本座真的有好久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人了。
顿了一下,带着深深笑意的声音再次响起:莫子风,希望你不会让本座失望。
什么意思?盈盈浅笑,倾狂状似随意地问道,这个神秘声音的话,令她的心一紧,直觉告诉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绝对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果然,她的直觉的准确度再一次得到印证,神秘的声音平淡地响起,却说出令人心头直跳的话:看在你还甚合本座心意的份上,本座就给你透露一下,这座森林名为死亡森林,深入腹地者,自古以来,无一存活,本座现在想跟莫子风姑娘玩一个游戏,看看你能否成为这座死亡森林古今以来第一个存活者?呵呵,阁下是否应该问一问小女子想不想玩这个游戏呢?靠,丫丫的,这不是拿她当游戏对象吗?还有没有点人权啊?以为仗着武功高就能拿她莫倾狂当猴子耍吗?古今以来,还没有人有这样的胆气。
问与不问都一样,后路已封,除了往前走,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笑着的声音却带着不容拒绝的霸气,然而一顿间霸气中又带着和善般轻笑道:何况,你不是从不走回头路吗?那就往前走,既然是游戏,那就有奖品,本座不会让一个小姑娘吃亏的,何况就算是死,有两个储君陪你,你也不亏啊!哈哈……奖品?倾狂兀自蹙了蹙眉,不得不承认,那个家伙说的很有道理,既然已经被引进这里,那么,她就真的没有后路,这个游戏,她还真的是非玩不可。
既然如此,那么就玩吧!眼珠子一转,倾狂轻轻扬了扬嘴角,好,她就好好地玩一玩这场游戏!神秘的声音似是能看透倾狂的心,倾狂方才如此想道,那个声音便又响了起来:游戏现在开始,希望你能活着离开,我美丽的莫子风姑娘。
隔了半响,寂寥的森林唯有传来沙沙作响的恐怖声音,自倾狂开口说话,便一直保持着沉默不语的云玄天和凤舞萱同时转头看向紧崩着脸的倾狂,开口问道:那人,还在吗?摇了摇头,倾狂焉然浅笑着绝美脸庞瞬间如凝固了一般,清脆的声音显得沙哑低沉道:应该已经走了。
她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有探知到那人的气息,然而靠着一种直觉,她知道那家伙已经走了,因为那迫人的视线已经不见了。
呼……云玄天和凤舞萱又是同时呼了一口气,紧紧崩着的身体一下子就松了下来,比打上几场的架还要疲惫,差一点就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了,紧调起来的神经一放松,才发觉自个的衣裳已经被汗水给浸湿了,刚刚还察觉不到呢!太可怕了,单单只是一个声音,就让他们不自觉地被那无处寻踪的气势给压制成如此,若是真正见面,那他们不得被那气压给抑制得窒息,天啊!那人,到底是不是人?抹了抹满额头的汗水,云玄天冷凝着一张正经的脸,紧紧地握着倾狂的手,竟发现,她的手竟也是渗满了汗水,心中一疼,更加用力地握紧,狭长的桃花眼闪过冷然,低沉着声,似是自语般道:那个人到底是谁?玩这些花样,到底想干什么?他的心很不安,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个人太过诡异恐怖,见惯各种大场面的他,从未有这种恐惧的感觉。
那个人,是冲着莫姑娘来的?凤舞萱面色亦是阴沉得可怕,眼眸中闪动着厉光,凝重的气息萦绕在三人之间。
感受到云玄天的疼惜与担忧,倾狂冷凝着的脸松了下,扬起淡淡的笑容,回握着他的手,让他放心,星眸精光四射,沉着声道:那个人是谁,我暂时猜不透,不过,很明显的,就是他故意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的,不,确切地说,他是要把我引入森林腹地,但是没想到,我会拉着你们两人的手,把你们也一起带过来,正如舞萱说的,那个家伙,是冲着我来的。
从他们出了外环山,这个陷阱就朝她展开,那场迷阵,并不是为了对付南盟的人,只为了将她引入这里,那个家伙,早就将一切都算准了,所以,那颗巨大的陨石只砸向她,而那堆胡乱堆砌的石灰礁石,分明就是他故意留给她的破绽,不,那也不能叫做破绽,因为那不是真正的阵眼,而是阵中之隐阵。
哼,那家伙也真是看得起她,就不怕她根本就不懂阵法或是没有那么细心去察觉到那个‘假阵眼’,让他的计划白白落空,不,就算她很‘笨’,没有进入陷阱,那家伙一定还有其他计划将她引来这里,聪明的人,是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真的是冲着她来的?那是冲着莫倾狂,还是莫子风?为什么不直接动手,而是要玩什么游戏呢?云玄天和凤舞萱心里都有同样的疑惑,然而现在却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
‘呜……’森林中呼啸的阴风吹来,夹杂着呜鸣的声音,真真是森冷至极,云玄天和凤舞萱心底均是一颤,想起那家伙说这里是什么‘死亡森林’,从来没有人能活着离开,更是越来越觉得这里透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莫姑娘,我们该现在怎么办?凤舞萱定了定心神,问道,在城主府的时候,倾狂就三令五申,所有人皆要把她只当作单纯的莫子风,而不是什么仙女公主或莫倾狂,以防会被明宗的人发现她的身份,虽然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三个人,但是谁知道那个神秘的家伙有没有在偷窥,凡事还是小心点好,现在他们身处死亡之地,可不是能闹着玩的。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来个‘三人行,死亡森林探险记’啰。
勾了勾唇角,倾狂俨然已恢复狂肆无所畏惧的模样,耸了耸肩,摊摊手,幽默笑道。
倾狂随意无畏的笑容感染到其他两人,均奇迹地放松紧崩的心,‘三人行,死亡森林探险记’,也亏得只有莫倾狂那古灵精怪的脑袋才能想到这么奇怪的名目来,不过,还真是贴切呢!云玄天看着她的熟悉的笑容,扬唇轻笑,摸了摸下巴道:死亡森林探险记?这个好,听起来很刺激,可是,为什么要是三人行呢!如果是二人行,那就更完美了。
最好是改为‘夫妻行,死亡森林探险记’,那就真的是超级无敌完美了,可惜啊!都怪小狂儿那么顺手干嘛,把那个最爱扯他后退的凤舞萱也给顺进来,破坏了他二人世界的幻想。
看着云玄天那一会幸福地傻笑,一会咬牙切齿地懊恼,聪明如当代两位奇女子,又岂会不知他在想什么,当即一个无奈地摇头失笑,一个面色黑沉,在这阴森的死亡森林,映衬着幽幽的月色,简直就跟个恶鬼差不多。
什么叫如果是二人行,那就更完美,是不是嫌她碍手碍脚,防碍他捕获美人心了!好,那她就碍给他看。
凤舞萱发怒,非同小可,趁着云玄天还在那兀自幻想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入两人之间,整个将倾狂给霸占着,还冲着回过神来的云玄天抛过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然而让她意外的是,云玄天这一回并没有理会她,递了个白眼给她,丢下一句:幼稚。
然后便转到倾狂的另一边,紧握着她的手不放,浓浓的柔情,透过手掌间的温度传递到倾狂柔嫩的手,顺着滚烫的热血传进心坎处。
倾狂心中一动,暖暖的气息包围着心脏处,转眸,回以一个嫣然的笑意,甜甜的笑容立即让云玄天的心软化成一滩水,死亡森林在他眼前瞬间变得生机勃勃,春暖花开亦不过如此。
咦?这回轮到凤舞萱傻眼了,一双凤眼忙碌地在‘柔情蜜意’的两人之间来回巡视着,以至于她压根就没听到‘幼稚’这两个字。
实在看不过去了,这不是要酸死她这个孤家寡人吗?凤舞萱清了清喉咙,故意咳嗽了几声道:咳咳……莫姑娘,我们何时开始进行‘三人行,死亡森林探险记’,莫不是要在这里站到天亮才开始。
宾果,答对了。
倾狂打了一个响指,高深莫测地笑道:虽然我答应玩这个游戏,但是要什么时候玩,该怎么玩,由我自己决定,岂容那家伙说开始就开始的。
宾果?什么东西?凤舞萱挠了挠头,不明所以地问道,相处的这些时日,她总会听到莫倾狂说些她听都没听过的词语,感觉很是新奇。
云玄天怎么说都跟倾狂相处了几年,这些现代词语,他听过不少,自是不会像凤舞萱那般觉得很新奇,因此看着倾狂高深莫测的笑容,思索半响便想明白过来,也跟着高深一笑道:既然称之为‘死亡森林’,深入腹地必然有想像不到的危险,此时天色已晚,危险加倍,我们确实不宜冒然前进,此地还算安全,我们尽可等到明日才开始游戏,管那家伙说什么呢!哦!凤舞萱还在想着‘宾果’的意思,没什么心思听云玄天的话,只是下意识愣愣地点了点头,但是还知道,今晚他们就在这里过夜了。
这么傻的凤舞萱还真是少见呢!倾狂好笑地看着凤舞萱,直把她看得急忙回过神来,然后就开始拉着她问‘宾果’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一种什么水果啊?都快把倾狂问得笑成一团了。
当下,三人便在这森林里找了一棵参天大树休息,虽说在查探了一圈后,发现他们所处的地方还并未深入腹地,并没有什么危险,而且还有倾狂这个超级高手在,然而他们还是不敢大意,毕竟大自然的力量,有时并非人力所能对抗的,在这种上一秒不知下一秒事的地方,小心谨慎总是没错的。
天色大亮,骄阳东升,虽然由于茂密的树木使得阳光难以透进,然而丝丝缕缕的光亮还是透过点点树技间隙射进来,投注在斜卧在高树丫上的倾狂三人的脸上。
迷迷糊糊中的倾狂突然感到脸上有一丝暖暖的光亮移动着,灵台顿时清明过来,翻跃而起,仰头,透过树隙看了看天,眸光危险一动,赶紧转向斜卧在旁边的云玄天和凤舞萱,果然,两人都已经睡死了。
身形一动,瞬间便落在云玄天卧睡的树丫上,晃了晃他的身子,如意料中,他并没有一点转睡的迹像,就像是沉睡不醒一般。
双手举起,左掌紧贴在云玄天的背后,温热的灵气便透过他的后背,直冲到他的灵台处,右掌一翻,温热的灵气凌空地输入卧躺在另一枝树丫上的凤舞萱的身体内,顺着灵台,缓缓地运行着。
半响,云玄天和凤舞萱才幽幽地转醒,倾狂这才收掌,蹲着等他们醒过来,脸上杀气毕现,带着要将整座森林烧毁的怒火。
嗯……云玄天煽了煽如扇子般的眼睫毛,嘤呢了一声便张开眼,略带着迷糊的眸子在看到蹲在她身边的倾狂时深深地愣了一下,随后便涌上了欣喜,猛然坐起来,却发现倾狂浑身散发着狂怒的杀气。
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有点弄不清楚状况问道:小…………莫姑娘,怎么啦?倾狂看了云玄天一眼,豁然站起来,怒吼一声,手掌一翻,愤怒地朝前打出去。
‘澎……’倾狂的怒火将前方五步开外的那棵参天大树给拍成粉碎,甚至在地上炸成一个深坑,参天大树旁边的一片植物全部被毁得干干净净。
可见她现在有多么地愤怒,却还是控制得很好,只用了三成功力,不然要造成更大的动静,让那个神秘的家伙察觉出她的武功那就不妙了。
云玄天和凤舞萱本来还在迷迷糊糊之中,被倾狂这么一顿突如其来的怒火给吓了一大跳,什么嗑睡虫全都跑光光了,有点受惊地看着阴沉得可怕的倾狂,心想,就算她有起床气,也不用发这么大的火吧!这到底怎么啦?凤舞萱站了起来,拍了拍倾狂的肩膀,一头雾水的地问道。
深吸了一口气,倾狂扫过站在她身边,均是一头雾水的两人,低沉着声道:游戏,昨晚就已经开始了。
他们早已身处游戏之中,一时大意,又让那个神秘的家伙赢了。
什么,什么意思?两人的脑袋一时转不过弯来,更是一头雾水,稍后一想,还不等倾狂开口,便惊呼出来:你,你是说,‘三行人,死亡森林探险记’已经开始了,而且差一点就出师未捷身先死。
沉着脸点了点头,倾狂素手直指着那片已经化为粉未的植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植物便是‘沉香’。
沉香?是什么东西?两人转头,看着那片已经被烧坑所替代的地方,不解道,如果他们没记错的话,那里原先应该只是一些普通的野草,和周围的那些野草分明就是一样,怎么会变成什么‘沉香’呢!听都没听说过。
沉香,是一种能让人沉睡不醒的毒物,夜晚如同普通的野草,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但是当太阳照射在它们身上的时候,就会开始蜕变成红色,同时散发出一种无色无味的迷香,只要一闻到,都会立即陷入沉睡之中,直至灵台熄灭而死亡。
深邃的眼眸射出犀利的光芒,倾狂轻勾起的嘴角显得冰冷而无情。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已经灭绝了几百年的‘沉香’竟然会在这里出现,以至于她昨晚在堪查的时候直接把它当成了野草,却不想竟然差点就成了他们的勾魂使者,让他们就这样安乐死。
幸而她自小集采天地之灵气,自同习两种功法以来,更是无时不刻都在采集天地之灵华,灵台之上,灵气充盈,才能护住灵台一点清明,在紧急关头及时清醒过来,否则,他们必然就这样一睡不起,到了阎王殿都还说不出自己是怎么死的呢!什么?两人同时一惊,看着那已经成灰的‘沉香’方向,均是一阵后怕。
难怪,我们竟然会睡到这么晚。
抬头看了看明显已经是艳阳高照的天空,云玄天面色同样变得冷凝道,怪不得,在醒过来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太对劲,照理说,他们现在身处死亡之地,就算再怎么自负,也不可能睡得那么安稳,睡得那么香甜,而且是睡到日上高空的时候。
呵, ‘三人行,死亡森林探险记’的第一记,沉香!游戏果真早已开始了。
凤舞萱冷冷一笑,凤眼一挑,滔天的杀气是尽露无疑,沉香的事,一定也是在那个恐怖家伙的计划之中,难怪他会那样自信地宣布游戏已经开始了,幸得有莫倾狂这个妖孽在,及时注入灵气至他们的灵台,否则就这睡死了,该有多难看,传出去简直就是让天下人笑掉大牙了。
‘啪啪’,举起手,拍了拍掌,倾狂邪肆一笑:好,第一记,沉香!既然游戏已经开始了,那我们就继续下去,我倒要看看,等着我们的第二记,会是什么?说着,身形一展,脚踏高枝,朝着前方更显幽深的郁郁葱葱的森林深处飞身过去。
等等我。
云玄天和凤舞萱同时足下一点,紧跟着追过去。
掠过高枝,倾狂旋身转飞而下,不知前路还有什么危险,她自是不能过多地消耗真气,以她现在的修为来说,御风而行虽然消耗不了多少的真气,然而时间久了,多多少少还是会消耗掉不少真气的,何况云玄天和凤舞萱的修为没有她深厚,怕是会吃不消,再说了,在这个号称死亡森林的地方,树木遮天,也并非施展轻功的好地方。
站了一会,凤舞萱和云玄天才同时飞落至倾狂的身边,习惯性一左一右地站在她的身边。
莫姑娘,有什么问题吗?刚一来到倾狂身边,云玄天便立即注意到倾狂的面色不似刚刚的阴沉,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凝重,不禁开口问道,俨然,在这三人行中,倾狂就是他们的主心骨。
你们看。
纤纤玉手一指,倾狂微蹙着眉头道。
顺着倾狂的目光,入眼的情景,同时让云玄天和凤舞萱一惊,前方距离他们五步开外的地方,竟是满地的累累白骨,真的是满地皆是,而且有些白骨还是叠在一起,更恐怖的是,全都是残缺不全,完全看不出是人类的骨骸还是动物的骨骸,而遗落满地的残缺骨骸表面全是坑坑洼洼,斑斑的满是牙印,而有些骨骸上竟然还连着发臭的腐肉,令人作呕。
看样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啃食成这样,而且一定是极其恐怖的东西。
饶是云玄天,也因眼前触目惊心的场景而涮白了脸色,随着也是严肃着道。
虽然这些骨骸已经看不出原样,但从周围那些已经靡烂的衣物可以知道,这些白骨有不少是人类。
凤舞萱也是涮白着脸,扫视了那些白骨,分析道。
极强的视觉冲击,并没有对倾狂造成多大的影响,在前世,为求刺激,各种各样的死亡游戏层出不穷,在落后的非洲等地方,一些富家公子小姐,生活得太无聊了,就花钱寻找刺激,有一种游戏,就是把一些身手敏捷的人放进森进,以供这些无聊人士猎杀,而这些无聊人士通常都是全身装备,再带几条猎犬,可想而知,那些赤手空拳的猎物就算身手再敏捷,也只得落得变成马蜂窝,再被猎犬啃食得只剩下副残缺不全的骸骨下场。
她虽然没玩过这种游戏,但她身为莫氏集团掌权人,就曾被邀请过去参加这种死亡游戏,亲眼目睹那满地的尸骨,何况,她在黑暗的世界中摸滚打爬了那么久,什么强烈的视觉冲击没见过呢即使眼前所见比那一次还要骇然上几百倍,亦不会让她惊骇到。
死亡森林!哼,这些人应该就是那个家伙口中那些进了死亡森林而不能活着出去的那些人的其中一部分了!倾狂在心里冷冷地哼了一声,一想起那个家伙,不知为何,她就暴燥地想杀人。
压下那种不知名的暴怒情绪,凝神感知四周,倾狂出声提醒道:小心点,既然这里有这么多白骨,那么这附近一定有危险。
说着,扬唇笑了笑道:看来,我们就要经历‘探险记’的第二记了。
云玄天和凤舞萱被倾狂玩笑的笑意给逗笑了,三人同时笑着跨步朝前走去。
在即将踏过那些白骨的时候,一直在凝神感知四周的倾狂突然停了下来,在其他两人的疑惑中,开口道:来了,造成眼前累累白骨的怪物来了。
再侧耳倾听了一阵,脸色变得凝重几分:而且,不止一只,是一群,至少得有二十只以上。
第一百五十八章 险遇怪兽倾狂话音刚落不久,便听得远处隆隆的声音,脚步极其粗重,脚下的地面都开始摇晃起来了。
哇,到底是什么怪物啊!竟然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云玄天有点怔愣道,就算是千军万马也不见得能弄得这么地动山摇啊!向左转,抬头看过去就知道了。
定定地看着云玄天的左边,灵动的眼眸闪烁地嗜血兴奋的光芒,倾狂扬唇轻笑着道。
向左转!云玄天转过头的瞬间,脸上立即露出如凤舞萱一般的表情,张大的嘴巴成了o字形,瞪大的双眼连动一下都不会,确切地说,他们两人已经僵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动作了。
天啊!他们看到了什么?就在云玄天所站地方的左边,黑压压的一大群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怪兽正不怀好意闪着幽绿的光芒盯着他们,随时一副准备扑上来撕了他们般!妈妈呀!这是什么怪物啊!似虎非虎,似狼非狼,庞大的身躯足足有成年人那么高大,身形很像是老虎,体表呈白色,身上满是蓝色的条纹,使人心里生起一股寒意,头颅却像是一头巨大的狼头,一双双在青天白日还能请楚地看得清冒着绿光的狼眼正贪婪地盯着他们,好似在盯着多美的美味一般,呲开的嘴边貌似还流着可疑液体,锋利的牙齿在幽幽的阳光下反射出寒光,堪比削铁如泥的宝剑,一旦被咬上,倾剑便会被撕成两半。
云玄天和凤舞萱找回神志的第一个反应,便是齐齐倒吸了一口气,又咽了咽口水,不带这么恐怖吧!妈呀!你到底是什么怪胎啊!看见这么多的怪兽,你竟然给我露出这么兴奋的非人类表情,存心要寒死人是不是?转头看向倾狂的凤舞萱,在瞥见她对着那群怪兽露出同样贪婪的绿光时,更是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惊叫道,浑身整个抖个不停,头皮寒得直发麻。
当然兴奋了,你们可知道这些怪兽是什么?倾狂勾着邪恶的笑容,无比兴奋地说道,身子如凤舞萱一般轻颤着,却是因为激动,激动得直发颤。
是什么?云玄天疑感地问道,正常人看到这些庞大的怪兽应该是心生寒意,他的小狂儿就是与众不同,竟然这么兴奋激动,之前的怒火也全都一扫而空。
狼虎。
倾狂一手摸向腰间的软剑,笑得无比灿烂道,哈哈,想不到,原来传说竟然是真的,今日她竟然会遇到狼虎。
狼虎是什么?进了死亡森林后,他们真的发觉自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老,什么都不懂,看什么,惊讶什么,连连挑战心脏的承受能力,哪像倾狂,什么都懂,更是让他们敬佩不已,真不知道她小小的年纪从哪知道这么多古里古怪的知识。
狼虎就是你们眼前所见到的怪兽啊!倾狂难得有好心情地调笑道,憋闷了两天的心终于又开朗起来了。
正期待地等着倾狂为他们恶补森林知识的云玄天和凤舞萱两人在听到这句话后,差点一个踉跄扑倒在地,同时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心情好,也不用这样来拿他们开玩笑吧!哈哈……一阵爽朗的大笑声在森林里回荡,震得那些正想扑上来的狼虎后退了几步,这些活了不知道多久的怪兽都是有点灵性,还是很有危险意识的,都能感知到眼前的人类就是一个极危险的人,一时间便没有立即扑上去,又不肯退去,均戒备地挡在他们面前,似是在等待时机,等待一个扑上前去撕了他们的时机。
接收到两道不悦的目光,倾狂才收敛了大笑,然而脸上的笑意却是不减,犀利的目光扫过蠢蠢欲动的狼虎,足下一移,红唇轻扬道:重点不是狼虎,而是有关狼虎现身地的传说。
传说?什么传说?云玄天与凤舞萱相视一眼,奇怪的问道,随着她的目光也紧盯着那些庞大的怪兽,狼虎现身地的传说?那不就是死亡森林的传说,不对,她之前知道这里是死亡森林也没有这么兴奋,也就是说这个传说是针对狼虎这种怪兽的。
几百年前,江湖上有位无所不知的百晓生,我曾看过他写的一本《杂谈奇事》,里面曾说到,狼虎乃凶残无比之怪兽,性喜食肉,它们所出现地方,被称之为死亡之地,所有在死亡之地出现的生物,无一不葬身在他们的狼口之下,然而对于人类,尤其是功法修练者来说却有着魔鬼般的诱惑,这种诱惑便是来源于代代相传下来的 ‘神器宝窟’有传说,不论有多危险,为了心中的荣华富贵,也为了追逐更高的武学修为,成为强者,更为了满足人性心底的贪婪,芸芸大众皆犹如飞蛾扑火般一个接一个的扑进死亡之地,然而,却从来没有人能活着离开,‘神器宝窟’的传说,也被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中,极少有人知道。
倾狂灼灼的目光紧盯着狼虎群,娓娓道来,一顿,豁然笑开,感叹道:我虽然从《杂谈奇事》中知道有这一回事,但也一直以为这只是一个传说,不可信,想不到,今日竟然真的遇到传说中的狼虎,而传言中的死亡之地竟然就是死亡森林,哈哈……比起如此振奋人心的事,死亡威胁又算得了什么。
想来就是因为这个传说慢慢地被淹没在洪流之中,所以死亡之地的确切位置很少有人知道,就连几百年前的《杂谈奇事》也只记载了死亡之地,而不是死亡森林。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坚信,‘危险与机遇并存’这句万古不变的道理,越是危险的地方,机遇才会越多,提升的空间才会越大。
神器宝窟?呵呵,那我们这一次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啊!虽然不知道神器宝窟里有什么,但是既然称之为‘宝窟’,那么必定有很多好东西,而且是对功法修练者很有好处的东西。
是福是祸,现在还言之过早,看那些累累白骨,必然就是为了‘神器宝窟’而闯进死亡森林,最终丧生在狼虎口中的人,自古以来,天下高手何其多,却无人能活着拿到宝窟而归,可见祸多过福。
转视那些残缺不全的白骨,云玄天摇了摇头道,不是他太过悲观,而是事实如此,能避过‘沉香’,来到这座森林的腹地,必定都不是简单的人物,或许这其中还有不少的天才高手,来此只为了有更大的提升,却最终还是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云大太子,别在这时候拨冷水好不好?你看那家伙那双比狼虎还要骇人的目光就该知道,有她在,我们只有福,没有祸。
凤舞萱送了一个白眼给云玄天,示意他看向已经按捺不住的倾狂,凉凉地说道,语气中有着对倾狂绝对的信任,隐于袖子下的手已经慢慢地凝聚着真气,她已经注意到那些狼虎正蓄势待发了。
云玄天回眸,立即便撞进倾狂那志在必得的眸光里,甚至能感受到她的战斗力正在直线飙升,一种他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黑暗嗜血气息散发出来,心头一动,兀自轻笑开,一点不会害怕她身上散发着的阴暗气息。
转身面对着成群狼虎,释放出全身的真气,三人中就他的武学修为最低,然而此刻,他却是如此的斗志昂扬,只要有她在,他们还有什么可怕,再多的怪兽,又能奈他们何!哈哈,凤太女如此信任我,若我不有所表示表示,岂不是辜负你的信任。
仰头大笑,一瞬间,狂风骤起,落叶飘零飞舞,倾狂长身傲立,洁白的纱裙随风而舞,肆意张扬。
涮地一声抽出别在腰间的软剑,铮鸣的剑吟声引得那群狼虎都燥动不安起来,不停的用前爪刨着地面,向倾狂他们所在的位置一步一步地向前走上来。
脚步轻移,执剑面对庞大的怪兽一步步走来,压迫的气息亦铺天盖地的袭来,倾狂嘴角轻勾,以剑置于胸前,提醒两人道:小心点,看那些尸骨的腐化程度,最新的也应该有十年以上,其他的一些更是久远,也就是说,这些狼虎至少已经饿了十年以上,而且它们的战斗力有多强,我也估计不到,所以一会如果顶不住,你们就飞到左边那棵大树上,知道吗?虽然她自负,却也不会盲目无知,这些狼虎能让那么多高手有来无回,必然也不是什么温和的家伙,以她的武学修为,应该是不成问题,但他们两人都还未踏入超高阶行列,恐怕会很危险,尤其是云玄天。
知道了,打不过就跑。
两人同时笑道。
那么,杀……一声淡淡的冷喝,倾狂的身上逸出几缕森森杀气,但见白影一闪,便如幽灵般抢先一步窜了出去!吼……铺天盖地的虎啸声震动了整座森林,二十只以上的庞大狼虎同时朝着倾狂狂奔过来,张大的黑洞大口似在下一秒便要将倾狂吞食进去,看得云玄天和凤舞萱急得涨红了脸,连连跺脚,这些狼虎怎么那么彪悍啊!面对如此强悍而又不知底的怪兽,倾狂自是不会笨到一上去就跟它们硬碰硬,在那一张张大口要将她吞下的瞬间,身子猛然一矮,旋身拔地而起,一纵便到达一丈高的高度,运气于剑,对准底下的庞大狼虎,横剑一划。
‘砰……’闪着电光的剑气如剑网般罩住了狼虎群,在地面上炸出无数的火光,尘土飞起,迷住了双眼。
吼……气势更大的虎啸声穿过扬起的尘土刺痛了三人的耳膜,令倾狂的心一沉,那一剑竟然伤不了它们半分?果然,尘土散去,狼虎群只只张牙咧嘴,如幽光宝石般的狼眼变成血红,恐怖到骇人,那一剑,只在它们的虎身上留下一条条的血痕,却没有真正地伤到他们。
哇靠,这些狼虎的皮竟然比城墙还要厚,这样都伤不了它们。
倾狂啐了一口,真是觉得头疼了,难怪无数的高手成了它们的腹中餐,这么强的攻击力都伤不了它们,太让人惊骇了,如果刚刚她直接攻上去与它们硬对硬地对打,这一击不成,一定来不及出第二击就成了它们的口中肉了,险啊!吼……更让人惊骇的还在后头呢!随着一声声虎啸声,冲在前头的十只狼虎竟然脚一蹬,就冲天跃起,攻向凌空当立的倾狂,其他的狼虎就猛地扑向目瞪口呆的云玄天和凤舞萱。
小心。
在云玄天和凤舞萱反应不及,即将葬身狼口的时候,随着倾狂一声急切的呼喊,一道极强的劲罡之气划下来,硬生生地在扑上去的狼虎和云玄天两人之间划出一道深沟,暂时止住了狼虎的攻势,也让两人趁着这点时间,同时释尽毕生真气,蹬足朝天一跃,使出自己最强的绝招来。
面对朝着她飞攻过来的狼虎,倾狂本来可以安然无恙地避开,但她还是先选择了救云玄天他们,出手的瞬间,十只狼虎同时发出一声滔天的虎啸声,张大着狼嘴啃向她,幸而她及时释放出真气,在周身形成护体气盾,挡住了攻势,然而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撕碎了衣角,显得有点狼狈。
在半空中,被狼虎群包围着,倾狂真的有种狂飙冷汗的冲动,丫丫的,在天上飞的老虎,还真是稀奇啊!就算是怪兽,也不用怪得这么离谱吧!长得四不像不说,还刀剑不入,现在还来给她表演轻功,哼,看我怎么对付你们。
星眸一眯,狂发飞扬,倾狂全身的战斗力在瞬间飙升至顶,护体真气四周渐渐地浮动着若有实质的气流,隐隐还能看见金色的光芒在闪耀着,极强的罡气四散。
吼……超强的气流压迫似是更加引发了狼虎的好战性子,血红的狼眼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前脚一扬,虎吼了一声,便朝着倾狂扑过去,锋利的牙齿闪着森冷的白光,对准倾狂白嫩嫩的脖颈咬下。
嘿,来得正好!狂肆一笑,如光芒大盛的流星琉光划过她的星眸,旋身,以一个优美的弧度脱离狼虎的包围,纵身跃上更高的高度,不带一丝迟疑,手腕一转,铺天盖地的带电剑光划下那十只狼虎。
嗷、嗽……随着一声一声虎吟声,‘澎澎澎……’是十声重物砸地的声音,每砸一下,整座森林就颤动了一下,整整地颤动了十下,满林的树叶随着颤动飘然而落,躺在地上的枯叶却是被激扬而起,一上一下,交错的那一瞬间,在半空中划出令人赞叹的美丽图像。
树叶交织的图像再美,亦不过只是那飞舞而下的翩翩少女映衬下的背景,落叶飘荡在地上,白衣少女轻踏其上,眼眸流转,尽是道不尽的狂妄傲然。
在她的脚下,十个深印在地上的巨坑上,十只刚刚还耀威扬威,不可一世的狼虎正在胡乱地打滚以此来缓解那弱点受到伤害的疼痛,狼虎阵阵惨叫,身上原本好看的白虎毛被带电的剑气击中,全部被烧黑了,更甚至于发出烧焦的味道,然而真正让他们惨叫连连的不是那浑身惨不忍睹的伤,而是那双流血不止的狼眼。
倾狂还真是挺奸诈的,出手的那一剑,其实只是障眼法,真正的杀招,却是在出剑那一剑,左手一扬而射出的树叶,以叶为器,带着破空之势,射入那十只狼虎的眼睛,弱点被伤到,身体的保护层自然会减弱,再来击杀,那就容易得多了。
狼虎已被重伤,但倾狂向来奉行‘不迟疑,不手软’的原则,当下,手起剑落,剑峰一划,化为十道剑气,割断那十只奄奄一息的狼虎的咽喉。
强悍如斯的狼虎就这样丧生在倾狂的剑下,甚至来不及呜咽一声便断气了。
吼……这十只狼虎刚断气,另一边,一声声听似悲吼的虎啸声令整个天地都似是在翻搅起来,想来是知道同伴已死而发出的悲鸣。
动物亦有情!然而现在却不是感叹这些的时候,云玄天和凤舞萱已经抵挡不住了,能撑这么久,也算是他们的本事了。
凤舞萱难得一出手便使出了凤舞九天,却还是伤不到那群狼虎半分,反而被攻击的狼狈而逃,幸而凤舞九天一经施展便如飞凤在天,轻盈无比,难以捉摸,饶是如此,她一身的纱衣也被撕裂得不成样子,头发更是凌乱不已。
武学修为最低的云玄天算是最惨了,身上的衣袍已经只剩下几块破布了,四肢也有多处的划伤,幸亏他的修为虽然低,但是轻功还算上层,总是在即将葬身狼口的时候逃脱开去。
两人本来虽然狼狈不堪,但还是能保得住命,逃脱了一会,两人实在顶不住了,便依倾狂之前所言,飞身至左边的参天大树上,狼虎虽然也有‘轻功’,但那么大的身躯还是飞不了多高,只能围绕在参天大树之下。
只是没想到,倾狂那么快就把十只狼虎给解决了,同伴的死亡似乎是刺激到剩下的狼虎,仰头,伴随着一声声虎啸声,十数只狼虎兵分两路,十只转头朝倾狂攻过去,剩下的五只则疯狂地以庞大的身躯撞击着那颗参天大树。
那么巨大的虎身撞在足足有十人环抱才能抱得过来的巨形大树上,竟然只撞了两下便将那棵参天大树给撞断。
‘砰……’大树折断,重重地砸在地面,压死了不少矮树野草,扬起了令人呛口不已的尘土。
云玄天和凤舞萱早在大树被撞断的那一刻便飞身离开,却被那五只狼虎给挡个正着,发了疯般地怒吼着朝他们撕咬上来。
凤舞萱大惊失色,从背后飞出的九条七彩纱带,每一条都似有生命般地缠住那五只狼虎,不停地勒紧。
吼……五只狼虎仰头大吼,缠在身上的七彩纱带瞬间被崩成粉碎,凤舞萱也被一股强大的反震力给震得向后滑去,就在要撞上另一棵大树的时候,云玄天及时从后面托住了她。
两人还没来不及感叹一声:好险啊!那五只狼虎张大的狼口便出现在他们的身前,锋利的狼牙只要一咬上,便可将两人的脖子咬断,下意识地,两人同时闭上了眼睛,却没有害怕的感觉,或许是对倾狂有绝对的信心吧!果然,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强大的罡气笼罩下来,密集的剑气全数划在狼虎的身上,伴随着几道绿光,哀鸣的虎啸声震得云玄天两人的耳朵嗡嗡作响,紧接着便是几声重物砸地带来的巨响声和地震的晃动感觉。
待他们睁开眼时,眼前是笑意盈盈的绝美笑颜,那五只凶恶的狼虎已经躺在地上,咽气了。
呼,狼口逃生,好险好险啊!三人飞落在地上,凤舞萱猛拍胸脯道,死里逃生,大概指的就是这种感觉吧!小狂……莫姑娘,你又救了我一命。
云玄天一激动,双脚刚一着地,便狠狠地抱住倾狂,劫后余生的颤动,令他差一点就将‘小狂儿’叫出来,幸亏及时煞住了口。
哇,云狐狸这次的动作还真快呢!凤舞萱看着云玄天像八爪鱼一样地攀在倾狂的身上,边拍胸脯边暗自赞叹道,偷偷地在倾狂看不见的地方朝云玄天伸出大拇指,云玄天埋在倾狂颈上的头微微抬起,露出得意的笑容。
倾狂虽然没看到他们的小动作,然而连凤舞萱都能看出云玄天的把戏,她又岂会看不出来呢!只不过是不想拆穿他而已,毕竟现在大家也算是劫后余生了,说实话,这只狐狸,总会让她无力,让她忍不住地怜惜,呃,虽然对男子用怜惜这个词有点怪,然而她却觉得用在狐狸的身上,实在是太贴切了,他总是傻得那么可爱,明明知道这些小把戏是瞒不过她,还是乐此不惫,一逮到机会就粘上来。
咳,云太子,做人要知恩图报,莫姑娘救了你几次,不知你准备怎么报答她呢?轻咳了一声,凤舞萱投给云玄天一个暧昧的目光,笑得别有深意地问道,嘿嘿,看在这只狐狸那么痴情,刚刚又救了她的份上,她就好心帮他一把啊!当然要好好报答了。
意会到凤舞萱的用意,云玄天立即接口道,桃花眼一眨,抛了个媚眼给倾狂,娇滴滴,害害羞地柔声道:救命之恩,本太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从此为奴为婢,侍侯莫姑娘左右。
声音之酥柔,直让凤舞萱打得个寒颤,直叹:妖精,妖精啊!他就不该生在楚云国,应该生在凤尧国,绝对是个祸国殃民的妖精。
嗯,说得对,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倾狂点了点头,在云玄天狂喜的目光中,接下去道:如果我刚刚没看错的话,凤太女似乎也受了云太子一次救命之恩呢!嗯,如果我还没记错的话,不止云太子受了我几次救命之恩,凤太女也是哦!这,该怎么报呢?嗯?想不到倾狂四两拨千金,轻飘飘地把水往她这里泼,凤舞萱先是一错愕,随后反应过来,急急开口道呃!其实除了以身相许,还有其他的相报方式,再说了,咱们都这么熟了,谈什么相报不相报的,就太伤感情了。
寒,无论是对云玄天以身相许,或是对倾狂以身相许,一想到那个情景,就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寒,在她心里,现在他们一个跟她就像兄弟一样,一个就像姐妹一样,能不寒吗?桃花眼一黯,云玄天看着倾狂完美的侧脸,心头滑过一丝苦涩,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却也留下了痕迹。
收起黯然,依旧紧粘着倾狂,故作轻松地噗呲一笑道:只不过是说笑而已,凤太女也未免太紧张了吧!再说,就算你想以身相许,还得问本太子愿不愿收你呢?你……怒啊怒,如果这还不发怒的话,那她就不是凤舞萱了,即使他刚救过她一命,只是她的怒火还没发出来,就被打断了。
云玄天鸟都不鸟她的怒火,转视着满地的狼虎,甚有感触道:这些狼虎真是太强大了,每一只的战斗力丝毫不弱于一个超高阶高手,而且皮糙肉厚,幸好莫姑娘能找到它们的死穴,否则今日我们就得落得跟那些白骨一样的下场了。
有狼虎这样凶悍的怪兽,难怪它们所在之地会被称为死亡之地,如非像莫姑娘这样的妖孽高手,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一想起刚刚的凶险,凤舞萱也是极有感触。
就算是有像我这样的妖孽高手,没有本姑娘这颗妖孽头脑也依旧只能葬身狼口。
歪头一笑,倾狂狂妄一笑道,此话虽然说得自负,却也是实情。
狼虎,拥有狼的健硕矫健,而且拥有老虎般的强悍力量,两者相结合,所发挥出来的威力绝对不容小视,再说,又是刀枪不入,又不怕劲罡内力,纵然是超高阶高手都不一定能对付得了一只,在它们面前,功法修练者亦只不过是比普通人好一点点而已,除非,你能找到它们的弱点。
然而一般来说,武学修为高者,都有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心态,面对见所未见的怪兽狼虎,要不就是一上去就只知道攻击,不防御,可想而知,一击不成,铁定立即葬身狼口,要不就是太过轻敌,还未出手,就被撕成碎片,哪有时间去寻它们的弱点,而武学修为低者,更是没有时间去找到它们的弱点的,它们的攻击力太强了,只要一跟它们交手,立即丧命。
也只有倾狂这个怪胎,凡事均会考虑周全,没有把握的事,从来就不会出手,她虽然狂妄,目空一世,甚至于是自负,然而却是从来就明白一个道理,宇宙洪荒千奇百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没有人永远是第一,就算是第一,也不代表没有任何人,任何物能伤得他,自负可以,无知自大就自寻死路。
因此,第一招出手,她只用了五成的功力,目的只是为了试探那些狼虎的深浅,然而就算是五成功力,若是用来对付一个高阶高手也是足矣,却不想只是伤到它们皮毛,它们就像是练了刀枪不入的铁布衫一样,就算她出尽全力,也不一定能杀得它们,这种情况唯有找出它们的死穴弱点,才有可能将其一举击杀,当下便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专心找寻它们的弱点。
在她划出劲罡之气阻挡住那些攻向云玄天和凤舞萱的狼虎的时候,视觉极好的她便看到那些狼虎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会闭上那双狼眼,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只是没想到狼虎那么大的身躯竟然还能‘飞’,差一点就真的葬身在它们的狼口之下。
虽然知道狼虎的弱点就是它们的眼睛,然而由于它们一遇到危险就是闭上双眼的特性,就算你对着它们的眼睛猛攻击也没有用,它的眼皮会很好地将‘罩门’保护好。
然而这根本就难不到倾狂,她早就算好了,狼虎在遇到危险的那一瞬间会闭上双眼,大概停了几秒就会再睁开,因此她先是向他们发出攻击的信息,再以绿叶射向它们眼睛,一旦打中它们的弱点,那就容易对付多了,随后的那十几只,也就比较轻松地解决了。
世间万物,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是有弱点,无论你有多强。
所以,真正的聪明人在对付敌人的时候,就要懂得抓住对手的弱点,再给以致命的一击,相反的,真正的聪明人,要懂得如何巧妙地隐藏住自己的弱点而不被对手抓到,世上没有所谓的无弱点的人,只不过是他善于隐藏自己的弱点,而非他真的没有。
莫姑娘,你好自负啊!不过我喜欢,哈哈……被她巧笑兮然的话语给逗笑,云玄天紧牵着她的手,只觉看着她,心里就被填得满满的,就快要溢出来了,他想他真是觉得自己爱死她了,她的每一个动作表情,每一句话,都牵动着他的心。
凤舞萱亦是赞同一笑,她亦是很喜欢,莫倾狂的狂妄,是因为她有这样的资本。
莫姑娘,现在狼虎都已经被杀死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去找那个什么‘神器宝窟,?凤舞萱搓了槎手,带着无比的兴奋道,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识见识传说中的‘神器宝窟’是什么样的了。
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倾狂扫视了四周一眼道:如果我猜测的不错,这二十几只狼虎只是一小部分,在这座森林里一定还有不少,至少这些狼虎中并没有狼虎王,至于‘神器宝窟’必然在最深处,我们现在还并未真正地深入腹地,所以,别高兴得太早。
再说,这里既然称之为无一能存活的死亡森林,那么即将遇到的危险,一定不只是狼虎那么简单!最后一句话,她并没有说出来。
啊!这还只是小部分啊!还有狼虎王啊!我的天,只是这‘小部分’,我们就已经弄得这么狼狈了,再走下去,我都不敢想像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子的了。
听了倾狂的话,凤舞萱不禁哀嚎起来,目光在三人身上的衣服上扫过,意思不明而喻。
云玄天这时想起来,他身上的衣袍已经破烂不堪了,简直就是惨不忍睹啊!里面的白色里衣都露出来了,涮地一下,俊美的脸上染上朵朵红晕,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在两位美女面前衣裳不整,尤其是在心上人面前这么狼狈,真是丢脸丢到外婆家了。
三人中,就云玄天最为狼狈,凤舞萱身上的衣裙虽也被划破了好几个口子,但比起云玄天要好得多,倾狂就更不用说了,只是衣角处破了一点点而已,其他的一点损伤都没有,洁白依旧,直让其他两人在心里啧啧称奇。
如果换在平时,云玄天的脸红一定会遭到凤舞萱的取笑,但是现在她可没这个心情,因为她在担心,现在他们身上的衣服已经这样了,要是再走下去,岂不是要光屁股了?不用这么担心,有我在,不会让你们有光屁股的时候的。
心知他们在想什么,倾狂自信一笑道,放开云玄天的手,跨步走到离他们最近的一只死狼虎的身边,蹲下身,摸了摸它的毛皮,连连摇头道:可惜了,可惜了,下次要换种打法,好好的虎皮都给破坏了。
倾狂的前一句话,让云玄天两人的脸色同是灿烂如血,几欲跌倒,好想大声问一句:天啊!倾狂,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这么彪悍的话都能随口拈来怎么说,他们都是从小接受皇家礼仪长大的储君皇子,有些话打死他们都说不出口,然而同为储君,还是一个女子,倾狂却总是能如此的……不拘小节!!还没等两人降下脸上的红晕,便见倾狂站了起来,手中的软剑剜了一个剑花,刺眼的剑气闪过,他们身边的三头狼虎的皮毛便被扒了下来。
倾狂手一扬,便把三张虎皮拿在手中,一人递给他们一张,道:暂时先用着吧!等再遇到狼虎,我一定不伤他们的表面分毫,扒下他们美美的虎皮。
说着,扬起一个灿烂的财迷笑容道:这下发财了,这些狼虎皮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呢!等把这森林里的狼虎都给杀了,然后把他们的虎皮都拿出去卖,一定能卖一个大价钱。
被倾狂灿烂的笑容给晃花了眼,云玄天只觉得一阵晕眩,傻傻地看着她,哪还听得到她在说什么,却是不停地点头称是。
自从知道倾狂是女子后,凤舞萱虽然偶尔还是会被她给迷那么一下,强调一下,只是那么一下,所以,她清醒地在听了倾狂的话后,很不给面子地翻了翻白眼道:得了吧!你还需要去卖什么虎皮啊!天下最有钱的人就是你了。
哪有人嫌钱多的,能赚不赚,是傻瓜。
倾狂抖了抖手中的虎皮,俏皮一笑道,她可不是在说笑的,她真的是准备杀了那些狼虎后,把它们的皮扒下来后带走,却不是如她说的拿出去卖钱,而是她发现了一件十分美妙的事,那就是这些狼虎皮不仅刀枪不入,堪比金丝甲,而且也不像其他虎皮一般又大又重,拿在手上竟如没有重量一般,折叠起来也是简便得很,嘿嘿,刚刚好,如果数量多的话,她就给所有亲人朋友一人送一件,再给天极门的每个下属发一件。
这个果真是个好东西,可是你们不觉得需要把它缝制一下吗?这样怎么穿啊!云玄天将手中的狼虎皮拿在手中研究了一下,然后往背后一披,拢了拢说道,闪着光芒的桃花眼期待地看着倾狂。
咳……接到云玄天的目光,倾狂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轻咳了一声,扭怩道:那个,你别看着我,我,我不会缝衣服。
开什么天大的玩笑,让她莫倾狂拿针杀人还行,拿针缝衣绣花的,那不如杀了她来得痛快。
哦!云玄天不无失望地‘哦’了一声,他真的很想拥有一件小狂儿亲手缝制的衣服,不过想想,他还确实真的无法想像小狂儿拿着针像个贤妻良母在那绣花缝衣的样子耶!但是,就这样一件狼虎皮,不缝制一下,根本就无法穿啊!涮地一下,倾狂和云玄天均同时看向凤舞萱,接到两人的目光,凤舞萱立即像是被针扎到般跳起来,嚷道:喂喂,你们别看着我,在我们凤尧国,缝衣绣花是男子的事,我身为女儿家,哪会这些男儿家的事啊!哦,也是啊!那怎么办啊!堂堂三个国家的储君,处理过多少大事,几乎就没有什么事能难得倒他们,想不到现在却是对着一张狼虎皮束手无策。
最终,还是聪明的倾狂想出了办法,那就是将云玄天还挂在身上的几条破碎布撕下来,然后弄成一条条的带子绑在狼虎皮的两个角,然后再捣弄一下。
噔噔噔,莫氏牌的披风就这样在这座死亡森林里现世了。
披着‘莫氏牌披风’,凤舞萱臭美地转了一圈,对倾狂简直就是崇拜死了:有时我真想敲开你这个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怎么总是有这种古灵精怪的想法。
太牛逼了!云玄天激动地伸出大大的拇指,飓出一句不知什么时候听倾狂说过的话,抱着由倾狂绑上两条带子的披风像是抱着一生至宝一样,紧紧不放。
拢了拢自制的披风,倾狂却只觉得差强人意,朝前跨开一步道:好了,现在‘衣服’的事搞定了,我们这就出发继续探险下去。
顿了一下,星眸一转,红唇轻扬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家伙所说的奖品,极有可能指的便是那个‘神器宝窟’,若我们真的能成为死亡森林的第一批存活者,那么,那个‘宝窟’自然归我们所有,如若不然,那么这场游戏,我们便是输了,代价就是我们的命。
我们绝不会输。
云玄天仰头自信一笑。
‘好’那我们就要争取在‘冰元火莲’出世之前找到传说中的,‘神器宝窟’,然后从这座死亡森林离开,让这场游戏完美落幕。
大喝一声,倾狂狂妄一笑,黑瞳锋芒四射,蓦然昂首间尽显志在必得之势,对于‘神器宝窟’的志在必得,对于‘冰元炎莲’的志在必得。
凤舞萱举起手,大声喝道:‘三人行,死亡森林探险记’第二记,狼虎!宣告胜利,继续出发……被凤舞萱给逗得哈哈大笑,三人边谈笑风生边踏着坚毅的步伐朝着死亡森林的更深处走去。
而此时,天炎谷的一间密室里,凌傲尘正盘腿坐在碧玉寒冰床上,紧闭着眼睛的脸上闪动着诡异紫色的光芒,豆大的汗珠从额头间滑落,顺着他完美的脸庞滑到下巴,再滴落,黑发狂乱飞舞,紧皱的眉头似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半响,紧皱的眉头才慢慢舒展开来,脸上诡异的紫色光芒渐渐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平静,丝丝正气萦绕在眉宇间。
又过了半响才睁开眼,深吸了一口气,收功,抹了抹头上的汗水,突而似是感知到什么,衣袖一扬。
‘轰隆隆’,密室的石门打开,从门口走进一个高大的身影,直直走到凌傲尘的身前,单膝跪下道:禀少主,圣天大人已经回来了,属下听说,莫姑娘,莫姑娘现在正在死亡森林。
第一百五十九章 生死与共什么?你说什么?闻言,凌傲尘一惊,平静的脸上大变,豁然从寒冰床上站了起来,跨前两步,一把揪起单膝跪着的左使者,惊问道,一向潇洒的脸上显出阴戾的气息,。
莫,莫姑娘现在正在死亡森林里。
被凌傲尘突如其来的阴戾气息给吓到,左使者声音不稳地又重复了一遍,他就知道告诉少主这个消息会是这样,本来他可以隐瞒他这个消息的,然而他却从来都不想瞒他任何事。
这回凌傲尘可听得实实在在,紧皱的眉宇间更显低沉阴戾,声音低沉地可怕:说清楚。
左使者身子一抖,怕是从来没有见过凌傲尘变得这么阴沉可怕的时候,比起明傲尘竟是不遑多让,低下头,不敢看向他低沉的脸,道:莫姑娘在出外环山的时候,被引入了死亡森林,同行的还有云玄天和凤舞萱,而且,而且,死亡森林入口处已被封,他们只有,只有穿过死亡森林,没有,没有后路了。
该死。
闻言,凌傲尘一脸的惊怒交加,再也保持不了平静的心态,狠狠推开左使者,便要向密室外走去,心里的惊恐和愤怒已经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了。
死亡森林!死亡森林,那个地方有多么可怕的,他很是清楚的。
自从百年前,魔圣天带着他的太爷爷还有一众部下避居到天炎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这座传说中的死亡之地了,为了传说中的‘神兵宝窟’,当年的魔圣天就曾带人闯过这座死亡森林,却是无功而返,不,是几近全军覆没,只有魔圣天能活着回来,而他也没能真正地见到传说中的‘神兵宝窟’,在接近最深腹地的时候却迫半路折回,否则他必将也要成为被死亡森林吞食中的一员。
百年来,虽然魔圣天在被封印前曾下令不得再入死亡森林,然而忠心之家臣下属为了得到‘神后宝窟’,多次勇闯死亡森林,却终是有去无回,直至十年前,他下了严令才制止了这种无畏的牺牲。
入林者,必死!这绝非是一句唬人的话,据他所知,千百年来,就只有魔圣天进去了还能活了回来,然而那时的他,已是接近神阶的高手,而且还修习了骇人听闻的魔功,所达到的武学高度已是难以相像。
强如魔圣天尚且如此,何况是他的子风呢!虽然她是个武学怪胎,进步之神速令人呕舌,然而再神速,她如今也不过只是个十一阶高手而已,如何能安全地穿过死亡森林,不,他不能让子风有事,他要去把她带回来。
少主,您不能去,死亡森林太危险了,属下不能让你去冒险。
左使者不知哪来的勇气,跨步横挡在暴怒的凌傲尘身前,坚决道。
让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抬起满是阴霾的脸,凌傲尘如刀利般的眼神瞥过左使者,森冷道,如果不是多年来的静心修练,让他对自己的情绪有超乎常人的自制力,此时胆敢拦着他去救倾狂的左使者非被一掌煽飞了不可。
少主,就算你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了,他们已经深入腹地了,而且,而且,圣天大人是不会让你出谷的。
仿若没看到他暴怒的表情,左使者急切地说道。
然而此时的凌傲尘根本就不听任何话,他满脑子都是倾狂在死亡森林会遇到的种种危险,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害怕,他不敢想像,如果她真的出事了,他该怎么办,深深的恐惧紧紧地揪着他的心。
他不能再耽误下去了,衣袖一扬,强劲的劲力便把挡在前方的左使者给煽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地上,吐血不止。
没再看左使者一眼,凌傲尘快步向外走去,在即将踏出密室的时候,身后传来的话成功地止住了他的脚步:少主,难道你忘了八十年前,烨老主子的事吗?如果你现在真的不顾一切地出谷,莫姑娘便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太爷爷!僵直着身子立于密室门口,凌傲尘双脚像是灌了铅一般,动都动不了,有关于他太爷爷与他所爱女子的故事瞬间涌上了脑袋。
当年,他太爷爷就曾为了所爱的女子愿意放弃一切,甚至连命都不要,然而最后,那个女子却是死得那么惨烈,而杀她的人正是魔圣天,就在他太爷爷为了那个女子身受重伤,差一点就死掉的时候,魔圣天便残忍地当着太爷爷的面将那个女子杀害,他说:身为明族后人,当以复国大业为已任,任何有可能阻碍大业的牵绊,我都不允许再发生,以此为戒。
以此为戒!呵,这个警戒,自他太爷爷起,就无人敢越界一步,即使魔圣天被封印住,然而在遇到子风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心之所爱,何以为戒,情到深处,如何自戒。
但是,魔圣天太过强大了,他不能拿子风的性命开玩笑,所以一接到鹰鹏传去的信息,他不顾失言于子风也要立即赶回来,因为魔圣天已经知道子风的存在了,他怕,当年的事会再重演,因而,他只能在他的面前装得对子风不那么重视,却没有想到,还是让他看出来,最终竟然将子风给引入死亡森林。
见凌傲尘停了下来,左使者心中一喜,不顾嘴角边流着的血迹,捂着胸口爬起来,继续道:少主,圣天大人是不会让一个少主可以为之不要命的女子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尤其是在这种时刻,如果你真的不顾一切,深入死亡森林的话,圣天大人会让莫姑娘死得更惨。
这是他第一次忤逆少主的意思,如此不顾尊卑地跟他说话,他知道他逾越了,然而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少主有丝毫的危险,而且,他说得也是事实。
痛苦在闭上眼睛,凌傲尘知道他说的是事实,魔圣天的魔功已经到了前无古人的地步了,就算是传说中的神阶高手都不一定能对付得了他,何况是他与子风呢!从未有一刻,他这么恨自己的无能,恨因为自己而让子风陷入了危险,恨自己身为明族人。
少主,或许事情还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或许莫姑娘真的能从死亡森林里出来呢!您千万不能自乱阵脚。
看得到凌傲尘已经动摇了,左使者单膝跪在凌傲尘的身后劝道,然而这句话却是如此的没有底气,从死亡森林里活着出来,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对,他不能先乱了阵脚,他不该忘了,子风就是莫倾狂,天下间没有事能难得倒她的莫倾狂,任何不可能的事到了她手里都有可能发生,或许,她真的能从死亡森林里出来,他应该相信她,对她有信心!如此一想,凌傲尘才渐渐地平静了下来,转过身,踏着依旧沉重的步伐走至左使者的身前,将他扶起来,道:起来吧!见凌傲尘是真的冷静下来,左使者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低垂着头请罪道:属下一时情急,冒犯了少主,请少主怒罪。
罢了,你说得也有道理,这种时候,我更应该冷静才是,冲动是于事无补的,还有可能会害了子风,你先下去吧。
摆了摆手,凌傲尘虽说是冷静下来了,但依旧化不去心头的那股沉重感,烦燥地很。
左使者虽然不放心,却也只得依言退下,在退至石门口的时候,凌傲尘的声音传来:明,时刻注意着圣天大人的动向,还有,派人守在死亡森林的出口处,随时向我汇报,若是子风真的出事,我会让所有人陪葬,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富有磁牲的声音很是平静,却是带着暴风雨前的那种宁静,比起刚刚暴怒的样子更让人心底发寒,甚至能嗅到一种死亡的气息,左使者浑身不住地颤抖起来,犹如身处冰窟。
顿了半响,左使者这才转过头,看着凌傲尘冷峻的背影,妖治的眼眸闪过一抹不该有的情愫,低垂下头,尽量稳定气息道:是,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安排。
说着,便脚步微跄地退出密室。
‘轰隆隆’石室的门关上,凌傲尘站立于寒玉床边,面色冷峻,良久良久,才有所动作,像是失了所有力量般跌坐在寒主床边,从怀中掏出一块闪着光芒的石头,紧紧地握在心口处,失了魂般喃喃道:子风,你现在还好吗?遇到了什么危险吗?请原谅,在你最危险的时候,凌哥哥不能陪在你身边。
目光波光一动,不再是清亮阳光,却是盈满了深深的担忧,以拇指轻摩挲着‘定神石’,像是为了让自己安心般,毫无逻辑地自语道:子风,你一定会安全地出来是不是?天下间没有什么能难得到你的,区区一个死亡森林怎么能困得住我的子风呢!……碧玉的寒玉床闪着幽幽的绿光,映衬着凌傲尘完全失了神彩的脸庞,任何人看了都不禁要揪心不已,过了不知多久,他紧握着‘定神石’的手才慢慢地放开,黑眸中突然闪出清明信任的坚定之色,咬了咬道:子风,我信你,我等你,永远。
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如刚刚那般盘腿而坐,将放在心口已经捂热的‘定神石’重新收入怀中,恢复清亮的眼眸闪烁着坚决的光芒,似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般,紧握双拳,又松开,双掌在身前做了个手势,收拢,置于丹田之上,开始进入了忘我的修练状态,全身闪耀着紫色的诡异光芒,比刚刚更是亮上百倍,而他也不似刚刚那么痛苦,面色平静地如同雕塑一般。
他要变强,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变强,只有成为强者,站在武学的巅峰,他才能保护他的子风不受到一点伤害,所谓的清心无为,顺其自然,只是因为没有想要保护的人而已。
知道倾狂身陷死亡森林,凌傲尘在这一刻,做下一个这些时日以来都难以下定决心的决定。
是夜,死亡森林腹地一处山洞内,噼里啪啦的燃烧声音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特别响亮,闪耀的火光映照在洞中三人疲惫的脸庞上,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只是情况有点怪异,因为此时浅浅的山洞中央横跨着一条树藤,树藤上还躺着个白衣少女,睡得正安稳,乌黑的头发如瀑布般垂了下来,美得令人心悸。
山洞的左边,一个身披虎衣的男子斜靠在山壁旁,痴迷的目光从未离开过那睡在树藤上的白衣女子,脸上挂着傻傻的幸福笑容。
靠在另一边的一位同样身披虎衣的英衣女子此时亦是睁着眼睛,目光在那白衣少女和男子之间来回移动,看着看着,不禁摇了摇头。
洞中的三人正是‘死亡森林探险’途中的倾狂三人,第一次遭遇了狼虎之后,短短一天的时间,他们已经更加深入腹地,这一路行来,光是狼虎就遇上不止十次,杀了不下数百只,见的次数多了,他们也不再惊奇,反而觉得狼虎就跟看到平常的动物一般,只是就是这些跟‘平常动作’一般的狼虎将他们搞得疲惫不堪。
因为那数量真是太多了,好像怎么杀都杀不完,每走一段路,都会遇上,而且每次那些狼虎都是成群结队,虽然知道了它们的弱点,但是云玄天和凤舞萱没有倾狂的功力,依旧只有狼狈逃跑的份,数量太多,倾狂也不可能一招就把全部都搞定,所以这一天下来,云玄天和凤舞萱多多少少都受了点伤,尤其是脸上,都多了几个口子,幸好有‘莫氏牌披风’,不然他们此时真的得光屁股了。
倾狂虽然不会被伤到,但是这一天打下来,也够她累的了,不过累归累,扒了那么多狼虎皮还是令她兴奋不已的。
本来他们还担心今晚无处栖身,如果露天而睡,危险系数太高了,幸好,倾狂眼尖地发现一丈高处的这个黑乎乎的山洞,看起来曾经像是什么飞行动物的牺所,脏乱不已,不过现在的他们也无法讲究得太多了,只要能存活下来,还有什么是忍受不了呢!在这个山洞里,倾狂突如其来地想起前世看过的一部电视剧《神雕侠侣》里面的小龙女睡在绳子上的事,一时心血来潮,也依样画葫芦,弄了条树藤,别说,还真的是挺舒服的,起码比睡在脏得不得了的地上舒服。
云玄天和凤舞萱看得有趣,也想跟着这样睡,哪知道武功不弱的他们,就像老顽童一样,一次一次地从上面摔下来,最终还是认命的斜靠在地上歇息,也不知是受不了这个鸟窝呢,还是被前一晚的‘沉香’事件给吓到,总之就是睡不着,只有倾狂睡得那个叫做美啊!正当云玄天看着倾狂看得失神的时候,睡梦中的倾狂突而觉得心中一悸,猛然睁开眼,翻坐起来,惊呼道:凌哥哥……怎么啦?云玄天和凤舞萱同时一惊,站起来问道。
定了定心神,倾狂看了两人一眼,摇了摇头笑道:没事,只是突然心宁不安而已。
呵呵,不会是做恶梦吧!想不到你也会被恶梦吓醒,哈哈,这绝对是一大劲爆的消息。
凤舞萱很不给面子地大笑起来。
是人都会做恶梦,有什么稀奇的。
倾狂翻了翻白眼道,说得她好像不是人一样,就算她真的做恶梦也是很正常的事好不好。
没事那就好,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养精蓄锐,明天还有很多危险等着我们呢!仰头对着倾狂温柔一笑,云玄天握了握倾狂的手说道,然后转身,回到刚刚坐的地方,背过身去,似是累极了熟睡一般。
他怎么啦?被云玄天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凤舞萱错愕地看着他的背部,又转过头来看着若有所思的倾狂问道,这可真的是不像是那个死粘人的云玄天耶!大概太累了吧!好了,快去休息吧,正如狐狸所说,明天将有更多更大的危险等着我们呢!不养好精神,你就等着葬身狼口吧!收回看着云玄天的目光,倾狂摊了摊手,一脸轻松玩笑地笑道。
太累了?说给鬼听,鬼都不会相信,凤舞萱暗自腹诽,却也没有说什么,转身,斜靠在山壁旁闭目养神,感情的事,她一个局外人也担心不了那么多。
山洞里又恢复了寂静,这回情况颠倒过来,倾狂睁着眼睛,深深地看着背对着她的云玄天,而云玄天和凤舞萱则紧闭着眼睛似是熟睡了一般。
良久,倾狂才收回了落在云玄天身上的目光,轻巧地翻身而下,竟是没有发出半点声响,走至山洞口,斜靠在洞口边,抬头,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满心的思念翻涌而出,不知何时,手上多了一支碧绿玉笛,修长的玉指在上面无意识地来回轻抚着。
凌哥哥!你要等着我,我一定会活着离开死亡森林的!等我!闪烁着坚定光芒的星眸瞭望着繁星点点的星空,是如此的柔情,似是她心中之人,正在星空之上温柔的看着她一般。
全雷心神都在凌傲尘身上的她,并没有注意到背后那一双灼灼的目光,那目光里有深情,有柔情,有苦涩,有坚定……种种情绪,却唯独没有埋怨与嫉恨,千言万语只化成一句‘我爱你,只愿留在你身边,即使你心里还有个他,亦无悔’。
清晨的阳光普照大地,悬壁上的山洞却是无一丝光亮,依旧潮湿阴暗,三个虽然狼狈却拥有着卓然风采的身影从山洞上飞身而下,继续朝着森林深处探险去。
死亡森林里到处到是参天大树,当然也有矮小的树木,高大的树木可以达到千米以上,根本无法估计它们的年龄,矮小的树木连一米却不到,像个小矮人一样,却是可怕至极。
同时,越深入森林深处,气候就会变得很古怪复杂,变化多端,明明此时已经是初冬之际,然而有些位置竟然炎热得如同热带雨林一般,而再走几步路,竟又像是身处南极般冷得他们需要用真气来护体,早上可能是艳阳高照,但到了下午,又可以变成大雪纷飞。
越深入死亡森林的腹地,倾狂三人遇到了危险就越多,什么食人花,毒气藤,迷阵,幻像,移动泥沼泽啊!……所有倾狂知道和所不知道的动植物,在这座死亡森林里,他们全见识了个遍,相比较之下,狼虎还真算是最容易对付的怪兽,起码它们虽然强悍,但是有弱点,能正面击杀,然而其他的,就如移动泥沼泽啊!这些自然的力量,就不是人类所能对付的了,倾狂也只能以前世所知的知识去避开而已。
三天,整整三天,倾狂三人在这三天中所见到的,所经历到了,绝对比平常人一生经历得还要多得多,就算是经历了两世的倾狂也得不感叹道:以前的她真是太过孤陋寡闻了,见识也太少了,竟不知天地有多大,和大自然的无穷威力比起来,所谓的武道高手仍旧什么也不是,再厉害的高手,也会轻易地丢掉性命。
这一天,已经是他们进入死亡森林的第四天了,巨枝树头上,三个身影如同狂风般卷了过来,停在其上。
经历了三天的他们,已经完全成了野人了,就连倾狂也是身披自制‘莫氏牌披风,里面的衣裙破烂不堪,头上的青丝凌乱地披散着,脸上满是灰尘,像个土人一样,黝黑的瞳眸却闪着如虎豹般的锐利光芒,或许现在也就只有这一双永远都那么精神奕奕的星眸能看得出来,她就是神人太子莫倾狂了。
云玄天和凤舞萱就更不用说了,全身上上下下,就没看得出有点像人的样子,俊美英气的脸上添上好几条细痕,身体也是受了不少的伤,幸亏倾狂身上带着各种极品圣药,否则他们早就在第三天就去见上帝了。
而此时身上披的‘莫氏牌披风’已经换了不知道多少件了,幸好在这里不用担心供不应求的问题,否则他们就只能穿树叶牌的衣裳了,然而衣服的问题能得解决,鞋子的问题就解决不了了,所以很不幸,他们只能赤着脚,真正的是赤足野人。
莫姑娘,依你看,我们现在离那所谓的森林最深处还有多远?斜靠在树丫处,一脸胡渣子的云玄天略显疲惫地问道,总是电力十足的桃花眼像是停电了一般暗淡无光,可见他此时正是强撑着精神而已。
没有直接回答,倾狂蓦然拔高纵天一跃,穿过茂密的树枝,凌立于高空上,俯视着入目所极的森林,突然似是发现了什么,僵硬了几天的脸上露出巨喜,飞落在云玄天的身边,用着沙哑的声音道:前方不远处似是虎啸声,却是不同与之前那此狼虎的啸声,如无意外的话,那应该是狼虎王,若是我所猜测不错的话,狼虎王所在之处,必然离‘神器宝窟’不远。
闻言,一副死气沉沉的云玄天和凤舞萱那疲惫不已的双眼射出一丝惊喜的光芒,站直了身体,云玄天归握住倾狂的手,激动地都要忍不住颤抖起来:太好了,咳咳,……一激动,却牵动了旧伤了,咳嗽个不停,三人中,他受的伤最重,外伤内伤一大堆,若不是有倾狂这个功力深厚的神医在,恐怕他早就支撑不住了。
别太激动啊!倾狂嗔怪地一手抚上他的后背,再次不惜损耗自身真气地将真气输入他的体内,为他顺了顺气。
别,莫姑娘,你不能再为我损耗真气了,你……感到一股暖流流进体内,暖暖地极舒服,精神立即恢复了不少,然而一想到倾狂又为他输送真气,云玄天急切地开口道,几天的搏斗,她的真气必然已经损耗了太多了,还总要以真气来为他和凤舞萱治疗内伤,真气再浑厚的人也总有气竭而衰的时候啊!别说话,运气。
打断他的话,倾狂专心志致地为他调息着内伤。
见倾狂执意用真气为他调息内伤,云玄天知道劝也不没用,运起体内的真气,调息着内伤,胸中一阵感动蔓延,心腔处被填得满满的,柔情的目光凝视着她满是尘土却依旧掩盖不住她绝代风采的容颜。
这三天虽然多次徘徊在生死线上,所受的苦是他从来都未曾想像过的,然而在他的内心深处,却觉得这几天是他有生以来最幸福的时光,因为陪着他经历这些的人是他最爱的人,多少次的执手脱险,多少次的舍身相救,多少次的默契退敌,多少次的细心治疗……每一件,每一时,每一刻,都已经深深地刻在他的心里,每一次,他都觉得他又靠近了她几分。
很显然,在极度重色轻友的云玄天心里是超级大灯泡的凤舞萱早已经被忽略不计,当成空气了。
直至云玄天气息顺畅,倾狂这才收回手,尘土下的脸庞因又再次消耗了不少真气而显得有点苍白,她很清楚,再这样损耗下去,说不定会给经脉造成不可恢复的伤害,轻则武学落下一个台阶,无法再提升,重则武功全废,无论哪一种,对于越来越危险的他们来说,都只有死路一条。
然而她又一定是不可能放任他们不管,虽然她的身上带有不少疗伤圣药,但在他们多次的受伤下早已用光了,没有药,即使是神医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唯有以真气为他们调息,否则他们一定是撑不到这里。
不过幸好,武学到了她这个超高阶的境界,机遇和实战才是提升的关健,经过多日来的实战争斗,还有各种各样的死亡威胁,激发了潜力的发挥,竟然让体内的真气又有突破之势,这就是所谓的极限突破,一旦到达极限再次恢复就会有所提升。
这可不得不说是因祸得福,也亏得在实战中不断的提升,才能让她一路支撑着对抗各种突发的死亡威胁,还有为他们输送真气疗伤。
都还好吧!凤舞萱担忧地看着两人道,不得不说,经过多次在生死之地挣扎,三人俨然就像是一个整体一般,也是因为多次的默契和互助,才让他们一次次地战胜死亡,一步步地相扶着走到这里。
没事了。
云玄天跟着收气,摇了摇头道,黄沙下的面色已经好了很多,无神的双眼也恢复了点光彩,担忧地看着倾狂,虽然她一直都说损耗这点真气没什么,但他又岂会不知道她只是不想让他们担心才这么说的。
都怪我们拖累了你,要不然,说不定,你已经找到‘神器宝窟’,离开死亡森林呢!凤舞萱同样担忧地看着倾狂,无比歉疚道,她能感觉得到,她的真气已经越来越虚弱了。
云玄天也赞同地点了点头,他们确实拖累了她,如果没有他们,她应该就不会落得这么狼狈了。
哈哈,你们说的是什么傻话,如果不是有你们,我就早不知死在哪里了,就说前两日的迷幻阵,没有彼此的支撑,我就不能及时出来,还有在移动泥沼泽,如果不是有你们在,你们认为就任我一个人能出得来吗?倾狂仰头一笑,双手拍在两人的肩膀上,调皮一笑道:我真庆幸,当时把你们一起拉进来,若是只有我一个人,就算我武功再高,智谋再好,面对威力无穷的大自然,也只有束手待死的份,莫倾狂也不是万能的,她也需要伙伴。
从四周越来越少的白骨看,以及到这里已经看不见有人类来过的痕迹,她就知道,或许,他们是第一批能到深入到此的‘探险者’,这一路走来,若是没有三人的相扶相持,就算有她这个妖孽高手,也不一定能走到这里,这也让她明白,为什么千百年来,竟然没有人能到此,她可不认为是因为她是这些探险者中武功最高的,最大的原因,便是没有如他们这般可以完全将自己交付给对方的‘同伴’,在变幻莫测的大自然面前,人类是无法独活的,不管你有多强,因为真正强的是大自然。
你不会是哄我们的吧!,云玄天还是觉得他拖累了她,不自信道,虽然她说的也算是事实,然而在他心里,她就是万能的,就算没有他们,她也一定有办法化险为夷。
你觉得,我会是在哄你们吗?倾狂笑着反问道,黑黝的目光闪着光芒,伸出右手放在面前,正色道:记住,在这里,我们是生死与共的同伴,是可以将生命交托给彼此的战友。
‘啪’,‘啪’,两声响声,云玄天和凤舞萱先后与倾狂的手紧握在一起,重重地点了点头,三人相视了一眼,同时扬高声,振奋人心的声音回荡在这座毫无人气的死亡森林:生死与共,患难相持,不离不弃。
在这一刻,三人间挚热的感情令天地都要为之动容,不管是爱情,还是友情。
好,那我们就继续出发。
倾狂精神十足地高声一喊:光明就在不远处,再坚持一下,胜利就在眼前。
云玄天两人也不再一哥萎靡不震,精神大震,似是所有力气都回来的了般,三人同时向狼虎王的方向飞奔过来,沉寂的森林里还隐隐地传来了欢声笑语。
又赶一段不近不远的路,遇到了几次不大不小足以要人命的危险,终于来到一处全是直耸云宵的参大天树林里。
三人不禁连连惊叹: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高的树,都快看不到顶了。
吼呼……正当倾狂三人张大嘴巴惊叹不已的时候,一声足以让天地动摇的虎啸声冲天而起,震得倾狂三人差点站立不稳,云玄天和凤舞萱都更是气血不稳,耳朵里嗡鸣不已。
还未稳住身子,便下意识地朝前方望过去,这下,连倾狂也不禁被震憾到张大了嘴巴,愣愣地看着。
哇,真是,真是……太漂亮了!没错,是漂亮!这哪里是什么怪兽啊!分明就是美兽嘛!看看,那狼头上长着两根闪着白光的刃角,多么地耀眼啊!那双如琉璃盏般泛着琉光的宝石般的狼,多么地诱人啊!那锋利的直逼上古神器的狼牙,多么地让人流口水啊!最引人注目的是,那身上发着七彩光芒的虎毛,啧啧,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光芒,每一根虎毛在青天白日下都闪烁着彩光,在它的周身形成一片如霓虹灯般的华丽光彩。
美,美得倾狂真咽口水,恨不能将其占为已有,实在是太有诱感了。
杀光了人家的子子孙孙,终于能见识到这位老祖宗模样了,不容易啊!能见到这么美的怪兽,不枉此行啊!稳住了身子,倾狂万分感慨道,看着它的灼亮目光就像是色女在看着极品裸男一样。
狼虎王就是狼虎王,庞大的身躯竟比见过的狼虎大上不止一倍以上,七彩虎毛下是无比健壮的肌肉,每一寸都拥有无比强大的力量,股肉下的经脉更是坚韧无比,还有刚刚那一声虎啸,恐怕连天阶高手的狮子吼都不上,这么强的力量,她还是第一次真正地感受到,这只狼虎王绝对是这死亡森林中的霸王,强中之强。
听着倾狂玩笑般的感叹,其他两人真是哭笑不得,姑奶奶耶!那可是狼虎王,光听那虎啸声就知道绝对比那些普通的狼虎强上千倍万们,你将人家整个族都灭种了,还能这么嚣张地开它的玩笑,真是,真是太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吼呼……狼虎王似是能听得懂倾狂的话,原本不屑地轻眯着的狼眼骤然睁开,在看到三人身上披着的狼虎皮,一下子就震怒了,一声虎啸声直吼得云玄天和凤舞萱咽喉一甜,一口鲜血就这样直直喷出来,脚下一软,单膝向前一跪,一手撑地,一手捂着胸口。
倾狂体内的气血也是翻涌个不停,瞬间释放出十一阶真气,在三人四周形成一个半圆屏障,虽不能完全屏绝那威力极强的虎啸吼,威力也被减弱了不少。
云玄天和凤舞萱趁此赶紧运气调息,在周身形成气墙,他们都明白,对付着狼虎王,他们是帮不上忙的,只能保护好自己,让倾狂无反顾之忧。
美兽,就让我来试试你这只林中霸王的威力有多强。
倾狂踏着沉重的步伐朝着狼虎王走上前几步,冷凝的脸上轻轻勾起,那是在应对超强高手时总会露出的表情,毕生的真气倾刻释放,狂风卷起,披散的青丝飞扬,连身上披着的‘莫氏披风’也向后飞扬起来。
吼呼……明显听得懂倾狂下的战书,狼虎王大吼了一声,足下一蹬,在地动山摇中,庞大的身躯像一座山一样朝着倾狂‘砸’了过来,由于实在是太庞大了,在这参天大树林立的森林里自是会受到阻碍,每经过之处,相距之间不过它身躯距离大的参天大树纷纷被撞断。
若是平时,倾狂一定会为这些不知长了几千万年的参天大树直叹可惜,但显然,现在顾着自己都来不及的她哪还有这个闲情逸致去关心什么绿化。
面对来势汹汹的‘大山’,倾狂沉着以对,左脚向后一移,大喝一声,整个人如惊鸿般一飞冲天,强大的罡气令方圆百里内的空气都搅动起来。
‘砰,砰……’强强对碰,一人一兽还未真正交上手,强劲的罡气在空中相磨擦出的余波就足够造成惊天动地的后果,百里之内,连连的爆炸声响起,无数的巨型参天大树应声而倒,造成的效果无比惊人。
一人一兽,凌空当立,倾狂于身前形成的气墙,挡住了狼虎王的进攻,右手在眼前一转,若有实质的真气凝聚于掌,整只手掌变成金红,竟是混元天诀的最强的一招,左手垂于身侧一动,云元真气瞬间凝聚,整只手掌如置于云层中一般,被云雾所包围着,亦是云元天诀最强一诀。
目光如炬,双掌慢慢合置于胸前,右掌置上,左掌于下,双掌成合抱之势,火红之光与云雾之色相交融,发现‘哧哧……’的声音,直至光色完全相融合,吸得双掌合贴在一起,这一刻,极强的罡气在倾狂的周身形成,双掌一推。
‘澎、澎……’,整个天空都炸开了,无数的火球从天而降,在森林的各处燃起了熊熊烈火,极其惨烈。
火焰中,两个火球向两边震飞开去,一大一小,在撞断了一排参天大树后,两颗火颗才停了下来,现在一个卓然的身影,和‘一座’七彩闪烁的‘大山’。
倾狂直挺挺地站定,死盯着离她有一丈远,似是在喘着粗气的狼虎王,向前踉跄了一步,喷出一口鲜血。
狼虎王见她吐血,似是很兴奋,咧着嘴,晃着庞大却矫健的身躯向倾狂走来,周身的七彩光芒更盛,照亮了整座森林。
太强了!感受到从未正面遇到过的强悍力量,倾狂紧握着双手,眯着眼吐出那一口血后,反而似是吐出了淤血一般,在那强大的劲气压迫下,全身的血液全部倒流起来,似万马奔腾般狂沸起来,丹田之上的真气充盈无比,甚至带着热流,灵台上的灵气峰涌倾泄而出,在周身形成淡淡的灵气金光,直到此刻,倾狂才震惊地知道,自己汲取的天地灵光竟然已经如此之纯,比灵风还要精纯。
向她步步逼近的狼虎王在倾狂周身隐隐现出肉眼所看不见的金光时,脚步一顿,然后仰头大吼,不打一声招呼便朝着倾狂扑了过去,速度之快,竟是有如闪电,令人措手不及。
第一百六十章 神器宝窟向她步步逼近的狼虎王在倾狂周身隐隐现出肉眼所看不见的金光时,脚步一顿,然后仰头大吼,不打一声招呼便朝着倾狂扑了过去,速度之快,竟是有如闪电,令人措手不及。
小狂儿……倾狂……云玄天和凤舞萱紧张得大吼一声,他们知道狼虎王十分强悍,但想不到会强悍到这个地步,竟在倾狂出尽全力的时候还被打得吐血,现在又这么快就发出第二波攻势,而且速度如此之快,倾狂还受了伤,如何抵挡得住。
面对来势汹汹的狼虎王,倾狂早已将毕生的真气提升到顶点,双掌已是渐显透明,正待等着狼虎王接近时,重重出击,此时见狼虎王那如‘大山’一般的身躯突然加速,以流星划过星空姿势扑了过来,当下大惊,双掌朝天一顶,成霸王举鼎之势,以身体为中心形成一个半圆的坚固气墙,暂时止住了狼虎王的攻势。
足下旋风一转,双脚离地,双掌合二为一,如同燃烧着火焰的刀刃,巨大的光刃带着强烈的气流,在天空的云层之上形成乌云密布,一道道金色的光芒直冲云宵,再化为一道道金色的闪电自云层之下直劈而下,震天的雷声将狼虎王的嚎声掩盖。
整座死亡森林的大地剧烈地浮动着,断裂的地壳显露出巨大的的裂缝,宛若天崩地裂,地面上的参天大树,动植物等所有败叶残骸在地裂之时入滚落那条裂缝之中。
‘砰砰砰……’无数声爆炸声炸起,方圆百里之内,万物俱毁,漫天烟尘冲天而起。
云玄天和凤舞萱紧紧地爬在地上,动弹不得,冲天的烟尘让他们不得不闭上眼睛。
吼呼……依旧是冲天的虎啸,声音的威力却弱了不少,烟尘渐渐地散去,显露出一只嘴角流着鲜红血液的狼虎王,头顶上的那两条白闪闪的刃角像是被雷劈到般,正冒着黑烟,烧红了刃角就像在火炉里煅烧着的刀刃一般,七彩斑斓的狼虎毛美丽依旧,只是那光彩黯淡了不少。
我的天啊!这都杀不死它。
看着虽然狼狈却明显只是受了伤的狼虎王,倾狂抚了抚额头,仰头哀嚎,刚刚那一击已经是她在最好状态下发出的全力一击了,竟然还杀不了它,那她就真不知道还能怎么杀它了。
其实能把狼虎王伤成这样,倾狂可算是千百年来的第一人,当然,其中一个原因是,千百年来只有他们能到达这里,见到狼虎王,不过,就算是还有人能到达这里,也不一定能将狼虎王伤成这样,连天阶高手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事,倾狂做到了,然而她还是很不满,因为这样都杀不了它,那就只有等着被它杀了。
吼呼……不顾自身被炸得这么狼狈,狼虎王冲着倾狂叫了一声,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冲了过来,直直对准倾狂。
本来一人一兽相距就不远,现在它的速度又这么快,倾狂根本还不及发动第二波攻击,只得将全部真气释放出来,在身前形成一道闪着金光的气墙,堪堪挡住向她冲过来的‘大山’。
吼呼……狼虎王被气墙挡住,无法前进,庞大的前爪在地上不停地刨啊刨,一副不冲到倾狂身上不罢休的架势,咧开的嘴叫了一声,不像是之前那样震动天地的虎啸,倒像是委屈地呜鸣声,琉璃宝石般的狼眼泛着波光,像是惹人怜惜的小孩一样。
不会吧!需要对我装可怜吗?倾狂的眉头深深的皱起,被这只狼虎王的举动搞得莫明其妙,从方才正面交锋的那一招,她就知道它的强悍貌似不是她所能对付得了的,尤其是在她那么重的一击下还能‘安然无恙’。
这么强悍的家伙,不趁机对她进行猛烈的攻击,反而给她装委屈可怜,莫不是活得太久,老胡涂了?灵动的眼眸一转,倾狂眯着睿智的眼眸看着在她面前不停要用前爪刨着地面,就像是一个被妈妈丢弃的可怜孩子一样闪着可怜兮兮的狼眼,还冲着她呜呜叫着的狼虎王,庞大的身躯闪着柔和的光芒,一点也不具有攻击力。
思索片刻,星眸中精光一闪,‘莫氏披风’轻动,护在身前的气墙消失无踪,下一秒,意料之中,正刨土刨得不亦乐乎的狼虎王‘兴高采烈’地呜鸣了一声,前爪一搭,便冲着她咧着嘴奔过来,顿时乌云盖顶。
不……云玄天在狼虎王扑过去的瞬间,头脑顿时一片空白,惊恐一吼,如疯了一般跌撞地向着倾狂冲了过去,然而前脚刚一踏出,就因太过惊恐而扑倒在地,眼睁睁地看着倾狂淹没在一片黑影之中。
不要啊……在狼虎王扑过去的同时,凤舞萱心里重重一沉,盘坐在地上惊叫了一声,瞪大着眼睛,根本就无法反应,只知眼前掠过一大片黑影,然后那个卓然的身影就不见了。
虎呼……一声似是撒娇的虎啸声在云玄天心痛得无以复加和凤舞萱如雕塑般僵住时响起,顿时似是一个晴天惊雷劈下般,炸得两人都快将自己的眼珠子突出来了,张的嘴巴都快可以塞下一个西瓜了。
半扑在地上的云玄天张着大嘴巴,看了看前方,转回头,看了惊骇得面容扭曲的凤舞一眼,又再转头,看看前方,如此回来了好几次,每转前方一次,便掭一次眼睛,直把眼睛揉得红通通的,才勉强恢复了点神志,愣愣地看着凤舞萱,似自语又似在问她道:我是不是悲痛过度,产生幻觉了?我也产生幻觉了。
慢慢找回神志的凤舞萱顿觉脑抽了,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凸着一双死鱼眼僵硬地转动脖子,看了云玄天一眼,又转向前方,她如果不是产生幻觉了,就是在做梦。
幻觉,绝对是幻觉,难道他们又进入了迷幻阵,不然他们怎么会见到这些不可思议的事呢!他们看到了什么?他们看到了那头凶悍无比的狼虎王扑向倾狂,然后在他们惊恐的目光中,停在倾狂的身前,两只大大的前爪搭在她的肩膀上,然而用它那巨型无比的狼头在她的脸上,拱啊拱,蹭啊蹭,猛吃豆腐,像是迷失的孩子找到妈妈一样,如宝石般的狼眼轻轻的眯起,似是十分享受,一脸的柔和,怎么看都不像是刚刚那只杀气腾腾的霸王。
乖……倾狂却完全没有被吃豆腐的认知,狼虎王那软绵绵的狼毛软软的柔柔的,蹭在她的脸上无比舒服,蹭得她心间也是痒痒的,热热的。
哈哈,她果然没有估计错,这次的生死之赌,她又再一次赢了,虽然她之前有点不太清楚,为什么狼虎王会突然变得那么奇怪,但是略一思索之下,她便发现在方才正面交锋后,它明明是如此兴奋于她被打得吐血,全身散发出那么强的攻势向她冲过来,却在一顿之后,收敛了攻势,以至于没有攻击没有防御的它被她打得那么狼狈,之后就顶着那一身伤不顾一切要冲过来亲近她。
本来她应该早点发现它收敛了攻势的,可惜,那时候她全身紧崩着,完全进入了战斗状态,只知道攻击这只强悍无比的美兽,直至它被挡在气墙外,却没有用强悍的力量强制攻击,而是委屈撤娇,她可不认为强悍如它,却需要用装可怜来搏取她的同情心。
身为强者,尤其是强中之王,是不屑于用装可怜来搏取敌人的同情心,无论是人还是动物,这是一种傲气,何况,它并不只是普通的动物,而是活了千万年,有灵牲的灵兽。
所以,她这一赌,便是赌它的强者之心,若是她赌输了,狼虎王是狡猾的伪王者,那么她收起气墙,必然立即葬身狼口,若是她赌赢了,那么,嘻嘻,她就赚大发了。
事实证明,她赢了,感受着它身上极为亲切的灵气,她似乎明白了它突然转而亲热她的原因是什么了。
狼虎王似是能听得懂倾狂的话,微眸着的狼眸睁开,闪烁着极有灵性的华光,灵动地盯着倾狂,狼眼里全是讨好献媚之意,大大的脑袋更加卖力地在倾狂的身上蹭着。
倾狂享受地被它蹭着,这颗狼头实在是有够大的,像是一堵毛绒绒的墙一般,足足把倾狂整个人都纳在内,所有的狼毛都柔软至极,蹭在她身上的绒毛冰凉舒适,那雄大魁梧的脸显得可爱的模样,直让倾狂看得心软软的,简直就是喜爱极了,张开手椽着狼头。
狼虎王蹭地一下,眼中大亮,搭在倾狂肩膀上的虎爪一伸,整个将倾狂给抱住,以示它的激动欢喜之情。
看着刚刚打得要死要活,现在却亲昵无比的一人一兽之间的互动,云玄天和凤舞萱像是如梦初醒般蹭地一下站起来,总算相信眼前所见的诡异画面不是幻觉,也不是做梦了,这只强悍无比的狼虎王真的是发神经地向倾狂示好,这,这就化敌为友了?清醒过后,云玄天的第一反应是……大受刺激地跳起来,拨开腿就跑过去,边跑边喊道:哇,原来是只色狼虎,你你……你快放开我的小狂儿……该死的死色狼,竟然敢趁机吃我家小狂的豆腐,太可恶了!吼呼……可怜的狐狸还未发挥‘英雄救美’的本事,就被某只色狼给吼得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吃了一嘴的土,本来就狼狈的他这回就更加狼狈了。
呸呸,哎哟……扶着摔疼的腰,云玄天将口中的土吐出来,痛呼了一声,才从地上爬起来,顶着头上两根草,狠命地死盯着挑衅在看着他的狼虎王,怪自己不如兽,竟然被这么一吼就给吼飞出去了,丢脸丢人啊!吼呼……狼虎王得意在冲‘吹胡子’瞪眼的云玄天叫了一声,示威地更加用狼头去蹭着倾狂,完会就像是个抢到玩具的小孩子一样。
你,你……气得直颤着手指着狼虎王,云玄天郁闷地直想冲上去把它给撕了,可惜人家是活成精的灵兽,冲上去不被它撕了就好了,哼了哼几声,转向还在狼虎王怀里的倾狂,委屈地疼了瘪嘴道:小狂儿,你怎么能这么无动于衷地任这只死色狼非礼你呢?哦,那我是不是该狠狠煽它两巴掌,然后大骂一声‘色狼’啊?靠着软绒绒的绵墙,倾狂忍住笑意,若有其事地问道,歪着头似是在考虑着。
云玄天一听就兴奋了,拼命地点着头道:嗯嗯,煽它两巴掌太便宜它的,应该还要再踹上两脚,最好就把它的两只色爪给砍掉,竟然用那它来抱着你,还有,那一头狼毛,也该剃掉,嘻嘻,正好给小狂儿做披风,对了,还有还有,它那……呵,照他说的那个惩罚法,这只狼虎王还像样吗?倾狂边听着云玄天在那兴奋地说着,边在脑中想像着若是只照云玄天所说的,这只美美的灵兽会成为什么样子,结果是惨不忍睹。
云玄天还在说着怎么对付狼虎王这只‘色狼’,某只极有灵性的‘色狼’越听脸越黑,当然不是看出来的,是感受出来的,正当云玄天说到阉了它的时候,终于忍无可忍地张大嘴巴就要再次将他给吼飞出去。
幸而倾狂终于听够了,摆了摆手,笑道:好了好了,它只不过是在表示友好而已,需要将它抽筋列皮那么狠吗?真是太狠了,狼虎王能跟着听到现在,忍耐力还真是不错,不然在狐狸说出第一句的时候,一定早就被再次吼飞了。
表示友好?对倾狂这个说法极不赞同,云玄天指了指自已身上的尘土的杂草,撇着嘴道:吃了你这么多豆腐,又把我给吼得掉成这个样子,叫做友好?那它表示友好的方式还真特别。
又在心里补上一句:早知道你把拥抱当成表示友好,我一定每时每刻都向你‘表示友好’。
摔得确实挺狼狈的!看着云玄天一身的尘土杂草,嘴角边还带着泥土,最搞笑的是头上插着几根杂草,倾狂还是将心偏向云玄天,责怪地拍了拍在那得意洋洋的狼虎王的头,道:乖乖的,下次可不许再随便把人给吼飞出去,尤其是他,知道吗?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其实她也知道,狼虎王十分有灵性,既然向她示好了,自然是把她当自已人,狐狸是跟她一起来的,它自然明白,要不然刚刚那一吼就可以直接将狐狸给震死,而不是只是单纯地将他给震开那么简单了。
吼呼呼……一听说以后不再理它,狼虎王就急了,跺着脚跳了几下,跺得已经千疮百孔的森林又剧烈地晃动起来,头上两根已经恢复成耀眼白光的刃角晃啊晃,尤其是看到云玄天得意的笑脸,更是旁边抓头挠耳地围着倾狂转,似是在抗议。
直到见倾狂真的不理它,才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乖乖地站在一边,那两根刃角竟然像两只耳朵一样垂下来,可怜巴巴地看着倾狂,那委屈的眼神好似在说:我保证,我不会再把他给吼飞了,你别不理我啊!哈哈……凤舞萱清醒过来后就看着眼前这啼笑皆非的一暮,一直憋着笑,憋着憋着,终于在狼虎王顶着那么庞大的身躯,却乖顺地‘认错’的小孩子样给逼地破功了,捧着肚子就狂笑不已,笑到肚子都抽筋了,笑到直蹲在地上猛捶地,只差没在地上打滚了,别怪她笑这么没有形象,实在是眼前这一人一兽暗中互较劲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玩了,云玄天他,他竟然吃一只怪兽的醋,而且还吃得这么狼狈,哈哈……真的,是太好玩了。
有什么好笑的,噗……哈哈……硬憋着笑,倾狂瞥了凤舞萱一眼,却在转眼间,瞥到像是乖乖好学生模样的狼虎王和一脸得意洋洋地冲着狼虎王笑的云玄天,终于还是忍不住,爆发出比凤舞萱更大的笑声来,玲珑的笑声响彻云宵,将她多日来的憋闷全给笑光光了,她今天真是捡到宝了,哈哈两个女子笑得毫无形象,可怜的有荣幸成为笑料的一人一兽还一头雾水地地看着两人笑得差点趴下,然后又莫明其妙地看了看彼此,结果一人一兽像是贴错门神一样,互看对方不顺眼,哼地一声又就各自转过头去,惹得某两人爆发出更惊天动地的笑声,直接笑地趴在地上起不来身了。
虽然不知道她们在笑什么,但是看到倾狂笑得这么开心,一根筋的狼虎王便拱着头蹭着倾狂,也跟着咧开嘴笑起来:呼呼……哈哈……哇,太可爱了吧!哈哈,这只狼虎王真是可爱到爆了,哈哈,……美人一笑倾城,狼虎王一笑却倾了凤舞萱的心,笑得泪光连连的凤舞萱一见笑得这么可爱的狼虎王立即爬起来,张开手,抱着它闪着七彩光芒的庞大身躯,激动得哇哇大叫,却还是忍不住笑意。
吼呼呼……得到凤舞萱的称赞,狼虎王貌似很高兴,喇开嘴,笑得更可爱,一双闪闪琉璃光的狼眼一眨一眨地看着倾狂,似是也想得到她的称赞。
小狂儿,不要理它,它一点都不可爱。
云玄天立即看出它的鬼心思,蹭地一下跳到倾狂身边,‘表示友好’地揽着她的肩膀,扬起一个绝美的笑容,撤着娇道。
本来他这个笑容是绝美的,可惜以他现在这副野人样,魅力自是降下了不少,所以得到狼虎王一个鄙夷的眼神。
刚止住笑意的倾狂不禁又发出一阵清脆的大笑声,拍了拍云玄天满是尘土的脸,像哄小孩子一样笑道:乖,你也很可爱。
不是啦!他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用可爱来赞美呢!云玄天僵了僵嘴角,满心不满,又想起这是倾狂难得对他的称赞,顿时又开心得快要飞起来,可爱耶!小狂儿说他可爱耶!挑了挑眼,向狼虎王投去得意的眼神,狼虎王从鼻吼里哼了一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又哀怨地看着倾狂,似是在怪她偏心。
呵呵,小美也很可爱啊!接到狼虎王哀怨的眼神,倾狂平均雨露,爱怜地摸了摸它蹭在身边的脑袋,掌间柔软的狼毛异常舒适,让人爱不释手狼虎王眯着眼睛也是异常享受,对于倾狂给它起了个毫无霸气可言的名字一点也没有表现出不满,反而还似是非常喜欢这个名字。
小美?趴在狼虎王身上舒服碍快要睡着的凤舞萱一听到倾狂的话,疑惑地抬起头,莫明其妙地看着一脸享受的狼虎王,略带着恶寒地问道,不会是叫这只可爱的狼虎王吧!它啊!美兽一只,所以就叫它小美了。
倾狂一昏理所当然地说道,其实她刚刚也只是临时起意,美兽美兽,那么庞大的身躯又不能叫小兽,那就叫小美吧!它也确实美到眩目,挺适合的。
哈哈,小美,好,小狂儿太有才了,就叫它小美。
云玄天立即一锤定音,大笑着道,小美,好女人的名字啊!不过要是让他来取的话,他就叫它小色,色狼一只。
呃,不行,它是林中霸王,小美这么柔弱的名字怎么适合它。
折服在狼虎王笑容下的凤舞萱誓死悍卫它的权益,坚决不同意倾狂给它起个这么没有霸气的名字。
林中霸王又怎么啦!小美这个名字又怎么会柔弱了,小狂儿取的名字绝对不会错,它就得叫小美。
臣服在倾狂石榴裙下的云玄天誓死支持倾狂的每一句话,强烈要求它就必须得用这个名字。
不行,要改名字……不改,就叫小美…………两人就着要不要叫什么‘小美’吵得热火朝天,倾狂和‘小美’在一旁无语问苍天,尤其是狼虎王,眨巴着一双狼眼看着倾狂,好似在说:‘这是在给我取名字,他们在那吵个什么劲啊!’倾狂摊了摊手,眨了眨星眸,似是在跟它对话道:‘我也不知道。
’倾狂,赶紧给它改名,我绝不叫它小美。
跟云玄天吵不出结果,凤舞萱拉着倾狂,硬要她给它改名,不是她自己不想给它改,而是明显这只通人性的怪兽认的是倾狂这个主子,自然得倾狂取的名字才有效了。
小狂儿,千万不要给它改名,我就要叫它小美。
云玄天拉着倾狂的另一只手,一脸坚决道。
好了,好了,这么没营养的话题也亏得你们能吵这么久。
无语地抚了抚额头,倾狂郁闷地说道,怎么一踏进死亡森林,两人就越来越不像是个储君了,连一向稳重的凤舞萱也像是个孩子一样,难道是因为压抑得太久了,在这种死亡之地都一股脑地全爆发出来了?最终,倾狂两边谁也不‘得罪’,给狼虎王取了两个名字,一个叫‘小美’,云玄天叫的,一个叫‘阿兽’,凤舞萱叫的,而她自己,两个都可以叫。
吼呼呼……狼虎王目光光芒大盛,蹭着倾狂呼呼地叫着,似是对两个名字都很喜欢,嗯,应该说对倾狂取得名字都十分喜欢,宝石般的眼珠子转了几转,决定要报答倾狂的‘取名’之恩,也为了要讨回她的欢心,伸出前爪拉了拉倾狂的衣袖,呼呼了一声,意思似是要带她去哪里。
你要带我去看宝物?从它的眼眸中,倾狂似是能看出它要表达的意思,吃惊地问道。
吼呼乎……点了点头,狼虎王便放开爪子,向前走去。
小狂儿,这只色狼虎怎么突然跟我们化敌为友了?我们可是杀了它很多子子孙孙呢!跟在狼虎王的后面,云玄天完全不复刚刚跟狼虎王较劲的幼稚样,一脸严肃地问道,凌厉的目光盯着前头移动的那座‘大山’。
既然你都叫它色狼虎啰,有倾狂这么一位大美女在,再强大的敌人都得化为绕指柔了。
一旁的凤舞萱调侃地说道,其实她也是满心疑惑。
这么说,你凤太女就自认不是美女啰!倾狂送了个白眼给凤舞萱,念在她现在正心情正好到激动无比的份上,就好心地给他们解解惑惑道:狼虎王活了千百年甚至更久,是只集采天地灵气的灵兽,晓通人性,而我身上的精纯灵气让它觉得亲切,自然就会想要跟我亲近了。
呃,它是只活了千万年的灵兽?凤舞萱错愕地瞪大双眼,尔后像想到什么般,嫉妒而羡慕地看着倾狂道:怎么这些个千百年都不见几只的灵兽现在一只两只全冒出来了,而且都喜欢亲近你,你都已经有了灵狐了,现在‘阿兽’明显也是要认你为主的,天啊!从古至今,还没听说过有人同时拥有两只灵兽的,而你莫倾狂却做到了,绝对可称为古今第一人。
嘿嘿,小狂儿本来就是古今第一人,这一点,我从来不怀疑。
云玄天笑嘻嘻地接道,此时他的心却在抓狂着,遇到哪只灵兽不好,竟然遇上这么一只色狼虎,动不动就蹭着小狂儿,太可恨了,他都没有这个福利呢!不用再拍马屁了,还是快跟上去吧!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它要带我们去看的宝物就是‘神器兵窟’。
勾唇一笑,倾狂丢下一颗大炸弹便纵身一跃,停在狼虎王巨大无比的虎身上,就着闪着七彩光的软绵绵虎皮舒服地直接枕着双臂躺下。
吼呼呼……狼虎王开心地吼了一声便撤开蹄向前奔去。
她刚刚是说‘神器兵窟’?凤舞萱吞了吞口水,不可置信地问道,不是吧!这只守卫‘神器宝窟’的守护灵兽要带他们去‘神器兵窟’?有没有这么好的事啊!少发呆了,‘小美’跑得太快了,再不追上去,我们就要被丢下了。
云玄天看着倾狂被狼虎王带着快跑没影了,急忙拉着还在不可置信的凤舞萱就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很快,狼虎王就带着倾狂来到一处乌黑黑的看不见任何东西的大山洞前,躺得无比舒服的倾狂这才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距离有十米远外的那个呈喇叭状的的大山洞。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个大黑山洞,她就想起了那个宇宙中的‘黑洞’,隐隐似是能感到那大山洞正向外散布着阴冷、阴暗的信息,深黑不见底。
呼呼,……你这只死‘小美’,跑……跑得这么快,害我追得气喘吁吁的。
后面迟迟才追来的云玄天扶着旁边的大树,粗喘着气地指着狼虎王道,却得到某‘小美’一个轻蔑的白眼。
‘神’……‘神器宝窟’在哪?同样喘着气的凤舞萱边喘着气边兴奋地问道。
在那。
站在虎背上,倾狂同样一脸激动地指着那个深黑不见底的大黑洞道。
那里?看起来好阴森啊!怎么看都不像是‘宝窟’样啊!你确定你不会意会错,‘阿兽’真的是带我们来找‘神器宝窟’?靠在狼虎王的脸旁,凤舞萱带着怀疑的眼神问道,那个黑洞实在看起来太惊悚了,给人的感觉怕怕的。
吼呼……不满凤舞萱的质疑,狼虎王冲着那个黑洞叫了一声,意思似在说:这里就是千万年来世人汲汲以求的‘神器宝窟’,千真万确。
不会错的,这里就是‘神器宝窟’。
看了狼虎王一眼,倾狂扬了扬唇,自信地说道,身形一动,瞬间便从狼虎王的身上飞落到它的面前,盯着那个黑洞看了一会道:我们进去吧!说着便率先朝前走过去。
云玄天和凤舞萱紧随其后,大黑洞虽然大,然而以狼虎王的身躯却是连个头也塞不进去,所以它便站在原地不动,看着他们走过去。
越接近那个大黑洞,三人的心里越是紧张,总觉得隐隐之中,从黑洞里似是散发什么奇怪的能量能吸引着他们。
啊……在离洞口还有六至七米距离的时候,一股极强的吸力猛然将他们给快速吸了进去。
倾狂他们甚至还不及反应便被黑洞一口吞了进去,活生生的三个人就这样消失了,而狼虎王却一点也不着急,眨着宝石般的狼眼看了一下,便慢悠悠地朝另一边走去,庞大的身躯明明走得很慢,却在一眨间消失于无踪。
被吞进黑洞的倾狂三人等得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身子在不停地向下沉下去,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连倾狂这种目力超强的人也只看到黑漆漆的一片,只能感受自己在快速地向下坠,而且像是永远都沉不到底一般。
幸亏在被吸进去之前,倾狂能下意识地拉紧两人的手,因而在这种恐怖的境况下,三人都不会太过惊恐。
那只色狼虎果然是不怀好意,竟然把我们骗到这个莫明其妙的地方来,害得我们成了现在这副窘况,都不知道还有多久才到底,不会没有底吧!黑暗中,云玄天怒气冲天的声音传来,自狼虎王抱着倾狂后,他就没觉得它顺眼过。
不会吧!‘阿兽’那么可爱的灵兽,哪会像狐狸那么阴险啊?云玄天的声音刚落,凤舞萱维护狼虎王的声音便响起,顺便还淘汰了云玄天一番。
你,哼,想不到凤太女的品味这么特别,竟然会看上那只又大又色的怪兽,可惜你看上人家,人家还看不上你呢!云玄天不甘未弱地回敬道。
‘阿兽’不是怪兽,是灵兽,就算你不相信‘阿兽’,你也该相信倾狂吧!聪明的凤舞萱知道倾狂是云玄天的死肋,用她来堵住云玄天的嘴再好不过了。
果然,云玄天立即就嚷道:我当然相信小狂儿了,小狂儿,你怎么不说话啊?你们一直在说,我插不上嘴啊!黑暗中,倾狂戏谑的声音清脆柔软,轻轻地拂过云玄天麻麻的心,兀自在黑暗中笑开。
静了一会,三人还在往下沉,凤舞萱也开始觉得不安了,紧握倾狂的手道:倾狂,你认为怎么回事?他们不会就这样一直往下坠,坠到地老天荒吧!呃,也坠不了那么久,他们很快就会饿死了,那他们的尸体就真的会坠到地老天荒了。
我认为‘小美’不会骗我们,耐心点,总有到底的时候。
倾狂乐观地说道,黑暗中星眸精光闪烁,内心一片平静。
三人不再说话,黑暗中三人平躺着下沉再下沉,不会过了多久……感受似是有点不一样了,云玄天这一次反应极快,拉过倾狂抱着,身子一翻,自已便垫在下面。
‘砰’地一两声闷响,三人终于到底了。
狐狸?倾狂被云玄天紧紧护着,完全没有受伤,心里异常地感动,紧张翻身而起,想要确认云玄天有没有事,虽然他们是匀速降落,本来是不会受太大的伤,然而狐狸本身已经是内伤外伤一大堆了,现在还被她压着降落,就怕会扯到旧伤。
小狂儿放心吧!我很好,没事的。
云玄天快速地回道,然而倾狂还是能听到他隐忍的闷哼声。
真的没事?一手按向他的腰,倾狂冷了冷声道,心头盈满着热流,真是只傻狐狸。
啊!没事……是,闪到了腰而已。
忍不住痛叫了一声,还想隐瞒的他听得那冷冷的声音,立即坦白从宽道,谁知倾狂听闻后并没将手移开,反而开始在他的腰上按了几下。
身体瞬间僵硬,正准备忍受‘惩罚’的云玄天‘咦’地一声叫出来,好神奇啊!竟然不疼耶,而且被她按了几下,闪到的腰好像就已经好了,不痛了,太神奇了。
扑闪着桃花眼看着倾狂,正想表达自己那有如滔滔江水的敬佩之情,这才发现,原来他们已经能看见东西了,四周一片光亮。
四周打量了一下,倾狂为云玄天治好的闪到的腰后便站起来,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掉在一处类似于通道的地方,前方一束极强的光亮射过来,将整条通道都照亮了。
我们到前头看看。
看着那一束光亮,心里有什么正要狂呼出来,倾狂迫不及待地朝着那束光亮走去,云玄天紧随其后,两人都将掉在一边的凤舞萱给忽视了。
呜……被无视了的凤舞萱委屈地捂着摔疼的柳腰跟着站了起来,急忙跟过去,暗中直骂两人重色轻友,把她给忘了。
顺着那束光亮,三人来到一处光芒大盛的宽阔洞穴,周围的石壁不知用什么材料做成的,坚硬稳固,四周的墙上镶嵌着一排夜明珠,个个都比原天元皇室的至宝‘蓝夜之光’还要大,隔上几米就有一颗,不禁让人感叹,神器宝窟的主人还真是财大气粗呢!明亮的光线几乎刺得人眼睛睁不开,三人急忙闭目一阵,适应了一会方才打开眼来,待看清了洞穴中的情景,三人不禁不可置信地瞪大着漂亮的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的瞳孔倒映着自己的惊讶失色的模样,险些一个跟头就这样栽下去了。
真不愧是神器宝窟,世人难求一件的神器在这里都泛滥成灾了,宽大的洞穴里随处摇放着兵器架子,上面十八般兵器样样齐全,还有一些完全是叫不出名字的兵器,这些兵器有的暗淡无光,有的光芒大盛,锋利无比,但无一例外均是上古神器。
天啊!有必要这么夸张吗?有些神器还无处可摆放,随意在丢在地上。
我的天啊!太夸张了吧!这些兵器全都是由上古最珍贵的各种玄铁制作而成,几乎都凝聚着天地灵气,武学修练者只要能得到一件,无论是对自身修练,还是对敌作战,都有极大的好处。
倾狂瞪大着黑瞳,慢悠悠地晃至一边灵气大盛的兵器架上,随手拿起一把修长的宝剑,出鞘,一股震憾至极的锋芒寒光从刀刃上散发出来,洞穴之中倾刻冷光森森,刀锋所过吹毛立断,轻易可切金断玉。
好剑,好剑啊!不知何时走到倾狂身边的云玄天对着倾狂手中的宝剑大肆赞叹,喜爱之情溢于言表,神兵利器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历来都是有如生命般重要。
还剑入鞘,倾狂将宝剑放回架上,从旁边拿起两条闪着寒光,灵气大盛的铁鞭,递给云玄天道:你的武功刚中带柔,这两截九节鞭最适合你用。
紧握着手中的九节鞭,云玄天直感觉到全身的血液快速地流动起来,血脉畅通,消耗过大的真气已然恢复了大半,从未有过的感受席卷他的全身,比起宝剑,他更喜欢这两截九节鞭。
小狂儿,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一激动,云玄天紧紧地抱住倾狂,俊美的脸上笑得跟朵花似的,如非对他用心,小狂儿怎么会知道最适合他的兵器是什么,怎么会知道他一直汲汲以求的兵器就是像九节鞭这样兵器,他之所以从不带兵器,是因为从未找到顺手的兵器。
真让我眼红,倾狂,你可不能重色轻友啊!准备送什么神器给我这个姐妹啊?凤舞萱在一边酸酸地说道,随手拿起倾狂刚刚放下的宝剑,她亦是爱剑之人。
好姐妹当然要送好东西了,你看。
倾狂嘻嘻一笑,走到另一边,指着悬挂在架上,闪着七彩光芒的绸带,道 无坚不摧的特制七彩霓带,最适合你施展凤舞九天。
哇,宝物啊宝物。
一看到七彩霓带,凤舞萱立即丢掉手中的宝剑,双眸闪着绿幽幽的光芒恶狼扑虎般地扑过去,爱不释手的抚摸着,转身,抱紧倾狂,对准她的脸蛋,‘吧叽’一声,狠狠地亲了一口,急得云玄天在一旁哇哇大叫,懊悔地直揪头发。
三人将洞穴的各式各样的神器都搜索了个遍,件件都是散发着灵气的世间难求利器啊!随便哪一件拿出去都得在武道界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啧啧,这么多神器,看得我都目不暇接了。
看得眼睛都有点酸了,云玄天靠在一把大斧的旁边,感叹道,又对着直直地看着前方的倾狂,疑惑地问道:小狂儿,你在看什么?找到顺手的神器吗?似是没有听到云玄天的话一般,倾狂如着了魔一般,跨步朝正方向的台阶上走过去,古朴的青石剑台上放着一柄刻鞘漆黑无光的长刻,剑柄上刻着栩栩如生的金龙,在这堆神器中一点也不起眼,然而它却是单独摆放在尊位伸出手,轻易地拿起轻如鸿毛的长剑,‘轰’地一声,青石台的后墙上,落下一块石幕,十六个闪着金光的字出现在眼前:凤天神剑,择主出世,护我子民,永享太平。
凤天神剑?低头喃喃自语,倾狂将右手置于剑柄上,想看看这把‘凤天神剑’有多神,然而无论她怎么拔,即使用上毕生真气,都无法将剑刃抽出半分。
试了几次都是如此,星眸一眯,倾狂端详了手中的长剑半晌,屏息凝神看着它,若有所思地低语道:择主出世?.第一百六十一章 神剑出世试了几次都是如此,星眸一眯,倾狂端详了手中的长剑半晌,屏息凝神看着它,若有所思地低语道:择主出世?突而脑中灵光一闪,重新将‘凤天神剑’放回青石刻台上,脸上露出柔和的气息,星眸轻闭,就这样像是睡着了一般站在‘神剑’的前面。
她在干什么?云玄天和凤舞莹疑惑地站在台阶下面,看着直挺挺地站着的倾狂,互视一眼同时疑惑的开口道,再看向倾狂,疑感的眼神立即转为震惊。
青石剑台上的长剑蓦然呜呜地颤动起来,剑未出鞘,却隐隐凛然剑气外泄,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怖寒意萦绕在洞穴内,而倾狂似是感觉不到这股骇人的寒意,依旧如安宁入睡般傲立在割台上,绝美的脸上愈显柔和。
一人一剑之间渐渐地显出一层浓郁的白雾,几乎形成一个罩子将一人一剑笼罩在其中,那是一个属于他们的世界,那个世界只有他们。
‘凤天神剑’颤动得越来越大,渐渐地竟带动着整个洞穴都颤抖起来,天地苍穹无一不惊,隐隐似寂寂深夜的龙吟低啸,仿佛在预示着游龙即将遇风云而腾飞出世,惊煞九宵。
是不是错觉啊?为什么他们会觉得在这一刻,倾狂与那柄长剑融为一体,不知是长剑化身为人,还是人化身为刻,所谓的人刻合一,便是如此吧!云玄天和凤舞萱简直是惊呆了,看得阵阵心惊,想冲上去拉回她,然而双脚却仿佛生了根一般,动弹不得,骇得他们冷汗真流。
不知过了多久,浓郁的白雾慢慢地变得稀薄起来,化为更加精纯的金色的雾光笼罩着倾狂全身,流光溢彩,让人不禁产生梦幻般的感受来,金光白雾交融而成的晶莹光泽已然压过光芒大盛的夜明光。
美得令人侧目,却又产生令强大高手无法超越的强劲压势,压得云玄天和凤舞萱全身僵住,喘气连连,几乎窒息,目瞪口呆地淌着满脸的汗水盯着倾狂,此刻她的身上所散发出的光辉和气势竟是比狼虎王还要强悍上几百倍。
在光芒达到鼎盛之时,噌地一下,黑幽深邃的双眸睁开,如同一缕夺目的流光闪电突然划破阴霾的夜空,柔和的面容如同圣母,看着眼前‘凤天神剑’就如同看着自己最挚爱的孩子一般,柔柔的,暖暖的。
‘叮叮……’凤天神剑,的剑身剧烈地颤动着,好似要破鞘而出,却又被什么力量给钳制住而不停地挣扎呢!倾狂心间大喜,她知道她成功了,‘凤天神剑’已经承认她了。
择主出世!择主出世!人有三魂七魄,剑有剑魂剑魄,尤其像‘凤天神剑’这种上古神剑,极具灵性,拥有自己的‘剑魂魄’,它会自己选择主人,若是你没有得到它的承认,那么就算你是神阶高手,也别想能动得了它,若是想用浑厚的真气强行将其拔出,那么最终必将会被反噬,落得个爆体而亡的下场,因此她并没有强行将其抽出,而是与‘神剑’的剑魂进行神交,得到它的承认。
‘神剑’已择主,现在便是‘出世’之时了,只是差了最后一步:噬主之血。
快速抬起左手凝聚成刀刃猛然划向自己的右掌,鲜红的血液顿时飞溅而出,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无一滴遗漏地全残在‘神剑’的剑柄上,然后被剑柄上的龙头给吸得一点不剩。
小狂儿……云玄天一见倾狂将自己的手掌划开,顿时紧张得不得了,跨步便要冲过去,还没踏出一步,便被悉数绽放出来的万丈光芒给刺得反后退了好几步,快速地闭上眼睛,凤舞萱亦是被一人一剑间掀起的一股风浪缱绻得不停地后退着。
嗷……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龙吟声从刻台上传来,光芒陡然收缩进‘神剑’中,所有的凛烈寒气也随着消失,云玄天和凤舞萱这才睁开眼来。
只见方才任倾狂如何抽都抽不出来的神剑自已腾飞出鞘,剑柄上的金龙也似是这剑挣脱桎梏,缠绕着神剑呼啸盘桓在洞穴内上空,声声的龙吟声震得整个天地都是一阵强烈的震荡,宛如山洪溃堤一般,要将千万年的压仰全数吼出,金银的光雾充满着整个山洞,洞穴中的所有神器似是受到了感应一般,纷纷跟着颤动起来。
神剑出世,龙吟九宵!山摇地动,风云变色!寂寞了千万年的凤天神剑,犹如出水游龙,封藏了千万年的光芒,在这一刻,悉数释放而出,整个洞穴内流光环绕,如梦如幻。
一声凛凛悠悠的长笑声,伴随着声声龙吟声蓦地响彻整座森林。
狂发飞扬,惊天傲世,绝美的俊颜笑意吟吟,星眸光彩大放,倾狂大喝了一声,龙吟腾飞的神剑似是听到的召唤,倏然飞至她的身边,龙入神剑,寒光一闪,金银寒光闪烁的神剑发出嗡嗡的鸣声悬浮在倾狂的身前。
伸右手握住剑柄,倾狂神情专注地看着手中的‘凤天神剑’,只见‘神剑’剑身通休呈金银色,淡薄得如同水雾一般,竟不是用任何玄铁铸成,反倒像是汇聚天地灵成而形成,剑刃无锋,但感觉,比任何吹发立断的宝剑都要犀利上百倍,以手抚上,触手冰凉,寒芒逼人,剑柄头上那条盘桓金龙如活了一般,霸气凌人。
神剑出世,唯我独尊。
一道白光笼罩住倾狂如仙般的身影,以极其潇洒之姿,一跃腾飞而起,手执神剑凌立于当空,充盈的灵气自神剑渗透进身体内,全身的经脉以一种从未有过的速度在急速地扩张着,从未有过的狂霸之气亦萦绕在心间。
宇宙苍穹,唯我独尊,凤天一出,谁与争锋!云玄天和凤舞萱倒吸了一口气地看向执剑凌驾上空,独尊风骚的倾狂,呼吸急促,如见神抵。
转动剑峰,高举神剑,白雾出击似电,一道令人颤栗不已的剑风倏然朝天出击,‘轰’一声,剑光突破洞顶,直冲云宵,龙腾九天。
这一刻,凤天大陆上所有的天阶以上的高手会都对着冲天金光骇然失色,再也无法镇静得了。
某处山巍的顶端,虚无飘渺的银发男子身背长琴,惊煞地看着东方冲天的龙吟金光,平淡的脸上因这一惊煞终于看出了点人气出来,沉寂的眼眸泛起波光,似激动似担忧地喃喃道:神剑择主,帝尊现世!此时的倾狂只觉得自己已经与手中的神剑融为一体,聚集了千万年的灵气倾注进体内,皮肤表面渐渐地涌出黑乎乎的浊气,凝聚成一层,脱落,如此循环几次,直至不再有浊气涌出。
感受到灵台上的灵气是从未有过的至精至纯,倾狂喜得几乎要仰头长吼了,一个存在于传说的中的名词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洗经伐髓!凤天神剑的灵气注入身体里竟然一次性地将她体内的杂质全部排出来?倾狂顿时欣喜若狂,已经经过经脉重煅的她,如今再经过洗经伐髓,体质完全被改造成为最佳状态,再修练起功法来何止是事半功倍,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了。
这不,稍一催动体内的真气,便有如飞流瀑布,哗啦哗啦地直冲下丹田,控都控制不住,快速地运得了几个周天后,便在至精至纯灵气的激发下,波动地愈大,‘轰’地一声,两种真气穿过层层壁障,同时进入一条从未运行过的路径,功力足足提升了一个台阶。
十二阶啊!她竟一下子便从十一阶进入了十二阶,如此快的速度若是说出去,怕不只是要被说成个妖孽那么简单了。
手执神剑,倾狂慢慢地降落,身休宛若毫无重量般,轻如鸿毛,身披的‘莫氏披风’无风自动,裹在精纯的金光灵报气之中,俨然如战神降临,带着眩目的祥云,直让下面的云玄天和凤舞萱抑制不住想要顶礼膜拜冲动,炽热的目光未曾离开过她半分。
双脚着地,素手一扬,青石剑台上的剑鞘便飞至她的手中,‘噔’地一声清吟的响声,还剑入鞘,所有的光芒梦幻倾刻消失,无人会知道古朴无光的剑鞘里是一柄旷世神剑。
云玄天和凤舞萱这一甩脑袋,清醒过来,飞快地冲到她的身边,惊诧地发现,倾狂的一双黝黑深邃的瞳眸多了几点晶莹别透,更加地慑魂夺魄,然而原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像是在瞬间收敛起来,看着似是变得不一样了,又似是没什么变化的倾狂,云玄天担忧地开。
问道:小狂儿,你没事吧?刚刚发生的一暮太过匪夷所思了,他竟然看见从小狂儿的身上不停地刻落很多黑乎乎的东西,甚是可怕,如果不是小狂儿手上拿着的神剑,他当真会以为刚刚看到的都只是在做梦而已。
没事,我很好。
倾狂冲着云玄天和凤舞萱呵呵一笑,朦胧一笑间,晃了人眼,乱了人心,差点让眼前的两人又是一阵头晕目眩,迷失了自己。
没事就好,倾狂,这是……晃了晃脑袋,凤舞萱急忙调开视线,看向倾狂手中的‘凤天神剑’,指了指道,比起这柄震憾人心的神剑,这里所有的神兵利器皆要黯然失色了。
凤天神剑。
横握起凤天神剑,倾狂抑制不住满脸的笑意,在这种时刻得到如此神剑,无异于让她信心倍增,哈哈,这还得多亏了那个神秘的家伙将她给引进死亡森林,才让她找到神器宝窟,获得此等神器,不知道,那家伙知道后,会不会被气死?凤天神剑,择主出世,护我子民,永享太平?抬头看向青台后面的墙上,那本来是闪着金光,现在黯淡无光地深刻在墙上的十六个字,凤舞萱不解地看着倾狂道: 前面八个字还能理解,这柄凤天神剑择尔为主,横空出世,但是这后面八个字?意思很明显,只是这跟凤天神剑有何关系呢?若是我没猜错,便是让凤天神剑选择的主人要保护好凤天大陆上的子民,让凤天大陆永世和平,不再有战争杀戮,生灵不再涂炭,受战火之苦。
扬了扬眉,倾狂转身面对着那十六个字,摸了摸下巴道。
小狂儿,你们看。
云玄天目光一动,似是发现了什么,指上青石剑台,惊呼道。
只见青石剑ㄍ蝗换味艘幌拢缓蟆椤匾簧殉闪桨耄桓鼍碌哪竞谐鱿衷谌说难矍啊?云玄天走过去,拿起木盒,递至倾狂面前,玩笑着道:里面不会又是什么旷古神器吧?打开不就知道了。
精致的木盒没有上锁,轻易便被打开,只是让他们失望了,里面没有什么旷古神器,只有两卷黄绸绢子,十分古老,不像是现时人们在用的绸缎,黄绸绢子上面一片黄色竹子,竹上刻子一行字:神剑新主亲启。
带着疑惑,倾狂将放在上面的黄绸绢子拿出来,只见上面写到:‘神剑新主,吾不知尔来此之时,历史又经过几代变迁,凤天大陆又变成什么样子,更不知道,世人还是否记得凤天皇朝,然,尔能闯过死亡森林,得到狼虎王的承认,又是神剑选择的新主,必然非凡夫俗子,苍生是福,亦或是祸,端看阁下为善为恶,若是为善,吾自甚喜,凤天先祖在天之灵,亦能原谅吾这个不孝子孙,吾之灵魂亦能安息,若是为恶,吾深感痛心无奈之余,赋有良言一句,世间万千幻像,转眼皆空,唯有看破,心怀苍穹,海纳百川,方为王者之道,方能生生不息,此为吾之忠告!另一绢,则乃凤天神剑由来,吾建神器宝窟之因,尔既是神剑新主亦是宝窟新主,自可观之。
’。
落款:凤天皇朝敬帝,上面还盖着个上刻‘受命于天’的玺印。
凤天皇朝敬帝?凤天皇朝最后一个皇帝?怎么他的遗昭会放在这里?而且照这黄绢中所言,这座神器宝窟竟是他建立的?看完黄绢中所写的内容,云玄天惊吓得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惊呼道,我的天啊!他竟然看到了上古皇朝最后一个亡国之君的遗言耶!建这座神器宝窟的主人应该不会那么无聊去假扮那个亡国君吧?凤舞萱亦是被吓得不轻,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又觉得不得不信,指着黄绢上的玺印,看着倾狂道:这个,是‘天命玉玺’?点了点头,倾狂亦是吃惊不已道:没错,这个玺印是真的是‘天命玉玺’,留下这份黄绢的人,确实是凤天皇朝的敬帝不假。
身为储君的他们,自然是从小熟读各朝各代的史书,对于这位凤天大陆上第一个亡国君,他们自然是对他的事迹知之甚详,史书上,对这一位皇帝的评价是:聪慧异常,然无心国事,玩物丧志,终至国亡家毁。
然而却有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位被称为玩物误国的皇帝,竟然还给后人留下这么一个宝藏,任他们之前如何猜测,也绝想不到,武道中人做梦都想得到的神器宝窟竟然是出自于一个亡国之君的手上,身为君主,他不收集金银财宝,珍奇古玩,却收集了成堆的神兵利器,难道史书上所言之玩物丧志中的‘物’竟是指这一件件世所难求之宝器?迫不急待地翕出另一卷黄绢,一字一句地往下看,三人终于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不禁唏嘘不已,暗叹,凤天皇朝的始皇帝真是千古奇人,天生当王者的料,而这位敬帝本来亦该是武道上的王者,却错在不该生在帝王家,最终落得个千古骂名,愧对先祖。
执起手中的凤天神剑,倾狂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依黄绢上所言,这柄凤天神剑原是凤天皇朝的始祖凤天的佩剑,当年,年少天才的他,小小年纪便已是名动天下的武学高手,妖孽程度,完全不下于她,然而他又是世间少有的铸剑高手,这柄凤天神剑,便是他几近耗尽毕生真气,每晚于大陆最高巅之山峰上,取日月之精华,煅铸了整整十年才铸成这柄有剑灵剑魂的神剑。
从此,凭此神剑,再加上过人的军事才能,横扫整片大陆,一统各大部落,结束混战不堪局面,建立凤天皇朝,那时的他,所达的武学境界,已非世人所能想像得到,到了生命的最后,他更是将毕生的真气会部倾注进这柄神剑,历时三年,终于在他油尽灯枯之时,重铸的神剑大成,但是却没有人能再见识到它的光彩,因为它随着它主人的死而被封印住,须择主出世。
往后的几代凤天皇帝都想成为神剑的主人,但都以失败告终,大陆上的武道高手也为了夺得神剑而掀起了一片血雨腥风,凤氏皇族伤亡惨重,神剑被夺,然而凡夺刻之武道高手最终却必是死于神剑之下,武学修为愈高者,死状愈惨,神剑竟渐渐成为了武道界的禁忌,辗转之中,神剑又回到了凤天皇帝的手中,只是,时代变迁,往后的凤天皇帝更注重于修习皇帝权术,疏于武学修练,凤天神剑渐渐地只被当成是先祖圣物而被供奉着。
直至凤天皇朝的最后一代皇帝敬帝,敬帝天姿聪颖,格骨奇佳,天生便是练武奇才,而他自己本身亦是爱武成痴,虽然比不上他的先祖,然而亦是少年成才,在当时来说,亦是武道界数一数二的高手,假以时日必然又是一个武道王者,但是他是储君,是皇朝的希望,天天无心政事,只沉醉于功法修练,自是引起皇帝的不满,所以他的父皇便派人废了他的武功,让他永世不得练武。
可想而知,一个爱武成痴的人永世不得练武是多么残忍的事啊!后来,他登基为帝,却没有如他父皇所期待般成为励精圄治的明君,失去武功的他却爱上的收集神兵利器,因此,当了皇帝后,他便不惜劳民伤财,四处收刮神兵利器,甚至于是强取豪夺,将天下所有的铸器高手全部囚于皇宫,为他煅练神器,弄得民生怨道,烽火四起。
而他却对此毫不在意,将全哥心思都用在把玩神器之上,倾注全部心血研究‘凤天神剑’,落得个‘玩物丧志’的昏君之名,直到他终成了亡国之君,看着皇城被攻破,看着族人被屠杀殆尽,看着亲人一双双怨恨的目光,看着他最敬重的凤天先祖打下的江山毁在他的手里,他才幡然醒悟,然而为时已晚。
最终,狼狈地带着所有的神兵利器逃至此地,在悔恨中度过余生,直至生命的最后,才终于领悟到他人生的真正意义在哪里,留下这两卷黄绢,以警戒神剑新主,莫要因执念过重,而迷失了本心,毁了自己,误了苍生。
这位敬帝,跟南朝李后主还真是十分相似呢!本不是做皇帝的料子,却是生在帝王家,真正的毁了自己,误了苍生呢!收敛思绪,倾狂将两卷黄绢重新放入木盒中,盖上,郑重地放回青石台上,手抚神剑,面色冷凝道:何谓执念?追求武学的最高境界,万千杀戮,建立霸业,只为保护我想保护我东西,这便是我的执念,我的本心,天下苍生,本就与我无关,若,天道不仁,断我执念,那便莫怪我,执此神剑,毁天灭地。
她有她的底线,而她心中所在乎的人,便是她的底线,今日,她成为神剑的新主,遵言给大陆子民以太平生活,又何妨,但,若是触及到她的底线,那么,她可不保证,还会依旧守卫这片大陆。
这叫事先言明,敬帝因执念而毁了江山,她莫倾狂亦可因执念而毁了天下。
倾狂的霸势宣言,让云玄天和凤舞萱倒吸了一口气,这家伙永远都这么狂妄得气死人,刚刚才拿了人家的祖传的神剑,现在就在跟人家‘呛声’,若不是这个敬帝现在都不知已经投胎了多少次,一定会被气得复活。
然而她的宣言亦让他们心头火热起来,他(她)是否亦是她执念中的一人?若能得她以此心守护者,必是世上最幸福之人。
长长吐出了一口气,倾狂反手将凤天神剑插在背后,流露出几份仙风道骨的侠女风范。
倾狂抬头看了看方才被神剑捅破了天的洞顶,发现竟是艳阳高照,他们进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黄昏,现在是中午,那就表示他们在这里至少呆了不下一天了,若是赶不上‘冰元火莲’出世,那真是要遗憾得去撞墙了。
快步走回云玄天和凤舞萱的身边,指了指破了一个剑洞的洞顶,道:时间不多了,我们收拾收拾,然后快找出路,莫要错过了‘冰元火莲’出世的日子。
时间不多了?两人抬头一看,瞬间明白过来,哎,糟了,真是身在山中不知时日。
说是收拾收拾,就是挑一些最好的神器收罗走,能带多少带多少,毕竟这一趟进天炎谷,铁定有一场恶战要打,给柳剑穹他们一人准备一件神器,自可多点算胜,其他的以后再来收走。
当下三人开始忙乎,收罗了几把上古宝剑,几把护身匕首,几把刀刃,还有暗器等,全都用一个囊袋包裹起来,各自背在身上,然后开始顺着洞穴寻找出路,往回走是不可能的,被吸进来时往下坠的那条指手不见五指的通道,就算你轻功再好,也不可能再飞上去,而且那个有吸力的‘黑洞’太过诡异,谁知道下一次会被吸到哪里去呢!将整个洞窟里里外外,前前后后都仔细找了个遍,每一寸地方都不放开,都快把整个洞窟全给翻了个底朝天了,依旧没有找到出路,云玄天累得颓然地斜靠在洞壁上,无比失望道:没有机关,没有通道,难道真的只有往回走那条路?往回走就更不可能了,实在不行的话,就把墙壁给打通天了。
摇了摇头,同样累得靠在一旁休息的凤舞萱咬了咬牙道,该死的,没死在死亡森林里,要是被因死在神器宝窟里那该多冤啊!‘咚咚……’云玄天以指敲了敲洞壁,抛了个白眼给凤舞萱,没好气道:这里的墙壁坚固无比,历经千万年依旧不衰,你以为是那么容易打通的,何况我们也不知道这个宝窟是处在哪里,要是冒冒然动手,被活埋了倒是很是可能。
狐狸说得不错,急归急,也不能乱了分寸,要是在得到了这么多宝贝后被活埋了,那多可惜啊!站在青石台阶上,倾狂边敲着石边回头笑着道,她也不是没想过要将洞壁给打通,虽然洞壁坚固无比,但是凭她手执神剑,有什么劈不开的,然而又正如狐狸所说,一个弄不好,要是洞塌了,那他们真的会被活埋了。
那怎么办?再耽搁下去,就算我们不会被困死,也会错过‘冰元火莲’出世的日子。
颓然垮下肩,凤舞萱死盯着那放着木制盒的青台,不停地埋怨着:气死人的,这个敬帝留下两卷莫明其妙的黄绢,说了一堆废话,怎么就不知道顺便说说出去的通道啊?不对,以敬帝的聪明,他至少会留下指示才对。
凤舞萱的话提醒了倾狂,他们敲遍了每一个角落,独独忘了置放木盒的青石台。
重新将木制盒拿起来,研究了半晌,终于在在木制盒的盖子上发现了点端倪,轻轻地抠了抠,没什么变化,星眸一转,手掌运气,往盖子的里面一抹,渐渐地真的显出字来了。
咦,真的有字耶!凤舞萱一下子就兴奋起来,赶忙冲过来,看着上面的字念道:嘿嘿,能发现这些字,证明你这个神剑新主不仅是个武学奇才也是个有沉着,细心之人,若是你沉不住气,在找不到出路时,强行以神剑劈开洞壁,洞窟就会倒塌,纵然你是神阶高手也得瞬间殒命,好了,闲话少说,寡人现在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就是这个洞窟的出路可直接出死亡森林,而这个木盒便是把钥匙,坏消息就是,至于出路在哪,就得自己猜去吧!身为神剑新主,要是没这点聪明,干脆就不要出去丢人现眼,在这里老死算了。
倾狂肆⒓匆煌泛谙撸飧鼍吹壅媸恰媸翘繁饬耍淮饷赐姘桑?想不到这个亡国君这么无聊,本来看着他留下的那两卷文诌诌的遗言还以为他是个多么正经的人,结果,这气死人的本事丝毫不弱于你倾狂太子。
凤舞萱咂了咂舌道,云玄天在一旁也是赞同地点了点头,敢情在他们眼里,倾狂的腹黑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了。
本太子这么单纯善良,什么时候气死过人了?不要诽谤本太子哦!倾狂头上的黑线更多了,一副我很单纯,我很无辜道。
云玄天和凤舞萱一听,头上的黑线比她还多,你单纯善良?得了吧!你要是单纯善良,那全天下的人都善良得可以成佛了。
拿着木盒在青台上走了一圈,锐利的眼眸归视了一因,喃喃低语道:钥匙?既然是钥匙,那么便要有锁才行,木盒钥匙?叮!灵光一闪,猛然看向青台后墙上的那十六个字,原来是那里,难怪她刚刚老觉得那个字怎么看着就是有点不同呢!哈哈,原来那里竟是玄机所在。
找到出路了?一见倾狂的表情,云玄天就兴奋了,知道她一定是想到了什么。
找到了,就是‘出’。
在其他两人疑惑不解的眼神下,笑了笑,举起木盒,一凝力,整个木盒便像有生命一般,飞到墙上那十六个字上,刚刚好嵌在‘两山’不重叠的‘出’字的中间,不大不小,正好将‘两山’连在一起,端端正正的‘出’字才完整。
这个亡国君真的是个聪明的人,所有的事都算计得清清楚楚,若是进来的人没能得到神剑的承认,或是有勇无谋的莽夫,或是稍微笨那么一点点,必然要永远被困在这里,无法出去,幸好,她符合了这位腹黑的敬帝的所有条件,既是神剑的新主,又有勇有谋,心细如发,腹黑程度亦是不遑多让。
‘轰……’地一声响,‘出’开始浮动起来,接着其他十五个字也似是受到感应一般,急速地浮动起来,然而渐渐地变成透明,哦,不,是整面墙都变成透明。
‘哗啦啦……’伴随震耳欲聋的水流声清晰地传来,出现在他们眼前的竟然是一幕水帘,看起来像是瀑布。
难道这个洞窟竟然是水帘洞?倾狂有点哭笑不得了,敢情他们成了孙猴子!哈哈,出路已经找到了,两位,背起东西,我们出去吧!拍了拍愣住的云玄天和凤舞萱,倾狂身子一闪,便率先穿过水帘,飞出去,回过神来的两人也跟着闪出去。
三人穿过水帘,便觉得眼前一亮,整个视野蓦然开阔起来,然而足下去是一空,波波的粼光映射着反光,却原来下面是一潭湖水,倾狂手臂一动,挥出两道劲力,托住两人,半空旋身一转,三人安安全全地站在水湖旁,竟是不湿身半分。
哇,好美!好神奇啊!那竟是一道垂天瀑布。
张大着嘴,云玄天抬头看着他们飞落下来的那道水帘,满脸的赞叹。
好壮观啊!凤舞萱亦是赞叹不已,心中对那位敬帝真是敬佩极了,竟然能设计出如此高明的机关通道。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负手于后,倾狂仰望着如天降瀑布,不免轻吟出声。
如此壮观之瀑景,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只见正前方垂过着一道极大的瀑布,足足有十尺左右宽,瀑布之顶似是上连苍峰接云,崖云中一道瀑布急疾而下,宛如天下之水,似万马奔腾,气势磅礴,极其震憾人心,站在湖边只觉得这隆隆之声差点要震破耳膜了,真正的‘银河落九天’。
而那处洞窟便是在那座瀑布的后面,若不是他们是从那里出来的,绝对不会发现瀑布后面竟然是个宝窟。
好美的诗句,应情应景,小狂儿真是好文采。
云玄天拍手大赞道,波光闪动的眸中带着迷醉与惊艳。
好文采不是我,是老白。
笑意吟吟地丢下一句莫明其妙的话,倾狂跨步便顺着湖泊向前走去,山中不知时日,她不知道他们在宝窟里呆了多久,此时出来,感受着严寒的天气,她的心在焦急着,若是第一场雪已经下过,那就表示‘冰元火莲’已经出世了。
老白?小狂儿,老白又是谁啊?你说清楚点,他帅不帅啊?嗯,一定没有我帅,对不对?……愣了一下,云玄天急忙追上去,围着倾狂嚷道,语气里有着浓浓的酸味!他要抓狂了,小狂儿怎么这么会招惹桃花啊!莫明其妙的,怎么又冒出一个叫老白来了,这个老白一听就是个男子,而且还是个文采过人的男子,否则怎么写得出如此意境磅礴的诗句来呢!倾狂头顶上很明显地出现了三条黑线,郁闷地直想把围在她身边的狐狸给踹进湖里,这只狐狸,给他三分颜色就开起染房了,竟然连李白的醋也吃!她莫倾狂有这么风流吗?连李白都能跟她有……救命啊!看着前头闹成一团的两人,凤舞萱十分哀怨地跟在后头,她好可怜啊,又再一次被两个重色轻友的家伙给当成空气了,有没有谁能转过头来理理她啊?入目所及,四周都是高耸入云的笔直陡崖,光秃秃的,像极了水月洞天里,童氏一族的‘家门。
’如果不是瀑布下的大大湖泊,倾狂真的会以为她又穿越来到了水月洞天里了。
沿着湖泊向前走去,慢慢地,震耳欲聋的瀑流水只能隐隐听到,路径慢慢变得狭窄,而且颇长,地势也越显峙岖,高低不平。
前面好像越走越没有路了,会不会走错了?看着似是见不头的前路,凤舞萱一个箭步蹿了上来,皱了皱眉。
不会。
十分肯定地答道,在两人在开口之时,又补上一句:因为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呀!云凤两人差点一个踉跄捧倒,太幽默了吧!还以为她那颗聪明的脑袋又发现了什么他们无法发现的秘密,才会毫不犹豫地往这边这个方向走来,这,这,这还真的是让人无法辩驳的理由呢!走着走着,倾狂惊喜地叫了一声,发现前方有一株含苞欲放的野花,快速走过去,一看,突然笑开:太好了,初冬未到,看来我们在宝窟耽搁的时间不多。
煞时如百花齐花,明亮动人。
云玄天和凤舞萱一听也是一喜,当下三人加快脚步向前走去,狭窄的路径已是只容一人通过,甚至有时还得攀附树藤才能通过,而且崎岖的路径也越来越危险,两旁的泥山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
咦? 又走了一会,倾狂突然停了下来,凝神侧耳倾听,豁然勾辰一笑:百里之外有人,应该是明宗的人守在那里,我们已经走出来了,这场游戏,终于真正地赢了,哈哈……找到神器宝窟,得到‘奖赏’不算是赢,因为只要没脱离危险,随时还是有丧命的可能,那么也算是输,唯有满载而归,才是真正的胜利。
真的?哈哈,太好了……云玄天喜得抚掌大笑,立即抱着倾狂以示激喜之情。
哈哈,我宣布,‘三人行’死亡森林冒险记,完美落幕了,我们大胜而归,气死那个神神秘秘的家伙。
握紧拳头,朝上一举,凤舞萱大声高喊。
此时,三人才真正地感觉到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之情,迫不及等地向前走去,因为路的尽头,最大的胜利正在等着他们。
‘轰隆隆……’走着走着,便须时不时地躲开两旁砸落下来的山石,而且越来越夸张,三人的面色渐渐带着点凝重,他们,是不是开心得太早了?再一次避开两边同时砸落下来的泥石块,倾狂像个壁虎一般附在一处安全山壁上,犀利的眼眸盯着堵住狭窄小路的泥石块,冰寒的精光略过黝黑的瞳眸,更显幽黑深邃,扬了扬唇,若有所思道:前方的路一定更加危险,搞不好真的会被活埋了。
那怎么办?蹙了蹙眉,云玄天学着倾狂的样子附在她的身边道,狭道之上,如果两边的山壁真的全倒塌下来的,就算武功再高,也逃不掉啊!走。
坚定地吐出一字,倾狂率先轻掠过堵在小道上的泥石块,快速地向前飞过去。
云玄天和凤舞萱相视一眼,也跟着快速地飞过去,现在他们是无法再走路了,只能用‘飞’的了,每次都是险险避开倒塌下来泥山石。
终于到了狭道路口,眼见只要再飞几步就能脱离了,云玄天和凤舞萱两人的脸上都显出了喜色,恨不能一跃之间就飞出去,相较之下,倾狂的面色却是越来越显凝重,屏息凝神,一点小小的动静也不放过。
就在云玄天惊喜于胜利在前时,倾狂却突然脸色大变,惊呼一声:不好,山要崩了,快走。
话音未落,‘轰隆隆隆…… ’两边的山壁宛若受到地震一般,隆隆地向中间滚滚而落,来势之凶猛,根本让人反应不及,就像是雪崩一般,再高的高手也得折损在其中。
小心。
来不及了,倾狂拼尽全身之力,一掌劈开滚落巨石,旋身一飞,将十二阶真气提至顶峰,大喝一声,将云玄天和凤舞萱给推了出去。
‘轰轰隆……’地动山摇,天塌地陷,数十米高的山体就这样塌陷了,将那其狭小的路径给掩盖住了。
‘砰砰……’随着山体坍塌,云玄天和凤舞萱从山道飞出了几丈远,重重的跌落在地上,掉得他们眼冒金星,愣愣地看着坍塌的山道,天地一下子似是静了下来,暗了下来,灰尘尘地令人窒息绝望。
半晌……不……一声悲恸欲绝的嚎声响彻云宵,,带着野兽般的哀嚎,让天地都要为之动容起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 惊闻噩耗天空静蓝,万里无云,河水碧绿绿,静悄悄,微风吹皱波纹的时候,河面看起来是温顺的,如一个美少女顾盼回眸,天空低低的飞鸟,掠过河面,然后扬长而去,因为初冬就要来了,河岸边有薄冰硬沙,河水不在肆虐,规规矩矩的顺着那各线轻轻的拍打着岸边的沙石,流水的力量留下的是美丽的河岸线。
此时河面上停靠着一艘艘小艇,艇上各自立着一位身着赤衣的撑船小厮,容貌清秀,看起来像是普通的少爷伴童,然而,你只要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他们拿船稿的动作绝对是个习武之人,如果你是高阶高手的话就会发现,他们竟都是八阶以上的高手。
河岸边上迎风站着十数个人,个个面露忧愁地凝望着通向河边的道路,撑船小厮亦不会催促他们上船,因为他们已经等在这里三天了。
没错,十数人便是柳剑穹、净竹、净梅、净若、净菲,还有两个跟在柳剑穹身边的玄武暗卫和楚云的几个侍卫,碧灵宫的三个彩衣女弟子。
原来自那日闯过迷阵之后,众人还未来得及表示高兴之情,便发现倾狂他们三人不见了,当下把他们惊得半死,各种各样的猜测在他们心里浮现,柳剑穹等人更是担忧得不得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涌上他们心里,当下便不顾危险地返回去寻找。
可想而知,任他们如何找到找不到,倒是有怀疑他们进了森林,却无法进去证实,因为死亡森林的入口处被一道深深的深涧给断开,就像是被活生生地劈成两半而已,而且森林外弥漫骇人的瘴气,根本无法进入,找了一日,守了一日,却终无所获,他们就像是平空消失了一般,有人甚至怀疑他们不小心走到左边的悬崖掉下去了。
无奈之下,柳剑穹为瞬换峄盗饲憧袷孪确愿老吕吹氖拢坏萌套÷牡牡S牵嵝潘崞桨不乩矗缓蟠熳潘腥思绦贤煅坠取?往后的路他们不再遇到任何危险或恐怖的情景,相反四周的景色还满像是个世外桃源呢!可惜心情沉重的他们无心欣赏,又再过了一日才到达了天炎河,令柳剑穹想不到的是,明宗的人竟然会在天炎河上等着载他们过河,南盟的其他门派却不会如柳剑穹和净竹他们般暗自吃惊,而是觉得理所当然,毕竟直到现在他们还是以为确实是明宗广发邀请帖的。
由于他们耽误了一天的时间,所以六岳八派和游侠这两路人马早他们一天到达天炎河,也比他们早一日渡过天炎河,到达天炎谷。
众人被接到不同的领域住下,招待周全,俨然就是对待贵宾一般,住了一日,依旧没有倾狂的消息,柳剑穹在确定了明宗暂时不会耍花招后,便按捺不住地到天炎河边来等人,因为要进天炎谷,都须得渡过天炎河才行,净竹等人也与柳剑穹有同样的心思,因而天炎河边便多了十几座‘望夫石’。
柳大哥,有人过来了。
净竹突然大呼了一声,让失魂落魄的众人噌地一下,双眼放亮,急忙往前方望过来,隐隐之中,确实看到远方有人影在移动。
众人都没有发现,撑着船稿仿佛在打此的几个撑船小厮互视了一眼,个个眼眸中都闪过精光,很快便一闪而逝,又再次垂下眼去‘打盹’。
我就知道,她会安全回来的。
满脸胡渣的柳剑穹冷漠的脸上显出了滔天的惊喜,赤色的瞳眸波光闪动,竟带着丝丝湿润。
回来了!回来了!师叔祖回来了!净竹四人跨前一步,紧紧地互搓自己的左右手,多日来紧崩愁苦的脸终于松弛了下来。
跨刀立在柳剑穹身后的玄武暗卫一一玄鹰、玄雁握住刀柄的手紧到插破了手掌,滴下一滴滴血迹来,表面依旧镇定,然而布满血丝的双眼涌起滔天巨喜。
但是当那渐行渐近的身影映入众人眼帘时,各种各样的情绪纷呈地出现在众人的脸上,止住了他们冲上前的脚步,愣愣地竟是一时反应不过来。
直至人影来到身前,楚云国的侍卫和碧灵宫女弟子才反应过来,紧忙跑过来,却不敢叫出口,而使劲地打量着眼前蓬头垢面,披着一张从未见过的奇怪虎皮,完全就是一幅人不人,鬼不鬼,活像是从深山老林出来的野人,这,这是自家的主子吗?很怀疑很怀疑……研究了半晌,终于确定是自家的主子,几人赶紧围过去,一脸惊喜又担忧叫道:公子(少宫主),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我们都要担心死了。
没错,出现的这两个人影正是劫后余生的云玄天和凤舞萱,然而任其手下围在他们身边叽叽呱呱叫了半天,表达了半天的喜悦之情,两人却像是雕塑一般,动也不会动一下,目光凄怆而空洞,就像是两个没有灵魂的人一般,尤其是云玄天,如果没有凤舞萱扶着,根本就无法来到这里。
凤舞萱还好一点,在耳边的‘苍蝇’呱呱叫着的时候,终于眼皮动了动,如机械人一般,僵硬地转动着头,第一个反应,毫无焦距的目光看了眼扶着的云玄天,然后才转头,一眼扫过众人,却是如此的茫然。
一见两人完全是一副被打击到傻了的模样,众人面面相觑,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柳剑穹的心更是渐渐地坠入无底深渊,没有看到倾狂的身影已经让他的心沉进海底,而此时看着两人的模样,一种名为绝望的情绪侵浸入他的大脑,他的心脏,经过多来日来的相处,他很清楚,能让云玄天变成这幅模样的人,就只有他的主子一一倾狂太子!难道,难道,她,她真的出事了?不,不,不会的,她,她怎么可能会出事?这根本就是天大的玩笑!!凤姑娘,莫,莫姑娘呢?带着一丝期望,一丝小心翼翼,柳剑穹睁着涩涩的赤瞳,问道。
莫姑娘!这三个字一传进耳里,失了魂般的云玄天浑身一震,抬起空洞而赤血的眼眸,定定地看着眼前人,又不像是在看他们,死寂的眼眸让所有人都随着一震,透过他们,他看到的是那一幕让他无法接受的画面,山塌了,地陷了,人,人没了!人没了,人没……噗……喉间一股甜腥涌了上来,云玄天仰头一声大吼,一口冰冷的鲜血随着喷了出来,人,直挺挺地往后倒下去。
她走了,带走了他的温度,带走了他的心,带走了他的所有,却为何,没有来带走他的生命,为何,要以自己的命来换他的命,小狂儿,来带我走吧!我,真的,真的很冷,很冷……公子爷,公子爷……云公子,云公子……耳边,是谁在呼喊,他听不清,他只想听到她的声音,小狂儿……陷入昏暗的那一刻,他还是失望了,她的声音将不再出现……云玄天的吐血昏迷吓坏了楚云侍卫,惊煞了其他人,为他担心,更为他以吐血昏迷来回答柳剑穹的问题而心沉谷底。
霎时,柳剑穹立身不稳,险些也跟着昏倒,净竹四人亦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地后退了好几步,脑袋一片空白,玄鹰、玄雁握着刀柄的手更紧,紧到鲜血直顺着刀鞘滑落,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控制自己不冲上去,揪着他们问:我家圣尊在哪?在哪?浑浑噩噩地感受着身边人乱成一团,打击过重的凤舞萱茫茫地不知身处何地,连被她扶着的云玄天倒下都不知道,身子晃悠了一下,‘砰’地一声,在碧灵宫彩衣女子的惊呼下,也跟着华丽丽地倒下。
躺在地上,空洞的双眼看着上空,嘴角勾起一个不明意味的笑意,没有人知道,在这一刻,她在心里实着把倾狂给骂了个遍:莫倾狂,你这个没有诚信的家伙,怎么能就这样忘了我们要以巾帼女人心笑傲苍穹的誓言,怎么能就这个丢下我‘逃’了呢,你,太不够朋友了!!凤舞萱的带笑昏倒又惊得本就手忙手脚的众人更是手足无措,看着她的笑容,柳剑穹突然闪出一个自欺欺人的想法来:或许,他们昏倒,只是因为太过虚弱了,或许,太子她另有什么计划,所以才没有出现,或许,是他们太过多心了。
无论怎么样,虽然没有等来倾狂,但是云玄天和凤舞萱还是被搬上了船,回到了天炎谷。
密室之中,低沉压抑的气息萦漫着,连寒冰床上的寒气都被这股低气压压得不敢散发出来了般。
寒冰床上,一名俊美无双的青衣男子面上罩着寒霜,原来这股低气压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
没有想像中的悲痛欲绝,没有想像中的生不如死,没有想像中的暴怒,平静得如同那个消息对他来说,只是无关紧要,而非是滔天噩耗,然而那散发出来的死寂气息却更加令人害怕,宁愿他将悲、痛、伤、恨,所有情绪都释放出来,也比这样只会散发死寂一般的寒气来得好啊!垂手跪在地上的江寒枫和左使者淌着一身的冷汗,没被低气压压得窒息而亡,还得多亏他们‘功力’深厚,然而一颗心还是在心脏里猛跳个不停。
这几天来,他们阳光帅气的少主变得有点不一样了,又似乎没变,有时他们会有种错觉,他是明傲尘,然而眉宇间却是带着凌傲尘才有的正气,但若是凌傲尘,却有时会露出那明傲尘般的冷邪之气,尤其是在听到有关‘莫姑娘’事情的时候,真是让他们越来越糊涂了。
就如同他此时的反应,完全在他们的预料之外,尤其是江寒枫,受到的惊吓,不可谓不大,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他,越来越不了解他了。
明,再把话说一遍。
话,像是从牙缝挤出来一般,冷邪得让人觉得有些不寒而栗,那双向来清亮的眼眸变得深不见底般的幽深,仿若一瞬间熄灭了所有的光芒,只刺下冷寂的黑暗。
如一盆冷冻的水当头浇下,跪着的两人同时一震,饶是左使者也不禁对他心生惧意,神情一凛,再把刚刚禀报过的事,再禀报一遍道:是,少主,属下奉少主之命守在死亡森林的出口处,多日来,除了发现圣老派去的人外,并无异常之处,直至今日……听着左使者的话,凌傲尘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只是那双放在寒冰玉、床上的手紧紧地抠着玉床,直至鲜红的血液染红了碧玉床,化成一朵朵妖冶的花,美而凄绝。
……两边的山体都塌了,暂时恐怕无法找到莫姑娘的……莫姑娘的……尸休!感觉到凌傲尘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愈加地冰冷,左使者咽了咽口水,还是无法将这两个字说出来。
出去。
过了不知多久,两个冰冷得毫无感情的字轻轻地从他的口中逸出,没有温度,没有起伏。
这样安静得不像话的反应,让他们心慌,仗着跟他情如兄弟,江寒枫壮了壮胆子,开口:少主,傲尘,你……,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依旧是平淡得没有丝毫起伏的两个字:出去。
江寒枫还想再劝,左使者赶紧拉了拉他的衣袖,使了个眼色,两人这才行了个礼退出去。
出了秘室,江寒枫才重重地吐了一口气,脚下一软,差点跌倒在地,幸而左使者扶住了他才不至于虚脱摔倒,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被从小一起长大的少主的气势给压得差点窒息,哦,不,不是气势,是气压,阳光帅气的凌傲尘施放出来的冷气压比天生冷酷冰冷的人散出来的冷气还要可怕。
明,你说少主那么爱莫姑娘,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少主和圣天大人……粗喘了好几口气,江寒枫蹙了蹙眉头,目光瞥向已经关上石门的秘室内,担忧道。
左使者的目光从出来就没离开过那道石门,听到江寒枫担忧的声音,知道他未说完的话是什么,顿了顿,声音带着坚定道:不管少主做出什么决定,我永远都会追随在他的身边。
他又岂知,他们的少主早就做出了决定。
你……这一受惊不小啊,惊到江寒枫也不再喘气,瞪大着双眼,像是听到多么了不得的话一般,当然了不得了,他很清楚他这句话中的意思,虽然跟在少主身边的人是他,但明向来比他更了解少主,不是吗?他现在这样说,是不是表示少主他……那他……枫,你会背叛少主吗?收回目光,左使者目光如刃地划过江寒枫的错愕的目光,似乎只要他答‘会’,便会立即要了他的命一般。
面色渐显严肃,江寒枫没想到左使者会这样问,低垂下头去,露出一丝苦笑,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被质问是否会背叛少主这个问题,而他却没有立即回答说‘不会’,然而挣扎了一会,当他抬起头来时,目光亦是如左使者般坚定,摇了摇头道 不会。
好。
美得如女人般的脸笑开,左使者点了点头,两人相视一眼,便一同离开。
而此时石室里的凌傲尘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动作,寒冰床上的血迹已经散开了,盛开成一朵又一朵的更大的大红花,妖冶无比。
心像是被一只魔手给狠狠地揪住,痛得他无法呼吸,满脑子只有倾狂的一辇一笑,一举一动,接着,便是左使者的话响了起来,一遍又一遍,幸福与绝望,甜蜜与悲痛回来地交错着,他没有时间,没有余力去恨,去怨……良久,才颤抖地举起满是鲜血的手,紧紧揪住自己心脏处,痛,痛到窒息裁矗鼓苡型吹母芯酰课裁矗男木谷换姑挥兴溃裁矗?是因为还不相信子风已经离开了,还是因为自己的心……并没有感受到她已经离开了,所以,这种痛还没深入骨髓,所以他的心还能跳,是吗?时间在不知不觉地流逝,凌傲尘的动作表情没有丝毫改变,连眼珠子都没有动一下,好似他会就这样直接坐到地老天荒,坐到沧海桑田。
突然,他动了一下,确切地说,是他的眼珠子动了一下,一丝光亮快速地划过,似是带着希望的流星。
子风,等我……室内的烛火一晃,寒玉床上已经不见了人影,唯有那在寒雾中盛开的鲜红‘花朵’……昏昏沉沉之中,凤舞萱眨了眨眼,全身如被辗过般痛到不行,脑袋更像是灌了铅一般重在她直想狠狠地敲几下,可惜虚脱无力的她连手都抬不起来。
她这是怎么啦?哦,对了,她记得,他们赢了游戏,找到了神器宝窟,然后还有神奇的水帘,还有……,还有……莫倾狂那个没信用的家伙‘走’了……少宫主醒了,少宫主醒了……惊喜的叫声拉回了凤舞萱又再次陷入痛苦的记忆中,艰难地转过头,正好看到门口,匆匆跑进来的人,是柳剑穹他们几人。
凤姑娘,告诉我,告诉我,她,她在哪里?不顾一切地冲到凤舞萱的床边,不理她虚弱的身子,一向冷漠淡然的柳剑穹疯了,再也淡定不了,或许之前,他还能自欺欺人,然而,在等着她和云玄天清醒的这段时间,脑子千遍万遍地浮起的画面,都是她遇到危险的情景,在被云玄天声撕力竭地如同疯了一般赶出来时,他,便再也镇定不了。
她?知道他话中的她指的是谁,凤舞萱痛苦地闭了闭,轻得宛若浮毛,却是重得所有人都沉受不住的三个字飘散在空气中:她,走了。
她走了!这三个字,宛若晴天霹雳般重重地在柳剑穹他们脑海里炸开,轰得他们魂飞魄散。
屋外,月钧枫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重重地以后脑勺撞击了背靠的墙壁,温润的眼眸渐渐地黯淡下去。
从未有一刻,他觉得这个世界竟然是如此的冰冷,在倾狂他们失踪的时候,他就知道是谁做的,进了天炎谷后,他更知道他们被困在哪里,然而他明明担心得要死,明明想不顾一切地去找她,但是他却连跟他们一样表示自己的担心都不能。
多讽刺啊!当她用稚嫩的声音第一次叫他‘钧枫哥哥’起,他便暗自发誓要永远保护的人,现在被人害死了,而他,却跟害死她的人是一伙的,是一伙的!为什么?为什么?魔圣天,你为什么要害死她,难道你已经知道她就是莫倾狂吗?不管你知道不知道,总之是你害死了倾狂,是你害死了她,所以,我要替她报仇,我要杀了你,魔圣天!!紧握着双手,月钧枫双眼露出仇恨的杀意,这一刻,他疯了,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了魔圣天,杀了那个即使不用动了动手指头都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的魔头。
屋内,同样的仇恨漫延在每个承受着滔天巨痛的人的心头,他们要毁了整个明宗,杀光那些害死倾狂的人。
云玄天的房间里,醒来后的云玄天将所有的侍卫都赶出去,不见任何人,然后自个便抚着那截倾狂送给他的九节鞭,细细地抚摸着,就像是它们便是倾狂一般。
良久良久,当他抬起头时,那一双向来荡漾着醉人电波的眼眸凌厉嗜血,紧握着九节鞭,在心里暗暗道:小狂儿,你等我,等我杀了那些害死你的混蛋,我就去找你,你一定要等我!!!滔天的悲伤与仇恨弥漫在云玄天等人之间,而那些武林人士在惊闻恶耗后,亦是难以接受,难以接受那样天仙般的人物,就这样没了!但是他们都得到凤舞萱的嘱咐,可惜叹惜的情绪可以,但是不能过多地表现出同样的悲伤,因为这样会让明宗的人发现不对劲,而破坏了倾狂原先的计划,即使她已经‘走了’,他们也要完成她的‘遗愿’。
相较与他们被哀伤悲痛的气氛给包围着,明宗的人却是个个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因为他们几代人的愿望就要实现了,这简直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终于,在这种奇怪的气氛下,今天的第一场雪,飘飘扬扬地落下,染白了天地,是如此的纯净与洁白,却不知,这一场雪,迎来的是怎样血腥与杀戮。
当洁白、冰冷的冬雪覆盖住大地,而又被滚烫鲜红的血液所覆盖住的时候,是怎么一幅令天地为之哭泣的美景呢!.第一百六十三章 少主殿下天炎谷占地十分广阔,处处暗含玄机,本想摸清楚天炎谷底细的江湖人士在损失了好几个兄弟之后,便被柳剑穹下令不得妄动,因而对他们来说,虽然身处天炎谷,但是天炎谷却依旧如迷一般的存在,即便如此,也毫不减弱他们报仇的决心。
云玄天、凤舞萱、柳剑穹等人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拼尽全力地提升自己的武学修为,尤其是云玄天和凤舞萱,他们知道天炎谷中卧虎藏龙,就单单那个将他们引入死亡森林的家伙就可轻易要了他们的命,所以即使时间很紧,他们也要尽一切可能提升自己的实力,拼上一拼,报仇的念望之强,真的让他们在短短的两天内将功力给提升上一个台阶,其实这其中也有些原因是因为在死亡森林的一番历练和手中拥有着聚积着千万年的灵气的神器的辅佐。
这日清晨,天色开始蒙蒙亮,雪花飘舞,就像蝴蝶拿着白绸在飞,一片片小雪花像烟一样轻,玉一样纯,银一样白,飘飘洒洒,纷纷扬扬,从天而降,亲吻着久别的大地,天地之间浑然一色,只能看见一片银色,好像整个世界都是用银子来装饰而成的,美得令人窒息,纯洁得似是在净化世间的罪恶。
谷中的所有人几乎都一夜无眠地从床上爬起来,由身着赤衣的小童带领着,一路宛若赶集似地疯飞至天炎谷的正东广场上,不稍一会,已经是人山人海,各种人马皆喜形于形,却是带着不同的心思。
正东广场说是广场,其实也俨然如一座内环谷,四周山峦叠起,更有的青山直入云层,看不到顶,云雾萦绕,加之在初冬雪景的衬托下,真如仙境一般。
令人不解的是,广场正中靠近山壁的地方摆上了一个巨大的圆台,足足有十米之高。
三道台阶,每道台阶都有二十几阶,而中间的那道台阶更是铺着显眼的黄绸。
圆台之上置放着一张红木桌,桌上放着一台剑架,上面却没有剑,剑架之后还置放着一个以黄绸盖着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个牌位。
在场的武林人士或多或少都知道今日是明宗建宗七十周年的庆典,摆上这么一个圆台,本来也尚算是正常的!只是明宗也未免太与众不同了吧!一个庆典搞得像是祭祀一样,那个圆台怎么看都是个祭台。
而最让他们惊疑的是,周围那些明宗子弟,真是怪异到不行……只见圆台四周站立着一排排身着赤衣的男子,不止是圆台,应该说是整个广场四周全都围站着一队队的赤衣人,每个人身带佩剑,所站立的姿势像极了军人,炯炯有神的眼眸均射着惊喜的光芒,完全不像是学子模样,就算是明侠,也不对劲。
然而现在众武林人士的心思都在冰元火莲上,一时也没有想太多。
广场四周架起座棚,地位较高的武林门派的掌门都有座位,其他的弟子,人山人海的只能站在空地上,双目不停地在四周寻视着,想早点见识冰元火莲的庐山真面目,可惜,却是连根草都没见过。
座棚分两排,柳剑穹身为南盟盟主,带着玄鹰、玄雁,还有云玄天、凤舞萱、净竹四人是同处左棚第二个座棚,各人面上都带着隐忍的仇恨,对于四周的异状,并没有丝毫的注意。
左棚接下去是六岳八派等掌门人的座棚,右棚第二座棚是月钧枫及其身边的侍卫,再接下去也是一些江湖门派掌门的座棚,至于两边的第一个座棚则是空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是为谁准备的,有些聪明之人,自是猜到,其中一个座棚必是为龙麟太子准备的。
云玄天等人自然也是能猜得到,然而这只会让他们更加痛心而已,因为她已经来不了……公子爷,你看那些黄绸,那可是帝王专用的御黄。
明宗竟然敢用,未免太胆大妄为了。
站在云玄天身边的一名侍卫压低声音道,吃惊的目光直视着圆台。
这里大多是武林人士,向来与朝廷脱节,自是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但是身为皇家侍卫,对于这种忌讳的事,总是十分敏感,当下便觉得不安。
听闻言,云玄天才像是从自己的世界中回过神来一般,抬起冷酷到近乎无情的脸,锐利的目光看向圆台,确实看到了只有帝王才配使用的黄绸,心里有一丝怪异闪过,然而此时,他满腔只被仇恨填满,哪还有心思理其他的。
几个侍卫被他们家太子那冰冷无情的表情给吓到了,同时心里哀叹着。
都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们家太子爷是过不了这一关,好不容易终于恢复正常了,喜欢女子了,可惜啊!红颜薄命,莫姑娘还没跟太子开花结果就这样去了,留下一个更不正常的太子。
哎,先是一个龙麟太子,再来一个仙女公主,敢情太子就是注定要栽在姓莫的手上就对了。
公子爷,你说这明宗莫非也想自立为王,否则怎么敢当着天下群雄的面使用黄绸?另一个侍卫不放弃地接口说道,以图用这件事来引起他们家太子的兴趣,恢复点正常。
要是再这样下去,回宫后,他们一定会被皇上给扒了皮不可。
云玄天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地盯着台上,却不是在想着明宗是否想自立为王,逐鹿天下,而是在等着,等着明宗的师宗出现,等着那个神秘的高手出现,等着报仇的时机,其他的事,他,一概不理,谁爱自立为王,谁去。
两个侍卫的话,座棚中的人也听得到。
凤舞萱轻眯着凤眼盯着高台桌上那被黄绸布盖着的东西,从倾狂那里,她知道明宗的不对劲,知道魔圣天是何人,而且已经出来,该她知道的事,在她向倾狂表明忠诚之后,倾狂全都告诉了她,因而对于眼前这说不出怪异的一幕,心中自有了解。
紧握着座把,她,今日不止要为倾狂报仇,她,还要完成她未完成的事。
不管这群家伙是哪里来的妖魔鬼怪,她凤舞萱,都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怎么回事啊!‘冰元火莲’在哪?怎么没有见到?……是啊,是啊!都等了这么久了,明宗的高层人物个个缩着不见人,耍着我们玩吗?……哈哈,仁兄这么说,那明宗高层人士不就是乌龟吗?此话有理,摆明了就是缩头乌龟,要不,怎么老半天了都不见人…………等了许久,都不见明宗的高层人物出来,广场中的众群雄纷纷嚷嚷开来,丝毫不给明宗面子,均是想着借此时机,给他们的仙女公主出口恶气。
不能打,那咱就骂,不带脏字地骂,看你们能奈何?四周的明宗子弟个个紧握着腰间跨着的佩刀,忍住心中的一口气,冷眼扫过说话的人,想着,等一下就让他们好看!就在群雄骂骂咧咧的时候,一声声惊讶的声音响起,盖过了吵杂声:啊!那,那个往右边第二个座棚里走去的人,是,是总盟主?没错,是总盟主风炎,他怎么也出现了?哇……你们看,总盟主帐下的十六路洞主也全出现了?不会吧!听说除了五十年前总盟主在武林大会上接任总盟主一职时,十六路洞主同时出现外,从此便未曾同时现身……天啊!总盟主和十六路洞主一定是为‘冰元火莲’来的,那我们还有胜算吗?…………声声惊呼声响起,这些人均已是归在倾狂帐下,所担忧的胜算,自然是为他们太子夺得圣物的胜算了,然而听起来,却只会让人以为是在为自己叹息。
他就是总盟主风炎?净竹看着对面座棚里刚刚坐下的中年男子,他的身后坐着的是一排衣着各异的十六个男女,不可置信地低呼了一身。
五十年前便已名声雀起的总盟主竟然这么年轻?他不是应该是个老头才对吗?同样的疑惑也在柳剑穹等人心里徘徊。
神秘莫测的风炎当年可不止名闻江湖,而是名闻天下,各国朝廷也少有不知道他的,然而他成名之后便极少再露面,江湖上的事都是十六路洞主在处理。
但绝想不到,年过花甲的他,竟然会一点也不显老。
凤舞萱紧蹙着眉头,她想得更多。
例如,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又从哪里来的?南渭城已经归入龙麟国,倾狂也下了命令,不再让任何武林人士通过南渭城进来,他们是不可能在他们之后还通过南渭城那条密道进来的。
但是,若是之前进来的,那,他们又是如何发现那条密道成功进来的,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直到今日,才让众人得以见总盟主的庐山真面目?看来今日这一切还真是诡异得很,他们得万分小心才行。
想到这里,凤舞萱朝柳剑穹他们暗中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小心注意总盟的人,也给六岳八派的掌门使了个眼色。
六岳八派的掌门明白凤萱所使的眼色,便纷纷走到总盟主的座棚向风炎问候,毕竟他算起来是他们长辈加上司,寒暄了几句后便开始闲聊,所聊的话题自然是与冰元火莲相关。
本来他们这次便是为冰元火莲而来,如此也不会被怀疑,只会当成他们各怀鬼胎而已,而这在江湖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突然清朗的天际祥云笼罩,光彩一片几乎遮蔽了朝阳的灿烂光辉。
众人都明白,这一定与冰元火莲要出世有关。
可是该死的,明宗的人不出现,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冰元火莲到底长在哪个疙瘩窝里。
就在这时,明宗的高层人物终于是姗姗而来了。
只见从云雾山壁之后,走出一队人。
领头之人是一位身着深赤色长袍,头发胡须皆白的老者,身后四名身着一色深赤月色长袍,发须均花白的老者相随左右。
这五人便是明宗的师宗炎忠明及其身边的四大长老——明风、明雨、明雷、明电。
他们的身后,是明宗的直系学子,有明士,也有明侠,数量之多,还挺庞大的。
一见他们出现,所有声音都静了下来。
云玄天等人抑制不住仇恨的目光射在他们身上,反正时机就要到了,他们也不在乎会不会被发觉。
宛若未觉数道欲将他们碎尸万段的视线,炎忠明和风雨雷电四人带着和煦的笑容走至圆台前面便停了下来,并没有走上去,其下弟子便自动地分站成好几排,站在广场之中。
众位武林朋友,老夫来迟了,在这里向各位赔罪了。
炎忠明笑容可掬地朝众群雄拱了拱手道。
谁知道广场上的众武林朋友十分不给面子地嚷起来:炎师宗,冰元火莲在哪?我们是为冰元火莲而来的,不是来听你说废话的。
你们……脾气较冲动的明风正待发怒,便被身边的明雷压下来,微皱着眉头看向炎忠明,似是不明白这些武林人士为什么这么不给他们面子,难道是因为明宗本非江湖门派,所以这些武林人士看不起他们?呵呵……众位莫急,老夫既然‘请’了各位豪杰来,自然会让大家共同见证这一刻。
只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有一件更重大的事要做。
炎忠明并没有对武林人士的无礼表现出生气,依旧好脾气地抚了抚胡须笑着道,而那么锐利的目光却是扫过全场。
广场之上,多是六阶不到的高手,被这么一扫,顿时都静了下来。
炎忠明满意地点了点头,收回锐利的目光瞥向左棚第一排的位置,只见上面依旧空无一人。
注意到炎忠明的目光,明雨跨前两步朝他拱了拱手道:禀师宗,这庆典就要开始了,可倾狂太子还没有来?怕是有事耽搁不能来吧!如此,倒真是可惜了。
能请到天下第一神人太子答应前来共同来见证这一‘盛举’,老夫十分之高兴。
既然来不及,那也罢了,以后还有机会。
炎忠明说得无比可惜。
也确实可惜,他们没想到,莫倾狂竟的害怕了,不敢出现。
如此一来,他们便少了一个最有重量的祭品。
但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拿她来祭旗。
不过……目光不可察觉地扫过柳剑穹,在北境时见过柳大将军的明雷早已认出他的身份,但是却没有拆穿他。
反正他是跑不掉了,如此也好,没了龙麟太子祭天,有龙麟战神,也可威震龙麟国。
两人的对话在无意中触动了云玄天等人心中的那根弦,撕扯着他们本就血迹斑斑的心,恨不得,恨不得立刻就冲上去将他们给杀了,但是最后还是隐忍了下来,他们到等那个神秘的高手出现,他才是真正 害死倾狂的人。
时刻注意着云玄天动作表情的炎忠明看到他们脸色大变,自以为他们会如此是认为自己话中的意思是在笑莫倾狂胆小,所以才会生气,也就没有在意。
而其他的武林人士则是真正的可惜了。
本以为在此能见到他们的倾狂太子,如果她没来的话,那他们就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见到了。
可是,倾狂太子又怎么会错过冰元火莲呢!说不定她只是迟点来而已呢!越想还是越觉得最后一种比较有可能。
炎宗师,那你们快办你们那件大事啊!要不然怕会错过‘冰元火莲’出世的时刻。
群雄中有人高声喊道,真的是完全都不把炎忠明放在眼里。
炎忠明面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呵呵一笑,好脾气道:众位不用担心,离‘冰元火莲’出世还有些时辰,不会错过的。
说着便转身,带着四大长老从左边那道台阶一步一步,甚是郑重其事地走上去,脸上均带着肃穆,双眼却是闪着激动。
走到十米高台之上,炎忠明和四大长老径自走到红桌之前,衣袍一撩便跪了下去,朝着被黄绸盖着的某物极其恭敬地三叩首,在场的所有明宗子弟也跟着跪下叩首。
众人都以为这就是明宗的庆典,也没有多在意,就像看戏一般地看着。
直至,炎忠明叩首完毕站了起来,转过身,踏着步伐,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微弯下腰,作揖,用内力朗声道:恭请少主殿下。
明宗的所有子弟也跟着朗声道:恭请少主殿下。
所有武林群雄面面相觑,这,这又是从哪冒出来一位什么少主殿下?云玄天和凤舞萱的眼眸同时闪过精光,相视一眼,均在对方的眼中看到相同的意思:这个所谓的少主殿下莫不就是那个神秘的家伙?也就是害死倾狂的凶手?很显然,他们的心思都在这个‘少主’上面,而忽略了‘殿下’这两个字。
本来以他们的身份,最为敏感的应该是这两个字才对,然而倾狂的死已经让他们完全不正常了。
殿下?像柳剑穹这种军人出身的,最为敏感的却是这两个字。
除了皇子皇孙,谁敢担当起这两个字。
然而如今唯剩的四国中,三国的储君已经在此,还有一个……这,来的又是哪一国的殿下?各怀心思,所有人的目光同时朝炎忠明所面对的方向望过去,这一看,全部人集体愣住了。
只见从略高山峰上飞落下数个人影,前头开路的是靠在一起的两个同样身着淡绿衣的少女,还有一个身着橙衣的男子。
随后,所有人的视线便全被中间那一位给吸引住了,以至于都忽略了他身后还一左一右地跟着两个男子。
嘶……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只见中间那一位男子,俊美无暇的脸上尽显阳光气息,嘴角边勾着一抹懒散而又邪魅的笑意,泼墨般的长发不羁地倾垂在身后,更显出一种不羁的迷人魅力。
在雪光的映衬下,一时迷倒了在场全部侠女,尤其是他那一身合体的五爪金龙袍,又显出一种王者的高贵之气。
嚯地一声,云玄天、凤舞萱、柳剑穹纷纷站了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中间那个不算熟悉,但也绝对不陌生的人。
那,那人,竟然,竟然会是凌傲尘,跟随在倾狂身边的凌傲尘。
这是怎么回事,这家伙不是喜欢倾狂吗?不是跟倾狂很是亲密吗?怎么会跟害死倾狂的那伙人在一起,还是他们什么少主殿下?而且,而且他竟然敢身着五爪金龙袍,那是只有皇帝才可以穿的,他,他疯了吗?这一刻,他们总算恢复了点正常,开始会正常思考。
如果这么明显,他们还认为这是一场简单的所谓的庆典的话,那他们真的可能买块豆腐撞死算了,他们根本就是要奉凌傲尘为帝,跟他们夺天下来了。
底下的众群雄也意识到不对,再白痴的人都知道龙袍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穿的。
而且他们自然也认识凌傲尘,当日的惊天一舞,可是深深地刻在他们心里,每想起一次,就震惊一次的。
但是现在,他们真的糊涂了,这,凌公子不是和仙女公主是一对嘛?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就在各道目光的注视下,凌傲尘飞落下来,轻盈地如同一片羽毛飘落,可见他的轻功已不只进步一筹那么简单了。
清亮的眼眸扫过左棚第一排那空荡的位置,凌傲尘嘴角边的懒散笑容依旧不变,只是眼眸里却显得更幽深。
踏着轻盈的步伐,自中间那道铺着黄绸的台阶,一步一步地走上去。
冰炎、橙堂主和左右两使自然是从两边上去。
站在高台之上,一身黄袍的凌傲尘就如那俯瞰着芸芸众生的皇者,自该让天下人拜倒在他的脚下,三呼万岁。
伸出手做了个虚扶的动作,在炎忠明的带领下,所有明宗弟子高声道:谢少主殿下。
站直身,炎忠明走上前两步,面对着愣住的众群雄,和蔼可亲的形象立即转变,一脸的严肃与冷然道:各位,现今天下纷乱,生灵涂炭,百姓身处烽火连天之中,苦不堪言。
尔等为七尺男儿,自当该择明主而创一番大事业,名留千史。
然,现今四国皇族皆是为一己之私而罔顾百姓,尤以龙麟国为最。
龙麟太子莫倾最会以假面目欺骗世人,根本不配拥有天命玉玺,尔……哈哈……本太子只不过是来迟一步,炎宗师就这么小气,在背后说本太子的坏话?炎忠明义正词严的话还未说完,斜地里冒出一声清脆的朗笑声,笑声洪亮,如一道惊雷般,惊煞了不少人。
第一百六十四章 惊吓连连哈哈……本太子只不过是来迟一步,炎宗师就这么小气,在背后说本太子的坏话?炎忠明义正词严的话还未说完,斜地里冒出一声清脆的朗笑声,笑声洪亮,如一道惊雷般,惊煞了不少人。
小小小小狂儿?云玄天像是被雷炸到一般,整个人完全给呆住了。
傻了,他是真傻了,否则他,他怎么会再听到小狂的声音呢?他可怜的小狂儿,都已经去了,怎么可能还会出现在这里呢?可是心却还是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带着丝丝期望,毕竟,毕竟他未曾见过她的,她的尸体,不是吗?小狂儿,你真的回来了?太子?柳剑穹身子一僵再僵,僵到不能再僵……倾狂太子?月钧枫极其不镇定地被这一道声音炸得站了起来,然后就石化了……妈呀!幻觉,幻觉,绝对是幻觉,否则她怎么会听见倾狂的声音呢?凤舞萱死命地晃着自己的脑袋。
……知道倾狂是女子身份的人全都蓦地身体一颤,手一抖,几乎都要惊叫起来了,妈呀!这一吓可是非同小可,简直就是魂飞天外了。
不知她女子身份的人却是激动万分。
武林人士惊喜于倾狂太子真的来了,他们很快就可以一睹神人太子的风采了,明宗的人惊喜于他们久等的祭品终于自动地送上门来了。
炎忠明难掩脸上的轻讽,纵声一笑道:倾狂太子说笑了吧!老夫说的可全是事实,哪来的背后伤人之说。
再说你堂堂一国太子既然来了,却又藏头露尾,单这一点,便可说明,尔非光明磊落之人。
啪啪……伴随着几声鼓掌声,天边之际又传来清脆的笑声:哈哈……洪亮的笑音一传来,天地间宛若突然轰地一声,充满着无穷的威力,直将炎忠明的气焰给压了下去。
仅仅是一声笑,便足以说明,他们的差距不只一丁点,她胜了他何止一筹。
谁?来人真的是莫倾狂吗?如果是她,那她的进步真是比他们之前想象的还要可怕。
在武云山时,她能占上风,全靠神鬼莫测的武技。
然而此时,他却真正感受到她浑厚的真气有多么的可怕。
不再是轻讽,取代的是一脸的凝重,顺着她故意泄露给他们的方位,转目凝眸望过去,一抹白色赫然入眼,连他也不免被狠狠震动了一下。
各怀心思之下,所有人或紧张或激动或不可置信的目光抬头望过去,气氛升到了极点。
只见眼前一亮,巍巍高山之上,一抹比银装素裹的天地更为纯白洁净的身影以极其潇洒之姿飘然飞落,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玉面朱唇,青丝随风飘扬而起。
好一个丰神俊朗的公子哥,好一个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绝世无双的神人。
今日他们总算是见识到了何谓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何谓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何谓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出朝霞,美,美得惨无人道,帅,帅得惨绝人寰。
一个男子竟能将这两种气质融为一体,形成特属于她的魅力。
惊艳之色不断在众人眼中闪现,连气势汹汹的明宗等人,也在这一刻不禁安静了下来,心中不可抑制地受到震撼。
强烈的视觉冲击让在场所有人暂时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云玄天等人顾着不停地瞪大着双眼,手脚乱颤。
武林人士难抑心情的激动,只恨不得多生出几双眼睛来。
炎忠明等人神色古怪,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高台之上的凌傲尘在声音响起的那一刻,清亮的眼眸就快速地泛起湿润。
若不是极力抑制,那一滴激喜的泪珠将会当着这么多人滴落。
然而此时,当亲眼再次见到那心心念念的身影入眼时,终还有抑制不住一滴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泽的泪珠滑过眼角,向下滴落。
叮……承载着他最深情感的泪珠,在那飘然飞落的身影轻巧落地之时,也随着着地,融化在两人眼角滑过间的万千柔情。
天地间,仿若只有他们两人而已,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了。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却只道未到情深处。
感受着空气中有独属于她的味道,感受着阳光中有她的温度,他的心在翻腾着。
她,她真的没有丢下他,真的来了。
他就知道,这个小坏蛋一定不会有事的,果然,果然啊!失而复得的滔天巨喜,令他多么想,多么想就此不顾一切地冲下去,将她紧紧地揽在怀中,再也不要跟她分开,再也不要承受这种痛苦了。
怕了,真的真的是怕了。
然而他没有这么做,甚至于没有表情变化,没有丝毫动作,只是静静地,静静地看着她以如此嚣张的姿态显身在虎狼环伺之地,顿时又为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狂妄小坏蛋哭笑不得。
她到底知不知道这里是他们的本部啊!她到底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少超级高手啊!她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收敛啊!得了,仗还未开始打,恐怕现在魔圣天已经被惊动了,将会提前现身也说不定。
啪地一声响,惊醒了所有痴呆住的人。
回过神来的瞬间,只见眼前又掠过一丝白光,一只浑身散发着灵气的白狐停驻在白衣少年的肩头,神情傲然地昂着头,简直跟它主人一样的狂妄嚣张。
一人一狐交织成一幅炫目银白的画面,连雪飘人间的美景也黯然失色。
银白玉骨扇在身前晃了晃,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踏着悠闲的步伐走向前两步,倏然飞身上高台。
只是这么盈盈一立,竟迫得炎忠明后退了几步。
炎师宗说本太子并非光明磊落之人,那么请问炎宗师,何为光明磊落?轻摇着折扇,倾狂一脸诚恳地问道。
未等炎忠明回答,便自顾自地说下去:在背后说人坏话者,能否称为光明?将欲加之罪套在无辜之人身上者,能否成为磊落?你……明明是轻飘飘的几句话,却让炎忠明尴尬地又后退一步。
不是什么人,都能像倾狂这般将无耻这两个字给修得炉火纯青。
同样非光明磊落之人,她就是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请教他,将他给请教得差点挖个洞钻进去。
肩头一耸,倾狂笑得真是无比真诚,等不到炎忠明的回答,便潇洒转身,一挥衣袖,朗笑面向众多武林英豪道:既然炎师宗才疏学浅,那么就请各位英杰说说,能否?不能,不能……回应她的是,响彻云霄的喊声。
连各门各派的掌门人也带着抑制不住的笑容高声回道。
他们总算是见识到这一位闻名天下的神人太子,究竟有多么地令人钦佩了。
真不愧为神人之名,轻轻松松的几句话,便给人家炎师宗扣上了好几顶大帽子,一顶名为 背后乱嚼舌根,一顶名为冤枉他人,一顶名为蠢笨无知。
总归一句话,最不光明磊落的人便是他炎忠明了,顺便表面人家指责她藏头露尾,非光明磊落乃欲加之罪,她真的是很无辜的。
明宗一众人却差点齐齐汗倒。
他们师宗是光明磊落地讽了她一句,她倒好,拐着弯地把他们师宗贬得一文不值,外带煽动群众的情绪,亏得她还能说得如此无辜,得了吧!她要是无辜,那他们就全都纯洁得像小绵羊了。
莫倾狂,你迟到不说,现在竟然还敢不将我师宗放在眼里,你今天是寸了心来捣乱的吗?听着周围起哄嘲笑的声音,冲动的明风忍无可忍地暴跳起来。
耸了耸肩,倾狂笑容可人地转回头,却是狂傲至极地一挥白色衣袖,朗声大笑道:我堂堂一国太子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哪时轮到尔等平民百姓在此指手画脚了。
再说,本太子放下那么多政务不理,来参加你们的什么‘建宗七十周年庆典’,算是给足了你们明宗面子,结果呢?黑瞳光芒爆闪,凌厉得惊人。
银扇一摇,偏生悠闲至极的模样接着道:结果,你们这天炎谷藏得够隐蔽的,费了本太子多大的劲才把这个窝给找到,竟然还嫌本太子来迟。
一到此便听到咱们伟大的炎师宗在高谈阔论某些似乎大逆不道的言语,本太子心怀广大,不予以计较,还诚心请教,却反被如斯指责,这是何道理?倾狂话音刚一落,周围的气氛立即被调到极点,指责者明宗的话越来越有艺术。
既是因为倾狂的话让他们想起这一路行来为了找到天炎谷。
他们受了多少苦,心里早已认定明宗是有意在刁难他们的,自然也是为他们的倾狂太子打抱不平,壮壮声势。
明风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
原本他只是仗着在自己的地盘发一发怒而已,料定了功力深厚的她必然已经看清这里高手如云,并非她可以撒野的地方。
却万万没想到,她竟敢在他们的地盘上如此目中无人地叫嚣,而且颠倒黑白起来连眼都不眨一下。
鬼才相信柳剑穹这些人都已经进来好几天了,她会直到现在才找到天炎谷,还有这,这所谓的放下政事不理来参加他们的七十周年庆典,更是荒谬至极。
她这一放下政事离家出走,可是足足毁了他们两个堂的势力,这算是给足了他们什么鬼面子。
广场上明处的无数道高手的目光纷纷夹着冷然的杀意投向倾狂,暗处中也不知道隐藏着多少超级高手顷刻将心念锁在她身上,似乎恨不得立即将她给撕着,又因着某种因素而隐忍着。
倾狂却是饶有兴味地瞅着台上的老朋友,仍是笑意十足,浑然不觉般地摇着银扇,似乎完全没有现在已是大冬天的认知。
然而这个应该是十分不妥的举动,在她做起来,却有说不出的韵味,绝没有人会认为她头脑不正常之类的。
极其满意地欣赏着高台之上,除了二人之外,脸色全都像调色盘似的红了樱桃又绿了芭蕉,再从绿了芭蕉又变成红了樱桃,煞是有趣。
而这除了两人,便是死人脸冰,还有一个……她的凌哥哥,依旧带着宠溺看着她的凌哥哥,对她依旧笑得阳光的凌哥哥,仿若刚刚那一滴灼伤她心的眼泪只是个错觉而已。
然而那滴泪已然入了她心,植了根,发了芽。
倾狂没有出口阻止,场下热闹非凡的场面便不会停下来。
直至坐在右棚第一座棚里的总盟主风炎站起身,别有意味地看了倾狂一眼后,才开口压制住场面:众位武林朋友,请安静下来。
声音没有刻意说的非常响亮,但是习武之人耳目本就灵敏,再加之,风炎淡淡的声音自带有一股迫人的压势,一下子,全场的声音真的是渐渐地小了下来,直至寂静无声。
明宗的人都以为是因为总盟主的身份起到了作用,当然总盟主也这么认为。
却不知,这些武林人士早已投靠在倾狂的门下,统领武林的是倾狂任命的柳剑穹,风炎这个总盟主早在暗中被架得空空了。
此时大家这么听话,一则,也是有被风炎的气势压住,毕竟是一个超级高手,而最重要的是因为,倾狂在暗中使了个眼色,让他们静下来,毕竟现在,她还不能让敌人看出端倪。
全场静了下来时,高台上的炎忠明等人也恢复了正常,压下心中的怒火。
反正只要莫倾狂出现,今日便就是她的死期。
无论她现在变得有多强,再强也强不过他们的圣天大人。
如此一想,看着倾狂的愤怒目光就变成了像是在看个待死之人一般。
炎忠明看了仿佛一直都事不关已的凌傲尘一眼,心中暗暗叹气,正待继续才刚开始的祷天仪式,谁知又被另一声惊天动地的叫声给打断了。
小狂儿……随着一声深情的叫唤,座棚里倏然飞出一道身影直往高台上飞上来,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原是一直保持痴傻状态的云玄天等人直到此刻才终于相信某人死而复生了。
如此嚣趴裢廊瞬怀ッ募一铮皇悄憧瘢帜苁撬6胰煜轮淮艘桓觯鹞薹趾牛卜旅安涣恕?高台在炎忠明等人眼里是何等神圣,让倾狂飞上来已经够让他们气愤的了,要是再飞上来一堆人,那岂不是把祷天仪式当成了过家家的游戏了吗?当下不待炎明宗下令,众多明宗子弟已然飞身上去,挡住了云玄天,两方就这样打了起来。
没想到这就打起来了,众武林人士个个踌躇着不知该怎么做。
照理说他们该上去帮助自己人的,然而倾狂没有指示,他们也不能多管闲事。
站在高台上,倾狂微微眯着眼,看着打斗在一起的双方,危险的眸光闪过。
果然是卧虎藏龙,这些普通的弟子竟然个个都是七八阶的高手。
可以看得出来,云玄天、凤舞萱和柳剑穹的功力都提升了不少,然而却还是被缠得无法脱身。
就在明宗子弟一剑将要刺中云玄天的时候,倾狂终于出手了。
素手一动,一道无形的劲气打中那人的手臂,直至剑落人倒,在场的高手竟才发觉她动了手,当下真是骇然不已。
如此凌厉的攻势,她竟然能连这种感觉也给隐起来,无声无息再将气劲打中对方,天啊!她究竟已经强到了什么地步,竟然能做到这样?毫不理会明里暗里那些高手心里有多震惊,倾狂肩膀一动,灵风便化为一道白光飞出去,绕了一圈又回到倾狂的肩膀上。
而这一圈便把那几个阻挠云玄天他们的明宗弟子给撂倒在地。
灵狐?祁山掌门惊呼了一声。
一石激起千层浪,稍微有点见识的都知道灵狐是何物,就算不知灵狐是何物也知道能如此轻易地击倒数个七八阶高的狐狸,必然不是凡物,而是灵兽。
哇!太厉害了,他们的倾狂太子竟然是灵兽之主耶!炎忠明等人看到灵风倒不会太惊奇。
在武云山上的时候,他们就知道她拥有灵兽,只是现在自己的弟子被轻易撂倒,倒是让他们脸色黑到不行。
轻轻地抚摸蹭着她脸的灵风,倾狂勾唇一笑,道:所谓有其师必有其徒,明宗的子弟素质同样还有待提高。
不过,本太子还是太善良,方才的事就不计较了,免得误了你们的庆典,到时又要来指责本太子的不是,那就不好了。
所以,本太子还是先归位,等着观看你们明宗与众不同的庆典。
说着,便在炎忠明等人的怒目而视下,眨了眨眼,暗中给凌傲尘送了个眼波,笑着转身飞身而下。
刚一着地,便被某人一招恶狼扑虎,幸好她及时稳住了身形,不然她今日潇洒的形象就要被某人给破坏掉了。
肩膀上的灵风也是急急稳住了身形,才不至于被某个人类给撞飞出去。
小狂儿,你……我真的好想你……紧紧地抱着怀中人,真真确确地感受到她的温度,云玄天忍不住浑身地颤抖起来。
确确实实地感受着失而复得的滔天喜悦,恨不得就此奖她揉入身体里,激动地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小狂儿,你真的没死?幸而及时刹住,改口,不然就要穿帮了。
很是怪异的一幕,两个绝色的男子在千万人面前相拥着。
一个将头颅埋在白衣少女的颈边,而这个白衣少女的另一个肩头还蹲着一只眨巴着纯洁无辜的狐眼、浑身通白的灵狐,真是,怪异而又和谐。
那个,我也很想你。
顶着后背那道快要把他们被烧焦了的火热视线,倾狂极其不自然地开口道。
妈妈咪,不用看她也能想象得到凌哥哥那双清亮的眼眸里一定蕴藏着醋火。
这不,她话一出,醋火立即升级,都快把他们给烧成炭,淹成酸菜了。
狐狸啊狐狸,你实在是太激动了,可是就算要激动也该看一看场合嘛!高台上的凌傲尘依旧笑容不变,不,是更加的灿烂。
清亮的眼眸却如倾狂所料蕴藏着滔天的醋火,鼻孔里哼了几哼,隐于袖子下的手已经蠢蠢欲动了,满是醋意的目光先是哀怨地绕在倾狂的身上:子风,你可以不可以把抱着你的那只狼推开啊!你都是名花有主的人,怎么还这么花心啊!当着我的面,跟其他男子搂搂抱抱的,我的心会很酸的。
结果倾狂非但没有推开抱着她的狼,反而还说出我也想你,这醋火立即啪啦啪啦地烧到云玄天的身上:喂,兄弟,你抱够了没有?再不放开,休怪我不客气了。
谁知道某只狐狸原来也不是省油的灯,微抬起埋首在倾狂颈间的头颅,不着痕迹地朝凌傲尘投去一道同样是战火的目光:哼,不客气又能怎样,你以为我会怕你吗?小狂儿又不是你的,你管不着,我就要继续抱。
三人之间这一番互动也不过是刹那间而已。
当众人从两个男子当众搂搂抱抱的亲昵中回过神来时,三人早已恢复正常。
云玄天也已放开倾狂,只是还紧粘在她的身边。
炎忠明等人自是也没发现他们的少主刚刚还喝了一大缸醋。
自然吃醋的人可不止是凌傲尘,月钧枫和柳剑穹心里也是酸涩得很。
然而一个顾忌着敌我的身份,一个顾忌着君臣的关系,这份酸涩也只能往回咽,知道她还活得好好的滔天的巨喜也淡化了不少这份酸涩。
倾狂太子,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吧!顶着被云玄天目光杀死的危险,凤舞萱扯了扯嘴角硬是挤入两人之间,对着倾狂笑道。
她也不想破坏狐狸的好事,可是这狐狸因情而忘乎所以,忘了场合。
她虽然激动,可还是理性着,瞧,除了几个泛酸水的家伙,那些武林人士可是被吓得够呛的。
呵呵,凤姑娘,好久不见。
倾狂也是扬起笑脸,寒暄般地笑道。
转眸瞥了眼高台上的炎忠明,便向专门为她准备的座棚里走去。
云玄天等人自是跟了过去,这下,反倒是第二个座棚变得空空如也,全都随着倾狂聚到第一个座棚,一字坐开。
每人脸上均洋溢着打不掉的笑脸,与之前那死气沉沉真是形成鲜明的对比。
月钧枫坐在对面,温润的目光一直胶着在倾狂的身上,万分羡慕云玄天他们能坐在她的身边,与她谈笑风生。
而他呢……不舍的目光转回到高台之上。
在炎忠明等人的眼里这只是一段小插曲而已,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就万分地激动,但还是戒备地瞥了倾狂一眼,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
挑衅地回递了个眼神上去,倾狂悠悠然然地端起桌上的茶蛊,轻抿了一口。
手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继而微抬起头,黝黑的瞳眸荡漾着水般的温柔,带着温情的目光投向高台上如沐阳光的凌傲尘。
极品雨前龙井!竟是与她在龙麟皇宫里饮的是一般的味道。
这,一定是凌哥哥为她准备的。
倾狂挑衅的目光让炎忠明一阵气愤,衣袖一甩,重新站在高台正中。
祷天仪式继续着,这一次,他所出口的话,更是不客气,带着内力的声音扬遍了整片广场:今日,乃是个大日子,我家少主殿下将带领我们祷天举事,祈求上宗列祖保佑,重新夺回属于我们明氏一族的江山……此言一出,万人哗然。
底下的武林人士全都炸开了锅,连那些向来稳重的掌门人也是脸色大变,下意识地看向倾狂。
这,这真的是要自立为王了。
不对不对,他说的是夺回江山的,百年乱世,各国征战不休,难道他们是曾经被灭掉的哪个小国的遗臣?云玄天、凤舞萱和柳剑穹亦是受惊不小,差点就蹦跳起来。
原来今日并不是什么七十周年庆典,而是要向他们宣战来了。
丫的,这也太嚣张了吧!当着现今四国储君的面竟敢扬言要夺回他们什么明氏的江山。
只有倾狂像是没事发生一般,依旧一脸悠闲地品着茗。
她的淡定不得不让云玄天更加地眼冒红心,凤舞萱更加地崇拜,柳剑穹更加地钦佩……总之棚中的人都快要五体投地就是了。
这等场面早在炎忠明的预料之中,真气一提,更加嘹亮的声音压过吵杂的声音:昔明炎皇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元卓,趁衅纵害,纠合莫绍麟、云术、月坚、凤研尧、燕拓、韩绝等贼子,祸加明帝至尊,虐屠明族皇室,妇孺孩童皆无保全。
幸上苍开眼,保我明帝一脉不灭。
今,奉我明炎一等护国国师圣天大人之命,择此吉日,祷告上苍,恢复明炎皇族称号,敬请明炎皇朝第五十八代太子殿下明傲尘亲请先祖灵位,正式祷天举事……宏远的声音悠悠传出又荡回,一字一句更是敲击在所有人的心里。
随着炎忠明的跪下,高台上除了凌傲尘之外也全都跪下,底下的明宗子弟也是恭恭敬敬地跪下。
令人惊奇不已的是,总盟主风炎也领着十六路洞主跪下。
最最惊奇的是,月钧枫竟然也跟着跪下了。
他们跪下了,云玄天等人和所有的武林掌门却是全站了起来。
如果听了这一份复辟宣言后,他们还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的话,那他们就是白痴了。
任他们如何想,也想不到,他们竟然是已经灭朝百年的明炎皇朝的遗孤遗臣。
四国之人更是惊吓不已,炎忠明话中的元卓不就是天元皇朝的开国皇帝,而莫绍麟等人便是龙麟、楚云、齐月、凤尧还有燕雨、韩霜的第一任诸侯王爷。
小狂,狂儿,那家伙是明炎皇朝的皇室遗孤?很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云玄天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万分惊吓道。
不过还好,在死亡森林里,他连上古凤天皇朝的亡国之君敬帝的遗言都见过,明炎皇朝相比起来还算是小巫见大巫。
但惊吓的是,那个他最强劲的情敌竟然不姓凌,而是姓明,是明炎皇朝的皇子皇孙。
掀着茶盖的手一顿,倾狂点了点头,笑道:很显然,是。
凌哥哥的真名叫明傲尘,是明炎皇室一族的后人。
虽然这个劲爆消息,她早已猜得到,但是此时得到确认还是有点触动。
竹林之中,虽然凌傲尘没有说明白,但是以她的聪明早已猜得到,他是皇族的后人。
然而一开始,她也确实是猜测明氏一族是哪个被灭掉的小诸侯国,但再稍想深一层,结合曾在幻炎楼总看到的日月牌位,诡异的壁画,还有段世杰房间那个暗道的开关,魔圣天七十年前事……种种联合起来,不难猜测出,所谓的明氏一族便是百年前明炎皇朝的皇室一脉。
谁也没有想到,明炎皇朝的遗臣竟然花了百年时间建立势力,意图复国。
身着龙袍的凌傲尘一步一步地走向红木桌前,恭恭敬敬地跪下叩首,在心里暗暗道:明家列祖列宗,请原谅明傲尘不孝。
再一叩首,起身,走上前两步,郑重地伸出手,将黄绸掀了起来,显出的正是一块牌位,一块上刻明氏先祖英灵的牌位,牌位的上头,刻着喷火金龙噙着日月。
凌傲尘亲奉牌位,扬起清朗的声音道:有请一等护国国师圣天大人……第一百六十五章 吾乃祭品?凌傲尘亲奉牌位,扬起清朗的声音道:有请一等护国国师圣天大人……悠远的声音远远传开去,飘散在整个天炎谷里,所有明炎遗臣皆垂手而跪,看得出这个魔圣天的地位有多高。
魔圣天,这个传说中的魔头终于要出现了!倾狂捏着盅盖的手一用力,哗啦,盖盅成为粉末,放下茶盅,站了起来,与凤舞萱相视一看,均在彼此的眼中看到相同的意思,终于可得见她们师伯(祖师伯)的真面目了。
所有的武林人士真是越来越觉得糊涂了,看着这一幕就像是看戏一戏,完全不知道接下究竟在还会有什么,还有什么重要的人物要出场?稍等,一声清越嘹亮的鹰鸣声响起,刺得所有人耳膜生疼,嗡地脑袋一声响,纷纷提起真气抵御这一声啼叫声,七八阶以下的高手即使以真气抵挡亦是止不住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低阶高手更是头晕目眩,腿脚发软,纷纷瘫跪在地上。
呲……立在倾狂肩上的一副懒懒散散的灵风突然戒备起来,紫瞳渐渐变得幽深,似是随时准备着要出去,柔嫩的狐毛都要竖起来了。
鹰鹏?对于这一声啼叫声,倾狂熟悉得很,伸手抚抚了它柔滑的狐毛,让它放松一点,星眸一眯,果见云层之上飞来一只巨大无比的大鹰,鹰鹏之上凛凛站着三个人。
随着鹰鹏的出现,带动着一片劲罡之风,所有人纷纷捂着眼睛后退,待得睁开眼时,圆台之上又多了三个人。
阳光映雪之下,所有人不自觉瞪大双眼,一片的惊叹之色,连倾狂也不免被深深地震惊到。
只见高台之上,突现三人,只一眼,所有的视线就会忽视其他,只落在为首而站的那个男子身上,只怪,他长得实在是太有震撼力了,看起来只不过是约莫三十而立之年,一张脸简直就是近乎最完美的艺术作品,五官英挺的就入完美雕塑,找不出一点瑕疵,棱角分明却不显突兀,自带有一股难言的成熟魅力。
不,不会吧!魔圣天竟然,竟然是如此的,如此的……帅气俊美,要说是世上最俊美的男人也不为过啊!比凌哥哥要俊,比狐狸要风,比柳剑穹还阳刚,英俊之外带着令人无法生出反抗之心的威严气势。
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吧!魔圣天不是已经是百岁的老头吗?怎么,怎么会是个超级美男的?搞错了吧!任她再算无遗漏,也绝算不出来,跟老头同一辈分的魔圣天,竟然是个她所见过的最为俊美的男子,竟然会是如此年轻!然而一身黑色锦袍衣罩在他的身上,裹住修长的身材,黑发如云,柔顺入绵,俊气的脸上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利如闪电,好似神兵利器,仿佛只要被他看上一眼就会全身冷战不寒而栗。
所有人皆心神俱寒,明明他并没有共计,却令众人不知不觉地各自释放出真气,自动形成护身壁障,好强悍的高手啊!一身无形的气势简直超出了普通武者所认识的范畴,连天阶高手都不可能做出此等地步!倾狂星眸一眯,即使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用绝世二字都不足以形容的超级美男便是魔圣天,绝没有搞错,除了这个武学修为不知有多深的魔头,这里谁还能造出如此强的势出来。
很熟悉的势,很熟悉的感觉,明明感知不到他的修为有多高,但是他只站在那里就会让她感到窒息的感觉,心里重重地像压着块大石头一般。
这种感受?难道他……突而脑中一道灵光闪过,一直让她想不通的问题在见到魔圣天本尊时,终于恍然过来,转眼看向手捧牌位的凌傲尘,彼此目光相撞,依然确定了。
惊吓啊!大大的惊吓啊!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他身上时,魔圣天只回视了倾狂的视线,不凌厉却足以让她的心提上几提,这就是超级绝顶高手的势,无须特意营造便足以骇人心神。
淡淡甚至是带着笑意的视线只是稍等一停留,便移开去,好似倾狂在他眼里,还不足以让他在意,不足以成为他的对手,会看她这一眼,只因为,她笑笑年纪便有如此高的修为,也是因为她是他手下之人时时挂在嘴边最难对付的敌人,天下人口中的神人太子。
呀,竟然敢小看她!哼哼,再过一会,老子就不信你魔圣天敢再敢把我莫倾狂视若无物!倾狂冷冷一笑,向来小看她的人都会吃大亏的,看他手下那七堂中被灭了的那四堂就知道了。
护国国师圣天参见太子殿下。
挺身直下,连腰也没有弯一下,只是抱拳行礼而已,淡淡又带着不容忽视的霸气的声音,仿佛他才是主子。
熟悉的声音炸得云玄天和凤舞萱真的蹦起来,颤着手指着高台上的魔圣天,涮地一下转向倾狂,又互视一眼,同事低声惊呼道:他,他就是那天把我们引进死亡森林的什么高手?那个‘害死’莫姑娘的什么家伙?幸好两人惊吓之余还能保持丝理智,要不然直接冲着倾狂惊呼出来,铁定会被魔圣天发现不对劲,毕竟不管两人的声音又多低,都绝对逃不过魔圣天的耳朵。
是他!直视着魔圣天,倾狂黝黑的眼眸闪烁着精光,不用开口,云玄天和凤舞萱都已然从她的目光中确定给了。
倾狂,他,他真的是,魔,魔圣天?不会是假扮的吧!从魔圣天就是那个神秘高手中刚恍过神,凤舞萱立即又被另一项认知给惊得魂飞西天,不能过她反应太慢,实在是连连惊吓见一时难以反应过来,毕竟在她的预知里,魔圣天应该是个脸生皱纹,头发全白的老者啊!怎么会是个俊气得晃花人眼的青年,倒是站在他后面的那个灰袍老者比较像,直视少了份霸气。
你以为现在是在过家家啊!还假扮呢!言下之意,那家伙真的就是大魔头魔圣天,她们的头号敌人,这些所谓明炎遗臣背后的大boss。
妈呀!他真的就是魔圣天!从倾狂的话中得到确切的答案,凤舞萱顷刻被吓得不止是魂飞西天,而是魂飞魄散,差点一个站立不稳,从座棚上栽下来了。
净竹四人多少也知道一点魔圣天的事,当下真的是一个站立不稳,直接栽下,幸而倾狂明眼手快,挥出一道劲气将他们给扶住,站定后的四人的魂魄依旧没有回归本体,简直被此等神奇的事给吓得半死了。
云玄天等人尚不知魔圣天究竟是何人,值得凤舞萱和净竹他们的反应如此之大,连一直悠悠闲闲的倾狂都不太镇定,气息起伏得连他们都察觉得到,不免疑惑地看她倾狂,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当下也只得暂压下好奇心,期待事情的发展。
左棚第一座棚吓坏了五人,第三座棚里德六人同样被惊吓得不轻。
圣天大人?圣天?不会是如我所想吧!一直注视着魔圣天一举一动,景山掌门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瞪大着眼睛,喃喃低语道,简直像是吞下了巨石般,死噎住,难以再吐出来般。
怎么啦?六岳其他五位掌门不明白他怎么反应这么大。
圣天这个名字,你们应该有听过你们的师傅说过吧?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转过头,看了五人一眼,又下意识地看向倾狂那边,突然有种完蛋的感觉,如果他的猜想是真的话,那就真的是完蛋了。
圣天!确实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五位掌门低头想了想,他们的师傅?猛然同时瞪大双眼,那像吃了死苍蝇的模样,可想而知他们受到的惊吓有多大。
难道他,他就是传说中的,圣天公子?祈山掌门完全就是一副不想承认的样子,要知道,这个在他们口中的‘圣天公子’可是个禁忌啊!年纪最长的恒山掌门抚了拂胡须,强自镇定道:犹记得年幼之时,曾听师傅说过当年名闻天下的四圣,其中就有资质最高的圣天工资,可谓是名副其实的第一高手,当年还是明皇族执掌天下,而圣天公子便被明炎皇帝奉为一等护国国师,可见帝不拜,后来明炎灭朝,圣天工资失踪,其他三圣也相继失去踪迹,直至隐门被灭门,天下间便多了一个禁忌,勿谈隐门,勿谈四圣,现今天下,除了我们这些活了几十年的老头,略知一二之外,已是无人得知,若他真的就是传说中的圣天公子,那,他现在至少也是一百多岁了,哪里还能是如此年轻?若他确实是当年的圣天公子,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百年前已是天阶高手的他恐怕已经成为了神话人物——神阶强者!武学之道,博大精深,吾等未触及至高境界,也不知是否神阶强者能使人返老还童亦或是其他,但一百多岁之人亦能如此年轻,确已是神话了。
景山掌门接口道,更是心生恐惧,天阶高手!已非他们所能想像得了,何况是神阶强者。
那我们……久未出口的黄山掌门以眼神询问其他五人,等到的是坚定地答案,顿时明了,六人继续如无事发生一般看向高台,心里的震惊却久久未散。
六人的这一番谈话几近腹语,然而像倾狂如此高手还是能听得到,嘴角轻勾,圣天公子!神阶强者,恐怕还得加上个魔王吧!圣天大人免礼。
高台上,依凌傲尘如今的修为,自然也能听得到,表面却是不动声色,只是微点下头,威严而又不失亲和,一派的上位者的无形气势,绝不弱于魔圣天。
魔圣天刀锋般的眉头一挑,嘴含笑意,垂下手,站在他身后的两个男子,一个是依旧身着锦衣灰袍,面无胡须的白发男子,便是圣老,另一个是身着大红衣袍,面留红须,脸头发都是红的中年男子,整个就是个大红包,两人同时单膝跪下:老臣参见太子殿下。
微微颔首,待两人站了起来,凌傲尘便高举牌位,清朗到几点的声音飘荡去:请一等护国国师圣天大人主持祭天……千万人的广场上寂静无声,魔圣天的出场真的是很好地震慑住场面,所有人都像是被压制住一般,不敢多喘一口气,随着高台上的祭天一步一步地进行,告示着,凤天大陆之上,已不再只是四国争霸了而已,昭示着,这里,除了四国太子,又多了一个太子殿下,表示着,覆灭了百年的皇朝正式回来复仇了,七国,哦,不,现在只剩下四国了,四国的皇族将是他们重点报复的对象。
倾狂等人更是明白,四国储君都在这里,他们复仇的第一步,一定是拿他们开刀!明白归明白,但是现在,似乎也只能是肉在砧板上认人宰割而已,就算不论魔圣天,单就倾狂所知,那个红发男子和风炎就已经是天阶高手,两人的身上隐隐显露的天灵之气浓郁至极,不像自己只是个半桶水,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两人就是传说中世间少有的天阶高手,而那个白发无须男子,显然,是刚踏入天阶行列不久,天灵之气弱了点,也不是太稳,还有像炎天明这些即将入天阶的超级高手,一抓一大把。
虽然是强悍的阵仗,无怪他们敢如此有把握当着天下群雄的面祷天举事,恢复明炎皇朝国号,无怪他们敢明知四国储君皆在于此,还敢告之宣誓复仇夺江山,无怪他们在看她莫倾狂时,用的是看待死之人目光看着她。
祭天只差最后一步,倾狂自从震惊于魔圣天的年轻后,便又恢复一派悠闲地模样,从头到尾都没有出手捣乱,只是像个看客一样地看着,偶尔抬头看看头,赏赏雪,云玄天等人却是一点也不平静,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柳剑穹的手都已经按在了剑柄上了,随时等着倾狂一声令下就可以动手了,然而等了半天,倾狂却始终目光不斜视看着高台上的凌傲尘,淡定得简直不像样了。
各派的掌门高手,不时得偷拿着眼看着倾狂,似是在看她的反应,又是在等她的命令,结果她从头到尾就一个反应,那就是淡定,淡定,再淡定,也没有赏赐给他们一个眼神。
高台上,魔圣天衣袖一扬,也不知道怎么变的,一眨眼间,手里就多一把湛金黄宝剑,从剑柄到剑鞘均是光芒闪闪,镶满了宝石,每一颗都是价值连城,双手亲奉宝剑,放在排位前的剑台上,伸手轻轻地抚摸着,似是回忆起什么,英挺的脸上现出的柔和的光芒。
看着这样的魔圣天,倾狂星眸精光一闪,摸了摸下巴,倒不知在想什么,却是对自己接下来要面临的事毫不在意。
转过身,魔圣天衣袖一挥,眸子里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目光扫过倾狂、凤舞萱和云玄天,举起双手,高声道:以敌之血,祭祠明皇先祖圣灵,以告慰亡灵,佑吾太子,出师胜利,夺回天下,献祭品——逆贼莫绍麟之子孙,莫倾狂!一道晴雷,当天劈下,炸得除了身为祭品的本人外,全都炸跳起来,头脑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反应就已经做出来了。
云玄天涮地一声抽出九节鞭,凤舞萱瞬间释放灵元真气,背后的七彩绸带蹿起,无风自动,柳剑穹抽出宝剑,‘叮’地一声鸣响,已然汇聚了毕生的生气,净竹四人也已魂归本体,提气,拔剑,玄鹰玄雁早已抽出武器,护在倾狂身前,浑身是暴戾之气散发出来,随时准备拼命,就连站在倾狂肩头的灵风,亦是在顷刻间释放出全身的灵力,淡淡的雾状白色灵气环绕周身。
还跪在地上不动的月鈞枫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然而隐于袖子下的手却紧紧地握成拳,一旦,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即使是死,也会出手的。
被魔圣天的出场所震撼摄住的武林人士慢一拍地反应过来,正待想抽出自己的兵器,誓死护卫他们的倾狂太子,耳边竟然想起了一道清脆的声音:不许妄动,无论等一下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妄动。
彼此面面相觑,涮地抬头看向倾狂,刚刚是倾狂太子在说话吗?为什么明炎皇朝那些人像是没听到一般?密音入耳?稍微有点见识的高手立即反应过来,倾狂太子用的竟然是失传了几百年的秘音入耳之法,当下又是一大惊吓,对倾狂也是更加地崇拜,今天受到的惊吓真是太大太多了,又是再多来几次,他们早晚得心脏负荷不了而休克死亡。
虽然她已经收服了这些武林人士,在数量上占有优势,但是,呵呵,没有用的,这些掌门虽然也有不少超高阶高手,但在天阶高手面前,就如无力还手的小孩子一样,只有待宰的份而已。
这些武林人士是她好不容易才收服的,绝不会让他们白白牺牲,因此,又以密音入耳之法,给六岳八派的掌门人都下了命令,命他们什么事都不要理,只须明哲保身,静待她的下一个命令即可。
六岳八派的掌门一接到命令,立即便会意倾狂的意思,同时也稍略放心下来,心想倾狂太子必然早有准备。
魔圣天献祭品的命令一出,风雨雷电四位长老便领命走下高台,带着数十位明宗子弟,哦不,应该是数十位明炎兵将左棚重重围住,准备动手。
谁敢动我家小狂儿。
手执九节鞭,云玄天一鞭甩向围上来的四长老,四长老一时太过轻敌,没想到仅刚进入七阶的云玄天竟身怀神兵利器,一时被震开了好几步,幸而他们本身是八阶巅峰高手,护体真气及时在周身形成,否则非被震伤了不可。
带着强劲气劲的鞭气在地上落下一个深坑,暂时止住了他们的近身,但也仅仅只是顿了一下,即使云玄天手执神器,但也必敌不过四个八阶巅峰高手,还有数十位七八阶高手。
哼,要动倾狂,先得过我们这一关。
凤舞萱凝气意动,身后的九条七彩带如灵蛇一般飞腾出来,瞬间似是化为无数条,每一条都似有生命一般,各自攻击一人,七彩斑斓,煞是好看。
柳剑穹二话不说,直接冲上去就打起来,他决不让任何人伤她半分,绝不。
云玄天,凤舞萱一动,楚云侍卫,碧灵宫弟子也跟着拔剑杀上去,净竹四人自是也不甘落后。
四大长老没想到云玄天和凤舞萱拥有神器后厉害了这么多,当下一挥手,更多的明炎兵一拥而下,打斗异常激烈。
六岳八派掌门得到指示后,早已带着一众武林人士一退再退,空出一大片空地让他们打,每人都是以一副明哲保身的模样,保持观望着。
经过这一番打斗,所有的座棚都毁得差不多了,唯有被真气护住的三座棚完好无缺。
凌傲尘,你这个混蛋,竟然想拿小狂儿当祭品?你该死。
云玄天一鞭甩开明雷,眼角瞥见站在高台上,不出一声的凌傲尘,当下火大的吼道,这个家伙之前表现得多么多么地爱小狂儿,还骗了小狂儿的心,现在竟然狠得下心来拿小狂当祭品,天知道他有多么嫉妒他能拥有小狂的柔情相待,可该死的他竟然不知道珍惜,为了狗屁明炎天下,竟然要杀小狂儿,小狂儿一定伤心死了。
对于云玄天的质骂,凌傲尘表面无动于衷,甚至笑意不变,转眼看向倾狂,对上的是她含笑的目光,波光流转间,彼此心明,他知道,她懂他的心思。
高台之上,魔圣天对于云玄天他们的阻扰丝毫不在意,只是饶有兴趣地盯着他们手中的神器看着,眸光闪了几闪,又转过头看向凌傲尘道:太子殿下,听闻,你与莫倾狂的交情不错?没有可以收回目光,凌傲尘依旧看着倾狂,洒然一笑道:圣天大人早已对本太子自出生起发生的每一件事都了如指掌,不是吗?如此,又岂会不知,本太子与莫倾狂的‘交情’有多深呢!‘好男色’的莫倾狂在元郡仙楼看上凌傲尘,然后两人互动的事,明雷他们可是清楚得很,魔圣天自然也知道,因此此话让人难以分辨出他话中的真实意思。
刀锋般的剑眉挑了一挑,魔圣天似是对凌傲尘的回答不仅没有不悦,反而似是十分满意,点了点头,衣袖一挥,炎忠明与橙堂主,冰炎四人会意,朝倾狂飞身而去。
护在倾狂身前的玄鹰和玄雁正想迎上去,肩膀却被拍了拍,身为‘祭品’的倾狂对他们安抚地笑了一笑,便劲自飞身而上,速度快到闪电,真如一道光一般,与要来捉拿她的炎忠明四人错身而过,惊得他们差点摔下来,天啊!好快的速度啊!在她飞身上去的同时,灵风亦从她的肩膀上飞出来,目标便是对准在上空徘徊的鹰鹏,本来在上空像是巡视一般的鹰鹏一感到危险便主动出击,结果还没正式开打,灵风便化为一道光闪了,鹰鹏这种好胜的动物自是不会不罢休,当下化为一道黑点追了过去。
再次潇洒地立于高台之上,倾狂一脸无畏地面对魔圣天这个恐怖的对手,慵散地勾唇一笑,‘帕’地一声打开折扇,挑衅地在胸前晃了晃,另一首指着的鼻子,扬唇一笑道:吾乃祭品?有何意见?摆了摆手,阻止就要上前拿住倾狂的圣手,魔圣天笑得好无所畏道,好似倾狂问的只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鸡毛蒜皮的小事。
哈哈……仰头一笑,可怜的目光瞥向魔圣天,好似他的反问有多么的白痴一般。
笑声不时很大,一圈一圈地扩散开去,不管是打斗中的人还是退得远远地武林人士,纷纷被震得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抬头朝高台上看上去,这才发现,这‘祭品’怎么自己跑上抬去了?该死的,小狂儿怎么自己跑上去了?云玄天一见倾狂自己跑到上面去,当即急得团团转,足下一点,就想飞身上去,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要站在她的身边,拼了命,也不能让她有事。
凤舞萱虽然也着急,但还是伸手拉住云玄天道:别着急,倾狂自由主意,她既然敢上去,就有把握能安全下来,你要是上去,说不定会坏了她的计划。
闻言,云玄天才冷静下来,却还是难掩着急地与众人等在台下,每人都是一副随时准备动手再开打的模样。
倾狂鄙视的笑声和轻蔑的眼神激怒了圣老等人,却没有让魔圣天大发雷霆,依旧笑容不变地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虽然是修炼成精的老怪物!完全看不出一点破绽,倾狂暗自腹诽,眼波一转,当着魔圣天的面光明正大地朝凌傲尘递了个秋波,红唇一扬笑道:凌公子,你家的这一位什么一等护国国师是吧!是不是年纪太大了,老糊涂了,要不怎么会问这么白痴加笨蛋三级的话呢?一句话,将本就被激怒的圣老等人激得更是失去了理智,圣老和那个红发男子同时目光一变,各自一道凌厉的劲气便射了过去,连站在台下的人都能感觉到两团庞大的天灵气如饿狼扑虎般朝倾狂扑过去。
正在这时,又一道紫黑光芒紧随着这道锐不可挡的天灵气闪现在倾狂面前……第一百六十六章 圣物出世正在这时,又一道紫黑光芒紧随着这道锐不可挡的天灵气闪现在倾狂面前……面对三股压力的劲气,倾狂依旧不动如山,闪现在她面前的紫黑光芒如一道突生的屏障般挡住了两道天灵气。
‘砰……’三股强劲真气相撞迸发出强烈的气流在高台上炸开,大地都跟着震动起来,台下的人都摇晃了几下才得已站定身子,然而高台之上,烟硝散去后,台上的众人表情动作都没有变化,连木桌都没有被伤到一分,这就是超级高手与普通高手的区别。
少……太子殿下?圣老一脸吃惊地看向凌傲尘,目光带着责备与惊喜,责备的是,刚刚了一道紫黑光芒竟是他出的手,惊喜的是,能一招挡住他们两人的攻势,他的功力该是进步得有多快啊!恍然间,他有种他便是‘明傲尘’的错觉。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本太子貌似没有说两位什么坏话吧!干嘛突然出手,会吓坏小孩子的。
拍了拍胸脯,倾狂眨巴着眼睛,一脸受惊过度,可怜兮兮地瞅着凌傲尘,像是要让他给她作主一般。
凌傲尘一本正经地轻咳了一声,无视魔圣天探究的目光,面对圣老和红发男子,‘责怪’道:圣老,圣日,倾狂太子年纪还小,有疑问问本太子,本太子回答就是了,你们又为何发如此大怒呢!再说你们身为长辈,不打一声招呼就出手,传出来会让人说本太子‘管教’无方的,而且要是把她给吓跑了,无法完成祭天仪式,那可如何是好?说着,带着笑意的目光看向倾狂,似是在说,怎样?还满意我给你作的主么?倾狂眨着无辜的星眸,隐于深邃的眸底带着点点狡黠,点点的笑意。
太子殿下,你这……圣老和圣日闻言蹙了蹙眉,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怪异啊!他们太子殿下到底是哪一边的人,怎么听着每一句每一字都是在为莫倾狂说话啊!这个,太子殿下不是喜欢那什么莫子风吗?难道是因为爱屋及乌,所以对莫子风的‘主子’莫倾狂他特别照顾上了?魔圣天摆了摆手,圣日与圣老便退到他身后,精明的目光在倾狂和凌傲尘之间扫了扫,然后看向倾狂笑开:倾狂太子这么容易就被吓到?看来神人太子的传言有误啊?伸出食指摇了摇,倾狂一副万分无奈的样子叹了口气道:传言自然是无误,本太子智盖天下,聪慧灵敏,自是当得了神人太子之名了,只是……抬头用十分同情的目光看着魔圣天继续道:只是第一次见到老而不死的怪物,而且这怪物人不老,智商却是退得连三岁小孩子都不如,老是问一些白痴的问题,还故作高深,身边还带着两条动不动就乱表忠心的疯狗,还差点被咬一口,就算是神人也会怕的,是不是?成功的,魔圣天的抗獗涞萌窭鹄矗肷砩⒎⑽O盏钠ⅲ夯旱溃骸昂靡桓鲅兰庾炖哪憧瘢咀袢兆芩闶羌兜搅耍还歉翘煜拢匣哿槊舻纳袢耍训烂惶倒箍梢月页裕翱刹荒苈宜得矗俊?咦?本太子有乱说什么吗?惊讶一声,倾狂摊了摊手,惊疑地看向凌傲尘,无辜道,太强了,这就是神阶强者的气息,无形的危险。
凌傲尘暗自宠溺一笑,小坏蛋真是胆大包天了,连魔圣天也敢耍,但既然她这么好兴致了,他岂能不陪她玩一下,当下做势回想一下:嗯,话倒不是乱说,只是不该说,倾狂太子,你太过直率了!哦,明白,明白。
倾狂一副恍然状,万分抱歉地看向脸色有那么一瞬间变化的魔圣天,继续道:圣天大人是吧!莫怪莫怪,本太子生性直率,向来有什么说什么,这不,一下管不住自己的嘴,说了一些事实,真是的,该打,该打。
噗……台下一脸紧张的云玄天等人忍不住噗笑出声,从来没见过哪个当祭品的这么嚣张,当头当脸说人家是老怪物,是疯狗,着实把他们耍了一大顿,亏得她还能如此纯白无辜,强,真是太强了。
两人这一搭一唱,气得圣老、圣日,还有一众明炎遗臣脸色涨红,恨不得上前将倾狂给撕了,至于他们太子殿下,责怪有之,疑惑有之,不解有之,最多是不满,竟如此明显地站在倾狂那一边。
江寒枫和左使者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的目光中看到同样的意思:少主他,真的准备为了莫姑娘的仇,而选择在这个时刻与圣天大人宣战吗?魔圣天刀峰般的眉头紧紧蹙起,周身黑雾渐渐泛起,浑厚的内劲竟凝聚成液态之状,运功速度和天灵气的聚集竟是如此的不费吹灰之力,眸光愈发深邃,冷冷道:莫倾狂,你很有意思,本座很久没有碰到敢在本座面前的叫嚣的人了,但是可惜,你是莫绍麟的子孙,是龙麟乃至天下万民的信仰,所以,成为祭品是你最后的归宿,吉时已到,本座不会再给你拖延时间的机会。
黑雾如闪电,带着催古拉修的气势犹如出山猛虎,举着尖锐的利爪,朝着倾狂的方向肆虐而去,速度之快,攻势之强,骇人听闻,已非凌傲尘所能出手阻止得了。
倾狂面色凝重,黑色长发无风而自动,白皙细嫩的手背上青筋爆现,在魔圣天聚起天灵气时,也飞快地聚集起天地灵气,灵台上的精纯灵气瞬间倾泄而出,手上执着从神器兵窟里拿出来的银色玉骨扇也在顷刻倾泄出灵气,几乎所有能聚集的灵气都在瞬间全数在她周身汇聚,形成一道道白雾屏障。
她很清楚,不管是在境界上,还是在功力上,神鬼莫测的魔圣天都高她不止几筹,因而她绝不会愚蠢地与他硬碰硬,那还不如倾全力防御来得好,反正她今日来,又不是来跟他生死决战的。
但是,魔圣天的功力似乎远在她的估计之上,即使是全线防御,竟还抵不过他这一击。
霎那间,天地变色,风狂作,雷乱劈!天摇地动。
高台像是要崩塌了一般,整座天炎谷一阵可怕的颤动,场中所有的人个个变色,就算是天震天灾亦不过如此,银白的雪花纷纷颤抖着从山壁上抖落。
倾狂将折扇置于胸前,涮飞了好几步,洁白的衣袍全都飞扬起来,似是下一刻就是脱体而去,脸上表情愈显苍白,嘴角边隐隐有血丝滑下。
由于攻击力全集中在她的身上,因而场中其他人实则并没有危险,这种爆发如此骇人听闻力量的同时还能随意控制攻击范围,不伤到其他半分的能力,简直已非任何功法修炼者所能想像得到的了。
魔圣天目露讶异,他绝没想到,这个莫倾狂然而瞬间聚集天地灵气,速度之快,说是令人惊叹,尚未踏中天阶行列的她,周身竟也隐隐带动着天灵气,这是何道理?当年自己号称千古第一奇才,在他如此年纪之时,也没有像他这么可怕!他有点明白,为何心高气傲的圣老会如此忌讳小小的莫倾狂,这样的绝世天才,他反而有点不想杀他,站在高处太久了,他也会寂寞,也渴望有个人能与他比肩而站,不管是朋友,还是敌人,只是,复辟明炎皇朝,太过重大,他不能有丝毫的冒险,莫倾狂是颗不定时炸弹,绝不能留,只要能完成毕生的心愿,即使再与寂寞相伴个几百年,又何妨!一念及此,魔圣天身前那道黑雾的带状愈发浑厚,几乎聚集到一个顶点,挥手之间,倏地再朝倾狂飞射而去。
几乎同时,快如闪电的人影在空中划过一道流光直冲倾狂而来,虽不若黑雾罡气快,亦能在堪堪之间来到倾狂的身边,倏然出手,白雾的屏障骤然闪动着紫黑光芒,将两人罩在其中。
‘澎……’一声巨响,高台正中上轰出了一个可怕的深坑,直深入地下好几米,一道道裂缝自地面开始龟裂,深深的裂缝随处可见,幸而双方都不是出尽全力地对打,否则的话,恐怕这里除了几个超级高手还能自保外,全都得尸骨无存了。
烟尘之中,修长的手臂蓦地从身后轻轻地揽住她的腰,回眸一笑,清澈的眸光里柔情四溢,略薄的嘴唇张了张,似是在用唇语说道:子风莫怕,今日若要死,你我也要一起。
倾狂开心地笑了,伸手快速地与他十指相握,轻眨了下星眸,红唇轻扬:子风从未畏惧过死亡,何况有凌哥哥陪着,只是,今日,我不是来寻死的。
洒然一笑,凌傲尘轻轻放开她,甚是调皮的眨了眨眼,倾狂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生死相许,心灵相通,人生得此至爱,夫复何求!烟尘散去,前方白衣少年依旧盈盈卓立,只是脚下有数个深深的脚印印在台面上,脸色有些苍白,朱唇带着鲜艳的色彩,旁边金龙袍男子潇洒而站,带着笑意的俊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谁也不知道短短的几秒钟之间,两人患难见真情,生死共相许,连魔圣天也不知道,因为他们用的是心灵的沟通,任他再厉害,也无法听得到他们之间的交流。
抹了抹嘴角边的血迹,倾狂浑不在乎一笑,却不知凌傲尘心疼得快要死了,走前一步,依旧潇湘地晃了晃手中的折扇,红唇一勾道:圣天大人,就算当祭品是本太子最后的归宿,那至少也得让本太子完成最后一个心愿,才能让本太子把这个祭品当得心甘情愿啊!这给敌人当祭品还有心甘情愿的吗?高台下已然东倒西歪,几乎全趴在地上的众人,不管是武林人士还是明炎兵,全都有点疑惑,她莫不是被震伤了脑袋?要说,魔圣天那毁天灭地般的攻击,他们两人竟然如此‘轻松’地挡下来,还真是不信呢!云玄天担忧的目光时刻落在倾狂的身上,看到她受了伤,心,真的痛得快要窒息,也恨自己无能,保护不了她,说不嫉妒凌傲尘能站在她的身边是骗人的,但这一刻,他要感谢他及时出手相助,只要小狂儿没事,一切,都没关系。
莫倾狂,本座说过,不会再给你拖延时间的机会。
阴沉着声音,魔圣天目光如炬道,心中还是免不了受到震憾,那么强的攻势,她竟然只是受了点小伤,虽说有傲尘的相助,但是若是他没有出手,也最多只能将她打成重伤而已,她,比自己预想还要强,那么,还是及早解决了她为好,迟则恐生变。
察觉到魔圣天杀气愈浓,凌傲尘跨前一步,巧妙地护在她的身前,噙着淡淡地笑意道:圣天大人莫急,何不听听倾狂太子有何心愿,若是能让她心甘情愿地当祭品,岂不是更好,也省得再动手,更浪费时间。
不待魔圣天说话,倾狂便拱了拱手,一脸赞赏道:凌公子果然不愧为皇族后人,这份气度绝非小小臣子所能比拟得了,其实本太子的心愿很简单,就是想在临死之前,亲眼见识千古圣物‘冰元火莲’出世的时刻,反正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绝对比打一场架更容易,何况,当日,明雷长老可是亲自到龙麟皇宫邀请本太子来见证 ‘冰元火莲’出世的时刻,总不能还没完成承诺就把本太子给杀了吧!摸了摸下巴,凌傲尘状似很认真地思考着,点了点头道:有道理,反正‘冰元火莲’也即将出世,这个心愿倒是挺容易完成的。
说着,也不顾魔圣天在那边变脸色,兀自一拍掌就敲定道:好,本太子同意了。
那就谢过明太子了。
两人唱起双簧来简直就合拍到天衣无缝啊!连魔圣天这个成精的魔头也找不出机会插口,就这样,两人就自顾自地敲定了。
然而凌傲尘一而再再而三帮着倾狂,着实惹怒了魔圣天,但还是要给凌傲尘面子,毕竟他才是主子,压制住怒气,目光凌厉如刀的扫向他,低沉的声音带着极强的压迫感:太子殿下,莫忘了自己的身份。
哈哈……圣天大人莫气,本太子自是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
衣袍一挥,隐隐的王者霸气显露出来,凌傲尘跨前两步,走到魔圣天的身边,洒然一笑道:圣天大人,本太子与倾狂太子也算相交一场,就让她完成最后一个心愿又何妨,相信有圣天大人在,她也跑不了,不是吗?虽说这么说有点道理,但是精明的他还是觉得不对劲,莫倾狂又岂会真的那么容易甘心待死,一定还有什么阴谋。
凌傲尘却在这时,低压声音,用只有他听得见的声音道:圣天大人,您让傲尘刻自己的身份,但是,若傲尘连一个决定都无权作主的话,以后将如何服众,如何执掌天下?语气带着对魔圣天的尊敬,也带着上位者的霸气,恩威并施。
深深地看了凌傲尘一眼,魔圣天淡淡地笑着,点了点头,退开一步,很好,不可否认,他比澈更有皇者的气派,更加深谙帝王权术,而且竟还用在他的身上,也罢,无论莫倾狂耍什么阴谋,只要有自己在,量她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魔圣天一点头,就算圣老等人不同意,也没办法了,看着祭天吉日已过,只得叹了一口气,这个莫倾狂太有能耐了,竟然还能在圣天大人面前打乱了他们的全盘计划。
原来,依他们的计划,是在冰元火莲出世之前,便杀了倾狂来祭旗,完成祭祀大典,再与众武林人士共同见证‘冰元火莲’,以恩威并施之势将他们收服,至于云玄天他们就抓起来当成对付各国的筹码,现在,全被打乱了。
太激动了,这一刻终于到来了。
‘啪’地收起折扇,倾狂面露激喜,一点也没有将要待死之人该有的模样,抬头望天,时辰终于到了!趴在地上的众人已经相继站了起来,听到倾狂此话,皆跟着激动起来,纷纷顺着他的目光抬头望天,却依旧只看得到茫茫的天际,这时,人群中有人喊出声来:‘冰元火莲’要出世了吗?可是倾狂太子,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冰元火莲’长在何处?是啊!是啊!怎么看不到?难道要武学修为达到如倾狂太子一般境界,方才能看得到?啊!那我们不是白来了吗?……要见‘冰元火莲’有何难?倾狂勾唇一笑,声音不大,却瞬间让所有疑问的声音都停了下来,期待地看着她,云玄天等人却是跨前一步,不着痕迹地接近高台,准备趁着‘冰元火莲’出世时,魔圣天等人没注意,便带着倾狂跑路,无论如何,他们绝不会壅稣龅乜醋潘晌裁锤盟赖募榔贰?倾狂带着深深笑意,扫视了魔圣天等人,倏然一挥衣袖,祥云乍现,所有人均抬头望天,只见,这一挥之间,天际云雾飘散开去,高台后方,一座高入云耸的山峰显露出山顶,天边已是一片火红彩光几乎遮蔽了朝阳的灿烂光辉,云雾之中,一朵如火焰般的雪莲花正立在山头辉煌盛放。
所有人全部被迷住了,好美啊!美得令人侧目,真如是天上盛开的火焰一般,能瞬间融化冬雪,令人心头火热,好想,好想触摸,大部分的人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天地灵气浸在自己四周,全身顿时舒畅不已,仅仅只是这样看着,便觉得浑身的真气竟自行地运行起来,从未有过的舒畅。
当然,对于倾狂这般高手来说,感受更大,然而对于魔圣天来说,已是没有多大的作用了,但是,在这里,却是他最有把握能独占圣物。
灵气越聚越多,渐渐整朵火莲花开始‘燃烧起来’,红云遮盖住整片天炎谷,红光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罩住,下方所有武林人士还有明炎众人全都捏紧了拳头,心中紧张万分连呼吸都加快了几分。
目视着‘冰元火莲’,倾狂紧攒着手中的折扇,开始估计着时间,嘴唇微动。
站在高台边,万分紧张的云玄天、凤舞萱、柳剑穹、净竹、净梅、净若、净菲、玄鹰、玄雁皆突而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入耳:狐狸,你们几人快退离高台,退至西方位,那里明炎兵兵力最为薄弱,得到‘冰元火莲’后,我们就要准备跑路了。
九人面面相觑,确定不是自己幻听,又涮地一下,全部抬头看向高台上的倾狂,却只看到她的背影,明白她刚刚用的是密音入耳之法,虽然不知她为何如此有把握得到‘冰元火莲’,但这个问题不用他们多想,只须依她的意思做就行了。
当下,九人趁着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冰元火莲’上时,小心翼翼地朝西方位的方向移去,当然,凤舞萱没忘了扯上碧灵宫的几个女弟子,云玄天也扯上他那四个侍卫。
蓦地,整个天地似乎晃动了一下,山头情景只有倾狂此等超级高手才能瞧得确切,其他人也能瞧得个大概,只见,呈火焰状的花形慢慢盛开,以灵气化聚为冰珠的莲心滴下几滴冰珠,冰珠表面燃烧着火焰,腾地一下,冰火交融,化为一株冰中有火,火中有冰的莲花,名副其实的‘冰元火莲’。
是时候了!倾狂勾唇一笑,几乎与魔圣天同时飞身而上,圣老圣日还有风炎此行天阶高手因为有魔圣天在,也就放心地不参与热闹,武林人士中有几个高阶高手一见到冰元火莲,一时起了贪念也跟着飞身而上,只想着没能得到莲心,能得到一片莲花瓣也是好的,只是他们的速度,根本跟人家就不是一个等级的,人家一纵间就上升几丈高,而且中间还无助借力便可直上云霄,可怜的他们不停地借着山壁死命地向上蹬,绝对的不自量力。
倾狂的功力境界虽然远弱于魔圣天,然而她的身法却是诡异非常,与魔圣天几乎是并肩而上,这不免又让他大加震惊,曾经他也是一个武痴,突见从未见过的绝妙身法自是有意探知一二,一时也不免分了神,高手相争,总是瞬间的事,这一分神,便落下了许多。
但是毕竟是功力高上许多,恍过神来后便提气纵身飞起,瞬间便又超高倾狂,然而倾狂却一点也不急。
正当两人快要到达山顶之时,一声急促的吼叫声隐隐传来,魔圣天整个人突而震住,一直都高深莫测的脸上深深地沉了下去,眉头紧蹙,抬头望向山顶,犹豫地一顿,突而不再往上飞去,而是凌空一个错身,以闪电之姿,一跃之间便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空气中只传来他气极败坏的声音:圣日,不惜代价,把莫倾狂的命留在这里。
原本惊叹于两人那非人类的飞升速度的众人,又再次震惊于他瞬间的消失,而空气中传来的话,却让震惊中的他们多了丝迷惑。
这,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丢下即将到手的圣物就飞走了?莫非这人真的是练功练到疯了,神经不太正常?嗯,看来还是倾狂太子厉害,有先见之明!这是云玄天等人和一众武林人士的想法。
圣天大人这是怎么啦?怎么就这么跑了呢?所有明炎遗臣遗兵也是一头雾水,只有圣老和圣日,还有风炎听得到那声吼叫声,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下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圣日与瞬间上了高台的风炎相视一眼,同时挥出一道劲气,圣老一声清啸,释放出天阶真气,再借助他们两人的劲力,整个人如离弦的箭一般直朝天上射去。
然而还是太慢了,倾狂本来就已经离山顶不远,魔圣天一离开,便勾起一个奸计得逞的笑容,加快速度朝上飞去,尚有一段距离便抛出手中的折扇,将整朵‘冰元火莲’连茎打下,动作拿捏得刚刚好,‘冰元火莲’‘乘坐’着打开的折扇匀速落在倾狂的手上,不损坏半分。
‘冰元火莲’一入怀,倾狂体内的混元真气似是有所感应般,顺着经脉畅快地运行着,似是要寻着雪莲而出来,闻着莲香,只觉得精神大震,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得到了一股新生的力量似的。
果真不愧是千年圣物,好东西啊!倾狂有种想仰头张狂大笑的冲动,不过最后还是觉得在人家的地盘上,抢了人家的圣物,还是不要太嚣张的好,咱是好孩子,要为别人着想!对,不要太嚣张,最多只是等飞上来的圣老还未反应过来,便居高临下地冲着他得意的笑,得意的笑,然后在人家气得差点一头栽下的时候,高抬贵脚,一踹,把他给踹得真直直往下栽而已。
圣老以更快的速度朝下而坠,倾狂却是悠悠然然地飞落,在高台上的圣日和风炎看得清清楚楚,气得直接大骂出口:混帐,混帐,莫倾狂,你找死……凌傲尘自是也看得清清楚楚,除了宠溺无奈地笑,还是宠溺无奈地笑着。
明炎其他人虽看不清楚,但也知道圣物已被莫倾狂所夺,顿时纷纷抽出兵器,就要开大战了……第一百六十七章 小美来也明炎其他人虽看不清楚,但也知道圣物已被莫倾狂所夺,顿时纷纷抽出兵器,就要开大战了……凌傲尘没有下命令,他们也不敢妄动,手执兵器,狠狠地瞪着慢慢飘落的倾狂,却没有人去注意已经退到一边的云玄天等人。
倾狂于高空上匀速飞落,丝毫不把三个天阶高手的怒气给看在眼里,收起‘冰元火莲’,笑得很是欠扁道:生活如此美好,本太子又刚得宝物,怎么舍得死呢?哼,再牙尖嘴利也没用,还是乖乖地当你的祭品吧!圣日冷哼一声,与风炎相视一眼,便飞身上去,他就不信,凭他们两个天阶高手会夺不回圣物,杀不了莫倾狂。
哟,本太子就是牙尖嘴利,就是不喜欢当祭品,你们又能奈我何?嚣张狂妄向来是倾狂的本性,不把两个老家伙气死,至少也要把他们气得吐血。
那就看看我们能奈你何。
风炎高傲一笑,说话间已经与倾狂相对凌空而立,衣袖一挥,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圣日同时凭空凝聚起一圈浓郁的天灵气,双手高举,掌心朝上,整条手臂都泛起了火紫色的光芒。
倾狂面色一整,素手紧握,浑身爆发出金白色的灵气,有若实质地附在身上,趁着两人聚气还未完成,倏然打出去,只见空中猛然似飞来一道金色的河流,飞蹿地直攻向风炎和圣日。
好快的速度。
圣日和风炎心头骇然,她本非天阶高手,然而聚集灵气的速度却比他们聚集天灵气快了不止两三倍,待得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有防御的份了。
二人毛骨悚然,飞身向上纵高了几十丈高,依旧能感到那股强横无比的力量在空间内交织升起,似是能在瞬间将自己打得粉身碎骨,好在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天阶高手,体内混厚的真气有所感应地倾泄出来,使他们能抗衡那力量的威胁,不至于被强大的力量给掀倒,如果换作是天阶之下的强者,只怕早就被那强悍的力量给压迫得爆体而亡了,不过那一身的衣袍却是被大大地削下了一大片,成了古代版的迷你短裙。
哈哈……这身造型不错啊!挺酷的,看来本太子还是挺有当设计师的潜质的。
倾狂纵身跃至与圣日和风炎所停驻的一座高峰对面的峰上,‘啪’地一声,酷酷地打开折扇,在身前晃了晃,笑容宛如天边朝阳般灿烂无比。
三人所处的高度只在半空,底下众人还是能清楚地看到圣日和风炎的新造型,当下看得众人一阵哄笑,明炎众人却是一脸的锅底黑。
当然凌傲尘除外,虽然他没有跟着哄笑,但脸上的笑容却是如倾狂般灿烂,清澈的眸光柔情如水地看着倾狂:小坏蛋,又搞怪了,不过这身造型倒是挺可爱的!太子殿下!看见凌傲尘脸上的笑容,圣老的脸色更黑了,他就不明白了,太子殿下看他们吃鳖怎么这么开心。
圣老有何事吗?脸上的笑容不减,凌傲尘眨着清澈无辜的眼看着圣老,一脸不知他为何生气的模样道,看来真是被某人教坏了。
看着装傻充愣的凌傲尘,圣老气愤之时还生出了挫败,无言以对啊!天啊!为什么太子殿下不只处处帮着莫倾狂,连表情都那么像她,快要把他给气死了,然而底下众人似乎还嫌气得他不够,笑声更大。
笑什么笑,闭嘴!圣老愤怒至极,衣袖一挥,愤愤在对着笑倒一片的武林人士怒吼两句,以发泄心中的不满,他老子的,好好的一场祭天仪式,被莫倾狂搞成这样,‘冰元火莲’又被身为祭品的她所夺,现在连太子殿下也是莫名其妙的,这,这叫什么事啊!好歹在人家的地盘上,也不能太嚣张嘛,众人一听到呵斥,急忙给面子地捂住嘴,虽然没有笑出声,但那一耸一耸的肩膀和涨红的脸却仍在如实地体现着众人的心情,三个天阶高手连买块豆腐一头撞死的心都有,尤其是那两位轮为笑柄的‘模特’。
莫倾狂,你别得意,方才是我们太轻敌才会让你得逞,哼,小小的超高阶高手就想与天阶斗,痴人说梦。
圣日冷冷一笑,火红的头发不知是因为运功的原因还是被气得竖起来,总之特像是一团燃烧着的火焰,令人担心会不会等一下把自己给烧了。
老子已经有五十年没有跟人动手了,今日你有幸,能死在老子的手下。
风炎目露凶恶的杀气,一手挡在圣日的面前,表示由他动手就行了,圣日点了点头,冷笑一声,后退一步。
五十年没动手了,那早该生锈了,还能杀得了人?很怀疑哦!倾狂一脸怀疑地坏笑道,内心却没那么轻松,天阶高手耶!那绝不是说着玩的。
那就试试。
风炎冷酷一笑道,一头黑发随风飘起,天灵之气已在周身汇聚而成,双手擎天,滚滚煞气从天而下,汇聚在他的身上,使得全身暗红、暗黑的光芒交错出现,手臂上,红芒如电,倏然出手,暗红光柱直朝倾狂劈下。
面对极强的攻击力,凝聚起毕生的真气,倾狂双手展开,好似要怀抱天地,体内强大的两股真气在她的催动下,沿着双臂飞射而出,在身外形成一片淡金白色的云雾,一边迅速扩散,一边托着她的身体缓缓而上,如陀螺般呼啸而起,引得四方云雾飞舞,淡金白的光华遍布九天。
雾光万道,气势惊天,倾狂身上的强劲灵气,与风炎的邪煞红光不期而遇。
天边,一边红一边白,彼此相隔一线激烈交战,爆发出万千的火花,引发出裂天的闪电,天雷滚滚,如此交错,不死不休。
两人交手,没有任何繁琐的招式,武功到了天阶行列,武技反倒成了其次,只有最直接的真气碰撞,强者为胜,倾狂虽然在修为上弱了一点,天阶灵气也比风炎薄弱,但是她胜在汇聚天地灵气,经过经脉重煅和洗经伐髓之后,不止在修炼上比常人快上几百倍不止,就是在运用上,速度也比天阶强者高手要快,当下亦不见得弱上多少。
风云涌动,四周高峰刮起强风,身处战圈的三人各自在身前形成一股护体罡气,堪堪护住自己。
轰隆、轰隆……数声巨响,整座天炎谷都震动起来,交战四周的高耸山峰没有受到保护,只能成为牺牲品,顿时宛如豆腐般,在一圈圈挥散出去的红白相交的雾光所及之处便已轰然倒塌,连粉末都不剩,幸好他们是在半空上,要是再低下点,下面的‘观众’可就要连点渣都不剩了。
站在下面的众人,除了凌傲尘和圣老、冰炎这样的绝顶高手外,全都看得目不转睛,就算是危险在眼前怕也是没什么反应吧!实在是太精彩了,身为普通的武者,他们什么时候见识过如此骗人眼球的超强者之战啊!简直就是强烈的视觉冲击啊!那,那是人类所能拥有的力量吗?太可怕了,虽没有正面体会其凶险,也知道,像他们这样的超级绝顶高手,随随便便可毁了一座山,何况是杀几个所谓的高阶高手,连动一下手指都不用。
六岳八派这些掌门在武林中,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然而此时亲眼所见天阶强者之战,方才觉得自己在他们面前真是如关公面前耍大刀,同时对倾狂崇拜更是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高深的修为,再过几年,那还得了,奇才啊奇才,妖孽啊妖孽!哈哈,本太子就说你生锈,你还不信。
强风之中,狂妄的笑声响起,倾狂凌立当空,白衣飘飘,周身形成一个圆形的淡金光屏障,犹如黑夜里一颗耀眼的明星,那般的出尘高傲,潇洒不羁。
风炎与倾狂凌空对立,耳听着倾狂此等污辱人的话语,当下气得连声音都发抖了:混帐,混帐,你这个混帐太狂妄了。
他堂堂一个天阶强者,竟然与一个未踏入天阶的小混帐打成平手,这已经够打击人了,竟然还要受她奚落,没被气吐血还得多亏他过人的自制力。
掏了掏耳朵,倾狂撇了撇嘴,邪肆一笑道:这句话已经有太多人说过了,阁下身为总盟主,能不能来个有新意的?风炎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站在山峰顶的圣日一跃到风炎身边,全身燃烧着火红的怒火,冷然一喝:你想来点新意,是吧!好,那我们就不再废话了,速战速决吧!风炎会意点了点头,虽然两个天阶强者对付一个还未踏进天阶的小辈,太过无耻了点,传出去会让人说他们以大欺小,但是这个小辈,实在是太可怕了,还是早杀为妙。
高空之上,两人同时爆发出强悍的天灵气,狂风怒嚎,云层退散,狂野的天阶真气滚滚而出,如天风怒嚎,似怒雷咆哮,围绕在倾狂身外,与她的防御屏障激烈碰撞。
哇,你们太无耻了,合伙欺负我这个小孩子。
凌空立足不稳,不停摇晃着,倾狂一边向后涮飞出去,一边哇哇大叫起来,周身淡金色光芒更盛,绚丽的光芒飞速扩散。
‘澎澎……’气流涌荡,强劲的力量交汇摩擦,瞬间便发生激化,使得整个天空扭曲变形,剧烈的爆炸下,满天的光芒飞散如花,绚丽多姿,却又无比凶险。
倾狂纵然凝聚天地灵气再厉害,毕竟还未真正进入天阶行列,对付一个天阶高手已经有点吃力了,现在是两个,应付两个还行,真打还是算了吧!既然打不过,那就闪,我闪,我闪,我闪闪闪……天空,光芒闪光,云中,闪电飞旋,一道淡金色的光圈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地跟圣日和风炎玩起了捉迷藏。
台下,当圣日和风炎同时动手时,凌傲尘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虽然看着她闪得不亦乐乎,暂时还不会有事,但是恐怕也闪不了多久,不自觉地跨前一步,清澈的眼眸死死地盯着上空,隐于袖子下的双手紧紧握成拳,一副随时准备冲上去,当场来个窝里反。
已经站在高台旁的月钧枫也是看得紧张不已,就怕她伤到半分。
场下角落里的云玄天等人不能出声引起明炎的人注意,只能在心里暗自将那两个‘以大欺小’的天阶高手,从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不要脸,不要脸,欺负人家小孩子,还是小女孩子!虽然他们保持低调行事,等着倾狂接下来的指示,但是确还是被注意到了。
圣老看着倾狂‘无力还手’,只能闪来闪去,当下奸邪一笑,便想出了更好的主意,准备捉拿云玄天等人来分散倾狂的心,转过身,锐利的目光扫过全场,却发现本该在台边的人不见了,心下惊疑,目光一转间,却在西方位角落里发现了十几个‘鬼祟’的身影。
虽然疑惑,但也没想太多,沉声喝道:来人,把云玄天那些人抓起来。
是。
正在为圣日和风炎助威呐喊的明炎兵这才反应过来,大喝一声,执着兵器便蜂拥地朝快退出场外的云玄天等人围过去,手起刀落,毫不客气地朝他们招呼过去。
风舞萱大呼一声糟了,便率先迎上去,一时刀光剑影,血块翻飞……一众武林人士尚沉浸在高空上的精彩打斗中,也为倾狂紧张不已,却帮不了忙,没想到身边也打了起来,一时犹豫着,不知该不该上前帮忙。
六岳八派掌门时刻刻倾狂的吩咐,站在众人面前,阻止那些想要冲上去的人道:静观其变。
大家虽是一愣,但很快也就反应过来,纷纷向广场外边退去,站在案例地带,‘袖手旁观’。
整片广场已经混战起来了,高台却被保护得好好的,冰炎、橙堂主等人纷纷释放出真气,将高台给保护起来,毕竟明炎皇族先祖的牌位和宝剑还在呢!哇,真是混战啊!从天上混乱到地上,爆炸声,破裂声,惨叫声……真是混乱到可以的,烟尘弥漫间,已是看不太清晰。
明炎兵人数多,且大都是七八阶高手,在力量上绝对远胜过云玄天他们,楚云国的几个侍卫已经为护主而阵亡了,碧灵宫几个女弟子也受了不少伤,可说,大家几乎都挂彩了,但是此时的倾狂却无力下来营救,幸好,他们所处的方位是兵力较弱的西方位,且类似是山谷之地,明炎兵也无法全数攻上来,也算是缓解了他们的压力。
云玄天一鞭甩开近身的一名明炎兵后,粗喘着气与凤舞萱背靠背站在一起,抹了抹血水交融在一起的脸,气息不稳道:怎么办?凤舞萱微皱着眉头,扫视着不停攻上来的明炎兵,一时也没了主意,就在这时,一声熟悉的虎啸声传来。
我是不是产生幻听了?不然怎么会听见‘小美’的声音呢?云玄天晃了晃头,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道。
不是幻听,你看……凤舞萱顺着虎啸声的方向看过去,顿时喜形于色,笑着指过去。
云玄天还未来得及抬头看过去,数道剑气便凌空划来,一时分神的他来不及抵挡,然而那数道剑气却被横空出现的七彩光芒挡回去,接着,一声震动天地的虎啸声直吼得明炎兵气血翻腾,连手中的剑都拿不稳,谈何杀人呢!所有人都震惊地抬头看过去,瞬间便被震憾得张大了可以塞得下大冬瓜的嘴巴,不知是该惊吓呢,还是该赞美。
只见随着一声虎啸声,一只全身散发着如霓虹灯般华丽的七彩光芒,美得令人窒息的老虎出现在天际,冲着他们飞奔下来,呃,说是老虎,但是它的头颅却是狼头,而且狼头上还长着两根闪着白光的刃角,晃花人眼,最为惊奇的不是它虎身狼头,最最惊奇的是,老虎竟然能在天上飞耶!千古奇观啊!哇……那是什么怪物啊,长得这么奇怪?人群中有人爆发出震惊无比的声音,那声音不亚于大白天见到鬼了,估计大白天见到鬼,也不会让他们反应这么大。
好庞大啊!跟座山似的……随着狼虎王越来越接近,底下的人更是瞪大了双眼,几欲被吓得晕厥。
什么东西?高台上的圣老亦是大受刺激,差点蹦跳起来,怎么突然飞来这么一只怪物啊!冰炎等人也是被吓得不轻,汗毛都快要竖起来了。
威风凛凛地出场的正是狼虎王,一声虎啸,似是在说:小美来也!小美……这回云玄天看得清清楚楚了,高兴地蹦跳起来,拼命地向‘小美’挥着手,激动得就像是重见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般。
站在一旁的凤舞萱,很有种晕倒的冲动,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一人一兽间似乎互看对方不顺眼吧!一见面就暗中较量,只差没开打,什么时候感情那么好了。
吼呼……‘小美’听到云玄天的叫唤,仰头吼叫了一声,以更快的速度飞奔下来,一时如天降惊雷一般,整个广场顿时乌云盖顶,万人惊恐。
‘砰……’随着‘小美’庞大身躯的降落,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大地震动得十分明显,脚下土层开始断裂,扬起了阵阵尘土,受伤倒在地上,躲闪不及的明炎兵竟被压死了好多个,整个成了肉饼,直接成了化肥。
闪发着七彩光芒的‘小美’吓得明炎兵一个个连滚带爬地往回跑,围在高台边,就是不敢上前一步,所有的武林人士更是一退再退。
又,又是灵兽?祈山掌门张大着嘴巴,眼前一黑,差点就倒下了,他的老命耶!今天真是受刺激受大发,心脏真的快承受不住了,活了几十年,就没见过一只传说中的灵兽,今天一下子就见到了两只,不,应该算是三人,还有那只鹰鹏,我的天啊!心脏快要承受不住的何止是他,几乎全都快承受不住了,别说,还真有几个身体虚弱点的,因承受不住而两眼一抹,直接倒下。
吼呼……狼虎王庞大的身躯站在凤舞萱和云玄天的身边,冲着他们呼呼地叫了一声,然后晃了晃庞大的身子,不停地刨刨脚。
你的意思是要带我们跑路?看着它的动作,凤舞萱猜测着道,此时有点明白,为什么倾狂让他们退到这里来了?莫不就是为了等‘阿兽’。
吼呼……点了点头,狼虎王背过身,咧着锋利的牙齿对着围在四周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明炎兵吼叫了一声,似是在说,谁敢走上前来,老子就咬死他。
真的耶!见狼虎王点头,云玄天咧开嘴笑开,招呼过枊剑穹等人便要往狼虎王的虎身上飞上去。
云公子,这是……柳剑穹和净竹等人各自手撑着剑,盯着眼前庞大的身躯,犹豫着,虽然它很美丽,但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强悍的动物,说不被吓到,那绝对是假的。
不用怕,它叫小美,是小狂儿的灵兽。
云玄天率先纵身一跃飞上狼虎王的虎身上,整个身子立即被七彩光芒所罩,美得如梦如幻。
太子的灵兽?柳剑穹一听是倾狂的灵兽,当下又是被一吓,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瞥见高台上的那几个高手已经蠢蠢欲动了,当下不再犹豫,纵身一跃,也继云玄天之后飞上虎身。
接着玄鹰玄雁,还有净竹四人也跟着飞身而上,凤舞萱拉着那几个已经完全呆住的碧灵宫弟子随后也跟着飞上去,十数个人站在庞大的虎身上,却显得很渺小。
站在软绒绒的虎身上,周围散发着七彩的光芒,美得耀眼,尤其神奇的是,全身像是浸在温泉里,美妙无比,通体舒畅,连方才所受的内伤都似是立即好了一大半。
阿兽,我好想你啊!凤舞萱整个人都趴在虎身上,用脸蹭了蹭它的虎毛,差点吓掉了碧灵宫几个女弟子的眼睛,这是她们的少宫主吗?呼呼……狼虎王也似是很开心,头顶的两根刃根晃了晃,算是回应凤舞萱的话。
好了,先别发花痴,小美,我们还是快走吧!强烈鄙视了凤舞萱一眼,云玄天半蹲着拍了拍狼虎王的虎背,道。
吼呼……狼虎王同意地吼叫了一声,撒开腿便要落跑,突来的一道强劲罡气却止住了它的脚步,一时不察,向后退开了几步。
想走?没那么容易。
高台上,静观其变的圣老一见狼虎王载着他们就要落路,也不再犹豫,倏然打出一道劲罡之气挡在狼虎王面前,大喝一身,便也飞身而来。
吼呼……被挡住了,狼虎王十分不高兴,张开嘴咆哮而起,似慢实快地抬起一只前爪,对着挡在身前的圣老就一掌拍了下去。
砰…… 一声闷声响起,圣老双手交叉挡住了狼虎王的攻击,借助反弹之力,凌空飞起,刚一停稳,手上便连续地几层强劲的气流,挡住了狼虎王的攻势,紧接着身形一移,高高举起手掌,立掌为刀,手掌前端顿时出现了一把半实体半质化的灰色长刀,只有修炼到天阶以上,方才能拿出这种有形体实化的武器,他手掌上扬,掌中长刀立刻迎风向狼虎王所在之地劈下。
‘嘭’地一声,狼虎王周身的护身灵力与圣老的天灵气所化的刀刃一经接触,顿时向四周荡起了一股狂风,地面稍微靠近狼虎王和刀刃碰撞之处草木飞扬,飞沙走石。
吼呼……狼虎王生气非同小可,冲天一吼,风云变色,足下一蹬,载着云玄天等人就冲了上去,速度之快,犹如闪电。
圣老一惊,没想到那一刀竟然伤不了狼虎王半分,当下也不再客气了,手交错胸前,掌心灰色光芒流动,瞬间就幻化出一颗灰蒙蒙的电流光珠,在他的控制下,朝着狼虎王飞去,此珠大不过寸许,但脱手之后就迅速膨胀,含着极强的死亡气息。
吼……狼虎王一吼,头上的两根刀刃便凝聚起一股极强的罡气,一撞,七彩罡气激射出去。
半空中,灰黑的电珠与七彩罡气相撞,二者间霹雳闪电,雷鸣震耳,数不尽的光华如彩带朝四周飞散,使得天空绚丽多姿,别样的美丽。
底下看着的人都痴了,两边半空上,同样的激战,均是华光彩烁,看得他们都目不暇接了,如果不是此时不合时机,真想拍手大赞:好美啊!僵持片刻,灰色电珠与七彩罡气相撞间,巨响如雷,可怕的气流横扫天地,将一切的云霞、空气全部扫尽。
爆炸之际,圣老和狼虎王同时身体一震,不由得朝后退去,可见爆破力之强大,并不可以轻易抵御。
打斗如此激烈,云玄天等人却是安坐虎背上,只感到摇晃了一下,却不会被伤到,不禁又让他们对狼虎王大加赞叹。
小美好样的。
云玄天赞赏地拍了拍狼虎王的背,桃花眼一闪,看向距他们有段距离‘战况’同样激烈的方向焦急地拍拍狼虎王道:小美,别再跟这个老家伙玩了,去帮帮小狂儿。
吼呼……狼虎王自是听懂云玄天的话,嚎叫了一声,便加快攻势,气势惊人,威力之大,骇人听闻,真不愧是活了千万年灵兽,圣老在这么强的攻势下,竟只有防御的份,但毕竟也是天阶高手,还是能将狼虎王缠住,让它无法去相助倾狂。
橙堂主见狼虎王的攻势越来越强,心里焦急,便朝一直似是事不关己的凌傲尘道:太子殿下,属下也去相助圣老。
凌傲尘收回注视着倾狂的目光,扫视了庞大的狼虎王一眼,摆了摆手道:不用了,本太子相信圣老自能对付,你们注意保护好祭台就行了。
太子殿下!……凌傲尘的回答让橙长老的心沉了下去,太子殿下这是怎么啦?不仅自己站着不动手,还阻止他出手相助圣老,难道他真的站在莫倾狂那一边?难道他忘了自己是明皇族的后人,忘了谁才是他的亲人吗?他不知道,其实凌傲尘正是因为还记得自己是明皇族的后人,还记得圣老他们是从小看着他长大,是对明皇族最为忠心的家臣,所以才会‘袖手旁观’,否则铁定早就临阵倒戈,与倾狂联合对付他们了。
别再说,好好保护祭台吧。
摆了摆手,凌傲尘头也不回地目视着倾狂,不客气地打断橙堂主还想相劝的话。
橙堂主无奈,只是退开一步,趁着凌傲尘不注意,对站在台上的风雨雷电四位长老使了个眼色,反正保护祭台又无须风雨雷电四人,再请求凌傲尘,一定又会被驳回,还不如先斩后奏。
风雨雷电四位长老传单,足下一点,便快速地飞身上去,同时底下的十几名九阶高手收到他们指示,从四名明炎兵那里拿到长剑,往上一扬,然后,自己也跟着飞身而上。
接住长剑,风雨雷电借着彼此的力道,纵身跃上更高的高度,很快便在狼虎王与圣老四周占据四个方位,十几名九阶高手也各自占有一个方位,已然形成一个剑阵,剑阵一经摆开,各自的真气立即爆增,相助圣老,开始对狼虎王进行攻击。
战况那叫一个激烈啊!两边互不相让全力交战,其骇人的景象难以尽述,只斗得昏天黑地,暗无天日。
另一边高空上,倾狂玩起了太极,虽然如今的她采集天地灵气的速度很快,不会后继无力,但是两个天阶高手真的不是盖的,尤其是狼虎王出现后,出手更是又快又狠。
至强的攻击,持续不断,倾狂周身的淡金白色光芒越来越弱,当又再一次利用绝美的身法避过圣日和风炎的又一次合力一击时,身边连颤了几下,淡金色光芒渐渐消失。
哈哈,莫倾狂,让你躲啊!看你这下还怎么躲,乖乖受死吧!圣日得意地大笑起来,准备再出最后一击,彻底了结了倾狂。
喝……圣日大喝了一声,右手高举,气势惊天,掌心闪耀的血芒幻化成一把红紫交替闪烁的双面刃,出现在他的手上,那是他的武器——日焰灭刃,散发着毁灭的味道,刀尖血光频频闪现。
啊!惨了惨了,这下死定了……倾狂颓然地垮下肩,眼神晦暗无光,脸上神情震骇,似是在他强大的压势下,心生无力。
现在才知道太迟了,拿命来吧!圣日自负一笑,右手狠狠地朝着倾狂劈下,心里在狂笑不止,厉害如莫倾狂,最后还不是要死在他的手中。
然而他并没有开心太久,当破空的刃气劈下时,明明已经散去护体罡气的倾狂周身突而现出更耀眼的淡金色光芒,光芒闪耀,暗淡下去的眼眸中精光四射,嘴角勾起狂肆的笑意,手中的折扇骤然打开,如孔雀开屏一般爆出彩色的光芒,引得四周风云汇聚,空间灵气急速收拢,在折扇四周凝聚成一轮璀璨的扇形利刃,闪电纵横,横手一划,无数道激电迎着圣日的刃气而去。
‘嘭,嘭……’两股绝强的劲气相撞,异化的气流急速膨胀,很快就达到了临界点,化为强大风暴,震得空中三人快速地向后飘退。
哈哈,两位,你们自己慢慢玩吧!老子不奉陪了。
爆炸声中,倾狂气死人不偿命的声音十分清晰地传入圣日和风炎的耳中。
糟了!圣日和风炎暗叫糟糕,果见倾狂竟是借助这股强大的震力退开了百丈远,转身朝茫茫的天地飞奔而去,当即把他们气得差点吐血。
中计了,快追。
风炎紧蹙着眉头,大呼一声,提气纵身一跃,便飞奔追去,圣日气着一肚子火,化悲愤为力量,紧随其后也追了上去,在心里着实把倾狂骂了个遍。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莫倾狂竟然会以故意示弱,来放低他们的戒心,寻机脱离他们两人的包围攻击。
倾狂之前虽然左闪右闪,但圣日和风炎配合默契,她几次想脱离两人的包围落跑都做不到,既然硬来不行,那么聪明的人,自然会选择智取,故意示弱,让他们两人产生自负心理,以为她已经无力还手了,所以圣日出手的时候,风炎没有出手,此时不跑,更待何时,要是再耽误下去,等到魔圣天带着怒气回来,她就惨了,于是便借助反震力,提气退开了好远,转身跑路。
纵身跃过几座山峰,风炎和圣日在后面紧追不舍,还不停地朝倾狂出手,一副不杀她绝不罢休的架势。
突而一道白光横空闪过圣日和风炎的面前,惊得不顾命往前奔的他们吓一大跳,被白光闪动的劲气迫得后退几步,这一个空档,倾狂已经离得越远了。
旋转过身,倾狂伸手抱住奔进她怀里的灵风,赞赏地抚了抚它的狐毛,红唇轻扬笑道:灵风做得好。
咝……灵风鸣叫了一声,洋洋得意,更为欢快。
一手抚摸着灵风,倾狂转眸,边朝前飞奔而去,边望向广场上空还异常激烈的打斗,扬高声音喊道:小美,别再玩了,快跑路吧!吼呼……听到倾狂的声音,被困在中央的狼虎王似是立即精神大震,仰头一声虎啸,庞大的身躯震出一圈圈强劲的罡气,两爪朝前一搭,两团火球激射而出,将圣老及风雨雷电众人给震开。
寻着一丝空隙,狼虎王载着云玄天等人四足一蹬,化作闪电,划过天空,纵身跃过一座座的山峰渐行渐远。
倾狂抱着灵风,停在一处山峰上,深深地看着高台上的凌傲尘,红唇轻启,动了动,却没有出声,因为她已经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他要对她说的话,无须再用言语说明。
扬唇一笑,脸上展开令天地为之失色的笑靥,对凌傲尘轻眨了一下眼,便转身,几个纵跃间,与狼虎王同时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圣日、风炎和圣老还想再追上去,却同时被一道紫黑光芒挡住,耳边传来凌傲尘威严的声音:不要再追了,回来。
无奈,三人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倾狂和狼虎王消失在他们的面前,纵身回到高台上。
站在高台上的凌傲尘目送着倾狂的离去,清澈的眼眸依旧映射出她卓然的身影,心里软软的,热热的,多想就这样跟着她一起走,但是不能,他必须留下来处理一些事,否则他们是绝对走不出天炎地界的,再等等,很快,他们就能再相聚了。
月钧枫站在高台旁,温润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她消失的方向,垂于两侧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为什么他是明炎的人?如果他单单只是齐月太子,那么,此时他也能跟云玄天他们一般,随着她一起离开,可是不能,因为他是明炎的人,他有勇气为报仇而背叛魔圣天,此时却没有勇气为了她而背叛自己的父亲,他很痛苦,不想背叛父亲,但是更不想与她为敌,真是两难啊!太子殿下,你这是为何?回到高台上,却见凌傲尘没有半分解释,只是盯着倾狂消失的方向发呆,圣老忍着怒气,眉头皱成了川字型道,语气里带着质问。
太子殿下,圣天大人有令要留下莫倾狂的命的,现在莫倾狂这个祭品跑了,还带走了‘冰元火莲’,圣天大人一定会很生气的。
圣日装了满肚子火,说话更是不客气。
事实上,是你们无法留下她的命,不是吗?对于圣日的不客气,凌傲尘也不生气,依旧笑着道,只是这笑容却是不及眼底,当下把圣日他们堵得不敢再还嘴。
凌傲尘也不再跟他们说这个话题,转过身道:祭天仪式就到这里,圣老,你们把剩下的事处理一下,圣天大人那里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又转头对江寒枫和左使者吩咐道:寒枫,明,众位武林朋友今日受到了惊吓,带他们去休息吧,这件事就交由你们去处理。
说着,目光微微瞥向那几个起了贪念,昏迷倒在地上的几个武林人士。
会意凌傲尘的意思,江寒枫和左使者同时抱拳道:是。
看了依旧呆呆站着的月钧枫,凌傲尘微不可觉地叹了一口气,小坏蛋惹的桃花真够多的!莫倾狂……远远传来的怒吼声,让所有人的心脏再次经受挑战,凌傲尘心中一紧,不理会圣老的呼喊,纵身一跃,便朝着声音的方向施展轻功而去。
第一百六十八章 舍命相救安全地离开天炎谷后,倾狂抱着灵风,几个纵跃便跃至狼虎王身上,可怜的‘小美’驮着那么多人,还得死命地落跑,还亏得它跑得那么欢,没办法,谁叫它一见到倾狂,它就立刻兴奋不已呢!小狂儿。
倾狂一上来,云玄天便欢快地靠了过去,他有很多很多的问题想要问她,也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跟她说。
别说是他,所有人都有疑问,尤其是凤舞萱,同样装着满肚子的疑问想问她,最大的疑问就是,那天,他们明明亲眼见她为了救他们被两座倒塌的山给压在下面,那可是两座山啊!就算她再厉害,也不可能完好无缺地出来啊!而且出来了之后,怎么不早点来找他们,让他们伤了这么久的心,差一点就要找人拼命去了。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不过还是等咱们安全了再说吧!我们现在还未脱险呢!扬唇笑了笑,倾狂慵散斜躺在虎背上,怀里抱着灵风逗弄着,悠闲的样子,怎么看都不觉得是处在危险的境地,一句本该十分严肃焦急的话却被她说得悠悠闲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说的是他们正在旅游路上呢!然而,她此话也并非是说着玩的,虽然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但是凡事都有意外,只要没到达安全地,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尤其是魔圣天那个恐怖的怪物!看你这么悠闲,我倒不觉得我们现在有多危险。
凤舞萱翻了翻白眼,也学着她的样子斜躺下来,还真别说,这样躺着真舒服,享受啊!谁规定遇到危险就非得紧紧张张,一副大祸临头的样子,这个样子,危险就能解除吗?既然不能,那还不能悠闲悠闲,免得危险还没来,自己就先被自己给吓死,凤太女不会连这个都不懂吧。
舒服地眯了眯眼,倾狂轻飘飘地抛出一句话,差点让凤舞萱给噎住。
哼,歪理!凤舞萱想不出话来反驳,又不想这样就认输,最后哼了哼,丢出这么两个字,说是歪理,其实她心里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只是并不是谁都能像她莫倾狂这么变态,就算敌人的刀架到脖子上了,依旧能淡笑风生,似乎没有什么事能让她慌张一般,就连在死亡森林里遇到的恐怖危险,她仍旧能险中作乐,甚至还自制了 ‘莫氏牌披风’,真想知道到底什么事才能打破她那一脸万事皆在掌握中的自信笑脸,估计应该没有吧!哈哈,我倒觉得小狂儿说的很有道理,你们说是不是?蹲在倾狂身边的云玄天笑着看向柳剑穹等人道。
嗯。
不用说,得到的一定是肯定的答案,忠心的柳剑穹不说,净竹等四人自倾狂显露武功后便没再怀疑过她说的话,更不用说把倾狂当神一样崇拜的玄鹰和玄雁了,碧灵宫的几个女弟子虽然很不想‘背叛’她们的少宫女,但是没办法,倾狂的魅力太大了,早把她们迷得晕呼呼的,而且她们早从凤舞萱那里知道倾狂就是她们的‘莫师叔’,所以应该也不算是‘背叛’,反正都是‘同门’嘛!如此一想,更加理直气壮地支持。
凤舞萱被气地转过头去,‘欣赏’起四周的景色,虽然狼虎王的速度非常快,四周的景色看不太清,但还是能感到这条路很熟悉,想了一会,惊讶道:这条路不就是通往水帘瀑布那里吗?‘小美’要带我们回死亡森林?云玄天闻言,霍然站了起来,看看四周,如凤舞萱一般带着惊讶道,不是吧!还要回死亡森林?短时间内,我们是无法安全离开的天炎地界的,而现在在这里最安全的就是死亡森林,不然你们以为我们还能去哪里?这回轮到倾狂翻白眼,怎么两天没见,这两人的智商又倒退了这么多,明炎地界这里高手如云,何况还有魔圣天,她可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
呃……被这么一反问,云玄天和凤舞萱不约而同赫然地挠了挠头,别怪他们笨,在倾狂面前,他们一向都聪明不起来,早已经习惯了。
微眯着眼,倾狂一手托着腮,一手轻抚着灵风,心思渐渐地转到凌傲尘身上,她知道他当时没有立即跟她走,一是为了帮她‘照顾’那群武林人士,二是为了帮她牵制住圣日他们,否则再被他们拦阻下去,魔圣天很快就会追上来的。
莫倾狂……隐隐之间,一声要把她撕碎的怒吼声传来,真是整个天炎地界都要颤上几颤。
不是这么神吧!真是想什么就来想什么,这不,她才想到魔圣天,他的声音就响起来,虽然距离还远,但是依魔圣天的武学修为,很快就会追上来的。
不是吧!这么快就追来了。
倾狂好想直接晕倒算了,果然,魔圣天真的是很难算计得了,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
好强悍的力量啊!即使隔了这么远,那一声吼声还是让凤舞萱等人心头骤跳,心里慌慌的。
魔圣天来了,小美,速度再加快。
轻叹了一口气,倾狂拍了拍狼虎王的背,抱着灵风站了起来,这下再也悠闲不了。
吼呼……狼虎王得到倾狂的指示,立即使出浑身解数,撒开蹄子,飞奔起来,速度之快,如同划过天际的流星。
迎风而站,倾狂脸色一凝,微眯着眼紧紧盯着前方,云玄天他们由于受不住这极快的速度所带来的刺目强风,只能是闭目趴在虎背上。
突而,极强的压迫气势以排山倒海的速度扑奔过来,倾狂心下一沉,魔圣天已经快追上来了……再这样下去一定会被追到,以她现在的修为根本无法跟他斗,那样的话,她连自已都无法保全,如何保护得了狐狸他们,再说,要是被他发现水帘瀑布的秘密,那就真的是十分不妙了,她今天所有的努力,所有的计谋,全都要付之流水了,陪上的可不止是狐狸他们的命而已,不行,绝不能让魔圣天再有任何危害到狐狸他们的机会。
如此一想,倾狂神色一凛,开口道:小美,先带他们走。
说着,不待他们有反应便抱着灵风从虎背上飞身飘然落下,盈盈独立于小道上。
吼呼……通人性的狼虎王自是也感到魔圣天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见倾狂飞身而下,也不顾她刚刚的命令停了下来,琉璃般的狼眼直瞅着她,似是要让她赶紧上来。
小美,快走。
冰寒着脸,倾狂对狼虎王喝道,狼虎王在这个时候违抗她的命令,确实让她十分生气。
这时云玄天他们也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各人脸色变了几变,云玄天一脸固执地看着倾狂道:小狂儿,你要做什么,快跟我们一起走。
倾狂,别想自己留下来对付魔圣天,你打不过他的。
凤舞萱气急败坏地喊道,在高台上,魔圣天露的那一手,她就知道,那个大魔头的武学修为绝对高出倾狂不止几筹。
太子,让我来挡住魔圣天吧!你快走。
略一思索便知道倾狂想做什么,柳剑穹赤色瞳眸一荡,坚定道,他很清楚,以他的修为,在魔圣天手底下是过不了一招的,但他绝不能让太子陷入危险之地,而自己逃走。
我们也要留下来。
净竹他们四人也接着表示道,便跟着准备从虎背上下来,玄鹰和玄雁也跟着要下来。
你们别胡闹了,我既然留下来,自有把握脱身,我莫倾狂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倾狂沉得脸,衣袖一摇道。
真的?众人半信半疑道,他们应该相信她的,毕竟她总是如此的出其不意,任何不可能的事,在她手中总会变成有可能,但是,这次对付的是魔圣天耶!一个武学境界高到令人无法想像的魔头,可不比以往遇到的高手。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啊?撇了撇嘴,倾狂扬了扬唇笑意,又是那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经常骗我们!众人心里腹诽了一句,但见她如此坚决,也只能相信她是真的有把握了,这样的话,他们留在这里也没用,说不定还会拖累了她。
云玄天和凤舞萱同时想到她为救他们而陷入死亡危险的事,虽然她并没有出事,但依旧让他们心有余悸,那次若是没有他们,她是绝对能躲得开的。
念及此,就算再不放心也只得点头,云玄天定定地看着倾狂,一脸坚决道:小狂儿,记住我的话,如果明天太阳出来之前,你还没有安全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那么我就去黄泉路上找你,失去你的痛苦,我不想再尝试了。
心底一震,倾狂无奈地在心底叹息一声,她知道云玄天是说得到,做得到的人!然而现下也没时间想这个了,她已经感到魔圣天的气息越来越近了,掩住心里的焦急,直接对狼虎王下命令道:小美,快带他们走,马上。
吼呼……狼虎王依旧不放心倾狂留在这里,然而在她凌厉的目光下,只得可怜兮兮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带着云玄天他们继续朝前飞速奔去。
站在虎背上,他们也只来得及再看倾狂一眼,很快就变成一个黑点,直至完全看不到,每个人情绪都十分低落。
这里离水帘瀑布虽然还有段距离,但是以狼虎王的速度还是很快便到达了‘水帘洞天’。
少宫主,这里没有路了,怎么办?碧灵宫的其中一个女弟子看了看四周,只看到一道垂天瀑布,根本就没有路,不禁紧张地问道。
我们从那里过去。
凤舞萱指了指水帘瀑布,道。
那里,瀑布?净若瞪大着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不会吧!那可是垂天瀑布耶,他们能躲到那里去?对,我们从那里穿过去。
肯定地点了点头,凤舞萱也不再多说,转回头看着回路,希望能再次被惊吓到,看到那个卓然的身影,然而这一次,她失望了。
柳剑穹也压根就没理会水帘瀑布之后是不是有路,他的心思全在倾狂的身上,从未有这么一刻,他觉得自己这个大将军实在是名不符实,不仅不能保护他的主子,反过来还需要他的主子保护他。
云玄天的目光更是一直未曾离开过来路,就好像再看一眼,倾狂就一定会出现一般,可敲挥校└哺堑男〉郎现淮道春胄撵榈睦浞纾盟男闹鸾ケ场?我们过去吧!隔了一会,理智的凤舞萱开口道,如果他们会都等在这里岂不是辜负了倾狂留下挡住魔圣天的用意。
众人自是也明白,当下便点了点头,云玄天还是不放心地蹲下身,摸摸狼虎王的虎毛道:小美,等下你回去帮小狂儿。
他想,有小美在,小狂儿会更有胜算,只是希望还得及才好。
吼呼……狼虎王动了动身子,巨大的狼头不停地点着,似是在说,它也早有这个打算。
那好,有阿兽帮忙,我们可以放心一点,赶紧进去吧。
凤舞萱点了点头,纵身一跃,率先朝水帘瀑布飞身而去,碧灵宫女弟子紧随其后,接着是净竹四人,云玄天和柳剑穹再深深地看了来路一眼,也跟着身子一闪,玄鹰玄雁最后压底。
十数人瞬间便‘钻进’了那一道瀑布,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吼呼……完成了倾狂交待给它的任务,狼虎王转身,再次化为一道闪电,往回奔跑而去。
再说倾狂这边,看着他们消失在她的视野里,这才松了口气,转过身,面对着死亡气息压迫而来的方向,绝美的脸上是万年冰寒,来到这个世界活了快二十年了,从没有一个人像魔圣天这样给她这么大的压力,在她面前,总会让她有种离死亡很近的感觉。
灵风,我们就要携手打一场没把握的仗,你怕不怕?轻远着灵风的狐毛,倾狂勾唇笑了笑地问着怀中的灵风。
咝咝……叫了两声,灵风从倾狂的怀中一闪,站在她的肩膀上,挺起胸,扬起头,好似在说:跟主人在一起,灵风没什么好怕的。
被灵风的样子给逗笑了,倾狂呵呵地笑了起来,好似已经把即将到来的危险抛之脑后,这要是被凤舞萱他们看见,免不了又要大叹一句:这家伙简直不是正常的人类。
好个莫倾狂,还挺悠闲的。
凭空一道如雷霆般的声音炸起,炸得倾狂耳朵嗡嗡作响,四周万物齐颤。
提起全身真气,勉强压住巨颤的心跳,倾狂眯着眼看过去,远远一个黑色身影正以极快的速度向她‘走’来,交睫之间,人已然到了眼前,带来了一道极强的飓风。
强劲的罡风迫得倾狂不得不释放出真气,在周身形成一道护体罡气,饶是如此,还是被‘吹’退了几步,星眸冷光一闪,挺直腰杆直视着眼前的魔头,论武功,她是比不过他,但是论气势,她并不弱于任何人,包括魔圣天。
魔圣天帅气俊美的脸上此时覆上了寒霜,一双利眼寒光闪动,宛如最锋利的利刃,如果眼前站的不是倾狂此等的高手,而是普通高手,那么‘眼神能够杀人死’这句话将会成为现实。
圣天大人这么急,是要赶去哪去?歪着头,倾狂轻笑着明知故问道,眼珠子一转,恍然大悟道:哦,莫不是要来相送本太子,哎呀,圣天大人真是太客气了,本太子识得路,自己回去就行了……闭嘴,莫倾狂,你很有胆色,竟敢耍弄本座,当真以为本座杀不了你?衣袖一挥,魔圣天脸上的寒气渐渐转为煞气,周身一道暗黑光雾骤然升起,聚积天灵气的速度可谓是光速,或许该说,他根本无须聚积,只要心念一动,浓郁的天灵气便立即‘应召’而来,在他周身形成一个漩涡。
倾狂骇然地发现,她体内的灵气竟然不听自己使唤,周身形成的护体罡气渐渐地黯淡下去,这一次,绝不是她在耍计谋,而是魔圣天竟然仅靠心念便能随意将她体内的灵气锁住,连真气也难以运行,头发渐渐发麻,不能调动真气,此时的她,在他面前,和一只小蝼蚁根本没区别,只要他动一动手,就可以将自己轻易杀死。
怎样?还敢在本座面前耍弄你的小聪明吗?邪气一笑,魔圣天目光如矩地盯着倾狂,冷冷道:说吧!你把他们弄到哪去了?谁?不好意思,本太子不敢再用小聪明了,变笨了,所以不是很明白圣天大人在说什么?摊了摊手,倾狂笑嘻嘻道,就像是在跟一个老朋友说话一般,即使身处在如此劣势之下,她亦是能掌握住局面的强者。
目光一变,周身的暗黑光雾愈强,魔圣天怒极反笑道:好你个莫倾狂,还真敢一再再而三地挑战本座的极限,你这叫不耍小聪明吗?我看是你揣着明白装糊涂。
一顿,沉着声一喝:说,那三个老家伙在哪里?强大的压迫力就这样朝毫无反抗力的倾狂压下,一丝鲜血从嘴角边流下,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却依旧站得直挺挺,脸上的笑容亦不变:什么老家……伙,本太子是真的不知道阁下在说什么……么……噗……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就是喷了出来,周身像是被困住了一般,无法动弹!一颗心越来越往下沉,该死的,历经两世,不管遇到怎样的困境,还是第一次,这样无能为力地任人宰害,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别再倔强了,本座还是挺欣赏你这个小少年的,交出那三个老家伙,本座不仅会留你一命,还收你为徒,教授你最高深的武学,你的那些朋友,本座也可放他们安仝离开。
魔圣天收敛气势,一反常态地好言相劝道,毕竟对于倾狂,他还是挺欣赏的,再说,若是收服她,要夺回天下,更是易如反掌,至于云玄天那些人,根本就不足为虑。
哇,这可真是天降陷饼啊!周身压力骤减,立即像是即将窒息的人又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一样,但是倾狂可没有死命呼吸,依旧神色如常,笑嘻嘻道,好似刚刚的威胁并不存在一般,让魔圣天更加赞赏,但他可不会认为她会这么快就答应他的条件,虽然他的条件十分诱人。
果然,倾狂笑容一敛,一脸苦恼道:可是论辈分而言,本太子应该叫你一声师伯吧!以师傅之命换你的魔功,本太子怕以后没脸见人,我家老爹老娘非得把我打死不可,所以,很无奈,这个大陷饼,本太子没有那么大的胃可以吞下,辜负你的好意了。
语气那个叫做诚恳啊!连成精的魔圣天都差点让她给忽悠了。
好好,明师弟还真是收了一个好徒弟,既然你敬酒不喝偏喝罚酒,那本座也就只有忍痛,送你这个所谓的天才下地狱了。
怒瞪着倾狂,魔圣天衣袖一挥,双手负后,眼神突亮,一股狂肆的意念催动着休内的真气,使其无限攀升,化为有形的杀气,朝着倾狂逼去。
清楚地知道魔圣天的恐怖,倾狂根本没法跟他硬拼,趁着方才他收敛气息时,她已快速地凝聚起灵气,用意念调动休内的真气,仰头吼喝一声,金白色的光芒自体内爆出,并沿着周身飞旋而上,带动着四周的气流,一边竭尽全力地挡住魔圣天的杀气,一边如漩涡般朝上方翻滚,不断循环,以保证不会再被魔圣天的心念锁住,而再次成为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砰砰川——强劲的罡气相撞,爆发出一连串的爆炸声,乱石飞沙,小道两旁本就是‘危山’,这一番轰炸,使是罡气碰撞的方圆十丈内的山石纷纷被呼啸着四处乱窜,狂猛气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将山石焦岩刮下山底,顺着陡峭的山壁僻哩啪啦滚了下去,不知砸断砸烂多少生长在路道的野草野花,动静大得连天炎谷内的人都能感到大的一阵摇晃。
然而在山休倒塌之下,倾狂和魔圣天相对而站,彼此都没有动作,然而周身的雾状灵气却越来越盛,隐隐之间,已是如烟雾般浓郁。
僵持不过不半响,魔圣天依旧面色如常,扬起的嘴角带着自负,倾狂却已是面色铁青,呼吸急促,嘴角边的血丝流得十分欢快,将洁白的衣袍都给染红了,然而她却没有后退一步,一后退,就表示她将输得彻底,连命都会给输掉。
果然,七十年前就能独战三大天阶高手他,真的不是盖的,这种恐怖的力量,就是神阶吗?太过厉害了,即使她现在有灵兽和‘冰元火莲’此等圣物相助供给,她灵气,依旧抵挡不住他的攻势,再这样下去,她真的是必死无疑了。
魔圣天怒火不息的眼眸中闪过赞赏和可惜,此等武学奇才,真的是世间少有,比起当年的他,似乎还要更上一筹,看着她,就像是看到当年的自己一般,只是可惜啊!她竟选择当他的敌人。
咝,H川通有灵性的灵风能感觉到倾狂已经快要顶不住了,紫色的瞳眸渐渐地变成深紫,叫了一声,便化为一道白光,朝魔圣天冲过去,带着破空之势。
小小灵兽,也敢在本座面前逞强。
魔圣天冷哼一声,伸出左手,凝气,迎着灵风打过去,其骇人的力量将灵风给席卷进狂风之中,隐隐可见暗黑电雾气中央,灵风被一股高速运转的电气流给束搏住,无法挣脱。
少了灵风,倾狂更是抵挡不住,若有若无的天灵气已经消失了,胸前的白衣已经盛开了一朵朵鲜花,五脏六脏就快要被扭碎了,全身的血液已经逆流了,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爆休而亡的。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出那三个老家伙,否则,只要本座再动一下手,你莫倾狂就将尸骨无存。
魔圣天下最后一次通碟道。
噗…… 呵,尸……尸骨无存啊!听,听起来挺,挺吓人的,师伯就,就不怕吓坏师侄我啊!噗……只即使边说边吐血,倾狂依旧死不松开口,嘴角边的笑意不变,很岢怪,她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感觉,死对她来说,是没什么可怕的,只是,在这个世界,她还有很多很多挂念的人,所以她对于自己的命还是很看重的,然而,她的力量却终究不够强大啊!都到了此等地步,还依旧是如此的牙尖嘴利,哼,既然你死都不肯说,那么留着也无用,等杀了你,本座就不信那三个老家伙还能躲到哪去!魔圣天冷冷一笑,负于背后的右手缓缓抬起,在身前渐渐凝聚成暗黑的光珠,还能清晰地听到电流撞击的声音,反手一转,猛然打出,暗黑的光珠带着撕毁一切的气势打身倾狂,而倾狂却是无法还手,更无法防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既然夺走她生命。
就在这千均一刻之际,伴随着一声惊恐的声音,一道极强的紫黑色光芒闪过,紧接是一个道金黄色的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
,澎H,H伴随了恐怖的爆炸声,一朵蘑菇云状的火光冲天而起,狂风回旋转动,空间不住地发颤,随着爆炸的冲击波逐渐加大,最终形成毁灭的光浪,仝部涌向倾狂的方向。
噗……噗……二声吐血声,好强的攻击,如果没有前面挡着的人散出现来的层层护体罡气,此时两人早已经被炸得灰飞烟灭了。
‘砰……’重重地倒在地上,倾狂来不及顾及自己的所受的重伤,急急扶住倒在她身上的凌傲尘,向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她焦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凌哥哥,凌哥哥……没有想到凌傲尘会突然冲出来,还替她当下如此要命的一击,倾狂已经心乱如麻了,哪还有心思去掩饰什么。
噗,,动了动身子,又是一口鲜血吐出,凌傲尘轻咳了两声,向倾狂摇了摇头,笑了一下,表示自己没事,当看到她洁白的衣袍满是满血,心中一痛,更加焦急着拉着她的手,紧张道:你,你呢?有没有事?我没事,一点小伤,无碍。
强忍住涌系难龋憧袼柿怂实匦Φ溃舜讼喾鲎趴吭谝黄穑涫邓嵌贾溃ヌ炷侵旅囊换鳎τ卸嗲浚璋脸酒戳嗣氐苍谇懊妫康木⑵负跞坑伤惺埽幕嶂皇切∩硕眩憧袼淙皇艿降牟靶。
诖酥耙苍缫丫硎苤厣耍裕饺嘶鼓鼙硐帧绯!沟枚嗫魉 枪说囊懔Γ艋怀闪吮鹑耍退悴凰溃苍缫鸦杷拦チ恕?咝……凌傲尘的出现让靡圣天收回了攻势,灵风也从高谅旋转的与,流中脱身而出,叫了一声,便奔到倾狂的肩头,紫色的瞳眸黯淡无光,浑身的灵气若有若无,显得无比疲惫,显然也是受了伤。
艰难地伸出手抚了抚灵风的狐毛,倾狂黝黑的瞳眸依旧是精光闪烁,心下震憾不已,她一个即将踏足天阶的高手再加上一只灵狐竟然这么轻易地被魔圣天打败,太恐怖了,太失败了。
凌傲尘的出现太过突然了,不只倾狂被吓到,魇圣天更是被吓到,幸亏凌傲尘这段时间来功力大增,否则必然早就死在他的手中。
傲尘,你这是做什么?心有余悸,魔圣天横眉怒问道,他真的难以相信,为了一个莫倾狂,他竟然连命都不要了。
咳,救她!轻咳了一声,简明扼要的两个字从凌傲尘的口中逸出,带着笑意,却差点把魔圣天给噎住。
救她?哈哈……魔圣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仰头大笑道:第二次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地去救她,救你称霸路上最大的敌人?没错。
依旧是两个字,铿锵有力的两个字没有丝毫的犹豫,倾狂心中一甜,与他十指交握。
凌傲尘的话刺激到了魔圣天,一时也没注意到两人交握的手,狂发飞扬,紧皱着眉头,如刀利般的目光锁住凌傲尘,淡淡的语气却听不到丝毫的情绪:傲尘,你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帮着莫倾狂,难道就只是因为她是你的知己,还是因为她是莫子风的‘主子’,或者你这是故意在跟本座做对,就因为本座害死了你的子风?凌傲尘无畏地回视着魔圣天,抿唇不语,以沉默来应对,轻轻地咳了一声,其实他是很想笑的,握着倾狂的手重重一捏:他的子风真厉害,连魔圣天都被也骗得团团转,还真以为他之所以救她,是看在‘子风’的面子上,嗯,其实在某种程度上,这样说也没错啊!倾狂无辜地眨巴着眼,回礼地用力一捏:这可不关她的事,是他魔圣天自己年老眼花,看不清而已。
将凌傲尘的沉默当成了默认,魔圣天极力地压下怒火,衣袖一挥,重重地跨前一步,还是显示出他的怒气,直指着倾狂道:傲尘,你怎么能这么糊涂,本座刚出来不久,亦知道,当日,她莫倾狂是如何使计,一口气吞掉天元、燕雨x韩霜三国,巧取豪夺天命玉玺,让龙朦国从诸侯国一跃成为天下共主,如何灭了紫、蓝、青、橙四堂……,再加之小小年纪的她就已经拥有天灵气,这样的人,将会是我们复辟明炎皇朝最大的障碍,你明不明白?看着略显激动的魔圣天,凌傲尘的态度不再强硬,而是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圣天大人,傲尘一直都不明白,为何您总是执意要复辟明炎皇朝?当年若不是您挑起天元皇朝与各诸侯国之战,或许就不会有这百年战乱,至少百年战乱将会推迟几十年或是提早几十年结束,天下苍生亦不用受这么多苦……本来他不想跟他说这些的,但是他的所作所为,毕竟仝都是为了他们明皇族,当年要不是他,明皇族一脉早已断绝,亦不会有今日的凌傲尘,自小,他就知道,魔圣天是他们一族的恩人,是他该敬仰的人,从小,他几乎是听着的他的故事长大的,对他算是又敬又怕。
天下苍生与我何干?本座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就算天下人永沉地狱炼火,也与我无关。
凌傲尘的话还没未说完,便被魔圣天挥手打断。
倾狂暗自挑了挑眉,这句话怎么那么熟啊!貌似她曾说过这句话,嗯,这个魔圣天还挺像她的嘛!凌傲尘也不恼被打断,俊逸的脸上浮起了严峻之色,目光沉了沉,富有磁性的声音显得沙哑低沉:天下苍生与你无关,那我太爷爷、爷爷、我爹,还有一众家臣,他们又与你是否有关,这么多年来,为了复辟明炎皇朝,为了搅乱这个天下,我们牺牲了多少,我们手染了多少血腥,你有没有问过我,想不想复辟明炎皇朝?咳咳, ,感受到凌傲尘情绪的激动,倾狂伸出手,轻柔地抚了抚他的后背,却没有出声。
凌傲尘质问的话让庵圣天心口重重一震,目光一闪,却只是一瞬间,很快就屏弃这话带给他的震动,帅气俊美的脸上展开一个邪恶的笑容道:那好,我现在就问你,想不想夺回你们明皇族的江山。
如果我说不想呢?深呼吸了一口气,凌傲尘挑了挑眉,反问道,今日,就将该说的都说清楚吧!给本座一个理由。
!,不意外凌傲尘会这样说,魔圣天淡笑着问道,好似两人只是在聊天一样。
一个朝代灭亡后,都会有很多人想复国,穷尽一生的精力奔走呼号,用尽心机,可是自古有哪一个朝代复了国,皇朝的交替,是历史的发展,这是不可避免的,当年我明炎皇朝已是到了末路,君皇无能,朝纲不振,奸佞小人当道,民心已久,覆灭是必然的……凌傲尘亦是淡淡地说道,没有情绪的激动,没有慷慨激昂,淡得就像是只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住嘴,身为明皇族的后人,你竟如此大逆不道地评击先祖,若再让本座听到一句‘君皇无能’,本座不敢保证会不会失手杀了你。
很显然,一句‘君皇无能’,完全将魔圣天给激怒了,淡然的脸上青筋爆气,杀气渐显。
感受到迫人的压力,本就身受重伤的倾狂和凌傲尘重重地咳嗽起来,不过倾狂却是对魔圣天突如其来的怒气极感兴趣,之前,不敢她说什么,做什么,也不见他生这么大的气,现在就因为他说了一句明炎亡国君的‘坏话’,就发这么大的火,有问题,有问题。
显然,凌傲尘是知道魔圣天为什么会这么大的气,并不会觉得奇怪,但还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我只说最后一句,那就是,我并不想当皇帝,还有,我,不想与她为敌,就这样简单。
哈哈,不想与她为敌,这才是最重要的理由吧!仰头大笑,魔圣天再次将杀念锁在倾狂的身上,眯着危险的眼睛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更应该杀了她,不管你想不想,这个天下,依旧得姓明。
噗……心头狠狠一滞,再也抑制不住咽喉一甜,猛地再喷出一口血,倾狂半膝跪下,右手紧揪着胸口,额头上汗珠渐渐渗出。
狂……凌傲尘心里一紧,也跟着半膝跪下,不顾自己亦是身受重伤,通过相握的手,将真气渡到她体内。
不……摇了摇头,倾狂想阻止凌傲尘,但是却已是出不了声,凌傲尘的真气确实让她气息通畅了不少,只是凌傲尘却是伤上伤。
一见凌傲尘拼着功尽人亡也要护住她的心脉,魔圣天急忙收会煞气,冷然着声道:无论如何,你都要阻止本座?想杀她,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对于魔圣天这个明知故问的问题,凌傲尘坚定地看了魔圣天一眼,又转过头,温柔地看着倾狂,清澈的眼底有着掩饰不住的柔情。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不懂得爱想杀她,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对于魔圣天这个明知故问的问题,凌傲尘坚定地看了魔圣天一眼,又转过头,温柔地看着倾狂,清澈的眼底有着掩饰不住的柔情。
你,你们……凌傲尘的话让魔圣天的眉头深深一皱,再看他们彼此眼中掩饰不住的柔情,顿时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凌傲尘竟然会喜欢‘男子’,然而他的震惊,不是因为他们两咋、‘男子’的感情,而是他们让他想到一些过往的回忆,一时呆住了,竟就这样出神了。
凌哥哥,停手。
魔圣天收回心念杀气,倾狂粗喘了一口气,急忙说道,她已经感觉到输进她体内的真气越来越弱了,也就是说凌哥哥,他的真气已经耗损得差不多了。
听话地停下输送真气,但是凌傲尘还是紧紧地握着倾狂的手,毫无血色的脸上惨白如纸,整个身子都软了下去。
凌哥哥……担忧地接住凌傲尘,倾狂眉头紧紧地皱起,伸手为他擦了擦汗,此时的她也无力承受凌傲尘的重量,两人同时半坐在地上,凌傲尘虚弱地躺在倾狂的怀里。
张了张嘴,凌傲尘想说他没事,让她放心,然而身体的力量似是在渐渐消失,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微微地扯开一个笑容,不想让她担心,他喜欢看她开开心心的,不忍见她皱眉,那样他会很心痛很心痛的。
凌哥哥别说,咳……别说话。
轻轻地点住凌傲尘的唇,倾狂一开口说话就忍不住咳嗽,其实她的内伤也很重,只是还能保持神志,再加上凌傲尘输入的真气,内息得稍稍地调整,微微展开眉头,她知道她一皱眉,他会更担心难过的,现在的他就像是个破碎的娃娃,只要一动,就随时都有可能见她眉头舒展,凌傲尘微微地笑开,眼皮感觉越来越重,神志也越来越不清,然而他还是强撑着,他知道,只要有他在,魔圣天多少都会有所顾忌,所以,在确定倾狂能安全离开之前,他是绝不能让神志消失的,他要保持最后一丝清明。
咖——灵风突而在这时候叫了一声,抬着疲惫的紫瞳,转动了一下,便跃到凌傲尘的肩膀上,周身灵气隐隐倾泄出来,萦绕在凌傲尘的周身。
凌傲尘的神志顿时清醒了不少,感激地看了灵风一眼,果然是通灵的灵兽,继而又与倾狂相对而望,动了动与她十指相握的手,轻眨了眨眼。
倾狂勾唇轻笑,伸手抱过灵风,温柔地以脸轻蹭着它道:灵风,谢谢你,先好好休息吧!咝……声音已是非常弱的灵风,点了点头,便窝在倾狂的怀中‘睡过去了’。
一手轻抚着灵风,倾狂低垂下的眼眸冰寒睹血,待得抬起头来时却是平静如常,一眼扫过似是还在出神的魔圣天,黝黑灵动的眼珠一转,等想办法赶紧离开才是,凌哥哥虽是以命相护他,但是她不能让凌傲尘为了她再受一点伤,而且得赶快为他医治,耽误不得。
正当她寻思之际,魔圣天已经回过神来,若有所思地看了两人一眼,突而笑开了:太子殿下,你该清楚,本座是不可能会让你有事,但是,莫倾狂今日无论如何都必须得死,你你是阻止不了,本座相信,不管你们感情有多深,过段时间,你自会忘了她,就好像那个‘莫子风’一样。
言下之意,便是在说凌傲尘之前说喜欢莫子风,但是她‘死后’,也没见他会追随她而去,即使现在又‘喜欢’上莫倾狂,也不打紧,时间会是忘记一个人的最好良药。
闻言,凌傲尘却笑着摇了摇头,出。
的声音虽然轻得如腹语,但是依魔圣天的武学修为自是能听得一清二楚:圣天大人,真的是如此认为吗?若爱已深入骨髓,纵使过了千年万年又何以能忘,忘不了,忘不掉!魔圣天怎么会不明白凌傲尘这句反问的话是什么意思,心下苦笑,若是真的那么容易就将对方给忘了,便不能称之为真爱,若是真那么容易遗忘,或许这个世界上早已经没有魔圣天了。
难道之前是他弄错了,傲尘他真的是爱上莫倾狂这个‘男子’?今日,他明里暗里一直帮助莫倾狂,并不是因为莫子风的仇,而是因为他爱莫倾狂,而莫子风只是他用来瞪骗他的障眼法?若真是这样,就不得不让他佩服他的聪明和演技,竟然能瞒过他,就怪不得,他听到莫子风的死讥时,竟然没有‘发疯’,原以为他只是在隐忍,或是因为他开始依他的办法修练魔功,而在意识上,渐渐地被‘明傲尘’吞食,变得无情。
现今看来,还真的是另有隐情,但明显的,就是,傲尘与莫倾狂的感情绝不单纯,两人似是情投意合,眼角间的浓到化不开的情意,是如此的熟悉好,太子殿下,本座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饶莫倾狂一命,而且不阻挠你们两人在一起,但是她必须答应本座三个条件。
或许是因为埋藏已久的情感被触动到了,魔圣天竟然松了口,目光如刀地看了一直看着他的倾狂一眼,伸出三根手指头,自顾自地说道:第一,交出那三个老家伙,第二,自废武功,第三,献出龙麟国,归顺明炎,自然,本座可以许你,等得明炎皇朝复辟之日,你莫倾狂便是傲尘的皇后,千古第一位男皇后。
咳咳……别误会,这可不是受伤过重而引发的咳嗽,而是魔圣天的话害得倾狂竟然呛到自己的口水了,差点牵动内伤,咳得苍白的脸上染上了红晕,如果不是因为内伤太重,此时她一定会棒腹大笑。
千古第一男皇后?哈哈,她真的不知该说这位圣天大人想法太过美好呢?还是该说他思想开放,身为一个古人,这么简单容易就接受男男恋,还惊世骇俗地想让她当‘男皇后’,当然,这其中不外乎是他又换了另外一个大陷饼想收买她,若是换成其他人,在这种生死关头,有这么好的事,一定会答应了,毕竟若人都死了,还提什么武功啊!至于其他们的两个条件,所谓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不是吗?何况,从此以后还能与自己心爱的人长相厮守,多好啊!也不必再跟这个大魔头为敌,最后还能混一个皇后当当。
不得不说,魔圣天的算盘又是打得啪啪响,她莫倾狂没有了武功,还有智慧,拥有过人智慧的她,绝对可以很好地成为凌哥哥的‘贤内助’,没有了武功,他还可以更好的控制住她,而且只要她一答应,他就能不费一兵一卒地得到当今最大的强国一一龙解国,或讦,还看中了她与狐狸和舞萱的感情呢!只是,她是莫倾狂!莫倾狂的字典里没有归顺这两个字,莫倾狂的生命里,除了爱人,还有亲人,朋友,莫倾狂虽然不是好人,但绝不会像那些为了爱情而抛弃一切的所谓痴男怨女一般,为了跟自己的爱人在一起,却伤了爱自己的亲人朋友,在莫倾狂的心里,凡是她所在乎的人,她都不会因任何原因而放弃他们,爱情,亲情,友情,在她心里同样重要,缺一不可。
咳咳……呵呵,圣天大人又给本太子砸下这么大块的陷饼,可是,很可惜,本太子不愿啃。
勾起冷冷的笑容,倾狂强忍着咽喉的骚痒,耸了耸肩道。
哦?你不愿意?挑了挑眉,魔圣天的目光更加凌厉道:这已经是本座看在太子殿下的份上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你还不满意,那么,你是还想自己当这个天下之主啰!语气平淡,却有着令人不寒而粟的寒气。
倾狂挑了挑眉,轻抿的嘴角勾起一个无限讥讽的笑容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哼,一个将死之人,还敢在本座如此嚣张,莫倾狂你是想死得更快吗?衣袖一挥,魔圣天冷哼了一声道,既然他给她活路,她不愿意走,那么就无须再留在世上,他生平最恨欺骗感情的人,莫倾狂不愿为了傲尘放弃一切,就不是真正地爱他,就是在欺骗感情。
呵呵,很抱歉,本太子生来就是这么嚣张,至于死么?本太子算过命,绝对是长命相,所以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个死字。
耸了耸肩,倾狂很是一脸抱歉道,即使此时身受重伤,她也绝不会在魔圣天面前示弱一分,何况,今日,她也不一定就会死。
是江湖算术士给你算过命呢!还是把傲尘当成护命符,以为有他在,本座就杀不了你,才敢这么有恃无恐呢?冷讽一笑,魔圣天将目光瞥向凌傲尘,接着嘲讽道: 看来,本座太高估了你莫倾狂对傲尘的感情,终究还是自己的命还有宏圄霸业在你心里的地位最高,而傲尘只是你的过板桥,就跟那个云玄天一样。
他此话虽是对着倾狂讲,却是在跟凌傲尘说,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他爱错了人,他可以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但是倾狂却不能为了他,而放弃天下,甚至是在利用他而让自己活命,他在她心里的地位就跟云玄天一样,只是用来利用的。
在他眼里,始终认为,倾狂之所以如此固执,不肯归顺臣服,是因为放不下她的武功,放不下她的野心,归根到底,就不是真心爱凌傲尘就对了。
然而他的话,凌傲尘却是只是笑了笑,理解的目光与倾狂相视,如果他不能理解她心中所想,他还能谈得上爱她吗?倾狂亦是回视一笑,她知道,没有人比凌哥哥更了解她,更知她的心,只是,该死的魔圣天,他凭什么评价她与凌哥哥的感情,简直就是在污辱她,污辱凌岢岢。
感受到她目光的柔情,凌傲尘心中一荡,更加握紧倾狂的手,虚弱地轻抬起另一只手,轻柔地将她垂于鬓间的发丝狒到耳后,每一个动作都盈满了他浓浓的爱意,冲着她扬起温柔的笑意,这才转过头,看向目光已是变得十分危险的魔圣天,淡而坚定道:圣天大人,狂对我的感情是怎样,我的心会告诉我,你无权在这里评论什么,你说她不爱我,那只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懂得爱。
不懂爱,哈哈……你说本座不懂爱,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话……闻言,魔圣天仰头大笑起来,狂肆的大笑声回荡在四周,竟有种悲凉的意味。
凌傲尘目光闪动了一下,无视他的狂笑声,继续道:或许你认为,爱高于一切,认为真正的爱是可以为了跟爱人在一起而放弃一切,包括自己的原则,包括自己的亲人朋友,若是不能做到这一点,便不是真正的受,但是,傲尘,却认为,一个连自我都失去的人,还有资格谈爱这个字吗?一个连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亲人朋友都可以牺牲的人,还能资格谈爱这个字吗?……身休的虚弱使得他边说边喘着气。
最后一句话着实刺激到魔圣天,停止了大笑,圆睁着赤红的眼,挥手打断凌傲尘的话,怒声道:你……混帐,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爱一个人,当然就是要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他,除了他,任何人再也装不进你的心里,为了他,可以杀尽天下人,什么亲人朋友兄弟,只要能让他开心,杀几个又何防,为了他,什么都可以放弃,万里河山,绝世武功,疼你的师傅,亲厚的兄弟,肝胆相照的朋友,还有自己,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放弃……越说情绪越激动,狂发飞起,似是陷入某种回忆的魔圣天,神态已渐显疯狂,双目已变成赤红,直指着倾狂和凌傲尘,又是仰头一笑道:哈哈……你们都不懂,仝天下人都不懂,你们根本不是真正地爱对方,所以你们不懂,傲尘,我告诉你,如果莫倾狂真的爱你,那么用不着我说,她就应该自动地,为你奉上一切,将龙麟国亲手送给你,将云玄天、凤舞萱那些人交给你,用来对付楚云国和凤尧国,而不是,搅乱祭天仪式,暗中使计,救走那三个老家伙,她根本就只是在骗你感情……看着越显疯狂的魔圣天,倾狂听着他的话,真是恨不得上前将他给碎尸万段,当然目前,她是做不到的,然而她又岂是被这样说而能无动于衷的人。
当下却是懒懒一笑,对他的话嗤之以鼻道:凌哥哥说得真没错,你魔圣天根本就不懂得何为情之一字,你的爱根本就是变态的,喷啧,我真同情被你爱上的人,上辈子一定是没烧好高香,才会不幸地被你爱上……闭嘴,闭嘴,你胡说,你胡说……不对,不对……倾狂的话似是更加地刺激到他,魔圣天脑子已是一片混乱,语无伦次地叫道,头发皆竖,睚眦俱裂,面上青到发紫。
咦?本太子哪有胡说,那你自己说说,你爱上的那个人会因为你这样‘无私的奉献’而天天喜逐颜开呢!还是愁眉不展啊!……脑中已是乱成一锅粥,倾狂清脆的声音却还是清清晰晰地传到他的耳朵里,进入他的脑海里,往事的一幕幕就这样浮现上来。
不是的,不是的,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肯为你做,你却总还是那么不开心,为什么,你不愿意跟我走,为什么,为什么……疯狂地摇着头,魔圣天狰狞的脸色宛如地狱饿鬼,一双黝黑的眼眸已是再也找不到理智的存在,只是重复地嘶吼着相同的语句。
噗……猛地朝前喷出一口血,颤巍巍地半膝跪下,发丝凌乱,浑身散发着狂乱的气息,分明就是一个发疯的疯子。
倾狂深深地看了那个已是快神志不清的魔头一眼,目光一凛,回过头,柔情地看着躺在她怀中的凌傲尘,眨了眨眼,笑道:凌哥哥,跟我一起走。
刚刚跟魔圣天说话已是调动了全身仅剩的力气,此时虚弱得完全无法再支撑了,但还是用意志力强撑着,嘴角轻轻地勾起一个倾狂所熟悉的阳光笑容,轻轻而又温柔地点了下头道:小坏蛋,难道你还想丢下只剩一口气的我……说着,再也支撑不住地陷入了黑暗中。
轻轻揽住凌傲尘,倾狂红唇轻扬,对着已是毫无知觉的他,神色如常地笑道:我有这么坏么?凌傲尘却是无法回答她。
抬起头,扫过依旧在发狂的魔圣天一眼,将手指放在嘴边,吹出一个口哨。
吼呼……应声而来,随着一声冲天的虎啸声,狼虎王瞬间便出现在倾狂的身边,庞大的身躯将带个路面都占满了。
狼虎王的出现带着压迫感让疯狂中的魔圣天渐渐地恢复理智,气息却依旧散乱,却见倾狂已是撑着重伤的身子将凌傲尘带上虎背。
莫倾狂,你竟敢用这种方法耍弄于我,我要你的命。
明白过来,她方才是故意激他发狂,魔圣天发出一声雷霆般的大吼,只气得一双眼睛犹如骇人的鬼火在不停地燃烧着,整个身子如利箭一般,倏地向倾狂方向射出。
魔圣力徒手一劈,一股狂暴的气息疯狂四散,神灵气暴动,精纯森冷的罡气从他的掌中喷涌而出,劈向倾狂。
吼呼……狼虎王周身的七彩光芒瞬间仝盛,极其刺眼的七彩光爆发出极强的灵气,形成一个坚不可椎的护身屏障。
‘噼里啪啦……’两股极强气流相撞,不断地发出电流撞击的声音,最终叠加融合归一,像大片的流星陨落,眨眼就将狼虎王所在的区域笼罩住。
喝……眼见狼虎王竟然挡得住他强势的一击,魔圣天仰天大喝一声,不消一会,便被黑色的光芒笼罩住,惊世的邪煞之力急速扩散,使得半边天空都漆黑一片,旋身再出一掌。
吼呼呼乎……超强的攻势打得狼虎王直直地冲后涮几了丈远,七彩护体屏障竟有破裂的迹像,倾狂浑身一震,抑制不住,又是一口鲜血冲口而出。
不行,得快点离开才行!顾不上加重的伤,倾狂勉强调动起天灵气,朝狼虎王喊道:小美,凤天神刻。
吼呼……听到倾狂的话,狼虎王两只前爪一张,一柄神创即从它的虎毛之下冲天而起,若有感应般地飞至倾狂的面前停下。
伸手握住剑柄,充盈的灵气自神刿渗透进身休内,急速地修复起她受伤的经脉,气运丹田,调起全身的真气,灌注进神剑,寒芒逼人,倾狂一声长啸,朝着半空中的魔圣天就是一刻劈下。
但见金白厉芒闪动,一道可怕的刻气混合着天灵气闪过,自天上往地下劈落。
‘轰隆……’大动如翻转般地颤动着,地面上,竟蓦地被一刿劈开一道深深的口子,那道口子深如数丈,就像一道深渊,将地面硬生生地截成两道凤天神刿!魔圣天在见神刮飞出的那一刻,便被震惊地面色异常惨白,心底不由地轻颤起来,接着便被一股超强的刿气给震得涮飞后退,急忙运气,在身前形成护休罡气。
小美,走。
趁着魔圣天被逼退之际,倾狂果断地对狼虎王道,她心里很清楚,即使她没有受伤,就算手持凤天神刿也不可能打败魔圣天,何况现在,她的功力只有五成不到,留下逞英雄,就真的只能做个,烈士,了,至于小美,方才若不是魔圣天一时心魔难解,小美根本就不可能护得住他们,所以,三十六计,打不过,跑。
咖——呼了一声,狼虎王立即转身,撒开脚蹄子,以最快的速度化为一道闪光,消失于茫茫天际。
剑气余波散去,魔圣天刚稳住身形,却差点被气得从半容中掉下来,只见茫茫的山道上,只有一道被倾狂一刿劈开深渊,哪还有人影啊!啊!莫倾狂……狂风飞起,朝天怒吼,魔圣天疯了般地朝前飞奔而去……第一百七十章 齐聚一室神器兵窟之内,面对无数的神兵利器,云玄天等人却是个个无精打彩地随地而坐,每个人都像是一座雕塑一般,保持着一个动作,半天不动,唯一能看得出是活人的就只有那一双直视着那面透明水帘墙的眼睛,期待着某个人影能从那里进来,然而等了半天,却还是失望了。
净竹师兄,师叔祖怎么还不回来,会不如……净若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形,时间过去越久,脸上担忧的神色就更加深一层。
闭嘴,师叔祖绝对不会有事的,我相信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净竹恶狠狠地打断净若的话,肯定地说道,然而脸上却有着如净若一般担忧的神色。
没错,师叔祖一定很快就会回来的。
净梅和净菲同时点了点头道,目光却未曾离开过水帘墙半分。
云玄天蹲坐在剑台旁,手抚着九节鞭,不停地自我催眠:小狂儿那么厉害,一定会没事的,一定很快就会回来的,一定很快就会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凤舞萱斜靠在一架武器架旁,紧盯着水帘墙,脸上平静异常,不知在想什么。
柳剑穹盘腿坐在地上,右手拿着佩剑撑在身侧,握得紧紧地,赤色的瞳眸沉静无波,整颗心却紧得快要揪起来。
玄鹰、玄雁挺着身子站在水帘墙两边,标准的护卫站岗模样,彼此看了一眼,均在各自的眼中看到相同的意思:再等一会儿,如果圣尊还没回来,他便要出去找她,身为玄武暗卫,眼睁睁地看着圣尊出事,自已却躲在这里,就算能活下来,他们也无脸再见人了。
水幕帘外,气势磅礴的水帘瀑布垂天而下,宛如万马奔腾,哗隆隆的水流声震耳欲聋,一只七彩灵兽如一光一般划过来,停驻在湖泊旁。
小美,送我们上去。
来到水帘瀑布之下,倾狂无力再带着凌傲尘飞上水帘洞天,只得让狼虎王直接将他们送上去0吼呼……狼虎王呼啸着飞向瀑布,停在水帘旁边,倾狂将凤天神剑背在身后,怀抱着灵风,然后带着凌傲尘倾刻间便钻进了水帘幕,狼虎天则是呼啸着朝瀑布之顶飞上天去。
几乎同一时刻,魔圣天便紧追而至,当真是千钧一发,只差毫厘,若再迟上一点,恐怕就真的得交待在这里了。
停驻在湖泊前,入目所及的不是垂天幕布,就是高耸入云的笔直陡崖,哪还有半个人影,自然也探知不到任何气息。
难道追错路了!莫倾狂又使了什么诡计将他给引到这里来?望着飞泓瀑布,魔圣天紧握双拳,展开双臂,仰头一声大吼:莫倾狂……啊……‘砰……澎……’滔天的水暮翻滚而起,如一道道升起的暮帘直冲上天,与垂天而下的瀑布一上一下,如果忽略了气得睚眦俱裂的魔圣天的话,倒成了一道奇景。
水暮落下,浑身不沾一点水迹,魔圣天黝黑的眼眸充满血丝,帅气的脸上紧崩着,半响才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了下来。
突的,利如刀刃的眼眸睁开,闪过危险的光芒,扫视了四周一眼,自语开口道:不对,此处是死亡森林的后方,若是没有追错路,她一定是从哪个出口进了死亡森林,当日莫子风三人能安全离开,必然是这里哪个出口出来,现在,莫子风虽然死了,但是云玄天应该已经把出口告诉了莫倾狂,该死的,那个出口究竟在哪里?气愤地一挥袖,旁边一座山峰的山墙立即被打出一个深洞,哗啦啦的碎石直往下掉。
当年他费尽了多少心思都进不了死亡森林深处,无法得到神器兵窟,得到凤天神剑,也曾试过找另一个进口处,却只发现此处是死亡森林的后方,猜测此地必是出口处,却是挖地三尺也不找出来出口在哪,想不到那个莫子风还真厉害,竟然能安全通过,虽然最后还是死于……不对,不对……猛然一丝灵光闪过脑海,魔圣天摇了摇头,黝黑的眼眸寒光闪过,边思索着边自言自语道:不对,既然莫子风他们能安全出来,那就表示他们已经得到神嚣宝窟,找到了神刿,几日前也确实感应到了凤天神剑出世,那么神刿的主人就应该是莫子风才对,莫倾狂又怎么会有凤天神剑?还有那只神兽,分明就是狼虎王,就算已经认主也该是莫子风或云玄天、凤舞萱才对,怎么会是没进过死亡森林的莫倾狂……莫子风!莫倾狂……凤天神剑,狼虎王……叮……魔圣天错愕地瞪大双眼,一个显而易见却让他难以置信的真相浮上他的脑海里一一莫倾狂就是莫子风。
难怪,难怪……气极反笑,魔圣天怒笑了一声,难怪傲尘明明喜欢莫子风,却在莫倾狂出现时,变得如此不正常,反倒与莫倾狂亲亲密密起来,难怪云玄天他们明摇着一副要为莫子风报仇的样子,却在莫倾狂出现后,像是立即忘了莫子风的仇一般,难怪莫子风与莫倾狂同样年纪轻轻就有着高深的武功,同样的狂妄,原来,她们竟是同一个人。
想不到啊想不到,闻名天下的神人太子竟然是女子,想不到,今日他魔圣天竟然会被一个女子耍弄,竟然会让一个小女子给设计了,可恨可恨!着实可恨!莫倾狂,今日纵然让你给逃,本座就不信你还能逃出天炎地界,终有一日,本座要将你碎尸万段。
朝天一吼,魔圣天衣袍一挥,在整个湖泊炸起水雾中,飞身离去。
倾狂带着凌傲尘一过水帘瀑布,还未来得及喘口气,迎接她的是十数座雕塑,然后便是蹦跳惊喜的声音,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小狂儿,小狂儿,你真的回来了……云玄天最近,蹦跳起来,连手中的九节鞭都往后一丢,快速冲了过去,展开双手便想将倾狂揽在怀中,结果还未碰到她,便被用力拉开了。
倾狂,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安全回来的。
凤舞萱喇着大大的笑脸,一冲上来就把云玄天给扯开,自己展开怀抱就要给倾狂来个热情大拥抱,却又被云玄天给拉住了。
转过头来怒视着他,却见他眼眶红了红,直盯着倾狂瞧,疑惑地转过身,顿时立即僵住了,一颗心直直往上提,又往下沉,双眼被刺得生疼,方才得见她安全回来,一时高兴过度,竟没发现,她洁白的衣袍开满的朵朵‘红花’,如此地刺目。
这时,洞内的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浴血归来的倾狂,虽然她依旧噙着笑容,却不难看出她伤得有多重,那苍白如纸的脸色告诉他们,她洁白衣袍上的血是她自己的,不是敌人的,一时都心痛得无以复加,以至于眼里就只看到她而已。
咳……怎么了,看到我回来,都傻了?强忍着虚弱的身子,倾狂扬着笑脸道,她知道他们都被她吓到了,可她也不想这样的,都怪那该死的魔圣天,害得她这么狼狈。
小狂儿,你……云玄天动了动嘴,觉得那点点鲜红色就像一把把利刃在凌迟着他的心一般,看着她似是摇摇欲坠,立即反应过来,急忙跨前一步,想要扶住她,这才发现她怀中半抱着的凌傲尘,心中一涩,然而此时也没心思理其他,改而扶住她的另一边手臂道:小狂儿,快先坐下……众人这也才从她满身是血的‘惨状’中恍过神来,立即围上去相扶她,也是至到此时,才发现回来的不止是她,还带着一个绝世俊男,貌似已经气若游丝了,而她怀中的灵兽更是无精打彩地昏睡着。
可怜的凌傲尘,那么大的一个绝世俊男,被倾狂揽在了怀中,却硬生生地被当成了隐形人,可怜的灵风,世上争夺不休的灵兽,竟然被当成了空气了。
我没事,不用那么紧张。
虚弱地摇了摇头,倾狂微笑着让他们放心,一手依旧揽着凌傲尘,轻靠在云玄天的身上,她现在实在已是无力再支撑太子,末将无能,让太子受此重伤,末将……柳剑穹撑着刻,半膝跪在倾狂的身前请罪道,低垂着头,掩去心痛与愧疚,玄鹰、玄雁也跟着单膝跪在柳刻穹的身边请罪。
都起来吧,我受伤不是你们无能,是魔圣天太强大了,别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摇了摇头,倾狂轻喘着气道,又转过头,对一脸心痛的云玄天道:狐狸,先扶我和凌哥哥到石室里。
他们必须要尽快疗伤才行,凌哥哥已经是气若游丝了,再耽搁下去,只怕是……而她也必然重则丧命,轻则功力全毁。
好。
倾狂的受伤早已让云玄天心乱如麻了,想也没想,便立即点头道,却在跨开两步后才反应过来,疑感地开口道:石室?这里哪有什么石室,他怎么不知道啊!抬头看向凤舞萱,她也是一头雾水地看着倾狂,神器宝窟里还有石室吗?上次他们来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他们不知道,那个石室是倾狂后来再次回到这里时才发现,他们自然是不知道。
呵呵,,云玄天的反应让倾狂轻笑起来,心中也是暖暖的,点了点头,轻喘了一口气才道:就在兵窟外面的那条通道。
说着的时候,声音已经开始起伏不定了。
柳剑穹在这时走了上来,扶住凌傲尘,然后看着倾狂,似是在征求她的同意,倾狂立即会意他要做什么,轻笑着点了点头,放开揽住凌傲尘的手,柳剑穹立即从倾狂的怀中接过凌傲尘。
就这样,云玄天半抱住倾狂,倾狂一手抱着灵风,柳剑穹扶着凌傲尘,一行人照着倾狂的吩咐,走出神器宝窟,来到通道的一处离宝窟不远的光潸石旁,愣是就没看到这里有什么机关的。
玄鹰,在你前方正方位轻敲几下,三长两短。
轻靠在云玄天的怀里,倾狂转头对站在旁边的玄鹰开口道。
没有丝毫怀疑,玄鹰照着倾狂所言,在光滑的墙上轻敲了几下,果然,‘轰隆’一声响,在他们前面的那堵墙便自动升了起来,从里面射出丝丝光亮。
顾不上惊奇,云玄天便急忙扶着倾狂走进来,还未反应过来,一道如利刃般的劲风便划过来,幸来突而又横空划过另一道劲气,两道劲气相撞使得方向偏过去,堪堪划断了他垂在颈边的长发。
心脏差点被吓死,反应过来后,云玄天没有去理会自己是否被伤到,或者是谁出的手,而是赶忙低下头,栓查倾狂是否被伤到,突而却被一声声惊叫声给吓到了。
啊!是师博,师傅,你怎么浑身是血啊?两个重叠的声音大得差点刺破了众人的耳膜,接着云玄天便感道一阵狂风吹过,眼前立即站着两个身着银白衣袍的少年,两人的眼角都各自有一道妖冶的血虫图形若隐若现。
云玄天诧异地看着两人单纯的脸上满满担忧心疼,目光一转,立即瞪向怀中的倾狂,好你个花心的小狂儿,这又是从哪惹来的风流债!感受到云玄天的目光,倾狂真的是苦笑不得,这只狐狸怎么吃醋吃到她徒弟的身上来了。
莫师弟(师叔祖)。
未等她开口,随着三声担忧的惊喊声,又是三道飓风吹过,这三个人云玄天倒是认识,白发飘飘的是云擎天,另外一男一女,是擎云堡的弟子,净云和净芙,怎么都在堆在这里的?然而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又一道苍老却宏亮的声音响起来:哇靠,几年没见,怎么一见面,你就把自己弄成这哥德行了?声音未曾落下,云玄天便感到怀中一空。
喂,你干嘛,快放下小狂儿……抬头看见倾狂被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扶着,云玄天立即急了,疯了要冲过去,夺回倾狂,却被云擎天拦住了。
云公子不用紧张。
云擎天拉住云玄天,示意他不用担心,但是云玄天还是一勇要冲过去夺回倾狂。
跟在云玄天后面进来的人被这一连串突发事件给弄得差点蒙了,等反应过来时,便看见倾狂被‘夺’走,下意识便要往前冲,却在看到石室里的人却都定了下来,当然除了柳剑穹和玄鹰、玄雁外。
师公,净云,净芙,星渊,星言,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净竹四人一愣后,便面露惊喜,急忙迎了上去,对云擎天行礼道:参见师公。
与此同时,凤舞萱和碧灵宫四个女弟子也是惊喜地叫道:师博(宫主)?然后快步地走到坐在一旁石椅上的一个身着素衣的中年女子走过去,恭身行礼。
大家都忙着‘认亲’,玄鹰、玄雁却是二话不说,便抽出剑朝‘夺’走倾狂人刺过来,完全是拼命三郎的驾势,柳剑穹由于扶着凌傲尘无法上前夺人,但是手中的刻却也已出半鞘0嘿嘿,两位小朋友,别这么冲动嘛,老头子不会伤你们主子的。
,夺,走倾狂的老头衣袖一挥,玄鹰和玄雁便感觉身前似有一道墙一般,将他们的剑吸住,无法动弹。
‘认亲’的中众人一见‘夺’走倾狂的老头这么厉害,一时来不及多想什么,纷纷抽出兵器,就要杀了上来,却是被云擎天和碧灵宫主他们给拦住了。
真是有够混乱的!如果不是受了重伤,身体虚弱,倾狂真有种想抚额的冲动,瞪了扶着她的老头一眼,道:老头,没看到你徒儿都快死吗?还玩?不用说,这个 ‘夺’她的老头正是她的师傅明修,自己的徒弟都重伤得快去掉半条命,他竟然还在耍小辈玩,她怎么会有这样一个老玩童师傅?谁知道那明修却对着她翻了翻白眼道:你放心吧!你的命硬得很,没那么容易死的。
话虽是这样说,但还是立即扶着她在石床上坐下,便要为她运功疗伤。
倾狂却抬起无力的手阻止明修,转过头看向凌傲尘,道:老头,先救凌哥哥。
顺着她的目光,明修边转过头,边嘀咕着道:哪个家伙竟比你自己的命还重毗要?最后一个字却在看清柳剑穹扶着的凌傲尘时,惊得顿了一会才说出来,目光变得十分复杂,一时竟似陷入了回忆一般,一脸凝重。
他是谁?问话的不是明修,而盘腿坐在另一边石床上的老者。
倾狂转过头,看向问话之人,不无意外便看到坐在离她不远的一个盘腿而坐的老者,正是她在武云山上见过一面的圣武真人,而他旁边同样坐着一个盘腿而坐的老婆婆,如无意外,那便是当年四圣之一的圣灵仙子,她的师女古。
这下真的是齐聚一室了,幸亏这间石室够宽够大,足以容纳他们二十几个人,而且还绰绰有余。
圣武真人和圣灵仙子都没有看向倾狂,而是紧盯着昏死过去的凌傲尘,目光如明修一般复杂难懂。
略一思索便明白他们为何有如此反应,倾狂也不隐瞒,如实道:他叫明傲尘。
不无意外地看到他们三人目光同时一荡,喃喃低语道:他果然姓明。
不管他姓什么,我只知道他是我的凌哥哥,老头,别磨蹭了,快,咳咳H…,快为凌哥哥疗伤,他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星眸闪过坚定的光芒,倾狂焦急地推着明修道。
明修难得一脸认真地看着倾狂,犹豫了半响才点了点头道:好吧!把他带过来。
后面一句话却是对柳剑穹说的。
柳剑穹却是看着倾狂,没有立即将凌傲尘带过去。
倾狂盘腿坐着,道:带凌哥哥过来,他是我师博。
闻言,云玄天等人集体愣住,这个老头是倾狂的师博?怎么会在这个石室里了?柳剑穹这才将凌傲尘扶到石床上盘腿而坐,明修立即拿起他的手把脉,顿时一惊:他是被血煞魔气所伤,是魔圣天打伤他的?这怎么可能,他是明家的人,魔圣天怎么可能会出手伤他?圣武真人和圣灵仙子同样惊煞万分,纷纷看向倾狂,却见她点了点头,脸上不掩着急之色,很显然,她很在意明傲尘。
看来小丫头长大了!明修轻叹了一声,转头对石室里的其他人道:你们都先出来。
可是小狂儿……云玄天现在只担心倾狂,他能看来出来,她只是在强撑着,若是先救凌傲尘,小狂儿很有可能因为被耽误了而伤重难治,她自已也知道,却坚持要先救凌傲尘,心,真的是又酸又痛。
柳剑穹和玄鹰x玄雁也是担心地看着倾狂,没有要出去的打算,他们必须确保她会没事,否则,就算要违抗命令,他们也要他先救太子(圣尊),只要她没事,事后,他们愿意接受他任何处罚。
凤舞萱等人也是犹犹豫豫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移不开脚。
没有人听他的话,明修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狠狠地瞪着倾狂道:你自己搞定吧!他们都不听我老头子的话,怕我老头丢着自个的徒儿不管。
好久没看老头吹胡子瞪眼睛了,真想念!倾狂暗自笑了笑,对云玄天他们道:你们先出去,放心吧!有老头在,我一定会完完整整地出现在你们面前的。
倾狂都开口了,他们怎么能不听呢!一下子,每个人都向她投来一道炽热的目光,然后相继走出石室。
‘轰隆’石室的门关上,一下了,宽大的石室里就只有坐在石床上的倾狂、凌傲尘,还有明修、圣武真人和圣灵仙子五人,自然还有被倾狂放在一边休息的灵风。
看着紧闭的石门,倾狂突然有种,她正在手术室里进行抢救,而她的亲人全都在手术室外紧张地等候着的错觉,心口瞬间涨得满满的,无限的温暖只是,她的‘主治医生’似乎很是不满。
太可恶了,怎么说我也是名满天下的四圣之一,说的话竟然顶不过一个小小的丫头,真是太可恶了。
明修低着头暗自嘀咕了一声,然后抬起头,像个闹别扭的小孩子一样道:丫头,‘冰元火莲’拿到了吗?老头虽然疯疯癫癫的,但绝不会分不轻事情的轻重缓急,此时这么问,必然是处有用意!倾狂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冰元火莲’,瞬间整间石室变得耀眼夺目,眩彩缤纷。
第一百七十一章 昏睡修炼虽然老头疯疯癫癫的,但绝不会分不轻事情的轻重缓急,此时这么问,必然是有用意!倾狂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冰元火莲’,瞬间整间石室变得耀眼夺目,眩彩缤纷。
真不愧是千年圣物,果真充满灵气。
圣武真人赞叹道,看向倾狂,轻笑:莫师侄,明师弟真的没有看错人,能在魔圣天眼皮底下夺到这株千古圣物,也就只有你能做到。
说真的,虽然她的计划很完美,但是他并不是那么扫信,她真的能夺得‘冰元火莲’归来。
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有了‘冰元火莲’,对付魔圣天便有了把握,明师兄果真没说大话,莫师侄的能力确实是不下于魔圣天。
圣灵仙子喜形于色,对于倾狂能这么‘顺利’带回冰元火莲,确实让他们大吃一惊。
大师兄,师妹,你们就不要再夸这个丫头了,本来就已经够狂妄的了,再夸下去,她会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明修撇了撇嘴道,但依旧难掩语气中的得意,自己最得意的弟子被夸奖,他这个当师傅的当然得意到不行了,不过被她‘欺负’了九年,怎么也要在嘴皮上夺回一局才行。
老头,你再不动手治疗,要是凌哥哥出了事,我会打得你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将‘冰元火莲’丢给明修,倾狂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道,该死的,她和凌哥哥都只剩下半条命了,他们竟然还有闲情在这里‘闲聊’。
这么多年没见,还是这么暴力,我明修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重色轻师的徒弟,真是师门不幸啊!被倾狂的话给噎到,明修在圣武真人和圣灵仙子挪揄的眼神下,嘀咕了一句,他错了,他不该忘了,论到耍嘴皮子,即使活了一百多年的他也不见得能比得上经历两世的她,十年前就不知吃了她多少亏,遑论十年后,已经成精了她,但怎么说,他也是她师傅,总得教育几句才行吧!清了清喉咙,正想‘教育’几句,但在倾狂的目光一瞪下,立即严肃起来,伸手快速地点住凌傲尘的穴道,护住他的心脉,却没有立即为他运功疗伤,而是拿起‘冰元火莲’,肃正着脸色,犹豫了一会道:丫头,实话告诉你,凌傲尘受的伤实在是太重了,血煞魔气已经侵入他的心脉,他的真气又近乎耗尽,就算是我,也没有把握能救得了他。
什么?咳咳……倾狂一听,心中一急,牵动内伤,不停地咳嗽起来,不是吧!现在才来告诉她,他救不了他,老头莫不是想让她拔光他的胡子?气死人了。
别太激动,你自己受的伤也很重。
明修担忧地扶住倾狂,责怪的语气中不掩焦急,从来他都只见到过她嚣张狂妄的样子,何时见她如此虚弱,都快把他这个老头给心疼死了,心里着实把魔圣天骂了个千遍万遍,自动地忽略掉她的目光。
一手捂住心口,一手轻轻地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快速调息了一下内息,倾狂抬起睿智的眼眸,看了圣武真人和圣灵仙子一眼,又转头看着明修,深吸了一口气,勾唇道:老头你一个人不行,若是再加上师伯和师姑呢?三人一听,同时大震,互视了对方一眼,圣武真人看着倾狂的目光略过一抹深意,笑了笑道:恐怕要让师侄失望了,我和你师姑早已成了废人,帮不上忙。
真的吗?扬唇笑着反问,圣武真人竟被倾狂带着笑意的目光看得心虚地撇过头,却听得倾狂用笃定的语气道:你们的真气只是被锁住,并没有被废,不是吗?圣灵仙子赞赏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接下去道:你说对了,但是真气被锁住了,依旧与废人无异。
真气既是被锁住,就能解开,而现在,你们已经恢复了功力了。
倾狂说得肯定道。
此话一出,真的是大大地吓到他们了,圣武真人难得被吓得目瞪口呆,不可置信道:不可能,即使你自小采集天地灵气,又因多番际遇,武学修为非比常人,但依你的功力,你是不可能感应得出来的,何况你现在还身受重伤,你到底是怎么知道?丫头,这才十年没见,你怎么能恐怖到这个程度?明修一副见鬼的表情,差点被她惊吓得跳起来,若是他事先不知情,也非轻易就能感知到,她这个小丫头竟然在身受重伤下还能感知到,这,这得多么恐怖啊!圣灵仙子直接瞪大双眼说不出话来,内心的震惊真是不小啊!她之前虽听明修讲过他这个小徒弟有多恐怖,但确实确实地被她吓到,还是第一次,天啊!这小丫头是从哪来的妖孽啊!虽然他们才刚解开封锁,功力还未完全恢复,但是在武学修为上,绝对比她高上不止一个等级,而且是进入几近虚无的境界,她竟然能在重伤的情况下,感知到他们恢复功力,这,这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先别急着震惊,既然师伯和师姑真的恢复了功力,那么就请先救凌哥哥。
倾狂真诚道,对于他们,她还是真正地把他们当长辈,尤其是老头,在她心里就跟她前世的爷爷一般,而此时她内心却是掩饰不住的惊喜,其实她根本就没有感知到他们已经恢复了功力,只不过是有了一丝丝的怀疑,然而他们表情却让她完全肯定了。
如果明修他们知道了他们这三个活了一百多年的老人家竟然被一个小辈给忽悠了,而且自己还不知道自己被忽悠了的‘真相’,不知是会更加地被震惊到呢,还是被她的聪明给气得两眼一翻倒下呢!平复了下震惊的心,明修摇了摇头道:丫头有所不知,大师兄和师妹才刚刚解开封琐,功力恢复不到五成,依然无法救治明傲尘,还有,他不止是身受重伤那么简单。
闻言,倾狂的眉头深深皱起,柔情的目光看着盘腿坐在身边的凌傲尘一眼,接口道:是不是还与他体内的魔功有关?此次再相见,她早已经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了,她曾有那么一瞬间以为他是‘明傲尘’,因为他眉宇间偶尔会带上魔气,尤其是当他出手救她的时候,周身的气息与明傲尘几乎是一样的,然而只是一瞬间而已,她依旧能十分肯定他是她的凌哥哥,至于为何会有错觉,她想不外乎有三种可能,其一,便是魔圣天对他做了什么,其二,便是明傲尘已经开始渐渐侵食掉属于凌傲尘的意识,其三,则是,身为凌傲尘的他冒着被明傲尘取代的危险,也修炼血煞魔元大法,结合种种,第三种是最有可能。
嗯。
点了点头,明修接下去道:方才为他把脉,我便已发现,他的体内存在着一正一邪两股真气,本来他还能控制住,但由于现在被魔圣天极强的魔气侵入心脉,而他本身真气消耗过度,无法再控制得住,现在两股真气正在他体内乱蹿,邪压过正,而且极其霸道,就算我、大师兄还有师妹同时出手,也没有把握能压制住这两股真气,再为他调息内伤,而且你受的重伤也坚持不了多久,我们更不可能两人同时救,除非……除非用‘冰元火莲’,但是必然对我有所影响是不是?明修还未说完,倾狂便接下去道,不意外,又再次看到他们震惊得无以复加的眼神,笑了笑,白了明修一眼道:需要这么震惊吗?既然你叫我拿‘冰元火莲’出来,又说了这么多话,犹犹豫豫的,如果我还猜不到的话,那我还怎么称得上是天下第一神人太子啊!三人都无奈地摇头笑开了,若她莫倾狂称不上天下第一神人的话,那天底下还有谁能称得上,也正是因为她的资质称得上是千古第一人,才更加让他们犹豫不决。
不要再犹豫了,不管对我有多大的影响,我都必须救凌哥哥,老头,你们快动手吧!三人明明白白表现出来的犹豫,让倾狂急得直想大吼,现在救人最重要,哪有时间让他们在这里犹豫不决啊!将倾狂的焦急看在眼里,明修像是下定的决心般道:好,我们可以救,但是,为师还是要先跟你说明白,你自己再做决定。
虽然很想直接说不用再说,不管怎样,先救人吧!但见明修固执地要她说清楚,倾狂还是点了点头。
明修便继续说下去道:‘冰元火莲’是由天地育孕了二千年而成的灵物,拥有至上的正气,取其莲心喂凌傲尘服下,自可辅助他战胜体内的魔气,化为正气,但是,它对于功法修炼者来说是怎样一株提升自身功力宝物,你应该知道得很清楚,尤其是对修炼‘四元天诀’功法的人来说,更是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你现在已经同时修炼了混元天诀和云元天诀,若是能服用‘冰元火莲’,则极有可能直接提升至天阶,甚至是神阶,这可是每个功法修炼者求之不得的修炼速度……不必再说了,老头,你认为我会是那种为了提升自己的功力,而对自己的至亲至爱见死不救的人吗?倾狂打断明修的话,冷凉着脸道,老头说的,她多少也了解,但是她莫倾狂绝不会为了成就自己而负了任何一个爱她的人,何况是她的最爱的凌哥哥,为了她才让自己变成这样的凌哥哥。
莫师侄,你师傅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要明白,现在魔圣天已经出来了,我与师妹即使恢复了全部功力,也没有用,七十年前,我们三人打不过他,现在我们更加打不过,你将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但是你现在的修为根本就不够,而‘冰元火莲’是唯一能够助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提升功力的办法,可以说,也是对付魔圣天的唯一办法,至于凌傲尘,或许,我们三人能尽力保助他的命,然后送他回魔圣天身边,既然他是明炎皇族的子孙,魔圣天自然会救他,如此……圣武真人将明修被倾狂打断的话补充下去道,后面的话却是犹豫了半晌才说出来。
圣武真人的话让倾狂的眉头越来越深,最后忍无可忍地低沉着声道:我绝不会将凌哥哥送回到魔圣天的身边,难道你们不知道,这样的话,凌哥哥极有可能变成另一个魔头,而且,你也说了只是尽力而已,但我要的百分百保证,我不许凌哥哥有任何事,我要他健健康康,再说,就算没有了莲心,莲瓣同样能助我提升功力。
目光一凛,接着道:你们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打算吗?你们早就知道凌哥哥的身份,所以你们根本打从一开始就没有真心想要救他的。
三人被倾狂如此不客气地说出来,当下红脸一阵,他们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没想到早就被这个丫头看出来了,他们很肯定,若不是看在他们是她‘长辈’的份上,她一定不会对他们这么客气的。
咳咳……好狂儿,别这样说嘛!接到倾狂冷冷的眼神,明修立即作投降状道:好好,我承认,我之前并没有真心想救他,但看在你这么担心他,还有他是姓明的份上,也不会真的想让他死,不过,也是因为他姓明,所以,我便想让他只当个普通个人,废他一身武功,然而,我知道,你凭你的聪明,怕是瞒不了你,既然是这样,那老头就说出来,让你自己选择吧!小师侄,明傲尘是什么人,你应该很清楚,你真的要为了他,放弃这么一个提升功力的机会,将‘莲心’让给他?圣灵仙子慈祥地问道。
就算需要整株‘冰元火莲’,我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至于提升功力,有了莲瓣,再加上凤天神剑,我相信冲破天阶,甚至是神阶是早晚的事。
拿下背上的凤天神剑,倾狂坚定道,其实自从知道了他‘患’有精神分裂的原因,她便早有打算要取得‘冰元火莲’给他,助他战胜体内的魔气,只要将魔气洗涤,那么他自然能‘不药而自愈’,只是她还是错估了魔圣天的恐怖。
凤天神剑?三人看着那柄朴实无其的神剑,目光闪动着炽热的光芒,尔后又相视一眼,彼此释然笑开,看着倾狂,满眼的欣慰。
明修这回十分爽快道:好,丫头,老头真没看错你,来,我们现在开始。
说着,衣袖一挥,让倾狂和凌傲尘转了个方向,相对而坐,再一运气,两人的双手抬头,互抵着对方的手掌。
圣武真人和圣灵仙子同时双手在石床上一拍,借力飞身起来,与明修形成三角方位,将倾狂和凌傲尘给围在中间,同时运气,双手在身前轮了个圆,接着合掌,将全身的真气汇聚于双掌,再朝前打出去。
源源不断的真气自三人掌中传出,输送进倾狂和凌傲尘的体内,为他们调息内息,治疗内伤。
感到体内的停滞的真气渐渐地运动起来,修复着受损的经脉,倾狂立即进入修炼时的状态,屏弃一切杂念,感受着体内真气的运行,感受着与凌傲尘体内的真气通过互抵的双掌回来运行着,双掌互抵,此时的他们心脉相连,一损俱损,俨然就是一体。
起……明修三人均是一头冷汗,突而大喝一声,收回双臂,又打出,中间的倾狂和凌傲尘便慢慢地飞起来,依旧盘腿而坐,双掌相抵,在三人的头顶上,慢慢地随着三人真气的输送而转动起来,头顶上也渐渐地冒出了白烟。
不知过了多久,五人均是满头大汗,明修一见时机成熟,右手一挥,‘冰元火莲’便受到控制地飞起来,周围立即散发出火焰般的光芒,接着但见中间那以灵气化聚为冰珠的莲心晃了几下,只有拇指般大小的火焰莲心便从莲花中脱离,快速地上升到倾狂和凌傲尘之间徘徊旋转着。
在上头旋转着的两人全身立即像是被火焰燃烧着一般,映着熊熊红光身上的汗珠流得更欢,本来面色苍白的他们脸色渐渐地变得通红起来,接着,红光大盛,火焰莲心便飞入凌傲尘的口中,顺着他的咽喉吞下,两人相抵的掌心立即也变得通红起来,继而两人均是全身通红,如同两道腾烧的火焰一般。
底下的明修三人朝天而顶的双掌渐渐地颤抖起来,额头上的冷汗流得更多,已经染湿了衣袍,然而没有停下来,反而汇聚起体内的全部真气,凝聚于掌,更充盈的真气隔空输入倾狂和凌傲尘两人的体内。
‘砰’一声,一股极强的罡气自倾狂和凌傲尘两人之间爆开,接着‘啊’、‘啊’、‘啊’三声,明修三人同时被震开,分别撞到墙壁下,摔在地上,朝前喷了一口血。
成功了,成功了……顾不上擦拭着嘴角边的血迹,明修高兴得雪白的胡子不停地抖动着,圣武真人和圣灵仙子也是开心地咧着嘴笑起来。
三人同时抬头看上去,只见倾狂和凌傲尘这两团火焰以极快的速度运转着,渐渐的两团火焰似是融为一体,将整个石室都快映成火红色的了。
此时石室之外,或站或坐着的众人个个焦急地盯着眼前光溜溜的墙壁,却半点也听不到里面的情况,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倾狂没回来之前,里面的人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外面的人也不知道这里还有间石室,这面石墙的隔音效果实在是太好了。
怎么这么久啊?都半天了。
云玄天很不淡定地走过来,走过去,搓着双手,不停地担喃喃说道。
蹲坐在墙边的凤舞萱本来就等得心烦意乱,再被云玄天这么走过来,走过去,走得他头都快晕了,霍地一声站起来,挡在他的面前,不客气道:我说云大太子,你可不可以停下来?我走我的,关你什么事,别挡着我。
云玄天因为担心倾狂,心情不是很好,自然对凤舞萱说话不是那么客气了,整一个火药桶,说着,便要推开她,继续回来走着。
凤舞萱心情同样不是很好,火气一上来,便将云玄天给拉住,低吼道:当然关我的事,你走得我头都晕了,看你这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夫人在里面生孩子呢!噗……一句话,让同样心情万分紧张的众人忍不住轻笑出声,一时倒让沉重的气氛消散了不少。
焦急万分的云玄天一时也僵住了,自耳根到脸庞快速地泛起了红晕,害羞地撇过头去,他倒是想啊!但是或许此生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吧!‘陪着’小狂儿在里面的那位比较有可能。
柳剑穹因为凤舞萱这句无心的话,心口重重一击,又酸又胀又痛又涩,是啊!太子总有一天会成亲生子,跟自己所爱的人幸辐快乐的生活,到时,自己还能不能再留在她的身边?好了,云公子,凤姑娘,你们不用着急,有师傅和两位师叔在,师弟一定会没有事的。
云擎天安慰着众人道,对于倾狂,他虽然也担心,但也坚信她不会有事,说真的,他反倒是比较担心那个穿着金龙袍的男子,他伤的实在是太重了,再加之他的身份,师傅他们肯不肯救,还是个大问题呢!有三位太师祖在,师叔祖一定会没事的。
净云重重地点了下头道。
众人也跟着重重地点着头,继续盯着墙壁等着,云玄天和凤舞萱相互哼了一声,各自转开头去,坐在墙边等着。
星言和星渊则干脆整个人趴在墙上,似是意图要听到里面的动静,但任他长了顺风耳也听不到,只得郁闷地只抠着墙,我抠我抠我抠抠。
大概过了有一天的时间吧!连云擎天都开始着急起来,云玄天又开始起来走动了,凤舞萱也不知什么时候加入了这个行列,走来走去。
‘轰隆’一声,石室终于打开了,众人立即迫不及待地冲进去,入眼的是倾狂和凌傲尘都闭着眼晴躺在石床上,两人的面色都红润了许多,至于明修、圣武真人和圣灵仙子则各自坐在地上,嘴角边还带着血迹。
小狂儿……云玄天快速地冲到石床边,却叫不醒倾狂,转头疑惑地看向明修:老前辈,小狂儿她……放心,他们都没事。
明修嘿嘿一笑道,玄鹰和玄雁立即走过去扶起他坐在石椅上。
听得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放下心来了,云玄天松了一口气,问道:那他们什么时候醒过来?不知道,他们都服下了‘冰元火莲’,现在处于昏睡修炼状态,要等他们修炼完毕,才会醒过来。
圣武真人看着昏睡的两人,面露喜色道。
师傅的意思是,莫师叔的武学修为将会更上一层?云擎天惊喜地问道,此次再见面,他已发现她的武学修为更为高深了,已经超过了他,若是再进阶,至少会进入天阶,天啊!未及弱冠的天阶高手,太恐怖,太妖孽了吧!抚了抚雪白的胡须,圣武真人高深一笑,明修和圣灵仙子也是欣慰地笑起来。
虽然圣武真人没回答,但看他们三人的样子也知道,这是真的了,他们的心这下真的像是坐云宵飞车一般,从深谷一下子升到了顶点,为倾狂开心,也为她的妖孽程度再上一层而被惊吓得要大叫起来。
亲眼见识过魔圣天厉害的云玄天等人,更是开心不已,这样,他们对付魔圣天就更有把握了。
我们现在都出去吧!不要在这里影响到他们。
明修抚了抚胡须笑着道,看着倾狂的目光满是慈爱欣慰。
‘轰隆’,石室的门再次关上,所有人全部移驾神器兵窟里,只留下躺在床上的两人和蹲在一边呼呼大睡的灵风。
神器兵窟里,众人提起的心早就放下来了,凤舞萱还有净竹等人便正式跪下来拜见他他们的祖师。
师傅,你们怎么会在那石室里?三位师祖不是被魔圣天捉走了吗?怎么会……凤舞萱坐在碧灵宫主的身边,问着早就想问的问题,也是云玄天他们想问的问题。
段世杰房间里的那个进口,早已经被看守住了,即使云老堡主他们跟倾狂有着这么深的关系,莫羿轩小王爷也不可能会违背倾狂的命令将人放进来的,何况如果他们是从那条秘道进来的话,明炎的那伙人怎么可能会没发现,而且他们又是如何发现这里,或者该说,他们是如何找到倾狂的?是这样的,我和云师兄在从擎云堡出来的时候,便接到莫师弟的信,让我们到南山去找星渊星言两位兄弟,到了那里,他们已经找到进入天炎地界的入口处……他们有这么厉害?碧灵宫主还未说完,净若便向得意洋洋的星渊和星言两兄弟投以怀疑的眼神,不相信道。
星渊见净梅也带着怀疑看着他,立即迫不及待地接口道:你那是什么眼神,虽然计划是师傅设计的,还有白云酒楼那些神秘又厉害的家伙帮忙,但是师傅可是说过,这个计划若是没有我们便完成不了,最后也是我们将那个通道找出来的。
就是就是,这件事净云和净芙都可以做证的。
星言将证人也给拉出来了,他们现在可不是当初那两个没用的强盗,而是天下第一神人的徒弟,可不能给他们的师傅丢脸呢!嗯,星渊和星言说的都是真的,这一回,他们确实是出了最大的力。
净芙点了点头,语气一转,带着挪揄道:不过也难怪你们会怀疑,谁会相信笨蛋也能成大事呢!说到底,还是师叔祖最厉害,连笨蛋到了她手中,也能化腐朽为神奇。
哈哈……一句说得大家都开怀笑起来,表示十二万分的赞同,自然,第一次知道星渊星言两人存在的其他人,自是赞同倾狂是最厉害这句话了。
星渊星言依旧还是那样单纯,还重重地点头,表示十分赞同净芙的话,反正她是经常说他们笨蛋的,他们早就免疫了,所以这句挪揄他们的话,自动被他们过滤为只是在称赞倾狂的话,自然是忙不迭地点头了。
两人大智若愚的傻样又引得众人大笑起来,云玄天抓住了星渊刚刚话中的疑点,疑惑地问道:你刚刚说的白云酒楼的那么家伙是谁?哦,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是师傅让我们去白云酒楼找他们的掌柜,然后以后所有的计划和行动,都是那个叫白毕的掌柜告诉我们的,带领我们去做的,他的手中还带着一群很厉害的人,不过,白毕并没有说他们的是什么人,只说是奉师傅的命行事。
星渊想了想道。
南山的白云酒楼?凤舞萱若有所思地转过头看向柳剑穹,却见他也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星渊,很显然,他并不知道白云酒楼,若无意外,白云酒楼应该是倾狂自己在南山建立的势力。
南山就在凤尧国境内,她身为凤尧太女,怎么会不知道南山白云酒楼乃是凤尧国数一数二的酒楼之一,经营方法十分奇特,其背后老板神秘莫测,却也查不出有丝毫可疑之处,只是个行事低调的商人而已,想不到竟会是龙麟国的探子,哦,不,应该说是倾狂太子派在凤尧国的探子,厉害厉害。
云玄天和柳剑穹自然也是有所了然,连各国朝堂她都能安排奸细当上朝廷重臣,再弄几间酒楼的应该不是很难吧!这里只有站在柳剑穹身后玄鹰和玄雁才知道白云酒楼的掌柜白毕是白虎七星中的月鸟星,掌管的便是凤尧国的商业,旗下的产业又何止是白云酒楼而已。
问这两个白痴是问不出什么来,凤舞萱也不再纠缠白云酒楼,大概也了解是怎么回来,但依旧还是有不明白的地方,还不等问,云擎天便知道他们还有很多疑惑,干脆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也省得他们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问。
原来,星渊星言依倾狂的吩咐到了南山找白云酒楼的掌拒,然后依计划找到明宗的几个易了装的明陕,由他们两兄弟在他们身上下了蛊,控制住他们,再在他们接风炎进入天炎的时候,顺利地找到通往天炎的那一条通道。
云擎天和碧灵宫主也早就收到倾狂的信,到达南山,与星渊星言和净云净芙一起通过那条通道进入天炎地界,但不敢轻举妄动,直至灵风出现在他们眼前,在‘冰元火莲’出世之日,所有人都聚集到广场的时候,将他们带到这个神器兵窟,终于见到了倾狂。
然而来不及寒喧几句,倾狂将一系列计划告诉他们,便是在当天,由她到广场去夺‘冰元火莲’,引开魔圣天的注意,在他出现的时候牵绊住他,而他们则趁此机会,拿着倾狂给他们的地形图,到地下室里安全地救走了明修三人,然后再由狼虎王将他们安全地带走。
而关押他们的地下室不可能没有看守,就算不是武功高强的人,也一定会有什么怪物或机关之类的,果然不出所料,地下室是由一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在看守,当云擎天他们出奇不意,带走人的时候,那只怪物敌不过狼虎王就发出怒吼。
正好在这时,‘冰元火莲’出世,魔圣天与倾狂正在争夺‘冰元火莲’,听到吼声,魔圣天便知道地下室出事,而之前他费了那么多心思捉住他这三个师兄弟,显然是有什么重要目的,所以他放弃了冰元火莲,立即赶向地下室,自然也是因为相信有三个天阶高手在,倾狂跑不掉。
但是结果自然是照着倾狂的计划往下走了,魔圣天赶到的时候,只能看到空荡荡的地下室,那只怪物早已经被制住了,很显然,那声吼声并不是它发出来的,也就是说,人早已被救走了,怪吼声只是为了将他引开,好让倾狂能够夺得‘冰元火莲’,顺便安全离开,而这个时候,狼虎王早已经将云擎天他们送回神器宝窟,又返广场救人了,落跑了。
这个计划最重要的是他们要配合默契,而且也是亏得倾狂将时间拿捏得十分好,一分一秒都不差,唯一错估的是,魔圣天恐怖的实力,竟然能那么快便反应过来,而且能追得上狼虎王。
听完之后,众人不禁唏嘘不已,同时都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趁着倾狂昏睡之际,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缜密的计划,每一步都算无遗漏,她甚至大胆的连从未见过面的魔圣天的心思都给他猜得个七七八八,魔圣天可是百年前,便已名闻整片大陆的绝顶天才,翻手间就能将天下玩弄于股掌间的圣天公子。
魔圣天恐怖,在他们看来,她更恐怖,不只是她的武学修为之高,还有她超乎常人的智慧,连明修都不禁被吓得差点心脏病发了,虽然他自从收了她这个徒弟后,便被她吓了九年,但毕竟他离开的时候,倾狂还只有九岁,所带给他的惊吓,还能受得了,不过,现在所受到的惊吓已经升级了。
小狂儿,怎么会有天炎的地形图,我记得她根本就没有啊!惊吓过后,云玄天问出这个被他们忽略,却是十分重要的问题,他很肯定,她之前是没有天炎地形图的,否则她早就拿出来了,虽然她诡计频出,手段狠辣,但是他知道,她是绝不会允许他们在她身边受到一点伤害,所以她绝不可能藏有地形图不拿出来,而让他们一路频遇危险。
不知道,没时间问,等到她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
摇了摇头,云擎天一想起,刚见她浴血回来的情景,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众人似是也想到当时的情景,纷纷静默不语,将目光投向通道外。
云玄天双拳紧握着,桃花眼闪动着嗜血的光芒,渐渐转化为从未有过的坚定。
现在该我们问你们了,我师傅怎么会浑身是血的回来,是哪个王八蛋打伤我师傅的?星言紧握着拳头,看着云玄天问道,似是只要云玄天说出那个王八蛋是谁,他就要用他的拳头打扁他,不管那人是谁。
云玄天等人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实在很想说一句,小兄弟,连你那妖孽师傅都打不过人家,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能干什么。
咳……星言兄弟是吧!虽然你勇气可嘉,不过我想,你还是算了吧!忍住笑意,凤舞萱勾起的嘴角还是泄露了她的笑意,倾狂这两个弟子实在是太搞笑了。
不能算,谁敢伤我师傅,就算拼了命,我们两兄弟也要他百倍千倍来还。
星渊霍地一声站起来,扬着一张清俊的脸恶狠狠道,眼角边的血虫图形像是活了一般,更加妖冶。
擎云堡的众人同时一震,虽然两人还是单纯的天才,但明显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当他们选择了成为真正的‘天命绝蛊人’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卷入这个复杂的世界来,幸好他们跟的人是倾狂,还能保持住那份单纯的天真,但若是谁敢伤害到他们心中的神,那么,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这便是现今的这两位‘天命绝蛊人’。
好了好了,要表忠心,还是等师叔祖醒来再说吧!净梅笑着拉回星渊,看着净竹一眼,便将广场上发生的事情,还有落跑的半路上,魔圣天追过来,倾狂自己留下拦阻魔圣天的事简单地说明。
终于到了这一天。
一向疯疯癫癫的明修一脸的凝重,无可奈何的轻叹了一声。
天意如此,百年业障,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圣武真人也是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圣天师兄执着了百年,早已坠魔道,也是时候已了结他魔障的时候,希望莫师侄他日遇劫之时,能战胜魔念,莫要如圣天师兄一般,一念之差,坠入魔道,否则师傅的第二道预言将会成真。
圣灵仙子悠悠地叹道。
我相信她!说到倾狂,明修神情一震,他相信她,绝不会跟魔圣天选择同一条路,因为她跟魔圣天不同,她比魔圣天更懂得情,也更重情。
一时间,神器兵窟里静寂无声,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三个上百岁的老人家在打什么哑迷。
时间很快便在沉默与各怀心思中流过,就这样又过了一天。
石室里,倾狂依旧如熟睡一般躺在床上,面色如常,完全看不出受伤的样子,唯有那一身血衣能表示她之前确实受了重伤,凌傲尘的情况差不多,只不过,若是仔细看,便会发现他皮肤下的经脉,隐隐流动紫黑色的血丝,一圈一圈地循环运行着,每运行十周天左右,颜色便变淡了不少。
倾狂神思朦胧之间,似乎觉得自己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一点遥远光芒,下意识的,顺着这一点光芒,让神识沉入思海,细细地去体悟着什么,体内强大的真气不停地流转着,一浪高于一浪似的在她的体内迸发出庞大的力量,她从未感受到如此重大的力量,即使是当日在元郡承受那股诡异的力量时也没有那么强大。
强大到她快要受不住了,强大到竟然将那股她无法驾驭得了的霸道力量引发出来,汇聚成更加强大的力量在她体内横冲直撞,好似下一刻便要破体而出,不,不是好似,是真的破体而出。
如果她此时不是昏迷着,必定能感受到自己身体内爆射出万丈的光芒,瞬间将整间石室照得变成白茫茫的一片,幸好所有人都出去了,否则一定会被这股强烈的白光射瞎了眼不可。
虽然倾狂的意识是昏迷的,便是她的神志却是清醒着的,她能感受到体内强悍的力量,但是她却毫不在意,只是紧守灵台那点清明,继续运功修炼。
‘轰’地就像一颗炸弹在倾狂的脑海里炸开,昏睡中的倾狂浑身一震,突然感觉自己失却了力量一般,神魂飘飘荡荡的,若无所依,从她体内射出的光芒更甚。
‘噔噔……’放置在一旁的凤天神剑似是有受感应般,不停地颤动起来,在光芒最盛之时,出鞘,绕着在倾狂的上空飞行着,金白色的光芒自剑身反射进倾狂的体内。
‘哇’地一声,倾狂整个人坐了起来,吐出一大口鲜血,远远喷了出去,紧接着又昏了过去,周围的光芒渐渐暗淡下来,神剑亦飞回鞘中。
第一百七十二章 ‘脱凡’之境‘哇’地一声,倾狂整个人坐了起来,吐出一大口鲜血,远远喷了出去,紧接着又昏了过去,周围的光芒渐渐暗淡下来,神剑亦飞回鞘中。
倾狂倒在石床上,飘荡荡的神魂回归,连神志也陷入了昏迷,完全没有了知觉,身体渐渐地抽搐起着,肌肤之中再次如上次洗经换髓一般慢慢地渗出黑乎乎的浊气,凝聚成一层,将她的染血的白袍慢慢地一点点浸湿,涂黑。
过了不知多久,倾狂的神志才渐渐地回笼,眼皮动了动,却没有立即睁开,因为在她恢复知觉的时候,便感到经脉中真气翻腾不休,如同滔滔江水一般,仿若永无止境。
心中一凛,继续闭眼躺着,屏神修练,四胶百骸之中,似乎都充满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内劲之强大,似乎已经传遍了全身的每一寸角落,让她产生一种气血充沛,似要爆体而出的奇异感觉。
倾狂很肯定,这种与众不同的感觉并不是她受伤过重而产生的走火入魔,而是她的武学修为又晋升了一层,稍用意识感知休内的力量,这一感知令她惊喜地立即翻身而起。
她竟然已经能驾驭体内那股封藏着的强大力量为已所用了,那就表示她已经完成了整套混元天诀的修练,而且依那股力量驾驭时的轻易度,便可知她已经由混元天诀带可着,同时也完成的云元天诀的整套修练。
顾不上想其他,立即盘腿而坐,开始默运起混元天诀,体内的混元真气受到召唤,立即运行起来,如水到渠成一般,毫不费力地顺着经脉路径运行着,不受丝毫阻碍地运行完毕,接着便自动地运行起云元天诀,同样如运行混元真气一般简易。
进入修练状态之后,她还能感到天灵台上,精纯的灵气更加精纯充盈,原来淡薄虚幻的天灵气如今却变得浓郁非常,若有实质般。
徒然睁开双眼,倾狂嘴角合笑,黑瞳亮得胜过天边的太阳,青丝飞舞,染血的白衣变得鲜活起来,全身似乎笼罩在一层透明的纱衣下,好似凌浓仙子不小心误落凡尘,那层明明灭灭肉眼几乎无法分辨令白色护体‘轻纱’显得如此虚幻。
哈哈,天阶啊!她的武学修为已经真正地进入天阶行列,拥有强样的力量可以猜持天灵气,不像之前,虽然在灵魂意境上是天阶,但却没有足够的真气去维持天阶的力量,现在,她可谓是一步一步地走来,真的登上天了。
依这种充盈强悍的力量,她可以肯定,绝对不只是站在天阶的入门阶段,在力量上,绝对比圣日和风炎此等已经进入天阶行列许多年的高手还要强得多,而且进入神阶也是指日可待,因为她已经能感到神识里有些许虚无的神灵之气,她知道,那便是神阶高手所拥的灵气。
虽然她现在的力量或许还是比不上魔圣天,但她相信,用不了多久,她一定会超过他,她一定要超过他,真正地站在世界的巅峰,这样,就没有人能再伤害到她的亲人,没有人能再伤害到她的凌哥哥。
‘咔咔吧吧……是手指紧握发出来的声音,倾狂黝黑的瞳眸里瞬间射出自信绝世的傲然。
轻呼了一口气,全身从未有过的舒坦,倾狂转身,不无意外便看到躺在身边的凌傲尘,目光一柔,轻轻地执起他的手,两指扣在脉搏上,崩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
全身心一松,一股腐臭难闻的气味便钻入她的鼻孔之中,几欲令她作呕。
妈呀!什么东西竟然能臭成这个样子,比臭豆腐还要臭,臭得实在让人难以忍受,是谁这么整她,弄了那么臭的东西在石室里,是准备把她给熏醒吗?捂着鼻子,臭味还是一直往她的臭尖蹿,她非把这股臭味的来源给找出来不可,不然真的会把凌哥哥给熏醒不可。
转头相视着整间石室,除了她与凌哥哥,所有人都不见,也不见有什么东西能发出这么臭的臭味,微微松开捂着的鼻子的手,忍着作呕的感觉,一嗅,终于让她给找到臭味的来源了。
那就是……妈妈咪啊!那臭味竟然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她,她不会已经昏迷了十年八载了吧?不然,身上怎么会发出比尸休腐烂的气味还要令人难受的腐臭味呢。
千万不要啊!她已经有过一次一醒过来后就变成婴儿的经历了,要是再经历一次一醒过来就老了十多岁,那她真的可以去撞墙了,而且十年八年不洗澡,天啊!想想就觉得恐怖,比变成老太婆还要恐怖。
脑海里竟然浮现起超级无敌恐怖的画面,那就是济公佛爷那一身个是‘圣药,的污垢丸,天啊!若她变成这样,那还不如水远沉睡下去得了。
捂着鼻子,慢慢地低下头,入眼的一募,竟让她直接石化了,只见本来洁白的衣袍因她吐了几口血染成了血红,而现在血红上面蒙上一层厚厚的黑黝黝粘糊糊的无比恶心的污垢,还不停地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这倒与她想像的有点差别,‘污垢丸’都透过衣纱,跑到她的衣袍上了,而她的肌肤还是如此的嫩白无暇,不,是更加的水嫩诱人,怎么看都不像变老了,也不像是十年八载没洗澡的样子。
慢慢地抬起头,看向在她前面不远处呈现乌黑颜色的血液,又回头再看看自己乌黑的衣袍,渐渐的,脸上有了表情了,不是忍受不了的翻白眼,而是惊、惊喜x大惊喜,滔天大惊喜……能不惊喜嘛!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洗经换髓!先前神剑出世之时,她身体内排除的污渍,只是排除了肌肤或者肌肉里面的大部分杂质,而现在这种情况,排出的才是真正属于骨骼内部的杂质,至于吐出的那一口乌黑血液,更是休内五脏。
腑之中的杂质,亦是人体最难排除的污浊之物。
她现在的状况,若是真的用修道的人来讲,便是所谓的,脱凡,之境簿褪撬担嗟庇谕牙肓朔卜蛉庑莸蔫滂簦淼拇永锏酵獾拿看缛庑荩际侵辽贤昝赖淖刺≌饪杀韧旖椎母呤只挂亢贰?要知道,每一位功法修练者,即使如老头那般即将进入神阶,也不一定能经历‘脱凡,之境,所谓天道有凭,‘脱凡,一事本就是逆天而行,除了考究个人的心性、货质、毅力x百析不拖之外,还需要有很大的机缘。
所以亘古以来,能经历这一阶段者可谓少之又少,便连神阶高手也不一定能有此经历,试想,自古以来,能多少功法修练者能坚持住经脉重煅时所受的苦,若是寻常的心智不坚之辈,恐怕早就因承受不住而全身经脉尽断而死了,而且神魂若是鞘弱,也根本不能坚持下来。
像倾狂这般每方面都具备的怪胎,根本就是绝无仅有!就算魔圣天也是能出经受得住经脉重煅,但也没有如倾狂这般机缘,得以‘脱凡’。
自小采集天地灵气,凤天神剑,‘冰元火莲’这些正是倾狂最大的机缘,此外,她本是穿越的灵魂,神识本就是不弱,得凤天神剑,经历过一次洗经换髓,神识更强大。
如今她的这份成就,不但是空前的,只怕也是绝后的!子风……正当倾狂心情激荡之时,旁边传来一声柔情的轻唤声。
倾狂心情更加激荡,转过头,正见凌傲尘半坐在石床上,红润的脸上噙着淡淡的笑容,凌澈的眼眸如一泓温泉。
凌哥哥,你醒了?倾狂惊喜地叫道,知道他已经没事是一回事,见到他醒来又是另一回事。
醒了。
凌傲尘回以温柔一笑,环顾了一周,发现这里是个大得不得了的石室,而且是个豪华的石室,这里除了他们,没有其他人,疑问地问道:这里是哪里?这里是神器宝窟里的石室。
倾狂说着,便想靠近过去扶他,都在下一秒反而翻身下床,尽量远离凌傲尘。
倾狂举动令凌傲尘一愣,继而很快便明白过来,清亮的眼眸闪着深深的笑意,嘴角一疫,带着委屈道:子风,你就这么不待见我,一见我醒来就躲得远远的。
凌哥哥可不能这么冤枉人,我这是为了你好,不想你刚被熏醒,又要再次被熏晕。
倾狂站在离凌傲尘最远的地方,摊了摊手,睁着的十分无辜的星眸,嘴一疼,比凌傲尘更加委屈道,她真的是很无辜嘛!我是那么容易会被熏晕的吗?子风就这么小看我?凌傲尘鼻子一吸,扁着嘴,十分委屈道。
咦?凌哥哥的功力见长了,倾狂歪着头,一副‘我好心被当成驴干肺’,棒着心道:凌哥哥真让我伤心啊!竟然看不懂我的心。
看着一向精明狡诈的小坏蛋一脸心碎的样子,纵然知道她是演戏,还是会觉得心痛的难受,身形一动,便站在了倾狂的面前,扬着阳光的笑脸,将满身污臭的倾狂揽在怀里,以下巴轻磨着她的头顶,佯装怒气道:你这门、坏蛋才伤我的心,竟然说我不懂你的心?嘻嘻,我错了,凌哥哥是最知子风心的人,子风最喜欢凌哥哥了。
伸手抱住凌傲尘的腰,倾狂美丽的眼晴弯成两个月牙形,扬起的笑容,心里说有说不出的畅快,亲昵地笑着道。
经历生死一回,倾狂恍然间如历经千年,而他也陪伴了她千年,守在她身边千年,仿佛只要她回眸,总能看到他带着阳光宠溺的笑容对她浅浅地笑着,用他的生命,用他个部的温度去包容她,带给她无穷无尽的阳光与暖意。
不可否认,其他人对她感情有多深厚,她是知道的,自是也不能说凌哥哥对她的爱就比他们深厚,毕竟情之一宇是无法研量的,他们每个人都为她付出了很多,谁也无法拿各人的情来比较,她也不行,但是,她可以很肯定,世上最澡她的心的人便是凌哥哥,而她也是最了解他的,这种了解,是灵魂的相交,是内心最深处的共鸣与契合。
闻言,凌傲尘修长的身躯一颤,清亮的眼眸里露出震惊之色,性感的唇角上扬,笑得无比的激动,无比的灿烂阳光,紧紧拥抱住她,像要把她崔入自己的身体里一般,感动地说道:子风,我一直都能感受到你的心,但我没想到听见你亲口说出来,竟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唔,子风,怎么办,我受伤太重了,都产生幻听,竟然能亲耳听到你说这句话。
哦,那我也一定是受伤过重,才会糊涂地说出这句话,唔…… 倾狂偏着脑黛,巧笑嫣兮地道,话还未说完,甜美的唇瓣便被堵住了。
不想再听这个小坏蛋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凌傲尘果断地低下头,准备无误地吻住她柔软香甜的唇,原只是想浅尝即止,却是一发而不可牧格,一如记忆中甜美的味道,直甜到他的心坎里去了,他所有的感官都只有两个宇,那就是甜、香,完全将可以令人作呕的臭味给屏弃掉,或许该说,因为这臭味是从倾狂的身上发出来,对他来说,却是美好的。
气息立刻变得灼热起来,倾狂一愣后,便回应起来,清雅灼热的气息将自己给包围住,心口痒痒的,柔柔的,感受着温柔的浅吻略带了一点霸道,却又透着深深的爱惜,让人迷醉其中而不可自拔。
臭气熏天的石室里,柔情四溢,已经睡醒的灵风十分通晓人性地重新闭上眼晴,非礼勿视,不过,还是会价价睁开一只眼,价瞄一眼,再快速闭上。
只是凌傲尘并没有享受多久,倾狂突而推开他,在他意犹未尽的目光中闪到石室门前,打开石室的门,丢下一句:不行了,太臭了,实是在有碍感觉。
她向来都有洁癖,能忍受这么久,还真得叹一句:男色诱人啊!凌傲尘懊悔地直接用头的去撞墙,感觉实在是太棒了,哪里会臭嘛!好不容易能听到子风的‘甜言密语亲得正香呢!正想多温存片刻,结果她竟然被她自己给熏跑了,他简直憋屈得快要吐血了。
神器宝窟里的众人听到一声‘轰隆,声,还未将惊喜表现出来,眼前便是一道飓风吹过,带过一阵实在难闻的臭味,还未反应过来,就见那道飓风穿过水帘募,以极快的速度跳到瀑布之中。
怎么?怎么回事?众人以手榻了榻,面面相砚,茫然不知发生的何事。
还是云玄天先反应过来,不过却是扭头往石室里跑,刚刚听见石室的门打开了,那就是小狂儿已经醒了。
其他人也是很快就反应过来,没心思去想网刚刮过的那道风是什么,一股脑儿地个放石室的方向的跑去,可怜的圣武真人和圣灵仙子行动不变,被‘丢弃,了。
不过众人还未跑出神器宝窟,一身清爽的凌傲尘便慢慢地从石室里走了出来,拈住了众人的道口怎么只有你,小狂儿呢?见只有凌傲尘一个人出来,还拈着他们的道,云玄天气哼哼地问道,眼光很是凶恶。
弹了弹令龙衣袍上沾上的灰尘,凌傲尘慢悠悠地开口道:她不是已经出来了吗?你没看到吗?虽然神态很是温吐,但是众人还是能感到有火药味在没延着,只是现在他们都没空理会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还是倾狂更重要些。
凌傲尘的话,让想要冲过去的众人停下了脚步,凤舞萱眨了眨眼,带着丝不确定道:你是说,倾狂已经出来了?嗯。
凌傲尘点了点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脸色变了好几变,茫然了又茫然,看来他这个高徒被倾狂教得不错,好好的一个天使,都快变成恶魔了。
在哪里?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错愕了半响,星渊和星言四处看了看,然而一目了然的神器宝窟里哪有见到其他的人影啊!柳剑穹冷漠的脸上有了破裂的迹像,犹豫着说道:不会是刚刚那道风吧?不会吧!那道疯了一般卷进瀑布里的龙卷风是倾狂?然而凌傲尘似笑非笑的笑容却让他们不得不信。
轰地一声,大家个往回跑,站在水帘旁,同声疑惑地问道:她做什么凌傲尘斜靠在墙边,手里拿着一件浅色的衣袍,扬了扬唇,轻吐出两个让众人绝倒的字:洗澡。
洗……洗澡!这下连明修这三个老头都不禁错愕不已了,就算疗伤花费了一天,又昏迷了一天,也不用这么火急火燎地跳进瀑布里洗澡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要跳湖自杀呢!再说了,两天不洗澡也不会有那股令人作呕的臭味吧!难道是……三人为自己心中的精测而同时瞪大的双眼,明修迫不及待地跑回石室里,待看到地上那凝固了的乌黑血块,根根地倒吸了一口气,脸色神态变幻莫测,湘湘有神的眼眸里精光闪烁。
水帘泪口站着一排排的石像,倾狂却在湖里洗得正欢。
顺着垂天瀑布落下湖中的倾狂立即将乌黑的衣袍扔掉,由于怕魔圣天会派人看守在周围,所以倾狂跳入瀑布之中后,借助垂天瀑布,隐于瀑布下的湖里,完全洗去身上残余的污垢,感觉一阵神清气爽,明明是姿季,她却觉得眼前似是春暖花开。
整个人飘浮在湖面上,一动也不动,却不会沉下去,就像是浮木一般,现在她,已是灵神归一,在灵魂上,化身自然。
泡了好一会,直到那难闻的气味完全消除,倾狂才从湖中飞身而起,浓郁的天灵气将她整个人从头到尾在包裹在灵雾里,灵雾慢慢地从下到上一圈圈消散开去。
当她回到水帘泪口的时候,仅着中衣的她一身干爽地现身在众人面前,一点也不像是从从湖里洗了一回澡的样子口刚一站定,一件浅色的衣袍便披在自己身上,转过头,不无意外地见凌傲尘一脸宠溺地站在自己的身侧,为自己抡了抡那件明显不是这个时代的衣袍,十分地宽大。
心中一柔,回以淡淡的一笑,人家一笑惊天下,她一笑惊醒了呆住的石像。
云玄天和柳刎穹心中一涩,暗恨自己怎么没人家想的周到啊!瞥过两个幌悔郁闷的酷缸男,凤舞萱上前热切地抱住倾狂的手臂,娜揄着笑道:倾狂,你也太爱干净了吧!这才醒呢,就迫不及待地跑湖里洗洪去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走火入魔,疯了呢!我看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你吧!反唇笑道,倾狂现在心情正好着,有的闲情逗他们玩玩,看其他人傻愣着,她就知道她刚刚那样冲到湖里,确实吓坏了他们。
确实真的吓坏了他们,所以她一开口,便立即被包围了,嘘寒问暖外加疑问,一个接一个,都快把她给淹没了,尤其是云玄天那电力十足的桃花眼,还有那粘死人不偿的话语,快要让她承受不住了。
转头,寻找凌傲尘的帮忙,谁知道某人却是黑着一张脸,在一旁‘看好戏看来是被她的桃花债给气得征喝陈年老酷了。
救命啊!她没被魔圣天打死,没练功走火入魔而死,难道一醒来就要被他们的热情给烧死,她好想再回到湖里游几因啊!但是…凌哥哥真是太知她的心思的,竟然被泪口给堵住了,她,欲哭无泪啊!明修看着自己的徒儿被人,欺宜立即二话不说,冲入‘欺宜,的行列,再加上云擎天,两个老顽童,更加让他倾狂扛不住了口圣武真人和圣灵仙子看着闹成一团的众人,不禁感叹,年轻真好,想当年,他们四圣也如 ,H然而,最终却是生死相搏。
寒喧了半天,最后还是明修‘良心,发现,以有要事要说,将她和凌傲尘一起拖回石室,自然还有圣武真人和圣灵仙子,其他人杭议无效,被拒着室外。
石室里,重现当日运功疗伤时的情景,只不过情况有时不同,H…圣武真人、圣灵仙子和明修盘退坐在石床上,倾狂抱着灵风和凌傲尘亲昵相靠在一起,等着三位老人家告之以要事,不过等了半天,三人还是在‘故作高深,。
比耐性,倾狂和凌傲尘的耐性丝毫不比三圣差,他们不说话,他们就自顾自地低声打情骂俏。
咳咳……小子,在老人家的面前别动手动脚的,影响市容。
最后还是明修先投降,轻咳了一声,根瞪着凌傲尘一眼道,岂有此理,竟然在他的面前跟他的亲亲徒儿亲亲热热,当他老人家死的啊!倾狂正在享受着凌傲尘的温柔相待,一听明修此言,顾时差点笑忿了气,老头倒是把她的现代语学得十成十啊!不过貌似不太澡得用。
凌傲尘和二圣却是听得一头雾水,似是在思考着这个‘影响市容,是什么意思,怎么把倾狂给逗得笑成这个样子了。
虽然听不澡那四个字的意思,但还是能大概猜得出是什么意思,凌傲尘大手一揽,整个将倾狂揽在怀中,倾狂也不没有拒绝,顺势依在他怀里,拱明了就是要气他们三人。
其实倾狂真的是很记仇的,三圣之前竟然想废了凌傲尘,若她不是真心把他们当爷爷奶奶,岂是气一气那么简单。
三圣活了大把年纪的人,虽然不懂得爱情,但又岂会看不出这两个小辈是专门在气他们,谁叫他们想毁了人家的凌哥哥呢!臭小子,你还敢跟我老人家生气不成。
明修吹胡子瞪眼晴怒视着凌傲尘道,一副长辈的威势道,其实他是不敢跟他的亲亲徒儿生气,所以把气都转到凌傲尘身上来了。
可怜的凌傲尘,以后就要准备当这些老人家的‘出气筒’了,把从倾狂那里受的气个往他身上倒,不过,‘出气筒,的功力在倾狂的教导,稳步捉升。
明修一拱出长辈的威势,凌傲尘便与倾狂相视一笑,蒲洒从容地站起来,斯文有礼地行了个晚辈礼道:若是傲尘没猜错话,老人家便是傲尘的曾祖皇叔……修王爷?虽是疑问句,但语气却是肯定了。
凌傲尘的话让三圣同时一愣,明修抚了抚胡须,赞赏一笑道:好小子,你是从哪里知道的,魔圣天是不可能跟你说明我的身份的?魔圣天一心想让明皇族重新执掌江山,他这个在他眼中是明皇族背徒的师弟,他是绝不会让明傲尘知道的。
明修这话也是变相地承认自己的确就是他的曾祖皇叔,也就是当年明炎皇朝最后一任帝皇明澈的同胞弟弟一一修王爷。
凌傲尘抑制住得见世上唯一亲人的激荡心情,衣袍一撩,直直朝着明修跪下道:曾侄孙明傲尘见过曾祖皇叔。
起来吧!起来吧!老人家可没有这么多礼数。
摆了摆手,明修语气中带着欣慰,剥育不错,这个曾孙子真不错,跟他的父亲和爷爷那几个不孝子孙不一样,丫头没有选错人,他们也没有救错人。
凌傲尘站了起来,又朝明修拱了拱手,温文尔雅地笑了笑,清润声音回答明修所问的问题道:圣天大人是没有跟傲尘说明您的身份,然而傲尘却曾在太爷爷遗留下的手扎中见过曾祖皇叔的名字,又加之您与圣天大人是同门师兄弟,与明炎皇室关系不浅,傲尘便以此大胆猜测,至于真正肯定……扬唇自傲一笑,接下去道:是方才曾祖皇叔自己承认的。
好小子,竟然阴老人家啊!明修并没有发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心下暗叹,真不傀是丫头看上的人,看起来一哥斯斯文文很是无害,简直就是神仙公子的棋样,谁知道也是个心眼多如牛毛的家伙,腹黑,忽悠人的本事都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连他这个老人家都被阴到了。
就是不知道是物以类聚呢!还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敢不敢,曾侄孙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明傲尘依旧保持着优雅的笑容道。
哈哈……不得了啊不得了,一个莫倾狂已经让他老人家扛不住了,再加一个曾侄孙,他老人家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十分的精彩,明修大笑着,看向倾狂道:丫头,你好像一点也不吃惊,是不是这小子事先已经告诉你了?一看他这曾侄孙,就知道他在丫头面前钦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来若是成了亲,毫无悬念,就是丫头口中的‘妻奴’。
非也,非也,师傅您老人家的身份,徒儿我早就已经猜出来了。
伸出食指摇了摇,倾狂笑味味地说出又让三圣受惊的话,随即在他们不相信的目光中笑道:徒儿既然有心问鼎天下,又岂会不做点功夫,尤其当我知道庞圣天的存在后,便派人将百年前,有关四圣和明炎皇朝所有有关的事给腔出来,当然,四圣是完全腔不出什么,但是明炎皇朝却是有很多事可以腔,腔着腔着,便腔出了‘修王爷,这三个字,虽然您老人家从未理过朝政,但身为澈皇帝最信任的同胞兄弟,多多少少还是会留下点记录,再加上,对明炎皇朝‘忠心耿耿,的魔圣天在当年的旷世大战中废了师伯和师姑,都独独没对师傅动手,徒儿便多少猜出那么一点,至于确认嘛……不用说也知道,至于确认,那就是刚刚明修被凌傲尘忽略得自己承认的。
你们这两个小家伙啊!明修摇头失笑,脸上带着抽不掉的笑意,湘湘有神的眼眸里带着满满的宠腻,转过头对圣武真人和圣灵仙子笑道:可千万不能让两个小家伙在一起,不然仝天下人的都要被他们给阴死了。
我看你是乐得让他们在一起,好给你这个老人家找乐子。
圣武真人一语戳破明修明着叹惜,暗着得意的得瑟样,不客气地说道。
三师兄,你怎么越老越好玩?就不怕早晚有一天被这两个小辈给气死,,他们随便哪一个的功力都比你深厚哦!圣灵仙子也跟着枷揄明修道。
哼,我看你们就是嫉妒,嫉妒我有两个这么聪明的徒弟和曾侄孙。
明修哼了一声,晃了晃头,吊着头,得瑟道,整一个老门骸。
老头还是一如十年一般,一点都没有变!倾狂心中满满的,与凌傲尘互视一眼,暗自好笑。
圣武真人和圣灵仙子早就对明修越活越‘年轻’见怪不怪了。
好了,好了,你最有福气了,只是,师弟啊!你真的确定你要同意他们两人在一起?圣武真人突如其来的一句让一老二少个都将目光投向他。
有什么不同意的,我可是个开明的长辈,何况,我也是乐意得很,除了我的乖曾侄孙,惟还能配得我乖乖徒儿?明修耸了耸肩道,完全是一副,如果他们俩成亲,我举双手双脚同意,的样子,他一定是忘了他之前还想废了人家,现在倒是一脸的祖孙情深,完仝把凌傲尘当成他的好曾孙子。
可是师弟你不要忘了,他们一个是你的徒弟,一个是你的曾侄孙,算一算,可是差了三个辈分,正常来说,傲尘得叫莫师侄师姑太奶奶。
圣武真人一本正经地说道,却把人家‘一家,给吓得够呛!哇靠!圣武真人平常一声不响的,整一个正经不八百的人,原来也是一个吓死人不偿命的腹黑的主啊!乖乖隆叮咚!她这个腹黑的祖宗都被吓得差点从境子上掉下来了,师姑太奶奶?真亏他说得出来,不过貌似要算的话,这么算也没错啊!她是老头的徒弟,就是跟凌哥哥的太爷爷是同一辈。
妈呀!她有这么老吗?还太奶奶呢!老头辈份高,连带着她的辈份也一升再升,从师叔到师叔祖,现在都变成了师姑太奶奶了,再升上去,她都成祖宗了口凌傲尘也被吓得差点站立不稳,子风成了他的师姑太奶奶了?不是要这么吓人吧!咳咳……明修被呛得直咳个不停,直指着圣武真人就是说不出话来。
圣武真人却是好整以暇地欣赏着被自己一句话给呛得瞠目结舌倾狂和凌傲尘,还好心地帮明修拍了拍背,无辜道:怎么啦?我说得不对吗?倾狂和凌傲尘竟然被他给打败了,明明就知道他的话造成的效果,竟然还在这里给他们装无辜,这老头扮猪吃老虎的功力简直跟倾狂有得一拼,而且他还是扮了一百多年的猪,一口气就吃下了倾狂这只老虎,还带上了凌傲尘和明修,太强了!明修顺了顺口气,看着装无辜圣武真人,好像第一天才认知他般,睁着眼晴盯了一会,才一摆手,撇了撇嘴道:你说得很对,但那又怎么样,我刚都说了,我是个开明的长辈,绝不会当封建老顽固。
封建老顽固?二圣和凌傲尘又是不解,尤其是二圣,更是不解自从再重逢之后,他总是会迸出一两句他们听不澡的话,莫不是他们隐居得太久了,与这个天下脱节了?哎,真笨,就是墨守成规,死守着什么纲常伦理,专门做捧打鸳鸯,破坏子孙幸福的老家伙,我可是绝不当这种人,乖曾侄孙跟丫头那么配,要是为了个什么鬼辈分分开,那我老人家的罪过可就大了,乖徒儿一定会把我胡子给狡光了。
明修摆了摆手,请了清嗓子晃了晃脑袋解斧道,整一个疯疯癫癫样。
哦!这一解斧三人就明白过来,倾狂和凌傲尘同时心里暖烘烘的,明修虽然说话有时疯疯癫癫的,但那是他的真性情,是疼爱后辈的表现。
圣武真人也不再呛他,因为他已经看到倾狂不是太‘去善,的目光,若是他再说出什么‘吓到,他们的话,估计她一定也不会让他的心脏好过,还是保命要紧。
咳咳,好了,这些风花雪月的事,咱这几个老家伙就别掺合了,还是先说说正事吧!一直在一旁看戏的圣灵仙子见戏已落幕,便轻咳了两声,说道。
敢情这三位老人家也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人老都成精了!倾狂暗自感慨着,轻抚着狐毛道:老头叫我们进来,是不是要跟我们说魔圣天还有明炎皇朝的事?说到正事,三位老人家神情都带着严肃,明修抚了抚胡须,点头道 嗯,不过在说之前,我想知道傲尘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的体内会有一正一邪两股真气,难道你从小就修习正邪两种功法?说到这个,凌傲尘轻叹了一口,坐在倾狂的身边,毫无保留地将他自满月之日被注入魔功,以至于做下无数灭绝人性的事,再到最后得‘精神分裂’的事都说出来。
直听得明修气得满头白发都快竖起来,还未等他说完,便一掌根根地拍在石床上,愤愤道:真是混帐,混帐,你父亲如此对待还是婴儿的你,差点让我们明皇族最后一脉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他死后如何面对我明族列祖列宗,不孝子孙,不孝子孙……好了,师弟别气了,幸好傲尘能得遇机缘,迷途归返,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圣武真人拍了拍盛怒中的明修,又转头看着凌傲尘笑道:这么说,当日在武云山中将莫师侄打到半死,还将我虏走的那个自宜邪气的银面少主真的就是你?真的是完全不同的气息,看到你的那一刻,我甚至还在怀疑明皇族这一代有两位少主呢!傲尘当日身不由已,多有得罪,请圣武真人见谅。
凌傲尘拱了拱手,笑得真武地请罪道。
圣武真人赞赏地点了点头,明皇族总算除了明修师弟外,又出了一位计人喜的后代了,他此话,既没有将责任一股脑儿的推给邪恶的凌傲尘,撇清关系,也没有笨得一个劲地将罪过往自己的身上揽,以示自己多么有担当,连不是自己意愿做的事都勇于承担,而是以一句,身不由已,向他请罪。
哈哈,我可不会那么小气,不过就是将我抓来而已,有什么见不见谅的,你该负荆请罪的人是莫师侄,她都被你打得去鬼门关转了一大因了。
圣武真人摆了摆手笑道。
师伯都这么大度了,师侄我又岂能太小气,一点小事而已,我早就忘了。
圣武真人刚说完,倾狂更加大度地摆了摆手道,笑意典典地看着凌傲尘,两人十指交握。
去鬼门关逛了一圈都只是小事,他只不过是被抓而已,却还记到现在,这一对比,就显得他小气到极点了!圣武真人真是哭笑不得地摇头苦笑,得了,她这个就叫做君子报仇,隔一会也不晚,也叫做,不是不报,找机会再报。
明明最小气的就是她,却变成了她是最大度的,太厉害了,他自傀不如,甘拜下风。
哈哈,大师兄,还是我明修的徒儿比你厉害吧!明修明显也听得懂话外的弦音,得意地大笑起来,他的徒弟可是一岁的时候就能把他说得哑口无言,功力之深可想而知。
咳,你刚刚说那位带走你,传授你正道功法,教授你压制体内魔气的仙人是谁?你知道吗?脸色赫然,圣武真人立即转移话题,对凌傲尘问道。
凌傲尘想了一下,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他没有说他是谁,当日跟他走的时候,我想拜他为师,但他说救我,只因我们有缘,便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那四年里,他见他的时间也是少之又少,一般都是该他出现的时候,他才会出现,而且每次都是在他需要他的时候出来,这更让少年时的凌傲尘怀疑,他根本不是人,而神,上下派下来拯救他的神。
凌哥哥,那个救你仙人是不是大概三十左右的年纪,容貌清腹,留着一头银白色的长发,给人感觉虚无飘渺,好像不属于凡尘中人,而且精通音律,可能身上还会背着长琴。
倾狂突而若有所思地问道,一说起仙人,突而一个人影浮上脑海,又想起当日在渭江上听他弹奏‘清心之乐便有了这个大胆的猜想。
很快,她的猜想便得到了证实,凌傲尘带着吃惊着看着她,失笑道:你,你不是这么神吧!这也知道,难道说你见过他?原来真的是他!倾狂点了点头道:嗯,当日在渭江之上,有过一面之缘,听他弹奏过‘清心之乐是一个像是完全跳脱红尘之外的人。
原来如此,我的‘清心之乐’便是他所教,天下间,找不出第四个人会这首曲子,当然,这第三人便是子风你了。
凌傲尘恍然点了点头道。
清心之乐,并不是普通的乐曲,需要用心去弹奏,并非谁都能学会,而且知道这首曲子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两人倒是聊上,只是三圣却在听到倾狂所形容的那个人时完全定住了,隔了好半响,圣武真人才一脸凝重与明伤和圣灵仙子互望了一眼,同时看向倾狂和凌傲尘,低沉着声问道:莫师侄,你们真的见过留着银白长发的仙人?嗯……两人肯定地点了点头,又同声问道:你们知道他是谁?看三圣的神色,便知道他们一定认识那位仙人,而且那位仙人一定还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天阶巅峰嗯。
两人肯定地点了点头,又同声问道:你们知道他是谁?看三圣的神色,便知道他们一定认识那位仙人,而且那位仙人一定还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想必你们也知道,千万年来,功法修炼者几乎无人能进入神阶之境,就连天阶也是少之又少,以至于普通的功法修炼者以为境界最高的便是十二阶,少有人知道十二阶之上还有天阶和神阶,岂不知,对于真正的武道高手,十二阶只是入门之境而已。
圣武真人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当年隐门身为武道界的至尊门派,主要是因为,几乎天下间的天阶以上的高手都是出自于隐门,但即便是隐门,也并非每一代都能出现天阶高手,更遑论神阶,但是三百年前,隐门第一百三十一代门主,也就是我们的师公一一银月仙人,在百岁高龄之际晋升神阶,成为千年来,第一位神阶高手,站在武道界的巅峰。
听到这里,凌傲尘和倾狂同时目光突然一动,啊地一声叫出来:啊,圣武真人话中的意思,难道那位救我的仙人就是你们的师公一一银月仙人?别怪他们如此惊讶,他们都是见过那位银发男子,也不过就是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但如果他真的是什么银月仙人的话,那就是说他今年已经四百多岁了?妈呀!四百岁的人精啊!难不成晋升神阶高手后,真的可以成仙不成?哈哈……没错,照丫头所描述,那位银发男子必是我师公无疑了,你们是不是被吓到了?明修看两人的样子,摇头晃脑地笑道。
是被吓到了。
倾狂十分诚实地点了点头,接着道:在见到魔圣天、风炎和圣日的时候,我便有所怀疑,他们都已经是上百岁或接近百岁高龄,还如此年轻,这必然与晋升天阶,甚至是神阶有关,尤其是圣老,当日在武云山时,他还未进入天阶,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是却发现他肌肤褶皱不堪,此次再见,他虽然一头白发,但那肌肤却如年轻人一般,所以我想,天阶高手所拥有的浓郁天灵气可令人‘返老还童’,不过四百多岁,确实有点吓人。
原来莫师侄是被四百多这个岁数所吓到,而不是被‘返老还童’吓到了。
圣灵仙子赞赏一笑,真是越来越佩服这位莫师侄了,当真比起当年的圣天师兄还要聪明,心思还要慎密。
呵呵,莫师侄果真厉害,虽然你师傅不称职,没有跟你说清楚,但也能自己窥探出一二来。
圣武真人抚了抚胡须笑道,还不忘了挪揄一下明修。
喂喂,你说什么,谁不称职啊!当日我离开她的时候,她还只是个九岁的小女孩子,我跟她说这些做什么?明修不服气地吹胡子瞪眼晴道,转过头,又看着倾狂讨好道:乖徒儿,现在就让为师来告诉你,真正武道界的事吧!真正武道界的事?倾狂和凌傲尘相视一眼,颇感兴趣地点了点头。
难得倾狂如此‘乖巧’地等着他说话,明修激动得快要飞起来,清了清喉咙,打了一下腹稿才开口道:乖徒儿方才说的不错,但也是只说对其一,不知其二,十二阶以下的功法修炼者就如正常一样,但是一旦踏足天阶,动用天灵之气,身体状态就会慢慢地恢复到最鼎盛时期,容貌外表也就慢慢地变年轻,但这得有一个过程,就如风炎和圣日,基本已经恢复到三四十岁模样,那就表示他们进入天阶的时日已久,身体已经恢复到全盛时期,而圣老依旧一头白发,是正处于蜕变时期,那就表示他刚进入天阶不久,所以一般天阶高手,活上了两三百年都不成问题,不过,一旦天灵之气被废,则立即恢复苍白之态,而且快速死亡。
咦?不对啊!老头和师伯、师姑七十年前便已是天阶高手,为何没有显现年轻的模样,就算师伯和师姑真气被封,但老头明明没事,为何也是一副老人家的样子?倾狂疑惑地问道,其实当她见过魔圣天他们之后,便有这个疑惑,魔圣天是老头的师兄,却是俊美地惨无人道,而老头却是个名副其实的老人家,而且风炎等人也是中年的模样,若是真因天灵之气,老头他们绝对比风炎等人的功力还要高才对。
哈哈,这个很简单,因为这七十年来,我们都没有使用天灵之气,我与师妹真气被锁,形同废人,自是不必说,师弟虽然真气未被锁,但当日一役使得他身受重伤,天灵气被打散,所以这七十年来,我们如普通人一般,慢慢变老。
圣武真人笑着解答倾狂的问题。
哦,也就是说,天阶高手之所以能‘返老还童’是因为天灵气,一旦天灵气被封住或受损,即也会影响到身体的机能,无法永葆青春。
倾狂明白了点了点头,又问道:那神阶高手又如何?银月仙人既然三百年前便已是神阶高手,应当是轰动全天下才对,为何却无人得知?神阶高手耶!那应该是威慑天下所有武道高手才对,即使后来隐门被灭门,但是有这一位千万年都难得出现一个的神阶高手,就算再过几百年,也应该是为武道高手所津津乐道才对,岂会默默无闻。
呵呵,莫师侄见过银月仙人,难道看不出什么?圣灵仙子不答反问,显然是有心再考考倾狂。
倾狂想了想,微微一笑道:当日渭江一见,给我的感觉只有两个字一一虚无,果真像是一位看破红尘,毫无七情六欲的仙人,无论是他的心境,还是他给人的感觉,都是万物皆空的虚无,明明长得绝世清俊,却会让人在一转眼间便忘了他的容貌。
顿了一下,自信轻笑地看着三圣,接着道:隐门功法,修心更甚于修身,银月仙人既是隐门门主,本身必然是悟性极高且心性极好之人,这样的隐世高人若非是故作神秘,便是真正的对外物无所求,一心只求道,如此毫无所求之人,进入神阶与否,对他来说,或许并无差别,所谓无欲则刚一旦到达这境界,再在机缘之下,反而更有望进入神阶,但是若真是在这种境界下破突神阶,自不会想去争什么天下第一或威慑天下,世人自是不知道有神阶高手的诞生。
凌傲尘点了点头,接着倾狂的话道:子风说得没错,那位救我的仙人却是如此,这样一位跳脱红尘之外,无欲无求的仙人,自是不会在破境之后,大肆宣扬自己的成就,反而会如平常人一样,逍遥于天下,即使他在你面前出手,你也不会知道他就是神阶高手。
倾狂与凌傲尘相视一笑,又转回头来,笑了笑道:圣灵师姑,我说得对否?‘啪啪……’圣灵仙子闪着晶亮的目光看着倾狂,拍手鼓掌,连连点头道:对对,对极了,哈哈,我只不过隐诲地稍一提点,你竟然就能说得一点也不差,奇才啊!这丫头的头脑简直就精到只能用妖孽来形容了,你们可知,在与她相处的那九年,我最想做的是什么事?明修睁着亮晶晶的目光带着慈爱的目光笑着道。
哦,是什么事?圣武真人和圣灵仙子现在对倾狂简直就兴趣到不得了,以至于十分嫉妒明修能收到这么一位旷世奇才当徒弟。
那就是敲开她的脑袋,看看她这颗妖孽脑袋是怎么生的。
明修做了个敲脑袋的动作,笑呵呵道。
除了倾狂外,其他三人同时一愣,接着便爆发出一阵大笑声。
凌傲尘带着深深的笑意,伏在倾狂的耳边笑着道:我想,曾祖皇叔的想法应该跟所有认识你的人都不谋而合吧!还真别说,他也有过这样的想法。
假假一笑,倾狂伸手捏着凌傲尘的两边脸颊,咧着洁白的牙齿道:凌哥哥你还真是了解我呢!两人的互动又让三位老人家笑得更欢,最后是在倾狂的似笑非笑的眼神下给‘吓’得赶紧正襟危坐,在倾狂的身上,强吹搅艘桓龆桑厦鞯扔谖O眨?咳咳……轻咳了两声,明修赶紧又回归正题道:乖徒儿,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已经经过了洗经伐髓,破境登天了吧?倾狂并不奇怪明修他们怎么会知道,扬唇一笑,将灵风放在旁边,站起身来,恭敬地行了个礼道:倾狂还未谢过师傅、师伯、师姑的授功之恩。
如果不是他们三人在救她与凌哥哥之时,以耗损功力的方法,将自己的真气渡送给她,让她能有足够的力量融化从凌哥哥身上传过来的火莲心效用,她是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冰元火莲’的精华化为已用,从而得以驾驭那股强大的力量,轻易破境登天,甚至经历‘脱凡’之境,这可比悟道登天更为强悍啊!哈哈,好好好。
三圣不禁面露喜色,一连说了三声好,既为倾狂真的破境登天而高兴,也为倾狂这真心的一礼而欢畅不已,不是谁都能当得起倾狂的一拜呢!尤其是圣武真人和圣灵仙子,从倾狂的行事手段,他们多少了解她的个性,如果他们不是真的得到她的承认,纵然他们是她师傅的师兄师妹,也别想得到她的另眼相待,她便是那种对心不对人的人。
明修慈爱地抚着自己的胡须,浅浅一笑道:那么好徒儿,晋升天阶之后,你对于武学之道,可有何感悟?老头,明明是等着你们给我们讲故事,现在怎么变成在检查我的武学了。
倾狂慢悠悠地重新坐下,歪着头,一副疑惑的样子道,在三圣语噎的表情下,随即笑了笑道:不过,十年未见,师傅检查徒儿的武学也是正常的,好吧!那我就先说了,说完再听故事。
三圣和凌傲尘立即倾身,完全就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倾狂勾唇一笑,黝黑的瞳眸闪过睿智的光芒,一股凛凛的自信透出,红唇轻启道:晋升天阶之后,确实有诸多感悟,其一,武道修炼愈到至高境界,个人的心境与对天道的悟性便更是至关重要,天阶也有天道一说,唯有参破天道,才能在心境上进入天道,成为真正的天阶高手,否则即使在武学上突破天阶,但心境未到达,亦不算是真正的天阶高手,终此一生,也就无法再有所突破,我想,隐门弟子的修为之所以比普通门派的弟子高深许多,不仅是因为隐门的功法是世上最精妙,更重要的是隐门弟子修心更重于修身,所以天下间的天阶高手多出自于隐门。
而她经历两世,虽不愿跳脱红尘,但在心境上远比其他人要看得通透,再加之她洒脱的个性,因而无须专门去参惮悟道,心境早已进入了天道,才会在未跨入天阶之前,便能聚集天灵之气,一跨入天阶,一切皆水道渠成。
倾狂的话,让三圣眼中的精光越来越甚,圣武真人迫不及待地开口道:那么其二呢!其二,进入天阶之后,放眼鸿荒宇内,天下似是一下子精彩起来,方圆百里之内,即使是一滴水珠的滴落,沙尘掉落地上的细动也再逃脱不过我的感觉,这种感觉并不如从前破阶时那般还需要去凝神感知,而是就如平常的动静一般,这种感觉,会有一种化身天地的错觉。
倾狂自是如圣武真人所愿开口道。
却意外地听到三声倒吸气声,听得频频听头的三圣在听完倾狂的‘其二’后,突而瞪大双眼,张大的嘴巴都快可以塞下一颗大鹅蛋了。
老头会‘大惊小怪’并不奇怪,但是连圣武真人和圣灵仙子都这般,那就表示他们真的是大受惊吓了!可是她说的是她进阶天阶后的感受,有什么好惊吓的,难道他们这三个早已进入天阶的高手没有这种感受吗?有没什么不对吗?倾狂不禁疑惑了,看了凌傲尘一眼,他也是一脸的不解,他的不解除了对三圣表情的不解,自然也是对倾狂所说的感受不解,他还未达到这一阶段。
丫头,你,你……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明修你了半天也你不出个所以然来,突而整个跳了起来,蹦到倾狂的面前,拉着她又蹦又跳道:你,你这丫头根本就不是人来着,天啊!就算有‘冰元火莲’,就算有凤天神剑相助,这,这也太夸张了吧!你竟然一下子直接从十二阶蹦到天阶还不止,天啊,天啊!停,停,老头,你直接就告诉我到底是妖孽到什么程度,让你们三位老人家这么不镇定。
拉住在她面前团团转的明修,倾狂抚了抚额头,十分无奈道,那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在问她到底病到何种程度,让他不用担心她会受不了,直接说吧!不过她也确实挺好奇,她自己妖孽到什么程度,难不成会是神阶?不可能,因为她并没有那像银月仙人那般的虚无的感觉,而且在力量的感觉上还远不如魔圣天,所以应该不可能是神阶。
天阶巅峰。
明修深呼吸了一口气,总算让自己平静了下来,像是宣布什么重大的事件一般,一字一顿道。
圣武真人与圣灵仙子也是才恍过神来,互视一眼,抑制不住激动道:进入天阶本就是个难坎,天阶之后再要提升,哪怕只是一点点,也是难如登天,我与师妹真气被锁自是不必说,明修师弟经过这七十年,也不过才到巅峰之界,可是你,你竟然从十二阶的就晋升到天阶巅峰,而且依你刚才所言,只需要再提升一点,便可直接踏足神阶了,难怪我们无法探知到你的真气,还以为是因为真气消耗过度的缘故,原来却是你竟不声不响地超越了我们。
是啊是啊!两位师兄,这下我不想叫天都不行了,她简直是我们隐门自创派以来最为恐怖的一名弟子,二十岁的神阶高手,我想若是师公知道了,一定会破了他四百多年的道行,再也虚无不起来了。
圣灵仙子依旧瞪大着双眼,砸了砸舌道。
即将踏足神阶?子风,你真是时时刻刻都在吓人啊!你看,把三位老人家都给吓得这个样子了。
凌傲尘也是大受惊吓地轻抚着她的发丝,扬唇轻笑,他的子风真是当之无愧的妖孽,古住今来,有谁能像在她这般年纪便有如此变态的成就呢!凌哥哥,你这话可不对哦,要说吓人,你更恐怖,直接从八阶高手跃到天阶行列。
倾狂笑嘻嘻地靠在凌傲尘的怀里,眯着眼享受他修长手指的抚摸。
虽然踏足神阶固然让她欣喜若狂,但凌哥哥的破境登天更是让她快要喜极而泣,因为这代表的不仅是他武学修为的提升,更重要的是这表示他已经将无法控制的魔气化为正气,与他本身的真气融合,唯凌哥哥所用,也就说,他已不会再被魔气所控制,明傲尘的威胁也应该就不存在了。
子风就不要埋汰凌哥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因之从小修炼血煞魔元大法,虽然后来变成了你说的什么‘精神分裂’,但那魔气还是存在我的体内,此次魔圣天出来后告诉我他能帮我控制住魔气,但要我先将血煞魔元大法练至八层才行,本来我还在犹豫,后来你的‘死讯’刺激到我,所以我便拼着真正入魔道的危险修炼魔功,将体内的原来的魔气引出来,虽然只是短短几天,但已经练至第七层,力量相当于正道的天阶,所以才会在火莲心的辅助下,直接将魔气自我体内消除,强悍的力量又唯我所用,才会一跃进入天阶。
凌傲尘亲昵地刮着倾狂的挺俏的鼻尖,笑了笑,又深思了一下道:正确的说法,我这只能说是从魔道的天阶跃到正道的天阶。
嘻嘻,不管是正确的说法还是错误的说法,总之,我的凌哥哥也是妖孽一枚,跟我这个妖孽是绝配。
倾狂巧笑嫣兮仰着头看着他,可爱的模样让人恨不得抱住她亲一口。
当然凌傲尘也不例外,只看得目光炽热,却只能苦着脸,若不是这里有三位老人家,他已经毫不犹豫地吻住柔软娇嫩的红唇,也不用忍得这么辛苦,他很肯定,这小坏蛋一定是故意的,却惩罚不了她,哀怨的目光只能投向三位老人家。
可惜啊!三位老人家从年轻时就一心向道,对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根本就白痴,自然也不知道凌傲尘这哀怨的目光是把他们当成三颗超级无敌大灯泡了,害得可怜的某人更加哀怨,而作怪的某人却暗自笑得更欢。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是妖孽,这年头妖孽怎么这么多,个个都是小小年纪就有这么高的武学修为,存心打击我们这些老人家。
还不知道自己被他的曾侄孙给暗自埋怨了一通的明修一副受不了眼前这两个妖孽的表情,撇了撇嘴道,但谁看不出他得意得尾巴快要翘起来,能不得意嘛!这两个妖孽,一个是他徒弟,一个是他的后代耶!明师弟,我看你是存心在酸我和师妹吧!圣武真人咧着嘴笑着取笑明修道,明修却回以一个‘我心情好’不与你计较的欠扁表情,看着眼前的两个小辈,笑得嘴都歪了。
老头,你别再傻笑了,我们这两个妖孽还等着听故事呢!真怕明修笑着笑着会把下巴给笑得掉到地上,倾狂憋着笑,故作正经道。
呵呵,好好,讲故事讲故事。
明修宠溺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突而一收敛,但还是掩不住笑意:别怪我们这三个老家伙失态,实在是乖徒儿的妖孽程度说出去真的吓坏一大票人,神阶高手即如神话一般,千万年来都难得出一位,我们隐门号称至尊门派,自创派以来,也只不过出了三位神阶高手。
一顿,又接着道:第一位,便是我们的创派祖师,第二位,自是我们的师公银月仙人,这第三位……是魔圣天。
倾狂接下去明修犹豫的话。
嗯。
点了点头,三圣的脸上同时将笑容完全收敛起来,紧皱着眉头,明修难得如此正经地叹道:你们也早知道百年前的四圣吧!隐门每一代的弟子都很少,我们这一代,就只有四人,均是年纪轻轻便站在武界的巅峰,先后破境登天,虽然我们不重名利,但武道界本就是以实力说话,武林从此便以我们为尊。
说着,三人似是隐入了回忆,圣武真人仰着头,回忆往昔岁月,接下明修的话道:我们虽说不重名利,但毕竟年少轻狂,四人同行,威震天下,哪个恶人听到四圣之名不吓得屁滚尿流,哪国皇帝见到我们不以贵宾之礼相待,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啊!只以为从此逍遥乐无边,只是没想到……哎,孽障啊!想必这个孽障指的就是魔圣天吧!倾狂和凌傲尘相视一眼,都十分有兴趣得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凌傲尘自小从圣老的口中得知一点,其余的,其实都只是靠猜测而已,知道得并不是很清楚,也自是想弄清楚。
一切都是冤孽啊!当年我们四人下山的时候,师傅便曾嘱咐我们,切勿为情所困,此话却被我们嗤之以鼻,想不到,却是一语成谶,而且是应验在最不可能应验的人身上——圣天师兄。
圣灵仙子眉头皱得紧紧地,唏嘘连连,叹道不已地接下去道:圣天师兄是我们四人中天赋最高,心性最好,最为洒脱之人,所以他是最早突破天阶的,当时他不过五十多岁而已,进入天阶的之后,他便渐渐恢复他年轻的模样,当真是迷倒了万千少女,都没有一个入他眼,却想不到……却想不到,最后他竟然,竟然会爱上一个男子,而且还是一国之君,我的皇兄。
明修接下圣灵仙子的话樾髀韵约ざ岽纷攀玻聪蚍值馈?倾狂暗自吸了一口气,虽然早在听魔圣天和凌哥哥的对话,察觉到魔圣天是因爱而入魔,也多少猜到他是因爱上明炎皇室的某人才会如此死心眼地非要复辟明炎江山,想不到,他,他爱上的那个人竟然会是明炎皇朝的最后一个皇帝明澈,哦,我的天,那样一个大帅哥竟然喜欢男人,太暴殄天物了,难怪他会那么前卫,轻易地接受她与凌哥哥的‘男男恋’,还想出让她当凌哥哥的‘男皇后’的想法,原来是有他自己当先例啊!嗯,看老头的样子,就知道他年经的时候一定也是一个大帅哥,那位明澈皇帝一定也是俊美无双,哇!想想魔圣天和明澈皇帝在一起的时候,帅哥加美男,太过唯美了!凌傲尘虽然不知道倾狂正在YY他的曾爷爷和魔圣天,但看她奸奸笑着的表情,就知道她的小脑袋里想的一定不是什么正经事,宠溺地摇了摇头,幸好三位老人家都在陷入了回忆之中,否则她的表情一定会把他们给气死的。
正当倾狂YY得正起劲的时候,只听得明修微微平息了下自己的心情,又低沉着声道:这事也都得怪我,哎,当年我虽是明炎皇朝的修王爷,但我从小就不喜欢朝政权谋,反而喜欢参道习武,机缘巧合之下便拜在了隐门门下,自小也在隐门长大,后来下山,与三位师兄师妹遨游天下,然而当时的天下已经开始混战不堪,明炎皇朝即将走向灭亡,念着自己是明皇族子孙,便受皇兄之请回朝,也正是这次的回朝造就了一段孽缘。
说到这里,明修顿了顿,似是看到当时发现这段孽缘时的震惊与痛心疾首,接着道:朝代的更替是历史的必然,明炎皇朝建朝二百多年,也不可避免,到我父皇登基之时,已经是内忧外患,表面光鲜,内里已经腐朽不堪了,皇兄有心当一个明君,奈何性子太过软弱,撑不起将倾的大厦,我又对这些没兴趣,帮不上忙,也认为这只是顺天道而行而已,但是二师兄不一样,他聪明异常,只要他想做的事没有做不成的,皇兄看中他的才能,封他为国师,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食同桌,寝同床,同进同出,亲密地宛如一个人般,直到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二师兄已经陷进去了,他疯了……三圣的面色变得非常凝重,像是想到了什么悲痛的事一般,明修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我们没有想到,一向正直的圣天公子竟然会为爱疯狂,因皇兄软弱,许多权臣都不把皇兄放在眼里,二师兄竟然当朝便将那些大臣给杀了,从此,顺皇兄者昌,逆皇兄都亡,若是他杀的都是奸臣还好,但是当他们两人的事传出后,许多良臣贤将因反对而惨遭二师兄杀害,一时间,天下更是人心惶惶,二师兄更为皇兄建立了一群绝对效忠皇兄的死士,那些死士便是现在的明炎遗臣的先辈,至于圣老、圣日、风炎他们则是从百年前就跟在二师兄的身边,然而即便有二师兄的雷霆手段,也救不了明炎皇朝,终于元卓带着七路叛军攻陷京都,皇兄成了亡国之君,本来二师兄是可以带走皇兄的,但是……但是你皇兄不肯走,最终死在叛军刀下,而魔圣天就此便入了魔道?倾狂的眸光渐显清明,已大概能猜出接下来发生的事。
圣武真人神色严肃点了点头道:澈皇帝坚持要与明炎皇朝共存亡,所以将二师弟给骗走,最终死在乱刀之下,二师弟一怒之下,杀敌万千,却只带回了他的尸体,还有澈皇帝那刚出世不久的皇子,一夜之间,消失无踪,包括那群死士,我们三人太了解他的个性,他虽然生性洒脱,但一旦认定的事就不会改,这对新建的天元皇朝却不太平,皇室子弟经常无故死亡,各诸侯国也频繁发生战争,甚至威胁到天元皇朝的统治,我们能猜出必然是他在背后做了什么事,所以到处寻找他的踪迹,可他太聪明了,完全无迹可寻,等到再次见面之时,已经是三十年后,那时正如你说的,他已经完全入魔了,这个欺师灭祖的畜生,为了得到隐门圣物助他修炼魔功,他竟然丧心病狂地杀了从小疼爱他的师傅,灭了隐门。
隐门圣物?倾狂和凌傲尘相视一眼,疑惑道,是什么圣物竟然让他狠心灭了隐门?嗯。
点了点头,明修为他们解惑道:是隐门创派祖师升天时留下的玲珑塔,传说里面有祖师爷一生的功力,但每一代的门主都无缘解开。
魔圣天到最后还是得不到玲珑塔。
凌傲尘肯定地说道,若魔圣天最后能得到宝塔,他也不会被封印了七十年才出来。
他是没得到,师傅到临死都没告诉他宝塔在哪,就算他翻遍了隐门也找不到,那是隐门的最高机密。
圣武真人点了点头道。
因为魔圣天灭了隐门,所以你们跟他打了一场旷世大战,最后才终于将他要封印在隐山之下?想起云擎天说的话,倾狂问道。
跟他开战,不只是要清理门户,也为拯救天下,从正道入魔才是真正的可怕,二师兄当时已经完全疯了,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如果不阻止他,他真的有可能毁了天下来给皇兄陪葬。
明修仰头看着石室顶道:本来若是二师兄没入魔的话,他便是最有望突破神阶的,然而有了心魔,不利于隐门功法的修炼,所以他竟然弃道从魔,修炼血煞魔元大法,以他的资质还有功底,只不过三十年的时间,他竟就突破了神阶,而且将魔功修炼至第八层,我们三人个都败在他的手中。
他之所以不杀你们,是为了从你们的口中得到玲珑塔的下落,这一次,他在出来之前便派人捉走你们,也是为了这个原因?倾狂举一反三,立即便猜想到魔圣天捉走他们三人的原因。
哈哈,莫师侄果然聪明,师弟,我现在也有种冲动想敲开她的脑子了。
圣武真人仰头一笑,对明修笑着道,一时将凝重的气氛驱散了不少。
倾狂一听,真想直接晕倒,怎么大家都对她的脑袋那么感兴趣啊!当她是猴脑吗?还敲开来呢!嘿嘿,找机会咱们一起动手,现在的我一个人可是打不过她的。
明修看着倾狂郁闷的表情,奸奸一笑道。
我看再过不久,我们三个人联合起来都打不过她。
圣灵仙子笑着补充道,三个人同时睁着炙热的目光盯着倾狂的脑袋,似是在考虑着要不要现在就动手呢!倾狂立即感到头皮阵阵发麻,很有种想要落跑的冲动。
那最后,你们是如何将魔圣天给封印起来的?这时候当然是凌傲尘出来为他的亲亲子风解围了。
也不知道三位老人家是不是练过变脸,一下子带笑的脸色又变得凝重起来,明修感慨道:这还得多亏师傅临死前留下的四个字一一四元归一。
四元归一?难道指的是隐门四大功法?闻言,倾狂立即便想至了她所修炼的‘混元天诀’和‘云元天诀’。
呵呵,没错,隐门四大功法——混元天诀、云元天诀、灵元天诀、圣元天诀,当年师傅根据我们四人的特性让我们一人修炼一种,大师兄修炼的是云元天诀,二师兄修炼的是最为难练威力也是最强的混元天诀,我修炼的则是圣元天诀,师妹的是灵元天诀。
明修轻笑了一下道:危难关头,我们想起了师傅的话,果然,三元合一,威力大上许多,竟能压制住二师兄,但是毕竟少了至关重要的混元功法,最后只能勉强将他封在隐山之下,但是大师兄和师妹却被废了双脚,真气被锁,至于我,看在我皇兄的面子,他对我手下留情。
虽然将他给封印住,但是我们知道他早晚还是会出来的,到时候就真的没人能制住他了,所以这七十年来,我和师妹虽然隐居起来,却在暗中培植势力,我让擎天建立擎天堡,师妹建立碧灵宫,师弟则去寻找能够有资质修炼四大功法的奇才。
圣武真也接下明修的话道。
然后老头就找到了我,哼,还真看得起我啊!倾狂撇了撇嘴,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心里着实有点生气,老头教她的武功的最终目的是要让她去对付魔圣天,但是她毕竟也不是死脑筋的人,不管他最先的目的是什么,那九年的倾心教授,还有真心相待,她都能感受得到,对于真心待她的人,她向来都是宽容的,只要不触及到她底限,一切好说,哪会真的生气,不过还是要小小的惩罚一下。
啊,不是啊不是啊!乖徒儿,你别生气啊!……明修这下子可就急了,蹦着跳到倾狂面前,也不管她现在正美美在窝在凌傲尘的怀里,就把她给拉起来,然后抓头挠耳地解释道:好徒儿,乖徒儿,那个,那个我承认,这七十年来,我寻寻觅觅,就是为了找一个奇才,传授他武功用来对付魔圣天,拯救天下,可是踏遍天下,我都失望了,直到十九年前,我夜观星象,发现星辰斗转,将有奇才诞生,凤天大陆会因这个奇才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当时我那个叫做兴奋啊!恨不得立即将这个奇才给抓来,终于在我这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天才的推算下,找到了你,然后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说完之后,偷偷瞄了倾狂一下,见她依旧寒着脸不理他,更加急得蹦跳起来了,结果没人理他,最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拉耸着脑袋,轻轻拉扯着倾狂的衣袖道:好徒儿,你就原谅我吧!虽然我当初找你确实有目的,但是我是真心把你当孙女的,你九岁那年,星象突变,我算到魔圣天有异动,所以立即赶去隐山,其实也有个原因是后悔把你牵扯进来,想放弃,但是天意不可违,最终你还卷了进来了,所以我顺天应命,让你去找大师兄,乖徒儿,你就别再生气了,要不,你打我吧!就是别不理我啊!噗……看到一副小媳妇样的明修,圣武真人和圣灵仙子都忍不住哄地一声笑起来。
好了,子风,你就别再逗曾祖皇叔了。
这时候当然得凌傲尘这个和事佬才能劝得动倾狂了,明修十分感动地猛点头,可是他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很想掐死他,只听得凌傲尘又接下去道:你看,曾祖皇叔都快要急哭了。
噗……倾狂一个没忍住,噗笑出声,转过头,在明修期待的目光中,拉着他的胡须,笑道:这次就看到凌哥哥的面子上原谅你,不过,只此一次,下不违例哦!嗯嗯,一定,一定,以后我一定听我乖乖徒儿的话。
一听倾狂这么说,明修立即忙不迭地点头,竟像个愣青小子一样傻笑起来,还举起手来保证呢!哈哈……石室里的所有人全都笑了起来,圣武真人和圣灵仙子在取笑明修的同时还有点羡慕和嫉妒。
莫师侄,虽然你现在功力大增,既将踏足神阶,但是还远不如魔圣天,他的修为已经到了我们无法想像的地步了,就连师公也比不过他,所以这条路太难了,还不是现在的你所能承担得了。
圣武真人收敛了笑容,神色严肃道。
这条路很难么?那又如何?这件事已经跟我牵扯上太多了,我最重视的人都被卷入其中,我根本不可能再置身事外,就算再难,我也不会放弃,万斤重担,我也能承担得起,即使要颠覆天下,那又如何?星眸扫过眼前的四人,倾狂心中的一点疑点都已经辛送沸鳎灰恍Γ烊骺裢渎俗孕拧?听完了魔圣天和明炎皇室的这些纠葛,倾狂心里的那条模糊的线渐渐理清了,魔圣天既然这么爱那位明澈皇帝,那么这个天下,他必是铁了心要夺回,当年有份参与杀害明澈的人,他也绝不会放过的,虽然那些人都死了,但是还有他们的后代,就比如自己、狐狸、凤舞萱,还有皇帝老爹,各国皇室都是他报复的对象,凌哥哥其实也只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为了他们,她又岂能置身事外。
哈哈,好。
三圣不由地笑了起来,赞赏地看着眼前似尘出仙的少女。
内心深深为她所震,凌傲尘站了起来,自后面揽住倾狂的腰,温柔而坚定道:无论你要做什么,我永远都会陪伴在你的身边,和一起守护你想守护你的人。
至于她招惹的那些男人,他也勉强地陪他一起守护吧!倾狂点了点头,靠在他的怀里,扬起如花的笑靥,旁边的灵风再次闭上眼,非礼勿视。
第一百七十四章 安全离开冬天,草木凋零,万花纷谢,朔风怒号,无边的冷阔浑黄,给人以沧凉、萧索之感,然而严峻、深沉的冬天,更具有男子汉的气魄,一种不容凌辱的阳刚之美,初雪已过,气候变得极为寒冷,树梢枝头的白色雪堆竟然大批大批地压断树枝。
荒山古道的地面上,冰雪结了厚厚的一层,一脚踩下去,吱吱呀呀响成一片,刀子般的冷风呼啸,刮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亮晶晶的小雪花满天开放,洁白的小雪花飘啊飘啊!不禁使人想起两句诗来:‘忽如一夜春风来,干树万树梨花开’。
突而一道极快的身影从古道上闪过,所过之处,暗处之中一声声细小的咽气声响起,接着便是毫无声响,举手之间,悄无声息地将一路上的所有暗哨都地瞬间解决掉,不引起丝毫注意。
白雪翻飞之下,一名绝美的男子身披虎皮披风飘然落下,红唇轻勾,不屑地轻瞥向藏得极深的几个处在不同方位的人影无声无息地倒下,他们手中的短笛还来不及抬起,同时,一只通体雪白的灵狐驻在她的肩膀上,而她的后背上还背着一柄扑实无华的长剑。
这些哨兵控制气息的本事真厉害,连我这个老人家都察觉不到。
伴随着一声唏嘘的声音,但见人影一闪,一个发虚花白面罩红光,精神矍铄,神采奕奕的老者交睫间便出现在绝美男子的身后。
随着老者的出现,后面缓缓走来一群人,一个同样身披虎皮披风的英气女子一手挽住绝世男子的手臂,感叹道:幸好有倾狂在,不然我们只怕刚一踏出神器宝窟便被发现行踪了。
凤舞萱,你不要每次都仗着武功比我好那么一点点,就抢我的位置。
慢了一步,只能站在旁边的俊美男子气愤地控诉道,哀怨的目光看着绝美男子,又狠狠地瞪向站在绝美男子另一边的一名温柔帅气男子。
你自己学艺不精,怪得了谁呢!英气女子挑了挑眉,得意地撇了撇嘴道,直把俊美男子给气得七窍生烟。
这群人不是别人,正是从神器宝窟里出来倾狂等人,自那日倾狂进阶天阶巅峰,与三圣彻谈了老半天之后,倾狂便一边修练稳定天阶巅峰真气,一边策划如何安全地离开天炎地界。
十天之后,倾狂便潜出神器宝窟,先探探路,自踏足天炎地界以来,倾狂就知道,明炎的这些哨兵真的如鬼魂一般毫无声息,至少当时的她根本无法发现他们的存在,但她相信整个天炎地界绝对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尤其是现在,魔圣天更是会加大监控度,特别是死亡森林进口和出口,也就是瀑布湖附近。
然而以她现在的修为,即使那些哨兵藏得再隐蔽,她也能发现,果然不出所料,当她从水帘瀑布出来,隐于暗处时,超强的感知让她将周围的所有哨兵所隐藏的位置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但是她没有立即出手,她还要等,等确定魔圣天会不会出现,或是什么时候会到这里来‘巡视’,只要能避过魔圣天,那么她就有把握带着所有人安全离开,至于那群武林人士,她自是也早已安排好。
果然,魔圣天虽然不可能时时刻刻地守在这里,但是每天都会来一趟,幸好她的武学境界即将踏足神阶,依靠少有的神灵之气,能完全将自己给隐藏住,连魔圣天也发现不了。
就这样等了三天,确定了魔圣天的定时‘巡查’后,倾狂便在第三天,魔圣天如往常一般离开后,顺手解决了瀑布湖周围的所有哨兵,带着神器宝窟里的所有人再将所有的神器都收罗一遍,然后一步不停地朝天炎边界奔去。
一路上,倾狂打前峰,凭着超强的五感,无声无息地将暗处的哨兵扫个干净,其他人在后面悠哉悠哉地跟着,几乎每次,凤舞莹都会跟云玄天抢着倾狂身边的位置,而且每次都是云玄天抢输,那为什么不一人一边呢!很简单,因为另一边被凌傲尘给占了。
虽然凌傲尘现在是站在她这一边,但是天炎的守卫一直是由圣老和炎忠明掌管,他也很少去理,而且毕竟这些人都是效忠于他,让他亲自去了结这些人,他做不到,倾狂自然也不会让他去做,所以倾狂所定下的所有计划,凌傲尘都只是陪伴在倾狂身边的旁观者,除非有人会伤害到他们,否则他便不会出手,这是两人之间的默契。
你们几个小家伙,去去,别烦着我徒儿。
明修气呼呼地对云玄天和凤舞莹摆了摆手,然后讨好地冲倾狂和凌傲尘笑了笑道:乖徒儿,我们要快些走,魔圣天很快就会察觉到的,到时我们就走不了了。
丫头是他曾侄孙的,有他老人家在,谁敢跟他曾侄孙抢。
明修这点小心思,几个年轻人又岂会看不出来,倾狂无奈,凌傲尘感激,云玄天酸涩,凤舞莹委屈,柳剑穹气闷,其他人围观看好戏。
不过明修此话说的倒是实在,只要他们一刻处在天炎地界内,随时都有可能被魔圣天察觉的危险,他太过恐怖了!老头说的对,我们快走,这里还处在外环山的地界,距离秘道还有一段距离,虽然我已经解决了暗中的哨兵,但我想此刻,他们大概已经有所发觉了。
闹归闹,倾狂一直都保持着警惕,虽然她成长的速度恐怖到极点,但现今的修为依旧比不过魔圣天,若是被发现,他们真的全都要玩完,狼虎王因为太庞大了,没有与他们的同行,就算要狐狸他们先跑,也没有它可以带他们跑。
嗯。
众人点了点头,收敛起玩笑的心,提高警惕,他们已经快到天炎地界,要是在这里前功尽弃,那可真的就该死了。
身子一闪,还是由倾狂和灵风打头阵,众人紧随其后。
阴暗的暗室里,阵阵诡异的亮黑光芒闪烁着,魔圣天整个人盘腿飘浮在半空之中,全身闪着深紫黑亮光,一头黑发慢慢地变紫,再到深紫,最后又转为乌黑,棱角分明的脸庞上闪动着的骇人的阴气。
突而睁开利如闪电双眼,一林深紫的光芒从他眼底闪过,甚是骇人,双手一动,收功,整个身子便慢慢地降落在床上,暗室里的诡异光芒瞬间消失,墙壁上的烛火却诡异地亮了起来。
什么事?低沉的声音从魔圣天的口中逸出,心中涌起了不好的预感,一定是出了大事,圣日才敢在他在练功的时候来打扰他。
暗室外的圣日噗地一声单膝跪下,紧皱着眉头道:禀圣天大人,炎忠明方才前来通报,死亡森林出口处外的所有哨兵全部被杀,还有通往中环山一路上的哨兵也全被杀光,但其余哨兵并没有听到一点竹笛声,直到……话还未说完,便感到一股极其暴戾的气息拂过,空气中只传来令他不敢置信的怒吼声:莫倾狂……跟随在圣天大人身边将近百年,极少见他生这么大的气,现在竟然频频因莫倾狂气得七窍生烟,这个莫倾狂的本事也太大了!圣日一边错愕地想着,一边脚步不停地追上去。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此时,倾狂他们早已经安全地离开天炎地界,从通道回到了南渭城了。
站在立有‘天炎’二字的巨大石碑旁,魔圣天眯着危险的眼眸扫过横躺在地上,排成一排排的哨兵尸休,身上散着神鬼莫近的气息。
莫倾狂,短短半个月,你到底又进步到何种地步?竟然一路横扫我精心安排的哨兵,而他们却连反应都来不及。
魔圣天将手指握得咯咯作响,衣袍一挥,巨大的石碑‘砰’地一声化为粉未,吓坏了旁边的圣日、圣老。
两人的鬓角都渗出了冷汗,相视一眼,自百年前澈皇帝驾崩后,他们还从未见他生过这么大的气呢!其实也难怪他会生这么大的气,莫倾狂竟然在他们的地盘上救走了包括圣武真人三人在内的所有‘该死之人’,而且还将他们的太子殿下也给拐带走了,不过,莫倾狂也实在是太恐怖了,这一路上的暗哨不仅善于隐藏气息,而且每一步都是互相呼应,即使能发现他们的位置,也很难在同一时间将各个方位的全部杀死,哪怕只是迟一点,都会给暗哨吹竹笛的机会,但是没有,所有的暗哨连反应都来不及就去见阎王了,此等功力,连他们都做不到。
周围的气息阴寒得令人窒息,炎忠明颤颤惊惊地跑过来,单膝跪下,咽了咽口水道:禀,禀圣天大人,通道,通道已经被炸掉了,无法通过。
说着,低着头不敢抬起。
圣日和圣老暗自倒吸了一口气,颤悚着等着魔圣天的雷霆之怒,通道被炸掉了,那就表示真的让莫倾狂他们给逃了,另一个出口可是在南山,相距甚远啊!而且如此的话,南渭城就是真正地落在莫倾狂的手中了。
可是等了许久,魔圣天都没有发怒,一直沉默再沉默,但是他们三人却没有一点放松,这算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吗?哈哈……许久,魔圣天怒极反笑,疯狂的笑声震得圣日三人气血翻腾,大地颤动不已,狂风卷起,沙尘翻飞中,他衣袍一挥,利如闪电的眸光如一道道利剑般直射着通道的方向,纵声长吼:莫倾狂,能胜本座一局,百多年来,你是第一人,下一局,我们战场上见了,本座倒要看看,这个天下,最终是落入你手,还是尽归本座囊中。
声音远远传出,又返回,天炎地界内方圆百里之内,所有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这算是他魔圣天正式对倾狂下战书,真正将倾狂当成逐鹿天下的敌人。
圣老,计划进行得怎么样?双手负后,魔圣天淡淡道,平缓的声音完全听不出半点情绪。
回圣天大人,一切顺利,只有龙麟国……圣老单膝跪下,低头回道,后面的话则是不明而喻。
哼,莫倾狂的准备功夫做得还真足啊!人被困在这里,竟然还有本事护住龙麟国。
魔圣天冷冷一哼,危险的目光射向圣老,语气却是如常的平淡:还没查出莫倾狂手中的势力底细?圣天大人恕罪,我们已经发动了所有的情报网,但是,却完全查不出什么,只知道龙麟皇手中有一队很厉害的暗卫,我们派去的人都无功而返。
圣老低垂着头,惭愧道,莫倾狂实在是太厉害了,手底下的势力竟然隐藏得那么好,让他们明知道她手中有王牌,却费尽心思也查不到一点蛛丝马迹,而现在他们的势力几乎都摊在了她的面前,敌暗我明,对他们可是十分的不利啊!魔圣天虽然脸色不变,但那双锐利的眼眸越来越危险,浑身散发着令人不寒而粟的冷气息,不知在想什么,突而衣袖一佛,转身离去,圣日和圣老立即紧步跟上去。
严寒的冬风吹拂而过,紧窒的气息依旧萦绕不散,群山缭绕的天炎似是在瞬间全部被冻结住,显得萧瑟,似是在昭示着今年的冬天将不同寻常。
从秘道中出来,倾狂立即让玄武暗卫将秘道给炸掉,既让魔圣天无法追过来,也保证南渭城的安全,若明炎要打南渭城,便无法从秘道进攻。
莫羿轩和萧若夕接到禀报立即飞奔过来,不顾形象地抱着倾狂抹眼泪。
呜呜……我的狂狂,你怎么弄得这么狼狈啊?连衣服都没了。
萧若夕抱着倾狂喜极而泣,不过说出来的话却让倾狂满头黑线,其他人憋笑不已。
哎,都怪我想得不周全,当时应该先为表弟多准备些换洗的衣裳嘛!堂堂一国太子没穿衣服,要是被我父王知道,他会杀了我的。
莫羿轩站在萧若夕的身旁,一脸懊悔道。
倾狂这下不止是满头黑线,连脸都黑了,如果不是深知他们的性格,一定会让人以为他们是故意,真是越说越离谱了,什么叫做她没穿衣服啊!只不过是没穿外袍而已,但是还披着刀枪不入的披风,竟然说她没穿衣服,他们的思维真是非人类啊!哈哈……众人终千忍不住地爆笑出声,连圣武真人和圣灵仙子都笑出了声,明修和云擎天就更不用说了,笑得差点在地上打滚,云玄天等人也是笑得手脚发软,星渊和星言倒是真的笑到在地上打滚,算起来就算是柳剑穹还有玄鹰玄雁最给面子,只是低着头耸肩。
这两人简直就是绝配,天下底下能让倾狂黑着脸而无可奈何的人,恐怕就只有他们了。
很好笑吗?眉梢一挑,倾狂笑唇如花道,却把所有人都吓得立即停止大笑,结果停得太猛,变成了猛咳嗽个不停。
他们怎么啦?莫羿轩和萧若夕地看着一会笑个不停,一会咳嗽个不停的众人,一头雾水地挠了挠头。
倾狂抬头看头,真是很有种无语问苍天的冲动,撇了撇嘴道:他们得了无定向丧心病狂间歇性全身机能失调症。
什么?这下是所有人都一头雾水,喃喃地重复着,就是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师博,这个什么向什么机能什么失调症是什么病啊?会有什么症状?该怎么治啊?……星渊星言迫不及待地拉着倾狂问道,自从倾狂开始教他们医术后,他们就医学十分感兴趣。
绝症,没得治。
丢一下句话,倾狂便转身往以前住的院落走去,凌傲尘浅笑着没说什么便紧随其后,云玄天和柳剑穹也急忙跟了上去。
表弟,你要去哪里,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呢!莫羿轩还末从那什么什么症反应过来,便见倾狂转身离开,急忙开口喊道。
倾狂脚步一停,转过头,却见方才一脸傻瓜样的莫羿轩一脸凝重,脸上带着急切的神色,当下眉头蹩了蹩,沉吟了一下便道:半个时辰之后,狐狸、舞莹、剑穹,还有表哥和若夕,都到前殿会合。
说着,继续转身向前走去。
为什么要半个时辰后,那你现在要去哪里?莫羿轩疑惑问道,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她回来了,他自是迫不急待地把那件大到不得了的事告诉她。
穿衣服。
不太语善的三个字丢过来,直接让莫羿轩和萧若夕瞬间石化。
怎么没有我们的份啊?星渊星言没听到倾狂点他们的名字,立即不再纠结什么失调症了,追着倾狂便奔过去,其他没有点到名的,也急得跟过去。
喂,乖徒儿,曾侄孙,等等我老人家。
明修身形一闪,话还未说完,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三师兄有了徒儿就忘了我们这两个师兄妹了。
圣灵仙子埋怨一笑。
圣武真人赞同地点头轻笑,淡笑的目光看着紧随而去的云擎天等人道:连我徒子徒孙也是有了莫师侄就把我这个老人家给忘了。
半个时辰之后倾狂已是沐浴了一番,换了一身洁白的衣袍,手执折扇地出现在前殿,身边紧随着了一袭青衣的凌傲尘和一袭紫衣的云玄天,还有一袭淡蓝衣袍的柳剑穹。
四个同样俊美无又却各有特色的绝世男子同时出现,真的是强烈的视觉冲击,一时让殿中的莫羿轩、萧若夕和凤舞莹都丧失了言语的能力。
哇,真是太震憾了,太养眼了。
萧若夕满眼桃花地大叫起来,双手捧在胸前,一脸的花痴样,凤舞莹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心里真是太羡慕倾狂了,瞧瞧这三个男子,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天下万干女子梦中的良人,偏偏全都心系于她,她凤舞莹怎么说也是大美女,还是一国太女,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艳福呢!莫羿轩身为男子本来也跟着火冒红心,听得萧若夕当着他的脸这样花痴,当下就不爽了,愤愤出口的语声里酸意漫天:我要是跟他们站在一起,一定更震憾,更养眼。
你?萧若夕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他一会,不屑地撇了撇嘴道:还是算了吧!你要是跟他们站在一起,一定会破坏这完美的一幕。
你……莫羿轩想反驳,但在萧若夕的瞪眼下,只得讪讪地低声道:怎么说我也是人称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迷倒万全少女,龙麟国排行第二的绝世公子莫小王爷,竟然敢这么看不起我,等成了亲,我一定……你一定怎么样?嗯?虽然莫羿轩说得很小声,但萧若夕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危险地眯起眼睛,笑得十分灿烂道,然而脸上却有可疑的红晕,典型的恼羞成怒,谁叫莫羿轩在这么多人面前提起成亲的事呢!等成了亲,我一定……挺起胸膛,莫羿轩大声地开口道,顿了一下,小声在萧若夕的耳边道:我一定唯你的话是从。
心中却在哀嚎不已,一失足成千古恨啊!他堂堂的莫小王爷这辈子铁定是在她萧大姐的铁爪下,永世不得翻身了。
他话虽小声到连萧若夕也只是刚刚好听得清,但在场的都是高阶高手,自是都听得清清楚楚,当下都忍俊不禁在低头轻笑。
倾狂欣慰地看着他们,心里狂笑不已,萧大姐就是萧大姐,果然够强悍,可怜的表弟,这一生只怕也只能当妻奴了。
听到大家的窃笑起,萧若夕目光一瞪,所有人立即收敛笑容,一脸的严肃,连倾狂都不敢惹的人,谁敢惹。
咳咳……萧大姐发火,非同小可!倾狂轻咳了两声,一眼扫过在场的所有人,该到了人都到了,便开口直奔主题道:表哥,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让你这么急切。
她有很不好的预感,直觉这件大事一定跟魔圣天脱不了干系。
表弟,这半个月来无法跟你联系,都快把我给急死了,天下已经出了大事了。
莫羿轩瞬间变得十分严肃,面上布满寒霜,目光扫过云玄天和凤舞莹,微不可觉地叹了口气。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天下巨变表弟,这半个月来无法跟你联系,都快把我给急死了,天下已经出了大事了。
莫羿轩瞬间变得十分严肃,面上布满寒霜,目光扫过云玄天和凤舞莹,微不可觉地叹了口气。
什么事?难道是楚云国和凤尧国有异动?注意到莫羿轩的目光,倾狂也看了两人一眼道,目光一动,随即问道。
云玄天和凤舞莹同时心里一紧,面色一正,他们自己国家的国情自己清楚,根本还没有那个能力去对抗龙麟,即使倾狂不在国中,即使两国联合,但是莫羿轩的目光却让他们十分不安。
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莫羿轩肃容叹道:十天前,我收到父王的飞鸽传书,说是半个月前,竟凭空出现了一支神秘的军队攻打我龙麟国西南部,短短三天之内连下四城,我军被打得无力还手,这支军队号称明炎军,打着复辟明炎皇朝的旗号,所向披靡,震惊天下,皇伯父要立即招表弟和柳大哥回去,可是我无法联系到你们,只能干着急。
连下四城?那现在呢?柳剑穹脸色一动,迫不急待地问道,心下有很不好的预感,自那天所见,明炎兵绝大部分是高阶高手,岂是龙麟兵这些普通士兵能对付得了的,但也不会这么夸张吧!西南部的守将也算是名将一名,当年跟他一起效忠于并肩王帐下,此次怎么会败得这么惨,三天之内连丢四城?云玄天、凤舞莹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凌傲尘,只见他眉头也是微微变起,若有所思。
昨日我又收到父王的来信,皇伯父久等不到表弟和柳大哥回去,便派了韩墨等大将领兵十万援助,等他们赶到了时候,西南十城沦陷,如今正僵持于洛水城,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莫羿轩面露凝重,紧皱的眉头满是忧愁,旁边的萧若夕脸色不是很好。
什么?明炎军竟有这么强?柳剑穹低沉着声惊讶道,心里满是不敢相信,也是愧疚难当,身为龙麟国的镇国大将军,在龙麟国受到侵犯之时,他不能立即挺身护国,虽说是受困天炎,但终究有失职责。
倾狂也是是惊讶不已,自明炎正式祷天现世后,她就预感他们会出手,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会第一时间到攻打龙麟国,而且竟然在半个月之内几乎打下了整个西南部,虽然明炎兵很强,但是她早已未雨绸缪,给了暗鹰锦囊,让叶影依计行事,西南之战,叶影必有派玄罗军暗中相助,为何还会败得如此惨?为何明炎不攻打较弱的凤尧或楚云?难道是想立威?不,一定没那么简单。
确实没那么简单!莫羿轩苦笑地摇了摇头道:明炎军确实很强,但明炎军只是一支前前朝的军队,人数不过十万,也没有什么后备基础和据点,而我军也并不弱啊!只是……顿了一下,目光复杂地看了云玄天和凤舞莹接着道:只是,却发生了件很怪异的事。
什么事?云玄天和凤舞莹同时僵着脸问道,他们很肯定,这件怪异的事一定跟他们楚云国和凤尧国有关。
难道楚云国和凤尧国支持明炎军?柳剑穹不可置信地猜测道。
不是支持,而是归降。
莫羿轩一语惊煞所有人,尤其是云玄天和凤舞莹,恍然以为自己是幻听。
不可能,我父皇连龙麟国都不肯归降,又岂会归降于凭空冒出来的所谓明炎军。
云玄天霍地朝前跨上一步,皇家的气势压向莫羿轩,寒着的声音带着警告的意味,心下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相信,这根本就是没道理的事,他父皇一心想称霸天下,连最大的强国龙麟国都不肯服输,如今却说他会轻易归降于明摆是‘仇人’的明炎军,简直就是荒天下之大谬。
莫小王爷,请你再说一次,谁归降明炎军?低沉的声音显示着凤舞莹心情极度的恶劣,虽然现今四国,她们凤尧国算是最弱的国家,但也绝不会软弱到轻易便归降,何况还是归降于将四国皇室当仇人而欲除之而后快的明炎,这太诡异了。
倾狂与柳剑穹相视一眼,两人皆也是震惊不已,就算是支持也让他们难以相信到极点,何况是归降,楚云皇室和凤尧皇室明显也是明炎军要报复的对象,楚云皇和凤尧皇不可能不会想到这一点,这两人脑子莫不是脑抽不了成,但就算他们的脑子抽了,两国的大臣宰佑Ω靡膊换峒宄榱税桑趺椿嵛拊滴薰使榻的兀?最没有反应地莫过于凌傲尘,依旧只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哇,真不愧是当太子太女的,气势好强啊!都快把他给吓死了!如果不是发生这么严重的事,莫羿轩一定会大叫起来,然后现在,他却像是要把多日来积累的担忧不满发泄出来一样,冲着云玄天和凤舞莹吼道:你们施放什么气压啊你们,别忘了现在是在谁的地盘上,楚云和凤尧归降明炎,攻打我龙麟国,你们一位是楚云太子一位凤尧太女,小王没有立即将你们捉起来,是看在表弟的面子,别以为你们还可以在小王的面前耀武扬威,惹毛了你爷爷我,就算是我表弟的朋友,也没情面可讲。
这一翻话吼下去,直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吼得一愣一愣地,云玄天和凤舞莹都不自觉地收敛气势,均带着怀疑,眼前这人是那位疯疯癫癫,没点皇家气势的莫小王爷?怎么看着都像是曾经的倾狂皇子啊!这嚣张狂妄的语气实是太像了。
倾狂却是毫不吃惊,她可没忘了,当初他们两人可是在街上不打不相识的。
萧若夕却是一脸崇拜地看着他,满眼冒着红心,好有气势啊!一点也不逊色于狂狂耶!这大概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可惜正在发泄的莫羿轩没看到,不然一定会开心什么情绪没了。
深吸了口气,云玄天笑不及眼底道:是本太子的错,那么还请莫小王爷告之详情。
他忍,看在小狂儿的面子上,他忍着把眼前人爆打一顿的冲动。
哼……冷哼了一声,莫羿轩在倾狂的目光下,深吸了一口气,暗道,我忍,看在表弟的面子上,我得忍着把这位楚云太子抓起来鞭打地冲动。
这一发泄,心中的压着的大石确实轻松了不少,莫羿轩撇了撇嘴,道:虽然此事匪夷所思,但确实是真的,不止是楚云国和凤尧国,最先归降明炎的齐月国,依父王来信中所言,明炎军横空出世,齐月国立即昭告天下,奉明炎遗孤,那个叫明傲尘的明炎太子为主,宣称明皇族才是凤天大陆最正统的统治者,随后明炎军便从齐月国出发,进攻我国西南部,交战不过数日,我军连连失利,皇伯父心焦,百官惶恐,然而在此时,竟然接到东部东嘉城、西部青宁城的八百里急报,楚云国和凤尧国不声不响地进犯我国,且竖起的是明炎的战旗,昭示他们已经归降于明炎。
深深叹了口气,无奈苦笑道:这也是为什么,我国兵强马壮,却会败得这么惨原因,除了明炎军的强悍外,主要还是因为楚云国和风尧国两国不打招呼便左右攻打我国边界,三军围攻,我军就是再强,也抵不过这一突袭。
倾狂倒吸了一口凉气,神色间多了几分凝重:那也就是说,现在我龙麟国成了众矢之的,明炎、齐月、楚云、凤尧四路联合,将我国的大半壁江山给重重围住了。
齐月国会奉明炎为主,她不奇怪,这从月钧枫当日在天炎谷的表现便可确定齐月国早就在明炎的手中,但是楚云和凤尧两国的举动确实让她如何也想不出来是怎么回事,然而现在且不论这两国是怎么回事,很明显的一件事,明炎那伙人现在重点要对付的就是龙麟国,若是其他三国都在他们的囊中,那么只要打下龙麟国,天下便可尽归他们的手中。
如果是这样,还不知道魔圣天他们会使用什么诡计,皇帝老爹和美丽娘亲会不会有危险?如果魔圣天亲自出手,她布置在京都的玄武暗卫是阻挡不了的,那么对于她在京都的亲人都有了一定的威胁,如果他知道这些亲人是她的软肋,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倾狂不由地皱紧眉头,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即回到京都。
子风,别着急,我们被困在神器宝窟里,魔圣天也守在天炎谷里,只要他没出山,你的亲人就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凌傲尘温和地说道,安慰似是紧握着倾狂的手,他现在能做就只是传递给她温暖,让她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会陪伴在他身边。
嗯。
回以凌傲尘温暖一笑,感受着他传递过来的温暖,倾狂也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凌哥哥说得不错,对于魔圣天来说,凌哥哥和老头他们三人都太过重要了,所以这段时间他的重点都放在自己的身上,没有离开天炎地界,只要他不亲自出手,那么其他人,相信她所布置下的势力足够抵挡得了。
柳剑穹也安慰倾狂道:太子莫担心,末将相信有太子在,没有人能再动龙麟的一寸一土,也没人能伤了得皇上皇妃,末将这就下去准备,先行回京,听候皇上圣命。
不得不说,他也是大受震惊啊!堂堂一个龙麟大国,竟然落在被围攻的地步,这一切又岂是用诡异两个字能形容得了的。
沉吟了一下,倾狂点了点道:想,好,你就先回京,顺便向我父皇母妃报平安,然后到听雪楼找花魁何梓兰。
是。
柳剑穹抱拳行礼,会意了点了点头,便率先退下去。
倾狂没有避讳任何人而说出听雪楼,便是把他们所有人都当成自己人,给予十二万分的信任,若是平时,绝对会让云玄天和凤舞莹激动得喜极而泣,只是现在他们的心情都十分沉重。
想不到只不过是短短一个月左右,天下便有此巨变,确实令人措手不急,饶是倾狂一时半会也理不清头绪。
莫羿轩的话让云玄天和凤舞莞怔愣了好一会,眉头皱得可以夹死一群苍蝇,云玄天沉吟了一下,低沉着声道:莫小王爷,并肩王有没有说,我楚云国和凤尧国归降的原因,或是,我们两国国内有什么不同寻常之事?他有预感,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他父皇和满朝文武是不可能如此糊涂地归降莫明其妙蹦出来的所谓明炎军。
摇了摇头,莫羿轩想了一下便道:没有,父王只是大概说明了如今天下的大势,催促表弟尽快回京,其他们的并没有多说,我也曾派人回京了解情况,似乎没有人知道齐月、楚云、凤尧三国为何会有此举动,只知明炎横空出世后便收服了三国,算是占领了凤天大陆的半壁江山,发展壮大,震惊了整个凤天大陆,天下哗然,百姓人人自危。
怎么会?这么大的事,难道就没有一点风声透露出来?凤舞莹难以置信地后退了一步,心重重地往下沉,莫名的慌乱涌上了她的心间。
没有。
两个宇,重重在敲在在场每个人的心间。
云玄天失神了半响,凌厉的目光突而射向凌傲尘,两步跨到他的面前,揪起他的衣领,吼道:说,你的那些家臣属下到底对我楚云国做了什么?对我父皇做了什么?他绝不相信他父皇还有满朝大臣是突然抽了风归降明炎,一定是明炎那伙人对他们做了什么,虽然皇家无情,但是自小他父皇便疼爱他,只要一想到他父皇出了什么事,他的心就很痛。
凤舞莹也是跨前两步,怒气冲天地横挡在倾狂的面前,怒视着凌傲尘。
她是在怕她会上前阻止吧!看着这两人的一系列动作,倾狂兀自摇了摇头,虽然她是绝不容许任何人对凌哥哥无礼,但是她也能理解他们两人的心,将心比心,她都不能出手阻止,何况,如果她真的出手阻止,不外乎拿着一把刀重重地插在狐狸的心间,她不想,也不能伤他。
对于云玄天的无礼,凌傲尘没有发怒,然而脸上的温和笑意早已消失无踪,轻叹了口道:不管你们信不信,现在的我是真的不知道,虽然我在名义是他们的主子,但是几乎所有的行动都是由魔圣天决定的,有时连我也不知道,何况自从他觉得时机成熟,决定祷天举事,我又一心在修练魔功上,没多余的心思理会,再加之,我与子风的关系,以他多疑的个性,会瞒着我很正常。
你是说,你这个明炎太子殿下,对于复辟明炎皇朝的所有计划完全不知情?所有的一切都是魔圣天在做决定?云玄天依旧紧揪着凌傲尘的衣领,冷笑着道,摆明了就是完全不相信他的说辞,凌傲尘虽然看似很好脾气,但是他的好脾气也是对特定的人,他相信,能与小狂儿比肩的人决不是个任人揉圆搓扁的昏庸之人,这么大的事,他会任由魔圣天将他完全架空?我说过,无论你们信不信,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会这么说,是因为你根本就不了解魔圣天对于所有明炎军的意义。
也不了解他,原先对这个身份在内心里有怎样的抗拒,不了解,身为凌傲尘的他从小对于魔圣天的恐惧,从未想过,有一天,他敢于去反抗这个大魔头!不了解,身为明傲尘的他从小对于魔圣天是怎样的崇拜,当然,凌傲尘不会跟云玄天说后面的话,他只要他的子风明白他就行。
定定看了他半响,云玄天冷哼了一声,放开他,冷冷道:希望你说的真的。
他终究还是因为不想让倾狂为难,而选择了相信他,相信他最大的情敌。
既然云玄天选择了相信他,那么凤舞莹也不再为难他,毕竟他对于倾狂的意义,他们都知道得很清楚,而且他们并不认为自傲如凌傲尘需要对他们撒谎,更重要的是,他与他们都一样,绝不会在倾狂的面前撒谎。
啊!你是明炎的太子,明傲尘?云玄天和凤舞莹刚退开,一旁的莫羿轩突然冲了上来,揪住他的衣领,惊叫道。
怎么大家都对他的衣领那么感兴趣啊?凌傲尘瞅着刚刚从云玄天手底下‘脱险’的衣领又再次惨遭魔手,真的是无语问苍天,扯了扯嘴角,咧嘴一笑道:如果表哥不介意的话,我比较喜欢你叫我凌傲尘。
凌傲尘?终究还是少一根筋的莫羿轩不明所以地蹩了蹩眉,半响才反应过来:你叫谁表哥啊?他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表弟啊?叫你啊!无视被揪着的衣领,凌傲尘心情略显愉悦道。
我什么有你这个表弟了,何况看起来,你比我还老呢!莫羿轩只当他是脑抽了,乱认亲戚,萧若夕可是察觉到了什么,闪闪发亮的目光在倾狂和凌傲尘之间回来移动着。
叫你表哥,不一定是你表弟,也可以是你表弟的什么人啊?凌傲尘循循善诱单纯小白免,脸上的笑意越深。
我表弟的什么人也可以叫我表哥?莫羿轩歪着头想了想,殿中的其他人脸色各异,倾狂嗔怪地瞪了凌傲尘一眼,目光中却有化不开的柔情,萧若夕恨铁不成钢,云玄天忍着心里的酸涩,凤舞莹则是无语。
啊!终于想到了,莫羿轩一副我终于想到的白痴表情让所有人瞬间只有一个表情,那就是抚额,但是他想到的答案再次让他们脸色各异:我想到了,我表弟的太子妃也应该要叫我表哥,你叫我表哥,难道你放着明炎太子不做,要来做我龙麟国的太子妃。
脸上的笑意瞬间石化,凌傲尘整个脸部都有抽搐的迹象,其他人则是要笑不笑,想笑而笑不出来,只有萧若夕十分给面子地大笑出地声。
太子妃,貌似真不错!倾狂脸上挂起了坏坏的笑容,邪邪地看着凌傲尘一眼,又将目光移到他被揪住的衣领,一抹不悦闪过,瞬间又崩起脸来,轻咳了一声道:表哥,可以放开本太子的太子妃吗?此话一出,莫羿轩赶紧放开凌傲尘,一蹦跳开,好似真的把凌傲尘当成‘太子妃’,男女授受不亲。
凌傲尘脸上则浮起了红晕,看得憧褚徽笮亩菩煨囊痪荆勰蕉刀实乜醋帕璋脸荆匀凰杂谔渝飧鑫恢檬呛芷诔值模镂栌ê拖羧粝醋湃雒滥械谋砬椋蛑倍伎旒刀仕狼憧瘛?好了,先别闹了,表哥,狐狸,舞莹,你们别再怀疑凌哥哥了,我相信他。
虽然经过这一闹,大家的心情都松了不少,但天下巨变,依旧如一块大石般重重地压在他们心间,倾狂严肃开口道。
既然倾狂都这么说了,大家自然也不再纠结他的身份。
云玄天喘了口气,肃正面容,桃花眼中带着浓浓的不舍,终还是说出口道:小狂儿,我要回国了。
虽然不想离开她的身边,虽然不知道这次离开,下次再见会是怎样的一种情景,但是,他必须回国,回到生他养他的国家,他可以为她放弃一切,放弃当皇帝,放弃逐鹿天下,却不能放任楚云国有事而置之不理,身为楚云太子,他有他的责任,有他要守护的子民。
狐狸,记得上次在擎云堡送你离开时,我说过的话吗?倾狂的眼中也显出了伤感与不舍,紧紧地握住他的手道,她能感到他身上浓到令人心痛的悲伤气息,能明白他在担心什么,但是她要告诉他,无论发生什么事,她莫倾狂永远不会跟他云玄天成为敌人。
云玄天突而觉得眼眶湿润,仰起头,努力不让眼泪滴下,他当然记住她那时说的话,反拉过她的手,一拉,将她拥进怀里,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轻轻道:我会永远记得你那句话的,即使现在你的身边有了凌傲尘,但是我云玄天将永远是你莫倾狂身边最粘人的狐狸,沧海桑田,永不变。
倾狂黑瞳一震,勾唇一笑,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并没有推开他。
旁边的凌傲尘脸色黑到不能再黑,虽然云玄天说得小声,但他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他很肯定,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暗自磨了磨牙,这个混账狐狸要是敢再抱一次,他绝对会不计后果地把那双桃花眼给揍成狗熊眼。
挑了挑眉看向凌傲尘,云玄天无视他要揍人的怒火,桃花眼闪烁着,但还是放开倾狂,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双桃花眼熠熠生辉,语气温和道:小狂儿,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查清真相,阻止我父皇派兵攻打龙麟国,再与你一起并肩对抗明炎,对抗魔圣天。
好,我等着你。
倾狂黑亮的眼眸一眯,扬唇一笑。
倾狂,你也要等着我,莫忘了我们的誓言。
不满被忽视在一旁,凤舞莹也走上前去揽住她,拍拍她的背道。
她也必须要回去,虽然她对于皇室里的那些亲人大都失望透顶,但是还有她在乎的人,何况她也是爱自己的子民的,当日她决定归顺倾狂,不想与她开战,除了信服她,想与她并肩于征途上,也是为了她的子民,今日得知凤尧国出事,她是一定要回去的。
此话让人听着暧昧,让凌傲尘和云玄天面色变得怪异,同时心里想到:凤舞莹这是来凑什么热闹啊!子风(小狂儿)未免太花心了吧!连女子都招惹,还有誓言呢!跟自己都还没有呢!莫羿轩和萧若夕大受惊吓,不会吧!两人还有誓言呢.这事要是被皇上和皇妃知道,一定又会引起新一番的逼婚。
无视被凤舞莹一句话给吓得够呛的四人,倾狂回抱住她,眯着眼道:绝不会忘,我相信,用不多久,我们会再见面的,我,等着你们。
放开凤舞莹,倾狂想起自回来后竟一直未曾见到杨文鸿,便奇怪地问道:表哥,文鸿哥哥呢?怎么一直都没见到?莫羿轩和萧若夕同时一怔,脸上露出了悲伤的神色,叹了口气道:你走后不久,书呆子便接到杨大学士的来信,说是,他的母亲,杨夫人骤然逝世了,所以他便立即超回国去了。
什么?杨夫人她?怎么会呢?从未听文鸿哥哥说他母亲身体不好,怎么突然就去了?惊闻噩耗,倾狂无比震惊,眉头都快皱成川字形了,虽然她还从未见过这位杨夫人,但她知道,文鸿哥哥很爱他的母亲,听到母亲的死讯,他一定很痛苦吧!所以才说生命无常啊!莫羿轩真是很难得感慨道。
生命无常!倾狂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不知为何,听到这个消息,她的心里很难平静下来,有种很不好的感觉,但是却说不清是种什么感觉。
寒风呼啸,刺骨的烈风毫不讲情面地刮在脸上,鹅毛大雪覆盖了一切喧嚣,同时也覆盖了晴朗的心情,铺上了阴霾。
寒风中,倾狂依旧一袭如常的白色衣袍站在高殿的屋顶上,红唇轻抿,星眸远眺,凝聚的方向正是城门口,那里,一行队伍正缓缓地离开,正是云玄天和凤舞莹。
子风,你不放心?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将倾狂给圈在怀里,一股阳光的气息驱散了严寒,冰凉的身子立即暖和起来,耳边响起的是熟悉到灵魂深处的温和声音。
安心地将全身的重量靠在背后的人的身上,倾狂的目光依旧望着那渐行渐远的黑点,她甚至似是还能看到狐狸频频回头的身影,出口的声音似是从远方天际传来一般: 我虽只见过楚云皇和凤尧皇一面,但我可以肯定他们都不是简单的人,现在楚云国和凤尧国做出如此反常的行动,我有预感,狐狸和舞莹阻止不了,而且弄不好,还会有危险,虽然我派了净竹、净云、净梅、净笑和净若、净菲六人随狐狸一起回去,舞莹也有带着碧灵宫弟子,但是……但是你还是很担心,可是你又不能阻止他们回去,因为这是他们的担当。
凌傲尘接下她未说完的话,微不可觉得叹了口气道:子风,你会不会觉得我没担当啊?我背弃了明炎一众家臣,没有担起身为明皇族子孙该担起的责任,就只会躲在了这里。
凌哥哥没担当么?远处的黑点已经看不见了,倾狂收回目光,柔嫩的手掌覆上他放在她腰间的温热手上,扬唇一笑道:如果凌哥哥没担当,当年你就不会离开银月仙人下山,以至于演变成‘精神分裂’,只为一个孝字,如果你没有担当,这么多年来,你就不会做那么多你不喜欢做的事,只为一个义字,如果你没有担当,就不会多次对子风不离不弃,甚至以命相救,只为一个情字,如果你没有担当,凭你的身份,你的心计手段,即使有魔圣天在,只要你想,便可为了我而毁了这些效忠于你的势力,你可以让他们死亡惨重,让魔圣天的梦想成为永远的梦想,因为你是明澈唯一仅存的一脉,但是你没有为情这么做,只是在我危险的时候,你又可以不要命地为我挡下魔圣天致命的一掌,今日,你之所以在这里,既是为情,也是为孝,为义,而不是为了躲避担当。
抬头仰望着遥远的天际,倾狂脸上带着虚幻的笑容道:真正有担当的人,是不放弃任何东西,不管是孝是义亦或是情,若是能轻易地放弃其中的一样,那便不是真正有担当的人,自古所谓的忠臣良将,总是会为了所谓的忠,放弃情,放弃家庭,而大受后人的称赞,谓之男子汉大丈夫的担当,所谓的痴情男女,又会为了所谓的情,放弃孝,放弃义,而成为千古美谈,然而无论是为情弃孝,还是为忠弃爱,都不是真正的担当的人。
转过头,在凌傲尘浅浅的笑容下,轻笑道:凌哥哥,你说,你是不是天下最有担当的男子呢?凌傲尘清亮的眼眸闪动着炽热的光芒,激动得紧紧地收紧手臂,真实在感受着她的心意,纵声一笑道:子风都这么说了,凌哥哥又岂能佛了子风的美意,只能厚颜地承认罗!受凌傲尘笑声所感染,倾狂忍不住仰头大笑:凌哥哥说得太勉强了,子风不接受。
带着深深的柔情,凌傲尘回眸一笑,叹渭地抱紧怀中人道:既然如此,那我只能再厚颜一次了,我暗中相助于你,而今时刻守护在你身边,陪伴你一生,矢志不渝,是为情;复辟明炎皇朝,是魔圣天的梦想,并非明皇族的梦想,当年明澈皇祖或许并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再让明皇族统治这片江山,否则他应该是跟魔圣天一起离开再图大计,而非留下与皇朝共存亡,他让魔圣天带走太爷爷,原意应只是想为明皇族留下血脉,远离尘世纷争,今日放弃复辟大任,便是为孝;众家臣以复仇之心逐鹿天下,更依魔圣天疯狂的程度,天下百姓必将从此生灵涂炭,我不参与,是为天下大义,你说,像我这种情孝义同时担当起来的男子汉,绝对是世所无双,所以你千万不能错过,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哦!汗,凌哥哥真的被她教坏了,真正厚颜起来跟她也是不遑多让啊!倾狂带着许些诧异,美丽的眼睛眯成好看的月牙形,亲呢地抚摸着他比女子还好的肌肤,滑下脸庞,坏笑着勾起他的下巴:这么一位集情孝义于一身,又兼之阳光帅气,温柔体贴的稀有美男,本太子岂会错过,美人,你是当定本太子的太子妃了,逃不掉的。
说起太子妃三个字,凌傲尘俊朗的脸庞上迅速地染上了红晕,瞪了她一眼,捏捏她挺俏的鼻子,充满无奈道:你这个小坏蛋,就不能女人一点嘛!调戏起人来比天下第一风流公子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难怪能男女通吃,桃花朵朵开,怎么防都是防不胜防。
咦?难道凌哥哥没听说天下第一风流公子就是本太子吗?所以凌哥哥此话说得不对,应该说本太子的功力又更高上一层,简单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倾狂一脸惊讶,指了指自己俊挺的鼻梁,晃了晃头脑,一本正经道。
凌傲尘顿时‘噗’地一声,宠溺地摇了摇头,语气是无比的挫败:我这个当徒弟的看来是没办法超越你这个师博了,哎,真是有愧师博的教诲啊!哪里哪里,有这个成就,已经是超出了为师的预想,不错不错,继续努力啊!不过要超过为师的话,我想你这辈子是没机会的了。
倾狂懒懒洋洋地靠在她这位‘徒弟’的怀里,老气横秋地摇头晃脑道。
凌傲尘已经是无语了,只能惩罚似是往她那张厉害的红唇上亲过去,满口的余香,差点让他失控,忽忙微微放开怀中的温香软玉,掩饰性地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子风,你准备什么时候回龙麟?倾狂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伸手边玩弄着他的几根柔亮黑发,边看着天边的云卷云舒道:如今明炎、楚云、凤尧三路人马同时进攻我国,齐月却未有动静,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他们是准备绕过南渭城从渭江渡水路进攻我国南冥城,如此一来,便可从东、南、西南、西四路同时围攻我国,断我后路,但之所以这一路还未有动作,应是顾忌着南渭城的天险,如今南渭城在我手中,在去天炎之前,我让表哥调军队过来,在四周渭江各个要险之地都布了哨兵,若是他们要渡江被发觉,便会全军覆没,但毕竟南渭城在段家手中几十年,对于地形,绝对比我清楚,所以我必须先安排好,绝不能让南渭城失守。
嗯。
点了点头,凌傲尘的清眸里荡漾着笑意,极富磁性的声音低哑魅人道:如果子风信我,布守城防江防的事就交给我。
听他这么说,倾狂扬起灿烂的笑容:呵呵,我自然是信凌哥哥,但我不想媚阄选!?我不会主动去杀自已的‘手下’,但是我会帮你防御,我不会主动为你出谋献策对付明炎军,但我会在你需要我的时候,尽全力帮助你,这就是我如今的担当。
浅笑着摇了摇头,凌傲尘语气坚定而认真,紧紧盯着倾狂黑亮的眼睛。
倾狂全身暖洋洋的,攀着他的脖子幸福地笑了,点了点头道:好,有凌哥哥为我防御,我相信两日后,我们便可起启回京。
同样幸福的揽紧她的腰,凌傲尘一扬俊挺的眉毛,神采飞扬起来道:好,两天后,我一定给你一个固若金汤的南渭城和渭江江防。
一顿,歪头一笑道:柳剑穹已经先回去了,云玄天和凤舞莹他们也都走了,那曾祖皇叔他们呢?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倾狂如凌傲尘所愿,淡笑道:凌哥哥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吗?师伯和师姑被锁住的真气才解开不久,必是要先恢复武功,老头也得跟在他们身边为他们护法,所以他们早已经出发往擎云堡去了,云师兄和碧灵师姐则到南山去接应各派武林人士,所以如你所愿,这几位强大电力灯泡都不会跟我们一起走,但是……听着前面的话,凌傲尘心里喜滋滋,开始幻想着这一路可以跟倾狂亲热亲热,哪知道倾狂后面还有‘但是’,整颗心一提,还有被他遗忘的灯泡吗?哈哈,凌哥哥的记忆真不好,老人家的灯泡没了,还有年轻一辈的嘛,比如我的两位天才徒弟,还有我的表哥和萧姐姐,他们才是超级大灯泡。
纵声一笑,倾狂话才刚说完,便纵身远去。
高殿屋顶之上留下畅快无比那笑声,接着是哀嚎声,青光一闪,便追逐着远去的白影而去。
第一百七十六章 街头谣言数天前的一场大雪将个天地变成一片洁白之色,今日终于放晴,太阳高高悬在天边,散发着耀眼温暖的光辉。
走入龙麟京都,倾狂胸腹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游子归乡的亲切感呼吸着早晨的清新空气,多日来奔波赶路的劳累在这一刻舒缓不少,只是看着眼前显得萧瑟的情景,一股冲天怒火腾然升起。
今日天气这么好,照往常街上该是热闹非凡才是,怎么就这么几个人,这里真的是京都吗?踏足京都长街,莫羿轩瞪大着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长街上萧条的景象,这,这是他们繁华的京都东大街吗?往年就算是大雪飘飞的时候,大街上也是人潮涌动,这才多长时间而已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这里是京都没错啊!那里,不就是老王的臭豆腐店吗?现在都还能闻到一股臭味呢!萧若夕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只是熟悉的街道让她不得不信。
如今天下大乱,百姓人人自危,子风,看来龙麟京都也不太平了。
凌傲尘牵着倾狂的手,叹息了一声,清澈的眼眸里充满着自责,不管怎么说,造成今日生灵涂炭的罪魁祸首是明炎军,而那些人都是忠于他们明皇族的下属,如果没有明炎军的横空出世,他相信,凭子风的才能,由她一统天下,天下百姓可以避免许多的伤亡。
我们先回宫再说吧!倾狂冷凝着脸看着从身边走过了几个百姓,个个低着头行色匆匆,好似后面有鬼在追一样,心下怒火烧得更旺,她很清楚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什么。
虽说现在明炎、楚云、凤尧三路人马同时攻打龙麟西南部、东部、西部,而且来势汹汹,龙麟军连连失利,但京都位于北方,与三方战场相距甚远,应该算是最安全的地方,京都百姓不该是这样一副敌军已经兵临城下的恐慌样子,再说,战事一起,皇帝老爹必会先安民心,怎么也不会让情况失控到这个地步。
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最大的原因必是与他们一路行来听到的消息有关。
当日处理好南渭城的兵防,倾狂还暗中留下玄罗军二纵队,确保南渭城坚不可摧后,便与凌傲尘、莫羿轩,萧若夕还有玄鹰玄雁快马加鞭地往京都赶,一路上,却听到令人震惊的消息,向来宣扬和平,主张‘非战、和平、大同’的明宗竟然在这近一月之内,公开在龙麟国发表演讲,大肆宣称明炎皇族的正统,重掌江山乃是顺天应命,鞭挞现今四国所谓的皇帝乃窃国大盗,尤其以龙麟目为最,唯有让明炎皇族重掌天下,方能建立百姓心目中的大同社会,方能得天庇佑,结束这烽火连天的年代,自此人人平等,天下为公。
百姓多愚昧!明宗原本就是一个深受百姓‘爱戴’的学派,社会底层百姓多是其信奉者,现今又宣扬此言论,以天命之说为明炎夺天下而正名,自是有不少百姓信奉此言论,何况楚云、齐月、凤尧三国不战而归降,便是证明明炎皇族乃天下正统的最好证据。
三路联军围攻,本就让龙麟百姓人心惶惶,兼之又被灌输此言论,自是使得众多民心背离。
而龙麟百姓最信仰的神人太子又消失无踪,于国难当头还不曾出现,甚至于有传言说神人太子逆天行事,妄夺天下,已遭天遣!此等荒谬之言,百姓自是不愿相信,但所谓三人成虎,说多了,听多了,也就成了事实,尤其是龙麟军队的连连失利,让他们相信龙麟国已经没有神人太子的庇护了,至此,几乎全国百姓民心都背离朝廷。
虽然朝廷有采取措施,但是效果不大,毕竟在这种战火连天的时期,没有了神人太子的信仰,他们就只信明宗,相信明宗所宣扬的言论能带给他们安定的生活,也就等同于相信明炎。
其实朝廷很明白,要想制止这种情况,就要阻止明宗继续妖言惑众,但是悲哀的是,明知道明宗包藏祸心,但还就不能动他们,否则一定会让百姓的心更加背离,搞不好还会发生暴乱,到那时,可就是真正的内忧外患了。
虽然朝廷没有动明宗,但是战争失利,民心背离,这对于一个国家是怎样重大的打击啊,若不是有强大的军事实力做后盾,还有天极门青龙城暗中不断地提供各种各样的机械武器,白虎山庄取着不尽的物资,玄武暗营送的人才,朱雀楼最精准的情报,混于军队之中的玄罗军,堂堂的龙麟强国怕是在短短的一个月内至少会丧失半壁江山。
横空出世的明炎军及其首领明傲尘和魔圣天的名号在短短的时间内响彻整个凤天大陆,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雷霆的作风,丝毫不亚于当日龙麟国一举夺下天元、燕雨、韩霜三国。
倾狂他们这一路行来,所经过的城镇,几乎都是十分的萧条,百姓的麻木与不抵抗,甚至是希望明炎军早日攻进来的态度,让倾狂烧了一路的火。
原以为京都情况会好点,想不到天子脚下,却也是这一番光景,直接把她的怒火提到了最高点。
这就是她龙麟国的子民,这就是她皇帝老爹要保护的子民?真是气死她也!皇帝老爹现在一定是忧心如焚了,这一次回京,为防消息泄露,她事先并没有派人通知皇帝老爹,现在情况已经这么严重了,她要赶快回宫才行。
嗯,别担忧了。
凌傲尘温言安慰,众人正待往皇宫的方向走去,清清冷冷的街道上忽地传来一阵骚乱声。
咦,发生什么事了?莫羿轩这个好热闹的份子听得这骚乱,就像是找到组织一般,伸长的脖子直往那吵闹的方向看过去,看得出来很想过去看看,只是碍于倾狂的脸色不是很好,不敢说出来。
若是平常的骚乱,以倾狂如今的心情怕是没有好管闲事的心,但是凭她现今的修为,很轻易便能隐隐听得到吵闹的原因,往皇宫走去的脚步一停,目光一闪,阴霾的脸庞上勾起一林邪笑:去看看不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么?凌傲尘虽然修为较低,听不太清楚,但是看倾狂的样子,便知道她又有什么鬼主意,自是随她去了,莫羿轩和萧若夕自是不必说,整个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就算值此乱世,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骚乱的地方是在离城门不远处另一条衔道的酒楼前,那里围着一大群人,人群中似是有人发表什么‘惊世名言’,引得围规的人唏嘘不已,更有甚者大都泪满面,哭得比死了爹娘还要惨。
这么多人?看着扎成一大堆的人群,莫羿轩倒是好奇得紧,刚刚东大街还那么冷清,敢情大家都跑这里来了吗?这才是像是他们繁华的龙麟京都嘛!他们在哭什么?哭得好像全家死光光一样。
萧若夕三步并作两步地朝前小跑过去,那骚闹的情景已经十分引起她的兴趣了。
凌傲尘早已经听得到那吵闹中的话了,与倾狂相视一眼,瞬间便明白她要做什么,两人却是悠悠闲闲地走过去。
一行六人刚一走近,便清晰地听到一声带着哽咽的声音道:二麻子,你真的没有骗我们,倾狂太子她,她真的已经……后面的话显然已经说不下去了。
是真的,虽然我二麻子我名声不太好,但是这种大事,我怎么可能会乱说呢!人群中又传出一声流里流气的声音,却是在故作严肃道:我敢对天起誓,我二麻子真的有亲眼见到倾狂太子她,她惨死在强盗的乱刀之下,可怜啊!你们就算不信我,也该信大善人陈公子吧!各位,二麻子说的都是真的,倾狂太子遭此横祸,真乃天妒英才。
哽咽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叹息:难道真如炎宗师所言,是因为皇上妄图夺天下,触犯了天威以至降祸于我们龙麟,才会让天纵奇才的倾狂太子死得这么不明不白?陈公子说得没错,可怜的太子殿下啊!嚎啕大哭啊!声音之响亮,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练过狮子吼呢!太子殿下,你死得好惨啊!……太子,你怎么能就这样离开我们呢!……太子……本来还持怀疑态度的百姓听了那位所谓大善人陈公子话后,已经有了九成相信了,又受二麻子悲恸哭声的影响,纷纷由泪流满面改为嚎啕大哭,悲伤的气息萦绕在人群四周,连倾狂自已都不禁怀疑自己真的已经死了。
表弟(狂狂)死了?已经走到人群外的莫羿轩和萧若夕清晰地听到倾狂的‘死讯’,同时惊讶叫道,面面相觑,又动作一致地看向带着怪笑的倾狂,不由得双双皱起了眉头,这是哪来的谣言啊!表弟(狂狂)就好好地站在这里,哪来的死在强盗的乱刀之下,天底下有哪个强盗的刀能砍得了她的,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嘛!岂有此理,竟然敢咒表弟(狂狂)死,真是找死!莫羿轩和萧若夕十分不悦地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去找人算帐,还未跨出脚步,便见倾狂噙着笑容,挡在他们面前,一派潇洒地摇着扇子走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太子归来岂有此理,竟然敢咒表弟(狂狂)死,真是找死!莫羿轩和萧若夕十分不悦地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去找人算帐,还未跨出脚步,便见倾狂噙着笑容,挡在他们面前,一派潇洒地摇着扇子走了过去。
凌哥哥,我州刚好像听到有人说谁死在了强盗的乱刀之下。
嚎啕哭泣声中,一声戏谑的声音响起,让所有人都奇异地停了下来,泪眼汪汪地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这一看,所有人瞬间都倒吸了口气,满眼惊艳。
只见从人群之外,一位俊朗的绝世少年身着一身白色滚金边的锦缎衣衫闲步而来,袍子上绣谰椎牧疲喟壮づ塾缫∫罚缘糜⒖±示瘢⑵迫耍 ⑺嬉庠鹨皇溆嗟牟活康嘏⒃谀院螅吹赐鹑缒疲凰窭男琼月陨涎铮渎八梁涂穹牛种兄醋乓渍凵龋嬉庖』我幌拢杂幸还晒蠊 拥聂骠娣缌髦?嗯,好像是说倾狂太子死在强盗的刀下,还是因为遭了天遣呢!白衣少年的身边跟着一位同样出色的男子噙着笑容回答道,男子身着一袭青衣,气质高雅帅气,没有白衣少年的张狂,却另有一番如仙的洒脱。
两个俊美无铸的男子如此站在一起未免过分的抢眼,周围的少女少妇个个痴痴傻傻,简直被迷得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了,人群纷纷自动地让开。
哦,遭天遣啊!好好的,老天爷干嘛要降下什么天遣啊?莫不是嫉妒倾狂太子是天下第一绝世公子,俊美无双,才比天高?倾狂摇了摇头,一脸的可惜道。
有可能哦!没办法,谁叫咱们倾狂太子就是这么一位天妒人嫉的神人呢!凌傲尘耸了耸肩,无奈地摇头道,一下引起了周围百姓的同慨,新一轮的悲声恸哭又响起来,谁又知道他的无奈摇头,是对倾狂自恋的无奈呢!凌哥哥也这么认为啊!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耳朵不好,刚刚我怎么却好像听到人说倾狂太手之所以会遭天遣,是因为皇上想要夺天下而触怒天威啊?闲步朝前走去,倾狂疑惑地歪着头。
凌傲尘随着倾狂的步伐,一脸怒气地瞪着眼道:谁人在胡说八道,倾狂太子既然是天下第一神人,皇上是太子的父亲,自然就是神人之父了,一统天下最是名正言顺,又哪来的触天威?照我说,要不就是小心眼的老天嫉妒倾狂太子,以莫须有的罪名降下所谓的天遣,要不嘛……目光一动,凌厉骇人,声音骤然下降了好几度:要不就是人为,在诅咒倾狂太子,撒播不实谣言,损害皇上名声。
周围的百姓听闻此话,纷纷觉得有理地点着头,可不是嘛,倾狂太子是受命于天的神人,皇上自是神人之父,一统天下才是真正的名正言顺。
呀,谁人敢这么大胆信口雌黄,难道不知道诅咒太子,损害皇上名声,论罪当九族同受凌迟之刑吗?惊讶出声,倾狂捂着嘴,不可置信道。
涮地一声,所有人随着倾狂的话将目光投向站在酒楼前的站着的两个人身上,冷汗混着泪水顺着脸颊流下,一听到九族同受凌迟之刑,所有人都吓得腿脚发软。
顺着众人的目光,倾狂和凌傲尘依旧悠悠闲闲地向酒楼前走去,所有的百姓全都自动地往后退开去,一路无阻地来到一个满脸麻子,流里流气的猥琐男子和一个穿得人模人样,流着两撇胡子的青年男子的身前,倾狂‘啪’地一声,收起折扇,轻轻地拍在猥琐男子的肩膀上,星眸轻瞥向青年男子,笑意吟吟道:这位兄弟,刚刚是你说亲眼看到倾狂太子死在强盗的刀下吧?本来看到两个绝世美男而完全傻呆住的二麻子眼冒红星,嘴角边还流着可疑的液体,直到听到那句九族同受凌迟之刑,整个吓得腿脚发软,却还是强撑着,但随着两人的走近,便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开始发抖冒冷汗,腿下一软,噗地一声,坐在地上,明明心慌得要死,还是硬着头皮,咽了咽口水道 是……是。
那位所谓的大善人陈公子算是比较镇定,点了点头道:在下绝没有信口雌黄,确实是亲眼看到倾狂太子惨死在强盗的刀下,在下还记得很清楚,当时正当倾狂太子与强盗搏斗的时候,突然天降响雷,太子一惊,分了神,强盗头子却突然有如神助,大喊一声‘天诛窃国贼人’,然后就一刀刺穿了太子身子,哎,只恨在下只是个手无缚鸡之人,眼睁睁地看着太子惨死却无力救驾啊!说着,又悲痛地暗自流泪。
周围百姓听他说得如此清楚,当下又要信以为真,悲伤地哭起来,只是还有不少女子边哭边抬头,偷偷地瞄向倾狂和凌傲尘,布满泪水的脸上红通通的,煞是恐怖,真是造孽啊!这位陈公子说得这么清楚,难道会是真的?好可怕啊!瞥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二麻子,倾狂锐利的眼眸直射向那位陈公子,一脸怕怕道,心下冷嗤一声,这个陈公子倒还真是个聪明的人,利用百姓迷信的心里,三两句话就又让百姓相信他的话,可惜今日他遇到了是她莫倾狂,他口中死在强盗刀下的人。
在下还是不相信。
凌傲尘却是摇了摇头,跨前一步,强悍的压力立即压向陈公子,嘴角边却扬着无害的笑意道:这位陈公子未免说得太神乎其神了吧!再说了,倾狂太子堂堂一个太子,你不过是一个区区的小老百姓,从何处能识得倾狂太子的庐山真面目?要知道诅咒太子,损害皇上名声,那可是滔天大罪啊!不可乱说哦!超强的压力让陈公子后退的两步,脸色变得有点惨白,但还是强稳心神道:在下并没有乱说,倾狂太子虽是太子,但是为人和善,经常与民同乐,尤其是当皇子的时候,常常在街上可见太子的身影,京都百姓大都见过太子真容,在下自然也是识得,绝不会认错。
什么叫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就是,她本尊就站在这里,亏他还能说得这么振振有词!还站在人群外的莫羿轩和萧若夕已经是目瞪口呆了,真想冲上前去,赞他几句:老兄,你实在是太强,说谎连眼都不眨一下的!自然还要再赏他几拳,让他好好看看站在他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周围百姓纷纷点头称是,当然他们所说的与民同乐,是指倾狂当草包皇子的时候,逛花楼赌馆,欺男霸女,不过虽不能说得明白,但也确实大部分人都见过当时的倾狂皇子,然而倾狂已经很久没在京都活动,而且以她如今的修为,周身的气息都改变了很大,百姓却是完全认不出她来。
陈公子说得这么言之凿凿,真是让在下不想相信都不行了。
凌傲尘突然一脸凝重,看向倾狂道:只是,若是真如陈公子所言,那在下岂不是大白天见到鬼了吗?咦?凌哥哥为何这么说呢?倾狂一唱一合地疑问道,周围百姓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停止哭泣地看向凌傲尘。
照这位陈公子所言,倾狂太子已经遭天遣死了,但是在下刚刚却还见到倾狂太子,跟她一起说话来说着,这岂不是大白天见鬼吗?凌傲尘边互槎着手臂边怕怕地说道,那表情真像是个胆小之人大白天见到鬼了勺啊!……听闻此言,所有百姓都跟着觉得阴风阵阵,怕怕地直往后退,左右乱看,陈公子和瘫坐在地下的二麻子脸色涮得一下白得吓得死。
倾狂冷冷地瞥过在场的所有人,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伸出食指摇了摇道:子不语乱力怪神,我可不认为是大白天见鬼,而是有人大白天说鬼话。
目光一凝,星眸冰寒如刀地略过陈公子和二麻子,冷喝道:凌哥哥从不会说谎,你们胆敢在天下脚下妖言感众,胆子也太大了。
陈公子和二麻子在她如刀的目光下只觉得全身被冻住,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响,一股强劲的力道便拂了过来,轻易地将他们‘吹’出去,不由地惨叫了一声,身体如腾云驾雾般地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务极为优美的圆弧,重重地撞到柱子上,竟然将两条两人合抱的柱子给撞断,倒在地上不断地吐血,却又是死不了。
突来的一幕让四周百姓惊吓得边连后退,顷刻之间乱成一团,有的甚至于抱在一起,惊恐地看着笑得天下太平的两位绝世公子。
说,是谁让你们说这些谣言的?说清楚,否则本公子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脚踩在陈公子的胸口上,倾狂宛如地狱修罗,冷凝着脸道。
本就重伤的陈公子哪受得了这一脚,一口鲜血直直地往上喷出来,却还是粗喘着气不肯说,二麻子缩在旁边,浑身颤抖个不停,嘴里喃喃地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喃喃了半天,都也没说出是谁让他们造这些谣言的。
好,真是条不怕死的……狗。
收回脚,倾狂悠闲地轻弹了下衣袍,冰寒如刀的目光射向四周瑟瑟发抖的百姓,素手往人群后一指,勾唇邪肆一笑道:还想逃吗?玄鹰、玄雁,把他们给本公子抓过来。
凡在她手指所指方向的百姓当场吓得瘫倒在地,有的甚至吓得失禁,虽然是个绝世公子,但是手指都不用动一下,就可以把两个人把打得要死不活,谁不害怕啊!直到背后传来打斗声,所有百姓才下意识地往后看,只见以二对四,打成一团,原是人群之后有四个人见势不对想趁乱离开,却逃不过倾狂的眼睛,玄鹰和玄雁接收到倾狂的命令,立即上前拦阻他们,不想他们竟都是高阶高手。
玄鹰和玄雁的武功明显打不过那四个平民打扮的人,却没有丝毫的退缩,凭借着高超的武技,尚能与他们打个不相上下。
关公面前耍大刀。
倾狂越看目光越寒,冷冷哼一声,衣袖一扬,一道劲风狂卷而去,所过之处卷起躺在地上的雪花,漫天飞舞的雪花伴随着劲风而去,被一股极为霸道刚劲的内力倏地打中那四个平民打扮的男子,只觉得胸口一闷,宛如一块大石当胸砸下,顿时手脚不稳,再被那一道不可反抗的真气一推,惊呼惨叫之中,四人都抛开手中兵器,被刮得飞上天,又重重地摔下来,估计全身骨头都断了个遍了。
玄鹰玄雁立即走过去,把那四个人给押到倾狂的面前,重重地按在了地上。
你,你是……哪,哪来的强盗,竟敢,竟敢当街……当街……乱打人,还,还有没有……王法?四人之中一个满脸胡渣的鲁汉整个人被按着趴在地上,还粗喘着气道,全身已经痛得都快要昏厥了,心中暗恨不已:哪里来的两个小子,坏了他们的好事,等一下一定要让他们的好看。
意欲找地躲的百姓见倾狂不是针对他们,当下也就放下心来,鲁汉的话让他们纷纷小声地议论起来,自从倾狂太子整顿京都防卫以来,便再也没有发生过这样血腥的场面,谁敢挑战太子的权威,不要命了吗?大概是和平的日子过得太美好了,才会被这一幕给吓得手脚够呛,现在这位白年少年竟敢当街把人打得半死,岂止是目无王法,简直就是在挑战太子权威吗?虽然太子已经……但是他们绝不允许任何人践踏她的权威,就算是这位绝世公子也不行。
小小的讨论声渐渐地变成了讨伐声,刚刚还懦弱的民众这下倒是不怕死地纷纷出声,被压趴在地上的四人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莫羿轩看着这些誓死挥卫他表弟权威的无知百姓,真不知道该赞他们忠心呢,还是该狠恶他们愚蠢呢!哈哈,王法?告诉你,本公子我就是天,我就是王法,在这里,由本公子说了算,别说打得你们吐血,就是将你们这几个信。
雌黄的家伙给就地正法,谁又敢说得了什么?倾狂一阵霸气十足的冷笑狂语,盖过了所有的吵闹声,宛如天上之音,靖空劈下,一挥袖子,走上前两步,不再收敛气息,一身俊朗潇洒,邪肆狂傲的气息愈发慑人,宛如九幽罗刹,骤然降临世间。
狂肆的话语令全场慑然,想声讨她,却在她的葡拢纳ダ衲ぐ荩盟普缢担褪翘欤褪欠ǎ鞘撬畔碌尿饕闲∶瘢窀以谒拿媲八凳裁茨兀?凌傲尘站在她的身后,依旧扬着宠溺的笑容看着她,不管她是飘然如仙的神,还是狂肆邪然的修罗,他都会永远守护在她的背后。
移开目光,倾狂勾起狂肆的笑容,移向颤抖个不停的二麻子:是这四人教你们散播太子已死的假消息,损害皇上的名声?二麻子早就被吓得大小便失禁了,自然是倾狂问什么便答什么:是,是他们给……给了我一万两,让我到处散摇……散播谣言,让百姓相信,相信太子已经死了,然后再……再把太子的死……推,推到皇上……皇上身上,说,说是因为他要妄夺天下而,而触怒上天,才,才会让太子遭天遣,还,还怕我说的话没人相信,就,就又找,找来了陈公子,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我没见过太子,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听到二麻子的话,周围的百姓气得痛骂出来,纷纷挽起袖子就要冲上来把二麻子他们给揍扁,竟敢欺骗他们,还诅咒太子,毁坏皇上的声名声,真该死。
乱,乱说,我与你素不相识,几时给过你银子,让你散播这些消息的。
鲁汊男子粗喘了口气,矢口否认。
只剩一口气在的陈公子也矢口否认二麻子的话:你,你我亲,亲眼所见,怎的说此胡话,是被吓得胡说吧!言下之意,是倾狂威逼二麻子说假话。
一个是只做坏事,不做好事的流氓,一个是只做好事,不做坏事的善人,百姓的心还是多偏向陈公子一点,渐渐地停止了漫骂,只是心中还是有怀疑。
‘啪啪……’几声鼓掌声响起,倾狂噙着笑容,以折扇拍着手掌,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光射向陈公子:好,好,好得很。
说着目光一动,不着痕迹地瞥向酒楼里。
连声好说得陈公子心里发毛,但还是强硬地坚持自己没说谎。
就在这闹得不可开交时,一大队精神抖撤的士兵突地遥遥而来,那批士兵个个红光满面,气息内敛,手持精良的森寒兵器,一身精美铠甲,但见那批士兵的护心甲背后白底黑字写着两个明亮亮的大字‘绿柳’。
那是绿柳营士兵。
吵吵嚷嚷的百姓们纷纷叫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惊喜之色,绿柳营里的将士全是官宦贵族子弟,本是龙麟国之耻,百姓避之不及的瘟神,然而自元郡一役之后,他们便成了百姓心中的英雄,自回国后,便受太子之命完全接掌京都防卫,随敢闹事者,一律严惩不殆,专门打压京都中其他作威作福的公子哥,深受百姓的爱戴,现在他们来了,对百姓来说,自然是吃了颗定心丸,因为他们代表的是太子。
谁敢在这里聚众闹事?身着白色轻凯的青年男子腰跨佩刀,昂首阔步而来,正是杜伦,随着怒喝了一声,百姓纷纷带着喜色主动让开道。
二十名绿柳营士兵穿过百姓让开的大道,走到酒楼前,一眼横扫,顿时一双双眼睛顷刻定在了倾狂身上,身体明显一颤,手中的兵器险些掉到地上,满脸俱是不可置信之色,继而涌起了庞大的喜悦!还未等绿柳营士兵上前,鲁汉子便叫了起来:官,官爷,快把他们,他们捉起来,这个,这个穿白衣,白衣的小子,目无王法,无故将,将我们打,打成这样不说,竟然还说,说自己是王法,是天,论,论罪当诛,官爷,一定要为小民做主,做主啊!杜伦这才注意到被压在地上的几个人,听闻此言,绿柳营一众士兵兀自笑了起来,炽热的目光投注在倾狂的身上,无知小民,找家太子本来就是天,就是王法,触犯了太子天威被打那是活该,还有敢在这里喊冤。
众人被他们笑得丈二摸不着头脑,不过百姓现在在意的可不是这几个人冤不冤,而是想知道他们的太子是不是真的出事了,纷纷朝这些士兵开口询问。
在百姓你一言我一语,还有鲁汉和陈公子的喊声中,杜伦等人的笑声哽然而止,面色渐渐地变得铁黑,眨了眨眼,看向悠闲站在一旁的倾狂,险些晕倒。
闭嘴,一派胡说,当着太子殿下的面说太子殿下死于强盗刀下,简直就是荒谬绝伦。
杜伦怒瞪着陈公子,跨前一步,恨不得将他给吞了,涮地一声抽出刀道:你们造谁的谣言都行,就是不能造我家太子殿下的谣言,触犯者,杀无赦。
喝地一声震天呼喝,绿柳兵却作一致地抽刀,一把把寒光闪闪的兵器不刷刷地铿锵出鞘,气势一压下来,顿时有种让人喘不过气的感觉。
我,我真的,真的没有造谣,我真的是亲……亲眼所见,我……陈公子伤重得有糊涂了,没怎么听到杜伦的话,顶着压力,依旧在那里强调自已亲眼见到太子被杀的事,被玄鹰玄雁按住的四人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当下瞪大着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倾狂。
还敢胡言。
杜伦大臂一挥,打断他的话,领着绿柳兵恭恭敬敬来到倾狂面前,满眼闪动着炙热光芒,当场单膝跪下,拜倒道:末将领众兄弟,恭迎太子殿下归来。
身后的一众绿柳兵也随着‘砰’地一声跪下,目露狂热地齐声大喊道:恭迎太子殿下归来。
响亮的声音,震动了整条衙道。
雷霆般的响声过去,便是一片诡异的寂静,所有百姓均目瞪。
呆地看着倾狂久久不能回神,她她她她就是他们的太子殿下,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当今天下第一神人倾狂太子?那些人口中死在强盗刀下的太子殿下?啊!真的是太子殿下……没错没错,一年前我曾在听雪楼见过,她真的就是太子殿下……我的天啊!我竟然见到太子殿子了…………百姓中有人恍然惊醒过来,纷纷大呼道,接着便是一声声跪地的声音:参见太子殿子,恭迎太子殿下归来,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起来吧!素手一抬,倾狂一身王者霸气在这一刻尽显无疑。
谢太子殿下。
叩头谢恩,由绿柳兵带头,众人纷纷站了起来,百姓们的脸上尽是又惊又喜,这么一位传说中的人物,就这样站在他们的面前,近距离的接触,真是太荣幸了。
陈公子和鲁汉四人早就满脸的死灰,他们怎么都想不到,眼前这人竟然会是莫倾狂本尊,可是他们并没有收到莫倾狂回国的消息啊!怎么会突然冒出来呢?莫羿轩嘿嘿一笑,上前就是对着那个陈公子一惊猛踢,出心中那。
中恶气:嘿嘿,怎么疼了,继续说话,说我表弟死在强盗的刀下,说啊!一脚又一脚,本就已经身伤重伤的陈公子哪里受得了啊!当场便去见了阎王了,看得一众百姓叫好,一众绿柳兵个个滴下两滴冷汗,莫小王爷,您真是太强悍了。
请示太子殿下,这几个妖言惑众的贼人该如何处置。
杜伦瞥了一眼另外四个鲁汉和早已吓晕的二麻子,极其恭敬地请示倾狂道。
还须问吗?散播太子死讯的假消息,造成民众恐慌,假借鬼神之力,损害皇上名誉,妖言感众,乱我民心,勾结外敌,通乱叛国,还敢对本太子动手,就论国法而处吧。
倾狂不屑地瞥了那四人一眼,随意地挥挥手,轻描淡写地说道,然而那凌厉的眼神却是射向愚昧无知的百姓。
感受到强大的迫力,众百姓个个背脊发凉,均明白,如果不是太子及时回来,恐怕他们就要被骗了,然后真的相信皇上并非真命天子,而做出什么无法弥补的事来。
末将遵命。
精神一振,杜伦抱拳,转过身,神色肃穆地对绿柳兵下令道:太子有命,乱民惑民作乱,勾结外敌,对太子动手又出言不逊,按律处以碎尸万段之刑,即刻执行。
此令一出,绿柳士兵顿时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动作划一地抽出刀,冲上去,就对于那四个鲁汉和二麻子一阵乱杀,连已死的陈公子都不放过,瞬间,六人便成了六摊肉酱。
强烈的视觉冲击,令周围百姓不由地纷纷大骇,脸色苍白得像鬼一般,更甚之有不少人作呕晕厥,均不敢看向那门摊肉酱,纷纷投目光投向倾狂,还是看太子殿下赏目一点,目光里没有丝毫恐惧,有的却只是崇拜。
倾狂满意地看着预期中的效果,勾起的嘴角宛如地狱恶魔,冷然地声音让所有的心头一震:戏还没散场呢,何必跑得这么快呢?说着,身子一闪,便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第一百七十八章 喋血街头倾狂满意地看着预期中的效果,勾起的嘴角宛如地狱恶魔,冷然地声音让所有的心头一震:戏还没散场呢,何必跑得这么快呢?说着,身子一闪,便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表弟……看着倾狂一眨眼便闪进酒楼里,莫羿轩反应过后来下意识便拉着萧若夕想跟着跑进去,却反被凌傲尘拉住,身子腾空向后飞起,落在斜对面的屋顶上。
表弟媳,这是做什么?站在屋顶上摇晃了几下,莫羿轩莫名问道,自从凌傲尘叫他表哥后,他就一直叫凌傲尘表弟媳,无论凌傲尘怎么抗议都没有用。
一听到表弟媳这三个字,凌傲尘就很有种抚额的冲动,他更喜欢听到的是表妹夫,不过莫羿轩就是死活都不肯改。
等一下会有血腥的事件发生,站远一点比较安全。
凌傲尘的嘴角隐隐有抽搐的迹象,咧了咧嘴道,罢了,虽然这个称呼听着是有点让人苦笑不得,不过只要能跟子风在一起,管什么娶还是嫁呢!。
啊!莫羿轩和萧若夕惊叫了一声,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站在凌傲尘的身边准备看好戏。
列队,保护百姓,。
杜伦见倾狂丢下一句话便不见了人影,却没有丝毫的惊诧,而是很快便反应过来,清朗的脸上依日一片泰然,手一扬,发出毫不含糊的命令。
二十名绿柳士兵快谅地排成一排,将百姓们给护在安全的地方,远离酒楼几丈远,另外三十名左右的绿柳兵由杜伦带着,与玄鹰玄雁守在酒楼附近。
看着这情景,只要不是白痴就该知道会有危险的事发生,然而却没有一个百姓退却,均安静地站在绿柳兵的身后,因为他们知道,只要有他们太子在这里,就没有人能伤害他们,太子就是他们保护神。
‘砰……’ 没过多久,大地一阵晃摇,酒楼里爆发一声巨响,自下而上如被炸开了一般,木屑乱飞,接着,数个人影自烟尘中纵天飞起,分别停留在周围的屋顶上,紧接着酒楼一阵晃摇,噼里啪啦的响动后,整间酒楼几乎全部倒塌,从里面又蹿出数十名以平民打扮的男子,灰头土脸地与绿柳兵成对峙之势。
怎么酒楼里还有这么多人啊?他们是谁啊?这是在场大部人的疑问。
明电长老,很久不见了,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来我龙鳞京都‘游玩’啊!还送给本太子这么大的惊喜,本太子还未来得及表示‘感谢’,阁下怎么可以先走呢!这岂不是会让人说本太子待客不周的。
傲立于屋顶上,倾狂一派洒脱地扇着折扇,浅笑道,眼角微微地瞥过街道上数十名五六阶高手,阵势还挺大的嘛!站在正对面的明雷却与倾狂的悠闲成明显的对比,一脸的戒备与紧张,其身后站着的四个高手也是同样的戒备,死死的盯着倾狂,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莫倾狂竟然会无声无息地回来,而且还发现他们在酒楼里。
啊!是明宗的明电长老,他怎么会在这里?底下的百姓听到倾狂的话,惊寿不已,虽说明宗在龙鳞国的各个城镇大肆宣扬讲学,但所讲之学说毕竟是鞭鞑龙麟皇室,就算明宗再怎么得民众的爱戴,也不可能跑到人家京都公开演讲吧!因而京都周围数个城镇,自战乱一起,便从未出现过明宗弟子的身影,而现在明宗的长老却出现在这里,怎么能不让人惊奇呢!明电长老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这场戏演得很不合你意啊?衣袍一挥,长发飞扬,隐隐涌动的真气萦绕其身,倾狂依旧笑意吟吟,一顿,,恍然道:哦,本太子明白,都怪本太子不好,一时火气过大,将你收卖的几个叛国贼给砍成肉酱了,害得这场戏演不下去了,真是罪过罪过。
看着那锦衣白袍随风飘扬,清晰流动于周身的隐隐真气,明电长老的心突突地跳起来,他知道,她就要动手了,以她的修为,今日怕是他们没人能逃得了,而且以她的奸诈是不会让他们那么简单就死的。
果然,倾狂此话一出,声音不大,却是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不远处的百姓纷纷议论纷纷起来,看着明电等人的眼神渐渐地变得不和善起来。
莫倾狂,你以为你说这些就能挽回些什么吗?明电一瞬间的慌神之之后,便轻嘲地笑道,以手指天接着扬高声道:明炎皇族才是正统天子,你莫氏一族窃居一隅帝位多年,今明炎复出,云氏、月氏、凤氏顺天之命,归降明炎,劝尔莫要再逆天行事,否则纵然你莫倾狂才能盖世,亦改变不了什么,还得赔上自己的命。
哈哈,可笑可笑,你明宗上至宗师,下至嫡传弟子,全都是明炎遗臣,竟有脸在这自吹自擂明炎的正统,想以民众舆论为明炎夺天下而助威,不得不说,真的是很厚颜很高明,计谋深远,但可惜,你们要对付的人是我,对我莫倾狂来说,这,只不过是难登大雅之堂的雕虫小计。
倾狂朗声狂妄一笑,勾起的嘴角尽是嘲讽,比起厚颜无耻,极尽阴谋之能事,她莫倾狂认第一,谁敢认第二。
胡扯,倾狂太子说我们是明炎遗臣,可有何证据?众所周知,我明宗只是遵天命行事的学派,只想为百姓谋福,共建大同天下,你以为你无中生有地污蔑我明宗,就能欺骗善良的百姓吗?未免想得太天真了吧!明电轻嗤一声,说得自信满满,但那泛起青筋的手却泄露了他的紧张,鬓间的汗水泄露了他的害怕,令人不寒而栗的低气压正以铺天之势压向他,甚至能感到脖颈间的凉意,好似只要她再动一下,就能轻易要了他的命,可是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单凭隐隐的气势竟能让他产生站在死亡边缘的窒息感,太可怕了天真?真正天真的是你们吧!你们有何凭证说明炎皇族才是天之正统,就因为曾经出现过的明炎皇朝么?真是笑话,自古以来,朝代更替皆是必然,明炎早已退出历史的洪流,今后之天下,将会是我莫氏一族的天下,他们……倾狂黑瞳锋芒四射,逼视着明电,食指一指,指向不远处正以炽热的目光看着她的百姓,朗声道:他们是我龙麟国的子民,是我莫倾狂的子民,不是明炎的子民。
一句‘是我莫倾狂的子民’,让在场的所有百姓士兵的心都沸腾起来,抑制不住地高声大喊:我们是龙麟子民,是倾狂太子的子民,生是龙麟人,死是龙麟鬼……冲天的喊声,震破了明电等人的耳膜,震慌了他们的心,看着一个个如看神祗一般看着倾狂的龙麟百姓脸上闪动的那种坚定,那种以身为龙麟子民为荣的表情,让他们的心一沉再沉,没想到他们辛辛苦苦争取的民心,用了七十年建立深入民心的明宗派,竟然会抵不过莫倾狂的一句话,她实在是太有本事了,难过圣老要他们赶在莫倾狂回来之前尽快扰乱民心,想不到计划刚一实施,她就不声不响地回来了。
龙麟子民?真是笑话,当年元卓窃取明炎江山,莫绍麟因助纣为虐而窃居一隅,称王称霸,龙麟国根本就是逆天而存在这世上,又何谈什么龙麟子民,你们休要被莫倾狂的花语巧语给骗了,你们均是上天的子民,理应顺天应命,遵天命而拥护明炎皇室……明电还想尽最后的努力,妄图再以天命之说惑乱百姓之心,可惜他还是低估了倾狂在龙麟百姓心目中的地位,纵然以天命之说亦压制不过那滔天的喊声。
眉梢一挑,倾狂突而仰首爆发出一串惊天长笑,肆意飞扬,狂绝天下,明朗的声音让整个世界都要为之颤抖,吵闹喧哗转眼之间全部被这一声笑声盖过,霎时,天地间除了这狂肆至极的笑语声,再也没有其他声响:哈哈……顺天应命?才是真正的笑话,天,命,自在心中,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今日,本太子就要告诉你们,世上本无神,所谓的天道天命只是由我们自身的强弱而定,我莫倾狂这一生从不让所谓的天命牵着鼻子走,现在也一样,我龙麟的子民也一样,即使是逆天改命,你们所谓的天,也阻止不了我,佛挡诛佛,神挡杀神,天阻……灭天……随着话音一落,手执折肩的手便朝着明电指了过去,凌厉的罡气以破空之势直朝明电而去。
明电大惊,只是一瞬间,便感到一股无穷的巨力扑面而来,令他无法抵抗,即使毕生的真气已是攀升至最高点,也无能为力,然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端而已,强悍的罡气并没有一举夺了自己的命,而是如紧窒的绳索将自己给勒住,一点一点地感觉着死亡的滋味!双拳紧握,即使五脏六腋,全身经脉正在一寸一寸地被扯断,明电也没有喊出一声,瞪着死鱼眼,狠狠地盯着面前纵性飞扬,笑得邪肆的人,她,她是故意的,她这是在欣赏他是如何在她的手中生死挣扎吗?或是想让他求饶,以此来打击明宗吗?那她就太小看他明电了。
然而他想错了,他在倾狂的眼中只不过是一个小角色,一只小小的蝼蚁,留着他的命,只不过是要让他在生与死的痛苦中,好好地欣赏,她是如何将他手下的人一个一个地斩、尽、杀、绝。
啊!……明电身边的四位高手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一股劲罡之气给袭中,当场爆体而亡,鲜血染红了明电的全身,喷到他的脸上,那一瞬间,他眼前的世界就是一片红色,然而,这只是开始而已。
随着倾狂一动手,玄鹰和玄雁同时抽出剑,纵身一跃,极为准确地一剑划向那数十名明宗子弟,身为五六阶的高手理应能避过这两剑才是,但是他们诡异的剑法,还有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站在前排数个明宗子弟还未来得及释放护体真气,便被轻易地划破咽喉,瞪大着眼睛不可置信地倒下,死不瞑目,鲜血犹自在从他们的咽喉处流了出来。
其他的明宗子弟一瞬间被惊吓得不轻,双眼有点打颤,纷纷释放护体真气,大吼一声,朝玄鹰和玄雁攻过去。
玄鹰和玄雁虽然武学修为不高,但面对这数十名高手,一点也不心慌,执剑的手同时一转,舞出一个漂亮的剑花,配合默契地与他们相斗起来。
就在玄鹰和玄雁出剑的同时,杜伦一声令下,三十名绿柳兵以极快的速度围成一个圈,将明宗数十名子弟围在中央,然后不绝约而下在放下手中的长枪,从背后抽出形状十分奇特的箭弩,箭弩上却不能放箭,但是前头却有一个个小小的孔,随着他们的手一扣,无数细小的银针便从小孔里射出来,准备无误地打向数十名明宗之弟。
从箭弩发出的银针劲道之强足以破石穿金,五六阶的护体真气亦是阻挡不了,第一轮攻势之下,已有将近一半的五阶高手因一时太过于轻敌而被银针射穿身休,黑色的血液顺着嘴角流下,连反应一下都来不及便倒地而亡,身体被射成了马蜂窝。
再射。
随着杜伦的一声令下,三十名绿柳兵开始发动第二轮攻势,一支支银针在阳光之下闪动着寒光,如同催命符一般射了出去,特制的银针弩是倾狂根据现代手枪的原理,让青龙制造出来的具有超强杀伤力的武器,由于杀伤力很强,所以并不是所有龙麟兵都有,绿柳营是第一批使用会银针弩的军队,也是现今为止唯一拥有此等精备的军队,当然不算还未真正现世的玄罗军。
‘叮叮……’一声声金属碰撞的声音,明宗子弟毕竞都是五六阶的高手,第一轮是太过大意才会死伤如此惨重,现在有了准备,纷纷挥着刀剑,抵挡住银针,却难再分神挡住玄鹰玄雁,依旧死伤了不少人。
在两相的配合之下,玄鹰玄雁宛如夺命的无常,手起剑落,鲜血飞溅,诡异的身法,毫无规律可言的剑法,残忍的划破他们的身休,砍断他们的四肢、头颅,腰肢,闪着寒光的银针射穿他们身体、脸庞、五官、心脏,残忍至极。
血腥味在空气中四散,不少百姓眉头紧皱面色苍白,许多少女脸如金纸,忍不住便‘哇’地一声吐了出来,谁也没有想到会看到如此恐怖的场景,这个画面,非得让他连做几天恶梦不可。
呕…… 屋顶上的萧若夕还是忍不住一声呕吐出来,莫羿轩一边脸色苍白地为萧若夕拍着背,一边依旧死死地看着那血块翻飞的一暮,干涩地开口道:没想到,玄鹰和玄雁竟有这么高的武技,这么不要命性的残忍剑法,没想到,当日的龙麟国之耻绿柳营竟有这么高的战斗力,仅仅只是三十人左右而已,竟连击杀得数十名高手死伤惨重。
看到这一幕,他除了惊恐之外就是震惊得不能再震惊,就算不用如此精良的装备,这样一支军队可比最为精锐的军队还要强上好几倍,若再配上装备,那将要强上几百倍了。
这只是开始而已!凝望着不远处,在这血腥萦绕的街头依旧如仙般地挺立于天地间的倾狂,凌傲尘高深一笑道,他的目光只停留在她的身上,没有去看向那血腥的一幕,这一切都只是开始而已,他有预感,她真正令世人震惊的未出手王牌才是真正的恐怖。
对于凌傲尘的话似懂非懂,莫羿轩强忍着恶心感,继续看着街道上血腥的场景,如果这只是个开始,那么身为莫皇室子孙,他早晚都得适应,不是吗?莫倾狂,你,你……明电的脸色已是白得透明,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如果不是动不了,他一定会吐出来,不过体内承受的巨痛再加上内心不断涌上的恐怖让他眉头一皱,鲜红的血液还是顺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太可怕了,太可怕的战斗力,太可怕的装备,太可怕的计谋!他终于知道她要做什么了,她在向自己,向明炎军威慑,是在告诉他们,在告诉世人,龙麟国的军事能力到底在多强,她的手段有多毒辣,手下的士兵有多勇猛狠辣,她将要以铁血的手段征服天下,顺者昌,逆者亡。
别太激动,不然,你就看不完这场精彩的戏了。
嘴角轻勾,倾狂悠悠笑语,收起的执扇指着下面的修罗地狱,一派天真道:如何?本太子导演的这场戏,比你的那场精彩吧!精彩,精彩,真的很精彩!明电咬牙切齿地死瞪着,满天的恨意只能化为无力感,再恨再气又能怎样,今日将是他的死期,相信莫倾狂会让他死得更精彩吧!‘啪’ 地一声打开折扇,倾狂噙着邪肆的笑容,欣赏着下面的血腥杀戮,还有惨白着脸,不停呕吐却没有逃离的百姓,黝黑的瞳眸闪动着满意的神采,单靠百姓的信仰,是不足以同明炎相对抗,因为明宗同样能牵动百姓的心,她要的,是恩威并施,以铁血的手腕,向天下宣战,向世人宣示对于敌人,对于背叛者,她绝不会手软,同时,她的铁血军可以保护臣服于她的子民永不受伤害,即使身处修罗血场,亦可安然无恙。
街头上惨叫嘶嚎声响起一片,越来越多的明宗子弟倒下,即使有的能躲过银针,攻向绿柳兵,也没想到,并非武者的绿柳兵身手竟然如此敏捷,搏斗纵跃间竟然能避开他们的杀招,也没想到,那银针弩除了可以远距离射杀外,竟还可以近距离射击,不仅力道强劲,还如此灵活。
在一连串的银针射杀,铁血杀戮之下,明宗数十名高手便死伤殆尽,受伤未死也在顷刻间在绿柳兵的银针下,玄鹰玄雁的剑下尸骨无存。
当太阳高升天际之时,刚刚还活生生的数十人此时已是成了一片片血肉泥浆了,浓郁的血腥味弥散在空气中,方圆百姓之内都能闻得到,阳光照射之下,融化的雪水成了血红,在大地上盛开一朵朵鲜花,残肢断臂更是为这满地鲜红的美景‘锦上添花’。
明电长老,对于这场戏还满意吧!晃了晃手中的折扇,倾狂衣袍一挥,悠然笑道,在明电恨不得一口气吐了她的表情下,恍然一拍额头道:哦,差点忘了,还差最后一幕。
‘啪’地一声,折扇一收,素手轻扬,冰冷犀利的真气射出,但见厉芒一闪,划过明电的身体。
你,噗……你你简直就是魔鬼。
气息极度不稳,一口鲜血就这样喷了出来,明电突然感觉自己能动了,但随着身体似是被掏空了一般,往后踉跄退了几步,‘噗通’一声,半膝跪在地上,双眼通红地怒瞪着倾狂,神态近乎疯狂,她,她竟然废了他的一生的真气,断了他的经脉,让他自此变成一个四肢全废的废人。
魔鬼么?哈哈,我本来就是魔鬼,现在才看清,未免太迟了吧!告诉你,你们今日之下场,就是他日所有明炎军的下场,凡是不怕死想当我莫倾狂的敌人,就要做好被挫骨扬灰的准备,就算是他魔圣天也不例外,记住这句话,记住今日的情景。
一声冷笑,倾狂身形一动,下一秒便站在明电的面前,满身的狂傲毫不掩盖,狂肆的笑容比魔鬼更渗人几分。
浑身一颤,明电整个人瘫倒,心寒到了极点,无力再支撑自己,整个人从屋顶滚落,‘砰’地一声,没有真气,断了经脉的他在这一摔之下,全身的骨头都要断了,鲜红的血液不停地从他的嘴角边流下,划过脸庞,滴落在雪地上,却还是吊着一口气。
暖暖冬阳射落,倾狂孤身独立于屋顶上,风雪轻拂过,深吸了一口气,锐如闪电的星眸射向被绿柳兵护在身后的百姓,白袖一拂,一股睥睨天下的狂妄傲气油然而生,道:值此乱世,如果流血才是和平的唯一手段,那么本太子不介意血洗天下,本太子不知什么是天道,不知什么是天命,本太子只知道明炎军践踏我龙麟国土,杀我龙麟将士,如果你们承认是我龙麟国的子民,如果你们相信本太子,那么就用你们忠诚坚定的心,随本太子一起守护你们脚下的这片国土,如果和平的唯一出路是统一,那么本太子不介意,带领铁骑踏遍这片河山,开创龙麟霸业,一统九洲。
血腥飘散的街道上,久久回荡着狂霸的话语,所有人不再呕吐,惨白着脸上只有震憾,倒吸气响成一片,为那个顾盼神飞,一身霸气的倾狂太子,此刻,倾狂一身的风采已是常人难以企及,就连头顶上的骄阳都要黯然失色。
良久,百姓们才回过神来,接着便噗通一声声跪下的声音,然后响起的是一道道激动人心的呐喊声: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请太子殿下带着我们忠诚的心庇佑龙麟国千秋万代,开创太平盛世,让天下百姓都能在太子殿下的庇佑下安居乐业……震憾人心的话语让莫羿轩和萧若夕苍白的脸上扬得灿烂的笑容,激荡着他们的心,从未有一刻如这一刻一般,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旁边的凌傲尘脸上的笑容不变,然而内心也同样受到震憾,目光瞥向躺在地上粗喘着气的明电,微不可觉地在心里轻叹一声:自古得民心都得天下,子风才是真正天命所归的王者,明炎的气数早已经尽了,就算花了近百年的时候建立明宗,拉笼人心,也抵不过子风与生俱来的霸气能令人信服,奈何众家臣总是看不明白这一点,奈何魔圣天一代天才,通晓天道,却因爱而自毁天眼,蒙了自己的心。
好,大家请起,各自散去。
玉手轻抬起,一股柔和的劲气拂过跪着的百姓们,将他们给扶起来,在百姓惊奇欣喜的目光中,转视杜伦道:杜伦,带领你的兄弟将这里给处理一下。
会其意,杜伦抱拳高声道:谨遵太子之命。
倾狂点了点头,看向凌傲尘所在之地,扬起耀眼的笑容,身子一闪,便来到他的身边,笑道:我们回宫吧!估计现在父皇已经得到消息了。
好。
宠溺的一个字,凌傲尘与倾狂同视一笑,带着莫羿轩和萧若夕朝皇宫的方向而去,玄鹰和玄雁收起手中的刻,紧随而去。
底下的绿柳兵和百姓带着炙热的目光目送他们的太子回宫,只剩一口气的明电迷茫的目光盯着那个青色的身影,很想,很想仰天长吼:太子,我的太子殿下,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倾狂所估计不错,龙麟皇确实已经收到了消息,当下抛下一众大臣,飞奔回后宫,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因担心而整日茶饭不思的楚芸烟。
楚芸烟一听到女儿回来了,便迫不及待地拉着皇帝就要往宫门。
而去,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游子归家楚芸烟一听到女儿回来了,便迫不及待地拉着皇帝就要往宫门。
而去,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了。
这边,倾狂急切地想要见到心心念念的双亲,没有经过通报,直接一路施展轻功飞蹿进皇宫大内,所过之处,皇宫侍卫只感到一阵微风吹过,能个人影都没有看到,不过后面两个追得气喘嘘嘘的人,他们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喂喂,等等,等等我们啊!可怜的莫羿轩和萧若夕一到皇宫门口就被倾狂的凌傲尘丢下,追没两步就不见了人影,喊得再大声也没用,人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却喊了一大堆侍卫,还差点被当成刺客给抓了起来。
站住,什么人敢乱闯禁宫?随着一声喝声,还在喘着粗气的莫羿轩和萧若夕就感着脖子一凉,一把把闪着寒光的大刀正驾在他们的脖子上。
该死的,你们连我都不认得了吗?莫羿轩正有气没地出,可恰的侍卫便被当成了出气筒。
莫羿轩跟倾狂感情好,经常在宫里晃悠,宫中侍卫当然认得他,立即收回刀,不卑不亢地请罪,能通过倾狂这一关,在宫中当侍卫,自然也不会没用的人。
好了,退下吧!莫羿轩看着这一张张死人脸,无趣地挥了挥手,侍卫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该死的狂狂,竟然敢丢下我们。
萧若夕一跺脚,气愤地吼道,便要朝后宫跑去。
别气了,表弟一定是急着去见皇上和芸妃娘娘,我们就不要去打扰了。
莫羿轩将她给拉住,道。
萧若夕想想也是,便气哼哼地点了点头,道:那我们现在回家?莫羿轩想了一下,道:现在父王一定要御书房议事,我回王府也没用,这样吧!我先送你回府报平安,然后我们一起去看书呆子,也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嗯,好吧!萧若夕同意地点点头,又气哼哼道:明天再进宫再狂狂算账,竟然丢下老娘。
‘哈欠……’一眨间便来至了恺芸殿,倾狂一个喷噎就打了出来,莫不是有人在暗地里骂她?一定是被她‘丢’下的表哥和萧大姐了。
怎么啦?凌傲尘担忧地拉过倾狂,摸摸她的额头问道,怎么好端端的会打喷嚏呢?没事。
感受到额头上的温暖,倾狂温情一笑,摇了摇头,还待说什么,便清晰地听到内殿里传来的熟悉的声音,顿时心头一股暖流流过,是那么地温暖与柔软。
芸儿,你别冲动,我去就行了,你放心,狂儿再也跑不了。
皇帝莫龙恺一脸恳求地拉着虽然略显憔悴却依旧风华绝代的楚芸烟,再三劝道,他自是能理解爱妻的心思,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只是楚芸烟近段时间也不知听了哪个宫人乱嚼舌根,说倾狂在外面出事了,害得她病了一场,这几天才见好,这要是跑出去再受寒,那还得了。
不行,我也要去,没亲眼见到她,我不放心。
楚芸烟反拉住莫龙恺一脸没得商量道,因太过激动而使得脸上泛起了红潮,看起来脸色倒还不错,其实听到倾狂平安归来,她的病就好了一大半了,要是能立即将她最疼爱的女儿抱在怀里,包管什么病都好了。
看见这一幕,倾狂的眼眶渐显湿润,胸口处涨得满满的,极少如此冲动地朝着楚芸烟扑了过去,从后背伸手将她给抱满怀,像离家的小狼回到母狼身边般,用自己的脸轻轻地蹭着楚芸烟的脖颈,沙哑的声音柔柔道:母妃,孩儿回来了。
楚芸烟正拉着皇帝要往殿外走去,突而被人从后背抱住,当下吓得一声惊叫,莫龙恺更是被吓得不轻,哪来的登徒子,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在皇宫里调戏皇贵妃,不想活了了吗?当下惊得大喊:大胆……但听得见那声熟悉的声音,两人同时震住了,接着便喜得又是同时一阵大叫,楚芸烟一下子半转过身,将身后的倾狂拉到眼前,眼眶一下子就泛起了水雾,似是为了确认般,颤抖地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抚过眼前人的眉、眼、鼻、嘴,脸,似是还在梦中轻声问道:真的是我的狂儿回家了吗?是的,母妃,娘亲,狂儿回家了。
伸手握住楚芸烟在她脸上抚摸的手,倾狂扬起纯真可爱的笑脸,黝黑的灵眸带着温暖的笑意,握着那双世上最柔嫩的手,那双承载着最纯净得不染一尘,博大得无际无涯,无私为儿女的母爱的手,那双能带给她温暖的手。
回家就好,回家就好。
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楚芸烟欢喜地紧拥住倾狂,哽咽着重复道,每一声都带着对归家女儿的深深思念与宠爱。
倾狂全身放松地轻靠在楚芸烟肩膀上,双手揽着她的腰,微微闭上眼睛,柔和的脸庞上闪现着幸福的光芒,在母亲怀里的孩子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温情的气息萦满着整个内殿,殿中的太监宫女也是满脸的喜色,更有甚者是喜极而泣,然后在翠嬷嬷的眼神示意下都退了下去,留下他们一家三口,而凌傲尘知道她刚回家一定有很多话要跟她双亲说,也就休贴在守在外面,并没有进来。
咳咳……狂儿,你只记得有母妃,忘了还有我这个皇帝老爹吗?站在一旁的莫龙恺也是激动欢喜不已,不过他们‘母子’抱了半天,都没人硭唤崴岬厮档溃至耍趺茨苡辛四锞屯说兀?倾狂睁开眼,温情的眼眸看向猛冒酸气的莫龙恺,从楚芸烟的怀里起来,扬唇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走上两步,伸手抱住莫龙恺,撤娇道:狂儿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我最亲爱的皇帝老爹啊!一句话便轻易地化去莫龙恺的酸气,伸出大掌拍着倾狂的背,开怀大笑道:哈哈,这才是我的乖狂儿,不枉老爹这么疼你,乖狂儿,几个月不见,怎么瘦了这么多?怎么说莫龙恺也是练过武的,这手劲还是挺大的,若是倾狂真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非被他拍坏了不可,幸好倾狂修为高深,这点手劲不算什么,她感受到的是父亲用这世上最温暖,最坚毅的手表达他对她这个‘离家出走’的孩子的思念与担忧。
不过倾狂没感到疼,楚芸烟可是心疼得不得了,看着那只大手一下一下地拍在倾狂的背上,哼一声,走前一步拉开抱在一起的两父子,嗔怪地瞪了莫名其妙的莫龙恺一眼:你想把狂儿给拍死啊!真是的,下手也没个轻重,要是拍坏了我的狂儿,我跟你急。
呃!……莫名其妙被骂,莫龙恺委屈地眨着眼,反应过来是因为‘儿子’被骂,当下更是委屈了,他的狂儿可是厉害着,哪会被他轻轻地拍两下就给拍死啊!不过他可不敢说出来,不然会更惨的。
看着吃鳖的皇帝老爹和大发雌威的娘亲,倾狂幸福一笑,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所有不愉悦,心头的气闷,满身的疲惫……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了,只留下满满的,名为亲情的东东,心就这样柔了,化了。
不管她在外面做了什么,有多苦多累,只要回到老爹和娘亲的身边,所有的苦、痛、累全都化为甜甜的温馨,有爹娘的家是世上最温暖的地方。
这一刻,从不信天地的她,感谢上天让她拥有世上最美好的娘亲,最伟大的父亲,最幸福的家。
正当倾狂盈满着满心的感动时,突而感到耳朵一疼,她的美丽娘亲正狠狠地扯着她的耳朵,扯得她嗷嗷大叫:母妃,母妃,快放手,好疼啊!呜呜,她怎么忘了,美丽娘亲的雌威可不止会对皇帝老爹发,还会对自己发呢!哟,还装疼,你跟别人打得‘热乎’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叫疼?你是天下第一神人太子嘛!哪那么容易疼?楚芸烟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手上力道可没放轻,激动过后,也该是来算算帐的时候了,不治一治,保不准,她明天又给她离宫出走了。
呵呵,其他人想动我一下,可没那么容易,向来只有我把别人打得哭爹喊娘,谁能把我打疼。
倾狂很狂妄一挥手,又立即很狗腿地冲着楚芸烟笑道:当然,那个狂儿还不是天下第一高手,母妃才是,狂儿在您的手中,只有喊疼的份,也只有母妃能让狂儿喊疼。
倾狂知道楚芸烟是在为她担忧,此话是在撤娇也是在告诉她娘亲,向来只有她杀人的份,她是不会被人所杀,论武功论智慧,这世上,对了魔圣天这个敌人之外,还有哪个人能比得过她,能动得了她。
楚芸烟自然是听得出来,不过还是气着,更多的是担忧受怕,她虽是一个妇道人家,但也知道现在龙麟国正是四面楚歌,有多少人想要她女儿的命,她倒好,在外面‘玩’了快半年才回来,让他们在这里天天担忧受怕。
皇帝老爹,救命啊!眨巴着无辜的眼半响,还是无果,倾狂立即向她皇帝老爹求救,被揪着的耳朵是不痛,不过娘亲的怒火可让她胆颤心惊啊!这回她娘亲真的是发大火了。
谁知道莫龙恺一收到她的求救,直接给她一个奸险的笑容,怪声怪气道:我儿这么厉害,连皇宫大内都能来去自如,一声不响就离宫出走,丢下我跟她娘这两个老人家,自已跑去‘历险’,现在哪还用来我这个当父亲的来救啊!连楚芸烟都对倾狂的离家出走气得‘动手’,莫龙恺又岂会轻易饶过她,不趁机跟着算算账,就怕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震不住她这个狡猾的小子,他已经被她忽悠了很多次了。
不是吧!倾狂这下真的是欲哭无泪了,皇帝老爹不仅不救命,还落井下石,这下她惨了!没办法了,只有出绝招了!倾狂挠了挠头,收起嘻皮笑脸,愧疚地低下脸去:对不起,父皇,母妃,狂儿让你们担心了。
她确实很愧疚,虽然她是为了保护心中的亲人出去历练这一遭,但是她也确实让皇帝老爹和娘亲为她担惊受怕,皇帝老爹虽不知道她的情况,但他对现今的局势很清楚,自然是担忧不已,不过他不会把这些事告诉娘亲,可娘亲知道她是女子,女儿行走在外,当娘的自是又着急又牵挂。
楚芸烟轻叹了口气,手中的力道渐渐放轻,转而轻轻地抚摸起来,道:狂儿,别说对不起,母妃知道你很厉害,是什么阶高手,而且很聪明,是世人口中的绝世天才,没人能比得过我的狂儿,但是对于当爹娘来说,孩子再厉害,没在跟前,总是会让爹娘担心不已,娘不求什么霸业,只求你能平平安安地陪伴在爹娘的身边。
是啊!狂儿,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算成为亡国君,不做皇帝,老爹就是死,也能瞑目。
莫龙恺宽厚的手掌抚摸着倾狂的头顶,满脸慈祥道,他可以对不起莫家的列祖列宗,可以对不起龙胁百姓,只要他的芸儿和狂儿能平平安安地陪在他的身边。
看着两鬓染上白发,面色憔悴的莫龙恺,还有脸色苍白,带着病容的楚芸烟,倾狂的鼻子愈发酸涩,两手分别紧握住双亲的手,吸了吸鼻子,坚定而淡笑道:狂儿知道,狂儿答应皇帝老爹和娘亲,绝不会让自己有事,也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们,狂儿不在乎什么霸业名利,狂儿只在乎所有的亲人朋友能开开心心地生活。
所谓的天下,所谓的霸业,在她眼里,连颗尘埃都不如,但是并不是说放弃了,她就能放弃,虽然皇帝老爹这样说,但她知道他身为龙麟国皇帝,对龙麟百姓有贵任,对莫氏列祖列宗有责任,就算他们能安全离开去寻找世外桃源隐居,皇帝老爹也不见得会快乐,而且魔圣天是不会放过她,这个天下,她志在必得,只有站在世界的最巅峰,她才能保护所有的亲人朋友,退,从来不是她莫倾狂的行事风格。
呵呵,傻孩子,父皇都明白,现今的局势也并不是我们说退就能退的,而且我的狂儿是绝不会退的,哎……轻叹了口气,温暖的手紧紧握着倾狂的手,温声道:父皇只是希望,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身处何地,都要记得让父皇和母妃知道你的消息,别再让你母妃整日为你担忧得茶饭不吃。
狂儿遵命。
倾狂双脚一并,嘻然一笑,一下子把莫龙恺和楚芸烟给逗笑了。
你这小鬼头。
楚芸烟轻笑了一声,轻抚着倾狂的柔顺的发丝,声音轻柔道:出去这么久,刚回来一定是累了吧!母妃先陪你回狂阁,洗去这身风尘,再好好休息,然来再来陪父皇母妃聊聊,好好说一说我们狂儿这一趟出去,又有什么收获,好不好?不好,母妃都为了狂儿生病了,狂儿要先为母妃治病。
倾狂嘟着嘴,拉着楚芸烟便往内室里走去,即使不用把脉,单看脸色,她就知道她娘亲风寒未愈,加之心忧,气血微滞,让她实在是好生心疼。
母妃没事,太医已经为母妃诊治过了。
楚芸烟笑了笑道,说真的,她是没想过,她的女儿还是一位神医,只当倾狂是看出她脸色不好,一时担心得语无伦次。
倾狂岂会不知道楚芸烟所想,当下调皮一笑,继续往内室走去道:太医的医术哪有狂儿的高明,母妃要相信你儿子我是最棒的。
楚芸烟拗不过倾狂,只得笑笑地随她一同去,莫龙恺也想跟进去,倾狂却突而回头,嘻笑道:父皇,你就放心把你爱妻交给我,把众大臣撇在一边不理,可不好哦!即使不用说,她也能猜得到她皇帝老爹之所以会在这个时辰出现在这里,一定是知道她回来的消息,迫不及待丢下一众大臣,跑来告诉娘亲。
莫龙恺脚步一停,暗自拍了下脑袋,他真的把御书房里的百官给完全忘在脑后了,貌似他们还在研究明炎军的问题,当下,只得哀怨地看着她们的背影,认命地摆驾御书房,他要去尽快把那群大臣打发掉。
小小的风寒在倾狂神奇的医术下神奇痊愈,一身清爽的楚芸烟免不了又被倾狂吓了一大跳,倾狂免不了又得再次受她娘亲惊吓之后的‘质问’,这下也不用回狂阁,直接就在内殿休息得了,当然,她可不会忘了还等在外面的凌傲尘。
日暮西斜,晚霞洒落,倾狂跟她娘亲聊着聊着,突而怪笑着跑出去,不一会就领着一位绝世的俊男进来,当下差点没把楚芸烟给吓死。
狂儿,这位是?看着自家女儿一溜烟跑出去后又带回一个男子,脸色红润楚芸烟一头雾水地问道,不过那双美丽的眼睛却是精明地打量着被自家女儿牵着的俊美男子,心里的小九九开始打起来,这小子长得真不错,不知跟狂儿是什么关系?不会是狂儿带回来给她看的女婿吧!如果是,那她就乐了,如果不是,如果不是,她也要让他是,牵了她女儿的手就别想跑掉!汗,这话要是让那些爱慕倾狂的帅哥俊男听见,倾狂这双手恐怕将会成为世上最爱欢迎的香饽饽了。
所谓知女莫若母,这句话在倾狂的身上,可改为知母莫若女,楚芸烟心里的小心思,倾狂岂会看不出,甜甜一笑地放开凌傲尘的手,跑到楚芸烟身边,挽着她的手,恶作剧般一笑道:母妃,他是狂儿给你带回来的媳妇。
啊!他是女的?楚芸烟一时转不过弯来,一听到是媳妇,下意识地便惊呼出来。
呃!倾狂笑容一滞,表情有点怪异,肩膀慢慢地有抖动的趋势,凌傲尘笑容则是一僵,额头上顶的三条黑线立即变成无数条,敢情子风的腹黑是遗传她母妃的?那惊吓的表情完全看不出破绽。
当然看不出破绽了,因为这是她最真实的反应,她可是一位贤淑的美女,哪会像倾狂一样腹黑,只不过是偶尔被她女儿给教坏了而已。
咳……女婿凌傲尘拜见母妃!轻咳了一声,凌傲尘很快更恢复过来,笑容可掬地朝楚芸烟郑重其事地行了一个晚辈礼,尤其强调‘女婿’这两个字,意在告诉楚芸烟,他可是个正宗男子,直接就把这个名分给定下来了,他可没忘了,还有一大堆人觊觎他的子风呢:,啊!……楚芸烟被这一拜又给惊到,下一秒却是笑得如朵花似的,欢喜地扶起凌傲尘,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着,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笑得真的合不拢嘴了:好好,乖孩子,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了照顾我家狂儿了。
应该的,应该的。
凌傲尘自小便没有享受到母爱,楚芸烟身上散发出来的母性光辉,让他的眼眶竟有种湿湿的感觉,一时无措地连连说道,整个变成了傻愣子了。
呵呵,真是个傻孩子,平时一定没少被狂儿欺负吧!楚烟芸从打头心里喜欢眼前这位阳光帅气的男子,他的身上有种能让人心安的气息,跟她的狂儿真配,当然,很大的前提是,他是她狂儿喜兜哪凶印?子……狂没欺负我,她对我很好。
在楚芸烟的面前,凌傲尘竟然像是个害羞的小孩子,所以的智商都在瞬间跟他说拜拜了,连话都不太会说了,逗得楚芸烟开怀笑了起来,拉着他便聊了起来。
这情景看得倾狂一阵目瞪口呆,怎么看两人都像是一对母子,哪像是第一次见面,倒是把她给晾在一边了,不过,娘亲这么喜欢凌哥哥倒也让她心喜不已。
温馨的气息萦满整个恺芸殿,时不时地传出一声声的欢语笑语,一扫近半年来的沉闷气息,让一众宫人感叹,太子殿下回来了,真好!身在御书房的莫龙恺整个的心不在焉,心思早就飞到他的爱妻‘爱子’身上了,匆匆交待了几声后便将所有大臣都给打发掉,反正倾狂回来了,所有的棘手的问题在他看来已经不是问题了,立即摆驾回恺芸殿,却不知,那里还有个大惊吓在等着他。
.第一百八十章 惊闻出事刚一回到内殿,莫龙恺便被里面传出的陌生男声给惊吓到,三步并作两步再跑进去,结果那个场面更是让他惊吓不已。
只见他最得意的‘儿子’正跟一个陌生的美男亲昵地靠在一起,而他的爱妻在一旁笑的比花还要灿烂,怎么看都是一个温馨的不得了的画面,然而却是让他大受打击,因为坐在他‘儿子’身边的不是美女而是美男!天啊!他只不过是离开那么一下下,他‘儿子’就又给了他个大惊吓,走了一个楚云太子又来了另一个,难道他的乖‘儿子’真的是喜欢男人的?室中的倾狂和凌傲尘早就发现了门口石化了的莫龙恺,正等着他进来,谁知道等了半天,他都没恍过神来,相视了一眼,倾狂轻咳了一声:咳咳,父皇,怎么不进来?楚芸烟这才知道莫龙恺回来了,回过头,却看到一个大受打击的丈夫,赶紧起身,走到他身边,轻柔地拉过他的手,疑惑地问道:恺,怎么啦?她还以为莫龙恺在朝政上遇到了难题,还是出了什么大事呢?芸儿,他……他……莫龙恺恍过神来,还是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指着凌傲尘,定了定神:不知这位是……凌傲尘立即站了起来,整了整衣装,拱手作揖道:在下凌傲尘参见皇上。
莫龙恺定定地打量着凌傲尘,阳光帅气,不卑不亢,还隐隐透着一股高贵的气质,确实是少见的人中龙凤,完全不下于云玄天,这样的人会是个男宠吗?还是他接近狂儿另有目的?凌傲尘这号人物似是从未听过,只是这个名字好像很熟……下意识的,莫龙恺完全将凌傲尘当成是倾狂的‘男宠’,自顾自地想着,脸上的杀气也不自觉地越来越重,完全忘了,若他真的是别有目的,凭他‘儿子’的聪明,会被骗吗?莫龙恺脸上的杀气连楚芸烟都能感受到,凌傲尘又岂会感受不到,向来镇定的他,心里开始突突地跳起,猜想着,是不是龙鳞皇帝不喜欢他,甚至是讨厌他,还是已经知道他就是明傲尘才会显露杀气啊!再聪明的人,一碰到见家长也会变笨的,凌傲尘也不例外,所有的心思都是在倾狂的父母喜不喜欢他,哪还想得到其他。
一旁的倾狂眼眸子一转,便明白过来她皇帝老爹在想什么,心下暗自好笑,皇帝老爹的联想力真够丰富的,不过她可不能让皇帝老爹真的讨厌凌哥哥。
气氛透着尴尬,倾狂嘻然一笑,蹦跳过去,挽住莫龙恺的手臂,调皮笑着道:父皇跟大臣们议完事了?议来议去,都没能议出个结果,干脆就散了。
轻叹了口气,满是无奈,莫龙恺转过头看着倾狂,脸上的杀气在瞬间化为慈爱,目光若有似无地在倾狂和凌傲尘之间闪过,看来狂儿很相信这个叫凌傲尘的。
父皇别担心了,具体情况我已经差不多都了解清楚,以兵力而言,目前洛水城,东嘉城,青宁城还能守得住,南渭城现在又在我的手里,在凌哥哥的布防下,固若金汤,齐月军是无法通过南渭城包围我军,所以短期内明炎军,楚云军,凤尧军是无法再进雷池一步。
昂头一笑,倾狂自信满满道,洛水东嘉,青宁三城的兵力部署和敌方的兵力,朱雀员早就调查的清清楚楚,以此兵力部署,相信可保三城暂时无虞,足够给她时间布置一切。
凌哥哥?狂儿是说南渭城的布防是这位凌公子布置的?这个称呼让莫龙恺眉头皱得更深,又听到她竟然将那么重要的南渭城交到他手里,更是不可置信地惊问道,她真的已经把他当成自己人了?嗯,父皇,难道你不相信狂儿识人的眼光?重重地点了点头,倾狂晃着莫龙恺的手臂,目光却是无比坚定道,她不喜欢皇帝老爹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凌哥哥,只是,这也怪不得皇帝老爹,谁叫她断袖之名在外呢!皇帝老爹是呗吓怕,不过,可千万不要再给她来一次逼婚啊!不然被吓怕的就是她了。
莫龙恺自然是十二万分地相信自己的‘儿子’,只是对于‘儿子’喜欢男人更是十二万分的无奈,也罢,既然是他的狂儿喜欢的,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想方设法给她摘下来,何况是个男人呢!他可不想再次把她吓得离家出走,轻叹了一口气,宠溺道:父皇自然是相信狂儿了,我知道我儿一出马,任何难题都能迎刃而解,父皇和众大臣都等着狂儿又一次的惊世之作呢!倾狂勾唇自傲一笑,看向站在一旁略显紧张的凌傲尘,汗,父皇真厉害,都把凌哥哥给吓成这样了。
楚芸烟见自己的丈夫把她的乖乖女婿给吓到了,嗔怪拉过莫龙恺,道:恺,傲尘是狂儿的好朋友,也是我们狂儿的救命恩人……是自家人,你别把人给吓到了。
她这是在给莫龙恺打预防针呢!‘自家人’三个字一出,三人的反应各不相同,凌傲尘自是欢喜的不得了,虽然他有自信当成她的自家人,但是亲耳听到自家人这三个字,还是让他甜蜜的不得了,满是深情的目光柔柔地移向倾狂。
倾狂却是目光一动,看向楚芸烟,娘亲,这是准备向皇帝老爹摊牌吗?莫龙恺听着前面两句话,看着凌傲尘的脸色柔和的不少,但是后面‘自家人’三个字一出,简直是不可置信到极点地看着楚芸烟,不会吧!自己的‘儿子’带个男宠回家,她这个当娘的怎么高兴地像是‘儿子’带了媳妇回家一样啊?还称他为自己人,难懂是自己思想太过守旧了?无顾三人各自的反应,楚芸烟深吸了口气,在心中聚集着勇气,为了女儿的幸福,今日她一定要说出真相,咬了咬牙,正待说什么,却突然被倾狂打断了:父皇,母妃,孩儿有事要先去办,先告退了。
狂儿……楚芸烟眉头一蹙,嗔怪地看向倾狂,她好不容易才提起了勇气,狂儿这是怎么啦?为什么要阻止她说出真相?她可不想让她天香国色,倾国倾城的女儿当一辈子男人,连她好不容易等来的女婿都被当成是男宠。
其实她是错怪了倾狂,她出声并不是为了阻止楚芸烟说出真相,虽然她不认为现在是说出真相的最好时机,但是既然楚芸烟想说,她便不会反对,只是……敛去目光中的精光,倾狂浅笑着道:母妃,孩儿真的有事要先去办。
然后转过头去,对凌傲尘道:你在这陪我父皇母妃说说话。
凌傲尘会意地点了点头道:好。
他有这个自信,一定能搞定这位龙鳞皇。
莫龙恺有注意到倾狂刚刚一瞬间眼中闪过的精光,暂时也没心思去理‘男宠’的事,拍了拍倾狂的肩膀,慈爱笑道:早点回来,明日,你还要随父皇一起上朝呢!众大臣都在等着他们的太子呢!狂儿遵旨。
倾狂故作严肃道,看了凌傲尘一眼,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三人的面前。
倾狂一离开,楚芸烟的勇气也似在瞬间消散了一般,莫龙恺看着凌傲尘目光虽然已经没有杀气,却依旧带着抗拒,所以凌傲尘还是任重而道远,得把这两老给哄好。
倾狂一闪出恺芸殿,身后便闪出一个人影,朝着倾狂跪下道:暝鹰参见圣尊。
起来吧!有什么事?倾狂洁白衣袍一挥,淡淡的语气中蕴含着傲视天下的霸气,随意一个转身,都带着撼动人心的王者气势。
朱雀神君出事了。
站起来,暝鹰恭敬垂着手,语气低沉道。
什么?怎么回事?心中一惊,倾狂的目光一寒,沉着问道,今日她回来,叶影到了此时还没有来找她,她便已经有预感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何况暝鹰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恺芸殿,这件事一定还是大事,只是想不到竟会听到这个消息。
被倾狂冰寒的目光所震慑住,暝鹰浑身一震,语气尽量保持着平稳道:月前,朱雀神君亲自前往楚云国,凤尧国,齐月国查明三国异动的原因,今日圣使正要前来晋见圣尊,却接消息,说朱雀神君出事了,圣使立即出城去接应朱雀神君,派暝鹰前来向圣尊禀报。
暗夜的冷风吹得倾狂的心头一阵发冷,明亮的眼眸此时比黑夜还要深邃得吓人,白色素影在夜空之中一闪而过,向着皇宫外的方向疾速奔行而去,暝鹰反应极快地紧随而去。
听雪楼最里面的一间雅致的房间里,一个脸色苍白的大美人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呼吸平稳,整个人如睡着了一般,床边站着一位刚毅俊美的男子,如鹰眸般的眼眸带着担忧看着床上的女子,突而锐利的目光一动,闪动着滔天的巨喜,快速地转回头。
是她,真的是她,她还是没有变,不,她更加迷人,更加摄住他的心神,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玉面朱唇,青丝随风飘扬而起,一袭白衣潇洒魅人,这不是他的老大,他心中的女神,又能是谁呢!影,梓兰怎么了?倾狂一踏进房间,便迫不及待问呆立在床边的刚毅男子,脚步不停地朝床边走去,一见躺在床上,沉睡不醒的何梓兰,脸色变得更加凝重而骇人,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气。
老大。
沉浸在重见到倾狂的喜悦中的叶影被突如其来的低冰气压所惊吓住,终于恍过了神,却一时没听到倾狂气问的问题,惊喜地叫道,想来冷硬不变的脸上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倾狂回头深深地看着叶影,几个月不见,叶影似是清瘦了不少,气息却更加沉稳,闪着惊喜的目光更加锐利,功力进步神速。
久别重逢,倾狂也欣喜不已,但是何梓兰受伤昏迷,却让她高兴不起来,咧了咧嘴角问道:影,梓兰怎么回事?边说着边将手搭上她的脉搏。
一听倾狂提起梓兰,叶影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转过头,看向床上的女子,眉头紧紧蹙起,周身的气压立即降低,淡淡的声音透出担忧:梓兰月前亲自前往楚云国,齐月国和凤尧国查探消息,几日前,曾传来消息说已发现了疑点,近日可归,可是今日我却突然收到朱雀员的消息,梓兰在齐月国出了事,幸得尹衡暗中相救,派遣身边的玄武卫护送她回来,等我等在城外接到她的时候,她就一直昏迷不醒着,可是她的脉象却是平稳如常,不像是受重伤或中毒,叶影无能,幸而老大回来了。
只要她回来了,他便相信,梓兰不会有事,龙鳞国也不会有事。
边听边仔细检查了何梓兰的身体,倾狂的脸色已经是低沉的可怕,握着何梓兰的手,扬起的嘴角显得冰冷而无情:睡蛊!睡蛊?听着好像是一种蛊虫。
没错,就是蛊,梓兰是中了至毒的‘睡蛊’,所谓睡蛊,顾名思义便是会让人睡觉的蛊,中了睡蛊的人,会如沉睡了一般,表面是看不出什么,但是十日之后,便会在睡梦中死亡,是一种最安乐的死法,说它至毒,是因为此蛊无解。
‘睡蛊’只在上古蛊毒书籍中提到过,想不到世上竟还有人能养出这种蛊毒。
十日?据尹衡救回梓兰之日算起,今日已是最后一日了。
平淡的直述,完全没有之前的焦急,因为他相信,相信有倾狂在,就算是到了最后的时刻,她也依旧能化不可能为可能。
已经是最后一日了!倾狂眉头一蹙,最后一日,不,确切来说是最后一晚了,这种蛊虫她了解不深,又不可轻易强行取出,若要寻找解蛊之法怕时间不允许。
放下何梓兰的手,慢踱至窗外,倾狂以手轻点着窗棱,对着漆黑的夜空,衣袖一扬,一道白光划过,淡声道:照着纸上的地址,以最快的速度,将人带回来。
话音一落,一道黑影从窗前闪过,眨眼间便消失于黑夜中。
转过身,琉璃般的黑瞳凛然如刀,一股俾睨天下的王者气势展露无遗,整个人犀利的犹如出了鞘的宝剑,衣袍一挥,看着叶影,沉着地下着命令道:影,传我命令,飞鸽召回青龙,白虎,玄武,还有其座下的七星,三日内回总部待命。
第一百八十一章 朝堂惊吓冬天的早晨没有春天的早晨空气清新,也没有夏日灿烂,更没有秋日清爽,只是让人寒冷。
身为国家大臣,皆须早早便到龙极殿外等候,任由雪花飘落于身上,也不敢拂去,待得钟声一响,殿门开启,百官依次进入。
龙极大殿金碧辉煌,一片庄严,百官依顺站好,皇帝还未来,百官不敢在大殿上大声喧哗,私底下便议论纷纷起来。
孙大人,听说太子殿下昨日已经回来了,这是真的吗?站在较前面的一位文官低声问着前面的另一位大臣道,脸上带着惊喜。
应该不假,街上的百姓都这样说,听说太子殿下一回京就识破了明宗的阴谋诡计,还以铁血手段震慑对方,现今京都里的百姓都不仅不再相信明宗的妖言惑众,甚至还称其为邪宗。
被称为孙大人的大臣往后倾了倾,重重地点着头,激动无比道,双眸闪动着无比崇敬的光芒。
是真的,下官的侄子昨日便在大街上亲眼见到那震撼人心的一幕,下官绝对相信,太子殿下才是真正真命所归的王者,如果她平安归来,明宗所谓的明炎正统那些骗人的鬼话还有谁会相信。
站在孙大人和那名大臣身后的另一名大臣插嘴说道,语气中带着对倾狂的绝对尊崇。
张大人所言在理,自开战以来,百姓惶惶不得终日,繁华的京都一下子变得萧条起来,看的本官是焦急不已,奈何无能为力,然而昨日回府之时,经过东大街,看着比往常更加繁华的街道,一时还以为是在做梦呢!后来才听闻是因为太子殿下回来,呵呵,不怕你们笑话,本官昨晚是激动得一夜未睡呢,就等着今日快点见到太子殿下本尊呢!站在孙大人左手边的一名年纪老迈的大臣,边抚着胡须,边笑呵呵道,略带着浑浊的双眼闪动着炙热的光芒。
呵呵,老大人说笑,下官昨晚也是激动得一夜未睡,早早便跑到宫门外等着呢!旁边的几位大臣几乎不约而同地同声说道,又相视一笑。
文官这边‘低声’讨论的不亦乐乎,武官那边更是‘高声’讨论的热血沸腾,昨日有留在御书房,得到倾狂确切回来的重臣也扎成一堆地悄悄说着,每个人脸上都难掩激动欣喜之色,连一向沉稳的并肩王也像个三姑六婆一般神采飞扬地说着,昨晚他可是拉着他儿子问了一个晚上的问题,烦的累到不行的莫羿轩差一点就犯下弑父大罪了。
庄严的龙极殿这下可真是‘热闹非凡’,每位朝臣的脸上均扬着喜庆的笑容,三句不离的便是‘太子殿下’,这四个字,唯一静默而站的便是分站在文官第二位的二皇子莫倾廷和站在武官第二位的大皇子莫倾乾。
莫倾乾英挺的脸上布满铁青,目中寒光闪闪,魁梧的身躯在一身武官服下微微轻颤着,内心却是复杂的很,他不知道是该恨,是该怨,还是该喜。
莫倾廷儒雅的脸上并没泄露一点情绪,只是那双低垂的眼睛却闪动着仇恨的光芒,隐于袖子下的手指深深地刺入掌中,莫倾狂,为什么你一回来,大家就都相信你能救龙鳞国,你一回来,就毁了我近半年来重新建立起来的人脉,所有人都围着你转?我不服,我不服。
自倾狂被立为太子后,便重新整肃朝纲,支持大皇子、二皇子的顽固大臣被清出朝堂,主要是大、二皇子的外戚党,例如丞相杜恒和大将军武忠,虽然两位皇子在朝中的势力被摧毁的一干二净,而且本身也被看管起来,退出了朝堂,然而却没有死心,趁着倾狂离宫在外的这半年,凭着皇子的身份暗中又拉拢了一些朝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趁着国难当头,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有死灰复燃的趋势,两人也凭着一些手段重新参与国事,却不想,倾狂的回归,不仅粉碎了明宗的阴谋,也粉碎了这两位皇子的希望。
皇上驾到……一声尖锐的喊声响起,百官立即停止了议论,脸上的笑容未散。
大殿左侧,身着龙袍的莫龙凯神采奕奕地昂首走向龙座,身后是依旧一袭白衣锦袍的倾狂,一派潇洒不羁,灵动的星眸锐利地扫过垂手而立的百官,红唇勾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齐齐跪下高声喊,声音响彻整个大殿,低垂着头的他们并没有看到倾狂。
高坐在龙椅上,精神百倍的莫龙恺慈爱地看了站在龙椅旁边的倾狂一眼,再转过头,一脸的威严,扫视了下面一圈,声音比平时高扬道:众卿平身。
百官谢主隆恩之后相继站了起来,抬起头的一瞬间,集体全部愣住了,见过倾狂的大臣自是因为终于又见到了他们的太子殿下而一时惊喜的反应不过来,还有的更甚至是不顾场合地揉着双眼,听闻他回来是一回事,亲眼见到他就站在大殿之上又是一回事,激动兴奋之情简直就是无法言喻啊!没见过倾狂的新近官员却是在一瞬间被龙椅旁站着的白衣少年的风采给震住了,他虽只是随意一站,然而那股凌驾于万物之上的王者霸气竟是让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还要逊上几分,她就是天生掌控万物的王者。
莫倾乾和莫倾廷也是怔愣住,看着自己‘弟弟’,即使不甘心,也只有自惭形秽的份,若不是为了那个皇位,他们也必然拜服在他的衣袍下,不说别的,就说这一份高贵的晃着气质,同为皇子的他们就算是拍马也难赶得上他的一二。
百官的怔愣完全在莫龙恺的预料之中,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从龙椅上起来,拉过倾狂,对着百官高扬着声道:众位爱卿,咱们的神人太子回来了……太,太子……并肩王最先回过神来,惊喜叫了一声,终于又见到他这位皇侄子了。
百官在皇帝的喊声中叶纷纷回过神来,激动地颤抖个不停,竟是纷纷无措地撩起官袍,再次跪下,高声喊道:参见太子殿下,恭迎太子殿下回国,千岁千岁千千岁……响彻大殿的高喊声比方才更加激昂,喊声远远地传出了殿外。
新进官员被这一声高喊声一震,差点被惊吓的双脚一软,又傻愣了半晌,才紧紧忙忙地跪下,整个人像趴在地上一般,颤着声高呼:参见太子殿下,恭迎太子殿下回国,千岁千岁千千岁……起来吧!洁白衣袍一挥,倾狂清脆而威严的声音传入百官的耳中,就如同仙乐一般,除了两位皇子,其余百官都颤动不已地站起来。
莫龙恺骄傲地牵着倾狂的手,重新做到龙椅上,倾狂便在旁边早已经为他准备的座位落座,自古以来,君君臣臣,朱漆方台上只放有龙椅,从未为其他人准备座位,除了皇帝和太监总管,其他人均不得站上这里,否则将会被扣下叛逆之罪,即便是太子也不例外,这是对皇权至上的表现,然而今日,当倾狂与皇帝并肩站在上面,当倾狂坐在龙椅旁边时,没有一个官员提出质疑,反而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皇帝太子一坐定,太监总管照例用他尖锐的声音高声喊道。
太监总管的声音刚一落,文官行列便踏步走出一位国字脸的官员,手捧着奏折道:臣有事起奏,现今国中各个城镇因明宗肆意诽谤吾皇,百姓愚昧受骗,淮江两道十位知府同时上折,言其辖下百姓均有叛国之心,更有甚者已有百姓袭击官衙。
说着,奉上手中的十份奏折。
嘶……殿中百官纷纷倒吸了一口气,淮江十府下的百姓民心叛离,这可比乱贼暴乱更加骇人,民心叛离自古以来便是亡国的前兆,何况还到达了袭击官衙的地步!下意识地,百官的目光纷纷投向若有所思的倾狂,而后才将目光投向皇帝。
莫龙恺也是大受惊吓,接过太监总管递上来的十份奏折,略微看了一下,便递给倾狂,还不待说话,右边武将行列便跨出一位武将,手上捧着一份奏折道:臣有事启奏。
准奏。
衣袖一挥,莫龙恺有预感,今日的奏折绝没有一份是好消息的,不过他不担心,万事有他狂儿在。
南邱城守将快马上折,齐月国已于边境处集结兵马,昨日更是开始大举攻打南邱城,来势凶猛,南邱三万守兵拼死抵抗,却终抵抗不住齐月国十万大军,请求吾皇速派大军支援。
武将上前一步,奉上奏折道,不无意外,百官的倒吸气声更大。
齐月也开始进犯了,这下真的是四面楚歌了。
再接过莫龙恺递过来的奏折,倾狂瞄了一眼,以指轻敲着倚把,抬起眼,在百官期待的目光中看向文官中一位冒着冷汗的大臣和武官中一位低垂着头的大臣,轻笑道: 吏部陈侍郎,兵部尚书李大人,你们手中的奏折打算不上报吗?呵,众位大人的承受能力都很强,就算是再多两件,本太子相信,我龙鳞国的大臣们也能挺得住。
此言一出,正等着他的惊世之策的百官齐齐一愣,继而一摸额头上的冷汗,昂首挺胸,似是在告诉他们的太子,他们是他最好的臣下,有着绝强的承受能力,就连白发苍苍的老臣也是拼命地挺着驼背,在他们太子面前展现最好的精神面貌。
被点到名的两位大臣当下惊得手一抖,手中握着的奏折‘啪啪’两声落到地上,更是吓得他们赶紧蹲下捡起来,狼狈出列跪在地上,颤抖地高举奏折,咽了咽口水道:臣……臣有本启奏。
好可怕的太子,他真的是神人啊!竟然知道他们有本启奏,本来他们害怕这一连的打击,皇上和百官会受不了,正想着要不要先压下,想不到太子竟能如此准确地知道他们的心思,太厉害了。
准奏。
莫龙恺也被倾狂的敏锐给吓得心脏跳了几跳,不过他掩饰得很好,没有再百官面前失态,这要是只有他们两‘父子氖焙颍共恢墒裁囱幽兀?禀皇上,太子,西南部,东部,西部十数官员纷纷上折告老还乡,更有数名官员挂印离去。
礼部侍郎陈大人颤抖着声上奏道。
禀皇上,太子,元郡,燕郡,韩郡三郡郡守上折,原天元皇朝,燕雨国,韩霜国的余孽公开鼓动三郡百姓造反,更纠集旧党犯上作乱,郡府中已有多名官员被杀,他们更是扬言……太子殿下才是真正杀帝尊,夺玉玺的凶手,要百姓奋起为他们的皇上报仇。
兵部尚书李大人奉上奏折,极力稳定自己的声音道。
嘶嘶嘶……果然又是两个晴天霹雳啊!挺起胸膛的百官渐渐有人 瘪了下去,连并肩王也已经不镇定了,难不成今日是什么好日子吗?怎么所有的事情都堆一块来,这无疑是对现今已经四面楚歌的龙鳞国更是添上几把冰冷冷的霜,直接将已经快到窒息的他们给压死了。
莫龙恺嚯地一声站起来,脸色也是惨白的厉害,眼前一阵晕眩,身子摇晃了一下险些倒下,只不过是一日而已,怎么就出了这么多事了,这,这么看来,也就只有京都邻近几座城池平安无事了,不,若是昨日狂儿没有回来,那么就连京都也……这些事,一定是有人策划,否则不可能这么巧的。
倾狂眼疾手快,扶着莫龙恺坐回龙椅,心头一颤,黝黑深邃的眼眸闪过心疼,轻抚着莫龙恺的胸口道:父皇且放宽心,这些事就交给狂儿来办。
嗯。
一股暖流自心口处流入,浑身立即说不出来的舒畅,莫龙恺看向自信满满的‘儿子’,想到方才上朝之前才赶回来的他,来不及对他说什么,却只道了一句‘父皇万事且放心’。
心想他必是万事在掌握之中,欣慰地点点头道:好,有狂儿为父皇分忧,父皇相信,不管敌人耍任何诡计,在我狂儿的面前都只有失败的份。
倾狂微微一笑,转过身,面对着百官,双袖一挥,易受负于背后,一手举着十三份奏折,走上前两步,朗声开口道:各位达人莫要慌乱,这十三份奏折里所奏之事,昨夜本太子均已经接到消息,这只不过是敌人的区区诡计,我堂堂龙鳞国又岂会怕他们。
什么,太子殿下早已经知道……递上奏折的四位大臣猛的抬起头,瞪着不可置信的大眼睛看着倾狂,张大的嘴巴都快掉到地上了,这,这怎么可能,他们也是将要来上朝的时候,才收到快马加鞭递上来的折子,太子他,他竟然在昨夜便已经收到消息?并肩王和众百官也是惊得不轻,看着倾狂的目光真的就如看神一般,倾狂的形象在他们眼中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就连莫倾乾和莫倾廷也是张大的嘴巴,不得不承认,他们根本比不上他的万分之一。
哈哈,他的狂儿就是厉害,又再一次把百官给吓到了,莫龙恺端正而坐,内心暗笑着,完全已经没了方才的慌乱,精明的目光看着站在前方的倾狂,衣袖一拂,带着帝皇的威严道:国难当头,朕特令太子全权负责一切事宜,太子令,如朕令,众臣民不得违背。
太子行帝皇权,这可是从古自今,从未有过的!莫龙恺突如其来的圣谕着实吓到了百官,然而除了两位皇子愤愤不平,想要反对外,其他百官都在并肩王的带领下跪下接旨:臣等接旨。
就连以前最顽固的老臣竟也对这道旨意没有意见,莫倾乾和莫倾廷除了暗自仇恨不已外,还能怎么样呢?谢父皇。
转回头,倾狂朝莫龙恺拱手笑道,目光相接下,是两父女的心照不宣,再转回身,从三十分奏折中拿出淮江十位知府的奏折,邪肆一笑:百姓民心叛离,皆因明宗妖言惑众,岂可轻饶,既然无法用和平的手段解决,那就用铁和血来解决,凌大人,传旨各城各府,明宗妖人实乃明炎逆臣,多年来假借上天之名蛊惑百姓,其罪当诛,凡遇明宗妖人,一律杀无赦,百姓若再无知,胆敢卒公办事,叛离朝廷,一律……以同罪论处。
这道旨意一出,百官同时骇然,如今明宗笛子几乎已经布遍各城各府,其学说早已深入民心,若真的执行这道旨意,恐怕全国百姓都会起来反抗维护明宗,以同罪论处的话,至少会有一半的百姓死在罪刑之下,这也是为什么之前皇上与百官对于明宗无能为力的原因。
凌大人骇然地抬起的目光撞上了那双深邃狂霸的眸子,浑身不可抑制地颤抖了一下,倒吸了一口气,心中一阵激荡,用尽最大的声音道:臣,谨领太子旨意。
并肩王眉头一动,动了动嘴,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最终选择了沉默,虽然这道旨意,他不甚赞同,但是他改相信他那总是不按常理出牌却是神通广大的侄子不是吗?瞥了一眼将动不动的并肩王和脸色各异却没出声反对的百官,倾狂嘴角的笑意更深,他虽从不将无关的人命当一回事,但也绝不会做自毁长城的事,相信当这道旨意传达至各城各府之前,他昨日当街将明宗长老还有数十名子弟砍成肉酱等一系列铁血手段会在百姓的八卦中,添油加醋地先传遍全国各地,何况还有他所派的天极门人潜藏在百姓之中,何惧他明宗再利用无知百姓,当然对于被明宗完全洗脑或被收买的如二麻子之类的,自是该杀。
抽出吏部侍郎陈大人所递上的折子,朝下一扔,勾起狂肆的笑容道:西南部,东部,西部的这十数名告老还乡的官员还有那数名挂印离去的官员,他们早已被明炎军收买,意在以此举撼动朝纲,挑起各地官员对四路联军的恐惧,对朝廷无能的失望,本太子已派人连夜将他们及其家人缉拿回京,准备好好教育教育他们,让他们摘掉身为我龙鳞之臣,什么事该做,什么又是不该做,本太子赏罚分明,做该做者赏,做不该做者……本太子会让他们后悔来世上走这一遭。
咕噜咕噜……大殿之中竟响起了清晰可闻的咽口水声,百官只觉得无形的气势铺天盖地向自己压过来,那一字一句就如魔音一般,让他们心脏一缩一停,有些胆小虚心的官员竟整个瘫在了地上,两位皇子也是浑身冷汗直流,却不敢伸手擦拭,只感觉自己快被那气势给压死了。
连坐在龙椅上的莫龙凯都差点被这股气势给压得喘不过气来,他这算是第一次亲眼见识到他‘儿子’恐怖,残忍嗜血,每步棋,每个决定,每个举动,既完美地解决敌人的诡计,又似在为下一个布局埋下伏笔,如此心思,如此谋略,仅仅在这简单的几句话中,他便已被惊吓不已,百闻不如亲眼所见,接下来,对于齐月国的入侵,还有天元,燕雨和韩霜三国余孽惑众造反之事,他又会给他们怎样的惊吓呢!他很期待。
第一百八十二章 柳暗花明!?睿智的双眸蒋百官的反应尽收眼底,倾狂在心中暗自冷笑一声,又抽出兵部尚书李大人递上的奏折,拿在手中把弄着,残酷一笑道:天元,燕雨,韩霜三国余孽犯上作乱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各位大人以为本太子会放过任何一个余孽让他们有翻身的机会吗?对于三国余孽,他对朱雀楼暗阁下的是宁杀错不放过的命令,以朱雀楼的情报和培养出来的杀手的能力,这些余孽早已经去投胎了,哪还能出来作威作福。
倾狂的气势一收,所有人都似重新活过来了一般,皆认真听着,朝中百官,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无一例外,他似天生就有这种魄力,轻易地吸引世人的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均能牵动世人的心。
闻此言,刚活过来的心脏又受到重重一击,他此话的意思,是不是说他暗中早已经将三国余孽给灭光光了?莫龙恺和并肩王也是受惊不小,相视苦笑一声,这小子不声不响中,原来做了那么多事情,看来他们以前还是太小瞧他了,有子(侄子)如此,真实让人不想骄傲都不行了。
依太子殿下此言,那三国余孽 必然是敌人假借三国皇室之名,挑动原三国百姓念旧国之心,以此来煽动百姓,此举是与明宗妖言惑众如出一辙,不知太子有何应对之策?并肩王微微一笑,他已经暗中将心态调节至最好,准备接受再一次猛烈的撞击,其实何止是他,全朝臣包括皇帝在内,全都准备好了。
看着故作悠闲,实则紧张不已的并肩王和一众朝臣,倾狂微微一笑,眨了眨眼道:很简单啊!既然这些人的作法与明宗如出一辙,那本太子的应对之策,当然是跟对付明宗一样,如法炮制就行了。
呃!这……君臣同时嘴角一抽,明明是个让人气得牙痒痒的答案,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是如此的理所当然,本来就是嘛,既然是同一类问题,那就用同一个办法解决,是没有什么不对,不是吗?并肩王的脸上变幻莫测,虽然他猜想不出他的应对之策是什么,但是他很肯定,绝对不会如他所说的那么简单,这小子竟然敢耍他玩。
莫龙恺看着并肩王吃瘪和百官茫然的表情,心情大好地笑出声道:朕相信,这件棘手的难题,狂儿会处理的很好,朕与众位大人等着我儿好好的‘教训教训’这班牛鬼蛇神,倾狂会心一笑,朝莫龙恺眨了眨眼道:狂儿已经让傅玑去处理这件事了,父皇尽可放心。
当日建立郡县之时,便是由傅玑负责,处理这班牛鬼蛇神,他便是最好的人选,作业她一收到消息,便让他去处理了,以他的能力,这只不过是件小事而已,魔圣天想玩什么把戏,她清楚的很,肌肉男他想玩,那么它就陪他玩,看看到最后,谁玩的过谁。
虽然倾狂没有具体说出她有何良策,但光凭他那自信满满的傲然之姿,便足以让百官放下心来,相信这个问题并不是问题。
一口气一连解决了三个令百官惊煞而无力解决的难题,真是令这群文武官员既崇拜不已又汗颜不已,他们真是愧领俸禄啊!食君之禄,国难当头,却不能担君之忧,幸好历代先皇在天有灵,赐予他们有通天之能的神人太子。
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难题了,也是最简单但是却是最难解决的问题,说简单,是一般像这种他国入侵的应对之策,便是派军队前往支援,说最难,那便是,这可不是一个齐月国的问题,而是四路联军的问题啊!太子殿下只能,只在令微臣称服,就不知,对于齐月国入侵,太子殿下有何良策?站在莫倾乾下放的一名年轻的将军跨步出列,高昂着头,桀骜地问道,一看便是那种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挺直的腰板,定定地看着倾狂,眼眸里却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敬佩,还有一丝丝质疑。
两行文武官员都被这个年轻将军给吓了一跳,如此直视太子简直就是大不敬,不少大臣纷纷指责,而那名年轻将军却似没有听到一般,固执地直视着倾狂,隐于袖子下的手却微颤着紧紧握着,以此来增加直视倾狂的勇气。
星眸微眯,倾狂挑了挑眉看着这个年轻的面孔,很快便从脑袋里调出此人的资料,他,三朝元老顾老将军之子顾羽,骠骑将军,统领骠骑左右两营十万兵马,负责守卫京都,年纪轻轻便屡建战功,在军营中享有很高的威望,为人桀骜不驯,只服并肩王,在军中,与镇北将军柳剑穹齐名。
她正想找他,想不到他自己倒是站出来了,不错,有勇气,有胆识!倾狂勾唇浅笑,晃动着手中剩下的那一份奏折,一字一句清晰道:南邱城地处渭江上游,龙鳞齐月两国的接壤之地除了南渭城,便是与齐月国的月鸣城相对的南邱城,其他都被天险山脉等险要的士所阻,一旦这两城失守,另一方则可长驱直入,虽然两城之间相距甚远还有一道渭江横隔其中,但所谓军队如狼似虎,真的要攻打,求的便是速度二字,齐月军队凭借对渭江一带的了解,不动声色地渡过渭江,行军至南邱城,而且一出兵便是十万大军,意在抢速度,子啊我军海味反应过来之际,只要攻下南邱城,我国南方则危矣!文官对这些军事地理不是很了解,此时听得倾狂如此说,都紧张不已,十万大军对三万大军,那可会死翻了是三倍不止啊!这,这可如何是好,要是连南方也受到齐月国的入侵,那么京都便会变成四方受敌的境地,真的是危矣啊!武将当然对两国相壌的地势情况有所了解,只是没有理解的像他们太子那般透彻锐利,不禁敬佩不已,纷纷倾身向前,恍然间似是忘了这是在朝堂上,而不是在军营里。
啊!太子分析的在理。
顾羽不自禁地大赞了一声,大胆地提出自己的见解:诚如太子所言,由于南渭城是独立之城,几十年来无论是我国,还是齐月,凤尧都无法将南渭城这座至关重要的据点纳入国家版图,所以南邱城便成了我国极为重要的据点,南邱城的三万守军皆是我国的精锐之师,却仅仅是一日的时间便向朝廷递上八百里加急奏折,要求支援,可见,齐月国是出尽了精锐,意在求速度,只是末将不明白,齐月国为何早不出兵,而要等到此时才出兵,而且如此急切?顾羽向来自命不凡,连对皇帝也只是称臣,如今却对倾狂以末将自称,语气中带着请教的口吻,俨然已不止将倾狂当成太子看待那么简单了,凡武将出身,皆以战绩说话。
星眸一转,瞥向顾羽,倾狂别有深意一笑:顾将军既然如此清楚南渭城的重要性,那么也必然很清楚若是齐月国能从南渭城出兵,便可占据最有利的地理位置,更轻易地打下我国南部,因而齐月国之所以不与楚云,凤尧同时出兵,很简单,便是为了要攻打南渭城做准备。
南渭城如此神秘,三国打了几十年都没打下,齐月国这次必也是失利,所以才会再转而从南邱城下手?是吧!太子殿下。
莫倾乾轻哧地接下倾狂的话说道,瞥向倾狂的眼神故意带着轻蔑,似是在说,这些问题,不是只有你看得出来,我同样很快地理清楚,你神人太子再厉害,在军事上,我莫倾乾也不输你。
对于莫倾乾明显的挑衅,百官均屏住呼吸,偷偷地瞄向倾狂,等着看她会有什么反击,莫倾廷则一脸等着看好戏的样子,莫龙恺和并肩王却是老奸巨猾地对视一眼,向莫倾乾投以同情的一眼。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倾狂只是耸了耸肩,点头道:大皇兄说得对……莫倾乾虽心有疑惑,但更多的是得意,只是他还没得意多久,倾狂清朗的声音却打击得他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但是也不对。
慢悠悠的几个字吐出口,众人更是屏息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倾狂不负众望扬唇浅笑,道出的话让所有人都惊得五官全掉到地上去了:大皇兄或许还不知道吧!早在月前,南渭城已划入我龙鳞国版图,所以齐月国才会久攻不下,因为在这之前,南渭城主跟齐月皇帝是一伙的,都是明炎的人,这点,大皇兄,又是否知道?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朝堂都炸开锅了,由于南渭城地处偏僻,消息并不流通,因而除了在月前收到莫羿轩传来调兵密函的皇帝和并肩王外,几乎没有人知道南渭城已经被倾狂并不见血刃地收归囊中,至于齐月国与南渭城城主是一伙的事,他们更是第一次听到。
几十年来久攻不下的南渭城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被他们的太子给‘打’下来了?哦,天啊!这简直就是太神了,不,是比神人还要神人,文武百官哥哥眼冒星星眼地看着她们的太子殿下,如果不是在朝堂上的话,他们一定冲上去三跪九叩,以示他们犹如滔滔江水的崇拜之情。
莫倾乾大受打击之余,更多的是惊吓,自惭形秽地低下头,莫倾廷没看到自己想看的好戏,又因为倾狂又再一次的不动声色的壮举而脸色渐显惨白,这无疑又让他的信心再次被打击入深渊。
踏前一步,倾狂黑瞳锋芒爆射,宛如一把出鞘的利刃,气势蓦地从他身上散发开去,那股令人不敢逼视的威严,就如一个站在巅峰的王者俯瞰众生,不容凡人挑衅,衣袍一挥,冷冷一笑道:看来大皇兄是不知道了,那么本太子接下来要说的话,还望大皇兄静静地听着就好。
是,是……两行冷汗从额头滴落,出身行伍的莫倾乾只感觉一座泰山向他压下来,四肢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如果不是身为皇子的优越感让他强撑着,非得整个人瘫倒不可,心下惊恐不已,亲身所经历才知道这种感受远比听他人描述来的恐怖上千倍万倍,这样的恐惧,即使面对盛怒的皇帝都没有这么深的感觉,他,或许真的不该再妄想不属于他的东西,他,或许该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能力,自己的心。
莫倾乾的表现让倾狂暗哼了一声,看在皇帝老爹的份上,她已经三番两次地放过这两个所谓的哥哥了,这次是最后一次,若是他们还是不知死活,那就别怪她先除内患了。
转回眸,重新将视线移到顾羽身上,倾狂若有深意地道:顾将军,现在可想明白了?啊! 聪明的顾羽难得跟不上别人的节奏,一愣后,才反应过来,沉吟了一会,才试探着说道:末将大胆猜想,南渭城原城主跟齐月皇是一伙,这几十年来,等的便是明炎现世这一刻,只是想不到南渭城会被太子所夺,所以哦齐月国并没与楚云国和凤尧国同时起兵,而是想方设法地夺回南渭城,然而却久攻不下太子殿下所布下的城防,所以绝望地转而攻打南邱城,求速度……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倾狂,接到他带着笑意的鼓励目光,心里一激荡,挺直腰板,信心满满地朗声道:求速度,一则,是清楚地知道南邱城虽不若南渭城,但也是易守难攻,驻军又都是精兵,因而想趁我军未反应过来之前强行攻下,二则,是怕太子殿下布置在南渭城的兵力,因为一旦太子殿下反应过来,从南渭城出兵,而齐月国又未曾攻下南邱城,那么敌军将会腹背受敌,十万大军必将得交代在渭江上。
越说到后面,顾羽便越加激动起来。
能站在这大殿上的都不是笨蛋,听了顾羽的话,全都双眸突睁,闪动着灼灼的光芒,本来是令众人担忧的失利情况,如今听来,却是十分有利?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柳暗花明又一村?他们又岂知,在倾狂的眼里,从来就没有暗过,掌握在他心中的永远都是光明大道,南渭城的城防,渭江的江防即便用固若金汤也不足以形容,齐月十万兵马速度就算再快,也不可能从龙鳞暗哨的眼皮底下渡江而不被发觉,何况以倾狂细腻的心思,怎么可能没想到齐月军会在攻打南渭城无望的情况下转而攻打南邱城,这分明就是倾狂事先吩咐暗哨放了水,不然,后面的戏,就唱不下去了。
啪啪……拍了拍手掌,倾狂赞赏一笑:不错,不愧是与柳大将军齐名的小顾将军,想得周到也深入,不过,也想的太仁慈了。
一顿,在百官求知的目光下,云淡风轻一笑:屠杀十万大军算什么,小顾将军难道忘了本太子前面说过,与我国相对的月鸣城同样如南邱城一般吗?一旦失守,齐月国将国门大开,若无意外,明日太阳升起之时,那十万大军就要为月鸣城陪葬了。
嘶!呃!无数叹词在殿上所有人的口中逸出,错愕,震惊,欣喜……无数表情如走马灯一般从所有人的脸上闪过,这,这也就是说,南部不仅不会受到齐月国的威胁,而且反过来,在明日之前便可拿下月鸣城,长驱直入齐月国境内,也就是说,这个在他们听来是滔天噩耗的消息,在他们太子的三言两语之下变成了一件大喜事了?不行了,他们对太子的景仰之情已经满满地快要溢出来了,有太子如此,何惧敌国的千军万马,就算是四路联军都抵不过他们太子的一根手指头。
回头看了莫龙恺一眼,莫龙恺微微一笑地点了点头,倾狂回以一笑,转回头,黑幽深邃的瞳孔里闪动着深深笑意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面沉如水道:顾羽听旨。
顾羽一愣,随后双目陡然爆发出一阵炽热的精芒,赶紧跪下朗声道:顾羽听旨。
封骠骑将顾羽为征南将军,即日领骠骑左右两营前往南部,与驻军南渭城的铁翊军会合,由月鸣城为起点,给本太子一路高唱凯歌,直捣齐月皇都。
浑厚洪亮的声音响彻龙极殿,一瞬间,龙极殿中吹过一阵微风,白色锦袍微微吹起,拂动着在场每个人的心。
末将顾羽领旨谢恩。
‘砰’一声巨响,顾羽重重地跪在地板上,恭恭敬敬地叩头谢恩,铁血男儿红了眼眶,不为升官,只为太子对他的看重,只为这道旨意圆了他为国开疆辟土的梦想,给了他壮志豪情,激荡了他铁血男儿心。
微点着头,洁白衣袖轻轻一挥,龙阶之上,瘦弱的白衣少年,长身傲立,凝眸扬眉,满身的狂妄傲视天下之姿毫不掩盖,勾起的嘴角带着算计:魔圣天,齐月国!本太子向你们的军队放水,就是为了让月鸣城大开中门,城防空虚,这个叫将计就计,看看今晚是你们的十万大军能攻下守备严防的南邱城,还是我的数千铁骑拿下月鸣城,作为陪葬品的,便是这十万精兵。
满朝文武仰视着他们的太子殿下,眼睛里满是炙热,这样的太子,才是真正的睥睨天下的王者,他天生就该如此骄傲,如此狂妄,就该站在那高高的巅峰,俯瞰众生。
莫龙恺放于膝盖上的手因激动而颤抖着,同样炙热的目光里水雾粼粼,这是他的儿子,是他莫龙恺的儿子啊,他用他那瘦弱的肩膀为他,为龙鳞国撑起了一片天,他为他自豪,为他骄傲,为他感动,有子如此,夫复何求啊!既然事情都已解决了,那么便可轻松下朝了,莫龙恺实在是迫不及待地想好好地向他‘儿子’探讨探讨了,旁边的太监总管最懂得察言观色了,会意地跨前一步,尖锐的声音响起:退……朝字还未出,文官行列中便有人抹了抹汗水,摆着手道:等等,皇上,太子,臣有本启奏。
啊,又有什么大事啊!唰地一下,殿中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移到这位官员的身上,在心中暗想,然而奇异的是,那炙热的目光却不似之前听到‘有本启奏’时的惊恐,而是竟变成了期待,那架势,分明就是在说,又有什么大祸事,赶紧说来,咱有神人太子怕啥啊!哦,户部也有本奏,呵呵,且说说,不会是有盗贼盗国库吧!莫龙恺挑了挑眉,随手一挥,随意地开起玩笑道,百官一愣后,也跟着笑起来,并肩王一阵飙汗。
户部尚书苦着脸,皇上竟然开起玩笑来了,偷偷地抬眼瞄了倾狂一下,似是为了找勇气,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奏道:禀皇上,太子,近月来因烽烟四起,军需耗费过大,加之各地时有天灾人祸,百姓民心本就不稳,各地税收都收不上来,充盈的国库已日渐空虚,如今齐月国也向我国举兵,国库恐无法再支撑征南十万大军的庞大军需。
这倒是个问题啊!行军打仗,粮草先行,没有军需,军队再强,谋略再厉害,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君臣脸上的笑容收敛,不用事先交代,全都齐刷刷地看向倾狂。
得了,这下他真的成了万事能了,倾狂暗自一笑,既然大家都这么相信他,他也不能让大家失望不是吗?手一摊,轻松无畏浅笑道:军需就由本太子来出吧!户部只管安抚民生便是。
轻描淡写的话却令君臣全成了石像,好,好大的口气啊!连国库都拿不出来的十万大军的军需,他竟说的如此随意,好似就在说几个铜板的问题,而且说这话中的意思,是说各路大军的军需备用都由他出,户部不必管,天啊!那得是个怎样的天文数字啊!无视石化的朝臣,倾狂向同样呆住的太监总管使了个眼色,太监总管又是愣了愣才回过神来,尖着不太稳的声音道:退朝。
第一百八十三章 齐月内幕无视石化的朝臣,倾狂向同样呆住的太监总管使了个眼色,太监总管又是愣了愣才回过神来,尖着不太稳的声音道:退朝。
尖锐的喊声终于让一众石像活了过来,虽然心脏的承受能力已经到了极限了,再惊吓下去,他们非得休克不可,不过还是舍不得就这样下朝,但是再不舍也得下朝,总不能赖着不走吧!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慢慢地跪下恭送皇帝,目光都未曾离开过龙阶上那白衣少年,户部尚书多年来一直与钱打交道,更是非常想冲上去,请教请教那么大的军响,是从哪弄来的,若她的手中真的有那么多钱的话,那简直用富可敌国还不足以形容啊!莫龙恺站起来,自豪地一笑,拉过倾狂的手道:好狂儿,随我来。
然后迫不急待地拉着倾狂走,激动啊激动,他有好多问题跟她探讨探付。
被丢下的群臣依依不舍看着皇帝拉着太子离开,第一次上朝上到百官都舍不得离开龙极殿,简直是绝无仅有,没办法,只能怪倾狂的魅力太大了,并肩王则哀怨地看着两父子离开,怎么能丢下他呢!前往御书房的路上,一众太监宫女都可见如此奇景,皇帝拉着太子箭步如飞地朝前走着,后面跟着的太监总管追得气喘嘘嘘,迎面而来的太监宫女还未来得及行礼,眼前已经不见了行礼的对象了。
被动地被拉着走,倾狂很有种飙汗的冲动,皇帝老爹这也太不镇定了吧!莫龙恺猛得停了下来,害得倾狂差点撞上,摸了摸鼻子,带着鼻音,不解道:父皇,怎么啦?哎,差点忘了,昨晚跟傲尘约好了,走走,我们去恺芸殿。
莫龙恺一拍额头,不待倾狂说什么,便拉着她改而往恺芸殿走去。
傲……傲尘!这下倾狂真的是狂飙汗了,凌哥哥真是太厉害了,这么快就搞定皇帝老爹,听听这语气,完全就把他当自家人看待,哪还有一点敌意啊!到了恺芸殿,倾狂才是真正的时凌傲尘佩服得五体投地,瞧瞧,这,这到底谁是他们的女儿啊!把她这个正牌女儿给丢在一旁,他们倒像是一家三口在那聊得热火朝天。
强,太强了!倾狂无比错愕地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幕,心头巨荡,幸福之感油然而生,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她决不允讦任何人破坏这样的幸福,决不。
凌傲尘似是能感到倾狂的触动,冲着她柔情一笑,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迸出火光,底下的手十指交握。
莫龙恺和楚芸烟自是发现他们之间的互动,兀自笑开,楚芸烟看着这两孩子,是真心地白欣喜祝福,莫龙恺为了爱妻和爱子,虽是接受了凌傲尘,但心里还是有点别扭,这可怪不得他,总得给他时间适应吧!恺芸内殿里再现昨日之欢声笑语,不管过是多了一个人,惹得殿外的太监宫女纷纷精测这位破例住进恺芸殿思阁的绝色男子是他们太子殿下的新男宠,而且是绝对的受宠,一些当初看好楚云太子的太监宫女纷纷在心里可惜着,甚至在等着他回来抢回倾狂。
不知不觉,竟已是日落西山,虽是快乐不知时光,然而倾狂从未忘记中了‘睡蛊’的何悻兰。
看着殿外的夕阳,即使不舍,倾狂还是再次‘丢下’他们三人继续聊,自己起身要离开,在踏出殿门之前,莫龙恺突而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对了,狂儿,你跟文鸿那孩子感情好,有空记得去看看他,这孩子事母至孝,杨夫人的逝世一定对他打击很大。
脚步一停,倾狂眉头一紧,点了点头道:狂儿知道了。
说着便往跨步而出,殿中三人目送她离开,各有心思。
听雪楼,花魁的房间里,何悻兰躺在床上,两鬓汗珠连连,床头站着两个眼角各有一道血虫图形的男子,正是星言和星渊,两人脸色苍白,一脸紧张地盯着床上的何悻兰。
奇怪,怎么还没醒啊!我们已经喂她喝了一天的血了。
眼角带着血红虫形的星渊整个虚弱地坐在床边,不解地喃喃道。
就是,我们的血是一切蛊虫的克星,这种‘睡蛊’真厉害,都一天一夜了,还不能把它逼出来。
星言捂着手腕靠在床边,极其疲惫道。
这时,床上的何悻兰突然动了一下,接着整个人坐了起来,吓得星渊星言跌坐到地上,拍着胸脯猛盯着她瞧。
何悻兰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突而胃里一阵翻腾,哇地一下,吐出一大口血。
‘吱呀’就在这时,门打开了,倾狂和叶影走了进来,看到这个情景,急忙走到床边,倾狂眼疾手快的扶住要倒下的何悻兰,眼角往地上那滩血瞥了一下,只见在那堆乌黑的血之中有一条三寸长的血虫正在翻滚个不停,生命力还真强。
不用等倾狂吩咐,叶影立即出剑,速度之快让星渊星言根本看不出他是如何出剑,只感觉眼前一道剑光闪过,再看之时,一袭黑色衣袍的叶影依旧如樽石像一般随伺在倾狂身旁,而他手中的剑根本就不像有出鞘过,然而那务生命力强悍的蛊虫已被拦腰斩断。
哇,好快啊!哎哟……星渊星言张大着嘴巴大赞道,想站起来,结果却因为失血过多导致极度虚弱,又重重地跌坐下去。
倾狂一手搭在何悻兰的脉搏上,紧崩的脸庞终于松开,见星渊星言两人虚弱的模样,笑了笑道: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们两兄弟,悻兰已经没事了。
嘿嘿,能帮上师傅的忙,流点血算什么。
得到倾狂的称赞,两兄弟高兴得嚯地一下站起来,挠挠头,手一挥,豪迈道,结果一站稳,差点又要摔倒了。
呵呵,你们这一天一夜也辛苦了,做为奖励,师傅已经让人给你们准备了补血大餐,先回房去休息吧!所谓的补血大餐可是倾狂让人精心准备的极品,全都是皇宫大内珍藏的圣品,什么千年人参啊1天山雪莲啊!全都被她给当成普通食品给弄来。
哦耶!一听到有大餐吃,两个饿了一天一夜,又放血放了一天一夜的兄弟,高兴地蹦了起来,向倾狂打了声招呼便飞奔出去,别怪他们有了吃的忘了师傅,实在是再不补充补充他们就要跟他们师傅说拜拜了。
咳咳……老,老大。
轻咳了几声,何悻兰渐渐地从迷糊之境中找回了神智,感到自己正被人抱着,是如此的温暖,眨了眨眼,当抱着自己的人映入眼帘时,所有的神智立即在一瞬间回来了,那一刻,滔天的惊喜涌了上来,抑制不住地惊叫出声,眼眶一红,满目炽热。
别激动别激动。
拍了拍何悻兰的后背,倾狂好笑地说道,食指一伸,勾起她的下巴,调笑着道:只不过是半年没见,我美丽的悻兰怎么把自己给搞成这样,害得爷我实在心疼得紧啊!此话是调戏也是真心,在她的心里,对于这些亲人朋友,只要是受一点伤都会让她心疼不已,何况这一次她给她来个昏睡不醒,还差一点一睡不醒,聿好最后还是醒过来了,她提起的心这才终于放下,‘睡蛊’虽是至毒的蛊虫,但只要是解了蛊,都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而且真的会如睡醒那般,精神充沛。
老大你又调戏人家。
娇羞地红了红脸,何悻兰的心狂跳起来,烛光摇曳之下,她的老大还是如此的丰神俊朗,习惯性地勾着的邪肆笑容能挑动起任何女子的心,深邃灵动的眼眸充满着自信,端的就是一个光芒四射的狂傲贵公子,即使明知她是女子,也不禁心动不已。
站在床边的叶影十分嫉妒地看着倾狂抱着何悻兰的手,心里暗自嘟靠着,老大这次回来怎么不调戏他啊!粹兰才一醒就能被调戏,不公平!汗,如果正调戏花魁调戏得不亦乐乎的倾狂听到叶影心里的抱怨,绝对的淡定不了,非得从床上摔下来不可。
正当叶影在心里像个怨妇一般嘟囔个不停的时侯,只见得何悻兰捂嘴娇笑,如若无骨的倒倾狂的怀里,玉骨攀上她的眉头,娇啧着道:老大你好狠心啊!不声不响地离家出走,还出去那么久,只梢过一次信回来,然后就完全消声匿迹了,害得悻兰好担心啊!说着,眼眶红了红,欲泣未泣,惹人怜爱。
真不愧是艳名响遍天下的花魈,此等模样,试问有哪个男人能抗拒得了,试问有哪个男人能不怜惜,试问有哪个男个人能不心疼得恨不得把心都给她掏出来。
倾狂虽不是真男人,也免不了心中一麻,当然不是如那此臭男人一般被勾引到了,而是因为她的话,发自肺膀之心的话,她真的很幸猫,离家半年,却被这么多亲人日日夜夜惦记着,这一世,她从不孤单。
叶影握着剑身的手一紧,显然也是想起了这段时间以来的担心,如鹰般的眼眸微微湿润起来,回忆起失去她消息的这些日子,心完全就像被掏空了一般。
当日,正当他们加紧修练之时,负责保护出行的莫异轩等人的暗鹰却突然回来交给他一个锦囊,终于收到她送回来的消息,正开心不已,却不想,锦囊中的内容却是在事先告诉他们,她将会有危险,而且有可能水远回不来,让他们在她失去踪迹之时,出动全部暗卫,严密保护皇帝等人的安全,再秘密派玄罗军混入各路驻守边境的军队,青龙城提前冶练大批武器,白虎山庄要准备好足够的资金以供大战之用。
可想而知,这只锦囊所带来的话给了他多重的打击,跟在她身边十年,他岂会不了解她,如非真的遇到不可战胜的敌人,她是绝不会送来这只如同‘交待后事’的锦囊,那一刻,他真的恨不得什么都不管,就追着她而去,不管遇到什么危险,他都想在她的身边,最后理智告诉他,不能冲动,要照着她的话去做,坚信世上没有任何人能打倒她,坚信她能安然无恙地回来。
果然,她真的回来,安全地回来了,也由于她的‘未卜先知’,皇宫才能确保无虞,明炎、楚云⒎镆⑷返芯呕岱直鸨蛔柙诼逅恰⒍纬呛颓嗄牵髀肪璨趴赡芎敛欢暇?现在,她又站在他的面前,真好,只要能继续随侍在旁,他,别无所求影,影,发什么愣啊?伸手在叶影的面前晃了晃,倾狂歪头,好笑地看着兀自发愣的叶影,这才多久没见啊!怎么整个人都像傻了一般。
呃……老大,什么事?恍过神来,叶影刚毅的脸上泛起红潮,随入鼻的清香深入骨髓,脑袋嗡嗡作响,整个人都快迷醉了。
该我问你什么事才对,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连我叫了你这么多遍都没听到。
倾狂好笑地说道,却让叶影的泛红的脸更加红润起来,这哪像是赫赫有名的天极门圣使啊!分明就是一个情窦初开的愣小子。
没,没想什么。
连连摇头,叶影慌乱的样子逗得倾狂和何悻兰哈哈笑了起来。
何悻兰边取笑着叶影边在心里暗暗地叹息着,果然只有在老大身边,圣使才算是一个完整的人,心里那块大大的空缺才能被填满,其实又何止是他,天极门中的每一个人,哪一个不是因为老大才活得像个人,她给他们的不仅是生命,还有灵魂,没有她,他们谁也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影,你真的很逗啊!倾狂拍拍叶影的肩膀,心情大悦地笑着,在叶影的耳根子整个都要烧起来时才放过他,轻咳了一声,随意在床边坐下,对何悻兰问道:悻兰,你一向行事都很小心的,为何这次会这么不小心中了‘睡蛊’?在齐月国你发现了什么?说到这里,叶何悻兰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变得十分凝重道:老大,这次去齐月国,悻兰发现了一件惊天内幕。
惊天内幕倾狂挑了挑眉,是什么样的内幕能让悻兰如此凝重?齐月皇月狄秋不是真正的月狄秋。
何悻兰一语惊儿煞了倾狂和叶影。
星眸闪了几闪,倾狂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现今的这个齐月皇月狄秋并不是真正的月皇室子孙,而是有人假扮的?而且不是最近这段时间,是齐月这一任帝王月秋枚从头到尾就是个假冒的,是吗?老大你真厉害我这才说了一句,你就全说中了。
何悻兰目光炙热,简直对老大崇拜死了。
何悻兰炽热的目光,倾狂习以为常,淡淡一笑,这不难猜啊!她说的是‘齐月皇月狄秋不是真正的月狄秋’,而不是说‘齐月皇月狄秋不是真正的齐月皇’,那便很清楚,这一任的齐月皇从头到尾都是现在的这一个,只是他并不是真正的月狄秋,不是真正的月皇室的子孙。
如此说来,长久以来令她困感不已的问题就能解开了,自从在北境见过风鸣暗兵后,她开始便以为月钧枫或是齐月皇是紫衣军师和幻炎楼背后的主人,甚至于后来的天月神教也以为是齐月国的势力,但是在知道明宗多年行走各国的目的后,便立即推翻这个想法,直至后来的银面少主、南渭城段家、青衣老者,还有魔圣天,明炎遗臣,从月钧枫的表现,她本以为是齐月国早跟明炎勾结在一起,只是后来当明炎祷天之时,月钧枫随着跪下时,她便糊涂了,就算是合作伙伴,月钧枫身为一国太子根本无须跪在台下,而且当明炎历代先皇的牌位掀开的时候,她注意到他那双温和朦胧的眼眸中带上了尊敬,那种虽不若明炎那班遗臣般热烈,却也差不多。
这就不免奇怪了,照理说,明炎复辟所要讨伐的人之中便有齐月国皇族,即使两方暂时合作,或是再进一步,齐月国已经暗中归降天炎,月钧枫也无须这么投入,真把自已当明炎后人,而且月钧枫不是白痴,齐月皇虽然病怏怏样但也不会是傻瓜,明炎那伙人这么恨原七国皇族,就算齐月归顺,当他们得天下之时,也绝不会放过他们,又何必早早地做这种与虎煤皮的傻事呢!猜了千万种可能,硬是就没有猜出这一种,现在这个惊天内幕确实很好地解了她的解感,如果现在的月狄秋从头到尾都是他人假扮的话,那么这个人必然是明炎遗臣中的一个,而身为齐月皇唯一一位皇子的月钧枫自然也不是月皇室的子孙,而同样是明炎的人,所以月钧枫暗中建立的风鸣暗兵不是为自己,不是为齐月皇,也不是为齐月国,而是为了明炎,因而当日在北境,紫衣军师能统领风鸣暗兵,能主导那场战争。
恍然都明白了,然而还是有一点不通,这个齐月皇是怎么假扮的?难道真正月狄秋的亲人看不出来吗?中秋宴会之上,她见过他,不可能是用了易容术,再高明的易容术,都绝难逃过她的眼睛,那么就只能是一个原因,他跟真正的月狄秋面貌十分相似,相似到足以以假乱真。
悻兰就是因为发现这个内幕而被下了睡蛊? 以指轻扣着床椽,倾狂一脸沉思道,对于齐月国,渐渐地已有一条清晰的路线出来。
嗯,当战事一起,我便仔细分析了三国朱雀员传回来的消息,依潜在楚云国的柳权,凤尧国的颜璇,和齐月国的尹衙传来消息,这段时间,这三国的皇帝和掌握大权的朝臣行为都十分怪异,不同往常,而尹衙他们三人总感觉到被人监控般,所以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最后,思前想后,我便决定亲自前往三国查探,而他们传来的消息,我觉得齐月国最为诡异,便先前往齐月,然而在那里查了好几天都查不出有什么不对,只是当我准备放弃前往楚云国时却发现齐月皇的弟弟德王暗中频频在会见朝中老臣。
何悻兰点了点头道。
这便是你十几日前传来消息说的疑点?叶影微蹙着眉头,看着倾狂分析道:齐月德王体弱多病,性喜佛道,不喜欢朝政琐事,多年来极少见客,如今却在暗中会见朝臣,确实有很大的问题。
他发现了现在的齐月皇不是他哥哥月狄秋?锐利的光芒闪过星眸,倾狂沉吟着道,虽是疑问句,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老大猜得没错,当我发现这个疑点后,便想办法接近这位德王,终于在十天前从他的口中知道这件惊人的内幕。
点了点头,何悻兰边回忆着边道:德王说,自月前,这位本该病怏怏的齐月皇突然精神大好,一改往日面容苍白的样子,还下旨取消齐月帝皇的称号,向突然冒出来的明炎称臣,更甚至于为了‘讨好’明炎暗中屠杀了一千明皇室成员,更以雷霆手段震慑住朝臣,将所有大臣都严密监控起来,一发现不对,满门抄斩,德王心思细腻,对于这个性情大变的齐月皇感到怀疑,在一次试探中,终于让他发现了这个惊人的内幕。
顿了一下,何粹兰继续道:德王从小与月狄秋的感情很好,自然很了解真正的月狄秋,但是这个齐月皇既然能冒充了这么多年,连个太子都生出来,可见他假冒得无可挑剔,只是有一件很小的小事,就只有德王和真正的月狄秋知道,所以当德王心生怀疑,有心试探时,齐月皇便露陷了,自此,从不理事的德王暗中准备夺权,然而他没想到,他的一举一动都被那个齐月皇监控着,而我也因此泄露了行踪,德王被杀,我虽然逃了出来,却中了睡蛊,沉睡不醒,幸而尹衡暗中相救。
监控德王的人能躲过你的眼线,可见其隐匿行踪的本事有多强!黝黑深邃的眼眸厉光一闪,倾狂眉梢一动道:对你下‘睡蛊’的人,你可看清是何人?第一百八十四章 天极会议(上)监控德王的人能躲过你的眼线,可见其隐匿行踪的本事有多强!黝黑深邃的眼眸厉光一闪,倾狂眉梢一动道:对你下‘睡蛊’的人,你可看清是何人?当时虽然很暗,那人的速度又快,但是这么多年老大的教诲可不是白教的。
何悻兰调皮地拍着马屁一笑,接下去道:那晚,我与德王正在暗室里密谈,突而一股阴冷的杀气突现,虽然很弱,但我还是能察觉得到,当她出手的时候,我虽立即做出反应,但没想到那人的武学修为竟那么高,而且反应灵敏,所以德王还是遭到毒手,那人可能以为在暗室中没人能看得清楚,所以并没有遮脸,只是,呵,那人想不到我还能在黑暗清楚视物,在她对我下手之前,将她的容貌看得一清二楚,还能趁着蛊虫发作之前逃出来,那人便是齐月主司祭祀的月殿神女——思月。
思月?在被你发觉后还能在你面前杀人且时你的下蛊,这个思月的修为起码高出你不止三筹。
悻兰的修为如今虽只达到六阶巅峰,但是凭武技而言,就连八九阶高手都不一定能伤得了她,何况身为朱雀神君,最善长的便是在黑暗中作战,竟然还会有暗室中遭到击杀,那么就只能说这个月殿神女无论内功还是武技都远在悻兰的之上。
嗯,看她的身法和出手的狠辣,分明与我就是同行,如若悻兰没有想错的话,在齐月国,明炎一定有秘密引练了一批死士杀手,而且个个都不是普通的角色,这个从一夜间被屠杀的齐月皇族能看得出来,虽然他们处理得很干净,不过在我们朱雀楼面前,他们只能算是未出师的小徒弟,岂能逃过我们的眼。
何悻兰骄傲地昂着头道,由老大一手训练出来的她,训练出一干朱雀员,个个都是侦查界、杀手界的权威,在他们面前要花招,分明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这次要不是那个思月有这么阴险的‘睡蛊’,她又岂会败在她的手中。
倾狂好笑地看着何悻兰像只骄傲的孔雀,低头略微沉思,看来除天炎谷这个据点,齐月国也是明炎的又一个据点,风鸣暗兵或许只是以月钧枫的名义训练而已,背后真正的人应该是齐月皇,那么……倾狂沉默不语,叶形和何悻兰知道她在想事,也不打扰,只是各怀心思地看着她微微低垂下去的专注容颜,几缕青丝在自两鬓滑动,两人的双眸渐渐染上迷醉,好迷人的老大啊!抬起头,阴霾如魅的危险气息在她脸上一闪而过,倾狂微眯着眼,勾了勾唇道:悻兰,后天我要看到齐月皇假冒月狄秋,在齐月国活动了这二十多年的所有资料。
知已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不是吗!魔圣天,当你的势力全都展现在我的眼前,而你却不知道我的底牌,那时,你便已注定了只能当个输家。
明白倾狂话中意思了,何悻兰敛了敛失神的心道:悻兰明白。
她早已让在齐月的朱雀员开始调查了,最迟后天必有消息传回。
倾狂慵散站起身,轻弹了下有些折皱的衣袍,踱步至窗边,轻摆弄了一下屋外伸过来的竹枝,一举一动都带着无限的优雅与洒脱,直把叶影和何悻兰看呆了去,如果这世间真有不染凡尘的仙人话,那人便是他们的老大。
影,青龙他们如今到了哪里?轻捻着竹叶,倾狂似是随意地问道。
恍然收回神,叶影暗自轻咳了一声,凛了凛神道:青龙已从青龙城赶来,预计明日可到达,玄武和白虎会晚一点,但最迟不过明晚,青龙七星、白虎七星、朱雀七星收到消息也正从各地赶回来,最迟也不过明晚,玄武七星则可能要后天才能到,尤其是柳权、尹衡和颜璇,由于被监控着,所以他们必须急负锰嫔恚拍苌癫恢聿痪醯鼗刈懿浚兰埔筇焱砩喜拍艿健!?那就后天晚上召开天极会议,刚好,这两天也把京都该办的都办好,夷靡乱世,最终会终结于谁之手,就看谁把这场仗打得漂亮了。
以指轻点着窗棱,倾狂抬头望着溘黑的再空,说得云淡风清,然而那话里都有掩盖不住的狂霸之气。
身后的叶影和何悻兰征征地看着她傲然挺立的背影,连反应都忘了,只是这样征征地看着,满目尽是掩饰不住的狂热。
又是一场大雪过后,太阳高高了悬挂在天边,散发着耀眼温暖的光辉散向尘世间,折射出金白色的光芒,煞是好看。
杨府门前,一个白衣少年抬头望着‘杨府’的牌匾,此时,天已放睛,骄阳正好,房上的积雪还没有化去,屋檐上一条各冰棱坠下,在天边的太阳折射下闪动着七彩之色,照在少年沉静如水的面容上。
看着挂在门前的白灯笼,倾狂心头突而有点沉重,其实昨日就算她父皇不说,她也有准备去杨府看看,奈何一回来就这么多事,让她分身乏术,虽是如此她也有派人去打探情况,得到的结果在她的意料之中,也在她意料之外。
文鸿哥哥自听闻噩耗后赶回来,便因伤过度而病了好几天,处理好杨夫人的丧事后便没有再出房门一步,什么人也不见,连昨日莫羿轩和萧若夕到访也被拒之门外,而最让她意外的是,听回报的人说,在杨夫人下葬当日,他与杨太傅在书房吵了一架但具休是因为什么事,就无人得知了。
今日她才来看他,他会不会也将她拒之门外呢?‘吱呀’一声,杨府大门大开,一个老者快走地从里面走出来,还未走到倾狂的面前便满心欣喜地边作揖边道:太子殿下驾临寒舍,下官有失远迎,请太子殿下恕罪。
此老者便是有铁血太傅之称的杨儒诚大学士,也是倾狂的授业恩师。
虽然杨儒诚所教授的知识,倾狂早已懂得不能再懂,然而这么多年来,他对她处处宽容宠溺,比亲生儿子还亲,再加之是杨文鸿的父亲,倾狂对他还是挺敬重的,此时见他两鬓微霜,额头上又刻上了几尝皱纹,整个人比起半年前竟要苍老上十岁,看着她的目光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慈爱,一时心中一醍,迎上前两步,扶住他因走得太急而踉跄的身子,浅浅一笑道:杨太傅,小心。
没事没事。
杨儒诚欣喜得连连撂手,一时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整了整衣领,侧身让开,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天气寒冷,太子殿下里面请,老臣让下人去准备火炉。
太傅不忙,我只是来给杨夫人上炷香。
一边随着杨儒诚的往府里走去,倾狂一边淡笑着道。
太子殿下有心了。
杨儒诚感动而欣慰道,倾狂都注意到他不再清明的眼眸中闪过深深的愧疚,一时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由他带领着朝后堂走去。
上完香,倾狂自然是没忘了她今天来的主要目的,然而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杨文鸿还是谁也不见,连她也不肯相见。
站在杨文鸿的房间门口,倾狂双手负于后,皱头微蹙,凭她超强的耳力,她能听得到房间里人粗重的喘息声,一下一下,却是如此的虚弱,可想而知,此刻房间里的人是一副怎样的情景。
心结的问题要他自已想通才行,旁人只能开解,然而他不肯见她,她也不能硬闯,看来杨夫人的逝世对文鸿哥哥的打击真的很大,这她也能理解,在前世,当她爷爷离开她的时候,那种痛,她尝过。
在雪地里站了几个时辰,杨文鸿还是不肯出来,倾狂轻叹了一声,扬高声道:文鸿哥哥,我不会跟你说节哀顺便的话,失去至亲的痛有多苦,我很明白,我只想让你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会是一个人,我永远都会站在你的身边。
因为我们是兄弟,梅花树下,她曾说过,从今以后他杨文鸿就是她的兄弟,是兄弟的,一生都是。
再深深望了房门一眼,倾狂转身,施展轻功而去,可惜,如果她的武功不那么高强,或是再慢一点的话,或许……然而没有或许,事情就是那么巧,当倾狂的身影消失于房门前的时候,紧闭了几天的房门打开了,看着空荡荡的空地,满脸胡渣,憔悴得不成人样的杨文鸿双手紧紧扣着房门,完全没有往日温文儒雅的样子,鲜血从他紧扣着房门的手中流下,布满红丝的双眼不再朦胧,而是清晰无比,都是如此的骇人。
京都城外,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被今年的一场场大雪所包裹住,本来已是人迹罕迹,现在更是无人问津,但是又有谁知道,这座山峰的背面半山峭壁之间的‘山洞’,正是威赫整个凤天大陆的天极门总部。
天极门总共分三部分,一部分是足足有几十平方米大的宽大石厅,主要是四神君及其座下七星用来修练武功的地方,另一部分同样是宽大的石厅,是圣尊用来接见天极门人的地方,还有一个部分,是一座宽敞的大殿,却是不像一般大殿那样华美,而是一派森罗之象。
大殿之上,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神君分坐两边,他们的身后坐着是其座下的七星,五十三人是圣尊座下最得力下属,无论哪一个,都可算是一方‘霸主’,难得才聚在一起,却没有抱成一团诉说着想念之情,而是那一双双满载感情的目光来交流,无声胜有声。
当倾狂一脚踏进大殿的时候,殿中的五十三人同时不涮涮地站起身,转过头,眼里毫不掩饰地闪烁着露骨的狂热,紧紧地盯着一步步走来的那个一袭飘逸白色衣袍,墨发飞扬的傲然身姿。
参见(老大)圣尊。
声如洪钟,恭敬有加,众人齐跪,顿时参拜之声响彻整座大殿,其威严气势丝毫不输于那日的早朝。
倾狂白衣翩跹,一双黝黑瞳眸晶莹副透仿佛清可见底,又仿佛深邃无边,此时含着浅浅的笑意,随意迈步,不快不慢,右侧微微落后半步的是一脸刚毅的叶影。
走至殿中央,倾狂双臂微张,带着内劲之气,袖袍抖动,暗劲之力掠过跪地之人的头发和衣衫,声音温和清润地笑道:都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不用行礼,全都起来吧!众人带着崇敬的目光起身,虽然倾狂不许他们动不动就行跪拜礼,然而对于他们心中的神,总会有这种冲动。
倾狂无奈了,在众人崇敬的目光中继续往前走,踏着延伸往上的几阶白玉阶梯,一步步稳稳地走到圣尊的宝座之前,只一个旋身,衣袖在空中典过完美的弧度,却没有坐下,而是勾唇一笑道:别搞得这么严肃,都坐下吧!他们都是她的亲人,就算是开会议,也不用搞得那么严肃,她还是比较喜欢轻松一点。
谢(老大)圣尊。
众人也跟着笑了坐下,心里暖暖的,从他们效忠她的那一日起,她便很少对他们摆主人的架势,纵然以她为尊,也不会觉得自己像个奴才,低人一等。
倾狂时他们来说是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主子,是亲人,是神。
由倾狂两边看下去,左边之首是一个平凡却一脸坚毅的中年男子,正是青龙城城主青龙神君,后面站着七个面色均有点古铜色的男子,是青龙七星,一看就是整天铸剑,制作各作器械的人,均是名满天下的铸剑师或器械师,青龙再下去是一个一脸嘻皮笑脸,目光却闪烁着精明睿智的光芒,便是整天钱字不离口,啰嗦起来有如唐僧的白虎山庄庄主白虎神君,后面七人自是凤天大陆上七大行业的首富,也是白虎七星,有年轻有年老,个个继承白虎的唐僧本性。
右边与青龙相对的一位白发白须还留着两道又白又长眉毛的老者,目光沉稳内敛,身上隐隐带着草药味,正是掌管玄武暗营的玄武神君,亦是世人。
中的鬼医,救人无数,每一个都随时能为他所用,后面站着的童阳、傅玑等六男一女是玄武七星,原七国中均是位高权臣的重臣,玄武之下自是掌管朱雀楼的朱雀神君何悻兰,后面七个姿态各异的美女,有老有少,不是某间青数的老鸨就是某间妓院的花魁,身份多变。
世人只闻天极门的可怕,将天极门中人传碍是凶狠恐怖异常,圣尊更是有一头六臂,但又有多少人真正见过天极门人,不,或许很多人都见过,只是他们不知道站在他们面前无害的人正是他们闻之色变的天极门人。
若是让世上见识到此等盛大的场大,恐怕会被吓得直接去见阎王了,就算是魔圣天,恐怕也得吓得干脆拿把刀自杀算了如此强大的天极门,就算是给他一百年,也不见他就能建得起来,倾狂都只用了短短十年时间。
十年的时间,她建立了一个有别于七国的属于莫倾狂的王国,一个强大的王国,拥有无人能敌的强悍军队——玄罗军,能制造一切锋利武器的器械王国——青龙城,拥有富可敌天下的财富——山虎山庄,拥有最精密的情报网和最嗜血的杀手阁——朱雀楼,拥有不断吸纳、函练、输送各样人才的人才培养基地——玄武暗营。
平时各人分散各地,执行倾狂下达的种种任务,为倾狂披荆斩棘,难得如此人齐地相聚一堂,虽然知道这次召集他们前来是因为横空出世的明炎,这是非常重大凝重的事情,但是再凝重严肃的事情也抵不过他们心中的那种温馨,因而大家都带着笑意,一点也没有开大会的严肃感。
大家都好久不见了,需不需要先叙叙旧?随意地靠在座椅上,倾狂眯着眼睛,戏谑一笑道,同他们相处一处,心里总有种豪情有一涌而出,一股暖流慢慢地在身体里回荡着,既为这此亲人朋友,多少也让她想起了在现代另一个天极门里的兄弟姐妹。
哇,老大你真强,现在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空叙旧?那些什么鬼明炎军的,没征得老大同意就敢开战,还有楚云国和凤尧国,一点都不讲道德,不说一声就开打,害得我们名下的产业来不及转移,损失那个叫做惨重啊~他奶奶滴,敢害老子损失那么多钱,要知道,每一个铜板都是我们杀死了一个脑细胞才得来了,那……倾狂话音刚落,白虎便哇哇地跳起来,吱吱歪歪地,开始了他的唐僧式唠叨,还时不时地飙上一两句从倾狂那里学来的现代语。
从他一开口,在场的人除了白虎七星,全都嘴角开始抽搐,只觉得耳边有个苍蝇一直在‘嗡嗡’地说着,说着他们头冒金星,出于‘同事爱’的份上,大家只有忍着。
倾狂一见白虎开口,立即露出懊悔的表情,神啊!主啊!她怎么能忘了,只要她让白虎有开口的机会,最后受苦受难的将会是他们的耳朵啊!这还不止,白虎一开腔,身后的七星也开始哀嚎起来,一脸的肉疼啊!一个超级大苍蝇,他们或许还能忍受得了,但是一个超级大苍蝇再带一群小苍蝇,那就非人类所能忍受的了,连天塌下来都色不变的叶影也不住想掏耳朵的冲动。
闭嘴……忍不无可忍,去他的‘同事爱’,还是自己的耳朵重要,除了白虎和白虎七星,其他人齐声一吼。
白虎,我劝你们还是把自己的嘴缝起来的好,不然我怕我们朱雀楼新研制出来的哑药,会先拿你们来做试验,你知道的,我这人很民主,可是管不了她们的。
何粹兰掏了掏耳朵,手一摊,十分无奈地说着赤裸裸的威胁。
其他人直射过去的目光也是十分的邪恶,白虎及其七星怕怕地缩了缩脖子,一脸委屈地看向倾狂,扁了扁嘴:老大(圣尊),他们凶我。
无语地抚了额头,倾狂无语问苍,她是不是太宠他们,槁得他们个个在他的面前像小孩子一样,连青龙和玄武有时都会跟她撤娇。
我更民主,少数服从多数,不想再犯众怒的话,就简短意骇的说话,知道吗?面色一沉,倾狂故作严肃道,再被他们这么罗嗦下去,今天这个会也不用再开了。
知。
倾狂没帮他们,白虎及其七星嘴一嘟,有气无力道,果然够简短意骇的。
好了,该说正事了。
端正而坐,倾狂手一摆,大家立即坐正身子,只见倾狂已是面沉如水,眸光严肃,瞥向一旁的叶影道:影。
叶影会其意,走到大殿左侧的一面滑如镜的墙壁,伸手在旁边垂着的一根红绳一拉。
‘哗啦’地一声,一幅巨大的图画落了下来,竟是占掘了整面墙壁,画上丛林密布,群山万重,河流滔滔,滚滚而下,气势磅礴——好一幅万里山河图,就如真的是整个天下展现在他们面前一般。
只是这幅万里山河图上面有的不仅只是山河丛林,还有各处详细标注的圆圆圈圈和小红点,那是如今天下局势的分布。
起身,踱步至‘万里山河图’边,倾狂双臂一张,倏然转过身,面对跟随过来的众人,衣袂黑发无风自动,星眸厉芒四射,全身气场为之一变,宛如已是站在世界巅峰,手握万里乾坤的霸主,红唇荡漾着狂肆的笑容道:天下,就在我的背后,现在时机已成熟,该是我们天极门现世,将这万里河山纳入囊中的时候了……第一百八十四章 天极会议(下)起身,踱步至‘万里山河图’边,倾狂双臂一张,倏然转过身,面时跟随过来的众人,衣袂黑发无风自动,星眸厉芒四射,全身气场为之一变,宛如已是站在世界巅峰,手握万里乾坤的霸主,红唇荡漾着狂肆的笑容道:天下,就在我的背后,现在时机已成熟,该是我们天极门现世,将这万里河山纳入囊中的时候了……好一个狂妄傲世的少年,好一个唯我独尊的圣尊!叶影等人深深地被震住,紧紧地锁住眼前那纵性肆扬,狂霸不可一世的圣尊,眼中幽光连闪,连连吸气,双手紧紧握成拳,目光迷离眼眶微热,心如擂鼓,万千豪情就这样喷涌而出,犹如万马奔腾。
终于到了这一刻了,憋了这么久,终于可以让天下人真正地见识见识他们天极门的厉害,他们相信,在圣尊的带领下,天极门里的所有人将会在这片天地创出属于他们的天地,没有人可以打倒他们的圣尊,没有人可以打倒他们。
倾狂,就是他们心中的神,无所不能的神!天极现世,将天下纳入囊中……每个人放开嗓子,蓦地一声叠过一声整齐戈一的大喝,几乎令整个‘山洞’都要震塌了,他们已经迫不急待得想让他们圣尊带领他们一干兄弟好好地大干一场,让那明炎那群人,让天下人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王者,谁才是万物的主宰。
好。
见他们如此精神奕奕,倾狂黑眸中掠过淡淡的笑意,豪情重重一喝,一个‘好’字盖过了五十四人的喊声,竟远远地传出了洞外,幸而山峰四周袅无人烟,否则非得吓坏人不可。
呼喊声渐渐小了下来,众人炽热的目光更加如高温铁炉煅烧过一般,简直能烧死人了,即便是如此,也不足以表达他们此刻激动和疯狂崇拜的心。
好,大家都如此的激情澎湃,那些现在就开始来看看如今的大局。
放下双臂,倾狂霸气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激动高昂的脸孔道:你们应该已经都看过我给你们的关于明炎那伙人的资料了吧!争霸天下,并非她莫倾狂以一已之力就能办到了,她要的是跟这班兄弟姐妹一起携手并进,因而关于明炎横空出世的一系列情况,她早已弄成资料让他们事先了解,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若他们不解情况,只怕应敌之时便要吃万。
众人重重点了点头,白发白须白眉的玄武凝重着脸道:想不到明炎的领头人竟然就是百年前的圣天公子。
以他的年纪,年少时便曾听闻过这位圣天公子的传奇,想不到他竟然会变成庞圣天。
管他什么圣天公子,圣地小姐的,早晚得被老大踩在脚底下求饶,看他还怎么嚣张得起来。
白虎随意一摆手,一脸的不屑,甚是狂妄道,在他们眼里任何再厉害都比不过倾狂的一根手指头。
白虎总算说了句像样的话,咱们老大就是他魔圣天的克星,魔头又怎样,我们老大还是魔神呢!何悻兰一击掌笑道,昂起的头简直就跟白虎一模一样,娇艳的脸上闪动着无限崇拜的光芒,直直地看着倾狂。
其他人也是同样十分赞司何悻兰的话,啰嗦的白虎总算说了句不啰嗦且有营养的话了。
老大自是不可战胜,但毒于魔圣天及其座下的圣日、风炎,我们不可小觑,他们全都是天阶以上有高手,明炎军几乎都是高阶高手,而且全都具有超强的战斗力,龙麒兵再精锐也斗不过他们,魔圣天的修为更是已超乎武者所知的范畴,而我们天极门强大是强大,然而我们自身的修为都没有达到顶峰,如果正面交战的话,恐怕反而会拖累老大。
青龙冷静沉稳地思索了一番,沉着声道。
青龙说得不错,老大外出这段时间,我们遵照老大的意思,相继返回总部修练,也专心练习老大亲授的阵法,真要与明炎那伙人开打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若遇到天阶之列的高手,怕是也抵挡不过。
叶影站在倾狂的身边,头脑清晰地接下去道。
其他人的目光也黯淡了一下,同意地点了点头,他们各自拥有最厉害的特殊技能,能人所不能,团结的天极门是世上最无坚不椎的组织,但若是论他们的武学修为,或许在普通武者的眼中,他们是高不可攀的绝顶高手,尤其是倾狂所亲授的阵法,威力之大就算是超高阶高手也非得折在其中不过,然而在明炎那群天阶上下的高手,还有同样拥有厉害武技的超级高手面前,就很悬了。
对于叶影和青龙两人的话,还有众人的反应,倾狂没有因他们‘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生气,反而赞赏点点头,她要的不是他们因盲目崇拜而变成了自大无知,动不动就轻看他人而头脑发热地认为自己是最优越的。
她莫倾狂的人,优越感一定要有,绝对自信和不可战胜的信念也一定要有,但也要会看清局势,懂得深思熟虑,懂得分析敌我优劣而做出做正确的判断,懂得总统大局,独当一面的大将风范,而不是只会依靠着她的小兵。
除了叶影和青龙早就跟在她身边,其他人能从万千人中脱颖而出,成为天极门中的高层领袖人物,自然都不是头脑发热之辈,倾狂是绝对相信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人,而他们同样没有让她失望。
离京这半年,倾狂的武学修为简直就算是用一日千里来形容也不为过,往后的提升就得靠她自己去领悟与参透了,而叶影等人的修为也提高了不少,倾狂能感知得到,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们的武学修为都已破阶,本已是七阶高手的玄武已晋阶八阶,隐隐有入八阶巅峰之势,叶影、青龙、白虎、朱雀本都是在六阶之界徘徊的高手则晋阶七阶之上,提升速度最快的要数叶影,这几日刚踏足八阶行列,童阳等四方二十八星本皆是四、五阶高手,如今也已是六阶左右的高手。
内劲的修练本来就难,他们能进步这么快已经让她很是欣慰了,而在武技方面,让她更为欣慰,虽刻他们的内修比起明炎之辈来说算是中等,然而若是再加上武技的话,那就另单别论了,何况还有各种阵法,他们完全达成了她的要求,而且是超标完成,她之前试过他们演练的四象阵,两仪八卦阵,已经融会贯通,威力之强,就算是对付超高阶高手也不是问题。
而且,这次出去她除了自身收获后,还满载而归……勾唇一笑,倾狂抬起手道:很好,不过,你们也无须担心,这一次出去,我可是有给你们带回‘礼物’哦!说着,素手一扬,原先放在殿旁的一架武器架上盖着的布无风飞了起来,刹时满殿光芒大盛,充盈的灵气从武器架上散发出来,不,该说是从上面横放的武器上散发出来。
原本而倾狂一句有带回礼物而征愣住的众人,在看到眼前的神兵利器时,全都一番目瞪口呆,久久回不过神来,身为武者,他们岂会看不出这些武器,无奈哪一件,都是能在武道界掀起大风波的上古神剑,哦,天啊!世人难得看到一件的神兵利器,现在竟然在他们面前就横放了几十件,不带这样吓人吧!咽了咽水,众人忍住扑上前去拿起自己看中的心爱武器的冲动,惊喜而感动的目光齐涮涮地转向倾狂,如果不是怕在倾狂面前丢脸,他们此时一定是眼泪泛滥成灾,心中感动不已。
虽不知她从何处寻得这么多神兵利器,但绝对是来得不轻松,然而她却在淡笑间将这此珍贵的神器赠于他们,而且这里的每一件神器竟全都是最适合他们使用的,五十四件神器,有刀,有剑,有枪,有鞭,有手套,都是与他们各自武功最相配的武器,不用说,这些一定都是她精心挑选的,为他们准备的。
征霸天下,成为天下主宰,从来就不是她第一的目标,而她唯一目标——更好地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亲人,成为天下霸主只是这个唯一目标的附属物而已。
如此的主子,如何能让他们不誓死效忠,如何能让他们不感动不已,如何能让他们不心甘情愿地为她付出一切,她瘦弱的肩膀时刻为他们撑起一片幸福的天空,他们也要同她一起努力,并肩作战。
这些带着灵气的宝器可助你们修为再度提升,在应敌之时,也可更有胜算。
倾狂头一歪,笑道:可还喜欢?她还没有告诉他们,她还有一份更棒的礼物要送给他们,那就是‘冰元火莲’的花瓣,莲心已经被她吞下了,花瓣虽然不若莲心效用好,但也可助他们直接将武学修为提升一个台阶,只是若是现在说出来,他们非得真的水淹总部不可。
喜欢,喜欢,谢谢老大(圣尊)。
忙不可迭地点头,众人跨前一步,忍住上前将她紧紧拥住的冲动。
这次出去,亏得魔圣天的刁难,竟让我找到了凤天敬帝的神器宝窟,足够让天极门中的众人都配上一件神器,战斗力可极大地增强而且敌明我暗,明炎那伙人尚不知道我天极门的真厉害,出其意,明炎又岂是我天极门的对手。
素手又是一扬,一股王者之风,已从她身上无声地升起。
众人一听又是一激动,老大(圣尊)还为天极门中全部的兄弟姐妹准备了‘礼物’,手下那群家伙知道了还不激动疯了才怪。
有了这批神器,天极门将是真正的天下无敌,老大,这次,我们要与你一起上战场,并肩作战。
玄武拉着自己的两道长长的眉毛,不是很镇定喜道,这是他情绪难抑时的标准动作,连内敛的玄武都这样,其他人更是不言而喻了。
是啊!老大,什么时候就让我们干一场,妈的,看我天极现世,他魔圣天还敢不敢这么拽。
童阳扬起一张娃娃脸,磨拳擦掌道。
童阳,别冲动,圣尊既然决定要让天极门现世,就有的是机会让你表现表现。
傅玑拍了拍童阳的肩膀,扯了扯嘴角道。
倾狂对童阳又飙粗话只能哑然失笑,转过身,面对这‘万里河山’,清脆悦耳的声音从她口中逸出:魔圣天虽然被困了七十年,但是明炎复辟的活动从百年前就未曾停过,经过百年的经营,如今一朝爆发,且全对准龙麟国,不可小看。
说着一掌按在‘万里河山图’的一角上,那正是龙麟国的南部,也是与齐月国接壤之处,转回身面对众人道:这里,齐月国攻打南渭城不成,改而攻打龙麟南渭城,两日前齐月十万大军已被罗青所带领的玄罗军二纵队与南邱城守兵前后夹击而全军覆没于渭江,虚空的月鸣城也被罗青用计拿下,龙麟南大门可保虞,但我要的不止是防御,我要的是永保无虞。
众人静静的听着,不漏过她的一字一句,只见她收回按在上面的手掌,改以一指指向月鸣城的地方,继续道:我已命顾羽领左右骠骑营前往支援,两日后即可到达,到时便与玄罗军二纵队会合,由月鸣城出发,直捣齐月皇都,虽然有玄罗军相助,顾羽所带领的骠骑营也是精兵,但是齐月国本身便是与龙麟国力相当,且又有风鸣暗兵,并不如燕雨、韩霜那容易对付。
一顿,手指移向齐月国境内的一座标有汉月城的地方道:这里将是进攻齐月皇都的最大阻碍,依我估计,齐月皇最有可能在这里全力狙击我军,所以尹衡……是,圣尊请吩咐。
玄武身后一名留着小胡子的男子听到倾狂的点名,立即回声道,脸上还带着未曾消散的激动。
天下局势已经摆明了,你也不用再隐藏身份了,利用你这几年在齐月建立的势力,玄武再从暗营里拨出一队人马给你,相助顾羽拿下汉月城,我再给你一道手令,攻打齐月国就由你负责,铁亢、铁心,白委、白参,柳仙、水冰,你们从旁相助。
倾狂果断地下着命令,顾羽虽是一员大将,但若论真正的能力,尚不如有勇有谋且行事根辣的尹衡,而且齐月国所有内幕之事,没有人比身为齐月丞相的尹衡更清楚,再说,玄罗兵还有天极门中人是不可能会听顾羽的命令,将令不通,乃行军之大忌,而攻打齐月又不能只单靠龙解将士。
谨遵圣尊之令。
尹衡激动地胡子拌了几拌道,太棒了,他终于可以不用再做那个鬼齐月丞相了,可以真正地为圣尊披荆斩棘了,若是能留在圣尊的身边那就更棒了。
谨遵圣尊之令。
青龙、白虎、朱雀的身后各自站出两人抱拳接令道,六人的脸上都带着跃跃欲试的兴奋,并没有因倾狂让他们协助同为二十八星宿的尹衡而心生嫉妒或不满,天极门中,不存在争权夺利,互相倾扎,是真正的亲如一家。
点了点头,倾狂看向何悻兰道:悻兰,你把齐月皇假冒月狄秋还有思月以月殿神女之名暗中培养杀手组织的所有资料都拿给尹衡。
何悻兰能做这个朱雀神君,能力自然不低,仅两日,她便以针对思月的身份将一切调查得差不多了,倾狂自是也早看到了资料才会下这一系列的命令,齐月国单本身的国力就不比龙麟弱,再加上思月手中的势力,还有齐月皇也是一个十分狠的角色,依资料,若是她猜得不错,这个齐月皇必也是明炎中的高层人物。
悻兰明白。
何悻兰点了点头,所有关于齐月国的资料,她全部都准备好了。
走到另一边,手指一点,便点在龙麟西部的青宁城上,道:这里,凤尧国正不惜一切地强攻,凤尧国虽国力较弱,但是在全力攻击之下,青宁城还是难以抵挡,幸而罗刚领玄罗军三纵队暗中相助,才可保无虞。
说到这里倾狂却停下,没有分配任务,而是将手指移向东部的东嘉城接下去道:东嘉城,今日刚接到急报,已经失守了,现在楚云国的军队正行至……食指略向下一移:东冥谷,此乃天险,楚云国军队再不要命也不敢强行前进,罗风领的玄罗军四纵队正将其阻在此地。
说到这里,倾狂微不可觉地轻叹了一声。
叶影深知倾狂的心,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老大对楚云国和凤尧国没有如齐月国那般全线击杀,是否是顾忌着云玄天和凤舞萱?他很清楚,如果老大对玄罗军下了击杀令,青宁城就不只是可保无虞这么简单,东嘉城更不可能会被攻下,楚云国的军队在东冥谷这么诡异的天险之地非得损失惨重,而不可能只是无法前进,之所以没有时两国大军狠下杀手,如若他猜的不错,便是因为两军的主帅是楚云皇和凤尧皇。
叶影果真知她心啊!倾狂笑着对叶影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狐狸和舞萱,无论哪一个,我都不想伤他们。
当她调查各国情况的时候,她就知道,楚云皇十分疼爱太子,几乎把全部的父爱都给他,这点倒跟她皇帝老爹很像,所以在狐狸的心目中楚云皇是一位好父亲,是他最亲的亲人,舞萱虽则并不是在凤尧皇的宠爱中长大,而且可说是从小不待见她母皇,能成为皇太女全是她自己的努力,但是她却还有一位同样在心中占有很重地位的亲人,那人便月凤悻月,她的皇叔,如果她下杀令的话,她便不能保证楚云皇和凤悻月会不会死在战场上,最终伤的会是狐狸和舞萱的心!但是,若是时这两国军队处处忍让的话……罢了,还是等查清楚云国和凤尧国起兵的内幕再说吧!想到这,倾狂将目光射向柳权和颜璇道:柳权、颜璇,你们回去后想办法能随军出征,给我就近调查楚云皇和凤尧皇异常的原因,至于两国国内就由朱雀员去调查,还有,你们要小心,若发现异常立即来报,照正常行程,云玄天和凤舞萱三日后必会相继到达营中,你们回去后要暗中保护他们,若是不得已,就算是暴露身份,也要全部安全回来。
柳权(颜璇)谨遵圣尊之令。
虽然还需要继续留在楚云国和凤尧国,不能立即回到圣尊身边会比较郁闷点,但能为圣尊做事,保护她想保护的人,那就是无上的荣耀。
至于这两路大军的入侵,还是得予以反击,否则再查出真相之前,东部和西部就危矣了,铁角、铁房,白毕、白雒,秦轸、张鸣,你们秘密前往东冥谷,执我手令,统领东冥谷周围数城的兵力,将楚云军队逼出东部,命罗风所带领的四纵队暂时按兵不动,东部就交给你们与柳权,等待我的下步命令,铁箕,白火,萧星,你们三人也一样,西部就交给你们与颜璇。
以指轻点着东西两部的关山重重,倾狂沉稳地下着一道又一道的命令,顿了一下又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只想狐狸、凤舞萱还有你们全都平安,即使要放弃这两方国土。
被点到名的十一人目眶一热,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挺直胸膛,高声道:谨遵圣尊之令,我们一定好好保护自己,保护云太子和凤太女安全回来见圣尊。
欣慰地点了点头,倾狂扫视了他们一眼,手指划过原来的天元、燕雨、韩霜三国,现在的元郡、燕郡、韩郡道:傅玑,这三郡的问题都解决了?重重地点了下头,傅玑道:那群假扮三国余党的家伙已经全部被我当着三郡百姓的面前处决了,而且傅玑也让他们当众将阴谋说出来,他们非常‘听话’地加了点料,现在三郡的百姓还有原本还有异心的有志之士纷纷评击明炎,三郡之内别想再找到一个明宗子弟的身影。
做得好。
倾狂赞赏地点头,相信傅玑让他们加的料,一定会很精彩,才会让三郡百姓群起愤慨。
得到称赞,一向极少有表情的傅玑露出了得到糖般的欣喜笑容,直把其他人嫉妒得要死。
倾狂好笑地摇了摇头,走前几步,一掌重重地按在西北部的洛水城上,冷眸一扬,声音低沉道:洛水城外,明炎军的主力,由圣老亲自带领,据可靠消息,魔圣天、圣日、风炎及其一众高手已由天炎谷出关,不日将可到达此处,虽则影事先传我之命让柳剑穹领兵前往洛水城,而且玄罗军一纵队和五纵队都在那里,然而若魔圣天亲自到场,而无人能阻止得了……说到这里,倾狂星眸微眯,直盯着洛水城瞧,魔圣天的行踪,就算朱雀楼情报再厉害,也探不到他的消息,这个可靠消息自然是凌哥哥告诉她,她知道,明炎军中还有绝对效忠于凌哥哥的人,所以她可以很轻易地知道有关明炎的一切消息和动向,只要她愿意,然而她都不想利用凌哥哥,他倾力帮她,是因为对她的情她不愿利用他,也是因为对他的情,这是他们彼此的默契。
老大想亲自到洛水城?叶影很清楚倾狂未说完的话,这也是在预料中不是吗?除了老大,谁是魔圣天那个成精的家伙的对手啊!收回心思,倾狂扬唇一笑地看了叶影一眼道:嗯,这是肯定的,洛水城,将是我与魔圣天争霸天下的开始,我岂能缺席,影,别蹙着眉头,放心吧,这次,我会带你一起去,你可是本太子的贴身侍卫呢!倾狂话音一落,叶影眉头舒展,其他人嫉妒地瞄了他一眼,然后哀怨叫道:(老大)圣尊,你还没分配我们任务呢!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只要跟能老大(圣尊)在一起,哪管它上刀山还是下火海。
你们当然也有任务啰!看着他们哀怨地扁着嘴的槁怪模样,倾狂忍住大笑的冲动,一一分配任务道:青龙,你照我最新设计的那武器和器械在一个月内给我全力造出来,还有改良后的火炮再增造几架,然后在一个月后运往西北部,有没有问题?没有问题。
那就是说当他造好武器和器械后就可以去找老大了,青龙暗自喜悦。
白虎,你给我在一个月内准备足够的军需粮草,国库没有足够的银两支撑各路战事,所以不止是西北这一路,各路所需要的军需粮草都需要白虎山庄出,后勤这部分就交给你与白虎七星了。
转向白虎,倾狂再下命令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没有银子,一场仗都别想打得成。
包在我们身上吧!白虎和白虎七星同声道,别看他们个个爱钱,但其实他们这么爱钱,也是因为在他们心里,这些钱都是倾狂的,所以他们要帮她守着,帮她利滚利,现在要拿出来用,他们当然不会肉疼了。
玄武,我离京这段时间,派出玄武暗营里的所有暗卫,将皇宫还有并肩王府、杨府、萧府给我里三重外三重地保护起来,我要确保京都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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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接命道。
悻兰,派出所有的朱雀员,我要各路的消息完全流通,你和云娘随我一同去洛水城。
她必须确保以最快的速度收到各路还有京都的消息,才能做出会最准确,最迅速的决断。
遵命。
听到能跟随倾狂一起出征,何悻兰和云娘开心地几乎要蹦起来了。
圣尊,那我呢!可不可以也跟圣尊一起去啊?童阳和傅玑见倾狂还没分配他们任务,迫不急待地眨巴着眼睛同声道。
看着他们小狗一般的表情,倾狂扑哧一声笑出来:这不就要说到你们的了吗?急什么,你们也跟我一同去吧!还有白奎,也一起去。
哦耶!童阳、傅玑和白奎高兴得得意忘形,整个人跳起来欢呼,白奎简直就是得到了意外的惊喜啊!没想到还有他的份,真是太棒了。
看着他们如小孩子模样又蹦又跳的样子,大家都笑了起来,一时带着森罗之气的大殿之中尽是温馨。
倾狂站在‘万里河山’图之前,浅笑中墨发青扬,恍然间如将那万里山河纳入胸中,乾坤握于手。
老大,你打算几时出发?叶影走到倾狂身后问道。
回眸看了叶影一眼,倾狂吟吟一笑道:影,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这次回来不过几天又要走,皇帝老爹和娘亲一定又会为我担心,但是他们会支持我的,现在万事已经俱备了,今晚大家好好狂欢一晚,明日就各自出发,绝不能让魔圣天占了先机。
一想起莫龙恺和楚芸烟,倾狂的整颗心都软得化成一滩水了,虽然她没有说,但是身为帝皇的皇帝老爹岂会看不出来,现今的局势,她是不可能一直留在京都,因而早就为她准备好了一切,娘亲,那么聪明,那么了解她与皇帝老爹,即使不懂时局,也早已心中有数,否则又怎么会为她准备了那么多出行的衣物,这几日,每当看到她于灯下缝制衣裳,脸上散着柔和的气息,她都忍不住想冲过去将她紧紧地抱住,从此承欢膝下再也不离开,只是她却必须得离开,这个天下,即使她不想争,也非得去争不可。
叶影明了地点了点头,众人听到明日就要分开,也纷纷生出不舍之情,却没有表现出来,反而表现出对今晚的狂欢满心期待。
开完会议,各着开心地拿着称心的神兵利器,感受着充盈真气的洗涤,欢欣不已,没想到好东西还在后头,众人狂欢,把酒言欢,甚是畅快之际,倾狂拿出由‘冰元火莲’花瓣和其他珍贵灵物烨炼而戍的‘圣灵水’,一人一瓶,一喝下去,立即便感到全身真气涌动起来,真不愧是武学修练者梦寐以求的千古圣物,效用就是大啊!有了此等圣物,再加上手执的神兵利器,众人的修为至少可提升一两个台阶,战斗力更是提高了几筹。
倾狂自然不会忘了她的父母和并肩王、莫羿轩、萧若夕和杨文鸿了,虽然她娘亲、萧若夕还有杨文鸿都不会武功,但是像这种圣物,对于功法修练者可增强功力,对于普通人则可有延年益寿,青春长驻的妙用。
待得回到宫里,已是将近黎明,皇帝老爹、娘亲和凌哥哥却依旧笑意吟吟地等着她,胸腔处抑制不住的狂热、滚汤,不用她说什么,彼此都心知肚明。
此次分离,不知道又会等多久才能再见,楚芸烟忍着落泪的冲动,从头到尾都带着温暖的笑容看着自个的女儿和女婿,其乐融融地度过出征前的最后一晚,莫龙恺忍住即将分别的悲伤,自豪和骄傲的目光未曾离开过他最爱的‘儿子’还有勉强承认的‘媳妇’。
直至骄阳透过云层洒遍人间,楚芸烟才拉着倾狂与凌傲尘的手,敦敦地嘱咐着他们要小心要照顾自己,天寒了要注意加衣,睡觉要记得盖被子,饭要记得吃……在她的眼里,倾狂只是她的女儿,跟普通人家的女儿一样,不是无所不能的神人太子,不是如神坻一般的圣尊,只是女儿而已。
莫龙恺则做了自做皇帝以来未曾做过的事,那就是不上早朝,亲自一步一步地送倾狂出京,百官、百姓闻讯而来者,将整条街道囤得是水泄不通,此次倾狂亲自出征,并没有带多少人马,只带着天极门各人与绿柳营,其他的军队,她全留在京都,即使她带的军队不多,但所有人都相信,他们的神人太子会给他们带来佳音的。
争霸天下第一百八十六章 千钧一发元历100年冬,凤洲大陆烽烟四起,百年前灭朝的明炎皇朝在天炎谷正式祷天举事,此后,曾经四圣之一的圣天公子向天下宣告,奉明炎遗孤明傲尘为帝,恢复国号明炎天朝,正式开始了复辟明炎之战,欲夺回天下,与此同时,天下三大学派之一的明宗学派发表演说,支持明炎正统,呼吁天下万民共同讨伐现今大陆上之四大国一一龙麟国、楚云国、齐月国、凤尧国。
此后不过数日,齐月国、楚云国、凤尧国相继自削帝号,归顺明炎,唯有龙麟国不肯归顺,明炎天朝以龙麟违天命自齐月国起兵讨伐,攻打龙麟国西北部,半个月之内连下十城,有如神助,龙麟军节节败退,最后相峙于西北最后一道屏障洛水城。
明炎军举兵不久,楚云国与凤尧国两国不打一声招呼,便由两国皇帝御驾亲征,倾全国之力分别攻打龙麟国东西两部,来势汹猛,更是不惜任何代价。
噩耗传回龙麟朝堂,举国皆惊,此时,有天下第一神人太子之称的倾狂太子外出未归,号称龙麟战神的柳剑穹大将军亦未归朝,朝野上下无不心焦万分,不少忠臣武将纷纷请旨领兵抵抗外敌,奈何良将不少,却无一人有力挽狂澜之力,皆以战败而告终。
最终皇帝莫龙恺与并肩王共商后,果断下达调兵圣旨,命原镇北将军帐下副将韩墨领兵十万支缓洛水城,原洛斯城副将关陨领兵十万支缓西部青宁城,原北关将军王业领兵十万支缓东部东嘉城,却始终未有佳音传回朝堂,反而是急报频频,皆是噩讯。
屋漏偏逢连夜雨,龙麟国堂堂一个大国受到三路大军进逼不说,国内民众也多起叛心,君民不同心,使得龙麟国陷入了内外交困之境,幸而在这时候,倾狂太子归国,揭穿明宗之真面目,更以雷霆手段震慑敌人,威慑百姓,让龙麟京都回归往日繁华,百姓各司其业,对朝廷重拾信心。
太子的归来对龙麟国上上下下无疑是一剂定心剂,就算是重重难题接中踵而来,亦被她轻易化解,朝堂上,她果断地下达了一系列命令,为龙麟带来了生机,平定民心,然而内忧虽解,外患却未除。
元历100年12月,倾狂太子决定亲自领兵出征,自京都浩浩荡荡地出发前往西部洛水城,开始了争霸天下之战。
大雪覆盖,天地间似是穿上了一层银白纱,亮得晃眼,洛水城外洛江畔北岸,马嘶嘹亮,杀声震天,一路上,尸鸿遍野,雪地上盛开着一朵朵红艳的花朵,在阳光的照射下融化成红色的血水,流下江河里,染红了整条洛江,真正的血流成河。
带着浓郁血腥味的江风飘散在整个江边,北岸通往洛水城城门的窄道上,此时正有一队数十人兵马遭受到大批身着红色铁甲兵服的军队的追杀。
这一队原本数千人如今却只剩下数十人的人马个个面露肃杀之气,目光凝重,一边抵挡着身后围堵的敌军,一边凭着领头将领镇定自若的指挥飞快地向洛水城外退走。
手持佩刀,身披战甲,赤衣将士们踩着尸体杀出一层又一层的包国,他们的身后,留下了一路洒满鲜血的道路,有他们自己的兄弟,也有敌军的,每隔几步,就有数个士兵躺倒在地,捂住身体受伤的部位惨呼哀嚎,在地上翻滚喘息,转眼又被随后而至的马蹄和脚步的滚滚波涛淹没,有的直接一刀毙命,随地可见残肢断骸,有的甚至被战马践踏得脑浆迸裂,真正的死无全尸。
滚滚江水已被染成红水,白铠铠的雪地已被污染了,只不过是数十人战斗力却是如此的惊人。
为首身着金黄战甲的男子眼见已隐隐看到城门,赤色的瞳眸愈发犀利起来,陡然一声高亢狂呼:城门就在眼前,兄弟们,随本将军一起杀出去,兄弟们的血债还等着我们来讨回呢!喊声一落,紧握于手的长剑一挥,一圈罪状的剑气荡出,刻光四射,近身的一圈敌兵瞬间丧命于剑下,外圈的也有不少被震得气血沸腾,从马上跌落。
光芒逼人的剑峰在阳光下闪动着嗜人的光芒,竟是杀人不见血,饮了数千人鲜血的剑身依旧遍体通白,一看便是难得一求的神兵利器。
本已砍杀得无力的数十人顿时精神大振,又见他们的将军如此勇猛,齐齐大喝,吼声震天:杀出重围,讨回血债……杀出重围,讨回血债……已被围困住的数十人蓦地气势一变,每一个人都似顷刻变成了猛虎野兽,爆发出了凶狠的力量,人人面目涨红,睚眦欲裂,手中的利刃快速地砍进敌人的身体,血肉横飞,惨呼声响成一片!这数十人便是龙麟国镇北将军柳剑穹帐下最精锐的亲兵,而领头的金甲将军正是柳剑穹,此时他一以杀百,比然如一头猛狮,手中所执更是倾狂从上千神乓利器中所挑选出来的上古有名神剑‘龙吟剑’,若不是敌军人数多出不只几十倍,谁也别想困得住他。
可惜,柳剑穹帐下的亲兵虽可说是最精锐的将士,然而毕竟不如玄罗军作战利害,战斗力是有,然而却是力有不殆,待快要冲到洛水城护城河之外时,已是死伤惨重了。
洛水城城高河深,城楼上刀枪如林,每岗一哨,龙麟士兵神情肃穆地紧守岗位,一见便可知这是一支劲旅。
此时城楼上众军士之间站着一个身着黑色铁甲的将军,大约五十上下年纪,相貌豪迈,身材高大,看到城下情景,惊得满头大汗,来回踱着步,最终一站定,咬了咬牙,下定决心喝道:开城门,出兵相救大将军,要快!他知道,这不该是他一个守城将领该下的军令,可是在下面浴血奋战的人不但是他最为崇拜的战神,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啊!他做不到袖手旁观。
是!身边的副将立即接令便要下去,都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
慢着。
韩墨整个身子挡在副将的身前,目光却是看像那身材高大的将军,道:秦守将,大将军出发之前曾有令,要紧守城门,此时开城门,敌军若是突然来攻,恐坚守多日的洛水城便沦陷了。
哎,我又何尝不知,只是本将总不能眼看着柳大将军丧生敌军之手而袖手旁观吧!你看,敌军有数千人,领军之人又武功高强,大将军再勇猛也不可能一以敌千,难道我们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大将军丧生此等无名小卒手中吗?秦将军紧蹙着眉头指着城下依旧正在殊死拼杀的柳剑穹,低沉着声道,脸上布满焦急万分的神情。
韩墨沉默不语,转眸盯着城下垌杏科鹆瞬ㄌ涡谟浚纸艚舻匚粘扇┛┳飨欤靥啪缌移鸱砦q返母苯嬖谒肀咭丫屑改炅耍q范运 此稻褪巧瘢嬲恼缴瘢人几慕棺偶保薏坏貌还艘磺械亓毂龀窍嗑龋皇牵蠼龀乔暗木睿荒芪タ梗敲乓豢蠡嘉耷畎。
?但是,城下兵力悬殊的战斗又让人紧揪着心,眼看着自己的兄弟一个一个地倒下,大将军也是浑身浴血,不多时,便只剩十人而已了,如此下去,用不了一盏茶的功夫,怕是……将无一生还了。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秦将军一掌拍在城墙上,急得直跺脚,但很快又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吟道:现在敌军有数千人,除了领头那几个武功高强外,其他的都是普通士兵,而且现在正拼命地围攻大将军,根本不成队形,若是我出其不意地领兵出城相助,你等我军出城后,快速关闭城门,凭这群敌军必然来得及反应,到时又可援助将军,又不怕敌军趁势攻城……韩墨一听,眯着眼睛看着此时城下敌军的实力,确实,除了四个正跟大将军打成一团的红甲将军是武功高手之外,其余的都只是普通士兵,估计了一下出兵所需要的时间和这支敌军反应过来所需要的时间,也觉得若是真如秦将军所言也未偿不可。
但是若是估计错误,或是敌军还有什么阴谋的话,那就……犹豫了一下,却见柳剑穹手臂又中了一剑,当下一急,下定决心道:好,秦将军,我们出兵,要快。
嗯,韩兄弟放心,老秦我就是拼了命,也一定救回大将军。
重重拍了拍韩墨的肩膀,秦将军快速转身下城楼,集结兵马准备出城。
韩墨紧崩的心又怎么可能放得下来呢!转回头,盯着护城河边粗喘着气的柳剑穹,放在城墙上的双手紧握成拳,自语道:大将军,你一定不能有事。
已是退到护城河边的柳剑穹看着手下的亲兵只剩下十个,且都受了重伤,赤瞳里泛起了刺骨的冷冽,大喝一声,又是一道带着真气的凌厉剑气挥出,瞬间杀敌十数人。
在此情况下还能有如此的威势,龙麟战神果真不愧为龙麟战神,敌军中有不少士兵均面露惧色,一时围在旁边不敢上前,数千人面对作困兽之斗的受伤之人竟然面露惧色,真是够讽刺的。
柳剑穹这一剑已是几乎用尽了他剩余不多的真气,虽然这段时间他的功力进步了不少,又手执神兵利器,但他终究只是个凡人,也有体力耗尽的时间,而他现在已经耗得差不多了。
十名亲兵相扶着围成一个小圈,下意识围在柳剑穹身前,不停地喘着粗气,却依旧眼露如狼般嗜血的目光,戒备地盯着敌军。
该死的,明炎军这是打的什么主意?柳剑穹以剑撑地,赤色的瞳眸变得幽深,扫视着四周,为何他预先埋伏在城外四周接应的将士没有出现?难道已经被明炎军解决了?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转回眸,盯视着踌躇不敢上前的敌军,淡漠的脸上在血水之下渐显黑沉,嘴唇紧抿,不对,经过多日来的交手,他所认知的明炎兵不可能这么没用,虽然这些是普通士兵,但是背后统领之人并不是泛泛之辈,他所带的数千精兵已被杀得只剩下这几个,可见追击他们的明炎兵并不弱,然而……越到后面,敌军的数量在增加,但是战斗力却在减弱,竟让他们能一路杀回城外,但城外的接应的兵马又没出现!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或者是他们在等什么?在等什么……不好!灵光一闪,柳剑穹暗叫了一声,仿佛为了印证他的想法一般,‘轰隆隆’背后传来一声开门声,让他的脸色刹时全变白,该死的,韩墨和秦项竟然敢违抗他的命令径自开城门,岂不知,这正中了敌人的圈套。
蓦然转回身,柳剑穹想拼着最后一口真气,下令不准开城门,奈何追击他们的敌军将领早有准备,赶在他之前呼喝一声:还站着干什么,给本将军杀……呼喝声悠悠扬扬地传出去,响彻碧宵,显然也是一个武功不弱的武道高手,只是比柳剑穹显逊一筹,是个五阶高手。
手掌一挥,敌兵顿时蜂涌而上,瞬间又将柳剑穹等人给淹没了,撕杀声,哀嚎声、马蹄声……交杂出混乱的声音,盖过了柳剑穹的声音,城门依旧缓慢地开着,护城河上的吊桥也在慢慢地降落。
柳剑穹心急如焚,边对抗强敌,边以真气扬声大呼:关城门,关城门……,然而声音却传不到城楼上。
红甲将军手执大刀,劈向柳剑穹,轻蔑得意一笑:没有用的,柳剑穹,他们不会听到你的话的,哈哈,区区一个龙麟国就想跟我明炎天朝作对,简直就是自取灭亡,就算今日她莫倾狂亲自到来,也只有自取灭亡的份,这段时日只不过是在耍着你柳大将军玩而已,现在,就让我们用你们的血来告诉世人,明炎天朝才是这个天下永远的霸主。
柳剑穹紧握着宝剑,身体的机能已经达到极限了,只能凭着坚强的意志,无意识地挥舞着手中的剑,但即使在这种时候,他不允许任何人小看倾狂,眦着赤瞳,怒声道:无知匪类,我们太子文武惊世,迟早走上这个世界的巅峰,将魔圣天还有尔等小贼踩于脚底下,今日我思虑不周,战死沙场,愧对太子的信任,纵然如此,也必然将战魂留在尘世间,好好地看着无知的你们是如此败在太子的手中。
哼,那你就好好回头看着吧!看着我明炎的铁蹄是如此踏遍这片土地,从你身后的洛水城开始。
红甲将军冷冷一哼,大刀就这样朝着柳剑穹砍下。
凭着多年作战的经验,柳剑穹堪堪避过了红甲将军的杀招,一个驴打滚,再躲过了数把横劈下来的大刀,回头一看,全身的血液已然冷却。
只见身后的城门已经完全打开了,城门内快速地跑出一队身着赤色兵服的军队,领头之人正是守城将领奏项,如此快的出兵速度看得出来他是在抢速度,然而又如何来得及呢!敌军根本就是有备而来。
果然,秦项所带的数千兵马还未完全出城,四周的土丘之后便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阵阵喊杀声,黑压压的人头涌动,以极快的速度朝城门口杀来。
站在城楼上的韩墨大惊失色,扯开嗓子大喊:关城门,关城门,快关城门……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他惊慌失措,若是洛水城失守,他将会害得大将军变成千古罪人。
领兵出城门的秦项注意力本来全在柳剑穹身上,恨不得一跃间便奔到他的身边,助他斩杀敌军,然而四周忽而响起的喊杀声让他完全蒙了,反应过来后,全身发凉,顾不及想这是怎么回事,急忙勒住缰绳,回头大喊着:关城门,收起吊桥,快,快……再快也没用,明炎早有准备,四周黑压压奔过的铁甲兵本来就离城门口不远,速度又极快,很快便来到了护城河旁,越过柳剑穹,领头的几个将军弃马飞身而起,剑气一挥便将正在拉吊桥的几个龙麟兵给杀了,略一停顿,便踏着出城的龙麟兵的肩膀飞身至城门,阻止守门士兵关闭城门,这一系列的动作流畅精准,完全不给秦项反应的机会,可见这几个将军都是武道高手。
待得奏项反应过来的时候,守城门的士兵已经被杀了,城门大开,而那几个敌军的将军已经在大肆砍杀他手下的士兵,畅通无阻地往城内杀去,而这一边,浩浩荡荡的明炎军也已快速地通过吊桥向他们杀来了。
奏项惊得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心跳就快要停止了,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根本让他来不及反应,更别提龙麟士兵了,当明炎兵如潮水般攻过来的时候,才嚯然拔出大刀,睚眦欲裂,高呼:快,守住城门,其他兄弟们,随本将杀啊!……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回荡地空气中,双方均没有摆所谓的战形,只有疯狂的杀戮,最原始的嗜血杀戮,一场你死我活的撕杀又要开始上演了,只是,结局似乎并没有悬念。
明炎军人数多不说,且有不少武道高手,而且准备充分,又是突然发动突袭,龙麟军反应不及,仓促应战已是败了一半,即使是精兵也抵挡不住如此强势的攻击,何况城门大开,攻城者又都是武道高手,普通士兵再是精兵也挡不住,只能派出更多的士兵守住城门,以人墙层层堵住。
即便如此,也不过只是以人命拖延城破的时间而已,城门大开之后,红甲将军便对柳剑穹进行真正的围杀,不再只是以他为饵,奏项顾着抵挡敌军都来不及,又如何能去相救,情况真的是十分危急,落在他身上的刀枪剑棒更多了。
城楼下有自己人,韩墨又不能下令射箭或推石头下去,不然便会误杀自己的士兵,但是再这样下去,不仅救不了大将军,连城门都会被攻破,看来唯有拼了……转身,抽出大刀,对身边的守城副将下令道:你在这里好好守着,如果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就给我放箭,总之无论如何,绝不能让敌军攻进城。
今日之事谁也没有想到,城中的百姓全都没有撤离,若是城破了,难保明炎军不会屠杀无辜的百姓。
是,韩副将。
守城副将抿了抿嘴,大声回道,目送着韩墨如一阵风一般地刮下城楼。
城门口,率先冲过来的几名明炎将军手起刀落,龙麟兵在他们手中就如砍瓜菜一般,但龙腾兵胜在人数多,且身手也够敏捷,硬是拼着一死也要将他们拦阻出城门外,可惜,却伤不到他们半分,双方就在城门口激战起来,城门也无法关上。
这时,城内又飞奔出一支铁骑,加入战斗,不多时,整个城门下就血肉翻飞,战况十分惨烈,几乎看不到一片洁白的雪花,全部染上了颜色。
即使韩墨再带着一支铁骑出来支援都没有用,敌军已经渐渐地冲到城门口,眼看就要冲进城内了,城楼上的守城副将也已经让弓箭手准备了。
这场没有悬念的战争,在双方将士的心中都只有两个结局,第一,是最理想的,那是两军同归于尽,那样洛水城暂时还能保得住,只是柳大将军、韩副将、奏项还有一众精兵必将战死沙场,没了他们,洛水城被攻破也是早晚的事情,第二,那就是势不可挡的明炎军长驱直入,坚守多日的洛水城将在今日宣告被攻破,全城将士将无一能生还。
已经退到吊桥上的柳剑穹也很明白今日这个局势,浑身血迹斑斑地横剑插入一名红甲将军的身体内,粗喘着气,擦了一把脸上残留的温热液休,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仰头看着冬日的骄阳,连太阳在他眼中此时都变成了血红色。
抽出剑,冲着城楼上不带一丝犹豫地吼道:放箭……转回头,勾起嗜血而凄绝的笑容,今日他柳剑穹便要战死沙场了?身为军人,随时都做好为国捐躯的准备,这一点,从他参军的那一日就知道了,从来他都不畏惧生死,只是,现在他却产生了不甘之心,他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不甘心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她,见到心里的那个她。
太子,来生,柳剑穹再随侍您的左右!仰头一声大吼,一把长枪刺入了他的体内,城楼上,守城副将已经下令放箭,一时,箭雨自城楼上落下。
眼看,箭雨无眼,敌我双方的将士不少人将要丧身利箭之下,正在这千钧一发剩坏狼逶玫男τ锶赐坏卮犹旒视朴拼矗骸傲蠼档恼馐鞘裁瓷祷埃裆刮垂辏甘裁蠢词腊。
?声音一点也不响亮,却能让正在激烈撕杀的两军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一愣,皆是大惊,柳剑穹一手紧握住插入腹部的长枪,目露欣慰狂喜,兴奋的眼光猛扫,终于瞧见了那个记忆中的如作神祗的白色身影,她依旧狂妄如昔。
炎炎骄阳上,一抹白色的身影骤然出现于半空之上,遮住了冬日,一双明亮耀眼的黑眸掠过一缕冷酷嗜血的锋芒,手持一柄朴实无华的长剑,当空一挥,自城楼上射下的箭雨还未落下便被极强的剑气折成无数截,掉落而下。
无论是正在进攻的,还是正在防御的,所有人全都停了下来,有的手中的兵器还甚至插在敌人的身体里忘了拔出来,有的受伤倒在地上都忘了嚎叫,有的正在砍敌人的动作都停了,就像是按了暂停键一般,全部人都停了下来。
天啊!这天底下竟有如此魅力的人吗?连头顶的骄阳都在瞬间失去了光彩,只因在她面前都要黯然失色了。
莫倾狂,莫倾狂,是莫倾狂来了……在天炎谷见过倾狂的几个红甲将领迟钝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纷纷惊叫起来!莫倾狂,真的是她……明炎兵七嘴八舌地惊叫出声,看向执剑而来的白衣少年,目光里都带着慎怕。
龙麟将士听到来者正是他们的太子殿下,痴呆的目光瞬间转化为如烈日般的炙热,倾狂太子的传奇早已深入龙麟国所有军民的心,无不以能见识到她的风采为荣,今日能在此情况下见到如神坻般的她,纵然是战死于此,也能含笑而终了。
太子殿下……柳剑穹惊喜大呼,极度疲惫的身体内似乎重新涌上了力量,一剑砍杀掉身前的敌人,将长枪拔出,不顾喷涌而出的鲜血,有如神助般砍杀敌人。
如悠闲散步一般踏着满地的尸骸残肢而来,反手而执的凤天神剑暗淡无华,邪肆一笑:真幸运,来得正是时候,正好可以活动活动筋骨。
第一百八十七章 惊悚场面红甲将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听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愤愤道:莫倾狂,你别太嚣张,现在是在打仗,不是你武功高强就能扭转乾坤,这场攻城仗,就算你再厉害也改变不了城破的结局。
这句话说得真没底气。
是吗?柳眉一挑,倾狂勾起邪恶的笑容道:攻城仗是吧!那好,咱就来打一场仗,免得让人家说我堂堂一国太子欺负你们这群无知小孩子。
明炎将士一听这话便自动解释为她不会仗着武功高强亲自跟他们动手,现在他们所忌惮的只是倾狂而已,在明炎谷,这几个红甲将军都亲眼目睹倾狂的厉害,此时既然得到‘保证’,那么就算她再有计谋,败局已定,凭这些伤亡惨重的龙麟兵又如何能反败为胜呢!还未将高兴之情表现出来,随之而来诡异现象却让他们生生顿住,高兴不起来了,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只见倾狂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站满了黑压压的士乓,个个精神抖擞,目露精光,年轻的脸庞上尽是刚毅之色,挺拔的身姿,健壮的体魄,无一不表示他们是一支坚不可摧的军队,而这群军队之前数个男女面露轻松地骑在马背上。
这下无论是龙麟兵还是明炎兵无不大惊失色,这,他们是从地上冒出来的,还是从天上降下来的?那么多的人竟然出现的无声无息,直至来到这么近的距离,竟然还都没有人一个人能察觉得到,城楼上的将士打击更大,站在高处,竟然连一支军队来到这里都没有察觉,真是无脸见江东父母啊!太子殿下?几个红甲将军一见骑着马立在倾狂身边的青衣男子,顿时倒吸了口凉气,几乎要惊叫出来,他们家的太子怎么跑到莫倾狂的身边去了,这是怎么回事啊?然而还未等他们惊诧完,倾狂这边命令已下,一场扭转乾坤之大战就要开始了……绿柳营将士听令,骑兵在前,步兵在后,盾兵为肩,给本太子杀,杀……倾狂残妄一笑,骤然回身下令道,清朗的声音震醒了还处于征愣中的敌我双方。
杀……随着倾狂‘杀’声一落,绿柳营兵快速剑队完毕,战鼓擂动,数千士兵朝城门口快速地冲过,骑兵强攻在前,所过之处,手起刀落,明炎兵尸阵当场,后面步兵相佐,盾兵两翼在侧,将龙麟兵和明炎兵分隔开,再将明炎兵困入盾阵之中,步兵杀之。
第一营快挡住他们,第二营继续攻城,杀……红甲将军反应过来,颤抖着声音下令喊杀,原先追击柳剑穹的明炎士兵转身阻挡绿柳兵的前进,后埋伏于城外的明炎士兵继续攻城。
冰天雪地之上,又再次上演了一场惨烈的厮杀之战,然而局面却是完全颠倒过来,绿柳兵人数虽少,但是个个均是精英中的精英,作战勇猛,骑兵、步兵、盾兵互相呼应,势如破竹地冲过吊桥,身后留下一个个明炎兵的尸休,阵形却完全没有被冲乱,而原护城龙麟兵一见到他们的太子,士气高涨,个个就跟打了鸡血一般,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倒是干净俐落的很。
反观之明炎兵,本来已是胜券在握,哪知倾狂会突然出来,还带来一支奇兵,士气顿时一落千丈,且阵形混乱,毫无现律可言,就如同无帅之兵一般,即使红甲将军下了令,也是队不成队,阵不成阵,胡冲乱撞,胆子早就被吓没了。
这次的结局真的是没有悬念,有倾狂在此,龙麟兵也无须急着关闭城门,只管奋力杀敌,保管让明炎兵无法踏进城门一步。
韩墨和秦项杀到柳剑穹的身边,一人扶住他遥遥欲坠的身子,一人为他砍杀冲过来的敌人,突而人影一闪,重伤的柳剑穹已然不见,两人惊诧之中却见倾狂于血罗沙场之中来去自如,轻松地扶走了柳剑穹。
倾狂……太子……身体的力量渐失,意识也在渐失,隔着厚重的战甲,亦能感受到那人的温暖,在这充满血腥味的战场,他的鼻尖却只闻到一个味道,那就是特属于她的淡雅清香,柳剑穹艰难地撑开双眼,略薄的嘴唇干涸地张了张,却终抵不过黑暗的侵袭。
倾狂微微浅笑,带着柳剑穹来到凌傲尘的马上,眨了眨眼轻声道:凌哥哥,麻烦你带柳大将军先回城医治。
清澈的眸光一动,凌傲尘会其意,扬起阳光的笑脸,温暖一笑道:好,我先进城等你回来。
熟悉彼此,他又岂会不知,将柳剑穹交付与他,确实是柳剑穹失血过多,真气损耗过度,再不医治,非得因失血过多,真气耗尽而死,却也并非只能让他送他进城不可,她手下的那几个人无论是谁都可以,之所以让他进城,是不想让他亲眼看着明炎兵丧生战场,亲眼看着他们对他投以死不瞑目的目光。
既然明白她是为他好,他自是不会拂她的好意,而他也相信这里还没有人能伤害到她,也就放心地带着柳剑穹飞奔进城口像是事先说好的一般,绿柳营的盾兵立即变幻阵形,挡开明炎兵,让凌傲尘带着柳剑穹奔回城,城门口的龙麟兵挡开明炎兵,让俊马飞奔进城,明炎的几个红甲将军目送着凌傲尘进城,目光中真的充满不解,甚至都有点怀疑那人是不是他们的太子殿下。
凌傲尘跟随倾狂离开这件事,在明炎军中除了魔圣天和几处高层知道外,其他人并不知道,否则非得人心不稳不可,他们是要为明炎皇朝复国的,明炎皇朝的唯一子嗣却跟他们的对头跑了,这事真要传出去,还真是够打击人的。
魔圣天自然要竭力保住这个秘密,而倾狂向来都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为了达到目地,可以不计任何手段,若是凌傲尘并非她所在意的人,那么她绝对会用此事大做文章,乱敌之心,绝对能取得绝好的效果,然而她却不会这样做,因为凌傲尘是她除了父母之外最在意的人,而她从不利用自己人,尤其是凌傲尘。
凌傲尘一进城,倾狂的目光立即一变,变得更加残酷嗜血,冷眸看着城门口的血战还有那数个武功高强的红甲将军,红唇轻启道:影。
叶影会意一点头,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凌空一跃,半空中,宝剑出鞘,太阳之下划过一道暗光,底下的数个明炎兵立即丧命,于‘血地’上一点,再纵身而起,所过之处,敌兵一一倒下,很快便来到城门口那边指挥作战边仗着功力高深砍杀龙麟兵的一名红甲将军身前,已饮过数十敌兵鲜血的宝剑一划,带着凌厉的剑气便朝那个红甲将军划去。
红甲将军反应不及,被凌厉的剑气划过咽喉,命丧黄泉,叶影看都不看一眼,便跃向另一边,剑气再划过,对准的是另一名红甲将军,这次这名红甲将军反应够快的,竟然卑鄙地随手拉过一名明炎兵挡在自己的面前,反手一刀向叶影砍去。
无耻!叶影暗哼了一声,轻易地闪开,宝剑自下而上划起,带着真气的剑气将那名红甲将军劈成了两半,连带着身边的几个明火兵也被剑气横剑斩断。
叶影的任务就是将几个五六阶高手的红甲将军给杀了,尽快结束这场战争,这就是武道高手在战场上的好处,举手间便可要了敌将的性命。
很快,只剩下一名最大的红甲将军了,那人看情形不对,立即下令撤兵,但是现在,他们哪还撤得了啊!退路全被绿柳营勇士给堵得死死的了。
叶影剑峰再一划,最后的一名红甲将军也呜呼哀栽了!领头将军已死,剩下的明炎兵群龙无道,还不是只有待宰的份,不多时,厮杀已然变成了屠杀,今日这场攻城战,将以明炎军的全军覆没而告终,因为倾狂并没有打算饶过一个明炎兵。
骑在马背上的童阳等五人见叶影出手,都忍不住手痒痒起来,期待的目光看向倾狂,他们也想开开荤。
五人的目光如此炙热,倾狂即使背对着他们也能感受得到,回头,目光却是透过他们看向远处,勾唇一笑道:那几个明炎将领,影一个人搞得定,至于其他小兵,杜伦他们也能搞得定,不过,如果你们真的手痒的话,呐,猎物自己又送上门来了。
咦?四人疑惑地回头一看,身后没有什么‘猎物’啊!疑感地又侧耳倾听,果然听见马蹄声响,同时展开一个兴奋的笑容,这明炎军果然还准备了后招,看来,今日他们是卯足了劲非要拿下洛水城不可了,可惜啊可惜,他们绝没想到圣尊会这么快赶到,还刚刚好赶上了这场好戏,不过也正好,可以让他们解解手瘾。
‘滴嗒滴嗒……’随着整齐化的马蹄声传来,雪雾飞扬中,一队铁甲军队快马飞奔而来,速度虽是极快,却丝毫不见混乱,看得出来,是一支精乓。
然而速度再快,也是来晚了,攻城的明炎兵已经被屠杀得差不多了,现在赶来收尸还差不多。
骑兵的领头将军正是明风,在离倾狂还有十丈远的地方便猛然勒住缰绳,看到倾狂的身影,顿时身子一僵,双眸里射出愤恨的目光,却掩盖不了眼里的恐惧,喉咙紧了紧,手一扬,身后便飞奔出一队骑兵,快速排成一排,拿下背后的长弓,搭箭,对准倾狂。
放箭。
明风急切地下令道,扬起的手带着不可察觉的轻抖,自从经脉全被震断的明电被送回来后,明炎上下有不少人对莫倾狂这三个字是打从谛睦锷鸬目志澹袢站谷幌谅废喾辏憧衩娑悦嫦嘧玻趺凑饷吹姑拱。
≌飧瞿憧裨趺茨敲丛缇偷搅耍渴?利箭如雨,直朝着倾狂射来,如天罗地网般罩下来的箭雨遮住了阳光却没有引起倾狂等人的恐慌,反而淡笑自如。
哼,小小箭阵就想伤本太子,真是无知。
倾狂轻蔑地冷笑一声,衣袖一挥,周身骤然升起薄雾,形成一道极强的气墙,无数的利箭就这样停在气墙之外,无法再进一分。
气墙之后,童阳拍掌,扬起娃娃脸,啧啧取笑道:这人哪,可以没本事,但就是别不自量力,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明知是死路一条,还不调头跑,这种人不仅是不自量力,简直就是蠢得没药医,留在世上也没什么用了。
明风被童阳这一取笑,顿时脸都绿了,但是下一剑,他的脸就变白了,只见被挡在气墙外的利箭全部被震回来,满天箭雨俯冲而下。
啊,啊……随着一声声哀嚎声,明炎骑兵纷纷中箭倒地,他们可没有倾狂那般的功力可以挡住满天利箭。
吁……箭阵下,战马乱鸣,队形开始见乱,前排的数百骑兵已然中箭而亡,余下的胆颤心惊地后退,恐惧地紧盯着倾狂。
明风这时才又惊又恐地暗骂了自己一声,他不该跟莫倾狂硬碰硬的,数千骑乓在像莫倾狂此等高手面前根本就如蝼蚁一般,勒紧缰绳,赶忙惊慌地大吼道:撤退,撤退……还退得了吗?呵,全都给本太子把命留下来吧!手腕一转,反手而背的凤天神剑一晃,倾狂整个人纵天而起,平平地举起神剑,一层浓郁的如云雾般的天灵之气缓缓萦绕在她的全身,缥缈如仙,又炫目如阳,雪光之下,荡出美丽的莹光,衣袂黑发不住飘动,宛然如魔神降临。
无论是身后城门外的龙麟兵还是前面的明炎骑兵无一不愣住,只惊得张大的嘴巴都快要脱节了,明明他们该惊恐地撤退的,却竟没有人能移动半分,连座下的战马都安静了下来。
惊天之势,无可匹敌!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心里同时涌上来的感想,但下一剑,又让他们见识到,何谓再世修罗魔神。
银白天地之间,白衣少年星眸厉光骤闪,狂邪一笑,若有实质的白雾状天灵之气倏然释放,朴实无华的凤天神创鸣叫了一声,黯淡无光的剑身如注入了生机般通体散发出金银色的,淡薄得如同水雾一般,寒芒逼人。
即使离得远,还是能清楚地感到丝丝寒气浸入心扉,几乎冻结住他们的五脏六腑,纵然身处极寒之地,亦不过如此!在场之人无不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气,天啊!那是什么宝剑,竟是如此的锋芒逼人。
凤天一出,杀敌万千,号令天下,莫敢不从!狂妄长笑,横剑一划,金银色的剑芒在阳光下如滚翻的浪花一般,嚯地一圈圈地荡漾开去,呈一个巨大的金扇形,剑光所过之处,端坐于马上的明炎骑兵无不被拦腰斩断亦或是身首异处,由于速度太快,被斩成两半之时,断口处竟无血液喷出,上半截身子在地上竟还在蠕动,头颅滚落于地,眼珠竟还转动了一下,而下半身却都还是好好地坐在马背上,隔了一会,才汩汩地往外冒血,流成一片小血海。
天地一下子就静下来了,数千骑兵,竟在这一剑之下,被斩了一大半,惊悚至极的一幕,纵使是在场已是见惯沙场厮杀,见惯生死的沙场勇士,也都是忍不住寒毛竖立,胃里一阵翻滚,却硬是回不过神来。
静,真的是太静了,万物似是全都静止了下来,唯有那狂妄至极,嗜血至残,笑倾苍穹,剑斩千人,却依然不染纤尘的白衣少年云淡风清地笑看着自己所制造出来的效果。
立于前方明炎骑兵中唯明风还是整个人完整地坐在马背上,此时他两目圆突,张大的嘴巴还带着惊诧,手中握着的战刀横握在身前,摆着防御之势,却是不动如山。
怎样?现在还退不退?将凤天神剑反手一插,背于背后,倾狂轻弹着洁白衣袍上沾上的雪花,轻描淡写的轻启红唇道,明明是不带一点气势的眸光却是足以吓死人。
啊…… 跑,跑,快跑啊……滔天的惊恐声响彻整个云宵,接着便是马蹄乱践,马鸣嘶啼的声音接踵而响起的声音,惊吓过渡的明炎骑兵如见鬼般争先恐后地要往回跑,他们怎么说也都是精兵,而且均是功法修练者,虽是低阶却比普通士兵要强是好几百倍,此时却是被吓得不要命地往回跑,整个乱成一团。
哈哈,辞兰,童阳,你们不是手痒吗?那就拿他们解解瘾吧!一手负于后,倾狂凝眸扬眉浅笑道,那云淡风清的语气就跟在说让他们下场打场球般,而不是去杀人。
嘿嘿,谢谢圣尊,走啰,宰猪去啰!童阳从崇拜震惊中回过神来,咧嘴一笑,迫不急待地自马上跃起,朝着乱成一团,疯狂地往回跑的明炎骑兵飞去,娃娃脸上带着纯真的笑容,目光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谁想到他正要去做‘屠夫’呢!哼,上次在北境没开荤,这一下老娘一定要宰个够,谁也别跟我抢。
何梓兰哼了一声,如一道惊鸿一般飞身而去,人还未到,袖子中的金针便凌空射去,瞬间惨叫声连连。
喂,等等我,留点给我。
芸娘、白奎同时大喊着,也紧跟着飞身过去,人未到,手中的兵器已经亮出来了,傅玑虽不言语,动作却不落人后。
城门口的明炎兵已经全部被解决了,现在所有的龙麟兵和绿柳营将士都怔怔地站着,本来已经被倾狂那一剑给惊得三魂不见了七魄了,现在再听着这五人的话和如‘吸血鬼’扑食一般的动作,无不被惊吓得冷汗连连。
韩墨和秦项伸手抹着额头上和着血水的冷汗,所有人怀着同样的心思:我的天啊!太子殿下带来的人就是不一样,这,这也太恐怖了吧!然而令他们惊吓的画面还在继续着呢,虽然他们刚刚也正进行过一场‘屠杀’,但是跟眼前所看到的,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关公面前耍大刀。
看看,这个才叫做屠杀!他们不会真的是专门宰猪的吧!除了倾狂和叶影,所有人都睁大着眼睛,忍住五脏六腑的翻腾,继续看着。
就在他们的正前方,混乱着要往回跑的明炎骑兵还未跑出多远,便被何梓兰他们给截住,骇人血光飞快狂飙,五人于上千人骑兵中急速蹿动,所过之处,血肉翻飞,血柱喷涌,阵阵哀嚎声、惨叫声在雪地中响起。
明炎骑兵只是低阶武者,就算是在精神烁烁之下也铁定不敌如何梓兰这五个‘杀人狂魔’,何况此时他们早已被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对他们来说还不是如砍瓜切菜般简单,只不过是故意将场面弄得恐怖一点而已!不过令人奇怪的是,明风从头到尾都保护着同一个姿势,没有动过一下,眼珠子也没有转动过一下,整个人就真的如是雕像一般。
凄厉惨呼不绝,不少承受能力弱点的龙麟兵开始干呕起来,就连韩墨和秦项都是脸色惨白的可怕,口水咽个不停,均有种转头不看的冲动,而绿柳营的众将士不愧是倾狂一手带出来的,除了刚开始惊惧之外,看到最后竟是津津有味地看着,还不时地呐喊着加油,讨论谁杀得多。
半个时辰,整整半个时辰,入目所及,除了还直挺挺地立于马上,保持同一个姿势的明风外,已再也不见一个‘活人’了。
何梓兰五人飞回倾狂身边,无视被吓得快要失禁的龙麟兵,开始讨论起谁杀得多了。
倾狂好笑地摇了摇头,踏着满地残肢断骸如漫步般悠闲地走到明风身旁,勾唇一笑:今日这份见面礼是我送给魔圣天的战书,你可一定要为本太子带到哦!说着,轻拍了拍马头。
明风座下的高头战马鸣叫了一声,便转过身,撤开马蹄向前奔跑而去,而马背上的明风却依旧不动如山,任由战马将他带走。
冷然的目光送着那一人一马消失于雪地中,倾狂霍然旋转过身,深邃的眼眸闪动着琉光,在这血腥的沙场中,白衣飘飘宛若仙人,有种让所有人忽略这片恐怖血腥血场的魅力。
韩副将,秦守将,发什么呆啊!是被吓傻了,还是不欢迎本太子的到来?衣袖一挥,负手于后,倾狂邪笑着调侃道,跨步,但朝着城门口的方向走去。
啊!不,不敢,韩墨(秦项)参见太子殿下。
韩墨和秦项这才从一连惊悚的场面中惊醒过来,不约而同地单膝跪下道,抱拳的双手还可见颤抖。
参见太子殿下。
韩墨和秦项一跪下,其余龙麟兵也才惊醒过来,顶着张苍白如纸的脸,颤着声道。
这些兵将的素质还有待提高!倾狂暗自摇了摇头,素手轻抬道:起来吧!谢太子殿下。
众人站了起来,却无人敢直视倾狂一眼,低垂下的眼眸尽是炙热的敬畏。
太子殿下,请先入城吧!城中的军民翘首盼望您的到来,已经盼望了很久了。
秦项跨前一步,朝着倾狂一拱手道,满脸的真诚,虽然心里恐俱未消,但现在更多的是欣喜,今日本来以为是必败之战,却因倾狂太子的及时到来而轻易地扭转乾坤,他绝对相信,有她在,洛水城任谁也攻不下。
明炎兵的尸体不用处理。
轻点了一下头,倾狂丢下这么一句话,便领着叶影等人进城,绿柳营将士以最快的速度集结成队,紧随着倾狂浩浩荡荡的进城,这场厮杀,绿柳营众士兵只是有人受了伤,却无一人死亡,这样的战绩,他们到觉得不甚满意,有愧倾狂。
虽不明白倾狂此话的意思,但秦守将还是下令照做,只是处理本国的将士尸休,现在龙麟军上上下下对于刚刚眼见的惊悚场面还是心有余悸,不少士兵在倾狂走后便整个瘫在了地上,完全不敢看向明炎骑兵尸阵满地的方向。
宽广的洛水城外遍地死尸,血流成河,刚刚还比十八层地狱要恐怖上千倍万倍的血场此时却是静地可怕,雪花飘然而落,似是为了掩盖住那鲜红的颜色,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战争一天不结束,这种鲜艳的颜色就会一天遍布在这片土地上,即使盖得住今天的,也盖不住明天的。
这个冬天,天地间,似是也就只有红与白这两种颜色,这从今年下第一场雪的那一天便已经注定了,只是,冬天过后,又能不能还以天地七彩缤纷的颜色呢?第一百八十八章 诡异战书洛水江隔江的另一边洛山的平谷上,一排排的有现律的帐蓬座落其中,正是明炎军的军营,四周已然堆起了高高壁垒,各处明里暗里的岗哨时刻来回巡视,其防御阵势用固若金汤来形容亦不为过。
此时主帐中,魔圣天高坐其虎皮椅上,手中执着酒壶,仰头一饮,醇美的酒水自完美的嘴角处流了下来,每一个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无尽的潇洒美态,看得底下的众人无不深深地痴迷住,当年圣天公子之名享彻天下,不仅是因为他是旷古奇才,也因为他是当时世上最为俊美的男子。
可惜,为情而狂,为情而自毁其身,但又有谁能说他错了呢!主位之下,依次是圣日、风炎、炎忠明,橙堂主、冰炎总共六人,圣老本为明炎皇朝的太监总管,如今明炎打着复国的旗号,他自是做回他的老本行,随伺在旁,只不过现在他伺奉的不是皇帝,而是护国国师魔圣天。
圣天大人,黄堂主来信说,龙麟的骠骑将军顾羽领十万兵马已于数日前到达渭江,自月鸣城出发,一路势如破竹地朝齐月皇都攻去,不日,便到达齐月第一重镇汉月城,兵力之强,比他所了解的有过之而无不及,绝不止是龙麟骠骑左右两营,就算是再加上铁翊军也不可能,因而他怀疑莫倾狂还暗中派了其他军队相助,但连思月手中的人也查不出来,于是便上请圣天大人派冰炎查探。
橙堂主站起身,恭敬地拿着一张密函禀报道。
秘密的军队么?斜靠在座椅上,魔圣天醉眸轻挑,放在椅背上的手一动,橙堂主手中的密函便落在他的手中,略瞄了一眼,轻哼道:不用查了,若是真有秘密军队混在龙麟军中,那么这支军队必然与这些时日总是暗中破坏我军攻城行动的神秘军队有关,绿堂的情报网要是能挖出人家的底细早就挖出来了,何至于让人家打到眼前都查不出什么来。
说着,便兀自转动着酒壶,似自语般道:由这几场战役来看,这几支神秘军队不但作战手法诡异莫测,而且拥有十分惊人的战斗力和精良的装备,绝对比风鸣暗兵更强上好几筹,如此厉害的军队,真的就如此名不见经传?眉梢轻挑,利眸一扫。
营帐内的气压顿时低了下来,魔圣天的心情不是太美妙,虽然他是才到军营不久,还未真正地参与攻城仗,然而光听炎忠明所描述的战况,便也猜得出来,处处阻拦明炎军攻打洛水城的必然还有一支神秘军队,而且是比风鸣暗兵更厉害的军队,否则单凭龙麟守城的普通兵马,又如何挡得住由高阶高手组成的军队,然而却始终难以查出是何方神圣!但即使不用查,他也知道,必然是莫倾狂手中的势力,只是……莫倾狂只不过是个少年,竟然就能建立一支连他们用了百年建立的情报网都无法查出底细的神秘军队,不,或许还不止,呵,这该说是她莫倾狂太厉害呢!还是他们太弱了,无论是哪一样,他都不允许存在。
好强大的压势啊!底下各人个个背脊一凉,狠狠一颤,圣老于压力之下,脑袋突然闪过一闪灵光,咦地一声道:若真如圣天大人所言,老奴倒是想到了近年来闻名于凤天大陆的一队奇军,它极少参与战争,现身的机会屈指可数,但是只要他们出现的地方,他们的敌人便绝没有取胜的机会,而且基本都会全军覆没,这支奇兵被称为地狱修罗之兵,极少有人能见到这支神出鬼没的军队。
圣老话音一落,风炎、炎忠明、橙堂主和炎同时啊地一声,一拍脑袋道:是玄罗军!怎么早没想到呢!能与风鸣暗兵相匹敌甚至是更厉害的神秘军队,除了玄罗军,别无他想。
玄罗军?魔圣天被封印了七十年,出来后重点关注于七国动向和明炎复国一事,对于这支短短几年便声名鹤起却不属于任何一国的神秘玄罗军自是没有多少了解。
嗯。
重重地点着头,圣老立即上前将有关玄罗军的传闻巨细无遗地禀报出来,边说边观察魔圣天的表情,却见他从头到尾的表情都没变过,一时也拿捏不住他的心思,只得继续道:这些只是传闻,具体是否如传言中如此厉害还不得而知,倒是上次老奴曾收到过消息,这支军队在北境出现过,由于后来参战的紫堂主和带去的风鸣暗兵都被杀害,所以老奴对这支军队亦知道得不是很清楚。
以拇指轻磨着酒壶,魔圣天依旧如常的表情看不出丝毫情绪,就这么听着,过了一会,才换了个姿势,继续斜躺着,俊眉一挑,看向风炎道:风炎,那群武林人士如今到了哪里?没有再提玄罗军,大家都明白他心中有数,风炎一见魔圣天问他话,立即回道:十六路洞主日前传信来,已将六岳八派的人带过来,其他门派和游侠则分别送往楚云和凤尧军营中,黄堂主手中早已有一批收服的武林高手。
这可是一批比得上千军万马的人马,不论六岳八派,单论其他门派,便不乏顶尖高手,就算是对付柳剑穹帐下的精兵也可以一敌百。
很好,让十六路洞主给本座好好地看住这群武林人士,别让他们给本座搞怪。
这群江湖人士用得好,便是一把杀人的利刃,用得不好便是自伤其身,即使他们已经臣服了,却始终还是让他难以放心得下。
是。
对于十六路洞主的能力,风炎还是挺放心得下的。
众人又针对各路兵马分析了一会,而对于今日的攻城之仗均是信心十足,只等着捷报传来,可以更好地打击到倾狂,然而,等到日落西斜,却依旧等不到半点消息。
圣天大人,现已过申时,捷报还未曾传来,明风亦未曾准时归营,属下以为战事有变,请圣天大人准属下领兵前往接应。
久等不到捷报传来,魔圣天能镇定得了,炎忠明却是镇定不了,看了看外面西斜的太阳,嚯然起身道。
魔圣天不语,若有所思的转动着手中的酒壶,莫倾狂于数日前自龙麟京都带兵前来洛水城这一消息,他第一时间就收到了,于是便加快脚种赶来,也派了探子一路上跟踪,照路程,还有她的行军速度估计,最快也要明日才能到达,因而他便用最短的时间布局,定了一个攻城计,准备在见面时送她一个见面礼。
时机成熟之时,依他的计策,引柳剑穹出城,再以他为饵引秦项打开城门,届时可轻易攻下洛水,为保证万无一失,他还派了明风领一支数千人的骑兵前往接应,按理,申时就该是得胜归营,如今申时已过怕真的是有变,若是如此,就算是现在去接应也来不及了。
只是,这场攻城仗的每一个有可能会出现的变数他都算计在内,就连隐在暗处,或许便是圣老所言的玄罗军,他也派人将其牵制住,不让他们有机会出现,那么,若是失败,最大的可能便是那个最不可能出现的变数一一莫倾狂带领着兵马提前到达。
虽然这是个最不可能的变数,然而在莫倾狂的身上,似乎任何变数都有可能。
圣日百年来都跟随在魔圣天的身边,自是清楚他的心思,见他不语,便开口道:忠明,稍安勿燥,圣天大人算无遗漏,若是真有变数,现在再出兵接应怕是来不及,我们再等等吧!若是……若是酉时再无消息,本座将亲自带兵去会一会这个变数?圣日话还未说完,魔圣天便接下去道,又饮了一口酒,邪邪一笑,莫倾狂,若这个变数真的是你,本座倒是想看看,如今的你又进步到什么地步,除了玄罗军,你手底下是否还有其他让本座侧目的王牌。
此话一出,在场者均以为自己听错,猛然睁大着眼睛,不会吧!一个小小的洛水城需要圣天大人出马?莫倾狂又还没有到来,圣天大人这是为何?一时主帐之中弥散着沉默的气息,各有心思,直至外面传来一阵骚乱的声音,凭他们的修为,可以很清晰地听见守岗士兵的传报:明风将军回来了,明风将军回来了……嚯地一声,除了魔圣天,帐中的人全部站起来,眼露精光地看向魔圣天。
魔圣天却是微不可觉地蹙了蹙眉头,慢悠悠地站起来,一甩衣袖道:走,出去看看。
主帐之外,明炎兵乱成一团,随着炎忠明的一声大喝,这才各就各位,分立两旁,魔圣天与圣日等人随即向军营外走去,闻讯而来的明雷明雨立即紧随而去。
明风怎么一个人回来?明雷甚是怀疑地自语道,这也正是所有人疑感的地方,整整数万的兵马,怎么最后只有一个人‘安然无恙’回来?只见在军营门口明风高坐俊马之上,手执大刀,双目直视前方,看都没有看魔圣天等人一眼,就像是尊石像端坐在马上。
这种情景看得圣日等人眉头一紧,面露不悦,炎忠明偷偷瞄了魔圣天一眼,冲着明风喝道:明风,你这是怎么回事?还不快下马,你……挥袖一摆,魔圣天黑眸中闪过寒光,冷魅一笑道:不用叫了,他早已经死了。
什么?一语惊吓众人,这人明明是自己骑着马回来的,现在也还好好地坐于马上,而且双目圆睁,手执大刀,并无死人之像,怎么无缘无故说他死了呢?说他中邪倒是比较有可能。
但是圣天大人说的话总不会有假吧!风炎眯起眼睛,走上前一步,伸出手轻推了明风一下,只一下,诡异的事情就发生了,除了魔圣天,全都被吓了一大跳。
本来好好地端坐于马上的明风就在风炎这一碰之下,手中的大刀顿时截成两半,之后自己本身的腰间处突而渗出血,咚地一声,上半身掉落到地上,而下半身却还好好地坐在马上,就如死在战场上的骑兵一样,只是流出的血略微暗了一点,可见早已死了个把时辰了。
呕……军营门边的守门兵全都忍不住地转过头去干呕起来,不少士兵一个‘啊’还未喊出声,便急急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眼露深深的惊恐,炎忠明和明电、明雷虽然没有干呕,但是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阴沉了,圣日等人亦是。
这,这……饶是一向镇定自若的风炎也被吓得不轻,他只不过是轻轻一碰而已啊!竟把人给碰成两截了?莫倾狂,她果然已经来了!除了莫倾狂,谁还有这样的功力可以一剑将一个八阶高手拦腰斩成两截,而且力道掌握得刚刚好,仅留一分力,让他撑到这里,被一碰之下才断成两半,很好,她竟然避过他的探子,提前无声无息地到达洛水城!莫倾狂?圣天大人的意思是,明风是被莫倾狂所杀,她已经来到洛水城了?圣老蹙着两道白眉道。
除了她,还有谁能扭转乾坤破坏本座的计谋?还有谁敢以此方式向本座下这等诡异战书?莫倾狂,她确实是个强劲又狠辣的对手,这场战,将会更有意思。
魔圣天怒极反笑,阴沉的眼睛利如闪电,骤然划向天空,连太阳公公也被吓得加紧落山,森冷的气息比严冬腊寒更冷。
身边的人都被这股能令人窒息的威势给吓得不敢出声,看得出来,圣天大人很生气,气得想杀人,这股阴冷的杀气可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了,即使他们均是超高阶高手,也不免噤若寒蝉。
连超高阶高手都这样,那就更别提是守营士兵此等普通士兵了,如果可以,他们真想落荒而逃,可惜做不到,因为他们已经被这股气势给吓得走不动了。
忠明。
黑色锦袍衣袖一挥,气势一收,魔圣天声音恢复如常叫道。
阴寒的气势消失,众人都狠狠松了一口气,炎忠明赶紧上前行礼道:忠明在,请圣天大人吩咐。
好好安葬明风,其牌位列入明炎天朝烈士堂,他日我明炎天朝复国之日,再行追封。
淡淡的话语从魔圣天的口中逸出,带着无尽的霸气,仿佛他才是明炎真正的主子。
其实若从某一方面来说,确实如此,明傲尘虽名为明炎皇朝的最后一脉,是这批明炎遗臣的主子,是他日明炎天朝复国后的皇帝,然而只要有魔圣天在的一天,他就永远只是个名义上的主子,这一点,别人没看得清,凌傲尘却早已看清,若他有实权,一声令下,将什么明炎军解散就得了,又何须会弄到今日此种田地。
经过百年的潜移默化,魔圣天三个字在明炎遗臣,甚至于凌傲尘的心中有着不同寻常的影响力,这是一种深入骨髓的魔咒,更可以说他是他们的精神领袖,几十年来,人虽被封印住,但是他却紧紧地控制住他们的灵魂,终此一生,都难以摆脱。
更何况,以魔圣天的性子,除了已死的明澈,自命甚高的他是不会让任何人骑在自己的头上,入魔之后,更是变本加厉,任何人都得照他的意思去做,不得忤逆,大行顺者昌,逆者亡的宗旨,否则当年他便不会当着凌傲尘的太爷爷,也就是明桦的面杀了他最爱的女人,让他从此断情绝爱,修练魔功了。
明桦乃明澈的儿子,他尚且如此,凌傲尘都是明澈的曾曾孙了,他又岂会真正的放在眼里,若不是因他是明炎皇朝唯一的命脉,当日天炎谷内,魔圣天又岂会手下留情,所以说他是真正的当家主子,一点也不为过,就算此刻凌傲尘在此,发布命令的人必然也是他。
谢圣天大人,明风在天之灵,必然甚感安慰。
炎忠明跪下谢恩,明电和明雷也眼眶湿润地跪下,连续失去了两个兄弟,他们心确实不好过,对倾狂的恨意也更深了。
起来吧!好好去办,办好之后,就该是替他们报仇,让他们安息的时候了。
伸手虚扶,魔圣天黝黑的瞳眸极快地闪过一抹高深莫测的精光,衣袍一挥,转身便朝军营里走去,莫倾狂,也是我们该真正交手的时候了,武学上你是旷世奇才,在心计上,你亦是让本座刮目相看,那么军事谋略上,你又有何本事,能否再与本座一较高下,本座很期待。
明风的‘诡异死亡’有不少士兵亲眼目睹,一时整个军营传得沸沸扬扬,再加之整整数万兵马全军覆没,后来更是亲眼目睹了那数万兵马的惨烈死状,渐渐地,除了正规的明炎军,其他普通士兵的军心开始不稳。
当天夜晚的洛水城里却是一改往日的寂静变得闹腾起来了,守城将士一听闻他们的太子殿下来了,立即军心大振,寻着机会都想亲眼见识他们心目中神人的风采,城里百姓也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不再担惊受怕,也不再不敢出门,有他们的神人太子和战神柳剑穹一起守护着他们,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大晚上的,街道上灯笼高牲,热闹非凡,既为欢迎他们太子的到来,也为今天的胜战而庆贺。
而秦府里也同样热闹得很,下人们走来走去,忙得团团转,进进出出的将士也快要把门槛给踏平了,却是均带着担忧之色。
秦项安置好今日受伤的士兵和处理完壮烈牺牲的士兵的后事,便急急地赶到秦府后厢房,也就是柳剑穹所住的房间门口,只见韩墨一脸焦急地在那走来走去,急忙快步走过去:韩副将,大将军……太子正在为大将军医治,任何人不得进去打扰。
停下脚步,韩墨拦住边问边要往里冲的秦项,脸上犹带焦急之色道。
猛然停下脚步,秦项也如韩墨般急得快要团团转,面露忧色道:太子亲自医治?那军医呢?军医怎么说……太子她……堂堂的太子会懂医术吗?就算是神人,也没厉害到什么都会吧!军医都被太子打发去医治士兵去了,太子一来听了凌公子的话便急忙进去到现在还没出来,我也只是听凌公子说了几句,大将军真气耗尽,而且失血过多,但是最要命的是受伤的伤口无论如何都止不了血,说是军医来了也没用,只有太子能救,但是……韩墨紧蹙着眉头,不敢说出大逆不道的话,太子的神人事迹他耳闻了不少,今日更是亲眼目睹,完全不再是当日北境时的‘草包皇子’,却是狂妄依旧,但是众多传闻中,也没听过她会医术啊!没什么但是,有我们主子在,你们的柳大将军一定会活蹦乱跳地活着出来,就算阳寿已尽,阎王都不敢收他。
斜地里,一道懒散地声音响起,差点没把秦项给吓死。
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在这时候说这样的风凉话!秦项一脸怒气地转过身,顺着声音看过去,却见走廊的栏杆上或坐或站了三男二女,姿态各异,均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这一看,却让他把满腔的愤怒往回吞,虽然白天看得不仔细,但他还是能认得出来,他们五人便是今天跟太子殿下一起来的‘屠夫’,那样残忍的杀人手法,至今还让他心有余悸,他是疯了才敢去惹他们呢!只是他们竟然完全不把柳大将军的性命看在眼里,也真是太过分了。
其实他倒真的是误会他们了,倾狂在乎的人,他们岂会不放在眼里,会那样说,只是对倾狂医术的绝对信任,还有就是不能忍受有人竟然敢质疑倾狂的本事,那简直是在挑他们的逆鳞,要不是看在他们是对龙麟国忠心耿耿的将军,此时秦项和韩墨早就提前一步去见了阎王了。
硬吞下怨气,秦项暗自气闷地转过头,紧盯着房门担忧不已,韩墨却是吃惊地看着斜靠在柱子旁,长得一脸娃娃脸的男子,他,他不就是燕雨国的参将童阳吗?上次在北境战场上,他见过他,难道传言都是真的,太子殿下真的在各国都派了细作,童阳便是其中的一位?啊……还未等他想明白,便被房间里传出来的惨叫声给吓到。
第一百八十九章 疗伤手术啊……还未等他想明白,便被房间里传出来的惨叫声给吓到。
大将军……屋里传来的惨叫声让韩墨的心一沉,大将军一向不让军医在为他治疗时把他弄晕,每次都是硬挺过去,征战沙场的勇士受伤乃是家常便饭的事,以前不论受多重的伤也不见大将军疼成这样,是怎样的痛会让一条铁汉喊得这么大声,冲动之下与脑袋一热的秦项,便要冲进去,却被一股劲气给拂开,不用说也知道是童阳五人做的好事。
你们……正要发恕,却被何梓兰凉凉的一句话给绪得无话可说:你们这么急着要冲进去,是不相信你们的太子有这个能力治好柳剑穹呢?还是不相信柳剑穹能撑得下去?还是老大预料得不错,这两个冲动的主还真的是为了柳剑穹急得方寸大乱,有这样的忠心是好,然而这样的人却是无独档一面的大将风范。
我……脸色涨成猪干色,韩墨和秦项均无言以对,也稍稍冷静了下来,她说得没错,他们是应该相信他们的太子有这个能力治好大将军,也应该相信大将军福大命大,一定能撑得下去的,他们不能再冲动了,今目若非是他们冲动,何至于让洛水城险些落入敌军的手中。
何梓兰五人也懒得去理会这两个一脸老婆在里面生孩子的焦急担忧样,无聊地自顾自地在那聊起天来了。
屋子里,柳剑穹上半身赤裸裸地卧趴在床上,无意识地紧紧地抓着床沿,脸上尽是飞溅的血水,已脱去上衣的他露出的黝黑精壮的上半身上一缕缕的血痕交错着,其中还有数道奇怪的伤口在往外冒着血,床边的金甲战服上满是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倾狂坐在床边,神情专注地为他处理伤口,手中的小刀一刻不停地切割着他左肩膀上的伤口,每下一次刀,入肉便更深几分,直至最后的一刀,一划,一挑,便从伤口处挑出了一截不足一寸的带血的短刃出来,这短刃实在是太刁钻了,小小的一截上有数不渍的细小倒钩,这样的短刃随着特制的武器砍入身体,随后便留在身体内,若不拿出来,是无法止血的,但是从体内拿出这种短刃也是一项浩大的工程,每动一下那短刃上的倒钩都会更深的刺入肉中,而且如果不懂得这种短刃的性质,冒然取出短刃,必然会造成伤口无法再止血,最终血尽灯涸而亡。
啊……又是一声揪动人心的低吼声,柳剑穹整个身体随着倾狂取出的短刃而无意识地紧绷起来,紧握床沿的手青筋暴起,脸色苍白得吓人,额头上的汗珠滴落在床榻上,强忍疼痛的脸几乎扭曲在一起,连已经服了倾狂特制的麻醉散,还如此痛得从浑浊的意识中一次次地吼叫起未,可见挑出那截短刃,确实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痛。
将那截短刃放置在旁边的水盆里,而那水盆里此时正躺着一截,由于短刃上沾着的血肉一放进水里扩散开来,因而已将清澈的水盆染上血色,再放一截下去,已被染红的血水更加浓艳了。
动作不停,倾狂将左肩膀上的短刃取出后,又开始对右肩膀上同样的伤口开始划割起来,额头上渐渐地渗出了水珠,取这种短刃需要精神高度地专注,要是一个不小心使得短刃截断或是让倒钩断在肉里那就麻烦了,因而也亏得倾狂医术精湛而且对这种武器有所认识才敢动这种手术,要是交给其他军医,柳剑穹早就去见阎罗王了。
柳剑穹身上的这种伤口一共有四处,分别处在后背,两边的肩膀,还有胸前,最为凶险的是胸前的那道伤口,因为是接近心脏,所以倾狂晕先处理的便是胸前的那道伤口,也亏得柳剑穹是个刚朗的男子汉,否则就算倾狂医术再厉害,他也会因受不住而咬舌自尽,幸好他撑了下来,之后的三道伤口便简单得多。
星眸傲眯,倾狂下手快很准,对着右肩膀的伤口又是一挑,成功地取出另一截短刃,现在就只剩下背后的一截,柳剑穹的脸色已经苍白得如同死人一般,完全陷入了昏迷之中,眉宇间依旧紧皱着不放。
床边还坐着另一个人,双手按压着柳剑穹,不让他因过度的疼痛而乱动身体,同样神情专注,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倾狂,那便是凌傲尘。
看着‘手起刀落’的倾狂,凌傲尘的心激荡着,暖暖着,真的好美,好迷人啊!眼前的‘子风’微眯着星眸注视着伤口,面容肃正,眼眸里尽是沉着、严肃,鼻尖狂着两滴汗珠却犹自未觉,红唇轻抿,丝毫不显紧张,每一次下刀都如此准确,毫不迟疑。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的子风竟还会医术,而且还是个神医,想起初见她‘动刀’时,真的是又再次被她给吓到了。
今日他先带柳剑穹回秦府医治,军医在替柳剑穹包扎伤口时却发现有四处伤口竟然止不了血,就连他在伤口四周点了穴道也止不了,最后他发现了这四处伤口里竟还有刀刃留在其中,正在军医准备动手取出刀刃的时候,幸而她及时回来了。
当看到那伤口时,她当时整个脸都黑了,担忧焦急的神色尽显无疑,低吼着将军医都赶出去,随后便自己挽起袖子为他医治,神情十分专注,好似她的眼里就只看得到柳剑穹那一身的伤口,见她如此担心柳剑穹,不可否认,他有点吃味了,当她动手扒下他的衣服时,更是开始冒酸泡了。
私心里,他自是不想让她看到其他男人的身体,要看,也应该看看他嘛!而且也自是不愿她的眼里装满着其他男子的身影,却看没有他的身影,然而,他并不是无理取闹之辈,如果连这点小事都不能理解她,他又怎么配对她讲爱这个字呢!子风,她与其他闺阁中的女子不一样,她是莫倾狂,一个并不是把爱情当唯一的奇女子。
说她的心很大,却只装得下她在乎的人,每人自占有一定的位置,每个位置都是不可替代的,说她的心很小,却能装碍下所有能入她心的人,任何一个都不可缺少。
身为她所爱之人,他要做的,不是斤斤计较于在她心里占有多大的位置,而且胨黄鹗鼗に睦锵胧鼗さ娜耍退闶乔榈校膊焕狻?凌哥哥,凌哥哥……呼唤声拉回了凌傲尘的失神,定了定神,若无其事地轻声道:怎么啦?没有去纠结于他刚刚痴呆地看着她在想什么,倾狂伸手指了指完全昏迷过去的柳剑穹道:四截短刀已经全部拿出来了,现在要为快点他包扎伤口,然而他本身真气损耗过度,再经过这一番析腾,已经出现了休克,必须立即为他渡送真气,否则他是撑不过去的……倾狂话还未说完,凌傲尘便明白过来,安慰似地轻笑了一下,握起柳剑穹的手,源源不断的真气便从相握的手中渡过去。
倾狂回以会心一笑,拿过一旁准备好的布条,便专心地为柳剑穹包扎起来,动作是如此的轻柔与小心翼翼,生怕弄痛他一点点,此时柳剑穹若是有一点知觉的话,非得幸福得要飞起来不可。
再忙和了一会,才帮柳剑穹把那一身伤给包扎好,两人的默契配合得刚刚好,同时收手,相视一笑,倾狂便拿起柳剑穹的中衣要为他穿上,凌傲尘却先她一步帮他穿上,开什么玩笑,刚刚是事情紧急,现在都已经治疗好了,他岂能再让她为他穿衣服,他都没享过这项待遇呢!倾狂又岂会不知他此刻心里在打什么小九九,愉悦一笑,边捶了捶脖子,边为柳剑穹盖上被子,站起身来,走到屋门前,嚯地一声将房门打开,不无意外地看到两张焦急地满是青色的脸。
虽然在疗伤时,她须精神全部集中,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然而光猜也能猜得到,何况疗完伤之后,她可是清晰地听到沉重的脚步声一直在房门前走来走去,不用说,绝对是这两个对柳剑穹抱以无上敬意的家伙。
房门一打开,韩墨和秦项精神立即一震,看到门口站着的是倾狂,立即抱拳行礼:未将参见太子殿下。
不用多礼了。
素手一挥,倾狂瞥了想问而又不敢开口问,在那里别扭的两人一眼,好心情地先开口道:两位将军不用再担心得像无头苍蝇了,镇北将军这次虽然伤得重,但是本太子已经为他取出短刃,止了血,不会有生命危险,而且他的身体底子好,十分健壮,明天就可以醒过来,再好好体息调养几日就行了。
啊!韩墨和秦项不可置信地大吃一惊后,才面露滔天巨喜,崇拜的目光直视向倾狂,激动地紧握彼此的手大呼道:太好,将军没事了,太子殿下真乃神人,我们真不该怀疑太子……好了,你们别光顾着激动了,不是想进去看看柳将军吗?现在可以进去了,不过要小声点,别吵到他体息。
凌傲尘不知何时出观在倾狂的身后,笑看着两个激动得像小孩子一样的沙场战将道。
啊!未将明白,谢太子,谢凌公子。
一时高兴过度,两人倒是忘了,经凌傲尘这一提醒,两人这才朝着倾狂和凌傲尘一拱手谢恩,轻手轻脚地便往房间里走进去。
等等。
倾狂却在他们一脚踏上进门槛的时候,沉着脸,一脸威严道:现在天色已晚,本太子准许你们留在这里照顾柳大将军,也给本太子好好想想,明日该如何向本太子交待今日这场战争。
目光精光一闪,无尽的威势追向两人。
韩墨和秦项两人浑身一震,脸上的笑容诡异地僵住,表情甚是怪异,僵了一会才恍过神来,明白她话中所指为何,太子这算是让他们完成最后的心愿吗?今日他们违令开城门确实犯了致命的大错,就算真的要将他处斩也不为过,能让他们在最后一晚为大将军略尽绵力,报答其恩德,他们已经很满足了。
如此一想,立即并扰双脚站好,一副引颈就义的样子大声回道:是,未将明白,谢谢太子殿下。
嘘,小声一点。
掏了掏耳朵,凌傲尘将修长的手指放于嘴边,低压声音道,于这种时刻本应该是完全格格不入,就算不被丢三道眼刀,也没有人会理他。
但事实是,韩墨和秦项听了他的话,立即紧抿住嘴,看了倾狂一眼,见倾狂点头,便猫着脚,小心翼翼地向床边走去。
倾狂阴沉的脸如变戏一般瞬间史为高深莫测的笑脸,好笑地看着两个高大威猛的大老爷们猫着脚步走路,回头向凌傲尘投以赞赏的目光,凌哥哥果然得她真传,现在捉弄起人来完全就不显山露水。
柳剑穹根本就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正是所谓的雷打不动,就算让他们拿着个大喇叭在他耳朵大喊,也不一定能将他给喊醒。
凌傲尘大大方方地接受她的赞赏,得意地拉起她的手,向房门外走去。
两人站在屋外的院子里,抬头仰望着天上的繁星,今天的星星似乎又多了。
倾狂转动了下脖子,伸了下懒腰,一放松下来才威觉到全身无比疲惫,连续赶了几天的路,一来就开战,她尚未真正的踏足神阶,使用天灵之气耗损的精力太大了,还未及休息便进行这种高强度的手术,而且时间又长,不累垮才怪呢!累了吧?凌傲尘的眼眸里闪过丝心疼,转身走到地的身后,将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力道适中地为她揉捏起来,近距离闻若她身上的清香,有点心荡神驰起来了,尤其是听着她舒服的嘤咛声,更是开始想入非非起来了。
嗯,很舒服……微眯着眼享受着他的服务,倾狂全身每个细胞子都齐齐放松,任由一双温暖有力的手这么揉捏着,真的是很舒服,一点也不亚于现代那么专业人士,扬唇笑了笑:凌哥哥是不是专门有学过按摩?按摩?虽然不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恩,但还是知道她说的什么,正在想着些有的没的的凌傲尘禀了禀心神,微微伏下身,在她耳边吹着真气道:是啊!凌哥哥是专门学来为子风服务的,子风可喜欢?耳边温热的气息吹拂着,吹得她的心痒痒的,软软的,有种想要化身为狼的冲动,似是不知道某人也早就想化身为狼,竟全身放松地靠在他的胸膛上,叹喟地睁开满是笑意的眼,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口气轻笑道:嗯,勉强过关了,不过还是得继绩努力,我呢,就吃点亏,让你当试验对象,记得要每天都练习哦!反正都是学来为我服务的。
凌傲尘正在自我做思想工作,免得一个冲动真的化身为狼,谁知道这小女子竟然还整个人靠在他身上,若有似无地噌着他的胸膛,这种时候要是还能无动于衷,那简直就不是男人了。
然而揉捏着她肩膀的两只大手还未滑下去,便被她调笑的话给当头浇下一大盆冷水,这小魔头根本就是故意来析磨他的。
那凌哥哥是不是还得谢主隆恩啊?小坏蛋,明明就很喜欢还要在口头上讨便宜,到底谁吃了亏,明明出力是他,享受的是她嘛!不过嘛……他貌似也不吃亏耶,可以跟她多亲近亲近,免得她一打起仗来就没天没夜的,恐怕连跟她说上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呢!磨牙声,纯对是磨牙声,倾狂十分肯定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很清楚地听到了磨牙声。
不用谢了,咱俩是什么关系,这只不过是小意思而已!伸出手,准确无误地拍了拍身后的凌傲尘的脸几下,倾狂笑眯眯地晃了晃头道。
别以为他听不出来,这话不就是在说,本来呢!对于我的恩宠,你是该谢主隆恩的,不过凭咱俩的交情,这只不过是小意思,就不用这么多礼了。
小坏蛋就只会占他的便宜,就不怕他会‘报复’,别忘了她的两个肩膀还握在他的手中呢!要是他一个不爽,用力按下去,那……痛得将会是他自己,心痛啊!终归‘报复’的会是他自巳,她分明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敢这么有恃无恐!真是个彻彻底底的只会欺负他的小坏蛋!咦?我怎么好像听到某人的心里正在想着怎么报复我呢!歪着头,全身的疲惫驱散了不少的倾狂取笑道:哟,这又开始骂我了,哎,真是好人难做啊!这都免了谢主隆恩还不行,做人难,做好人更难,做宽宏大量的好人真是难上加难啊!哪,哪有,别瞎冤枉我。
被说中了心事,凌傲尘红了红俊脸反驳吧!要命,她怎么那么清楚他在想什么,莫非她不止会医术,还会读心术?还说我冤枉你,看你下手有多重,都捏疼我了。
故意蹙了蹙眉,倾狂一脸隐忍地指控道。
啊!真的太重了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来,我给你揉揉。
倾狂这么说,凌傲尘想都没想,就一脸焦急地转到倾狂的面前,紧张道,等到把话都说完了,才反应过来,懊恼地一拍额头,哭笑不得地轻捏着倾狂的俏鼻:你啊!又骗我。
所谓关心则乱,否则聪明的凌傲尘又怎么会被如此拙劣地伎俩骗到呢!而且还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是次次都中招。
两人正在嘻闹玩笑之中,五个人影唰地一声‘飞’过来,正是在屋外等得太久,觉得无聊而跑出去活动活动筋骨的何梓兰、童阳、傅玑、白奎和芸娘。
老……(圣……)一见倾狂已经出来,五人同时围了上来,刚一开口,便看见站在倾狂身边的凌傲尘,同时闭上嘴。
在京都要上路之前,他们才知道同行之中竟还多了一个人,除了何梓兰和芸娘在北境时见过他外,童阳三人均疑惑这是从哪冒出来的人物,想问一直追随在圣尊身边的圣使,却被他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给吓得退避三舍,虽然问不出什么,却也让他们嗅出不寻常的味道。
一路行来,更让他们确定,这位凌公子绝对跟他们圣尊有不同寻常的关系,可怜的圣使就只能暗自神伤了,不过还好,这一路上,大家都过得挺愉快的,阳光帅气的凌公子让他们打从心底里喜欢,但他们的心眼全都是长偏的,有事当然是站在圣使的身边啰!没关系,早跟你们说过了,凌哥哥是自巳人。
听得出他们有所顾忌,倾狂一摆手,笑着道,这一路上,梓兰他们在众人面前一直都以主子称呼她,但是她本来就没打算隐瞒他,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让他知道而已。
看得出倾狂是全心相信凌傲尘,何梓兰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老大,玄罗军一纵队和五纵队已于洛山峰等候老大,圣使已经先行而去。
嗯。
点了点头,倾狂转过身,还未说话,凌傲尘便先扬起阳光的笑脸,温柔地为她拂了拂垂下的发丝道:你先去忙吧!赶了这么多天的路,我也累了,记得早点回来哦!她知道他想带他一起去,让他与她一起比肩,但是现在却还不是时机。
望进他清澈带笑的眼眸里,倾狂会意地微微一笑,啵地一下,往他的脸颊亲了一口,不等他反应过来,便转身飞掠而去,何梓兰五人愣了一下,才羡慕地看了凌傲尘一眼,紧跟着倾狂而去。
愣愣地抚着刚被亲过的脸颊,夜幕当空之下,凌傲尘傻傻地笑着,直直站了好久,才慢慢地恍过神来,目光未曾从她离去的方向移开过。
玄罗军!她竟就是闻名天下的第一奇兵——玄罗军的主人,她到底还准备给世人多少惊吓啊!第一百九十章 初战前夕蛞丫涞檬趾淞耍绕涫俏鞅备咴厍丫嘞铝撕眉赋〈笱溉詹偶酝#欢雇淼奶炱故鞘盅虾?洛水城位于西北高原之下的城镇自是酷寒无比,附近地方更是频发雪灾,高山空谷亦时有雪崩,偏偏洛水城又是龙麟国的西北大门,同京都相距最近,是历来的兵家重地。
今年雪灾严重,偏偏明炎皇朝与此时起兵复国,主力直指西北部,天灾兵祸,对于西北部百姓来说真的是一个不安生的季节,幸而太子的到来,带给了洛水城百姓生机,也带给了沦陷地百姓希望。
严冬的星空璀璨而宁静,慷慨的星星们把自己最美丽的身影留给这个白色的季节,灼灼发壳,肆意地闪烁。
今晚的星空真的美,严冬很难有这样的美景,只是却无人欣赏,就算是有心人,在这种烽火连天,上一刻不知下一刻时的年代,也难有这个闲情逸致。
洛水城西城门外的丛山峻林处座落着一座被冰雪覆盖着的高耸‘雪山峰’——洛山峰,山道上冰雪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铺满着整条山道,若是常人怕是不敢在这种时节涉足此山峰,不是怕什么,而是山道难走,一脚踩下去,必然连膝盖也会没进去,拔都难以拨出来,刀子般的冷山风呼啸着,更刮得人几乎都要睁不开眼。
而就在这夜色之下,就在这高高的山峰上,数千的人马身着玄黑轻甲战衣凛立于峰顶平地上,迎着寒风,个个背脊挺得直直的,目不斜视地凝视着前方,没有人喊一声冷,更没有人露出冷意的意思,面容肃正,均带着掩饰不住的期待与兴奋。
这些人马便是世人眼中的奇兵——玄罗军的一纵队和五纵队。
豁然,数个人影闪进他们的视线,交睫间,便已站立在他们的眼前,来者有六人,然而他们的视线却只定在了最中间那个一身飘逸白色男装,神采飞扬的少年身上。
寒风中,她依旧一袭单薄的白衣锦袍,黑发如缎地扳散于脑后,身姿纤秀而又不失英气,纤瘦修长的身体里却蕴含着席卷天下的霸气,狂傲如昔!在他们眼里,她的身影却从任何人,甚至是任何神佛都要来得高大。
老大,你来了。
玄罗军前,早已等候多时的叶影沉稳内敛的脸上闪过欣喜,快步地迎上去道。
嗯,让你们久等了。
倾狂和善一笑,轻点了下头,转视列队而立,眼露着精烁犀利目光的玄罗军,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们是她带出来的骄傲。
参见圣尊。
随着整齐划一的声音响切山峰,两队玄罗军动作一致地单膝跪下。
起来吧!洁白衣袍一挥,倾狂淡淡的语气中蕴含着骄傲,待他们都站起来,才肃正脸色道:罗天,罗云,说说今天是怎么回手,洛水城险些失陷,你们为何没出现,以你们的能力,怎么会犯这种错误,难道这么大的动静,你们会不知道么?玄罗一纵队和五纵队之前各站出未一名将领,一脸愧疚地垂下头,罗天健硕的身材挺立站好,朗声答道:圣尊,非我们不知道,而是我们在途中遭到了伏击,以至于没有及时救援洛水城。
什么?你们遭到了伏击?难道明炎军已经发现你们,可这怎么可能,玄罗军自有一套隐匿之术,只要你们不正面观身,敌人是难以发观你们的。
童阳不可置信地惊呼了一声,圣尊的命令是让玄罗军从旁协助守卫洛水城,罗天和罗云是绝不可能违扰命令主动现身,与敌军面对面交战,以至于让敌军发现的。
别人不可能,但是魔圣天能。
倾狂星眸中厉光一闪,聪明的脑袋只要稍一想,便明白过来,睿智眸光一闪道:明炎军之前几次三番攻城,均被罗天和罗云所带的玄罗军暗中解决了主力,炎忠明可能会以为是韩墨他们暗中派龙麟兵埋伏,然而以魔圣天的聪明,怕是看出了端倪,所以大概推断出罗天和罗云会隐藏在哪个方位,然后派遣由高阶高手组战的明炎军前往伏击。
完全被倾狂给说中了,罗天和罗云又是崇拜又是惭愧,嚯地一下,便要曲膝跪下,却被一股柔和的力道给托起来,耳边倾狂是不悦的声音:有话就直接说,别动不动就下跪。
虽然她不排斥行跪拜礼,却也不喜欢,奈何天极门里的每个人都喜欢一见面就给她来个跪拜礼,屡劝不听,最后也只得由他们去,但也有底限,那就是,别两句话没说完就又跪个不停。
他们差点忘了,圣尊体恤他们,不喜欢他们动不动就下跪,罗天讪讪地咧了咧嘴,但很快,眼里便闪过几缕痛色,请罪道:圣尊,罗天惭愧,我们的行动向来都非常隐秘,喜次暗中消灭敌军都没有留活口,平时两纵队分别隐于洛城外的山峰林间,罗云所带五纵队注意敌军的动向,属下则带一纵队宁卫洛水城,今日……情绪低落地低下头,罗云接下罗天的话道:今日,属下发现敌军有异动,立即传信罗天大哥,并准备如前几次一般,若敌军来犯,则暗中解决其主力,却不想,我们还未出山道,四周突然响起了喊杀声,一队兵马自高临下将我们给包围住,他们人数不多,却个个都是高阶高手,绝对是以一敌百之辈,而且作战勇猛,行动观律,比起风鸣暗兵更强,若非兄弟们都是精锐中的精英,且有圣尊所传授的阵法,怕是就要丧生在敌军的手中,纵然最终还是打败敌军,然而依旧有好多个兄弟受了伤,也让敌军逃脱了。
罗天这边也亦然,当接到五弟的信息,属下便立即带领兄弟动身,然而刚出密林,便遭伏击,情况与五弟一般。
罗天抬起愧疚的眼睛,扫向身后那缠着纱布的玄罗兵。
今日受伏击,无疑是所向披靡的玄罗军第一次遭受如欺重大的打击,虽胜犹败,玄罗军一共七个纵队,由一名队长带领一队,一队三千人,总共二万一千人,全都是由倾狂一手带出来,拥有最精良的装备,最高超的战斗板技巧,最灵活的作战方式,虽然武学修为不是很高,但是玄罗军中无论是哪一个,一摆出去,那都是将帅之才,然而他们最厉害的不是单兵作战,而是团结,数千个将帅之才的奇兵凝聚而战的军队,那该是多强啊!可是,向来只有他们伏击别人的军队,今日竟然遭到敌军的伏击,不仅伤了好多弟兄,而且还让敌人给逃走了,这下,他们还如何隐匿得起来啊!玄罗军怕是就要真正地见光了。
各位兄弟的伤怎么样了?顺着罗天的目光,倾狂星眸微眯地看向身上包扎着纱布的玄罗军兄弟,看他们的神色应该伤得不重。
听到倾狂关切的问话,受伤的玄罗兵个个激动万分,挺起胸膛,齐声吼道:属下没事,谢圣尊关心。
叶影提前到来,自是有关心过他们的伤势,此时上前一步,刚毅的脸上显得沉重道:老大,我已经为他们检查过,均只是四肢受了皮肉之伤而已,这得幸得你之前派人送来的特制软猬甲,穿在身上刀枪不入,否则怕是会与敌军两败俱伤。
言下之意便是若没有她送来的软猬甲,今日将会有兄弟战死沙场!无一人死亡,这还得多亏了魔圣天,当日若不是他将她引入死亡森林,她又岂能收罗到那么多无坚不摧的狼虎皮,随后再送往青龙城,由青龙制成轻巧却又刀枪不入的特制软猬甲。
倾狂明白地点了点头,她并不觉得意外,也没有对玄罗军感到一丝一毫的失望,相反,她对这样的战况还是比较满意,比她原先的设想还要好,魔圣天既然察觉到还有神秘的军队能屡次悄无声息地干掉明炎兵,那么即便只是试探,依他谨慎的性格,必然也会派出精锐的正规明炎兵,那个个可都是五六阶的高手,单论内修,罗天和罗云不过只是四阶高手,其余的玄罗兵不过三阶,何况明炎正现兵亦不单只是武道高手,同时也拥有精良的装备,勇猛的作战方式,实力并不弱于玄罗军,只不过,她训练的军队向来注重整体作战,配合默契,这一点,明炎兵却远远比不上。
罗天、罗云,今日你们做得好,虽说有所损伤,然而能重击敌军正规兵,已是莫大功劳一件。
倾狂黄赏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玄罗兵,最终停在罗天的罗云身上道:玄罗军永远是最强的军队,玄罗军的兄弟在本尊的心里,永远是最强的勇士。
高山之巅,少年白衣墨发,豪气的声音掷地有声,激荡着数千玄罗兵的心。
原来均惭愧难当的玄罗兵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激动万分,垂下的头瞬间抬起,看着倾狂灼热的目光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明壳,能得到圣尊一句肯定的话,纵然是死也无憾了。
圣尊,可是我们让敌军给逃了,玄罗军必然要爆光了。
罗天激动的脸色又是一垮。
这可是好事呢!让那些个明炎兵逃回去宣传宣传咱玄罗军铁骑的英勇有何不可,看不把他们都吓破胆。
揶揄一笑,倾狂走上前几步,凝眸扬眉,衣袍一挥,一股睨天下的狂妄傲气油然而生,纵气扬声道:我最坚不可摧的勇士们,从今日起,拿出你们晕强的本事,随同本尊一起踏遍万里河山,让天下,臣服在我们的脚下。
一个‘下’字远远地传出去,又悠悠地传回来,狂妄的话话如按了重播键一般,在山峰上回响着,在玄罗军的脑中回响着。
数千人同时倒吸了一口气,目光如痴如醉地紧盯着她,直到恍过神来,意识到她话中的意思,惊诧的目光一时间全锁在倾狂单薄瘦小的身子上。
圣尊的意思的是,从今日起,玄罗军从无须再隐藏,可以真正地让世人都知道,他们是由地 莫倾狂,一手训练出来的最强的军队?倾狂平静淡然地傲笑着,眼神异常坚定,既然已经下了战书,那就好好地干一场,让魔圣天好好地瞧瞧,她用了十年所培养起来的玄罗军比起他花费数十年建立起来的明炎兵,孰强孰弱,谁才是真正的战士。
今日明炎兵伤他们几分,他日,她便要让他们在战场上,亲自百倍千倍地讨回来。
倾狂的表情已经很好地告诉他们答案,玄罗兵个个幽光直闪,连连吸气,双手渐渐紧握成拳头,目光迷离眼眶微热,恨不得立即背刀跨马上战场,将那群敢与圣尊作对的明炎兵踏成肉酱。
叶影等人相视一眼,同时笑开了,憋了这么久,也该是他们登上舞台的时候了!秦府正堂……倾狂高坐于主位之上,叶影随侍垮刀站立在一旁,何梓兰等五人随意而坐,韩墨和秦项挺直着背脊跪在地上,看都不敢看倾狂一眼。
本太子只想知道,身为守将,你们是为何而大开城门,以至让洛水城差点落下敌军之手?端坐于主位上,倾狂目光如钜地看见跪在下面一副准备就死的两人,淡而充满威严地问道,从当时的情景,她多少也猜到一点,也正是这一点,让她打消将这两人斩首的念头。
禀太子殿下,开城门是末将下的命令,与韩副将无关。
没有回答倾狂的话,秦项将责任全往自己的身上扛,他早已经想过,死一人总比死两人好。
不是的,是末将让秦守将下令开城门的,末将该担全部罪责,与秦守将无关。
与秦项同样想法的韩墨急急反驳秦项的话,把罪责全往自巳身上扛。
不是韩副将,太子,是末将……是未将,不是秦守将……两人都争着把罪责往自己的身上揽,让倾狂不悦地蹙起眉头,重重地往椅把上一拍,喝道:够了,是谁的责任,难道本太子会不知道吗?需要你们在这里争得面红耳赤吗?哇,老大(圣尊)发恕了,那可是非同小可,这两个家伙还真有本事!何梓兰等五人怕怕地往后缩了缩,看着韩墨两人的目光不是太和善。
正争着扛罪责的韩墨和秦项被冷冽的喝声给吓得心头巨颤,下意识地缩着脖子,颤着声道:未将不敢,太子殿下恕罪。
不敢?不敢就好好地回答本太子的话,少说些有的没的。
眉梢一挑,倾狂挥了挥手道,关于各地守将的资料,她全都了解地清清楚楚,洛水城守将秦项豪迈讲义气但过于冲动,经常头脑发热,做出一些不适宜的举动,至于韩墨,上次在北境见到他时,也没这么笨啊!难不成是跟秦项呆久了,也学得他一样?被倾狂这一番训斥,两人同时受惊地咽了咽口水,韩墨凛了凛神,回道:是,太子,这些时日以来,明炎军多次前来攻城,使尽各种手段,都被我军挡回去,可谁知昨日,却突然收到探子回报,明炎军正营主力欲从天险洛峡谷另辟小道,统过洛水城,直取飞龙关,大将军得到消息后,立即领帐下数千精兵前往探究竟,若明炎军真欲绕过洛峡谷,拼死也要将其阻拦下来,可谁知这只是敌军的诡计,先引大将军出城,再在半道上伏击大将军,最后……最后,敌军再故意让镇北将军杀回洛水城外,你们亲眼看着他在城下被大军围困,一时按捺不住,便下令开城门,出兵营救,想着只要你们出兵的速度够快,在敌军反应过来之前将城门关上,就可救下镇北将军,敌军也无法趁机攻城,谁知这根本就是敌军的诡计,他们早已在城外理伏了大军,待得你们大开城门之际,便发起突攻,是也不是?倾狂的目光渐渐犀利,沉声接下韩墨的话道。
全中了,难道那时太子早已在场?两人吃惊地柏起头,却在瞥见倾狂如刀芒般的目光时惊得冷汗直滚,垂下头去,低声道:是。
哼,如此低劣的计谋,你们身为历经百战的将军,竟然还会中计,本太子是该褒奖你们对上司的关心则乱呢!还是该惩罚你们轻重不分,冲动误事。
冷哼了一声,倾狂厉声道。
看他们吃惊的表恃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哼,这还需要亲眼在那看着才知道怎么回事吗?看当时那情景,她要是想像不出大概情景,她莫倾狂干跪重新去投胎算了。
被倾狂一声质问,两人的头低得不能再低了,简直就是没脸见人,也不敢说什么,太子质骂得有理,当时围攻大将军的是数千兵马,大将军就算再神勇,也不可能以一敌千,又怎么可能战斗那么久呢!他们确实是犯了最不该犯的大错,在战场上,晕忌感情用事,而他们恰恰犯了这一点,否则当时他们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敌军是在用大将军为饵引他们开城门呢!好,都不说话是不是?如此感情用事,怎堪为将。
衣柚一挥,倾狂大喝道:来人……等等……门外的士兵刚跑进来,一声虚弱的声音便跟着响起,堂中众人寻声看向门口,只见两个小兵正抬着坐在藤椅上的柳剑穹进来。
不好好体息,你来这里做什么?皱头一至,倾狂起身迎上去,责怪道,就算身体底子好,这么快就醒过来,也不能这样析腾啊!得倾狂一句关心的话,虚弱的连抬一下手都难以做到的柳剑穹硬是扯开一个舒心的笑容,赤色的瞳眸中荡漾着波澜,转眸看向一脸关心地看着他的韩墨和秦项,苍白的脸色又恢夏无波,艰难地动了动身子,朝倾狂求情道:太子,他们固然有错,然则最错应该是我,是我误中敌人的奸计,是我没有教好他们,请太子处罚剑穹,饶他们一命,给他们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只不过是说上几句话而已,已让柳剑穹粗喘个不停,脸色更加苍白了。
我有说过要他们命吗?挑了挑眉,倾狂佯装生气沉了沉脸道:本太子看起来就如此的残暴不仁么?大战在即,她是傻了才会去阵前斩将,她虽不把他人的命当一回事,却也不是嗜杀成性,动不动就杀人。
不,不,剑穹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是……是……咳咳……生怕倾狂误会,柳剑穹急急地开口解释,一时又牵动了伤口,不停地咳嗽起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别太激动。
摇了摇头,倾狂拍在他后背上的手向下一顺,温暖的真气渡了过去,为他理顺气息。
不能再吓唬下去,有这么个爱护下属的上司,也难怪属下会为了他做出错事,将帅和睦是一大好事,但度太过了,反而会成了坏事,这一次,应该能让他们长点记性。
待得柳剑穹气息和顺,倾狂才收回手,衣袖一摆,下令道:来人,将韩副将和秦守将带下去,各打三十军棍,贬为守门士辛。
三十军棍一打下去,人都去了半冬命了,但对于他们来说,还能撑得住,只是这个守门士卒?为免太丢人了吧!只有,有错在先,如此处罚,已经算是最大的宽容了。
谢太子殿下不杀之恩,末将领罚。
两人重重地往地上一叩头,谢恩道,然后便被两个小兵带下去领罚。
好了,现在可以回房体息了吧!韩墨和秦项被带下去后,倾狂一挥手,便示意抬着柳剑穹的士乓将他送回屋。
等等,太子,关于昨目一战,剑穹还有话要说。
强撑着疲倦的身子,柳剑穹挥退抬他进来的士兵,虚弱地说道。
见他虽然虚弱,但经刚刚渡送真气,精神还算不错,倾狂便点了点头,让那两个士兵下去,转身,随意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道:正好,我也想了解一下,照理来说,你不应该会犯这样错误。
以柳剑穹的军事才能,怎么会这么容易中这种劣计,就算是中计,也应该事先想好后路才对,何至于被逼得需要秦项出城营救。
就是,你可是龙麟战神,从洛峡谷开道这样拙劣的计谋,堂堂的战神竟然会中计。
柳剑穹还未开口,童阳便凉凉地开口道,虽然他跟柳剑穹现在是站地同一阵线,但曾经也是在战场上互相厮杀过的‘敌人’,自是会忍不住地想揶揄一下,更大的原因是,他嫉妒了,嫉妒圣尊竟然这么关心这个家伙。
何止他嫉妒,在这里的哪一个不嫉妒啊!叶影和何梓兰早就在不停地冒酸泡了,只差没在那搓衣角,为什么受伤的不是我啊?飞龙关是京都的最后一道屏障,若明炎军真能绕过洛峡谷,直通飞龙关,京都必危在旦夕,柳大将军因担心而误中诡计也是在情理之中。
一向不怎么说话的傅玑想了想,分析道,正在大家奇怪于他怎么会跟童阳唱反调时,却听得他又继续道:可洛峡谷是一道极难穿过的天险,长年由高处汇聚而成的瀑布在峡谷内形战一冬极深的河流,地势险峻,只有飞鹰之类能通过,峡谷周围也全是阴暗潮湿的容林,这可不是任何人都能通过的,就算是武学高手,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柳大将军怎么会如欺轻易相信敌军能从那里通过?其他人暗笑,就说傅玑这小子怎么可以不嫉妒,还为柳剑穹说话呢,原来是好戏还在后头啊!这群小子,趁人家受伤竟然还欺负人,倾狂责怪的目光一瞪,正扬扬得意的几人委屈地低下头去,心里却在打若小九九:果然是伤者为大,等哪天也去受个重伤回来,那样就可以得到老大(圣尊)的关怀了。
柳剑穹似是没有感到童阳他们不善的揶揄,面色灰暗地重叹了一口气道:两位说的不错,敌军的这条计谋确实算不上高明,洛水城附近的地形,我刚到洛水城里便已一一勘察过,洛峡谷之凶险,连我都不一定能通过,若在平时,我自是不信,然则,因今年气候突变,大雪连绵,万里霜冻,洛峡谷内的河流冻结战冰,敌军的高手若从峡谷下面绕行上去,也不无可能,飞龙关至关重要,我不能冒险,所以……所以你便亲自带帐下数千精乓,前往查探?,倾狂点了点头,接着他的话下去道,当韩墨说到飞峡谷时,她便已经想到了这一点,恐怕魔圣天这一招不只是计谋而已,从洛峡谷绕道也是一条好路子。
点了点头,柳剑穹喘了口乞气:是的,只是没想到敌军早已在前往洛峡谷的路上埋了大量伏兵,数千兄弟就这样牺牲了,在出城之前,为防敌军耍阴谋,我事先已于城外妥排兵力支援,只是没想到,我的一举一动全都在敌军的预计之中,当我带着剩余的兄弟退回城外里,原先安排的援兵都早已覆灭于敌军手中,以至中后来韩墨和秦项会中计开城门。
呵,魔圣天真不愧是名动一时的圣天公子,还未曾同你交过手,竟然将你们的心思全摸透了,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个强劲的对手。
听完柳剑穹所言,倾狂已清楚所有的来龙去脉,冷然一笑道。
好个魔圣天,果然够厉害的,这才刚到而已,就摸透了每个人的心思,先以洛峡谷开道逼得柳剑穹明知可能是敌军的诡计也不得不出城亲自查探,也早已预料到他还留有后手,之后更是以秦项和韩墨忠诚之心,在城下,当着他们的面大演围困之计,诱他们开城,更甚于派人伏击罗天和罗云,让他们无法出来相助,整个计划面面俱到,虽然看似拙劣,却是一大绝妙好计,若不是她提前到达,恐怕此时的洛水城早已沦陷了。
剑穹惭愧,辜负太子的信任,咳咳……柳剑穹愧疚地低下头,刀眉一蹙道,因心绪起伏过大而不停地咳嗽起来。
此事也不全是你的错,是魔圣天太厉害了,好了,你先下去体息,昨日之战,本太子会向魔圣天讨回来的。
衣袖一挥,淡淡的语气自有一股迫人的气势。
淡而傲的话令柳剑穹深深一震,恨不得立即好起来,好跟随她一起上场杀敌,讨回昨日之耻。
是,有太子的关心,我一定会很快好起来,追随太子上阵杀敌。
紧握双拳,柳剑穹扬着因激动而显出有血色的俊脸,目光灼灼道。
门外的两个士兵得到命令立即进来,抬起藤椅,柳剑穹一直紧抿的薄唇扬了扬,深深地看了倾狂一眼,带着激动幸福的心情离开正堂,回去好好休养。
站在堂门边目送着柳剑穹被送回去,倾狂沉呤了一声,眼珠子一转,便转过身来道:影,梓兰,你们随我去勘察勘察四周的地形,童阳,傅玑,你们立即去接手韩墨和秦项的军务,安排玄罗军一纵队和五纵队入营,重新编排各营,白奎和芸娘负责后勤。
五人动作一致地站起来道:是。
已为冰雪所覆盖的一处小山丘上站着三个人影,为首之人一袭白衣随风飘扬,丰神俊朗的绝世容颜在雪光的映照下光采慑人,黝黑深邃的眼眸闪动智慧的光芒,灵动的眼珠随意地和过四周,傲然直立的绝代身姿让天地为之失色。
站立于身后,一身黑色长衣的叶影和一身彩衣灼人的何梓兰不去看四周山峦叠起的雪景,狂热的目光紧紧地锁住风雪中傲立的少年郎。
深遂的眼眸琉光一闪,倾狂双手负后,盯着前方的雪山,别有深意地邪谑一笑道:这里的风景真不错。
收起心思,叶影和何梓兰顺着她的目光,扫过四周不是光秃秃的被大雪覆盖的山峰,就是叶子已经掉光光的枯木,哪来的风景可看!两人相视一眼,完全的不明所以,低头思索了一会,叶影如鹰般的利眸一荡,抬头再和视四周一眼,这里是洛水城外的一处平原地,四周山道崎岖难行,唯有这里是一处平原,却是千沟万壑,若是在这里设伏的话……老大,你是想……叶影恍然道,话还未说完,却见倾狂眼眸一变,早已将她的一举一行刻入心底的他又岂会看不出这道眼神变化所代表的意思,吞下未说完的话,鹰眸厉光一闪,极快地身子一动,剑已然出鞘。
啊……随着带着华光的剑气一划,一声痛呼声在空旷的山丘上响起来,一个身着雪白色劲装,恍然似是与白雪融为一体的身影从一颗断裂的枯树后截出来,砰地一声倒在雪地里,哗啦哗啦的热血从他的脖颈处滚了出来,染红了雪地。
这时何梓兰也快速地形动身影,纤纤玉手一扬,数道白光划过雪地,伴随而来的是数声惨叫声,枯树上,枯树后,岩石后……砰砰的几声相继倒下数个人影,个个眉宇间都插着一支金针,在阳光下闪动着耀眼的光芒。
是可忍,孰不可忍,魔圣天竟然这么看不起我,派出这点人就想监视我,可笑。
红唇一勾,一个狂肆的笑意倾泄而出,衣袖一挥,一道劲风席卷着地上的雪花袭向较远处的山丘之后,瞬间幻化为十数道小雪暴袭向个个方位。
十数个人影连惨叫一声都来不及,纷纷自各自匿身的地方无声地倒下,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突睁着双眼,死不瞑目啊!四周竟然潜伏着这么多探子?叶影和何梓兰一眼和扫被倾狂解决的十数个探子,眼露惊骇,这些探子藏匿行踪,控制气息竟都是一绝的,连他们也难以发现他们。
要知道,叶影可是杀手出身,对于四周任何风吹草动的敏锐度都比同阶高手厉害得多,何梓兰更是侦查界的老大,同时也兼是杀手出身,除了齐月国的思月,向来还没有人能这么近距离地监视而让她毫无所觉,然而藏匿于山丘之后的探子,他们竟真的一点都没有察觉得到。
太丢脸了,老大,我身为朱雀楼的神君,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监视而不自知,我没脸见人了。
何梓兰转身,衷嚎地扑进倾狂的怀里,吸了吸鼻子道,实则有趁机强吃豆腐的嫌疑。
叶影在一旁看得眼红,暗恨自己下手太慢了,其实就算他下手够快,也不见得有这个胆敢扑进倾狂的怀里,绝对的有色心没色胆。
乖啦,乖啦,这怪不得你,这些探子很显然均是由魔圣天一手训练出来的,他们的武功修为不高,但若我猜想不错的话,他们必然是修练了一种特殊的隐匿气息的功法,能使其身上的气息内敛而不为人知。
扬唇一笑,倾狂像哄小孩子一般温柔地拍了拍何梓兰的肩膀,轻笑道,星眸却是危险一眯,凌厉的目光射向较远方的一颗参天大村,那里已经没有任何气息了。
魔圣天的手下竟有如此厉害的探子,难怪罗天和罗云他们会被发现行踪而不自知。
叶影恍然地点着头道,鹰眸一眯,淡淡的语气中带着担忧道:连我和梓兰都只能发现三里之内的探子,其他人更不可能发现,如此一来,岂不是敌暗我明。
有时敌暗我明也不一定是坏事。
意昧深长一笑,倾狂素手指向较远方的一颗参天大树道:那里,刚刚也藏了一个探子,若非我凝神细听,差点也发现不了。
不得不说,这些探子控制内息的水平更胜朱雀员一筹,可惜这么好的苗子,心里素质就太差了,远不如朱雀员,她才刚开口说话,他们就已经紧张起来,虽然只是细微到可以忽略不计,但也绝逃不过她的耳朵。
什么?那里之前还藏有一个!而且还让他给跑了?叶影和猛从倾狂怀里出来的何梓兰真是大受打击啊!咦?不对啊!叶影刚毅的脸庞快速掠过一丝疑惑道:老大早就发观了那里也有人?你是故意放他走的?老大故意放他走,是想让他回去将我们的行踪还有刚刚说的话禀报给魔圣天听,混淆他的视听,传播假消息?何梓兰歪着头,边思索边说道:可是,刚刚老大也没说什么话啊!老大就只说了一句‘这里的风景真不错’这里面有什么假消息吗?哎哟……还没等她想清楚,一颗糖炒栗子就往她的额头敲下,委屈地瘪了瘪嘴:老大,干嘛打我?不该打吗?亏你还是朱雀神君,是不是把我教你的都丢到太平洋去了?说着倾狂再往她的头顶敲了一下,一哥恨铁不成钢道:不敲你几下,就是不长记性,探子打探消息,难道非得对方说得明明白白,才叫做有用的信息吗?所要探知的消息难道只能隐藏在话中吗?要知道,有时对方一句话都不说,推敲出来的消息才更具真实性,记住了没?记,记住,老大,我错了。
脸色赫然,何梓兰被训得讪讪地挠头道,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么简单的‘间谍知识’,老大早在八百年前就教给地,今日地怎么就傻得把‘吃饭’的家伙都给忘得一干二净呢!不正常,太不正常了……何梓兰吃疼的样子让叶影幸灾乐祸地暗自偷笑:活该被训,不好好学习,整天就只想着吃老大的豆腐。
暗地里闷笑,表面却没有显露半分,刚毅的脸庞依旧淡淡如常,叶影略一思索倾狂的话,开口道:老大的意思是,以魔圣天的谨慎,说得太清楚了,他反而会不相信,相反,虽然你刚刚没有说得太清楚,但是以魔圣天的聪明,他会想明白,老大已选中在这里设埋伏,再加之,其他的探子被我们所杀,更能增加这个诮息的可信度?倾狂淡笑不语,何梓兰一边揉着被敲疼的额头,一边扫视四周一眼,依旧不解道:可是我还是不明白,老大这么做,就是断了在这里设理伏的后路,可我看这里的地形,却是非常适合设伏乓,比我们勘察过的任何一处地形都适合,将这个假消息透给魔圣天,只会让他们避开这里而已,难道老大还有什么后招?叶影也觉得想不通,今日老大带着他们两个将附近给逛了一遍,每处地方都只能略微看一下,害得他差点以为他们不是在勘察地形,而是在游山游水,除了在这里,他们呆得最久,却只是准备传递假消息给敌方而已。
想不明白,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只要老大能想明白就行了,她总能看到他们所不能看到,想到他们所不能想到的,他相信,她每走的一步棋,都有一定的深意。
面对两双带着求知欲的眼睛倾狂没有立即回答,仰起头,黝黑深遂的眼眸看着飘渺的远方显得如此的深不见底,如深潭一般可吸尽世间万物,嘴角边勾起的笑意看不出深浅,仿佛是无意识的浅笑,又仿佛是带着极有深意淡笑。
两人正瞧得痴迷,只觉得整个人都被吸进她那双深眸里,又融化在她的笑容里,直至耳边传来一声清跪爽朗纵笑声:真做假时假亦真,假做真时真亦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是真亦或是假,谁人能分得清……什么意思?恍过神来,叶影和何梓兰来不及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便见眼前已经不见倾狂的身影,急急抬头看过去,前方不远处倾狂似是随意迈着步,却在交睫间已行出了十里之外,墨发飞扬,如同一个洒脱的散仙留下一语箴言后便潇洒离去。
倾狂的身影渐渐快要消失于雪白的天地间,叶影和何梓兰才真正地清醒过来,身形一展,卯足了劲急追过去,边追边大喊:老大,你不能丢下我们啊!等等我们!声音在空荡的山头回荡着,人影却已是无踪,唯有那地上躺着的还带有温暖的尸体,证明了这里刚刚还有人来过。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两军对阵(上)天空万里无云,洛水城正东门外的空地上,两队人马正顶着个大大的太阳对峙着,身上的盔甲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耀眼,虽是正午的太阳,但在这寒冬的季节,对于两军将士来说,还是觉得寒气逼人。
就是在这样冻得骇人的天气,两边各五万兵将没有丝毫埋怨地俨阵以待,在他们的上方高丘之上,分别是堪称为天纵奇才的一代王者,一个是黑色锦衣的完美男子,一个是飘逸白袍的绝世少年,他们均面露邪肆地对视着,身边各自站着两人,随时待命。
白花花的小雪花飘落,敌我双方的将士个个面露杀气,赤色大军之前,童阳、傅玑身披战袍巍巍端坐于战马之上,崇拜狂热的目光不是看向前方的敌营,而是望着左后方高丘一一洛阳坡上的白衣少年,红色大军之前,明雨、明雷身披红色战袍,目露愤恨的光芒亦是死盯着洛阳坡上的白衣少年。
莫倾狂,你果然够胆识,竟然敢出来与本座对阵,呵呵,不过够格与本座沙场对阵者,你也算是第一个,希望今日你不会令本座失望,输得太惨。
红色大军之左后方的高丘一一洛月坡上的魔圣天霸气天成的一挥黑色披风,目光紧紧地盯着洛阳坡上的倾狂,扬了扬嘴角笑道,声音不大,却足以传至对面的山坡上。
轻掸了下染上雪花的白袍,倾狂眉梢一挑,黑瞳亮得胜过天边的太阳,青丝飞舞,白衣翻飞,狂肆一笑道:哈哈……圣天阁下大可放心,本太子先前既敢下战书,今日便敢出兵,而且绝对不会让你失望,也绝对会让你试试战败沙场的滋味是何等的美妙。
有自信是好,但是自信过度就是无知,沙场点兵可不是凭你读读几本兵法,耍一耍真真假假的把戏就能行的,也不是你天赋好,武功高就能打胜仗的,待打完这场仗,你就该知道,战场不是你可以狂妄的地方。
魔圣天一声冷笑,完全不把倾狂看在眼里,当日北境一战,龙麟国大胜,世人却还不知是当时世上口中的‘草包皇子’ 所设下的计策,更无人可知,神人太子不止计谋高,论兵法谋略,调兵遣将,更是世所无双。
本太子就是狂,就是妄,不管是在你的老剿,还是在战场上,你又能奈得我何?不过本太子向来禀着以事实教育愚蠢之辈的原则,今日,就让本太子以事实教教你,究竟是本太子狂妄无知,还是你魔圣天闭门造车,自大无知。
倾狂黑瞳中泛着自信淡定的精芒,一股唯我独尊的气势迸发而出,戏谑中透着霸气的声音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底下的敌我双方皆是同时心里一怔。
哼,那就尽管试一试。
魔圣天冷如冰泉的声音嘲讽地笑道,如利刃般的眼眸一变,缓缓地举起手,自信愕溃骸坝懔壅螅ァ!?随着魔圣天一声令下,锦旗挥舞,鼓声隆隆,洛月坡上立于战鼓前的炎忠明手举鼓棒,‘砰砰砰’地一下一下地敲在战鼓上,传达着指令,战鼓旁的风炎依魔圣天的指令舞动着红色的锦旗,指挥军队阵形的变动。
雪地上的明炎兵将眼神一变,军阵也是开始快速地大幅度变化,主要兵力集中在中央,以骑兵为首,分作若干鱼鳞状的小方阵,按梯形依次配置,前端微凸,明雨和电雷位于阵形中后,周边以弓箭手为主,盾兵掩护,杀声喊天地直朝龙麟兵攻去,兵将一层压一层,移动速度十分之快。
魔圣天还真把她当无物,一出手就出这种强攻阵型!倾狂冷冷一笑,红唇轻启:盾兵准备,弓箭手上,骑兵为冀,步兵垫后,守。
‘咚咚……’负责擂战鼓的白奎依指令擂动战鼓,芸娘紧随着舞动手中的赤色锦旗,打出旗语变更阵形。
杀声震天,吼声震地,面对明炎军的来势汹汹,龙麟军毫无惧色,五万兵马虽不若玄罗军和绿柳营厉害,本就是精兵的他们经过多日的魔鬼式训练,作战能力已是大大地提升,此时听得战鼓声响,快速移动,在敌军攻过来之时,已然成型。
这是什么阵形?魔圣天看得一阵蹙眉,如此阵形竟是让他看不出名堂,也看不出这样的阵形如何能防御得了他的鱼鳞阵,更不用说有何攻击力了,难道他真的看错了莫倾狂,她真的毫不懂阵形攻战?只见底下龙麟兵数千盾兵排成数排立于阵形最前,盾兵之后是精神抖撤的弓箭手,他们均以相等的距离紧挨着盾兵而站立,手上握着黑黝黝的铁弓,弓上已经搭着箭,骄阳照射下不时反射出缕缕寒光,但在敌方的骑甲兵下却显得渺小,而最具攻击力的骑兵却是分散在两翼,攻不可攻,守无法守,步兵垫后更是无所作为,而身为主将的童阳和傅玑更是躲在步兵之后,被掩于人潮之中。
这样的阵形,实在是毫无用处,还不如不摆来得好!进攻的明炎军眼露轻蔑之色,完全不把龙麟军放在眼里。
杀……喊杀声中,明炎军已经攻入龙麟军阵营,分作若干鱼鳞状的骑兵对于龙麟盾兵开始砍杀,两翼弓箭手在近距离之下对付骑兵无用,反而竟成了累赘。
双方已经厮杀在一块,龙麟军明显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而且还是无还手之力,倾狂却无半点紧张,真的是她输吗?哼,魔圣天啊魔圣天,交手数次,你依旧太小看我莫倾狂了。
冷然的星眸微眯,倾狂直视着对面洛月坡上的魔圣天,嘴角一扬道:变阵型。
芸娘重重一点头,手中的锦旗左右一挥,金赤的色彩地空中划出一道徇丽的流光,白奎也慢慢地变更击鼓的节奏。
随着金赤军旗变幻的各种动作,鼓声缓缓的击打,刹那间,毫无作为的龙麟阵营开始发生变化,在士兵的迅速移动中,分散在两翼的骑兵从两边朝明炎军的后方驰入,带起滚滚雪雾,让人看不清战况,待得雪雾散去,局势瞬间转变,令洛月坡上的魔圣天也不禁目瞠目结舌。
原来她打的竟是这个主意!魔圣天阵阵心惊,只不过是瞬间而已,对方毫无作用的阵形竟然变成攻守皆备的奇阵,散而不乱,进退得宜,恰恰破了他的鱼鳞阵。
底下,龙麟骑兵已经攻入明炎军后方,发起猛烈的击杀,盾兵掩护着弓箭手朝两边移去,代替了原本骑兵的位置,而垫后的步兵攻在前,摇出三角形阵形,以正面为矛尖,隐于后方的童阳和傅玑自两方骑入矛尖之前,猝不及防地插入明炎军的中心地带,将若干鱼鳞状的小方阵冲散。
好个莫倾狂,本座真的是小看她了。
冰寒如冷刀的目光射出,魔圣天震惊之余亦不得不佩服倾狂布阵之力。
她早已看出鱼鳞阵的弱点在于尾则,所以摇出一个看似无用,实则灵活可变的阵形,让他的军队深入龙麟阵营之中,然后阵形再一变,原本两翼的骑兵则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围攻尾侧,鱼鳞阵背后露出太多,被骑兵这一冲,立即全军溃散,而龙麟步兵以三角形之形由两位主将带领冲散阵前骑兵,破生生地将鱼鳞阵给撕成两半,乱其阵形,此时已站在两翼的弓箭手便可以盾兵为掩护,趁乱将手中的弓箭拉得满满的,一时利不可挡的利箭便如下雨一般向明炎军射去,被龙麟兵步冲乱的明炎主力骑兵首当其冲,纷纷中箭落马,而处于中后的主将明雷和明雨纵然武功高强也来不及救援,就算来得及,也是顾得了头,顾不了尾,中间的弓箭手和盾兵反过来变成了无用武之地。
战局的变化只不过是在瞬间,虽说之前明炎军看似占了上风,凶猛异常,却对龙麟兵将没造成多少伤亡,反之,战局在这一变化之下,明炎军简单就是人仰马翻,死伤无数。
莫倾狂摆的这是什么阵形?圣日突着双目圆睁,简直就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景况,想当年他也是明炎皇朝有名的大将,历经无数战役,什么样的阵形没见过,在沙场上让他侧目的人就唯有圣天大人而已,就连被称为龙麟战神的柳剑穹在他眼中也不过是小辈,可是,现在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莫倾狂轻易地破解了圣天大人的鱼鳞阵,那个在他看来难以攻破的阵形竟就这么简单地被破了?不管是什么阵形,她能破得了本座的鱼鳞阵,本座亦能破了她的奇阵。
观察了一下,魔圣天很快便有了应对之策,目光一寒,直视着倾狂,轻轻开口道:变形冲轮阵,前,骑兵在前,弓箭手在后,后,盾兵在前,步兵在后,左右,盾兵在前,骑兵为翼,变风炎手中艳红的锦旗挥舞了几下,明炎战鼓声一变,底下的战局又再次改变,看得出来,明炎军全都是精锐之师,虽不是由武学高手组成的正现明炎军,却也是与能龙麟锐精相比的精兵,在处于劣势之下竟还能快速地变幻阵形,速度之快,一点也像是处于败局之兵。
这个阵形的变动,攻守皆备,不再如鱼鳞阵一般,只注意攻而忽略守,可以看出来魔圣天已经不敢再小看倾狂的军事能力,甚至是已视其为强劲对手,完全堵住了她的后路。
冲轭阵,按形为x形,能同时迎战前、后、左、右四方攻过来的敌人,每一方皆以应对敌方而变幻阵形,例如,龙麟正前方为三角形步兵,明炎军相应阵形则以骑兵冲杀在前,骑兵之后,弓箭手紧随而上,如此反复轮番而上,后方,龙麟骑兵本冲杀在后,明炎军阵形这一变化,则以盾兵抵挡住骑兵,步兵以驴打滚之势靠着盾兵的掩护,疯狂地砍杀战马马蹄,待得龙麟骑兵滚下马,再予以砍杀,左右两方,龙麟军左右两翼以盾兵和弓箭手为主,明炎军这一番变阵,以盾兵横挡住龙麟军的弓箭手,再以骑兵绕两翼予以围杀,而明雷和明雨这两位主将依旧位于阵形中心点,统领全军。
如此阵形,不仅攻守皆宜,且将龙麟军一切为四,堵住了他们变幻阵形的机会,如果不能变幻阵形,以此情形,纵然龙麟兵将再神勇,亦不过一时三刻,便会全军覆没,童阳和傅玑早已不再轻松,步兵被冲乱,纷纷中箭而亡,他们既要抵挡箭雨,又要与骑兵作战,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洛阳坡上,倾狂的脸色变了几变,嘴角边的笑意自始至终都没有再变过,内心却是掩饰不住的骇然,魔圣天当真不愧文武双全的圣天公子,应对之快,布局之妙世间少有,她的这个阵法,完会是自创的,也是第一次在战场上使用,可他竟然能在瞬间便做出反应,摆出如此厉害的阵形。
熟悉各种阵法的她自是对冲轭阵并不陌生,在前世的她更是亲眼见识过现代特种部队用过这个阵形,虽然好用,但是在作战中向来却是少用,因为冲轭阵阵形复杂,需要很精密的训练才能保证不乱,而且都要最精锐的兵将才能运用好阵型,而魔圣天的这个改良版的冲轭阵,比她所知的冲轭阵更加地复杂,威力也是翻倍,并非可轻易破解。
不可否认,一时之间,她真的还无法立即将其破解!紧眯着双眼,倾狂黝黑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底下正在厮杀的双方,未曾再下达指令。
举着鼓棒的白奎和举着军旗的芸娘皆是直直地看着倾狂,未见她发出指示,已是急得满头大汗,底下的龙麟军已是溃不成军,死伤无数了,若无对策,这五万大军必然全军覆没,那可是洛水城的一半兵马,而且童阳和傅玑也在战场上。
急虽急,但两人却没显出半点焦虑,因为他们相信,有他们圣尊在,即使是完美到几乎不可破的冲轭阵也不在话下。
洛月坡上,倾狂的‘无阵以对’让风炎和炎忠明轻视一笑,他们就说嘛,莫倾狂再聪明,再有计谋,也不过是一个少年而已,沙场上这种统领千军万马的活不是她可以玩的,这不,这一玩,就玩掉了五万人马,还不止,此时此刻,另一路人马应该也已经……呵,她当真以为她传递的假消息就能骗得倒圣天大人吗?真是可笑,今日这场战争,一定能她给重重一击,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再嚣张,哦,不,或许过了今日,便难再有她的以后了,就算不能要她的命,也能让她神人太子之名从此于凤天大陆上消失。
魔圣天却没有风炎和炎忠明的得意,利如电的黑眸并没有去看底下的厮杀,时刻注意着倾狂的表情变化,他有种预感,莫倾狂是不会那么快就认输的,从刚刚她摆出的阵法,可以看得出她十分精通兵法布阵,灵活变动,严谨创新的奇阵不可谓之不妙,对将士掌握之稳,也让人心惊,虽然不信,她能破得了他精心研制出来的变形冲轭阵,但是总有种感觉,今日,他不会赢得那么顺利。
即使洛阳坡和洛月起相隔甚远,但这点距离对于魔圣天和倾狂来说,并不算什么,因而魔圣天很轻易便看清倾狂的神态表情,他的预感果然没有错,不过才短短一盏茶的功夫,底下的龙麟军依旧还能在顽强抵抗,她便已经有了主意了,虽然她的神态表情没有一点变化,但是感觉,从感觉上,他能清晰地感觉得到,这就像是高手对诀中,不以眼睛看到的为准,而是以感觉为准。
果然,倾狂依旧嘴角含笑,星眸精光四射,跃至战鼓边,白奎会意地自动让位,接过鼓捧,重重地往战鼓上一敲。
‘咚……’不同于平常战鼓声的一声源远悠长的鼓声远远地传出去,竟能听到一种激越昂扬的震撼声。
底下在战的敌我双方同时被清晰可闻的诡异鼓声所震到,竟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那鼓声仿佛有生命一般自行钻入耳中,甚至拨动着心弦随节奏而跳动。
突来的鼓声让一直注视着倾狂的魔圣天竟也愣住了,不自觉蹙起了眉头,她这是要做什么?就是现在了!趁着所有人停住的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倾狂高举双手,一下一下极有节奏地敲击着战鼓,传达着指令,芸娘极快地会意过来,再次挥舞着手中的锦旗。
战局再变,虽然有一刻的怔愣,但童阳和傅玑还是很快地反应过来,会意倾狂所传达的指示,开始带动被围困的龙麟军快速地移动起来。
魔圣天虽然一愣,却也很快就反应过来,但因倾狂没有直接传达指令,而是以鼓声传令,而且完全不似平常军队所用的鼓语和旗语,一时也不知道她到底下达的是怎样的指令,既是如此,更无法以阵相对,唯有加快攻势,不让她的阵形成形。
风炎一接到魔圣天发出的命令立即舞动红色的锦旗,炎忠明击鼓的节奏也加快了不少,刹那间,空地上的明炎军加快了进攻的步伐,企图阻止龙麟军变幻阵形。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经过一番厮杀,龙麟军四方位各分列出一排兵将挡住攻势,其余士兵快速脱离明炎军的钳制,再在明炎军的阵形之外变动阵形。
魔圣天心惊地看着已然是尸体遍陈的空地上变阵古怪的龙麟兵,这摆的又是什么阵形啊!明明看起来只是混乱的移动,却不是如最先那般无用的阵形,而是彼此之间能两两呼应,主要是由数百将士占据了七位重要的方位,竟反过来将明炎军给牢牢困在战场中,仿佛是以人墙造就的迷宫,只要一踏入死门,便再也逃脱不出来。
七星八卦阵?待得那阵形渐渐已成形,魔圣天竟然大失仪态地惊呼出声,不是吧!莫倾狂竟然这么变态,这一招也能被她想到,竟然将奇门遁甲运用到战场上,以士兵摆出阵法?七星八卦阵虽然在奇门遁甲中不算是太高深的阵法,若是平时,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小儿科而已,只是以士兵造就的阵法可是活阵,而且不是由他亲自破阵,而是指挥数万士将破阵,那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风炎和炎忠明被魔圣天的惊呼声吓了一大跳,待得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也不禁眼露骇然地将目光从战场上移到那击鼓的白衣少年身上,差一点就要失被控地尖叫起来了。
然而还未等他们尖叫,战场上的惨叫声已经先叫了起来了,三人急急将目光移往战场上,这一看,又不镇静地倒吸了一口气,只不过是几个眨眼的时间,战局便已然失控了,七星八卦阵已然成形,由数百名武功较高的将士占据七个重要的方位,其余数万龙麟士兵则分成八部,于阵中来去自如,看似无现律地乱跑,实则却是紧密配合,不时在各个阵门间神出鬼没,让人防不胜防,明炎数万精锐之师被困阵中,如同身处迷宫的散沙,只有待宰的份而无力还手。
战场上瞬息万变,这一变,便是成千上万条性命,明炎军越来越多的将士倒下,用不了多时,便以肉眼能看得出,已然只剩下一半的人马,而龙麟军之前对阵之中亦多有伤亡,却不若明炎军损失惨重,而且已是稳稳占据上风。
今日两军对阵,孰胜孰输,似是已不用再说了。
魔圣天多次发出指令,试图破阵,但都不行,这些明炎军纵然再是精锐之师,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阵法,也没演练过,根本无法照魔圣天的指令破阵,反而伤亡更重。
倾狂手中不停地击着战鼓,嘴角边勾起的笑意更加邪肆,星眸现出点点嗜血之意,对于底下七星八卦阵的效果虽不是很满意,但也在意料之中,短短几日,这数万将士能有此成绩已属不错,若是此阵由玄罗军来摆开,那效果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自两军对阵,便多是狂傲不可一世之态的魔圣天终于彻底变了脸色,黑瞳中射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寒光,直直地看着倾狂,最终,目光快速一变……第一百九十二章 两军对阵(下)收束阵形,退。
黑衣衣袖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魔圣天低沉着如冰般的声音传出,听不出丝毫情绪,但是随侍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的风炎还是知道他生气,而且是极度的生气。
当然会生气了,‘退’这道指代表的是什么,他们清楚的很,只要一退,就表示今日两军对阵输的人是圣天大人,虽然这一仗只是一场戏,胜负无关结局,然而骄傲如圣天大人,两军对阵竟然输给一个黄毛小子,这传出去还有脸面吗?不被气死才怪。
别说圣天大人生气,他们也气到不行,更多的是不甘心,但不甘心又能如何?‘七星八卦阵’这个活阵一时之间根本就破不了,若是再继续下去,这五万大军就得全军覆没,还不是一样输。
接到指示,锦旗挥舞,擂鼓阵阵,底下的明雷和明雨接收到指示,即使不甘,也只得听令行事,带领仅余的兵马收束阵形,摆出防守的姿势,随着红色锦旗翩然挥舞,明炎军的冲轭阵形缓缓分裂,依次朝最弱的休门快速聚笼。
魔圣天能成为名盛一时的圣天公子,果然懂得进退。
看着底下不断向休门退去的明炎兵,倾狂赞赏一笑,天下第一高手这个称号对于现在来说,魔圣天当之无愧,而且论谋略,论才智,他也是她历经两世所遇到的最强的对手,但是这样的他,竟不会逞一时之意气,罔顾数万大军的死活,虽然他不见得是个爱惜将士性命的主帅,然而从这一点可看得出来,他是个极度冷静,且懂得分清时势的智者。
这样的人物,若不是对头,她倒是很有兴趣与之结交,可惜,一山容不得二虎,他们只能注定是敌人,不死不休的敌人。
既然是敌人,她又是哪那么容易就让他们退!嗜血一笑,倾狂伦起手臂,鼓棒一下一下地落在鼓面上……‘咚、咚、咚……’一声声豪情冲天的鼓声从倾狂的手中传出,一句句旗语从芸娘的中手打出,战场上的战局一变再变。
明明是最弱休门随着龙麟将士的移动,瞬间变为最强的死门,从阵门出现的童阳亲自把关,与明雨正面相撞,发起猛烈的进攻。
明炎军本以败退之势欲从休门撤退,谁知休门竟然突变成死门,迷雾之中,慌乱成一团,每个人的心里都充满着恐慌,争先恐后地后退,竟是毫无规律可言,不少士兵死于同伴的手中,原本整齐有序后撤的队伍,此时更是溃不成军。
瞬间,战场上更是响起了阵阵人马的哀鸣声,让明炎仅余的二万多兵马陷入了生死之地。
眼见士兵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明雨心中焦急,期待的目光频频趁隙望向洛月坡,希翼能从魔圣天那里得到力量,告诉他该如何应对,然而恐慌之中,他竟看不清洛月坡上的情景,童阳的杀招更是逼得他疲于应付,虽然他的功力远在童阳之上,但此时身陷阵法之中,修为再高也无益,何况童阳的招式诡异异常,神出鬼测,很快,明雨便已是伤痕累累,战袍上染满了血迹。
可恶!手指节握得咯咯作响,魔圣天气得差点七孔冒烟,他想不到,真的想不到,一个小小的‘七星八卦阵’竟然是阵中有阵,若是在平时,这点小把戏又岂能骗得了他,可却因为愤怒,他竟自己跳进了陷阱中,指示士兵从最危险的死门离开,他魔圣天还从未吃过这种憋屈。
‘咚咚咚……’正当明炎士兵生死悬于一线之时,洛月坡上鼓声一变,魔圣天已然也替下了炎忠明,亲自擂鼓,带着内力的鼓声传遍方圆十里,似是拥有蛊惑之力般让交战双方的将士眼神同时一变。
杀……明炎士兵一闻鼓声,突而有如神助一般,疲惫的脸上布满阴戾,快速地杀向生门,龙麟军却相反,勇猛不再,神色渐显痛苦,毫无抵抗力地任由明炎士兵于阵中冲杀。
洛阳坡上,白奎和芸娘突觉心神一乱,急忙凝神运气,愤恨斥道:卑鄙,竟然用魔音,魔圣天这分明就是使诈。
战场上,兵不厌诈,虽然他以魔音相助是卑鄙了点,不过论卑鄙,本太子亦是不遑多让。
倾狂奸诈一笑,丝毫不显愤怒或担忧,她既然能用将士摆奇门之阵,引敌军自己送入死门,他魔圣天自然也能以魔音相助明炎军逃脱亦或是反败为胜。
不过,可没那么简易,她向来的宗旨便是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大票,今日她既要取胜,就要大获而胜,明炎军这五万兵马,她是杀定了。
‘咚……’鼓棒重重一敲,一声悠远的鼓声远远传出,虽不若魔圣天的鼓声浑厚,却能穿破他的鼓声直达两军将士的耳中,令龙麟军的精神大震。
战鼓冲天,雾尘滚滚,战场上杀得‘火热’,洛阳坡和洛月坡上的倾狂和魔圣天更是斗得火热,在平常人看来他们只是有擂鼓而已,但是功力深厚者便能知道,那鼓声全都是带着他们深厚的真气,影响着底下士兵的士气。
感受到倾狂棒下传送而出的真气,还有周身隐隐释放而出的天灵之气,魔圣天沉如水的黑瞳快速地闪过惊骇,此次正面相对,距离上次在天炎谷内的正面相对只不过是过了月余而已,她的修为竟然已是越阶提升,纵然是因为她服下了‘冰元火莲’,但对于那时已是十二阶的她来说,进步的空间不可能有这么大,可是她却是确确实实地以惊人的速度提升,若非她释放出来的浓郁天灵气,他一时还察觉不出她的境界,那么便可以很肯定,她的意境已然突破了神阶,至于修为是否与意境同步晋升神阶,那就要动过手才能看得出来了。
可惜,今日只是两军交战,并不是他们正面开战的好时机,何况,他可不会让她死得那么容易。
他又岂知,他现在要倾狂的命,也不是那么容易。
倾狂的武学修为虽不若魔圣天,但胜在她充盈的灵气,两人相抗,竟一时不分伯仲,底下的敌我两军也已杀得人仰马翻,明炎军虽在魔圣天的鼓声中精神大振,但身因阵中,亦是无法逃脱,即使冲往生门,亦不是那么容易逃出阵法之中。
童阳与明雨于死门前正打得欢,周围不时有敌方士乓的刀枪箭弩攻来,亦被他们挡开,然而也难免受点伤。
嘿嘿,老头,受死吧!童阳扬起孩童般的笑脸,嘿嘿一笑,趁隙,手中的双刃猛然一刺。
明雨大惊,急忙低头避开,谁知道童阳这一刺只是个虚招,右手腕一转,改刺为劈,右刃正中他的胸口,力道之猛,将战甲给劈开,汩汩的鲜血往外冒,整个人更是摔下战马,一条命已是去了半条。
童阳正要再补上一刀,明雷及时出现,一刀架开他,这一刀竟用上了真气,童阳一时不注意,被震得往后滑开,战马受惊,鸣叫不停,幸而此时明雷已是真气受损,攻击力度不大,因而童阳很快就一个平卧在马上,旋身而起,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向下一划,带着真气的劲气立即袭向地上的明雨。
明雨此时已是身受重伤,护体真气根本无法释放出来,也来不及反应,被童阳剑气划中,双目突睁,自天灵盖处汩汩地流出鲜血,砰然倒地。
明雷没想到童阳竟有这样的武技,一时应接不住,任由那道夺命的劲气划过明雨而无力救援,眼睁睁地看着明雨战死沙场。
明雨……明雷大吼了一声,赤红着双目,手执大刀,将真气聚集于大刀之中,不管不顾地大刀一挥,刀气震荡开去,周围不管是龙麟士兵还是明炎士兵纷纷倒地。
童阳避闪不及,执剑抵挡,终究功力不够,嘴角溢出一行血迹,足下一点,向后飞退而去,于半空中身形一转,将一个明炎骑兵踢落,抢坐在他的马上,轻捂了下胸口,抬头望过去,明雷已被傅玑缠住,你来我往,招招是杀招,刀光剑影之中,两军士兵纷纷倒地。
两军的旗语已是毫无用处,鼓声急促冲天,不再是为传达指令,而是为了控制敌我两军将士的心神而互相抵抗着,雪雾迷尘之中,一条条活生生的生命惨烈而逝,甚至是死无全尸。
两个绝世高手的相斗,即使未尽全力,亦能使得风云变色,紫亮色的光芒和淡金色的光芒从洛月坡和洛日坡上荡漾开去,弥漫在战场的上空,为惨烈的战场更渲染出一份恐怖,宛若十八层地狱。
倾狂的功力毕竟不如愿圣天,额头上已渐渐渗出了汗珠,却毫末显出焦急或疲惫之色,微眯的星眸更是精光闪烁,胜卷在握,反观魔圣天,虽还游刃有余,但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跟冰冻了差不多。
之所以两人如此反应,很简单,因为胜负已分了。
‘咚……’一重一轻两声鼓声同时传出,真气收敛,光芒散去,战场上的胜负已分,除了投降的明炎兵,其余四万多明炎将士已然壮烈牺牲。
明炎主将一死一伤,明雨横尸沙场,明雷重伤被俘,半跪在地上,脖颈处架着数把大刀,粗喘着气,迷离的眼眸狠狠地瞪视着眼前的童阳和傅玑,尔后又愧疚地移向洛月坡上魔圣天。
龙麟军虽然多有伤亡,但军旗不倒,密密麻麻站在雪地上的全都是身着赤色军服的龙麟军,齐声欢呼着胜利,自两军相峙于洛水城以来,这次是他们第一次打了胜仗,而且还将敌军全军覆灭,怎么能不欢呼呢!‘砰……’魔圣天身前的战鼓随着他一棒敲下瞬间粉身尸骨,惊煞了身后的风炎和炎忠明。
圣天阁下,本太子没让你失望吧!轻轻放下鼓棒,倾狂洁白衣袖一挥,勾唇一笑道,身边的白奎和芸娘亦眼露欣喜之色,昂着头瞥向洛月坡的三人。
莫倾狂,你行,今日对阵,本座输得心服口服。
魔圣天恨恨地竖起大拇指,好似只是对于输给倾狂而不甘心,而对那五万大军的全军覆没并不放在眼里,然而在场的彼此都知道,他必然只是隐藏了情绪而已,要知道行军打仗中,五万精兵代表的是什么,那可不仅是五万条性命那么简单。
洛水城也不过就十万兵马,今日若是换成龙麟军全军覆没,那么洛水城怕是会陷入兵力不足的境地,纵然倾狂有通天之能,若无兵马,恐怕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所以今日的两军对阵也是一大冒险。
呵呵,现在就心服口服,未免太早了吧!邪肆一笑,对于魔圣天的心服口服,倾狂不屑接受,现在就心服口服了,怕是等一下就要服得五体投地吧!莫倾狂,你休得如此猖狂,等一下让你哭都来不及。
倾狂不屑的态度惹怒了炎忠明,虽然损失了五军人马,但是这五万人马本就是为了引出莫倾狂的,只要另一路人马能从另一个城门攻下洛水城,那么真正的输家将会是她莫倾狂。
是吗?我看等一下,哭死的会是你们,下面这五万人马只不过是个开始而已,敢跟我们主子斗智慧,干脆再去投胎得了……白奎双手环胸,得意地笑着,开始发挥他的唐僧本事,直说得炎忠明和风炎火冒三丈,童阳等人却第一次觉得他这个唐僧嘴还不错,说得挺爽的。
嗡嗡嗡……初次见识到白奎唐僧功的风炎和炎忠明只觉得耳朵有一群苍蝇在那嗡嗡直叫,叫得本就心烦的他们更加心烦意烦,连他说什么也没听清,只恨不得一刀劈了他,让他永远闭嘴,而他们也确实这么做了。
闭嘴……两声同时而起的大吼声响起,紧随而去的是两道强劲的罡气,连他们这两个活了快一百年,向来镇定自若的家伙都能逼得动手,可见白奎真的有把圣人逼疯的潜质。
两个天阶高手一同出手,哪是白奎这个高阶高手能对付得了的,然而他却一点也不担心,因为有倾狂在,只要有她在,就算是魔圣天出手,他也不会担心。
强劲的罡气破空而来,倾狂身形快速一闪双掌再次挥出,两道霸道的混元真气凌空袭去,于半空中与两道罡气相撞,‘砰’地一声巨响在空中炸开,竟像是烟花绽放一样的美丽。
大地一阵动摇,底下的龙麟士兵摇晃了几下才站得住脚,瞬间又被空中那炸开的火光所惊到,他们都是普通的将士,哪时见过如此神奇的武功,一时似是忘了正身处战场,除了童阳和傅玑,个个张大着嘴巴,愣愣地看着上空。
风炎上次跟倾狂交过手,对她的武学修为心知肚明,原以为他与炎忠明两人同时出手,就算她出手相助也一定才抵挡不住,谁知她竟能轻易地抵挡得住,而那两掌的威力绝非一个未进天阶行列的高手所能拥有,而且他看得出来,她还未尽全力,也就是说,她现在的修为很有可能远在他之上?不,这怎么可能?他修练了近百年才有今日的修为,她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怎么可能强过他,怎么可以,他不信。
风炎目光一寒,正要再出手,却被魔圣天给挡住,方才风炎和炎忠明只顾着生气,然而他却听得很清楚,也听出了不对劲,利如电的双眸直视着倾狂,似是企图看出什么来。
倾狂笑吟吟地回视着魔圣天,照现在这个时辰来看,也该是大获全胜的时候了,就算是让魔圣天知道,也没什么关系,就当她好心给他个心理准备,要不然从未有过败绩的他败得那么惨,若是一个承受不住疯了,那可就不好了。
她向来敬老,怎么说他也是一个一百多岁的老人家了,还是她的师伯,把他给气疯了可就不好了。
从倾狂的表情看不出丝毫破绽,魔圣天的心却是更显不安,难道说,那日探子传回来的消息是真的?就算是如此,他也另有准备,一样能攻下洛水城。
不过,依莫倾狂的性格,现在消息还未传来,她是凭什么如此有把握,今日大胜的会是她,是否,她还做了什么?然而未等他想明白,事实已经摆在他的面前了。
一声清悦嘹亮的鹰鸣声突而在空中响起,魔圣天和风炎、炎忠明脸色齐齐一变,不约而同地怒视向倾狂。
干嘛这样看着我,会吓坏小孩的。
在三人如利刃般的目光下,倾狂怕怕地说道,可表情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那是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简直就是气死人不偿命,他们的表情正好告诉了今日一战的战果。
很好,莫倾狂,你给本座等着。
深吸了一口气,魔圣天丢下一句狠话,身形一闪,宛如一道流光般划过天空,朝战场上俯冲下去,押着明雷的几个龙麟士兵还未及反应,便已倒地而亡,而被俘的明雷已是不见了踪影,连同那魔圣天消失无踪。
洛月坡上的风炎和炎忠明随着鹰鹏也在瞬间朝天边奔驰而去。
倾狂并没有趁胜追击,而是狂妄地笑看着他们离去,不是她心肠好放他们走,而是现在的她根本就还不是魔圣天的对手,何况今日斗的军事谋略,不是武功。
童阳,傅玑,鸣金收兵。
衣袖一挥,倾狂转身冲着空地上静待命令的童阳和傅玑下令。
是。
童阳扬着纯真的笑脸,开怀应道,转身,下令道:众将士,鸣金收兵……第一百九十三章 初战告捷(上)正当魔圣天与倾狂于洛水城东城门前对阵之时,一路明炎军由橙堂主带领悄悄渡过洛水上游,欲绕过平原谷,从洛水城西门攻入。
橙堂主,过了前面的平原谷,再穿过一处平坡地,即可到达洛水城西城门,属下已经探查过了,平原谷并有无伏兵,而平坡无遮无掩,也没发现有异样。
一匹快马奔至大军之前,翻身下马,朝着大军最前边的一位身披橙色披风的红甲将军,单膝跪下禀报道。
哈哈,圣天大人果然猜想得不错,莫倾狂是故意放走探子传递假消息。
橙堂主仰头大笑道。
当日探子回报的时候,他们全都以为莫倾狂真的选定在西平原谷处来设伏兵,毕竟那里是最适合设伏兵的,而且从她当时的举动还有所说的话来看,十有八九不会不错的,若真是如此,那么他们原先计划先引开莫倾狂,再由平原谷进攻西城门的计划便要变一变了,也庆幸能事先得到这个消息,否则一定损失惨重。
然而后来圣天大人仔细问清那个探子,猜想以莫倾狂的性格必然不会那么粗心,而且以她的狡猾,必然会耍诡计,那么这个消息有可能是假消息,若是如此,她的目的有可能是引他们从另一条路进攻,因为洛水城有东西两个城门,而从他们的营地通往西城门就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平原谷,另一条便是千沟万壑的天然地隙,那一条路崎岖难行,既不适合行军也不如平原谷便是千沟万壑的天然地隙,那一条路崎岖难行,既不适合行军也不如平原谷适合埋伏兵,因而如非不得已,否则一般都不会选择那里作为战场的,不过时于莫倾狂却不能用常理去推断,综上看来,极有可能真正设伏的是在另一路。
因而他们还是照原计划行事,不过为防莫倾狂以真假来混淆他们的判断,便也做了另一番准备,总之,今日,他们便要当着她莫倾狂的面拿下洛水城,再将她手下的十万余兵马斩尽杀绝,看她还狂不狂得起来。
传令下去,全军快速前进。
扬手一挥,橙堂主振声大吼,嗜血的眼眸在阳光的照耀下异样的光芒。
是。
三万兵马如潮般快速向平原谷行军,繁乱的马蹄声,脚步声在山道上响了起来。
果然,真的是一个伏兵也没有,三万兵马畅通无阻地穿过平原谷,远远已可以看到洛水城的西城门。
洛水城乃龙麟西北大门,在七国争战之时,也多次遭受攻击,由于东城门才是正门,且西城门较之东城门多山坡天险,因而历来的防御都弱于东城门,但是敌军一般都不会从西城门正面进攻,因为通往西城门的平原谷和天然地隙都适合埋伏,尤其是平原谷,曾经便有企圄从西城门进攻的敌军全军覆没于平原谷,所以若要攻打西城门便只能是偷袭,而且难度很大。
但是凡事都有两面,西城门外的环境虽不利于敌军进攻,但若是龙麟军没在在平原谷和天然地隙处设埋伏的话,那么只要安全穿过,再经过一个平坡,便可到达西城门,以西城门的兵力布署,是绝对抵挡不住明炎军此次的进攻。
橙堂主,这一次我们一样能拿下洛水城,打莫倾狂一个措手不及,为明电长老和明风长老报仇。
一名身着浅红盔甲的哥将驱马至橙堂主的身边,眼露兴奋道。
多亏圣天大人英明,看穿莫倾狂的阴谋,不然,现在我们一定中了她的诡计,全部兵马都从另一路进攻了。
橙堂主扬起嗜杀的笑容道,话语中有对魔圣天绝对的崇敬。
圣天大人天纵奇才,莫倾狂一个乳嗅末干的小子如何能比得过。
副将谄媚地附和道,突而又似想到什么般道:可是,橙堂主,我们这一路没事,那么青堂主他们那一路……橙堂主摆了摆手,打断副将的话,信心十足道:放心吧!圣天大人自有准备。
边说,边注意着四周的情况,虽然一切尽在掌握,然而他们的敌人是莫倾狂,还是应该小心一点。
大军已行至平坡,这里一眼望尽皆是白茫茫的一片,连块大点的巨石都没有,这样的地方是不可能是伏乓,而且以他的功力,若这附近有人,绝对逃脱不了他的感知,除非是善于控制自己气息的人,洛水城里的龙麟士兵纵然是精兵也绝没有这项本事。
可惜,他算漏了,龙麟精兵是做不到,然而由倾狂亲手训练出来的绿柳营兵将就有可能做得到了。
隆隆……正当明炎军浩浩荡荡地前时候,突而传来声响,雪地也跟着颤了几颤。
大军受惊,马鸣嘶啼,橙堂主举起手,前进的队伍停了下来,略带慌张地左望右望。
橙堂主,这是什么声音?不会……是雪崩吧?橙堂主身边的副将紧皱着眉头,扫视着四周,却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似乎突然之间升起了迷雾一般,隐隐之中似是看到地面有伏动。
少胡说,这里是平坡,怎么会发生雪崩这种事?橙堂主大吼着斥贵道,心下却涌起了不好的预感,凝神静听,隆隆的声音是从四周发出来的,不像是雪崩,反而更像是……待得听清声音中的不对劲,橙堂主脸色大变,大吼一声:不好,有埋伏,大家小心。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四周的雪雾突然扬起,身着白色劲衣的龙麟兵竟无声地从雪地里冒出来,随着一声声喊杀声将明炎兵重重围住,个个手中拿着雪亮的弓箭,连利箭都是白色的。
总之,每个人全身的装备都是雪白,脸庞、头发也是雪白,乍看之下,完仝是与白皑皑的雪地融为一体,如此的造型趴在雪地里是难以发现的,因而他们都已经埋伏到明炎军的身边了,他们还发现不了,被打得个措手不及。
放箭。
明炎士兵还未反应过来四周突然出现的只看得到一双眼睛的一团团白色的物体是什么,便听到一声冷冽如地狱魔音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紧随着无数白色的利箭如雨般向他们射了过来。
绿柳营的士兵虽只有几千人,但是在突袭之下,还是稳占上风,明炎士兵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已经纷纷倒在利箭之下了,乱成一团。
橙堂主虽然没想到这里竟然有埋伏,而且还是以这样方式,但是也很快就镇定下来,一边抵挡箭雨,一边指挥作战,可以看得出来,他也是个精通行军打仗的将领,很快便控制住局面。
杀……箭雨渐弱,绿柳士兵最前面,依旧一袭黑衣的叶影无声出现,抽出宝剑,朝前一指,由身边的杜伦带领,纷纷抽出大刀大喊一声冲向明炎军,看似混乱,实则极有规律地进攻。
杀……橙堂主赤红着眼,大喝一声,率先飞身攻向叶影,敌我双方也很快便战在了一起。
刀光剑影,杀声喊天,空旷的雪地响起了令人心惊的厮杀声,由于是突袭,所以即使绿柳营的兵将很少,也还是稳稳占着上风,何况每个绿柳兵将手持特制兵器,个个又善长近身搏斗,每一个动作都是快狠准,绝不拖拉,在战技上绝对属于高手行列,对付这队明炎士兵均可一以敌十。
叶影与橙堂主这一边也战得正欢,以武学修为来说,叶影绝不是橙堂主的对手,不过论起武功身法,叶影完全得倾狂真传,身形忽闪之间硬是不让橙堂主碰到一下,直接跟他玩起了你追我赶的游戏,耍得他团团转。
可恶……微喘着停了下来,橙堂主怒瞪着十步之外,脸不红气不喘的叶影,恨得牙痒痒的,奈何他总能避开他的杀招,怎么都杀不了他,又被他缠得脱不了身。
声边响起阵阵哀嚎声,转眼望过去,眼前的情景令他倒吸了一口气,在声边响起阵阵哀嚎声,他眼中已经算是精兵的明炎乓竟然在龙麟将士的刀下如小孩童一般无还手之力,即使是受到突袭,也不用这么夸张吧!那数千一身白的龙麟将士的手法和动作简直就像是杀手一般,且进退得宜,相互配合,就算是正现的明炎兵都不一样有这样的杀伤力。
难道他们是会是玄罗军?橙堂主大惊之下,甩开叶影,欲冲过去,谁知叶影身形一动,很快便移动他的面前,手中的剑光一闪,将他给逼退几步。
叶影冷着脸挡在橙堂主的面前,手中的宝剑在阳光下闪动着耀眼的光芒,依旧不主动进攻,明显就是要拖着橙堂主,这里根本就没有人能打得过他这位超高阶高手,若不缠住他,绿柳营将士搏斗功夫再厉害也非得死伤惨重不可。
你以为这样就能拦得住我吗?看出叶影的意图,橙堂主双眸冷光闪动,大喝一声,身上的盔甲裂开,露出紧身劲装,双臂同时爆出璀璨的黑芒,背后亦同时升起了浓浓的黑雾,黑雾之中一条巨蟒若隐若现,张着血盆大口,双眼爆射出噬人的光芒,身子摇摆之间,雪雾飞舞,与白色的雪地形成鲜明的对比。
面对如此诡计的邪功,叶影依旧神色不动,缓缓地举起手中的宝剑横置于胸前,他知道他是真的怒的,这一次,纵然他身法再快也必然是避不开,竟然如此,那就正面迎对。
受死吧!橙堂主一声怒吼,身后的‘巨蟒’立即发出撕天裂地般的怒吼,随着他飞身而起,血盆大口喷出黑色的元球袭向叶影。
叶影纵身迎上,两臂伸开,旋身飞起,以自己为中心急速地刮起狂风,漫天风暴如龙卷风一般将自身给保护起来,也挡住了橙堂主的攻击。
砰……强劲的真气碰撞,爆发出一连串爆炸之声,雪花冲天飞起,震得叶影飞退而来,重重在摔在地上,嘴角溢出了一行鲜血,可以看得出来受伤并不是太重,橙堂主也跟着后退了好几步。
稳住身形,橙堂主不可置信地看着抹掉嘴角的血迹站起来的叶影,这怎么可能,他只不过是个八阶高手,如此重击,他竟然只受了点小伤?难道他的修为并不只如此?莫倾狂自己就够变态的,她手底下的人也跟她一样?两人对立而站,真气节节攀升,长发鼓动飞扬,一个双眼爆出凛然的亮光,一个双眼爆射出无比的暴戾气息,接近两人十米之内的士兵皆被气流震荡出去,绿柳将士也似是早已料到会这样,早就引得明炎士兵越杀越远,或是以明炎兵做‘人肉盾’。
两人同时释放出毕生的真气,各自施展所学,纵身一飞,于半空中厮杀起来,一个是狂风卷起白雪飞舞,一个周身被黑色所笼罩,身后幻形巨蟒呼啸着,黑白相交,打得难解难分。
橙堂主的武学修为还在云道恒之上,叶影依仗着手中宝剑气的灵气和灵巧的身法才能与之缠斗了这么久,然而很快便已经抵挡不住了。
就是现在了!叶影如鹰般的眼眸一闪,倾尽全身真气于宝剑之中,向前一划,幻化成无数道剑光直射橙堂主,同时身法一转,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向下闪开,在声声气流碰撞的爆炸声中大声下令道:放箭……橙堂主在叶影一剑划过来之时,真气一凝,背后嘶吼着的‘幻形巨蟒’怒啸着飞出,将剑气全部纳入黑雾中,黑白气流相撞,发出声声砰撞声,气流震荡间橙堂主被震退了几步,尚未稳定身形,一支巨大的利箭带着千斤之力射过来,紧急之下,只得释放护体真气抵挡。
巨大的利箭被挡在气墙之外,橙堂主运气一震,将其震碎,然而紧接着一支接一支的利箭射过来,同样带着千均之力,射得他疲于抵挡,纵身跃开,惊骇地看着十米之外,十把巨型的巨弩正对着他,每把巨弩都需要五个人才能拉得动,箭弦上搭的长长的利箭足足有五米之长。
如此的弓巨弩破空之力有多强可想而知,虽然他是超高阶高手,然而在擎云堡之时所受的重创到现在还未全愈,加之之前被那小子耍弄着玩,损耗了真气,此时要对付这十把巨弩不是说不可能,只是不是那么容易,若再加上那个武功怪异的黑衣小子,就更加难以对付了。
再转头,看向原本厮杀激烈的战场,愤怒的心开始往下沉,三万兵马,整整三万乓,竟然就这样被杀了大半,剩下都已无还手之力投了降,也就是说,败局已定!竟然已无力挽救,又何必留下来做无用之功呢,橙堂主边射闪着巨箭边分析着,骤然目光一寒,大喝一声,震开飞射过来的十把巨箭,足下一点,便朝着远方狼狈而逃,茫茫的天际只传来他不甘心的愤恨声:小子,中了你的埋伏,是我大意,不过你别得意,别以为挡住了我就能保住洛水城,还是赶紧回城去给全城的人收尸去吧!叶影眯着鹰眸,并没有追过去的意思,他很清楚,以橙堂主的武功修为,这里没有人能杀得了他,老大也是深知这一点,所以交给他的任务只是缠住橙堂主,让绿柳将士击杀明炎士乓,再以巨弩吓退他,果然,一切都如老大的意思进行呢,他也顺利地完成了任务。
杀声喊天的平坡一下子静了下来,白色的雪地上尸体遍阵,残肢满地,寒风中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昭示着这里,刚刚经过怎样的大厮杀。
叶侍卫,我军已歼灭敌军二万余,降敌近万,我军兄弟重伤百人,暂时无一人死亡。
已解决了明炎军的杜伦抹掉脸上的血迹,向叶影禀报战果,双眸带着激动与兴奋,今日他们真是杀得痛快,不可否认,这队明炎军真的是精锐之师,作战也勇猛,若不是他们依太子殿子的计策,将自己扮成雪人一般,押伏于雪地之中,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在他们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先以箭阵攻击,摧毁其阵形士气,再依仗一身雪白为掩护,恐怕这一仗他们就算能打赢,也非得落得个两败俱伤不可。
嗯,你受伤了?点了点头,叶影眼尖地发现杜伦的手臂正汩汩地往外冒着血,当下伸手快速地为他点上伤口周围的穴道止血。
一点小伤而已。
杜伦感激地看着叶影,一脸的无所畏,突而发现叶影的嘴角边流着血迹,担忧地问道:叶侍卫,你被那个家伙打伤了?我没事。
摇了摇头,叶影淡淡地摇头道,这个额头印着月牙形的老头果然厉害,如果不是老大所送的虎狼皮特制软衣和带有灵气的宝刻护身,恐怕光是第一次重击,他就已经承受不住了。
见叶影脸色如常,杜伦才放下心来,抬头看向橙堂主消失的方向,冷哼一笑道:那个家伙武功高强是高强,然而脑子太笨了,竟然说出如此大言不惭的话,太子殿下神机妙算,我想现在,他们的另一路兵马也早已经全军覆没吧!有太子的运筹帷握,这群草包想不全军覆没都难了。
斜地里,一声嚣张的女声响起,在空旷的平谷中回荡,余音未落,一个人影已出现在叶影的身边。
第一百九十四章 初战告捷(下)有太子的运筹帷握,这群草包想不全军覆没都难了。
斜地里,一声嚣张的女声响起,在空旷的平谷中回荡,余音未落,一个人影已出现在叶影的身边。
梓兰姑娘?杜伦被无声出现的何梓兰吓得一大跳,待看清是她才咧开嘴笑着打招呼道,何梓兰是听雪楼的花魁,绿柳营在被倾狂接手之前里面的将士全是纨绔子弟,对于何梓兰自然是不陌生,只是他们谁也不想到,原来名闻天下的花魁竟然是倾狂的人,而且武功高强。
杜公子,你受伤了?怎么这么不小心?何梓兰秀眸瞥向杜伦受伤的手臂,娇笑着道,如果不是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是太子手底下的人,这里又是还弥散着浓郁血腥味的战场,都会以为他们又回到了京都的听雪楼里找花魁相陪呢!杜伦脸色微红,右手捂上受伤的左臂,讪讪道:没,没事,多谢何姑娘关心。
何梓兰本就心情好,杜伦此时憨厚样子更是逗得她掩嘴一笑,美人一笑,倾国倾城,艳色远播的花魁一笑,顿时有如春暖花开一般,令在场的绿柳将士集体痴然,以前他们当纨绔子弟的时候要见她一面不知有多困难,就算见矫嬉膊患艿盟α诚嘤慰鍪欠⒆阅谛牡男θ荩衷谒歉男肮檎耍辉倭羲扪袒ㄖ兀炊芴焯旒矫廊耍鼓苡朊廊讼裥值芤话愕南啻Γ绱烁驶罴瘸涫涤中腋#醯枚嗫鞔笪绲钕履鞘钡哪Ч硎浇逃娴氖撬堑脑偕改福怂侨碌娜松芪 砀锕嗍俏奚系娜僖?叶影在一旁虽不受影响,却也不得不承认,梓兰确实是世间少有的美人,不仅是外在,还有内在,仅是浅浅的一笑便能勾住万千男儿的心,然而在他的心中,老大才是世上最完美的人,不,是神,完美的女神!好了,梓兰别玩,先说说你那边的战况如何?淡淡语气没有起伏,却也不像是对等其他人的冷漠,在他心里,摆在最重要位置的人是倾狂,接下来就是天极门里的这些兄弟姐妹,其他人在他眼里只能算是可有可无的过路人而已。
收敛妩媚的笑容,何梓兰胜利一笑道:放心,一切顺利,我遵老大的意思在另一路埋伏了数千弓箭手,待得明炎军踏入千沟万壑的地隙,便下令以火箭进攻……美丽的眼眸划过嗜血,完全不复刚刚娇嫩的模样,森冷一笑:明炎军很聪明,知道地隙纵横交错,路径狭小,骁勇的骑兵反而会受到钳制,因而那一路全都步兵。
今日,她遵老大之命,在两军对阵于东城门前时,带领龙麟数千兵马埋伏于天然地隙之路,等待敌军的自投罗网,果然如老大所料,魔圣天虽然怀疑老大故意透露假消息给他,但为了保险,还是另派了一队兵马由那两个童阳口中的欲女带队从另一条路通往西城门,这样无论真与假,只要有一路能到达西城门就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洛水城。
只可惜,他会派两队兵马从两路出兵,老大也会在两路都埋了伏兵,这里还是龙麟的地盘,在地理位置上,他们已经占了优势,再有老大的奇思妙计,就算是什么圣天公子也只能落得个惨败而归的境地。
一切都在老大的掌握之中,若在天然地隙里作战,步兵确实能得到最好的发挥空间,然而我们用的是火攻,明炎步兵再精猛,也快不过火箭,一旦被封住了前后路,就只有葬身火海的份。
叶影点了点头,接下何梓兰的话道,鹰眸里有着对倾狂最为崇高的敬佩。
一说到这里,何梓兰不禁兴奋起来了,扯了扯有些凌乱的衣领道:没错,不过老大所料不差,她能想到的,魔圣天也能想到,所以明炎军事先也有所准备,猜到我军若在那里埋伏极有可能会用火攻,于是准备了大量的土沙,连盾牌都不知用什么法子结成一层厚厚的冰,普通的火箭一射过去则会自动熄灭,在冰雪覆盖的地方使用火攻本来就不容易,再加上他们有这样的装备,就更是点不起火星,遑论点燃成火海,就算我们事先准备了火油,也烧不着他们,不过魔圣天这个自大的家伙却怎么也没想到,他敢小看老大,可老大却从未小看他,火油不行,还有他绝对想不到,也预防不了的硫磺,有了硫磺的助燃,敌军确实只有葬身火海的份。
一想起,当她下令泼上火油时,敌军还是一派镇定自若的样子,她就想冷笑,火油这一类耳熟能详的助料物,魔圣天自然早就想到他们会用,也作了准备,然而他却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比火油再厉害的特制硫磺,他们挡得住火油,却挡不住老大亲自研制出来,再由青龙赶制来出来的硫磺,当催命的燃料撒向他们的时候,可笑他们还懵懂无知,直到那熊熊烈火燃烧起来才慌不择路地逃跑,却不知道那里已是他们的黄泉路,还如何跑得了。
硫磺?从未听说过的杜伦不禁疑惑地问出声,火油他就听说过,至于这个什么硫磺的,是什么东西?咱们太子殿下为敌军准备的好东西。
何梓兰邪恶一笑,杜伦他们虽然玩过火炮,却还不知道,若是没有硫磺,这火炮便无法在这片大陆上出世。
这可是制火炮的一大秘诀,绝不能泄露出去,否则明炎军若早有火炮,即使魔圣天未到,洛水城怕是早就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哇!这什么硫磺的一定很厉害,连火油都燃烧不起来,它竟然能烧成火海,有机会一定要见识一下口太子殿下真乃神人,连从未听过的硫磺都能弄出来,看还不把敌军烧成烤猪。
何梓兰正等要说什么,突然心口一痛,摇晃了一下,差点跌倒,幸而叶影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你受伤了?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却有着明显的担忧。
顺了顺气,何梓兰扬起略显苍白的脸,咬了咬牙道:没事,只是受了点小伤,领军的那个两欲女,武功极高,老娘一时不慎差点就命丧在她们的手中,幸而有老大特制软衣,不过,我也没让她们好过。
想起她们顶着被烧焦的头发狼狈而逃的时候,她就心情愉悦,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呢!老娘?杜伦等一众绿柳营的将士全被何梓兰这个自称给惊得目瞪口呆,这,梓兰姑娘竟然说这么粗鲁的话?将杜伦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叶影内心暗笑,这样就被吓到了,若是再相处几天,彻底地看清花魁何梓兰的‘真面目’,他们还不得被吓死。
不理他们的少见多怪,何梓兰斜看了叶影一眼道:你也受伤了?不过看起来伤得也不重,应该撑得住回去向老大禀报吧!别以为他表面没表现出来,她就不知道他正在暗笑。
除了老大,这世上的女人都是小心眼的!一向相信这个道理的叶影再次在心里肯定道,怎么说他也是圣使,竟然敢对他这么不敬。
在天极门里,虽然分职位,但是通常都是……用老大的话来说,就是没大没小,所以这种事也是经常发生,见怪不怪。
嘴角一抽,叶影抬头望了一下天色,在心中估计了一下时辰,转身对杜伦道:时辰差不多了,杜伦,收兵回城。
如无意外,老大那边也已经大获全胜了吧!是。
杜伦刚一领命,隆隆的脚步声便传来,一听便知道是一队人马正往这里而来,绿柳营将士立即严阵以待。
眯眼望去,何梓兰摆了摆手,娇笑道:不用紧张,是自己人。
以她的眼力早就看清,来者便是被她丢在后面那数千兵马,自己刚刚是用轻功而来,他们自然是慢了点。
杜伦也看清了来人,紧绷的脸松下去,扬高声道:两军会合,收兵回城。
是。
数千人齐声喊道,快速列队,一行队伍浩浩荡荡地得胜回城。
倾狂大胜的战报传回洛水城,举城欢庆,这是与敌军对峙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的取胜,而且还是赢得这么漂亮,只是他们还不知道,更漂亮的还在后头呢。
因受伤而不能出战的柳剑穹坐在秦府正堂里,听着从前传回来大获全胜的捷报,最终还是坐立不住地让士兵扶着他上城楼,他要亲眼看着太子得胜归来,也要亲眼看着大军胜利而归。
城楼上,柳剑穹不顾伤势末愈,撑在城墙上,翘首盼望,十足像是个等着丈夫归来的妻子一般。
并肩而立的凌傲尘俊美脸庞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同样翘首以待,虽然捷报已然传来,但是他还是免不了担心不已,毕竟子风与魔圣天是正面对阵,虽然她的内功修为进步神速,然而依旧远不如魔圣天,而且魔圣天是个如此可怕的人,谁也不想到,他到底会做什么,若他真的一怒之下对子风下手,那么也并非子风能对付得了的。
有时他真的很恨自己为什么是明家的人,为什么不是单纯的凌傲尘,这样他就可以没有负担地陪伴在子风的身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她上战场与敌厮杀之时,他却只能站在这里等着她回来,不能跟她一起并肩作战,对付最强大的敌人。
他又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忘了自己是明家的人,忘记那些负担,忘记那些跟他有千丝万缕关系的人,只要记得子风就好。
然而恨也没用,他是明皇族的后人,就是事实,他无法抹杀他的过去,这也是事实。
他虽无法抹杀掉这些,但正如子风所说,我命由我不由天,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柳剑穹身后两侧穿着士卒服的韩墨和奏项各自撑着一柄长枪,脸上难掩兴奋,同时也可惜着不能跟着太子一起上战场,听着传来的捷报,之前还在责怪太子不该冒然出兵,现在才知道他们真是杞人忧天了,太子殿下雄才伟略,事先早有准备,打得敌军那个惨败啊!真是太爽了。
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得胜归来了……守岗哨兵眼尖地发现远远大队人马正向城门口而来,高头骏马之上正是他们威风凛凛的太子殿下。
太子……柳剑穹早就看到了,一时激动地忘了自己身上的伤,推开扶着他的士兵就往楼下跑去,韩墨和秦项紧随其后,而凌傲尘,已经等在下面了。
城门打开,浩浩荡荡的队伍开进来,倾狂一眼便看到了凌傲尘,立即翻身下马,浅浅一笑道 凌哥哥。
累了吧!凌傲尘迎上两步,无视在场这么多人,举袖为她拭了拭额头上的汗水,温声细语道,虽则是大胜而归,然而与魔圣天对阵却是一点也不轻松,也难怪倾狂在这种大严寒天气还流下薄汗来。
当所有人都只注意到她的风光,她的光环的时候,凌哥哥却能注意到她的疲惫,在他心中,她不是无所不能的神,而只是一个同样会累会伤的有血有肉的人而已,他不能随她一起站在战场上对抗敌人,却能水远当她最安全的港湾。
能得此爱人,夫复何求!倾狂愉悦一笑,自上战场便一直紧绷着的心终于稳稳地落下,满身的疲惫也烟消云散了。
今日一仗,她虽然早有布署,也是胜券在握,然则在战场上,胜败变幻无常,尤其对手还是早已成精的魔圣天,这是一场仗,同时也是一场赌,赌的不仅是她与魔圣天的才智谋略,行军作战的本领,还有心理战术,谁能看透对手的心,猜到对手的每一步棋路,谁就能事先做好准备,再予以对手重重的一击。
魔圣天收到她的战书,必然会想一举攻下洛水城给她个下马威,也能起到威慑的作用,现今的龙麟国军民均以她为马首是瞻,若她因决策失误,致使洛水城沦陷,甚至葬送十万大军和全城百姓的性命,那么她的威信必然会大打折扣,这对于整个龙麟国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打击。
因而她与他的交战,不论死伤多少将士,造成的后果不仅仅只是一场战役而已,而是彼此在天下所有军民心中的威信。
所以,她一早便猜出这一仗,他志在洛水城,也反复分析了他要出的棋路,再一一予以设计击破,以魔圣天的聪明,必然也会想到他们可以从两路出发,那么她也可以派人从两路伏击,只可惜这一次,他聪明反被聪明误,自以为以洛水城的兵力,在被她带走了五万之后,便难以再派出上万的大军同时在两路伏击他那两队‘装备精良’的大军,却忘了,要打胜仗,不是人多就有用,以少胜多的战役从来就不在少数,就看身为主帅懂不懂得利用能利用的自然资源了。
总归到底,魔圣天就败在太小看了她,今日一役,她以他布的棋局反过来狠狠将了他一军,绝对会让他毕生难忘。
倾狂与凌傲尘的互动,在场的除了柳剑穹和童阳这几个知情的人士不觉得惊讶外,其余将烤康煽诖舻乜醋牛还仓皇浅跃换岫眩暇骨憧竦亩闲渲缫汛 榉锾齑舐剑灰侥憧裰撸薏恢浪摹缌髟鲜隆笨銮仪憧裨谒堑男闹校且桓錾窕暗拇嬖冢袢说男惺路绺褡匀挥斜鹩诔H耍⒎欠卜蛩鬃铀芰私獾摹?不过也是到了此时,他们才知道,原来这位一直跟在太子身边的凌公子竟是太子的男宠,也只这样的人中之龙才能配得上他们的神人太子。
自此,整个洛水城都知道,阳光俊朗的凌公子是太子的男宠,深得太子的宠爱。
柳剑穹看着两人你侬我侬,心里泛起了酸涩,剑眉微敛,掩盖住眼底的酸痛,走上几步唤道:太子……剑穹?倾狂微微蹙着眉,扶过柳剑穹,她都让他好好休息了,谁知道他就是躺不住,幸得他身体够建壮,除了身体还有点虚弱之外,基本已经没事了。
每时每刻都在注视着倾狂的一举一动,柳剑穹自是能看见她微蹙的眉头,心里仅余的酸涩立即烟消云散了,她的蹙眉表示她关心他,够了,这样就够了。
报,禀太子,叶侍卫带领绿柳营将士于平坡伏杀敌军,歼敌二万余,俘虏敌兵近万,何姑娘带领数千将士于地隙外伏击,敌军二万兵马全军覆没,现两路大军正得胜归来。
一个传报兵急急地从城外奔跑进来,翻身下马,单膝跪在倾狂的面前禀报道。
好,影和梓兰果然没让我失望。
倾狂双掌一拍,开怀一笑道,星眸闪过狡猎的光芒,魔圣天也没让她失望,全都照着她的棋路走,最重的那步棋,应该也快回来吧!除了倾狂、凌傲尘和童阳、傅玑还有白奎、芸娘之外,其他将士都瞪大双眼,愣愣的反应不过来,今天不是只有太子领五万兵马与敌军主帅对阵应战吗?怎么突然天降如此捷报啊?‘滴嗒滴嗒……’说话间,两路大军已经进了城,一见倾狂已经归来,而且就站在城门口,叶影和何梓兰一个纵身,便跃至倾狂的身边。
老……太子,属下幸不辱命。
叶影和何梓兰抱拳向倾狂一一禀报战况,听得其在场所有将士无不目瞪口呆,崇敬的目光化成无数道热光射向倾狂。
哈哈,漂亮,漂亮,太漂亮了,这一仗打得太漂亮了,太子殿下真是神机妙算。
深深吸了一口气,韩墨无限赞叹道,一时忘了自己已经被贬为守门士卒,按现距在这种时刻应该是没有说话的余地,迫不及待地冲到有点交情的杜伦身边,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杜伦也正是满心的激荡,见大家这么想知道,也不想拂了大家的意,便豪气一笑道:太子殿下早就算到魔圣天必然会趁城内兵力空虚之时从西城门进攻,因而派了叶侍卫和何姑娘带领我们埋伏于平坡和天然地隙……杜伦说得绘声绘色,所有将士听得津津有味,钦佩的目光未曾从倾狂的身上移开过。
嘿嘿,那个魔圣天还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岂不知,太子早就对他会出的招术胸有成竹,在两路都设了埋伏,就待敌军自己掉进陷阱,没想到他们还真听话,就乖乖地往下跳……这种时候又怎么少得了童阳呢!你一言,我一语中,童阳、杜伦,再加上个白奎,整个城门口简直就是热闹非凡,所有的将士还有远远站着围观的百姓都感受着这份欢乐,听着他们太子的奇思妙计,每一位将士的英勇作战。
嘶……无数倒吸气声频频响起,看着倾狂的眼神,灼热地能将冰冻千里的雪地全都融化了,尤其是柳剑穹和韩墨、秦项三人,在享受着这份胜利的喜悦之时,也很快从各人的语言中明白过来。
敌军果然是如他们所想故意引太子出城对阵,带走了一半的兵马,欲趁城里乓力空虚之时,从西城门进攻,没想到太子早就识破他们的阴谋,将计就计,明里带齐五万兵马与其主帅对阵,暗里,在两条路上设下埋伏。
大家正在讨论得兴起,倾狂也没去阻止他们,反正这种时候魔圣天是绝没有空暇再来攻城,就让大家放松放松,热闹热闹也好口这一仗之后,往后还有更多硬仗等着他们去打呢!因而便自顾在那边跟渍傲尘聊得热火朝天。
旁边的叶影虽然心中酸涩,却没有半分怨恨,从他跟随在倾狂的身边那日起,他就明白自己的定位,而且这一路上,他亲眼目睹凌傲尘对倾狂的好,只要她能幸福,那么他也就幸福。
爱,并非一定要得到对方,有时,默默的守护也是一种爱,一种无可替代的爱。
今日这场精彩的战役很快就在城里传得绘声绘说,有参与战争的将士情绪激昂地将战场上的每一个细节都说得巨细无遗,比说书先生还精彩,没参于战争的将士十分羡慕地听得津津有味,全城陷入了无比喜庆之中。
岂不知,真正的大欢庆还在后头呢!倾狂布的这盘棋局尚未下完。
第一百九十五章 火袭敌营(上)一场战役,有战胜的一方,必有战败的一方,战胜的一方欢欣喜庆,那么战败的一方又当如何呢?当倾狂得胜回城之时,明炎军营却是乱成一锅粥,多处帐蓬烧毁,尤以北面的营帐为最,浓烟滚滚之中依旧可见火舌吞吐,营地上各处可见尸体遍陈,燃烧的火焰啪啪地响着,明炎士兵救火的救火,搬尸体的撤尸体,扶伤者的扶伤者,一切都是如此的井然有序,若不是每个将士的脸上都或多或少被熏黑,身上的军服亦是狼狈不堪,任谁都不会以为他们刚刚被袭了营。
圣日和圣老两人顶着张黑脸,站在军营中,紧握的双拳青筋爆起,赤红的双目难掩愤怒,一袭长袍皱巴巴,还有多处疑似被烧着的迹象,洋身上下弥漫着足以冻死人的寒气,所有的明炎兵个个被冻得不敢上前一步。
随着一声刺耳的鹰鸣声传来,魔圣天与风炎、炎忠明还有重伤不醒的明雷出现在军营门口,三人本就阴霾的心被眼前这残破不堪的军营更是一下子打进了无底深渊。
风炎和炎忠明不由地张大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在心底连连叫道:到底发生会什么事?原本固若金汤的军营怎么会变成这样?鹰鹏报信‘说’军营被袭,本就有很大疑惑的他们却怎么想也没想到竟然会被袭成这样?这怎么可能,坐镇营里的可是圣日和圣老两大绝世高手,而且主力正规军也留在营中,敌军就算派了再多的兵马来袭营,怕也是难以成功,何况莫倾狂年底下根本就不可能有大多的乓马,只是眼前的情景都无一不再告诉他们,在他们眼里固若金汤的营地确确实实地被攻破了。
圣日和圣老满腔的怒火正无处发泄,突而一声鹰啼声传来,随接着便感到背脊发凉,一股令人窒息的森冷气息从他们的背后袭来,让人打从心底里发颤,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气息。
两人同时一喜,快速地转过身,抢前几步,单膝跪倒在魔圣天的身前,暗哑着声音道:圣天大人,属下无能……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魔圣天的利眸划过幽冷的寒光,一字一顿毫无感情地开口道,每一个字都带着极强的威迫感,浑然天成的霸气尽显无遗。
依旧跪在地上,两人的身躯轻轻一颤,顶着一头薄汗,圣日舔了舔干涸的嘴唇道:圣天大人带军出战后不久,敌军便来袭营,我军匆忙应战,误中圈套,主营伤亡过万,其余营帐更是伤亡惨重,还有……却原来,当日魔圣天听到探子传回来的不知是真亦或是假的消息后,便命探子于西边两路多加查探,却终是查不到什么,于是便制定战策,由魔圣天领右营军五万兵马,亲自叫阵,引倾狂带兵迎战,再趁洛水城兵力空虚之时,由橙堂主领兵三万,冰和炎领兵两万,分两路进攻西城门,而圣日和圣老则坐镇军营,同时留守在军营的是十万主营兵力,全都是武功高强的正现明炎军,还有十五军左营军,只是普通的士兵,自然还有另外三万守卫军粮的粮营兵。
如此战策,若对手是他人,在洛水城只有十万兵马之际,必可轻易拿下洛水城,但可惜,对手是倾狂,她手底下虽只有十万兵马,然而还有玄罗军一纵队和五纵队这两支最强悍的神兵,和绿柳营这支可以一敌十的精锐之师,再加上倾狂的算无遗漏,结果可就大大的相反了。
魔圣天不仅没能拿下洛水城,甚至连老窝都差点让人给端了……明炎军营设于洛水城有一江之隔的洛山平谷上,洛山在地理位置上绝对是易守难攻,方圆三百余里,崇山叠岭,中间一片几百丈方平地,明炎主军营正是设在此处,洛山南面前筑雄关三重,另有东、西、北山三座关隘,分别另派明哨和暗哨驻守。
本就是天险的地形,再加上魔圣天在此山的布兵之法,整座山峰各处据点全都设有暗哨,只要有人一接近就会被发现,遑论是一支军队。
自两军对峙之日起,依仗天险,就只有明炎的探子能接近洛水城附近,甚至能接近龙麟军营,摸清其兵力强弱,而龙腻探子却完全探不到什么,只要一接近洛山立即便会被发现,所以对于明炎军的情况,柳剑穹根本无法了解,知已却不知彼,最终便只能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虽然知道一味防御并非长久之计,也无计可施。
而倾狂的到来虽带来了希望,但同时愿圣天也至达,而且还带来了二十多万兵马,有他在,除了倾狂,任何人更加别想接近洛山半步。
今日两军对阵,魔圣天与倾狂同时上战场,洛水城内主帅不在,又加之兵力空虚,是绝佳的进攻机会,然而明炎军营内虽然少了魔圣天,却依旧留有近三十万的大军,而且筑有阵阵壁垒,又有如此天险,因而在圣日和圣老,甚至是魔圣天的心中,只有他们去攻打洛水城的份,龙朦军是绝不可能来攻打他们的军营,除非主帅是个笨蛋,才会以卵击石。
所以他们绝没想到倾狂竟会在这种时候派兵来袭营,而且还是一支可以一敌百的天降奇兵,这听起来根本就是荒天下之大谬。
然而这种荒谬之事,它恰恰就在倾狂的手中变成了天经地义……当倾狂带五万兵马出城与魔圣天对阵之时,叶影和何辞兰各带数千兵马随后出发,埋伏于通往西城门的两条路,但其实重点出击的却是另一路一一玄罗军一纵队和五纵队。
玄罗军虽是编入龙麟军队之中,但依旧自成一体,直接听令于倾狂,龙麟军中均不知这支突然加入的军队便是闻名天下的玄罗军,只以为是倾狂临时招募的军队,况且只不过是短短几日,玄罗军又是以低调行事,因而并不太受关注,反而是绿柳营大受关注。
如此一来,虽是化暗为明,却与大隐隐于市的道理一样,敌军探乎也不会重点去监视这支军队。
于是,当魔圣天注意力放在战场上的对阵,放在攻打西城门,放在倾狂会在哪一路设埋伏的时候,罗天和罗云各带领一队玄罗军悄无声息地渡过洛江,从一条不知何时开辟出来的小道,分两路分别绕到洛山的东面和西面关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决了这两道关隘上的哨兵。
洛山之内地势复杂,若是不熟悉地形者进入,就算不会迷路,也很容易会被发现,然而罗天和罗云却像是熟门熟路,没有半分犹豫地深入中心之地,所到之处,轻易地解决明里暗里的哨还芩遣氐糜卸嘁兀嵌寄芟袷孪戎酪话恪?所以当他们悄然接近明炎主军营时,营帐中等着捷报的圣日和圣老还毫不知晓,当火箭射向营里的时候,第一个闪入他们脑海的想法是一一不可能。
然而当圣日和圣老在主帐里听到外头发出的一阵阵嘈杂的声音,白色的帐蓬上隐隐可见火光时,两人心中一惊,脑中接着闪过的想法便是一一袭营。
可是这怎么可能?莫说现在莫倾狂正疲于应付圣天大人,根本不敢冒这个险来偷袭他们。
更何况整个洛山布置了层层暗哨,如何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人攻了进来。
惊疑间,两人冲出帐外,却见本该安静下来的帐营,此刻乱了套,主帐旁边的几个帐蓬全都烧了起来,各个营帐的士兵仓惶地提着兵器从营帐里出来,不少士兵被烧着。
军营外杀声阵阵,如落雨般的火箭不间歇地射进营中,看其劲度,是从较远的地方射过来。
圣老衣袖一挥,强劲的罡风袭卷而去,将火箭一一下打落,圣日一声大吼:敌军来袭,各营迅速集合,乱跑乱撞者斩。
带着真气的大吼声传遍整个军营,很快混乱的场面平静了下来,各营将士有序地齐集起来,左营兵井然有序地扑灭着火的帐蓬,主营兵俨阵等待军令。
报,东面发现敌军铁骑,正向军营杀来。
探查兵飞奔,不,应该是飞滚到圣日面前,粗喘着气禀报道。
什么?敌军铁骑?为何他们没有听到马蹄声?不仅营中将士惊疑,圣日和圣老也惊疑不定,敌军来偷袭,竟然派骑兵光明正大的杀来,这种事只怕只有莫倾狂才做得出来,而恐怖的是,他们竟然一点马蹄声都听不到?圣日和圣老不可置信地凝神细听,果然能感知到东面有一支骑兵正以极快的速度策马而来,虽然听不到马蹄声,却能感知到那一声声沉稳绵长的呼吸声,还有马匹的喷气声。
不是吧!一队骑乓竟然能‘避过’他们的层层哨兵,直杀到山里的最中心,而无一哨兵发觉,这,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莫倾狂还会妖术,将骑兵隐形了不成?几声惨叫声响起,已经没有时间让他们去想到底是怎么回事了,突变发生得太过突然了,幸得圣日和圣老是活了近百年的人精,很快便凛起心神,果断地下达一系列命令,带领主营将士朝东面快速奔去。
圣日和圣老几乎有些呆怔地看着距离军营只有五丈开外,绵绵无际的雪原上突然出现了一股幽灵般的骑兵,人数不多,大约有三千来骑,所有骑兵身着玄黑轻甲战衣,背后还背着一把类似于劲弩的武器,而他们的座骑是由薄如轻翼的玄黑软甲护着,全身的装备都是最精良的,最令人吐血的是每匹宝马的马脚均裹着棉布,落地无声。
三千铁骑汇聚成黑压压的一片,从雪原上气势汹汹而来。
有莫名地阴森气息在天地间无尽地弥漫……该死的,这些鬼东西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圣日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句,满目惊骇。
玄罗军?早已听过不少玄罗军传闻的圣老双目突睁,低沉的声音里带着震惊,如此装备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玄罗军,又是什么?摆阵,迎敌。
圣日正惊骇于世上竟有如此精悍的骑兵,听得圣老这一声惊呼,双眸立即爆射出精烁的光芒,厉声大吼着下令道。
军令一下,明炎主营骑兵立即策马而出,迅速摆开阵形,各自从腰间抽出奇怪的兵器,前排数列骑兵手持金钩银刀,正是风鸣暗兵,后面数排骑兵个个双眸闪动着坚毅犀利的精光,沉稳的呼吸可见他们均是武功高强的高手,每人手执着的兵器类似于弯刀,只是刀刃上比普通的弯刀多了一排密密麻麻的细小短刃,在阳光下闪着夺人的光芒。
一阵清越嘹亮的马嘶声划破天际,罗天所带领的玄罗一纵队在距离明炎主营骑兵的尚有十米距离的空地上勒住缰绳,与明炎骑兵形成对峙之势,并不急于攻营。
‘锵、锵、锵……’绵绵不息的金属磨擦声中,玄黑色轻甲战骑快速地一字排开,整齐划一的从腰间抽出一支不过才1米长银色铁棍,一转,一甩,瞬间变成一支闪着噬人亮光的银色长枪,横挡在自己的胸前,整个动作俐落整齐。
看得圣日和圣老在心里赞叹不已,这支骑兵虽然不一定个个都是武林高手,但绝对是最英勇的战士,绝不逊色于他们手底下由高手组成的正规兵,或许还更胜一筹。
玄罗军不急于攻营的举动让圣日微微皱起了眉头,既然是袭营,讲求的便是速度,抢在对方尚未反应过来之际予以猛攻,而他们却选择了正面作战?不会是以为就凭他们这数三千人就能对抗几十万大军吧!除非他们真的是天兵天将,莫倾狂虽然狂,但也不会无知,她手底下的玄罗军也不会是白痴,难道他们……脑中灵光忽闪而过,却未来得及捉住,只想见识见识所谓玄罗军的厉害,圣日冷嗤一声,厉吼一声:杀,不得放走一人……厉吼声中,山呼海啸的明炎骑兵朝着玄军罗涌去……面对来势汹汹的数万大军,玄罗兵个个面色沉稳,无一丝退却,罗天高举手中的举枪,大喝一声:兄弟们,杀啊……三千玄罗军纷纷高举银枪,直刺长空,冰冷的枪刃迎着残阳反射出一片碜人的寒芒,浓烈的肃杀之气自玄罗军中喧嚣而起,如惊涛骇浪般向着攻过来的明炎骑阵席卷而去……从玄罗军出现到明炎军摆阵,再到现在的厮杀,一切不过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没有人来得及去思考什么。
冰原雪地上,杀声动天,吼声震地。
罗天带领三千玄罗兵仿佛化为一把锋利的钢刀,直直地砍向明炎骑兵的阵形。
虽然在人数上,玄罗军处于绝对的劣势,但是这些玄罗兵没有丝毫胆怯与躲避,冷漠中透着嗜血的眼神宛若实质,彪悍的气势似山洪倾泄,不可阻挡,敌军疯狂盲目的喊杀声丝毫没能影响到他们的攻势,于数万敌军中如闲庭信步,沙场漫游,血腥中透着一股异样的风采。
不过区区三千铁骑,却仿佛千军万马,气势凛然,恐怖的杀气中透着决绝的死亡气息竟令正与他们厮杀的明炎骑兵感到心惊肉跳,头皮发麻,就连武功高强的明炎正现兵也不例外。
罗天一马当先,大吼着切入敌阵,直刺,横划,每一招都命中敌兵要害,落到头上,脸上,战袍上的鲜血让他仿佛是从地狱中冲出来的鬼将,狰狞恐怖。
胯下的汗血宝马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使劲地甩了甩硕大的马头,覆裹战马的玄黑软甲因为剧烈的震荡而互相撞击、发出一连串清越的咬鸣声,随风送远、久久不息,格外衬出几分肃杀之气……由于明炎骑兵中不乏五阶高手,玄罗军再勇猛,装备再精良也不可能单凭横冲直撞便能杀敌制胜,因而乍看之下,只是无规律地冲杀,然而甫一交战,圣日和圣老便看出来了。
玄罗军看似一味的冲杀,实则分成几组,一部随着罗天冲入阵厮杀,一部分围守在阵外,以颈弩射杀,攻守皆备。
最令圣日和圣老瞠目结舌的是,也不知道玄罗军穿的盔甲是用什么做的,竟然刀枪不入,而且其中竟有部分玄罗军收起长枪,抽出的兵器让人叫不出名字来,不过却像是专为克制他们的特制的弯刀。
血肉飞溅,浓烈的杀气与血腥味漫延,世人眼中与玄罗军齐名的风鸣暗兵在真正展露实力的玄罗兵面前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若不是有武功高强的明炎正规兵,恐怕这数万骑兵也得折在这三千玄罗兵的手中了。
数万铁骑竟然与三千玄罗军相峙不下,若从伤亡程度来讲,玄罗军该是稳占上风!圣日心头剧烈一震,深深吸了口冷气,双眸划过浓烈的杀气,如此奇兵若是能为已所用,则所向披披靡,但若是为敌所用,则必如哽刺在喉,不得不拔去。
很显然,这支勇猛的奇兵注定了绝不可能为他所用,那么……今日,既然他们自己关上门来,那就让这里成为他们最后的归宿。
他们绝不能再存在这个世上。
同样如圣日所想的圣老冷冷地开口,两人眼神一凛,杀气尽情地释放出来,真气也在节节地攀升,然而正当他们要出手的时候……第一百九十六章 火袭敌营 (下)他们绝不能再存在这个世上。
同样如圣日所想的圣老冷冷地开口,两人眼神一凛,杀气尽情地释放出来,真气也在节节地攀升,然而正当他们要出手的时候……着火了,着火了,快救火啊!……身后的军营里突而传来惊叫声,紧接着便是嘈吵的脚步声传入耳里。
圣日和圣老惊恐地转回身,只见主营方向腾起焰光大火,将营地上的天穹映成暗红的凝血之色,更兼之刀兵之声大作,很明显,已经有敌军攻入营里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可能让敌军袭入军营都不知道,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圣日和圣老大受打击,突如其来的剧变令他们的脑袋顿时一空,征愣地看着火舌在遮空的浓烟里吞吐。
两人心中划过很不好的预感,看着火光燃天的方向,心脏处更是一阵阵紧抽,那竟是主营北面的粮营择址临水,从洛水流下来一条清溪,粮营就设在清流的一侧,以此时的风向,西面营地先起火,风向西北吹,正正是吹向北面的粮营,又向两边倒卷,火势极易漫延开来,以至于军营里的火势越燃越烈。
该死的,咱家去看看,你留在这对付这群可恶的玄罗军。
圣老双眸急速紧缩,足下一点,便朝主营里蹿去。
罗天的战场嗅觉拿捏得极好,眼见军营处火光冲天而起,便已预料到圣日或是圣老会亲自出手,于是便以暗语指挥玄罗乓缓下攻势,策马冲出一道弧线轨迹,向后回转,竟是从敌阵中折返,紧接着便有数百骑随同罗天折返。
明炎骑兵先是一征,随后大喜,以为他们已经抵挡不住他们的攻势欲将撤退,于是便不顾一切地相继策马横挡在欲退的玄罗兵面前,欲趁胜追击,将其全数击杀,却惊恐地发现又一支数百骑的玄罗军顺势从外围冲了来,顺着折返的数百骑撕开的缺口,再度切进他们的阵形中,所过之处大砍大杀,划过一道弧线又冲了出去,完仝搅乱他们的阵脚。
此时,圣日正震惊于军营里燃起的熊熊大火,未来得及重新整顿阵形,罗天也不会给他机会,三千玄罗兵分五组,来回地在明炎骑兵的阵形中冲进又冲出,打乱明炎骑兵的队列后又绕回已方的队伍中,不停地变换位置却毫不显凌乱,周而复始,循环不断,竟让人数占据优势的敌军阵脚大乱,完全被打蒙了。
不过片刻,局势急转直下,所谓的明炎正现兵纵然是武道高手,在混乱之中也毫无作用,真气荡漾开去总会让玄罗兵避开,反而误伤同伴,谁叫他们的阵形已被冲破,向来只听指挥的他们便如无头苍蝇,攻击力再强亦不过如此。
玄罗兵马蹄过处,充刺着刺鼻的血腥味,原本活生生的明炎兵一个接一个地摔下马背瞬间变成地上的肉泥,地面上到处是流淌的鲜血,混合着内脏器官的白骨红肉四处抛洒,不过片刻,马蹄上就沾满着厚厚的血水,每一个迈蹄都流下一个血色的蹄印,绮丽而残酷。
冷静决然,冷漠无情,冷酷残忍,冷冽阴荨?很难找到一个词来形容玄罗军此刻的风采,他们就像一支利箭,带着无坚不摧的威势射向对手,又像是一张网,带着无可逃匿的霸气笼罩住对方。
猛看上去,整支骑队的行动杂乱无章,但是细看上去,却可以发现每个玄罗兵都保持着一个非常适合的距离,既可互相呼应,又能肆意杀敌。
这便是真正的玄罗军,世上最强悍的军队,单以一词均不足以形容的奇兵,没有刻意,也没有做作,精湛的骑术和熟娴的作战手法仿佛呼吸般自然,狠辣的手法带着死亡的气息,所到之处,令人窒息的压力的恐怖的杀气便足以让敌人心惊肉跳,背脊发凉。
喊杀声,惨叫声,马蹄践踏声,混杂着骨头碎裂的痛嚎声飘扬在战场上。
从营地火光大起,到明炎骑兵被冲杀得无力还手,不过短短片刻!圣日在圣老的身影消失于眼前后,又愣了一下,耳边隐隐传来战斗的声响,让他骤然清醒过来。
快速转过头,入眼的正是两军的厮杀,战局的急速转变却让他差一点便两眼一翻倒下,现在他才终于看出了不对劲,也终于想明白了方才疑惑的地方,这群玄罗军之所以不急于攻营,分明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让自己的同伴能潜入粮营放火,现在的他们才是真正令人闻风丧胆的玄罗军。
该死的,竟然敢设计他们!好,好得很,好一队地狱修罗之兵!那他今日就让他们成为真正的地狱兵……圣日目露暴戾精光,真气鼓荡,身形一动便已置身于正在厮杀的战场上,跨坐在刚被挑下马的一名骑兵的座骑上,如猛虎出闸般朝罗天飞驰而去,所过之处,一个个玄罗军均被强悍的真气荡开去。
玄罗军!哼,去死吧!……圣日大喝一声,冰冷的眼眸里流露出无比狰狞的杀机,接过一名明炎骑兵手中的弯刀,足可撼山攘岳的力量顷刻间凝结于双臂之上,以重逾百斤的力道向下一砍,在空中划出一道模糊的轨迹,向着疯狂冲杀的罗天狂暴地砸去……罗天虽是早有准备,及时地策马闪开去,但对方毕竟是一个天阶高手,那一刀的力道重重地在地上划出一道深足一丈的裂痕,周围的骑兵全部被震落下马,不少骑兵躲闪不及被那道刀气劈成两半,玄罗兵则多以诡异的身法弃马跃开,座下的汗血马免不了亦被砍成两半半。
余气震散开去,罗天作为最主要的攻击对象,怎么可能幸免得了,急忙将手中的银枪横挡在胸前,弱弱的真气随着释放,堪堪撞上了余荡的真气,脑子里还未来得及转念,呼啸而至的真气便将他给扫出去,重重地掉倒在地上,座下的宝骑整个卷飞起来,翻了几翻,才重重地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连哼一声都没有便没气了。
天阶真气果真不可小觑,即使并不是正面相碰,也足以轻易将一个高手震碎而死,罗天虽不是内修高手,但却绝对是个外修高手,凭借对危险的敏锐感知,懂得借力打力的反弹出去,将伤害减至最小U然而座骑却避不过这一劫,即使它也是有灵性的生物,却无力自救。
眼见着座骑死在自己的面前,罗天沉静的眼眸里闪过一抹伤痛,然而战场上容不得他分心。
虽然从圣日的手中逃生,四周的明炎骑兵并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金勾银刀和特制弯刀呼啸着朝他砍了下来。
忍着五脏六胺的翻滚,罗天转动手中的银枪,在四周划出一道圆弧,逼开砍下的利刀,在地上一个翻滚,顺手利过明炎骑兵座下的马蹄。
伴随着马鸣嘶叫声,座骑受伤的明炎骑兵纷纷栽下马,一个翻身,全都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谁叫他们都是高手呢!没有了座骑,正面对打,对于罗天来说是非常不利的,幸而玄罗军向来训练有素,很快便驰来一组玄罗兵护住罗天还有座骑同样死在圣日手中的玄罗兵,顺带将他们拉上自己的战骑上。
圣日燃火的目光扫过依旧攻击力不减的玄罗军,内心深处不免一震,即使用钦佩二字都不足以表达。
论内修,他们只不过是低阶高手,竟然能避开他那一刀,而且这么快就反应过来,每个人沉稳的脸上丝毫不见慌张,整个队形仍旧气势如虹。
百年前,他也曾训练过一支名满天下的奇兵,当日圣日大人赞曰‘世所无敌’,然而,被称为‘世所无敌’的奇兵比起眼前的玄罗军,却是远远不如。
莫倾狂,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奇才,才能训练出这样一支‘天下无双’的奇兵,才能有这样的谋略,即使不在这里仍能掌控着这一场战争。
他不是白痴,所以他知道,这一场袭营之战是莫倾狂策划的,甚至是这支玄罗军的作战手法,全都是针对于高手而设定的,也就是说,莫倾狂她早就预料到玄罗军前来袭营会遇到怎样的境况,所以早已有了准备。
老天啊!她到底是不是人来着的!他只不过是七十年未涉足尘世,怎么就出现这么一个恐怖的怪胎,一个未及弱冠,便足以将他们这群百年人精耍得团团转,杀得七零八落的怪胎。
圣日所想不差,倾狂虽然并未亲临战场,却仍能掌控着它!罗天端坐在另一名玄罗军的身后,行动一点也不受制,抬头瞥了一眼依旧冲天的火光,瞳孔一缩,手一举,竟是撤退的暗语。
接到撤退的指示,玄罗兵并未做出后退的姿势,反而攻势不减,只则阵形却在不停地变化着,愈来愈有合拢之势。
等得圣日反应过来之时,玄罗军已经尽数退到外围,原本气势如虹的进攻也嘎然而止,不复方才的昂然霸气。
心思电转,圣日厉吼一声:围攻,不许放走一人。
说着,双脚一夹,率先策马追过去。
凭他的功力,若单只是他一人面对这一支玄罗军,或许更有希望将他们的命留下,但是可惜,战场上除了玄罗军,还有自己的军队,他若使用天阶真气,没错,或许可以轻易地杀死他们,然而,他手下的这队骑兵恐怕也不能幸免,而且以这支玄罗军的狡猾,也并非是那么容易就能将其击杀。
终究还是太慢了,不,或许是玄罗军撤退的速度太快了,圣日的命令刚下,明炎骑兵还未反应过来,整队玄罗兵已然脱离了明炎骑兵的阵形,后队变前队,急迅退去,转眼间整支队伍就退得干干净净。
然而圣日亦不是等闲之辈,玄罗军的动作快,他的动作也不慢,很快便带着一队骑兵追击过去。
双方相距尚不足一米,虽则玄罗军的座骑皆是汗血宝马,远胜明炎骑兵的座骑,然而像罗天这般,两人共乘一骑,脚程自然会慢上许多,只得且战且退。
眼看已经追上了,圣日阴戾一笑,扬起手掌,真气凝聚于掌中,正待出手,却不想前头的罗天突而转过身来,冲着他扬起一个诡异的笑容,笑得他的心突而漏跳了一拍,有了之前的经历,现在他还真怕他们又有后招。
莫不是这路上还有埋伏?因这一惊疑,欲出掌的手也随着一顿。
罗天看准时机,双腿用力一夹,其余落在后边的玄罗兵也做着同样的动作,原本跑得较慢的宝马立即撤开蹄狂奔,一下子便又拉开了距离。
就是现在了!罗天冷然一笑,一手往怀里一探,不知摸出了什么东西,看也不看便往后抛去,垫后的玄罗兵也同样做着向后抛的手势。
‘砰、砰、砰…… ’,一声声爆炸声在追击的明炎骑兵中炸起,臭不可闻的滚滚浓烟也随着冒起。
吁……座骑受惊,马蹄高高扬起,明炎骑兵不得不赶紧勒紧缰绳,以免被甩下去,臭得令人作哎的浓烟刺激得他们不顾一切地捂着鼻子。
圣日虽是以闭气功暂时封闭嗅觉,然则爆炸产生的气流止住了他的前进,座骑更是受惊不小,就算他弃马飞腾而起也没有用。
连续不断的爆炸声随着玄罗军的扬尘而去连连响起来,待得他飞身追击而去时,但见雪原茫茫、朔风烈烈,却是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也感知不到有任何的气息。
可恶!圣日恨恨地暗骂了一声,转回头,更是气得怒不可揭,恶臭的浓烟还未曾散去,他的骑兵依旧乱成一团,火上心头,紧握成拳的双臂大大展开,大吼了一声:啊……强劲的真气震荡开去,声声爆炸声自身后爆开,积雪高高炸起,消散于空中。
明炎骑兵一惊,放开捂鼻的手,快速地撤开马蹄来到盛怒的圣日面前,低垂下去的头冷汗直流。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圣日脑袋快速一转,冷静地分析起来:这支玄罗军分明只是饵,就算现在追过去,追不追得到是一回事,弄不好还有什么陷阱在等着他们,单看刚刚他们撤退的行动便可知道他们必然已经安排的后路可让他们安全离开,而且以莫倾狂那个令人心颤的脑袋,鬼知道她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如此一想,即使不甘心,圣日也果断地下令回营。
军营里,圣老赶到着主营,却见营毁尸横,一地狼籍,北面粮营更是如同一片火海一般,冲天而起的火焰夹杂着浓浓的黑烟。
守粮营的三万粮营兵正来回奔跑着掏清溪之水灭火,奈何火势太大,怎么灭都灭不掉,很明显,能这么快就造成如此大火,必是用了助燃料。
一个个灰头土脸的粮营兵即使再努力灭火,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整座粮营被烧得一干二净,四周的营帐受到风势的影响也烧得差不多。
圣老急火攻心,差点就要喷出血来,努力地压下冲天而起的怒火,一眼扫过去,便见汇聚在南面的一支玄罗军与主营兵将正在厮杀。
这支玄罗军正是由罗云所带领的五纵队,当罗飞带着一纵队从东面袭营,以自己为饵引开明炎军的注意力时,五纵队便从西面袭入军营,先将火箭射入西营,再借西北风将大火引向守卫森严的北面粮营。
时机拿捏得刚刚好,火势一起,西北风便如龙卷风狂起,带着不可阻挡之势卷烧着粮营,守卫再森严又有何能斗得过天时。
粮营兵一见粮营着火便慌了,纷纷忙着救火,三万人同时提水救火,怎么着都不会让火势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哪知这时,五纵队已策马入营,所过之处,无数的火油、硫磺全数撤向粮营,这下,大火真的是一发不可收拾,就算是掏尽清溪之水也未必灭得了。
主营营长在圣老未到之前便已集合主营兵迎上玄罗兵,一场残酷的厮杀又在营地里进行着。
玄罗军!又是玄罗军!圣老赤红着双目仿佛要滴下血一般,一头白发随风狂舞而起,双拳握得咯咯直响。
好高明的手段!好无懈可击的智谋!不用想也知道,这必然是莫倾狂的计谋,先是以一队玄罗军为饵,让他们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慌乱之中自然也就不会察觉还有另一队玄罗军也已经潜近营帐,趁军心混散之际,火烧西面营帐,再凭借风向席卷整座粮营。
很显然,今日他们袭营的目标便是火烧粮营了!混帐,真是混帐!圣老微闭上双目,压下要跑去杀倾狂碎尸万段的冲动,快速地下达一系列指示,稳住乱成一团的将士。
既然他们敢来烧粮营,那么他就让他们为这批军粮陪葬……罗云面色冷然,在火光的映射下犹如地狱修罗,手执银枪挟裹着横扫一切的声势正中一名躲闪不及的明炎兵头颅,清脆的碎裂声中,明炎兵将的头颅整个碎裂开来,化作血雨碎肉、漫天飞洒。
‘澎澎……’罗云的银枪去势未竭,又狠狠地刺穿另一名明炎兵的胸膛,那名明炎兵顷刻间双眼凸出,胸膛汩汩地冒着血,整个人倒飞出去,翻翻滚滚地接连撞到了好几名同伴。
罗云的凶狠竟让内功修为比他高出几阶的明炎主营兵畏惧地后退,这时一声气极败坏的怒吼声如惊天之雷般响起:退下,全部退下。
所有人一惊,转头看去,只见圣老黑着脸站在一旁,扬起手,厉声大喝:放箭,将这群混帐全部射死,一个不留……早已聚集地一旁的弓箭手立即挽弓搭箭,一支支锋利的箭矢瞄准前方的玄罗军。
‘唆唆唆……’连绵不绝的弓弦颤动声中,数千支锋利的银箭脱弦而出,如闪电般掠向猛如虎的玄罗军。
顷刻间,玄罗军中响起一片清越的金属撞击声,数千支银箭不是被弹开就是被震落。
趁着明炎弓箭手射完箭,欲发动第二波攻势的时候,罗云扬起手,打出撤退的手势口玄罗兵收到指示,快迅地从怀里掏出特制臭弹抛了出去,正好与明炎弓箭手射出第二轮攻势同时。
随着浓浓臭烟升起,如箭雨般的利箭射出去,想当然尔如第一波攻势一般纷纷被打落,即使真的被射中也不用紧,因为玄罗兵都穿了刀枪不入的软甲。
咳咳……咳嗽声此起彼伏,圣老一时不慎也被呛得咳了几声,眯着眼睛看过去,隐隐却见玄罗军正以极快的速度退去。
放完火就想跑?没那么容易!圣老目光一寒,纵身跃去,却因臭弹爆炸产生的气流而受阻,只得左闪右闪,速度自然慢了许多。
三千玄罗兵趁机如狂潮般席卷而去,卷起漫天碎雪,马蹄冰冷而无声叩击着雪原,犹如无声的死亡鼓点,身后是熊熊燃烧的烈火和臭气熏天的黑烟。
无声而来,无息而去!玄罗军五纵队放完火便挥一挥衣袖潇洒而去,用时不过是几柱香的时间而已。
待得圣老从臭烟中奔出,茫茫雪地上哪有半点玄罗军的身影。
气不过的他看着雪地上的一个个马蹄印,嗜血一笑,招过来一队主营骑兵便顺着马蹄印追驰过去。
然而没多久,南面转角处的山坳里便传来了一声令鸦雀惊散的怒吼声。
原因无他,只是马蹄印到了山坳转角处就不见了,更甚于半地出现一排排杵马索,拌住了骑兵的座骑,害得一个骑马差点掉得个狗吃屎。
追人追不到,还弄得这么狼狈,不气得提前去见阎罗就不错了。
‘咔嚓……’军营门上的木柱断裂成两半,紧随着整个木栏门全部倒塌,所有人噤若寒蝉,风炎和炎忠明也如圣老和圣日般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不敢看向盛怒中的魔圣天!只是打断木柱已经算好的了,也只有圣天大人的‘气度’才能硬生生地忍住这口气,没有发狂地杀人!这是风炎四人共有的心声。
圣老和圣日虽不知魔圣天与倾狂的对阵情况如何,但见只有他们几人回来,明雷还重伤不醒,即使再怎么不敢相信,也不得不接受这个对于他们来说比天塌下来还要可怕的消息,那就是一一圣天大人输给了莫倾狂,从未有过败绩的天纵鬼才输给了一个小小的少年,而且还输得全军覆没。
魔圣天胸膛剧烈起伏着,寒森的目光划过一抹自嘲,枉他自视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强者,连他师博也对他自愧不如,言道他的成就必然远胜开山祖师,而他向来也自信这一点,自信纵然到死的那一天,他也不会尝到所谓的失败是什么滋味,失败只属于弱者,而不是属于他这个强者。
可今天,他尝到了,尝到了自出生之日起就未曾尝到过的滋味一一失败,而让他尝到这种滋味的竟是一个小少年,一个在今日之前,他还未曾真正视其为能与他比肩的敌人!莫倾狂啊莫倾狂,你……你何其厉害!圣天大人请息怒,只要橙堂主或是冰和炎拿下洛水城,今日败的就还是她莫倾狂,到时要多少军粮就有多少军粮,也可让整个洛水城的仝部军民为战死沙场的兄弟们陪葬……圣老咽了咽口水,顶着巨大的气压,低着声道,其余三人也纷纷附和。
圣老的话并没让魔圣天息怒,反而令他们怒火燃烧得更旺,紧绷着的黑脸冷哼一笑:拿下洛水城?呵,今日这一仗,全在莫倾狂的掌握之中,她才是真正控制这盘棋的人,你们以为洛水城会如此轻易地被拿下吗?答案是不会!他们看不清,难道他魔圣天也会看不清吗?自那日探子传回消息,这盘棋就一直由莫倾狂操纵着,所有的棋路,她都事先准备好要如何走,更甚至于他的棋路,她也了然于胸,所以,今日这盘棋,他注定输得一子不剩,而且连下盘棋都受到了掣射,失了先利。
果然,圣老他们还未消化魔圣天的话,三个人影突而闪了过来,对着魔圣天便是扑通一声跪下,暗哑着声音愧疚道:属下未能完成任务,请圣天大人降罪……‘嘶……’四声倒吸气声连连响起,感到有人接近的圣老四人快速地抬起头,却见均是一身狼狈的橙堂主和冰炎三人正跪倒在前面。
橙堂主的身上多处衣袍被划开,头发凌乱不堪,一看就是败逃回来的,而冰炎就更甚,全身衣裳都有被烧着的迹像,脸上熏黑得跟炭有得一比,最可笑的是那一头被烧焦的头发,还能闻得到焦味!全面惨败!这四个字立即蹿进圣老四人的脑海里,四颗心也跟着沉入了深渊,纵然当日明炎皇朝亡国,他们也不曾败得这惨,真是惨得没脸见人了,干脆一人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虽然早就预感橙堂主和冰炎这两路的战况,但当真的证实了,魔圣天还是止不住一阵气结,二话不说,衣袖一甩,便铁着一张脸朝营里走去。
圣老等人猜不透他的心思,只得扶着明雷紧跟上去,心里无一不在想着如何掰回败局U从未败得这么惨的他们一时竟忘了他们该思考的是军粮被烧,他们该如何解决这个困境,而不是反败为胜!第一百九十七章 笛箫诉请史记:元历100年12月,意欲复辟明炎皇朝之明炎军由原明宗师宗炎忠明领军二十万多次攻打龙鳞洛水城未果,暂时驻扎于与洛水城相距一江的洛山,与洛水城成对峙之势。
其月中旬,明炎军主帅魔圣天也就是百年前明炎皇朝最后一任国师圣天公子领兵二十万支援炎忠明,同时,龙鳞太子莫倾狂带领绿柳营数千将士亲自至洛水城,揭开了龙鳞国与明炎军真正意义上的战争。
明炎军共计四十万兵马,而洛水城的守兵只不过有十余万,这是一场兵力悬殊的较量,也是一场考验其主帅的较量。
无论是莫倾狂还是魔圣天均是凤天大陆千万年来少有的奇才,因而这场仗对于他们来说,均是一场硬仗,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生死之仗。
数日后,明炎军主帅魔圣天正式向龙鳞太子莫倾狂投下战书,双方展开了第一场实力与智谋的较量,也是凤天大陆史上最为著名的以少胜多的战役,史称洛水初战。
洛水初战,倾狂太子歼灭明炎军十余万,更以计谋烧毁其粮营,断其后路,龙鳞军伤亡不过万余,打下了最漂亮的一仗,神人太子莫倾狂之军事才能谓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此战中,正式现世的玄罗军让世人见识到什么才真正的不可战胜的铁骑,什么才是真正的地狱修罗之兵,也让天下人为之哗然,原来这支名闻整个凤天大陆的奇兵的主人竟就是龙鳞倾狂太子。
同时,正与齐月、楚云、凤尧交战的三路玄罗军也尽显铁血风采。
玄罗军之名将永留史册。
夜色如墨,朔风怒嚎,卷起漫天碎雪。
寒冬的天气,入夜之后,气温骤降,洛水城里万家灯火已然熄灭,唯有敬业守岗的士兵镇守岗位,燃起小小的火光,整座城里除了巡逻守卫来回巡视,脚踩在雪地上叩出一曲极有节奏的声乐,并无其他人声。
就在这冬季万籁俱静之夜,一曲仙乐自秦府屋顶上飘飘荡荡地扬起,深深地萦绕在睡梦中的每一个人的耳里,回荡地梦中,或为夜不能寝之人带去点点心情的平静,灵魂的洗涤。
夜,似乎没那么黑暗,也没那么冷了。
冬雪,妖娆着绵绵无垠的浪漫,秦府一处屋顶上,一青一白两个身影背靠着背,一人执笛一人执箫,美丽的音律便从他们的指下逸出,宁静安逸中带着道不尽的洒脱。
如柳絮般的雪片正从天上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有几片还落在他们的鼻尖上,霎时化作冰水,一片冰凉,随之清弥于无形,更多的飘落于他们肩上,发丝上,衣袍上,却无一片雪花能就留,却又不肯离去,只得飘落在他们的身旁,躺在地上,静静地聆听这能通达世间万物之灵魂的仙乐。
笛声扬扬,箫声荡荡,笛与箫的演绎,突破时空,让人很容易想起一首美丽的诗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那笛声,时而潜入海底,时而飞达云霄,于跌宕起伏间,阵阵无法抑制的欢乐之情又含有万物归源的宁静淡泊,书尽笛者的心魂:滚滚红尘中的一次偶遇,起初只是不经意的你,和年少不经事的我,在可笑的红尘中,目空一切的你,和心有所扰的我再次重遇,命中注定的便是两人的生生死死纠缠,曾跌跌碰碰匆匆,曾进进退退空空,有你有我有情有义有生有死,才会珍惜相处的日子,人生苦短,珍惜情缘。
那箫声,也随着笛声上下起伏,幽幽之情本应是缠绵悱恻,却被她吹得多了一份洒脱,多了一份张狂,多了一份淡然豁达:天地悠悠,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记忆却在一点一点地积聚,有些事值得一辈子珍藏,有些人值得一世守候,你我的相遇是彼此难舍的情结,日月星辰为我变,风风雨雨手相牵,天涯海角你我永相伴,潇潇洒洒地于红尘走一回,钓天涯月明,笑白马西风,青梅煮酒,论天下英豪。
笛的悠扬空灵,箫的深沉浑厚,就像一个女人和男人的对话,柔情款款,真实细腻动人,配合得极其美妙,让凡尘人间在这一刻暂时抛开了喧嚣于欲望,为漂泊的心灵找到了一个归宿。
一曲笛箫合奏,轻轻奏响,在这柔情的季节里下了一场场飘飞的白雪,两颗不变的真心等待千千万万年,穿越时空,春去春又来,花谢花还在,伊人凭栏处,红豆随心埋,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动心之曲,惊山之乐,世间仅有此刻,此时的一曲。
不远处,屋顶上,一袭黑衣笼罩预身,隐于黑夜之中,如鹰般犀利的眼眸未曾从那手执洞箫的白衣少年的身上移开过,刚毅的脸庞带着深深沉浸于乐曲之中的陶醉之色,极少言笑的他嘴角轻轻的勾起。
旁边,红衣飘飘的女子同样深醉其中,连雪花落于肩都未曾察觉,宛如雪中的一朵红莲,绝美的脸庞上带着与黑衣男子同样的神色,目光始终胶着于白衣少年的身上,偶尔移向青衣男子,坦然一笑。
与此同时,府中的某一个房间窗前,挺拔的身姿久久未曾动过一分,仅着中衣的他忍着寒风,目光痴痴地望着不远处的屋顶上相偎的两个身影,淡漠的脸上不动声色,然而赤色的瞳眸里确实荡漾着波澜,迷离而欣羡。
笛声止住,箫声逝去,雪花飘扬之中,凌傲尘手执碧玉笛,倾狂手执洞箫,两人均眼眸微眯,头微仰,脸上淡淡的笑意,静静地回味着,笛箫的乐曲已停,灵魂的乐章尚在交融。
天地间似是一下子静了下来,心中有情者却依旧能听到美妙的旋律在天地间回响,久久不散。
好美的曲,好美的情。
久久,一袭红衣的何梓兰双手捧心,迎着冰凉的寒风,无限感叹道,知音知乐的她自是能听得懂乐中之情,这是她听过的最美,最撼动人心的合奏,天上人间,只此一曲。
一袭黑衣的叶影没有接口,只是微不可觉地轻点了一下头,淡淡地回味着心中深藏着的情,满足之色慢慢地浮现于脸庞上。
何梓兰见之,会心一笑,同样满足地一声叹喟。
窗前,身子未愈的柳剑穹虚弱的身体终是抵不住寒风的侵袭,低低地轻咳一声,却固执地守在窗前,细细地品味着弥散在空中的乐章,脑中不期然浮现当日在南渭城花山上所惊见的那一幕,惊天一舞,动天一曲,震天一词,无一不深刻在他的脑海中。
花丛的他们是如此的相配,乐曲中的他们是如此交融,容不得第三者插足。
屋顶上,倾狂与凌傲尘同时睁开眼,仍依旧保持着背靠背而坐的姿势,伸出手,接住飘落的细雪,看着它们在他们的手中融化,心里是如此的平静祥和。
曾经他们也曾在月下笛箫合奏,触动彼此的灵魂,然而那时,他们依旧心有所结,彼此未能真正地敞开灵魂,未能真正地达到最高境界。
现时,他们间的心结尽解,无须再彼此试探猜疑,真正地以心相交,敞开心灵,于乐曲中倾吐自己的心声,情动天地。
安详的一幕在倾狂的一声轻叹中消弥于无形,满心欢畅的凌傲尘不禁奇怪地问道:子风,为何叹气?在知晓倾狂身份之后,他依旧叫她子风,只因有太多人以倾狂二字,或是以狂之一字称呼她,唯有子风二字是他的特属称呼,他要的就是这独一无二。
可惜今晚夜空如泼墨,不然就能看到满天的繁星必然又增加了不少星辰。
抬头仰望天夜空,倾狂多有感叹道。
哦?子风上知天文地理,我倒还不知道,竟然还能窥探星辰的消散增添。
凌傲尘调侃轻笑,内心也确实好奇,不知她又有何惊世之论,说真的,他已经做好了再次被她的才情所吓倒的准备了。
谁知倾狂却是神秘一笑,转动着手中的洞箫,语气无比的伤怀道:凌哥哥难道没听说过吗?人死了之后就会变成星星,在天上看着他所牵挂之人,今日一役,虽是大获全胜,然而两军伤亡十万余,这天上的星星岂不是又多了许多么?亮如星辰的清眸带着点点笑意,并未见多少伤感,显然,她只是在开凌傲尘的玩笑而已。
对于这种死后便能变成星星的无稽之谈,她身为新时代的新新人类,自然是嗤之以鼻,在现代,无须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只要不是白痴闭塞或是几岁孩童,他都会知道这天上的星星是怎么回事。
正洗耳恭听的凌傲尘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这,这就是他等着要听的大言论,不是吧!再说吧,这种骗骗无知孩童的话,他竟然会从她的口中听到,不……会吧!什么时候她也这么悲天悯人了?咳咳……子风啊!你就不要再开我的玩笑了,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可是会吓死人的,不,是会吓活人。
凌傲尘轻咳一声,转过身来,无奈摇头道。
谁说不是呢!今日一仗,她以计战胜魔圣天,歼敌十万余,打下不世战绩,若是让那些战死沙场的明炎兵听到她此言,真的会气得从土里跳出来,要是让魔圣天听到,估计得气得走火入魔,再让深识她的人听到,估计得拿她来研究是不是莫倾狂本人,或是中了邪了。
凌哥哥怎么就认为这是子风在开玩笑呢?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如此残酷不仁,毫无怜悯之心么?气嘟嘟地转过身,倾狂眉梢一挑,佯装生气怒道。
这回凌傲尘可不上当,并不急于去哄‘生气’中的情况,悠然地轻挥衣袖,无形中拂去了倾狂所坐位置的雪花,晃了晃头,一派正经道:子风虽非残酷不仁之人,却也并无怜悯天下万民之心,你……一顿,转头与倾狂面对着面,豁然笑开道:你有的知识一颗保护亲人的赤子之心,一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毁天灭地的赤子之心,不知在下所言,然否?然也,然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凌哥哥是也!哈哈……摇头晃脑,倾狂如书生一般文绉绉地抚掌道,继而仰头哈哈一笑,黑发飞扬,尽显张狂之姿,红唇扬起一抹嘲讽之色:怜悯?天下万民何止千万,我莫倾狂忙得很,没有那个多余的心思来怜悯任何人,何况,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尤其是在这乱世中,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终有一日,你的怜悯会成为一把利刃刺穿自己的胸膛。
她从未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她心狠手辣,从不把人命当一回事,不在乎天下苍生,不在乎什么国家天下,今日她夺天下,是为亲人,他日,若这天下伤到了她的亲人,她必让它随风湮灭,所谓的苍生万民,又与她何干。
深深吸了一口冷空气,凌傲尘并未震惊于倾狂有违天道仁慈的言论,这才是真正的莫倾狂,不是吗?何况,他也赞同她的话。
灿烂一笑,凌傲尘深邃如海的目光投向遥远的夜空,淡幽的声音淡淡地飘荡开来:子风高见,今日你计灭明炎军十万,可以说,这十万多条性命全部是死于你之手,但那又如何,若当你定计之时,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那么今日胜的将会是魔圣天,死的会是这城里的十万将士还有满城的百姓,明日就会是整个龙鳞国的千万军民,其中不免还有你所在乎的亲人,不是吗?呵呵,凌哥哥真的不介意我双手沾满血腥?歪头一笑,倾狂漆黑的星眸流露出点点精芒,美丽而慑人。
凌傲尘看得有片刻的痴呆,情不自禁地伸手将倾狂揽于怀中,轻点上她的俏鼻,宠溺轻笑:你这小坏蛋,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就算你这双手沾满全天下人的鲜血,你还是我最最美丽可人的子风,只要你别让自己流血就可以了,否则,我这双修长漂亮的美手就真的会沾满全天下人的鲜血,谁也逃不掉。
轻轻的语气,是情人间的呢喁细语,语中的含义却是如此的狠绝,冷光灼灼的眼眸残忍而嗜血。
倾狂淡淡一笑,似受冻般往凌傲尘的怀中钻去,全身当即一暖,低头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似有所思般道:今日之战,魔圣天败得这么惨,接下来他不会让我好过的,以他的武功,要让我流血只怕并不是难事,哎,真舍不得这么美的手去碰那粘糊糊的脏东西。
这个我倒不担心,魔圣天虽然魔功深不可测,但是我们的倾狂太子也不是软柿子。
凌傲尘反手握住倾狂的手,调笑着道:经过今天这一仗,魔圣天若想再对付你,必然得多加掂量掂量,除非他不怕再中你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坏蛋的计谋,否则,他是不会轻易对你下手的,而当今天下,除了魔圣天,我想是找不出第二个人能伤到你,所以我尽可放心。
呵呵……非也,非也,他是不会再轻易小看我,对我下手,但凡事均有两面,今日这一役赢得这么漂亮,关键还得在于他太小看我这个小小女子,也对自己太过自信了,因而未曾用心去猜我的心思,自是没有想到,当日我故意透个真真假假的消息出去,并不是为了以假示真,或是以真示假,而是以这个消息为饵,引开他的注意力,让他把全部的心思用来探究平原谷和天然地隙这两条路上,让我们能趁此时机将洛山的地形还有他的兵力部署研究个透彻,目的就是为了火袭军营。
倾狂轻摇了摇头,被握着的手指习惯性地轻点着凌傲尘的手掌,狂肆一笑:我莫倾狂岂会只是个一味地防御,被动挨打,而不敢于进攻之人。
说起这个,凌傲尘真的有种佩服得想要对她五体投地的冲动,当得知她定下此计之时,他真的当场就傻掉了,为她的智谋,为她的才华,为她的大胆。
如此计中有计的布局,可谓千古奇局,甚妙至极,但也极为冒险,因为她要设计的人不是别人,确是魔圣天,一个深谋远虑,智计无双的奇才,若是此计被识破,那么全军覆没的将会是龙鳞军。
结果一切果真朝着她的计划而进行,所差无几,魔圣天中计,吃了人生第一场败战,也在天下争霸中失了先利,本来稳占上风的他经此一役,却是被踩于下风。
不知凌傲尘已如其他人般对她的敬仰有如滔滔之水,连绵不绝,倾狂继续接下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行军打战,最要紧的便是粮草,如无粮草,无异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如今明炎军粮营被烧,纵然魔圣天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一下子变出千万担粮草来,所以目前他只有两条路,一是等齐月国的粮草送来,二是以最快的速度打下洛水城,抢掠我们的粮草。
第一条路不通,从齐月国到达这里,就算用最快的速度,少说也得十天以上,现在他们仅存的粮草最多只能供三十万大军五日的用度,所以魔圣天会选择第二条路,而且他现在必然恨你入骨,想一雪前耻,因而这五天之内,他必然会再出手,而且会在保证万无一失的情况下出手。
凌傲尘接下倾狂的话,分析道。
没错,这也是我所说的凡事有两面中的另一面,物极必反,狗逼急的会咬人,魔圣天此等精明过人又满腹计谋的家伙,在无后路可走的情况下,他会一口气吞下整个洛水城,他也有这个能力吞得下,再说,有了前车之鉴,他不会再小看我,必然会紧盯着我的每一个举动,也会严密监控玄罗军和绿柳营。
勾唇一笑,倾狂从凌傲尘的怀里出来,执箫的手枕于后脑,往后一躺,悠悠一叹:所以接下来的仗将会更难打喽!一子不慎,随时都有可能满盘皆输,而且永无翻身之日。
转视倾狂随性平躺于铺满白雪的屋顶上,凌傲尘无奈一扬唇,也学着她的样子双手枕着后脑勺躺在她的身边,充满着对她的自信,别有深意道:我相信你,莫倾狂的计谋从来就是环环相扣,出其不意,不是吗?倾狂回以俏皮一笑,转回头,面朝着夜空,自信始终布满在她的脸上,星眸习惯性地微眯起来:没错,既然她今日走了这一步棋,就必然会早料到这种情况发生,又岂会没有准备,只是,魔圣天不是别人,而是第一个让她感受到恐慌是种什么滋味的魔头,是这片大陆上曾经最强的强者,只要未到结局,谁也不知道笑到最后的会是她还是……他!深知倾狂的凌傲尘又岂会不知她在想什么,而他心里又何尝不是这样想呢!伸出枕于脑后的一只手,握住她的略显冰凉的手,宽厚温暖的大掌立即将她的小手包裹住,深深地注视着她,嘴角轻扬,清澈的眼眸藏有千言万语,却未说出口,他知,她已然明白他的心意。
道是无声却有声,感受到手里传来的温暖,倾狂回头与之相对,心明意通,带着淡而幸福的笑容轻闭上眼,聆听着空寂的夜里传来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凌傲尘凝视着她绝尘的容颜半响,也带着幸福的笑容闭上眼睛,感受着空荡的夜风中吹来的淡雅清香。
叶影和何梓兰早在两人‘聊天’之际已然离开回房,免得留下来当电灯泡,虽然隔得远,却也亮,柳剑穹也识相地关窗睡觉。
天地万籁俱消,唯有幸福地睡在屋顶上的两人带着甜美的笑容进入梦乡。
寒冬酷雪,对于普通人来说,别说坐上一夜了,就是多坐片刻,恐怕都有被冻死的危险,然而对于功力深厚的他们,小小的寒雪算得了什么,即使身着薄衣在雪原上站个三天三夜,也不过是小儿科而已。
第一百九十八章 各路战况初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向人间,照在莹白的雪花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芒,照耀得这个世间更加的精神,勤劳的人民早早地起身,开始了又一天的忙碌。
秦府屋顶上,倾狂和凌傲尘手牵着手并肩而睡,并没有想要起来的意思,任由温暖柔和的晨光洒遍他们的全身,这也算得上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可惜他们却悠闲不了太久!虽是细微的气息,但对于他们这两个天阶高手来说就足够让他们发现了有人正向他们这边走来。
哎,真是苦命啊!连偷偷懒都不行。
无奈一声哀叹,倾狂豁然睁开如星辰般的眼眸,顿如绽放之日月光芒,精光四射,哪有半点初醒的困顿之色。
谁让你是神人太子莫倾狂呢!可不像我这个小老百姓,想偷懒到什么时候就偷懒到什么时候。
旁边调笑的声音随着响起,凌傲尘侧着身,一手撑着头正对着她灿烂地笑着:早啊!我苦命的子风。
阳光透过云隙射下的光芒,沐浴在他的身上,渲染出一圈圈神圣的光辉,显得特别的眩目,让人移不开眼。
他的笑容很美,比他身后的阳光还要灿烂,还要温暖,如同电流一般贯穿她的心脏,直至全身,暖暖的,麻麻的。
就如着了魔一般,倾狂忘记了其他,只是呆呆地看着凌傲尘,他依旧如初遇般纯净得如天使一般,清新温暖的气息洗涤她心里的某一处阴暗,让她眷恋依旧。
凌傲尘也深深地陷入倾狂如水的目光中,胸腔处瞬间被填得满满的,真想真想,让这一刻永远地停住。
深情的对望,将世间一切尘嚣抛诸脑后,然而毕竟身处红尘浊世,如何能真正地抛开呢!叶影急步而来,抬头望向屋顶,尴尬的面上闪过一抹黯然,很快便消失无形,一时不知该不该出声打扰。
正当他不知是进是退时,眼前身影一闪,方才还在执手相望的两人已稳当当地立在他的面前,倾狂愉悦的声音带着调侃响了起来:影,一大清早的,你怎么呆在这沉思?是在想哪家姑娘么?不就是在想老大你嘛!刚毅的脸上泛起了红晕,余光微瞥向带着和熙笑容的凌傲尘,叶影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老大,云老堡主和碧灵宫主来了,还有各路的朱雀员也已传回消息,大伙都在议事堂等着老大。
云师兄和碧灵师姐已经到了?太好了。
倾狂抚掌大笑,有了他们二人相助,这一仗将会更有把握。
秦府内堂现今已改为议事堂,是最为重要的军事议政处,戒备甚严,除了倾狂所带来的人和柳剑穹外,其余任何人都必须持有倾狂的手谕方才能进入,就连秦府的主人秦项也不例外。
此时,议事堂里众人已到齐,何梓兰、童阳、傅玑、白奎依序坐于右排,刚到的云擎天和碧灵坐于左排,身体已痊愈的柳剑穹坐于主位左边的座位上,怎么说他也是龙鳞镇北将军,也是十万龙鳞军的统帅,地位只在倾狂之下。
莫师弟来了。
感知到熟悉的气息接近,云擎天立即从椅子上蹦跳起来,其他人还未反应过来,倾狂的身影便出现在议事堂门口。
莫师弟(太子)。
屋里所有人立即站了起来,朝倾狂打招呼。
大家都到齐了?淡笑着跨步而入,倾狂尚未再跨出一步,随着一阵急风刮过来,自己便被抱个满怀,耳边传来某个‘为老不尊’的家伙的大叫声:哈哈。
莫师弟,想死师兄我了……倾狂满头黑线,这云师兄也太热情了吧!一见面就来个美国式拥抱,差点没把她惊出一声冷汗。
云擎天的热情岂止惊得一身冷汗,简直就是犯众怒了,除了碧灵宫主,在场的每个人都下意识地跨前一步,脸上同时带上了不满,若不是看在他是个老人家又是倾狂的师兄的份上,可以很肯定,非得被他们给揍扁不可。
当然同时个个又是暗自懊恼,又是钦羡不已,若是抱着她的是自己,那该多好啊!柳剑穹还有随后进来的凌傲尘和叶影的眼眸同时闪过危险的光芒,忍着上前将云擎天给拉开的冲动,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三声咳嗽声同时响起,云擎天理都不理,继续抱着倾狂又蹦又跳,跟个老顽童一样。
这也未免热情得太过头了吧!碧灵宫主清楚地感到数道‘不善’的目光直朝云擎天射去,其中有三道特别的灼热,当下低头暗笑一声,秉着同门的情份,赶紧出手‘相救’,上前一步,拉开云擎天道:云师兄,冷静冷静。
哈哈,我太高兴了……云擎天这才放开倾狂,依旧脸色泛红地大笑着,手舞足蹈,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毫不顾形象的拍着倾狂的肩膀哈哈笑个不停,笑得在场所有人满头黑线。
倾狂无奈一笑,虽然云擎天像个老小孩一样,害得她也接收到不少道哀怨的目光,然而他对她的真心疼爱却让她心头无比的温暖。
目光一一略过熟悉面孔,一股暖流慢慢地在身体里回荡着,回拍着云擎天的肩膀笑着道:师兄到来,师弟也很高兴,好了,叙旧的话晚点再说,还是先谈谈正事吧!倾狂话一出口,大家按位就坐,叶影如昔地站在倾狂的身边,凌傲尘则坐在主位右旁的座位上,虽则他的身份十分特殊,是明炎军名义的主子,本来像这样机密的会议,他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然而又因之与倾狂的关系,大家都心知肚明。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也自是把他当成自己人,更何况,他们相信倾狂识人的眼力,只要是她相信的人,那么他们也将无条件地信任。
云师兄和碧灵师姐都到了,想必六岳八派也已经到达吧?刚一坐定,倾狂便率先开口道。
云擎天和碧灵宫主自南渭城之时便与倾狂分开行事,前往南山接应各派武林人士,实则就是一路监控情况,避免那群武林人士出事或是发生什么脱离倾狂掌控的事,也只有他们这两位高手才能避开十六路洞主而不被发现。
一说起正事,云擎天便是正经了些,点了点头道:嗯,今早刚到达了,现今他们已经进了明炎军营,由于营里有魔圣天还有几个天阶高手在,所以我和碧灵师妹无法再照顾到他们的情况,就先回来跟你商量商量,接下来该如何做?师兄无须为他们担心,六岳八派的掌门人均是在江湖上打滚摸爬了大半辈子的狐狸,他们会自己见机行事的。
对于六岳八派,倾狂倒是并不太担心:六岳八派是江湖上的名门大派,能在深不可测的武林中屹立几百年而不倒,自有他们的过人的本事,而能成为掌门人,统领如此的大派更兼之在武林中享誉崇高的地位,自然不是笨蛋,懂得何时该进何时该退,只要不要过多地与魔圣天接触,暂时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倾狂说得很有道理,云擎天十分赞同地点点头,当年他横扫整个武林的时候,什么名门大派,小门小派的掌门没见过,表面看着老实憨厚之人,谁知道内心是否真的毫无心机,这倒也不能说所有的武林人士都是伪君子,只是尔虞我诈的江湖环境是不允许让单纯无知的人活太久的,尤其是各大派掌门,要是没点手段,如何震慑群雄啊!虽然他们的安全暂时不是问题,但是还有一个大问题!云擎天抚着花白的胡须道:不过,魔圣天的功力那么高,为人又小心谨慎,就算他们懂得如何隐藏自己而不被发现,恐怕再也无法跟我们互通消息。
云老堡主说的倒是一个大问题,明炎军军纪严明,我们的人根本不可能混进去,探子更是接近不了洛山范围,如此,若是有什么情况发生,或是太子有什么指示要下达给他们,只怕无法互通。
柳剑穹微微斜倚在椅背上,略带疲惫的赤瞳带着灼光转向倾狂道。
话虽是如此说,但他并未绝望,只因他相信倾狂会轻易的解决这个在他们看来是个难以解决的难题。
洛山对于其他人来说,只要有魔圣天在便是难以攻破,然而倾狂她做到了,她以六千玄罗兵火袭了整个明炎军营,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区区的互通消息又岂会没有办法呢?这是在场大部分人的心思。
然而这一次,他们想错了,纵然倾狂智谋再高明,但她并不是无所不能的神。
自昨日一役后,就算是她,若想再进洛山,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要避开三十万大军很容易,但是要避开魔圣天就很困难,何况她也不可能总是亲自去当这个信使吧!即使派出‘灵风’也行不通,谁叫她有灵兽,魔圣天手中也有灵兽——鹰鹏呢!不过,倒也不是全无办法!倾狂略一沉吟,尚未开口,凌傲尘富有磁性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关于这一点,大家尽可放心,包在在下的身上。
唰地一下,所有人同时将目光投向他,从他自信的俊脸上瞬间便明白过来:他虽已经脱离了魔圣天,但怎么说也是明炎皇朝仅存的一脉,明炎军中一定还有忠于他的人,若真是如此,信息的传递倒真的不是问题,只是没想到,他竟会自告奋勇。
对于大家的目光,凌傲尘坦然以对,清澈自信的目光回眸投向倾狂,她正带着笑意看着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无须语言亦能明白彼此心中所想。
好,有凌哥哥的相助,我相信这个问题便不再是问题了。
倾狂轻松一笑,收回与凌傲尘相视的目光,接下去道:前些日子,师兄和师姐传回消息说,十六路洞主将各派人士分为三批分别送往明炎军营、楚云军营和凤尧军营,按日子算,其余两路应该已经到达了。
梓兰,朱雀员有何消息传来?有。
何梓兰拿出几张纸张,上前递给倾狂道:这是各路朱雀员送来的消息,都是好消息。
好消息?都有什么好消息?同样迫不及待地倾身问道。
何梓兰看了正在看朱雀员传回来的消息的倾狂一眼,笑得如花般灿烂道:南路,顾羽领左右骠骑营得玄罗二纵队相助,两日前已行军至汉月城,尹衡得到消息,也已经开始行动,齐月皇所倚重的将领被他暗中解决了好几个,按行程算起来,明日便能到达汉月城,统领南路兵马拿下汉月城。
哈哈,有尹衡统领,还有铁亢他们相助,更兼之有玄罗军此等精兵,小小的汉月城根本就不在话下。
汉月城是齐月国的一处兵镇重地,只要拿下它,那么攻破齐月皇都也是早晚的事而已,果然是蠛孟ⅰ!卑卓氖执笊泻茫肥凳呛孟ⅲ氩坏侥歉龉擞鸹拐馐歉鋈瞬牛饷炊痰氖奔渚湍艽虻胶涸鲁牵淙坏敝杏行蘧南嘀还 踩肥挡淮怼?没那么简单。
倾狂从信上抬起头来,勾唇道:以尹衡之能,汉月城绝对是囊中之物,不过一旦汉月城失守,尹衡的身份暴光,那么到时齐月皇若不想失去齐月国,就绝对会亲自出手,他并不是简单的角色,而且还有个能力不弱于梓兰的思月,到时才是真正硬仗的开始。
魔圣天行军打仗,争霸天下所需要的军饷物资,人员兵力,大都是由齐月国供给,因而齐月国对于魔圣天来说,是一处极其重要的后方据点,相信汉月城城破之时,便是齐月皇御驾亲征之日。
叶影接下倾狂的话道,沉稳的语气如平白直叙一般。
影说得没错,所以我们还是别高兴得太早。
话虽是如此说,然而倾狂浑身散发出来的狂妄自信却与她所说的话极为不符。
扬扬手中的纸张,倾狂若有所思道:从齐月朱雀员传来的消息,我倒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什么事?所有人极有兴趣地倾身问道。
我发现,尹衡行动如此顺利,似乎是有人在暗中相助。
食指轻扣着椅把,倾狂眼中芒光一闪,心中已有了猜想。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稍后,凌傲尘、柳剑穹、叶影同时在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看向倾狂,暗自吸了一口气:不用说了,又是她惹的桃花债。
咳……接到三人的目光,倾狂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装傻充愣微笑道:既然是暗中相助,也就是是友非敌,这是好事,是好事。
妈呀!他们三人的目光也太渗人了吧!她又没做什么坏事。
其他人不明就里,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尤其好奇貌似在冒冷汗的倾狂,略一想,便也明白过来,他们虽没有与齐月国那位‘仁太子’有过多的交集,不过这个名字便是没少听说过,多少也知道点什么。
南路有好消息,那其他两路呢?东路又有什么好消息?凌傲尘笑得一脸灿烂地看着倾狂问道,明着是在帮倾狂,但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他的笑容太过灿烂了,尤其是他重点强调东路。
谁不知道正攻打龙鳞东部的正是楚云国,这楚云国太子是谁,不就是云玄天吗?他凌傲尘最大的情敌,楚云太子与倾狂太子的‘短袖之情’,那可是天下皆知。
汗,凌哥哥今天这个阳光笑容怎么让她的心底凉飕飕的!倾狂无语一叹,貌似现在是在商议军事,不是在对她进行兴师问罪的吧!怎么一个个的目光都怪怪的,哀怨的哀怨,嗔怪的嗔怪,看好戏的看好戏……她是不是对他们都太好了,所以现在一个个都来给她造反了,连凌哥哥也是,而且还起带头作用,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看她……以后再好好地收拾他们。
现在……现在就继续装傻充愣,商议正事呗!咳,东路自然有好消息了,铁角他们果然不负我所望,楚云军队已经退出东部,目前两军正相峙于我国与楚云边界。
右手虚握成拳放于嘴边轻咳了一声,倾狂瞄了凌傲尘一眼便转过头道。
楚云军退出东部?闻言,柳剑穹大吃一惊,不镇定地瞪着眼问道,天啊!这也太让人震惊了吧!楚云国本就是大国,这一次可是倾全国兵力,王业虽则领兵十万,但是与楚云的百万军队比起来,那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就算再加上三千玄罗兵,也不会那么夸张吧!呵呵,柳将军不用这么震惊,你身为龙鳞战神,打过无数战役,应该很清楚,行军打仗不是比谁的人数多就有用,虽然楚云有百万大军,但是又怎么比得过老大的运筹帷幄呢!将楚云大军逼出东部早就在老大的预料之中。
何梓兰倾身一笑,语气中对倾狂充满着无尽的崇拜与笃定。
呃!柳剑穹一阵错愕后便豁然笑开道:龙鳞战神!我可再也担当不起了,莫说太子,就是众位,恐怕都比柳某人更担当得起‘战神’二字。
此话绝非矫情,而确实是他的心里话,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太子的智谋,早在北境之时,他便已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但是他却没想到,太子手下的这一个个的奇人也均是军事奇才,在亲身见证了这一场场旷古战役之后,纵然再自傲的他也不得不承认,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柳将军过谦了,我们所做的事全都是遵老大之意行事。
言下之意,便是他们只管遵令行事,至于这调兵遣将,设计布局,他们可做不来,而柳剑穹虽然比起倾狂和魔圣天这两个根本不能当人看的旷世奇才自是拍马也赶不上,然则也算得上是世间难寻的将帅之才,这龙鳞战神四字,也算是实至名归。
何梓兰话虽是对着柳剑穹说,却是对着倾狂猛抛媚眼。
梓兰,你眼抽了吗?冷不丁的,叶影突而蹦出这么一句话来,而且表情极其正经,顿时引得堂中所有人侧目而视。
哈哈……影,你实在是太可爱了,哈哈……倾狂一愣之后便拍腿大笑,尤其是见叶影用这么正经的表情,正经的语气说这句话的时候,更是笑不可歇。
哈哈……她绝对相信影是故意这么说的,想不到这块木头也有这么腹黑的时候,而且功力还不弱,若不是她与他朝夕相处了十年,还真的会被他这个正经的样子给骗了呢!哈哈……其他人一愣之后也随着捧腹大笑,尤其是童阳和白奎笑得最夸张,完全不给叶影这个圣使和何梓兰这个朱雀神君面子。
哈哈,师弟啊!你这个侍卫,还有这位姑娘,实在是太好玩了,笑死我老人家了。
云擎天这个老小孩也笑得极其夸张,没办法,谁叫在堡里的时候,没有人像他们一样在他面前随便开着玩笑呢!这种气氛,他太喜欢了。
凌傲尘虽没跟着笑得太夸张,不过这脸上的笑意也是越来越深,却不是因为叶影,而是看着倾狂这么开心,自己也跟着打从心底开心起来,即使他知道叶影这么说的原因。
不管是什么,只要她开心幸福,那么他又何必计较这么多呢!当然,偶尔忍不住吃吃干醋,这也是人之常情,无伤大雅。
即使何梓兰脸皮够厚,也被笑得脸色通红,嗔怪的美眸狠狠瞪向叶影,谁知人家却若无其事地转开头去,脸皮连动一下也没有。
明明大家笑的是两个人,却搞得好像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一般,这样的功力实在是太强了。
老大,谈正事啦!估计也被倾狂笑得实在不好意思,何梓兰涨着通红的脸,转而瞪向倾狂道。
噗……好好,谈正事……噗笑了一声,倾狂慢慢地止住笑意,接着道:西路的情况与东路差不多,现今正对峙于青宁城,楚云与凤尧一退再退,已不敢再轻举妄动,但是……再看了眼手中拿着的信纸,眉头微微蹙起,满脸的笑意瞬间消失。
有什么不对吗?一见倾狂眉头锁起,凌傲尘心里便随着一抽,拿过倾狂手中的纸张,快速一略,也没看出什么不对,各路战况全都取得大胜。
既然不是为战况,那么便是……凌傲尘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握住倾狂的手道:你是在担心云玄天和凤舞萱他们?嗯……朱雀员只传回各路战况,但是楚云国和凤尧国这一系列不寻常举动的原因至今还没有消息,狐狸和舞萱他们也不知怎么样了……说到这里,倾狂脸色不禁黯然下去,打了胜仗,她固然高兴,但是若是狐狸和舞萱他们出了什么事,那……不,他们绝不会有事的,绝不能有事……方才还欢欣的气氛瞬间消散无踪,变得压抑,开玩笑是开玩笑,然而这里谁不知道,对于倾狂来说,打胜仗,夺得天下算什么,根本比不上她所在乎的人的一根手指头,而云玄天和凤舞萱在她心中占着什么样的地位,大家心知肚明。
这时,堂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芸娘急匆匆地跑进来,朝倾狂递上一支小木筒道:圣尊,柳权和颜璇有消息传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倾狂的精神立即为之一震,快速拿过小木筒,抽出其中的圈成一小圈的纸张,展开一看,脸色即刻一变,瞬间阴沉到了极点。
凌傲尘和柳剑穹也没心思去想芸娘对倾狂的称呼,嚯地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倾狂的身边。
老大,发生什么事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众人整颗心都提了起来,何梓兰急切地问道。
倾狂压下心里的担忧,面色恢复如常,眼露寒芒道:柳权和颜璇传来消息说,他们分别已经进入两国军营,随侍在楚云皇和凤尧皇的身边,目前依旧什么也没发现,至于狐狸和舞萱,自从回到楚云军营和凤尧军营后,便突然如人间蒸发了一般,连净竹他们也不知去向,他们暗中也找遍了整个军营,连块衣角也找不到……闻言,众人面色沉重地相视一眼,这确实是个很不好的消息。
子风别担心,云玄天和凤舞萱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国之储君,楚云皇和凤尧皇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凭你的能力,我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他们的。
看到倾狂的隐忍得担忧,凌傲尘揽了揽倾狂的肩膀,安慰道。
清新阳光的气息包围着她全身,让她浮动的心镇定下来,倾狂回以凌傲尘一个放心的笑容。
转过脸来,阴沉的气息尽散,犀利的光芒骤放,满身尽是无法掩盖的狂妄戾气。
在场的人均被震住了,目光灼热的看着她,云擎天和碧灵宫主也不例外。
只见倾狂星眸一眯,走到议事堂旁边挂着的两幅地图旁站了一会,随后便招呼着大家过去,边指着地图,边一一地传达各项指令,均是针对各路大军的作战方针,未曾提到如何找出云玄天和凤舞萱,但大家均知道,她已有了主张。
凌傲尘看着倾狂果断地下达着一道道堪称大胆又绝妙至极的指令,深深地折服于她的魅力之中,心里的某处无比的柔弱与温暖。
他想,他已经知道他家的子风还有另一个惊人的身份——圣尊。
第一百九十九章 守城之战《孙子兵法》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
其他攻城。
攻城是历代战争常有之事,但《孙子》认为攻城是‘谋攻四策’中的下策,举凡在战略上有重要意义的城市,均是城厚墙高,沟河护城,易守难攻,能以少胜多,故以孙子之用兵如神,仍以攻城为不得已的下下之策。
凡熟读兵法之将帅皆深知此道理,若有选择,身为攻方者必会选择只围不攻,但问题是当没得选择的情况下,就只得选择下策。
今明炎大军粮营被烧毁,后路已断,魔圣天即使智谋再高,也没有时间再让他玩下去,夺洛水城似乎成为他们唯一的出路,而且须强攻,谁叫洛水城里军粮物资充足,就是被围上个一年半载都不成问题,而明炎军营里却被烧得仅余五天的储粮。
欲正面攻城,一切辎重供应更应准备充足,因为要攻破对方的深沟高垒,只凭步骑兵和一般刀剑弓矢是绝对没有可能,所以必须在攻城器械和组织方面准备妥当。
装备方面,对于明炎军来说,完全不是问题,无须多加准备,于是,一场攻城战自‘洛水初战’战役后的隔天便开始上演了。
倾狂与众人方才议事完毕,自议事堂出来,一名守卒打扮的士兵急匆匆地飞奔过来,屈膝跪地,粗喘着气禀报道:禀,禀太子,敌军……敌军来攻城了。
此守卒不是别人,正是被贬为守城士卒的韩墨。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一般,一阵阵喊杀声隐隐传来,间或还有鼓声大作。
魔圣天怎么这么快就来攻城了?未免太急躁了吧?童阳蹙了蹙眉,疑惑道,这魔圣天莫不是又要使什么诡计不成?他是想趁我军不备,出其不意攻下洛水城?柳剑穹刀眉紧皱,赤瞳厉光闪动着道,明炎军昨日才大败,损失惨重,想不到今日竟然就能重整旗鼓,前来攻城,只是,正如童阳所言,未免太急躁了吧!哼,不可能这么简单的。
倾狂红唇轻勾,目露冷酷的光芒,不可否认,昨日大胜之后,洛水城守备确实松弛了不少,没有人会认为明炎军在大败之后,不消一日便会大肆来攻城,就算是再厉害的名将也做不到这一点,然而魔圣天不是寻常人,他也确实有这个能力。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不是寻常人,所以他绝不会单单只用上这四策中最下策,更不会如此急不可待地前来大举攻城,毕竟明炎军现在还未到末路的时候,而我军正是士气正旺之时。
略一顿,倾狂眼眸一转,洁白衣袖一甩,邪笑着道:走,我们去看看。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直朝东城门口而去,由于个个都是高手,轻功一经施展,很快便到达东城门口,唯有韩墨跟在后面跑得气喘吁吁。
东城门城楼上,身着守卒服的秦项镇定自若地指挥将士抗击敌人,因敌军的突然袭击而显得混乱的士兵很快便镇定下来,分成好几个分队,不停地朝城下射箭的射箭,投石块的投石块,每个士兵都紧守着自己的岗位,绝不让敌人靠近一步。
虽然他现在被贬为守门士卒,但在所有守城士兵眼中,他依旧是他们的将军,没有人会因他一身衣服而不听令行事,也幸得他被贬为守卒,当敌军出现时便能及时地指挥士兵守城。
倾狂等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城楼上,差点没把正在指挥的秦项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猛拍着胸脯一下,赶紧上前道:太子殿下,您来了?嗯,秦守将,现在情况如何?轻点下头,倾狂扫视着四周道,状似随意般问道。
秦项算得上是一名守城名将,临危不乱,镇守洛水城多时,即使面对强悍的明炎军也能顶上一阵,撑到援兵到来,可惜为人太过鲁莽,一次出错便差点断送了他一生的名声。
太子,柳大将军,敌军攻势虽猛,然我军尚能抵挡。
秦项豪迈的声音带着自傲,身为有名的守将,他不怕敌军来势有多猛,但身为耿直之人,就怕敌人使什么阴谋诡计了。
倾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与众人一道走至城头边,往下一看,一抹精光快速地自她眼眸中闪过。
下边,如潮水般的明炎军疯狂地朝城门口攻来,不时便有火石块或利箭射过来。
攻城的第一步是‘越壕’,只有成功地越过洛水城的护城河,攻城的器械和攻城的将士才有机会接近城墙,展开攻城战。
指挥明炎军攻城的将领显然是个攻城的老手,攻城战才开始便立即截断护城河的水源,采取‘塞其水源,浅其闸口’,待得护城河水浅后,再囊土运石,以装满土石的车子直接推入壕中,强把深壕填平。
如此,黑压压的明炎军便快速地穿过护城河接近城墙,无须像上次一般引诱龙鳞军放下吊桥。
一接近城墙,明炎军便将云梯靠在城墙上,开始向上攀登,另有一队人马推着冲车来到城门下,巨大的撞击声压过了战鼓和号角的声音。
明炎军攻得猛,龙鳞士兵亦将城墙与城门守得是固若金汤,滚木落石如雨而下,那些云梯也一一被推倒,明炎士兵的身体随着从半空中坠落,血肉模糊,那冲车也被巨石砸得七零八落,逼得明炎军鸣金退回,却未曾离去。
攻势还真猛,老秦,不错嘛!童阳笑嘻嘻地拍拍秦项的肩膀,赞赏道,一点也不为眼前的守城之战担忧。
这下面少说也有数万的明炎兵,而且装备精良,什么‘巣车’和‘楼车’,投石车、冲车和弩车等远距离攻城器械全都到齐了,还有大量的弓箭手,如此攻势,秦项仅凭守城不足一万的士兵便能迫得敌军难再上前一步,确实不错。
童将军过奖了。
被童阳这一夸,秦项老脸一红,倒是有点不好意思,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松弛了下来。
硝烟弥漫的城楼上,众人却个个面带笑意,似乎并不把蜂拥而来的明炎军看在眼里,反而如看戏般看着眼前上演的攻城之战。
反观倾狂却对眼前的战况不言语,亦没有轻松之色,旁边的凌傲尘虽是面带笑意,却显得冰冷。
老大,有何不对?叶影见之,疑惑问道,如鹰般的目光扫向城下,巡视一圈,未见魔圣天的身影。
倾狂摇摇头,尚未回答,不远处便传来一声悠长的军鼓擂鸣,明炎军齐声大喝,又开始发动新一轮的攻势。
这一轮攻势比之前更凶猛,明炎军中轰隆隆地推出十几架投石车,一块块巨大的巨石腾空而起,重重地砸在城墙上,虽然因为洛水城城高池深,城墙没有动摇,但是城楼上碎石飞溅,城墙在呼啸声中颤抖。
众人望之过去,只见明炎军的最前端大约有一万人,人人手持盾牌和环首刀,掩护着多架云梯向城墙冲来,显然是准备先头冲锋的队伍,其后就是十数架投石车、冲车、和弩车等攻城器械,接着就是大量的弓箭手,大约有万余人,弓箭手在攻城战中的作用是可以一边冲锋一边攻击。
再其后就是大约二万的轻骑兵,他们并不参与攻城,但一旦前面的部队把城墙攻出一个缺口,或是城门被打开的话,这二万轻骑兵就会如闪电般地冲入洛水城,控制住局面。
最后就是可移动的望台‘巣车’和‘楼车’,使指挥者能在高处窥望城内的情况,里面还藏有弓弩手,可发箭弩助攻。
以倾狂等人的目力,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楼车上的指挥者正是炎忠明,而明炎军中,也只有他这么一个武道高手,其余的都是普通士兵。
一般情况下,攻城的军队人数是守城的几倍的时候,基本都会是明炎军这个阵型,因为这个阵型形成了环环相扣,攻击力强猛。
在这种情况下,守城的士兵人数不多,因此只能选择攻击敌方的一种兵种,或分散火力,每种兵种攻击一小部分这两个选择,然而无论哪种选择都会让攻城的军队快速地兵临城下!如果守城将领选择攻击最前端拿盾的先头队伍的话,攻城器械和弓箭手就会同时对城墙和城门的守城士兵发动攻击,造成城墙城门的毁坏,一旦城门或城墙被打开,后面的轻骑兵就会闪电般地冲入,洛水城即危矣。
如果选择攻击攻城器械和弓箭手的话,前面的拿盾部队就会快速的冲到城下,通过云梯爬上来,如果分散攻击的话,攻击力更弱,就会面临多重危险!这是对守城将领的严峻考验,该如何作战才能挡下这凶猛的攻势,还要将己方的伤害减至最少。
这种战况,若是让倾狂出手,怕只是小儿科而已,很简单,只要擒贼先擒王便行了,然而她却始终没动,也没下达任何命令,而敌军的队伍已然推近了。
柳剑穹见倾狂只专注地看着城楼下,不时地抬头与‘楼车’上的炎忠明对望,并无下令的意思,便自行传下军令,这场守城仗便由他来指挥。
攻击。
秦项遵令立即指挥着士兵反攻敌军,韩墨领了柳剑穹的军令快步跑下城楼去准备。
军令一下,迎着敌军的巨石,城楼上的投石器也开始向下投石,砸向敌军的战场,虽然因为难以瞄准的缘故,只击碎了一两架敌军的投石车,但是也将明炎军的前沿的阵地给砸得七零八落,血肉模糊。
残酷的战火再次燃起,嘶喊声,马鸣声,惨叫声……交织成一道悲剧的曲调。
随着军队的推近,明炎军推着的弩车开始发动攻势,配合着弓箭手,掩护着推着云梯的士兵再次企图攀上城墙。
‘嘭嘭……’冲车也开始撞击着城门。
投下巨石并不能阻挡敌军的进攻,随着柳剑穹手势一扬,顿时,城墙边上出现数排弓弩手,靠着厚实的石墙的掩护,铺天盖地的箭弩从城墙上朝着冲上来的明炎士兵呼啸着射去。
这些箭弩都是通过弓弩射出去的,攻击范围并不远,但是攻击力强劲,虽然明炎的先头部队的盾兵都拿着盾牌,然而在强劲的箭弩面前,还是显得太脆弱了。
箭弩像倾盆大雨一般射到盾牌上的结果便是第一排盾兵的盾牌统统破裂,盾兵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瞬间飞起,撞向后面的一拍盾兵,与此同时,箭弩已经穿过了这排盾兵的身体与第二排盾兵的盾牌碰撞在一起。
明炎军也开始万箭齐发,双方锋利的利箭在空中划过美丽的弧度,穿过一具具健壮的肉体,飞溅出耀眼而刺目的血花,双方将士的鲜血就这样在城墙前挥洒。
凄惨的叫声惊天动地,在这战场上却是最平常的声音,丝毫没有牵动在场哪一个人的心,不为其他,只为战场上,不存在慈悲。
龙鳞军强大的反攻势暂时取得上风,让本来因倾狂的到来而提高的士气又提高了一大截。
与此同时,明炎军攻势受阻,士气受到了影响。
不过影响不是很大,首先因为明炎军在人数上占了大优势,其次守城的箭弩并无法连续发射。
趁龙鳞军弓弩手换弩的期间,明炎军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再次组织起冲锋,这一次,龙鳞军的攻势减弱,有的明炎军士兵已经靠着云梯,渐渐地接近城头了。
可就在这时,柳剑穹高大的身躯出现在城头上,棱角分明的脸上尽显冷然,带着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略薄的嘴唇残忍地轻启:倒。
随着‘倒’一字,重新出现在城头的韩墨手一挥,这次城墙上砸落的不是巨石,而是滚烫的油和石灰,无数声凄厉的惨叫声惊动鬼神,滚烫的油烧在了人体上,立即散出焦味,石灰一入眼,立即灼瞎了双眼,云梯上焦头烂额的士兵纷纷坠落,与此同时,城楼上又丢下了无数稻草和火把。
城下顿时一片火海,无论是先头冲锋的部队还是其后推着攻城器械的队伍皆狼狈地往回逃,逃得慢者都被火海包围,烧得惨不忍睹。
城墙上的倾狂等人和‘楼车’的炎忠明六识皆无比灵敏,那些将士死前的惨淡凄厉的神情全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却没有一人显出怜悯之色。
哈哈,柳大将军这一招用得好啊!我看明炎军暂时是不敢再攻上来了。
看着不断后退的明炎军,童阳抚掌大笑道,对于柳剑穹的军事才能算是真心佩服,他比秦项更狠,竟然会想到用上这一招。
完全吓止住明炎军,再加之天气的关系,滚烫的石油自城墙上流下去,瞬间便冻结成冰,敌军再难以攀登。
柳剑穹淡漠如旧,对于童阳的称赞只是微一点头,目光看向倾狂,似是在等着她发话。
大家见之,都兀自好笑起来,这冷漠如柳大将军,如今也像个小孩子讨糖一般了。
倾狂也勾唇一笑,眯起眼睛边往‘楼车’上望去,边高深莫测道:剑穹,做得好,传令下去,多加准备火油、石灰,稻草还有利箭弓弩,至少要够上五天的用量。
遵令。
柳剑穹立即领令吩咐下去,经这一番折腾,仍旧虚弱的身体有点不堪重负,脸色显得有点苍白,却固执地随侍在倾狂的身边。
老大,你看,明炎军撤退了。
何梓兰大呼一声,指着不再进攻,而是缓缓后退的明炎军道。
闻言,众人带着疑惑的目光望过去,心中甚是不解,虽然这一轮攻势明炎军落败,然而主力尚存,伤亡并不太重,以他们来势如此之凶猛,怎么会轻易撤退,要说是惧于倒火油这一招,也不太可能,以他们人数这么多,若全以盾牌掩护,再坚持下去,胜败未知;要说是惧于倾狂在此,也不可能,若是真的惧怕,早在倾狂登上城头之时,就该鸣金收兵,而不是发动另一轮更强势的攻城之战,那到底是为何呢?倾狂却似心有所悟,狂肆勾唇一笑,邪然的目光目送着明炎军的撤退,并没有出手对其赶尽杀绝。
以她的目力,可以很清晰地看见炎忠明看着她的目光中带着阴狠与杀气,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的杀气,同时又如在看着失败者般对她充满了蔑视。
呵,看来魔圣天已经谋划好了要如何对付她的阴谋了。
而且是胜券在握!从炎忠明的表情,还有今日这一场攻城仗,倾狂很肯定地想着,只是暂时还猜不透他到底想做什么。
明炎军在缓缓后退,龙鳞军站在城墙上欢欣呐喊,一场攻城之战就这样落幕,看似十分猛烈残酷,实则双方的伤亡均不是很重。
‘楼车’里,炎忠明站在最高层,随着军队的后退,阴狠的目光自倾狂的身上移到凌傲尘的身上,阴霾尽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责备与不甘,就如一个长辈看着一位本该叱咤九重的有为后辈误入歧途,自甘堕落而发出的无声的痛斥。
时至今日,当亲眼见到他站在倾狂的身边时,炎忠明似是才肯相信这一残酷的事实,心里阴霾更甚: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莫倾狂到底对少主下了什么蛊,竟让他不顾一切地抛开所有,追随在她的身边,难道莫倾狂竟比这天下,比至尊无上的权力,还要吸引人吗?这未免太荒唐,就算她再俊美,再有魅力又如何能比得上复辟明炎皇朝,登上那至高无上的龙椅来得美妙,只要拥有天下,要多少美女美男没有,何必非她不可。
少主他,太糊涂了!炎忠明最后再望了一眼城头上的凌傲尘,双拳紧握,兀自想当然:少主一定是被莫倾狂所迷惑才会如此糊涂,不行,他一定要跟圣天大人商量,将少主给‘救’回来。
要说一众明炎遗臣中谁与凌傲尘感情较深,除了左右二使,便非炎忠明莫属,毕竟,凌傲尘与他相处的时间最长,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呢!站在城头上,目送着明炎军的远去,凌傲尘清澈的眼眸闪过一抹黯然,炎忠明看着他的目光中所包含的意思,他心知肚明,可惜啊可惜,为何他们总是不明白他,为何在他们的眼里就是有天下,而无情分呢!没有错过凌傲尘眼眸中快速闪过的黯然还有那一刻身上散发出来的孤寂,倾狂心疼地伸出柔嫩的小手轻轻握住他冰凉的大掌,她能感受到他的心情,从小生活在一堆一心想复仇的野心份子之中,却无一人能理解他的那种孤独。
身子轻颤,凌傲尘回握住倾狂的手,眼眸轻眨,散去一切阴霾,唯剩倾狂所喜爱的清澈与阳光,自从重遇她的那一刻,他已不再孤独,因为?他有了最了解他的爱人。
除了叶影和柳剑穹,其他人并无注意到两人之间这小小的互动,仍旧在心里想着明炎军这一番攻城的举动。
一直久不开口的云擎天收回落在城门口的目光,深深一叹道:战争实在太残酷了。
一旁的碧灵宫主赞同地点点头,看着血肉模糊,尸陈遍地的战场,心里也是一堵。
虽则他们也是见惯生死的人,年轻时独闯天下亦造下不少杀孽,然而身为修道之人,初见战场上的残酷,自是不太习惯。
战争不残酷,残酷的是人心。
倾狂回头淡淡一笑,一袭白衣的她风度翩翩地立于沙土翻飞的城头,不染尘埃,一双睿智的星眸带着看透世事的清明,晃瞎人眼。
众人微一愣,云擎天和碧灵宫主同时抚掌大叫一声:说得好,师弟看得比我等透彻、明白。
谁说不是呢!这世间最残酷的便是人心,因之人心的不足、贪婪,对权力、金钱、名望等虚无之物的固执追求,才会有自相残杀,战争的出现,说到底,战争,只是残酷的人心为达目的的一种手段而已。
苍穹之下,倾狂傲然地扬唇轻笑,其实这世间,每个人都有着一颗残酷的心,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战争只是她为了达到保护亲人的目的的一种手段而已。
有一颗残酷的心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这颗残酷的心迷失了。
在场众人若有所悟地思考着倾狂这一句话,直至秦项跑来禀报此次守城之仗战果。
结果与倾狂所料不差,双方伤亡均不是很重,明炎军的攻势看似十分凶猛,却没有对洛水城造成多大的损失。
太子,你认为明炎军今日这场攻城之仗打的是什么注意?难以看出其中之意,柳剑穹诚心向倾狂请教道,大家也极感兴趣的竖起耳朵,唯有凌傲尘,在旁边会心轻笑。
第两百章 奇正之术太子,你认为明炎军今日这场攻城之仗打的是什么主意?难以看出其中之意,柳剑穹诚心向倾狂请教道,大家也极感兴趣是竖起耳朵,唯有凌傲尘,在旁边会心轻笑。
暂时我还猜不出魔圣天到底想怎么做,不过……倾狂轻摇头,转过身,俯视城下渐渐熄灭的火焰,若有所思道:我虽暂时猜不透魔圣天意欲何为,然而以他的智慧,绝不会只是如莽夫般只一味地强行攻城。
啊!连她也猜不透魔圣天的意图?众人面面相觑,觉得这次怕是会很棘手,毕竟兵法有云:知彼知已,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已,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已,每战必殆。
同魔圣天这样的智者为敌,若是不能猜透他的棋路,必然处处受制,最多也只能做到胜负各半而已。
观今日明炎军之作战方式,太子以为,他们会不会是想以轮番进攻来疲惫我军,待我军疲惫麻木之时,才真正再大举来攻。
柳剑穹猜测道,对于魔圣天他不是太了解,但从战况来分析敌军的意图,还是难不倒他的,却不知是对亦或是不对。
柳大将军言之有理。
众人都同意柳剑穹的说法,纷纷点头道,各自分析对今日这场战役的看法,无论从哪一点看,柳剑穹的猜想都不会有错的。
倾狂并不开口,只是静静地听他们说,脑袋却在转个不停,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集众人之所想,才能考虑到全面。
待他们都说完,等着她开口时,倾狂才开启红唇道:你们说得都有道理,然而我认为,绝不会这么简单。
你认为这会不会是魔圣天在做一个假像?而实则另有奇招。
清澈的瞳眸精芒一闪,凌傲尘沉声道,确实,以魔圣天之能,他不会用这么简单而算不上高明的方法,不为别的,就只为这城中还有玄罗军这样的奇兵存在,他必然很清楚像这样的奇兵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就麻木疲惫,再说了,大家都看出来的计谋,他怎么可能会用来同子风交手,除非他想输。
回眸看了凌傲尘一眼,倾狂轻勾红唇,转过身,远眺渺渺茫茫之天地,黝黑瞳孔微皱缩,眸中一道冷色浮现,双手负于后,浑身散发出智者的光芒,悠悠扬扬道:《孙子兵法8226势篇》有云: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
故善出奇者,天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
作战的方式方法无非‘奇,和‘正’两种,但两者的交替变化,却是不可穷尽,正如音阶不过七个,但七个音阶的变化所组成的乐曲,却多不胜数。
魔圣天的心思难以捉摸,谁也说不准,他这是做假像呢!还是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故意在跟我玩虚虚假假的游戏,但不管是什么,总离不开‘正’,‘奇’这二字。
凌傲尘、叶影、柳剑穹、何梓兰还有童阳和傅玑等人均若有所悟般点了点头。
呃……那个,师弟可不以说得明白点,我还是不明白!何谓‘正’,又何谓‘奇’呢?魔圣天到底是想用‘正’,还是用‘奇’啊?云擎天想了好一会,还是没想明白,讪笑着挠挠头,不耻下问道,没办法,谁叫他一门心思全在武学上,又不理世事多年,又哪懂得什么兵法谋略的。
兵法中所说的‘正’,即按照通常的战术原则、正现的作战方法,作战的用兵方法,所谓的‘奇’即根据战场情况,运用计谋出其不意的非正规的用兵方法,在战争中,运用‘奇正之术’,就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倾狂转过身来,看着云擎天可爱的模样,不禁笑开道。
哦,我明白了。
云擎天也是个特聪明之人,经倾狂这么一说,也有所顿悟,挥了挥手,摇头失笑道:看来我老人家有空也得多看看兵书了。
哈哈,云师兄,你现在才来学,太晚了吧!碧灵宫主取笑着道:我看,有师弟在就行了,她可是一部会跑会动的‘活兵书’,有什么不懂问她不就行了吗?对对,师妹说得真对,有师弟在,我这个老头还何须去学什么兵法,哈哈……云擎天连连哈哈大笑,并不在意碧灵宫主的取笑。
好一个会跑会动的‘活兵书’,哈哈……众人纷纷笑着赞同道,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活兵书’,大家都对你信心十足哦!见众人说着说着,似是不把接下来的战役当一回事,凌傲尘忍不住伏在倾狂的耳边调笑道,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对她信心十足呢,倾狂的才智谋略,换了谁都会打从心里认为她是‘不败神话’,任何对手,任何难题,只要有她在,那便是小事一桩,她就是有这种魅力,身边的人都会很自然地将希望都放在她身上,全身心地给予信任,她就是一场惊世的传奇。
没办法,谁叫本太子就是这么有魅力呢!对于凌傲尘的调笑,倾狂摊了摊手,展开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道。
呃!凌傲尘被这个笑容给迷得瞬间一阵头昏目眩,无奈一笑,没办法,谁叫他的子风向来都不知道谦虚为何物呢?是是,我最有魅力的子风,那请问你接下来的棋路要怎么走,‘奇正之法’变幻莫测,若是分析不出魔圣天所要走的棋路,这一局,不容乐观啊!双手揽上她的肩膀,凌傲尘清朗的眉宇浮起忧虑:魔圣天太过难以捉摸了,上一次能赢得那么漂亮,正如子风所言,最大的原因还在于他太轻敌了,而且子风是走了先机,但是这一次,他身为攻方,而他们则为守方,主动权在他的手上。
一动不如一静,既然猜不透他的棋路,那么唯有继续看下去啰!只要这盘棋还未下完,会有什么变数,尚未可知。
微靠在凌傲尘的胸前,倾狂嘴角轻勾道,神采奕奕的样子如乾坤在握。
凌傲尘双眸一片清明,爽朗微笑道:如今看来也只能如此。
说得多无奈,然而语气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其他众人说说笑笑,然而注意力一直都放在倾狂的身上,自是将两人的‘悄悄话’听得一清二楚,只是不好意思去打扰人家‘小两口’而已,虽然云擎天和碧楣魃胁恢狼憧竦摹媸瞪矸荨苍缂吡饺苏庵智酌艿木俣植还至恕?柳剑穹和叶影心头虽然酸涩,却也为倾狂的开心而开心:只要她幸福,开心,那他们也会觉得幸福,开心。
何梓兰美丽的双眸一眨,眼里毫无杂质,向着倾狂微微一笑:只要能在她身边,对她来说,便是世上最幸福的事。
众人各有心思,虽然从倾狂的话中,只得到‘静观其变’这四个字,心里均是没底,却无一人在为接下来的战役担心,因为他们都有一个信念。
接下来的几天,明炎军时时都有动作,忽‘正’,忽‘奇’,让人猜不透究竟他下一步棋会下在哪里,而龙麟军便只能处于被动的局面,洛山方圆百里之内,飞鸟不入,守得密不透风,龙麟探子根本就接近不了半分,只能在外围监察着。
第二天,探子传回消息,魔圣天派出明炎士兵伪装成樵夫,四处打柴,然后命令炎忠明带领五万将士,驻在洛江附近,远远地看着洛水城,既不进攻,也不后退,只是不时地派人佯攻,城楼上的守军若稍有反应就退下来,并无再如第一日那般的强攻。
听闻禀报,倾狂依旧采取‘静观其变’之策,城楼都没再上去过,只是下令恢复了秦项和韩墨的职位,令他们各守东西两个城门,同时将全城大半的青壮男丁召集起来,由神秘的玄罗军亲自带领到秦府后山,却无人知道去做什么。
而最大的猜测,便是倾狂太子让玄罗军训练这批青壮年,以备敌军攻城之时可随军作战,如此便可多增加一支军队,虽然只算是杯水车薪,但多一个人就等于多一分力量嘛。
第三日,明炎军在洛水城前佯攻的将士开始忙起来,不是挖挖壕沟,筑高垒,就是将军中的战鼓推到城前,每隔半个时辰就敲鼓呐喊,亦不再只是佯攻,而是实打打地开始攻城,然而每次都是浅尝即止,双方伤亡均不是很重,而龙麟守军幸好早已准备了大量的火油石灰等,倒是应付有余,只是亦不免筋皮力尽,疲惫不堪。
接报,倾狂深思良久,依旧猜不透魔圣天这次将如何运用‘奇正之术’,唯有继续以静制动,并无反击之举或意图,不过也不是真正的坐以待毙。
玄罗军虽然编入军营,然而其行动则直接受命于倾狂,行踪也是神秘非常,众龙麟军民皆只闻其威名,而未真正见识其风采,所以当倾狂同意凡家中有青壮年被召入秦府后山者皆可前往探望时,几乎是全家的老弱妇孺集体出动,为防出事,更是由傅玑亲自带领一支精兵维持秩序。
绿柳营虽是正规龙麟军,却也是只听命于倾狂,可谓倾狂的近卫兵,也是不与一众龙麟军士在一起,然而这一日,当大半的城民都在秦府兵山,城里仅余少数人之时,绿柳营却担当起龙麟巡卫兵的责任,四处巡视,而龙麟精兵却在加紧操练,似是在等着一场大决战。
两军交战,互派奸细潜藏在其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然而此次的两军对战,由于明炎军中军规严明,且自有一套预防奸细潜入的管理方法,因而龙麟军无法派细作潜入明炎军营。
当然,龙麟军营里同样严明,无奸细能潜入其中,但是问题在于,除了将士还有城民,即使能通过户籍清查每一个人,但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有城民被收买,所以在‘知已、知彼’之中,明炎军明显占了上风。
既然有这个漏洞可钻,魔圣天又岂会不用呢!所以,洛水城里的一切情况,魔圣天都能知道,对于倾狂这些较大的动作,他也知道,只是……倾狂分析不到他的下一步棋路,他也猜不透倾狂这几步棋的意图在于哪里。
这一仗,双方各出‘奇正之术’,又让对方估计不到自己的杀招埋在哪里,孰胜孰败,似乎要到最后才能知道。
第四日,城楼上的守军已经尽露出疲惫麻木之色,连日来的‘骚扰’,即使是精兵也不过是血肉之躯,亦有熬不住的时候,再加之,倾狂有三日未曾露面,也未下达任何明确的指示,明炎军连续三日在城门前擂鼓呐喊,更兼之高声辱骂倾狂与柳剑穹,无不激起这群热血男儿的情绪,奈何上头没有军令,只得将这股气憋着,憋着憋着便开始有了颓废之势,因而,整支军队的士气渐显低落。
而驻在城外的明炎兵则开始收拢军队,厉兵秣马,好像要大举进攻的样子,城楼上的守军立即紧张起来,然而结果却与之前一样,都只是攻一下就退回去,搞得守军怨声载道。
同时,严密监视明炎军那群乔装成樵夫的探子传紧急消息回城里,说明炎军探得另一条通往龙麟京都的崎岖小道,相传为数百年前一次战役中开辟出来的,已有几百年无人通行,道途杂草荆棘丛生,蟒蛇怪兽出没无常,险象环生,明炎军已派了风炎为开路先锋,率三万高手精兵修路开道。
收到消息,倾狂不再镇定了,开始有行动,先是派人查探这个消息是否属实,通过附近一带的老人口中证实,几百年前确实有这样的一条小道,不过从未有一人能安全通过。
得到确认之时,倾狂游走于街上,大惊之余,立即传令玄罗军前往截人,同是派柳剑穹带二万精兵支缓。
不仅如此,倾狂派遣在天险洛峡谷附近的探子回报,由于这两日气候骤变,大雪连绵,万里霜冻,洛峡谷内的河流冻结成冰,峡谷两侧亦霜冻成冰,已发现明炎军有前往那里活动的痕迹,相信他们想从那里绕过洛水城而通往飞龙关。
这个招术,先前在对付柳剑穹的时候就用过了,只是这一次不一样了,上次虽然也是万里霜冻,然而依旧凶险,但是现在乃是深冬之际,湍急的河流已结成厚厚的冰路,高处流水枯竭,所以倾狂相信这次不再是计,而是真的。
之所以如此坚信,是因为倾狂早在听过柳剑穹的话后,便早有预感,若敌军真想绕过洛水城的话,那么今年冬季便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绝好时机,若是她,绝不会放过,当然,魔圣天也不会放过。
因而,倾狂立即派童阳、白奎和芸娘带三万精兵从西城门急马朝洛峡谷而去。
如此一来,城内的十万兵马便被带走了五万,连玄罗军也离开,也就是说,城内守军只剩下五万精兵和绿柳营,或许再加上一支‘民兵’。
第五日,这一日,全城陷入了低气压之中,无论是龙麟军或是明炎军,个个心里均是紧绷着,今日,无论双方是出‘正’招,还是‘奇’招,总之,胜负就会在今日分出,因为明炎军的军粮只能撑到今日,不管准备是否充分,这场大仗,都要在今日打响,谁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日头渐落,在天际透出金黄的光线,将周边渲染出一层层的红光,整个天空,红色与黄色交融,带着种凄厉的美,令人窒息。
外面,到处充斥着山雨欲来的窒息气息,空气中似是还能闻到死亡的味道,一场大战一触即发,就看魔圣天何时敲响这个丧钟而已了。
而在秦府书房内,倾狂与凌傲尘却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紧张一般,相对而坐于棋盘前,专心对奕,全副心神全都在棋盘上,一子错满盘皆输,尤其是他们两人皆是棋逢对手,更得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妙,妙,子风这一子下得实在是太妙了。
倾狂落下一子,凌傲尘即抚掌赞道,深邃如海的双眸赞赏地看着棋盘,这一招‘以正掩奇’实在是太妙,一下子不仅毁了他布的棋局,还吃了他一大片的棋子。
可未必不能绝处逢生,凌傲尘慢慢地勾起一抹笑意,执起一子,轻轻一落,一下子便扭转败局了,笑了笑道:你有过桥梯,我有张良计,这‘奇正之术’,我凌傲尘也是深谙其道,这一子才是真正的杀招。
示之以动,利其静而有主,益动而巽,凌哥哥这一招才真是妙。
,倾狂看了棋局一眼,本来必胜的棋局一下子却显出了败象,眼露惊诧,灼灼的目光看着凌傲尘,大肆赞道。
承让,承让。
看着必胜的局面,凌傲尘拱了拱手,口称‘承让’,却是一派‘承受’的模样,脸色红润地回视着倾狂。
却见倾狂诡异一笑,镇静自若地从棋盒里再执起一子,并未落下,深不可测的眼眸带着自信,闪着笑意看着凌傲尘,狂谑道:人生如棋局,未下到最后一刻,谁笑到最后还未可知呢!说着,重重地下了一子,这一子才是整个棋局的关健所在。
这……凌傲尘满脸的笑容僵在脸上,目瞪口呆地看着瞬间被扭转的棋局,这,这怎么可能,他明明已经一步一步地将她引入陷阱之中,而且绝不可能会让她猜透他的棋路,也确定了她根本无路可退,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是他全军覆没了?再深观棋局,错愕之色布满整个俊脸,指着棋盘,半响才艰难地咽了咽口气,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倾狂,气息不稳道:妙,这简单就是太妙了,天啊!这一手下得实在是太妙了,子风,你……我实在是说不出话来了,总之一个字,服,这一局我败得心服口服。
清澈的眼眸充满着炽热,心下连连叹息,这小坏蛋的脑袋到底是怎么生成的,这样一局棋也亏得她能布得出来,强,太强了,简直就是旷古烁今啊!哈哈……这个服字,我就收下啰!心情大好地仰头大笑,倾狂得意洋洋地冲凌傲尘抛了下媚眼,瞬间把凌傲尘给电得意乱情迷。
身体开始出现不寻常的反应,凌傲尘面露赫色,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暗骂自己是个色鬼,更暗自将魔圣天从头到尾给骂了个千遍万遍,你说好端端的,你起什么兵,复辟什么皇朝啊!若不得他搞出这么多麻烦,现在子风又何须这么辛苦,早就将天下收入囊中了,而自己自然也能早点被她收入囊中,何须再千忍百忍的,再说了,你什么时候不来攻城,偏偏选在今天,害得他现在忍得这么狼狈。
嗯,看来他已经忍得脑筋不太正常了,这都能怨得上!将凌傲尘的反应看到眼里,倾狂狡黠一笑,出其不意地倾身贴到他的面前,脸上的笑容更是如花般灿烂,眩目而迷人。
虽然现在倾狂穿着男装,却更具魅力,既带着阳刚的英气,又带着阴柔的妩媚,完全将刚柔揉合成一体,帅过宇宙中所有的男人,美过苍穹之下的所有美女。
挑|逗,这绝对是赤|裸裸的挑逗!她还真的不怕擦枪走火?令人迷醉的清香拂过,凌傲尘清明的眼眸已现迷离之色,面对如此迷人的爱人,若还能把持得住,那他就不是男人。
很明显,他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正常男人,更加是个爱眼前的女子爱到灵魂处的男人,所以……他忍无可忍了……那就无须再忍了……猛地伸手一揽,将倾狂给揽进怀里,‘哗啦啦……’整个棋盘翻倒在地上,黑白棋子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温香软玉在怀,娇艳笑靥在前,某人即将化身为狼,始作俑者笑意更甚,狡猾如狐的她,看起来更像是要吃掉某人的狼。
四目相对,凌傲尘温柔地扶住倾狂的腰身,慢慢地低下头去,就在要尝上那两片红唇之际……‘吱呀……’一声,书房的门给大力的推开,紧接着,叶影沉稳的声音响起来:老大,明炎军已大举来攻城了,魔圣天也……来了……最后两个字突而消失于舌尖。
第两百零一章 双霸交战‘吱呀......’一声,书房的门给大力的推开,紧接着,叶影沉稳的声音响起来:老大,明炎军已大举来攻城了,魔圣天也.......来了......最后两个字突而消失于舌尖。
一时心急推门自入,想不到会见到此情景!叶影呆愣了半响,心头一痛,刚毅的脸上一暗,低垂下去的眼眸掩去眼里的情绪,不太自然道:我......老大......吞吐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听到房门大开的声音,两人同时抬头望过去,轻狂若无其事地站起身,却没有漏看掉叶影鹰眸中一闪而过的黯然,凌傲尘身子突得一僵,耳根子烧红,不舍在抬起脸来,嘴角隐隐有抽搐之势,迷离的目光变得哀怨:该死的,这魔圣天早不来攻,晚不来攻,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还有这个叶影也真是的,就不会晚点再来禀报吗?叶影胸口一突,英挺的眉头一皱,鹰眸无辜一眨:兄弟,这也不关我的事啊!身为近身侍卫,有情况发生当然是第一时间来禀报了,再说了,你小子在这里偷偷对老大‘做坏事’,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你还哀怨。
看着叶影无辜的眼神,凌傲尘心里都要快抓狂了:你无辜,我更无辜好不好,难得的亲近机会就这样没有了,我到底是招谁惹谁了?正当两人以眼神斗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情况适时低头轻咳了一声道:咳,走,我们去看看吧!胜败就在今晚了。
说着,便执起风天神剑,向房门外走去。
倾狂出声,两个男人立即偃旗息鼓,随着她的步伐便往房外走去。
出了房外,凌傲尘却突然停下脚步,清朗的眉宇一动,扬了扬唇道:子风,你们先去吧!我等会再去找你。
倾狂目光一动,随即随意道:好,小心点。
说着,便与叶影一痛飞身而去,瞬间便消失于漆黑的天际。
目送着倾狂的身影离去,凌傲尘温柔的目光突变,声音低沉道:出来吧!话音一落,一道黑影闪过,朝着他恭了恭腰道:见过太子。
.........................................................................此时,天色已暗了下来,城头上,城墙下燃起了火把,冲天的火焰不时地燃起,映红了夜色。
倾狂与叶影施展轻功而来,还未到达,便已听到杀声震天,不时有巨大的石块飞进城内,轰轰作响的是冲车一下一下撞击城门的声音。
飞身落下城头,早已赶到的云擎天、碧灵宫主、何梓兰立即迎了上来,梓兰急切开口道:老大,战况很不乐观,方才敌军来袭,守城士兵以为明炎军又是在玩前几日的游戏,并无多加注意,只是没想到敌军这一次是真的,攻势远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来得凶猛,而且魔圣天也来了,明炎军士气正旺,我军则相反,敌军还用了一种很奇怪的车具,我军所准备的火油等物没有什么用处,秦守将已经再调了一万兵马前来护城......倾狂边听边避开敌军不时投过来的巨石或得利箭,走至城墙头,往下一看,入目所及,便是黑压压的明炎军,阵形与五日前的攻势差不多,只是最前头多了几具如‘驴子’般的木制车。
‘木驴’实为四轮大车,顶部是尖斜形像屋脊似的巨木,不怕弓矢,亦不俱石击,且蒙着药制牛皮,不容易燃烧,其下可隐藏近百战士,在掩护攻城具有奇效。
有了此等攻城器械,明炎军便不再畏惧城头上倒下的滚烫火油和石灰了,线头部队靠着掩护,正在强攻,云梯一架架地架上墙头,又一架一架地被推倒,弩车所发射的弩箭如雨般朝城头上射上来,躲闪不及的守兵一个接一个的倒下,然后再由其他守兵垫上,冲车则直直地冲到城门,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城门,似乎代表龙麟守军的力量正一分一分的被消减,身为攻城者的明炎军亦为此每一分的消弱守城军而付出沉重的代价。
火光映射下,千军万马之中,倾狂一眼便很轻易地看到高据地‘楼车’上的魔圣天,他斜坐在‘楼车’最高的座椅上,忽明忽暗的幽光下,他完美的脸庞上显得狰狞,英挺得如同雕塑般的五官透着胜券在握的霸气,黑发如云,柔顺如绵,在战风中飞扬,俊气的脸上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利如闪电,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射出让人不寒而栗阴狠。
在倾狂看着他的时候,魔圣天也眯着眼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城墙上终于出现的身影,于硝烟弥漫的城头上,她就像是一株永不染污泥的白莲,无论身处怎样的场地,都永远不染纤尘,又更加那永远高挂于天空的骄阳一般,身上总是散发着璀璨的光华,无论再如此隐藏都隐藏不住自身的光华,永远都如此光芒四射,让人忽略不得。
她真的是个女子吗?看着城头上那明明瘦小却蕴含着无穷力量的修长身影,魔圣天有那么一刻的迷惑,几乎想推翻这个铁板铮铮的事实。
世间真有如此的奇女子,所作所为完全胜过时间的任何一个七尺男儿,连向来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他,都不得不把她当成最强的劲敌,费劲脑筋地布下今日这一局。
可笑吧!他堂堂的一个圣天公子,拥有经天纬地之才,不仅在身为女儿身的她手中败了一局,还差点被逼入绝路,今日更是以三十万大军对她十万军马,还须处处设局,更可笑的是,此时的他,心底竟然无十全的把握,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他在等,等着她的奇招。
活了一百多年,年青时打过无数次战役,设谋布局更是信手拈来,无论多么有智慧,多么有实力的人,他都能像捏死只蚂蚁般将其捏死,就算是......他师傅也不例外,想不到,有一天,竟有人能让他费心至此,而这人竟是个不及弱冠的女孩,可笑,可笑至极!他是不可战胜的圣天公子,所以他绝不允许让这种可笑的事再继续下去,今日他不仅要一雪前耻,还要让她莫倾狂伏倒在他的脚下。
一想及此,魔圣天眸中掠过一偻冷酷的锋芒,嘴角轻勾,淡淡的语气中带着霸气:莫倾狂,你终于来了,本座可是等了你好久了。
声音不大,却足以盖过战场上的一切声音,清晰地传到城楼上。
这句话该本太子说的才对,圣天公子,本太子等了你太久,怎么磨蹭到现在才来,莫不是已经饿得忍无可忍,才迫得你不得不亲自来抢点粮食回去裹腹,若真是如此,大可不必这么兴师动众的,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本太子送你几碗饭又何防。
魔圣天话音刚落,一道清越的长笑声便悠悠扬扬,肆意畅然地响彻整个战场,在气势上硬生生地将魔圣天的霸气给压下去。
如雷霆般的声音震得正在交战的敌我双方动作同时一滞,前头部队的明炎士兵更是头昏目眩,正在爬云梯的纷纷从半空中被震落下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其他士兵的攻势也缓了下来。
趁此时机,秦项下令反攻,滚木落石如雨而下,尤其是对准正在撞城门的冲车,不仅将冲车砸得断成无数块,更是将倒在地上的明炎兵给砸得血肉模糊。
短短瞬间,敌我双方的战况便发生了变化,明炎军的攻势不自觉得缓了下来,退开城墙边数米远。
本来听到倾狂的话便已经被气到了的魔圣天,再见她竟然趁机以浑厚的内劲逼退他的大军,更是气到不行,然而却没有表露半分,缓缓地站起身来,与她形成面对面的对峙之势,衣袖一挥,又一轮凶猛的攻城之战上演了。
同样被气到的还有立于魔圣天身后的圣老和圣日,再忆起数日前之耻,怒火冲天而起,同时跨前一步,便想对倾狂出手,却被魔圣天举起的手止住:现今的莫倾狂,只有本座能对付得了,你们都不是她的对手。
圣老和圣日动作一滞,恶毒的目光射向倾狂,却再也没有动作,他们知道圣天大人并不是在危言耸听,均是天阶高手的他们竟然丝毫感觉不到她的实力,那就表示她现今的修为已是在他们之上了。
虽然这个事实是多么的可怕,但它确实是事实,一个惊天的事实。
城楼上,倾狂一袭白衣飘飘,傲然而立,英姿飒爽地轻扶着城墙,神态甚是嚣张狂妄地斜睨向魔圣天,红唇请抿,以密音入耳之法道:呆会动手,魔圣天就交给我,云师兄,碧灵师姐,影,梓兰,你们对付圣老和圣日,他们都是天阶高手,只可智取,不得硬拼,若是不行,便把他们引开,秦将军,你什么都不要管,只要给本太子死守住城门就行了。
云擎天等四人微不可觉地轻点了下头,正在指挥作战的秦项却是吓了一大跳,快速地转过身,却见倾狂根本就不像有开口的样子,正疑惑间,又清晰地听到她的声音,这才又惊有恐地点头。
刚暗自交代完,魔圣天不容忽视的霸气的声音又如万斤雷霆般传来:莫倾狂你就继续逞口舌之利吧!我倒要看看,你这三万守城兵单靠你的伶牙俐齿如何抵挡得了我这二十万大军。
哈哈,本太子既然能以五万余兵马大败你四十万大军,更歼灭你十万兵马,烧其粮营,今日以三万兵马再破你二十万大军又有何难?白袖一拂,情况狂谑大笑,丝毫不把魔圣天及其二十万大军看在眼里。
她并不奇怪魔圣天能知道城门上有多少兵马,毕竟,他既然设了局,自然知道现今留在城里的龙鳞兵马有多少,因为有奸细,他自是也知道,她所能调来东城门的兵马有多少,虽然城内留有五万兵马,却必须分派一万驻守西城门,另一万兵马巡守城内各处要道。
一提起前耻,深不可测如魔圣天也气得差点失去理智,大吼一声:莫倾狂,本座今日便要让你这个小辈知道,谁才是笑道最后的强者,拿命来吧!吼声未落,人已化为一道刀芒逼近城楼。
拿本太子的命,你还没这个本事。
倾狂高傲一声长笑,一层薄薄的如云雾般的天灵之气缓缓覆盖了她的全身,飘渺而炫目,凛凛嗡鸣,手中的凤天神剑嚯然飞出,攻向逼近身来的魔圣天。
‘砰......’两道极强的力道相撞,迸发出强烈的火焰光芒,天地随着晃了几晃,十丈之内的双军士兵死伤无数。
火焰光芒之中,一道如刀芒般的光影与一道剑影同时各自飘退。
星眸厉芒骤然四射,倾狂大喝一身,整个人化为一道旋风,飞出城楼,接住飞回来的凤天神剑,旋身一转,直上云霄。
他们两人是不能在城楼前开战的,否则以他们的破坏力,怕是不仅两军伤亡无数,就是整个城垣也非得大受破坏不可,那样岂不是反而帮了魔圣天的忙,她才不会那么笨呢!她的三万大军也经不起这样的损耗。
魔圣天自是清楚倾狂的意图,却没有丝毫犹豫地随着一飞冲天,两人高据上空,与城战火连天的城楼相距有一段很长的距离。
对于魔圣天的举动,情况眉宇一蹙,心下有不好的预感,然而没等她多想,一道破空的罡去便朝着她劈来。
不躲不闪,倾狂竖执起神剑,高举头顶,剑尖发出一束光华,狠狠地朝前一劈,硬接了魔圣天一击。
是时,两人的攻击在半空相遇,一黑一金色彩的光华汇聚成一颗光球,迅速膨胀、异变、爆炸,将双方各自震退。
手执神剑,气势凝聚,灵雾浮动,衣袂黑发不住飘动,倾狂暗自稳了稳体内稍乱的气息,邪谑淡笑道:对付我这个小小的后背,圣天老老前辈要出手之前至少也得通知一声嘛,不然身为后辈有样学样,那这个世间还得了,要不得,要不得。
言下之意,魔圣天你这老而不死的糟老头,竟然对我一个晚辈用上了偷袭的手段,没等我准备好就动手,这种卑鄙无耻的行径将会遗臭万年,为后世所不耻。
所谓的骂人不带脏字,说得就是倾狂了,魔圣天压下涌起的怒气,讽刺地眯起厉光闪闪的眼睛,一身冷笑道:要学?你莫倾狂的卑鄙无耻可算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本座与你比起来,只是鲁班门前耍大斧,甘拜下风。
既然说她卑鄙无耻了,那她不表现表现,岂非对不起他的厚赞!倾狂害羞微低下头,腼腆地笑了笑道:哎哟,明知道人家脸皮薄,就不要这样称赞人家嘛,人家会害羞的。
魔圣天不禁深深地打了个寒颤,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这丫头真有本事,都快把他这个神阶之上的高手给气得破功了。
再说下去,难保不会真的被气死,魔圣天决定不再跟她说废话了,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不再接话下去,魔圣天临空垂手而立,全身黑色光芒汇聚,狂野的霸气滚滚而出,如天风怒嚎,似怒雷咆哮,围绕在他身外,与他的护身真气激烈碰撞,磨擦出耀眼的光芒。
倾狂黑瞳中的戏谑一点一点地消退下去,留下自信淡定的精芒,手执着神剑悄然转动,一层层金光浮动,流光溢彩,灵雾在瞬息间已然裹住她的全身,整个人散发着星星点点的光芒,金光白雾交融而成的晶莹光泽如黑夜里一颗最耀眼明星,那般的出尘高傲。
两人的足下同样荡开一层层流动的真气,随着各自气势的节节攀升而愈加浓郁,此刻,他们给人的感觉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
确实,以他们的修为确实已不是人类所能想像得到,魔圣天自是不必说,他的修为之深已是前无古人,而倾狂修为虽还未突破神阶,然而她手中的神剑却是最好的利器,拥有的力量不弱于一个神阶高手。
暗夜之下,高空之中,狂风怒嚎,乌云退散,明月华光一泻千里,倾狂和魔圣天一个剑指苍天,一个双手交叉于胸前,对阵巅峰。
厉吼一声,魔圣天腾身而起,双手交替挥动,密集的黑掌影连成一片,挟着闪动的紫黑光芒,如狂潮般从每一个角落朝中间汇聚,再如海啸般席卷向倾狂。
魔圣天一出手,倾狂也不甘落后,一声长啸,纵声而起,整个人的气势提升到极点,但见森白厉芒一闪,金忙颤动,随着她的真气的释放,骤然金光大盛,利剑向下,凛凛直指对敌。
‘嗷......’随着倾狂的出招,隐隐之中一条金龙腾然飞出,呼啸着朝魔圣天的攻势而去,声声的龙吟声震得整个天地都是一阵强烈的震荡,宛如山洪溃堤一般。
霎时间,四周的气流停顿了一下,‘金龙’与海啸般的黑掌影交缠在一处,气流涌荡,强劲的力量交汇摩擦,瞬间便发生激化,使得整个空间扭曲变形,时空之力无处消散,从而产生剧烈的爆炸,满天的光芒飞散如花,绚丽多姿,却又无比凶险。
‘砰......’天空,光芒闪耀,云中,闪电飞旋,诡异的天象持续起伏,令得天地一阵动荡,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整个天空如炸开了花一般。
倾狂和魔圣天都只觉得身前压力蓦地倍增,无数道气流以一个令人来不及反应的速度向着自己刮了过来,同时不由得心头大骇,急速各自向飞退而去!简单的一击,对于两人来说很是寻常,可结果却是惊天动地,大地哀嚎,这便是强者的力量。
强者的力量太过可怕,有时连强者都无法估计自己的力量会造成多大的威力,因而两人虽是高踞上空,也远离城门,然而强劲的罡风在向着四周散去之时,还是席卷过底下的战场,不少士兵连反应都来不及便被震得心脉俱碎,城墙头亦被炸缺了一角,整座城门都颤抖起来。
所有人都面露惊骇之色,动作一滞,下意识地便抬头望过去,可惜,以他们的眼力只能看到茫茫的夜空中一金白一紫黑两处光芒,却看不到两个霸者巅峰对峙的风采。
‘咚咚......’鼓声再响,是明炎军进攻的战鼓声,又一轮的攻城战开始,因之前强劲力量的破坏,城墙受损,明炎兵便重点朝那受损的一角进攻,守军眼看就要让明炎兵攻上来了。
幸而杜伦带着绿柳营及时赶到,一下子便将敌兵打下去,井然有序地分守各个要处,加大反攻力道。
杜都统,幸好你们及时赶到,否则老秦就要有愧太子所托了。
一见绿柳营到达,秦项大大地松了口气,边挥刀将爬上来的明炎兵砍下去,边趁隙说道。
秦守将别客气,本都统已经让人在稻草上撒上硫磺和火油,你快派人将稻草撒下去。
杜伦执剑边指挥着营兵,边头也不回地说道。
是。
秦守将会意地传令下去,以他的官阶及战绩,实际比杜伦还要高,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绿柳营中的每一个将士在他心目中,都是真英雄,杜伦更是他所敬佩之人。
浇有硫磺和火油的一捆捆稻草接二连三地投下去,紧接着便是一支支火把。
‘砰砰......’加上硫磺的‘稻草’威力强上数倍,墙楼下突而响起了声声爆炸,瞬间燃起了一片片火海,连‘木驴’都燃了起来,‘木驴’下隐藏的明炎兵吃疼受热,不得不四处逃窜,而‘木驴’也在一片火光中化为灰烬。
一时之间,形式逆转,城脚下尽是烧着的木驴、冲车、弩车,部分已成灰烬,一些仍在熊熊燃烧,送出团团浓烟,遮天蔽空。
虽受到如此强烈的反攻,但对于拥有二十万人之多的明炎军却是影响不大,只是一时难以攻克城门,于是便更加大了攻势,而洛水守军因绿柳营前来相助,也是士气大震,反击之势猛如虎。
箭矢和投石似飞蝗般于城内外彼此交投,不住添加为这无情战事牺牲的亡魂,仁慈和怜悯在此刻根本没有容身之所。
高站在楼车上的圣老和圣日分神兼顾两边,以他们的修为,可清晰看清半空上倾狂与魔圣天的巅峰交战,正式因为看得清,因而心下事是惊恐万分,他们知道情况的修为已在他们之上,但却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能与魔圣天对峙如此之久而不分胜负。
心下惊恐,又见眼前的攻城战事受阻,不禁无名之火自心头燃起,恶狠狠的目光扫过城头的绿柳兵,回头两人又相视一眼,均在对方的眼中看到相同的意思。
白狐。
圣老转身,向楼车之旁的白狐叫一声。
白狐会意地点点头,圣老和圣日便同时提起真气,足下一点,朝着城头飞身而去,想以自己高深的修为,亲自打开城门。
云擎天、碧灵宫主、叶影、梓兰听从情况的吩咐,将守城之事完全交与杜伦和秦项,只关注圣老和圣日的举动,此时见他们飞身而来,立即便做出反应,四道身影同时一闪,便朝着攻上来的两道身影迎上去。
六人于半空之中正面相对,同时释放出真气,气流相撞,爆出一圈一圈的火光,以六人为中心发出一道夺目耀眼的强大冲击波,带起惨绝人寰的撕厉风声。
死人中数云擎天功力最深,亦不过是十二阶巅峰,叶影和梓兰更是十阶之下行列,即使两人武技一流,身法一绝,也毫无用处,因为当修为到达一定境界,尤其是天阶之时,武技倒在其次,最直接的对决是内力的碰撞,因而虽是人数多一倍,亦不足以对抗两个天阶高手。
这种时候,他们当人是没忘了倾狂的话,不能硬拼,那就只能智取,要说道这一点,那叶影和梓兰的阴险就远胜于云擎天和碧灵宫主了,怎么说,他们也尽得倾狂的真传。
圣老和圣日虽是老狐狸,但也因为对自己的武功太过自傲,而小看了弱上他们许多的叶影和何梓兰。
于是,在云擎天和碧灵宫主这两个拥有上乘功法的高手的掩护下,叶影和何梓兰频出智计,虽然付出了点代价,但还是成功地缠住了圣日和圣老,也将两人给引离城门口,却没有离去太远,不时爆发出来气流还是会伤到两军士兵。
在这片战场上,充分地显露着弱肉强食的原则,身为弱者就必须为强者所杀,生命完全没有保障,唯有拥有强悍的力量,才能杀敌自保。
另一边,倾狂与魔圣天亦斗得正酣,虽然倾狂手执神剑,亦能很好地驾驭,可惜她还未踏足神阶,不仅不能最大程度地发挥神剑的威力,而且交战数回,体内的天灵之气已开始出现脱力,谁时都有可能抵挡不住魔圣天的攻击而命丧他之手......第两百零二章 洛水城破另一边,倾狂与魔圣天亦斗得正酣,虽然倾狂手执神剑,亦能很好地驾驭,可惜她还未踏足神阶,不仅不能最大程度地发挥神剑的威力,而且交战数回,体内的天灵之气已开始出现脱力了,谁时都有可能抵挡不住魔圣天的攻击而命丧他之手……魔圣天显然也感应到倾狂力有所不殆,邪然大笑:哈哈,莫倾狂,纵然你有神剑相助又如何,很可惜,以你的功力还是不足以同本座斗。
说着便厉吼一声,置于胸前的双手化掌为爪,朝前一伸,咔咔声中,地面上一块几万斤的巨石凌空而起,漂浮在他的身前,足足有一座房屋大小,随着他双臂的推出,巨石疾飞而出,滚滚冲出、雷厉风行,锐不可当的向倾狂冲击而去,狂风亦掀动地上无数飞沙走石,纷纷狂飞上高空,在引力的吸引下为魔圣天所操控,朝前袭去。
转眼间,倾狂娇小的身影已经完全被超过她百倍的巨石挡住,极为宏观与凶险。
随着超强气流的袭来,倾狂只觉得四周的压力迫得她难以呼吸,宛如大山压顶般,全身的真气也在瞬间上升到了最高点,运气于左掌,旋身一推,只见那以疾飞速度的巨石在天空中嘎然而止,与此同时,身在空中的倾狂如同一缕白纱般凌空飘然而上,身法曼妙无比,已经俏生生站在悬空地巨石之上。
‘砰……’悬浮于半空中的巨石像是被压了万千重担一般,自内而外的爆炸开来,燃起熊熊烈焰,瞬间遍布整个空间,裂空般的气流乱蹿,搅得整个天地都似翻动起来。
倾狂看似轻而易举地阻住巨石的攻势,实则是拼尽了全身的真气,超强的天灵之气相碰撞,才会造成这么大的气流波动。
烈焰之中,倾狂飘然而起,身子被笼罩在一道金白色气圈内,狂肆笑道:魔圣天,你真以为你是永远的天下第一,无人能敌吗?告诉你,属于你圣天公子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这个时代是属于我莫倾狂的。
惊诧于倾狂在天灵之气开始脱力之时还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魔圣天有那一刻的愣神。
趁着这一刻的愣神,倾狂手腕一转,凤天神剑立即脱手而去,围着自身转了一圈,剑气幻化之下,将自己罩于剑光之中,飞射而上的风柱急速收紧,凝结成一道璀璨的光柱,在攀升到一定高度时,自动演变成一条眩目的金龙,全身散发出万丈金芒,将整个天空照得一片明亮。
人剑合一,幻化为龙,神龙摆尾,怒啸九天,龙爪飞扬,裂云破天,震耳的巨鸣响彻云霄,活灵活现的金龙呼啸着冲向魔圣天,欲要将他给撕碎。
眼神一变,魔圣天双臂一展,怒浪滔天,强劲的飓风飞射迎上,将朝他袭来的震荡之力驱逐开去,瞬间,光华万千,紫黑的光芒带着至强至煞之气,硬生生地接住腾飞而来的金龙,二者激烈撞击,当即便产生惊天的爆炸,使得整个天空炫光环绕,宛如烈日高悬。
终究,倾狂的天灵之气已不足以支撑人剑合一了,整条‘金龙’自头至尾地爆炸开来,紫黑光芒将光亮全数吞噬掉,夜空重归漆黑与平静。
这一次对击之下,魔圣天定在半空中不曾后退过一步,悠闲地轻拂下衣袍,冷笑道:说大话谁都会,但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一顿,目光突现阴戾,霸气吼道:强者是用实力说话的,现在,我就要告诉你,圣天公子的时代将会是千秋万代,而你莫倾狂的时代将永远也没有机会出现,哈哈……相较于魔圣天的‘不动如山’,倾狂却在虚空中被震退了两丈开外,‘噗……’边退还忍不住地从口中喷出鲜血,体内气息也是一阵翻江倒海,好不容易才凭借精纯的真气稳住身形。
听了魔圣天霸气的宣言,并不恼火,反而淡淡一笑回击道:圣天公子文成武德,该知道一盘棋末下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所以,本太子以为,圣天公子的话未免说得太早了吧!表面说得轻松,实则以她现在的状况,若魔圣天再次出击的话,纵然她有凤天神剑也挡不住。
但那又如何,她莫倾狂可以败,但最主要的是败了还能再站起来,再反败为胜,这才是真正的强者。
强者不是永远的胜者,而是走到最后的胜者!只见在天灵气的激荡下,她白色衣袍和满头长发肆意飘舞,其形翩若惊鸿,一点也不像是个战败之人,魔圣天一时竟被她浑身散发出来的王者之气所震撼住,凝视着已败在他手中的她,心中不自觉一动,一时间却无语反驳。
就在这时,远外高空上突然绽放起一朵美丽的烟花,在漆黑的夜空显得特别的突兀。
对于绝顶高手,即使隔得再远,也能清楚地看到天空上绽放的烟花。
倾狂自傲的淡笑一僵,脸色也随着大变,胸口一突,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她看得很清楚,那是信号,而且发信号的位置是在城内,但那又不是她军中所用的信号,也就是……哈哈,这盘棋已经是收尾了,丫头,这就是实力,洛水城已在本座的掌握之中了。
看到那信号,魔圣天收敛气势,眸光愈发深邃,黑色衣袖一挥,直指远处那座‘渺小’的洛水城,桀桀的冷笑响彻云霄。
顺着他的手指,五官超强的倾狂要轻易地看到城门口突变的情况,只见当信号亮起之后,明炎军后方随着响起了战鼓声,紧接着正在攻城的明炎兵突而急速后退,阵形一变,以盾兵在前,弩车和弓箭手随后,不停地攻击城头上的守兵,却不再攻城,接着便是如出弦之箭的骑兵,再来便是一直位于后方的‘巢车’和‘楼车’,最后才是一直强攻在前的先头队伍——冲车和云梯手。
这样的阵形,就算是不懂行军打仗的人都能看得出来,绝不是适合攻城之用,但倾狂很明白,他们已无须再攻城了,因为她已经察觉到城内的骚乱了,敌军已经进城了……不可能,我早已经做了部署了,明炎军不可能在我的眼皮底下无声无息地入城的,不可能的……噗噗……捂着胸口,倾狂难以置信地猛摇头,情绪起伏太大而导致本就不顺的气血更加翻腾而吐血不止,五脏六腑都受创,真气一再地倾泄而出,手中的神剑也失去了光彩。
绝对有可能,不过你放心,本座会先留着你的小命,让你亲眼看看,本座是如何拿下这座洛水城,如何将你心爱的玄罗军、绿柳营,还有龙麟军和这满城的百姓屠杀殆尽,呵呵哈哈……怪桀的大笑声让人打从脚底凉上心头,残忍至极的话在他口中却如谈天说地般轻松。
你想屠城?以灵台灵气调息体内真气,倾狂似是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语气虚弱道。
有何不可,别告诉本座,你觉得这太残忍了,莫倾狂,我们根本就是同一类人,人命在我们的手中连蝼蚁都不如,所以你这样的表情会让本座觉得很不可思议。
魔圣天紧盯着倾狂,利如电的眼眸幽深得如同无底洞般,锐利的目光像是要射穿她的身体,别有深意道。
面色越来越苍白,倾狂依旧直挺着腰杆,傲然清亮的眼眸回视过去,红唇轻勾,诡异一笑:你说得对,人命在我眼中如草芥,但,我们绝不是同一类人,所以,你永远不会知道我的想法。
魔圣天一时拿捏不准她话中的意思,只当她是在故弄玄虚,因为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连莫倾狂的命也握在他的手中,就不信到了这种地步,她还有本事反败为胜,保住这座洛水城。
如此一想,魔圣天冷笑一声:多说无益,还是下去看看好戏吧!话音未落,人已化身一道‘闪电’,化掌为爪,直朝倾狂的肩膀上抓去。
已无力再对他还手,倾狂眼睁睁地看着魔爪在眨眼间已经来到身前,却无半点惊慌,面色淡定自信依旧。
正当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可怕的紫黑劲气横挡在两人之间,劲气中扑带着凶狠的气势,犹如一道夺目耀眼的日光。
‘嘭……’魔圣天不料有人出手阻拦,毫无防备地被震开数丈,衣袖一挥,化去扑面而来的煞气。
子风莫怕,傲尘来也!修长的手臂蓦地从倾狂的身后轻轻抱住了她,极富磁性的语声是那样的柔和,一袭青衣的男子淡然而坚定地立在她身旁,转眸一笑,清澈的眼里柔情四溢,无论何时,他对她总是那样的温柔。
倾狂开心的扬唇一笑,她无畏生死,无畏魔圣天,因为她知道,无论发生何事,身边的男子会永远站在她的身边,陪她,伴她,在她需要他的时候,他会第一时间出现,以命相护,他不会说太多的甜言蜜语,不会总是将爱字挂在嘴边,却是用心去爱,去呵护。
凌傲尘感觉到腰间一只柔嫩的小手抱紧着自己的腰部,胸口一暖,灼人的暖意直燃至灵魂深处,悸动着,快乐着,幸福着。
转过眼,俊颜噙笑,凌傲尘毫无惧色地直视着面露阴狠的魔圣天,云淡风清地寒喧道:圣天大人,好久不见了,近来可好?不冷淡不热切的话语完全就像只是两个不生不熟的人见面的寒暄一般。
傲尘?你竟然还是来了?魔圣天眉头微蹙,眼眶忍不住猛的一阵紧缩,却没有太多的意外,他就知道,他都劝服不了的人,炎忠明又怎么能劝得动他,只是让他想不到的是,他竟然能隐藏住气息,让他一时之间发现不了。
子风在这,我就一定会来。
凌傲尘目光坚定回眸看着倾狂道,两人目光相对,浓浓的情意在两人之间回荡,突而同时扬唇浅笑,不约而同地提起真气,朝魔圣天打出最强的一击。
两人之间的深情深深地触动着魔圣天的神经,不防他二人会合力突袭,待感到迫力压来之时才恍然过来,还未来得及催动真气便被远远地震退出去,所过之处,气流震荡引起空间气流撞击而爆发出阵阵的爆炸。
喝……随着一声厉啸狂吼,墨发狂飞而起,无数道紫黑光芒自魔圣天的体内爆出,似是足以将天地毁灭的力量充斥着整个上空,将倾狂和凌傲尘的攻击罡气给摧毁。
‘嘭、砰、隆……’巨响如雷,可怕的气流横扫天地,将一切的云霞、空气全部扫尽,使得附近紫黑光芒大盛,魔气冲天,带动着整个夜空都显现着诡异的气息。
魔圣天周身黑芒环绕,诡异的气息参杂着毁灭之力,黑云翻滚之下,唯有他一人的身影,倾狂和凌傲尘早已远去。
话说倾狂两人很清楚,即使他们这两个天阶高手合力也不可能打败魔圣天这个大魔头,何况倾狂还受着伤,既然打不过,那就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呗!两人御风而去,很快便已回到城楼上,满身血迹的秦项立即迎上去,倾狂却没有理会他,径自快步地走到另一边,往城内看过去,这一看不打紧,差点让她一头从城楼上栽下去了。
只见城内竟然火光冲天,一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马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城门口冲了过来,从他们的气息可以知道,他们是一队由高手组成的军队,而领头之人正是风炎,那个探子回报说领了三万高手欲从小道进攻京都的风炎。
他们是怎么进城的?倾狂实在百思不得其解,脚下一虚,身子摇晃了一下,幸而凌傲尘一直揽着她的肩膀,否则脚步虚浮的她就算不栽下城楼也非得跌倒不可。
子风……凌傲尘急切地叫道,清朗的脸上尽显担忧之色,目光也越发的阴狠,眉宇间浮动着阴鸷的杀气,凡是伤害了子风半分的人,他都不会放过他们,不管他们是什么人。
我没事。
轻摇着头,倾狂邪恶地眯起眼,眼看着风炎所带的高手军队越来越近,手中的神剑随着她的真气提升重新散发出眩目的光芒。
子风,这一次,我陪你一起作战。
淡淡的,耳边传来湿热的话语,倾狂回眸,深深地望进凌傲尘深邃如海的眼里,重重地点了下头,勾唇一笑好,我们速战速决,魔圣天就快要追来了。
两人如断线的风筝般飞身而落,横挡在城门口,一人执剑,玉身挺立,一人垂手,傲然如神,身后的守门士兵看着远远奔过来的敌军早就吓傻了,再见突然从天而降的倾狂,一颗心总算放下来。
风炎与一众高手紧急刹车,一见是倾狂,个个眼露凶恶的煞气,再见到旁边的凌傲尘,动作一致地单膝跪下:属下参见太子。
呵,你们拜错了,本公子早已不是明傲尘,难道圣天大人没跟你们说吗?凌傲尘飘逸潇洒的身影卓然而立,轻弹了下衣袍,轻描淡写道。
太子,你……风炎猛然抬头,目光一恨道:好,既然你是凌傲尘而不是明傲尘,那休怪属下无礼了。
说着,嚯然站了起来,衣袖一挥,本也跪在地上的一众明炎兵整齐划一站起来,抽出特制弯刀,随着喊杀声直朝城门口攻过来。
冷哼一声,倾狂挥动起神剑,杀入如潮般涌来的明炎兵,凌傲尘轻柔的目光一变,真气一荡,黑发随风飘扬,噙起的笑意不再是温暖阳光,而是邪恶,垂于两则的双手渐渐抬起,置于胸前成合抱之势,双掌忠心出现一股泛着亮黑色的气球,气球之上闪电流蹿,猛烈的气势如虹,仿若魔神。
双掌朝着一推,一股巨大的气劲好似要将整个天地撕裂般如浪翻滚般朝前攻去。
啊……声声惨叫声中,攻过来的明炎军一个接一个地被气劲所‘吞噬’掉,惨叫一声后便七孔流血地倒地而亡,一身真气尽散。
凌傲尘虽然靠‘冰元火莲’散去体内那股婴儿时被输入的魔气,但他从小所修炼的功法毕竟是‘血刹魔元大法’此等至阴至毒的魔功,因而,在散去魔气之时,他体内一正一邪的真气便融为一体,而由于以他现今的功力还不足以很好的控制魔功,只要他将真气提到高峰,便会催动魔功,出手狠辣无比,所以,他既是阳光帅气的凌傲尘,也是邪恶霸气的银面少主,只是,无论是哪一个,现在的他只是一个爱倾狂至深的男子,不管是阳光还是邪恶,只为伊人而已。
攻上来的明炎兵只不过是五六阶的高手,在倾狂和凌傲尘这两个绝顶高手的手中就如砍瓜切菜般简单,只是所谓双拳难敌四手,虽然他们双拳能敌万手,但没有人能敌万人而不死,一个人力量再大,也抗衡不过千军万马,否则以魔圣天如此高手,何须招兵买马,搞出那么多花样阴谋出来,自己一个人打天下就行了。
明炎高手一个倒下,另一个便接着上,根本就是在跟他们打人海战术,何况还有风炎这个天阶高手存在,他是不敢直接跟凌傲尘动手,那就只有找倾狂下手了。
倾狂原本就受了伤,又在这一番厮杀之下耗损了不少真气,因而在与风炎的交战中,不无意外的处于下风,却也不会让风炎讨得好,只是也被缠得无法上前阻止其他明炎兵朝着城门口攻去。
该死的,到底有多少明炎兵潜进来了?咬牙低骂了一声,倾狂晃了一个虚招逼开风炎,纵身一跃,于半空中,挥剑一扫,便将已快要接近城门的数十名明炎兵拦腰斩断,回身又再次与风炎战在一块。
‘吱……隆……’一声巨大的声响深深地撞击进倾狂的心里,脸色惨白的回首一望,守门士卒已经全被杀死,厚重的城门在数十名明炎兵的手中缓缓地打开。
哈哈……莫倾狂,你也不是永远不败的,哈哈……伴随着城门大开,风炎得意地大笑着,出手越发地狠毒,想趁倾狂恍神之际要了她的命,可惜他错估了倾狂的实力。
虽则是真的有那么一刻的恍神,但倾狂很快便回过神来,似是要将这股不甘心化为力量而倾注于神剑上一般,在风炎那一道道邪恶阴惨的劲芒打向她时,反手一剑,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朝前一刺。
风炎大惊失色之下,急忙运气抵挡,但还是被一束剑气刺中胸口,气脉亦被震伤,单膝跪在地上粗喘着气。
虽然伤到了风炎,但倾狂没有再趁胜追击,不是她善心大发放过他,而是明炎大军已经如潮般涌了进来,前头开路已经变幻为数万骑兵,其后便是由弩车弓箭手护着的‘巢车’和‘楼车’,其他兵种随后。
战场也已由城上城下,变为城内,敌军都已经涌进来了,那便无须再守着城头了,秦项与杜伦已带着人马打下来了。
一时之间,洛水城门口杀声喊天,血流成河,人数上的悬殊使得龙麟大军处于下风,即使绿柳兵再善于近身搏斗作战,但面对二十几万大军,也只有淹没于人潮中的份,何况敌军还有一众武道高手呢,一人便可敌十个绿柳兵。
眼前此情景,倾狂纵声大喝,旋身一转,一剑又是斩敌数百,暂时吓退了敌军,趁此时机,便扬声高喊:收拢队形,快……明炎士兵由于对倾狂潜在的恐惧感,使得他们下意识地后退,待得反应过来,便又肆意朝龙麟攻过来,此时,龙麟兵的队形已经收拢得差不多了,实力较弱的守城兵被护于中间,外围是绿柳兵,倾狂和凌傲尘断后,而秦项和杜伦则相护两边,整个队伍开始向城内退去。
想退?你以为你们还退得了吗?雷霆般的声音,嗡然炸响,空气里好像炸开一团最为响亮的天雷之声,一眨间,魔圣天已立于明炎军之前,而此时,整座洛水城已然被攻破了。
第两百零三章想退?你以为你们还退得了吗?雷霆般的声音,嗡然炸响,空气里好像炸开一团最为响亮的惊雷之声,一眨间,魔圣天已立于明炎军之前,而此时,整座洛水城已然被攻破了。
白狐扶起风炎,其余的明炎高手纵身满天飞,将倾狂和欲撤退的一众龙麟军给包围住,止住了他们的退势。
后路被阻断,绿柳营兵和龙麟守军无法再后退,但无一人面露惧色,全都镇定地停了下来,摆出欲冲杀的姿势,随时谁备突围。
倾狂横剑置于胸前,灼灼亮如星辰的双眸无畏地回视着散发现超强压迫力的魔圣天,一手抹掉嘴角边的血迹,狂谑笑道:只要我想退,没有人能阻止得了。
说着,双眼扫过不断逼近的明炎兵,无所畏惧,即使处于下风,她依旧狂妄自信如昔。
到了这种地步,你还是这么狂。
低沉的淡笑声听不出是赞赏还是恼恨,却是一字一字地震荡着倾狂等人的心弦,连带着太阳穴也随着跳动起来。
不好意思,我生来就是这么狂的,怎么着,你管得着吗?黝黑的眼珠一转,倾狂突而悠闲地将神剑往肩上一扛,一副拽得跟什么似的,非常不屑地撇了撇嘴回道,毫不把魔圣天和二十几万大军看在眼里。
一直未曾放过倾狂一举一动的魔圣天自是没漏掉她这一番举动,利如电的双眸淡淡一眯,心中惊颤:她这是在拖延时间,还是在故弄弦虚?她到底还藏有什么奇招?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洛水城被攻破是铁板钉钉的事,他的二十多万大军已经攻了进来,就算她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再保得住这座城镇,为什么心里还总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却总是抓不住那一闪而过的怪异。
心念一转,并未曾去在意倾狂话中的不屑,然而他未曾在意,并不代表他人不在意,比如把他当神般崇拜的手下,就个个眼露愤恨,又更逼近了几分。
大胆,都已经死到临头还敢对圣天大人不敬。
斜地里一声怒斥声响起,几个人影一闪,有两人稳稳地落在魔圣天的左古两侧,却是终于‘打够’回来的圣日和圣老。
哼,谁死到临头还不能知道呢!继圣日和圣老之后,云擎天等四人也飘落在倾狂的身边,狼狈的样子可见他们是吃了大亏,却半点也不放在眼里,反而是不能忍受任何人对倾狂的一点不敬。
哈,看看现在的局面,谁死到临头还用得着说吗?圣老冷笑了一声,眼前的境况,瞎子都能知道谁胜谁败。
云擎天和碧灵宫主冷哼了一声,不再辩驳,担忧的目光看向倾狂,他们也没想到,怎么突然好端端的,城门怎么就这么快被攻破了?当他们依倾狂的意思纠缠住圣老和圣日,就要快要撑不住了时候,突然天空上绽放着美丽烟花,那两个家伙见之,面露巨喜,便要闪身离开,虽则他们又缠斗了一会,但终究还是困不住他们,没想到只不过是‘离开一会’,敌军的二十万大军就攻了进来了!现在别说是有魔圣天这个超级魔头在,就说这二十几万大军,也不是他们这一两万人能应付得了的,情况真的是不容乐观。
叶影和何梓兰眉宇紧皱,锐利的目光紧盯着魔圣天,身上血迹斑斑,面色也是惨白着,看来伤得并不轻,却毫不放松地紧握着手中的兵器,浑身散发着迫人的杀气,一看就知道是杀手出身的。
倾狂灵动的目光在扫过叶影和何梓兰身上的伤后闪过一抹嗜血骇人的杀意,虽是稍纵即逝,却还是让一直关注着她的几个人看得一清二楚。
‘嘀嗒嘀嗒…… ’ 一阵整齐划一的声音传来,是马蹄踏在地上的声音。
微弱的马蹄声将对峙的紧张气氛推上了最高峰,两军士兵个个紧握着自己的兵器,面露凶狠。
魔圣天静听一下,狂傲至极的声音让叶影等人有种将其痛扁的冲动:哈哈,这就是你拖延时间的目的?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凭他的六感,可以很清晰地估计来人有多少人,而洛水城中有多少守兵他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倾狂始终都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在马蹄声由远即近时,缓缓一摆手,高喊道:突围,撤退。
随着倾狂命令一下,由秦项和杜伦带领,全力从后路突围,同一时刻,由远而近的一队人马急驰而来,相助突围,领头之人却是本该驻守城西的韩墨。
杀,一个不留。
魔圣天扬手朝前一指,二十几万将士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疯狂地朝倾狂他们杀了上来,森白的刀刃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着嗜血的光芒。
顿时,杀声冲天,马蹄乱践,战况异常激烈。
由于包围在最里圈的是明炎高手,所以想要撤退就必然先打败他们从而打开一个缺口,因而云擎天和碧灵宫主在突围之始便充当先锋,秦项和杜伦带着将士紧紧跟随,虽然惨烈,却始终保持着才序的队形,进退得宜,不得不说,强将手下无弱兵。
虽然二十万大军恐怖,但最恐怖的人当属魔圣天,只是从混战开始,他就没有出手,而是带着不可一世的笑容看着战圈中挥剑杀敌的倾狂和护在她身边摧动魔功的凌傲尘,那眼神就跟在看困斗之兽差不多。
倾狂与凌傲尘相互配合,杀敌之余,眼神从未离开过魔圣天,现在最该防备的人就是他,虽然对于他那看戏般的表情十分不爽,但现在也只有暂时硬吞下这口气了。
云擎天和碧灵宫主打头阵,再在韩墨的配合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了包围圈的缺口,头也不回地朝城内快速退去,倾狂和凌傲尘断后,韩墨所带来的骑兵相辅,硬生生地在魔圣天的眼皮底下一步步退开。
一见此,魔圣天双手一挥,身后的圣老和圣日便纵身紧追着撤退的队伍追去,一众明炎高手也紧随其后。
时机到了!倾狂余角瞥过已退了一半的队伍,暗自想道,于是便将目光移向旁边的凌傲尘。
凌傲尘会意,旋身一转,立于倾狂的身边,双掌打向她的后背,源源不断的真气便输进她的体内。
修长的身躯一震,剑峰自眼前略过,神剑剑身通体呈金银色,淡薄得如同水雾一般,浓郁的天地灵气瞬间聚集于剑刃,速度之快,骇人听闻。
寒芒逼人,霸绝天下,一剑横扫,毁天灭地!一道可怕的剑气混合着浓郁的灵气划向天际,直逼飞身而上的圣日和圣老。
寒芒闪动下,身为天阶高手对于危险的直觉,圣日和圣老下意识地动作一滞,依本能释放出护体真气,于半空中身形一转,急速地闪开去,而随后的明炎高手却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无一不被剑气划中,爆体而亡,化为天地间的一点尘埃。
不防倾狂有此一招,魔圣天心中骇然万分,身子一动,顷刻间便横挡在圣日与圣老身前,紫黑的气墙挡住了四射的剑气,避免他二人伤在倾狂的剑下。
一切只不过是发在电光火石之间,而就是这一瞬间的空档,被包围住的龙麟兵已然朝城内退去,速度之快简直要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已经演练了千万遍了,也让人怀疑明炎军这二十几万大军是不是吃干饭,虽然由于地方并不宽广,二十几万大军有一大半是在当雕塑,但打在头阵人数也要比龙麟兵多上一半,何况主要的还是一众高手呢!抬头,朝魔圣天投去一个狂肆的讥笑,倾狂一手拉过凌傲尘,足下一点便倒退着飞出明炎军的包围圈,与此同时,随倾狂垫后的叶影沉稳的声音响起:投……单单一个字,众人尚未来得及惊疑要‘投’的是什么,下一秒,事实便告诉他们要投的是什么了。
‘砰、砰、砰……’一声声爆炸声在两军相隔的短短距离间炸起,更多的是投进明炎军队中。
刹时,臭不可闻的滚滚浓烟冒起,地面也随着震动了起来,灼热的气流四散,乱成一团的明炎兵不少人被伤到。
臭雾弥漫,除了魔圣天还有一众高手外,其余士兵不仅难以忍受刺鼻的臭味,更是难以视物,因而互相推撞间,反而挡住了欲追上去的明炎高手。
不能再靠着这队大军,魔圣天衣袍一挥,如履平地般朝前飞去,所过之处,浓臭的烟雾自动散开,然而当他快要接近断后的倾狂和凌傲尘时,不断有‘暗器’朝他飞来,无一不被他的魔气震成灰尘,虽是如此,臭雾却是更加的浓郁,而且那‘暗器’都具有杀伤力,却原来,这‘暗器’便是改良版的‘臭炸弹’。
若单靠‘臭炸弹’是绝不可能挡得住他这个大魔头,因而,倾狂和凌傲尘以臭雾为掩护,纵身反攻而上,却不与他面对面交战,而是凭借两人的默契,身如蛟龙,忽闪忽现,将其缠住。
魔圣天也察觉出两人的意图,只是在那不断飞来的‘臭东西’的袭扰下,他不得不凝神应付他们两人,否则谁知道以他们的刁钻会再出什么怪招。
而事实证明,就算他再小心,还是无法预防倾狂的怪招。
凭借着绝妙的身法,倾狂闪身至魔圣天的身后,在凌傲尘引去他的注意力时,自信狂肆轻笑,衣袖轻挥,无数根细丝如灵蛇吐信般蜿蜒而去,从四面八方萦绕在魔圣天的四周,如同蚕虫结蚕一般,瞬间织成一张密网将他困在其中。
趁此时机,倾狂和凌傲尘不再恋战,施展开绝妙的身法便朝着夜空掠去。
这是什么武功?困于‘蚕茧’中,魔圣天暗自惊诧,随着‘蚕丝’的不断收紧,迫力也随着而来,但这点把戏还伤不了他。
真气一凝,意念一动,坚韧不可摧的天蚕细线全部断裂。
可恶……随着魔圣天的‘脱蚕而出’,一声令天地动摇的怒吼声搅得附近飞沙走石,雪雾翻飞。
圣日和圣老及其大队人马随后赶到,又再一次被魔圣天的怒火吓到的冷汗直淌,自从与莫倾狂交手以来,从来都高深莫测的圣天大人发怒的次数愈来愈多了,而且全都是被同一个气到的。
四周的气息阴冷得几乎能冻死人,圣老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才敢开口道:圣天大人莫气,洛水城已被我军占领,任他们插翅也难飞。
魔圣天冷戾的气息毫不收敛,他岂会没想到这一点,他生气的是她竟又再一次从他的眼皮底下溜走,而且每次都有傲尘帮助她,简直将他一心复辟明炎皇朝的心意给践踏到脚下,岂不可恨!深吐了一口浊气,在众人颤颤中,冷凝着声低沉下令道:圣日,你领左营兵将全城的百姓全都抓来,本座要让这座洛水城成为人间炼狱,寸草不生。
残忍至极的命令非但没有让圣日惊愕,反而满脸的兴奋,体内的嗜杀因子蠢蠢欲动,高声地抱拳道:领命。
随后便点上左营人马,带着欲将人间变地狱的狰狞面孔离去。
圣老,你领右营兵马将东西两个城门,还有城内各个要道把守住,一只飞鸟也不得让其飞过,见一个杀一个。
冷凝得令人心寒的声音继续下令道。
老奴领命。
圣老恭敬地垂头领命,抬起的双眸闪动着野兽般狠辣,点齐右营兵马便开始行动。
圣日和圣老带着左古两营离开,魔圣天棱角分脸的脸上渐显平静,又是那副深不可测的霸者模样,亲自领着余下的二万左古的明炎高手和受了伤的风炎去追击不知撤退到哪里的倾狂。
顺着感知,魔圣天等人追到了秦府,一路上,一种怪异的感受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只是欲将倾狂等人屠杀殆尽,永绝后患的心念让他没有去思索这种怪异的念头是什么。
一夜惨战,天际乌黑的夜色渐退,一缕初晓之光自云层后射出,却似是不忍见到城门口血流成河,哀鸿遍野的惨况,久久不肯现身出来。
蒙蒙晨光下,整座秦府寂静得听不到一点声响,冰冷得毫无一点气息,若不是确定这里确实是秦府,会让人以为是一间久无人居住的废宅。
一众高手屏息地随同魔圣天进入府中,心底并不认为倾狂带着残军退到这府里,只是没人敢在魔圣天面前说出来而已。
他们这些五六阶的高手察觉不出什么,并不代表魔圣天此等目光如矩的超级高手毫无发觉,也正是由于有所发现却让他的眉宇不自觉一皱,暗自惊讶:怎么会这样,从这地面上的痕迹看,莫倾狂他们确实退入了这座府里,但是短短的时间,几万人马怎么可能一下子就人间蒸发了,方圆十里之内,完全察觉不到莫倾狂的气息,就算她有那个本事隐匿气息让他无法察觉,那其他人呢!他们不可能有这个本事的,这是怎么回事?不对,这府中还有人的气息,而且是个功力不弱的人,却只有一人而已!疑惑越来越大,魔圣天扬手一挥:搜。
第两百零四章 瓮中杀鳖(上)魔圣天不理会众人惊诧不定的表情,暗自思索着,未曾想明白,突而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天摇地动……怎么回事?众人摇晃了一下才稳定身形,面面相觑。
声音是从那边发过来的。
直指着秦府后山的方向,圣日看向魔圣天道,话音未落,魔圣天已经朝着后山的方向而去。
秦府后山,当魔圣天一行人赶到的时候,却见浓烟滚滚,土石滚滚而落,地面余震末散,山体倒塌。
这……圣天大人?圣日等人看着眼前的情景,下意识地看向魔圣天。
利眸微眸,魔圣天扫视了四周一眼,怒极反笑道:好,好个莫倾狂,竟然能不动声色地在这里挖了条秘道,将所有人都运送出去,现在还将秘道炸掉,好,好得很。
听闻了魔圣天的怒言,众人这才恍然过来,那也就是说,两天前她召集全城青壮年上后山并不是为了再训练一支‘民军’,而是巧立名目,通过这条秘道分批将全城的军民悄无声息的送走,而她自己留下来掩人耳目。
只是她这么做的原因呢?为什么早早就将所有人都秘密送走?这无疑不是魔圣天等人疑惑不已的地方?为什么呢?负手于后,眺望远方,魔圣天实是百思不得其解,她将所有军民都送走,很明显就是早已料到今日的城破,所以未雨绸缪,事先将所有人救走,留下个空城给他?不,这并不像是莫倾狂的性格,她绝不可能不战而自败,这样做虽然能保住全城百姓的性命,但是洛水城失陷也就是代表着龙麟西功大门被打开,她绝没有这样的菩萨心肠,把人命看得这么重。
她到底想做什么?到底又想出什么诡计呢?能在一两天之内挖条秘道直通城外,单以人力恐怕难以办到,莫倾狂是如何做到的?正当众人都疑惑不解之时,炎忠明蹲下身,抓起地上一把土,喃喃自语道。
从这里通向城外,距离不算短,就算是全城军民一起行动,也不可能在几天之内完成,何况为了掩人耳目,她手中可调动的人并不多。
人力办不到?将炎忠明的喃喃自语听在耳里,圣老思索了半晌,若有所思道:单靠人力办不到,但若有是‘挖掘器’相助,那就不一定了。
‘挖掘器’那是什么?转过身,魔圣天疑惑问道,难道真的是他被困了太久,跟这个世界脱节了?一想到此,他心中就无比的仇恨,若不是他那三个所谓的师兄弟,七十年前他早已完成心愿,复辟明炎,夺回天下了,可恨他们太过固执,始终不肯透露‘玲珑塔’的下落,否则早已被他挫骨扬灰了。
经圣老这么说,风炎也恍然想起来,道:‘挖掘器’?属下曾于江湖中听闻,‘挖掘器’是号称器械王国的青龙城制造出来的,专门用于挖掘地道,听闻有了此器,可顶千人之力,乃盗墓者汲汲以求的圣物,不过青龙城所制众器虽称得上是世所罕见,举世无双,然而却是非常神秘。
没错,真的是非常神秘,就连青堂也只能查到其所在地,却始终无法真正地查到其底细,只查到青龙城一直在向各国提供兵器器械,而且一视同仁,似乎不与其中任何一国有联系,只要有门路有钱就能在青龙城订到自己想要的货,并没有丝毫破绽,老奴之前也没有多加注意,甚至我们各堂也曾与青龙城有所交易,不过,青龙城却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他们只接普通的器械交易或为江湖人士制作上等兵器,而由他们城主亲自所主持设计自制的器械千金不卖,就如同‘挖掘器’此等闻所未闻的奇怪器械,当日‘火炮’一说,后来童阳亲口言乃莫倾狂之物,因而这个规则未曾破过。
圣老接下去道,边说边思考着。
不外卖的器械今日出现在莫倾狂的手中,那也就是说,实则神秘的青龙城有可能与莫倾狂有莫大的联系……越推敲越接近事实的真相,圣日惊诧道。
若真是如此,那就不是太妙了,有号称‘器械王国’的青龙城在背后相助,莫倾狂的军队至少可保证兵器装备充足。
或许不止有关系那么简单?魔圣天突然别有深意冷笑道。
莫倾狂能从青龙城拿到不外卖的‘挖掘器’,谁又能说‘火炮’出自青龙城乃戏言,各国上至朝廷下至富商都只能与青龙城做普通交易,唯有莫倾狂能得到他们自制的器械,很有可能,青龙城便是他们一直查不到的……莫倾狂手底下的神秘势力。
圣天大人的意思是说……圣日等人一见魔圣天别有深意的冷笑,一个激灵闪过,同时也都在想到了,这无一不让他们惊得差点呛到自己的口水。
突而像想到了什么,魔圣天猛然转过身来,沉声道:圣老,你即刻与忠明各带一队人马出城,一定要尽快找到莫倾狂他们的踪迹。
顿了一下,转向圣老道:圣日,你带人全城查探,看看有什么发现。
这一仗胜得似乎不是那么正常。
是。
圣日和圣老、炎忠明同时抱拳领命,一行人朝山下走去。
————————————往常热闹非凡的洛水城现今来来往往只看到明炎士兵来回巡视,充满着肃杀之气。
‘嘀嗒嘀嗒……’两队人马快速地从街上分别向东西两处城门外飞驰而去,扬起了满天尘土。
‘吱呀’东城门缓缓打开,由圣老所带领的明炎骑兵刚出城门,尚未走多远……‘轰……砰……’数声爆炸声便从这支队伍中炸开,一时之间,马鸣嘶啼,血肉横飞,明炎骑兵纷纷被炸飞,更有甚者被炸得粉身碎骨。
不好!快回城。
圣老大惊,急运真气,于周身形成护体屏障,抵挡住袭来的热浪与火焰,高声大喊,同时足下一点,弃马飞身离去。
明炎骑兵没有圣老这般武功,除了后面的骑兵还来得及狼狈地逃回城里,前面的骑兵根本无法躲开一炮接一炮的爆炸,无一不在一声声爆炸中身首异处。
虽然躲得开,但圣老亦不免满脸灰尘,飞身高据于城楼上,遥遥而望,煞时让他变了脸色,脑袋一阵晕眩,真的差点没从城楼上摔下来。
天啊!他看到了什么?他竟然看到了传说中的‘火炮’,就在距离城门十丈开外的土坡上,每隔十米便设有一架,足足有五架之多,一字排开,正对准着城门。
不是吧!不是说‘火炮’仅有两架么?怎么一下子就出现了五架了,而且威力竟然这么猛,就算是高手也很容易丧生于炮火之中,如此一来,他的军队要如何出城?总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去查探消息吧?而更让他大跌眼镜的是,火炮旁边那个指挥的将军不正是被他们引出城的柳剑穹吗?那一排排威风凛凛的龙麟军不正是他带走的那二万精兵吗?这,怎么这样呢?土坡上,骑在高头俊马上的柳剑穹高大的身躯直挺着与圣老遥遥对视,淡漠无表情的脸上扬起一抹名为‘奸笑’的笑容,刚毅的脸庞在初升骄阳的照射下竟有种奸诈的意味。
圣老,久仰大名了,我们太子殿下有句话,劳烦圣老代为转达给你们的圣天大人。
不重不轻的语话以内力悠悠扬扬地传到城楼上圣老的耳中,淡然中透着嘲弄:你可要听好啰!‘本太子向来有成人之美的高尚品德,既然圣天公子对洛水城情有独钟,本太子唯有忍痛害爱了,将这座城送给你们当归宿之地了,这可是块风水宝地啊!可千万辜负了本太子的好意!不然本太子的怒火可是不小哦!’,这是我们太子的原话,圣老如果记不住,可用笔记下来,本将军不介意再重复一次。
言下之意,就是在讽笑圣老已经老得快进棺材了,连一句话都记不住了,他那么好的人,不介意再讲一遍。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在倾狂的身边这么久,就算是不苟言笑如他也被‘污染’了,挪揄起人来简直就是顺手拈来。
你……圣老一阵气结,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下想要骂街的冲动,冷眯着眼,狠狠道:回去告诉莫倾狂小儿,别以为用几架火炮就能对付圣天大人,让她洗干净了脖子等着被千刀万剐吧!这是咱家的原话,如果你柳大将军记不住的话,咱家不介意帮柳大将军用笔写下来。
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没那么容易!柳剑穹心中暗自冷笑一声,面上神情不变,两道刀眉一扬,淡淡道:那就有劳圣老把这句话写下来了,本将军军务繁忙,还真的怕会忘记了,要是忘了传话,那可就不好了。
柳剑穹……如晴天之雷般的狮子吼都快把大地给震得摇晃起来了,圣老气得粗喘了好几口气才顺了下来,衣袖一挥,气愤愤地转身朝城内飞身而去。
他是很想冲过去捏断柳剑穹的脖子,不过,别说那五架威力强大的火炮了,就是那二万精兵,也并非他所能对付得了,何况他得尽快将情况向圣天大人禀报,看来情况真的很不妙了。
圣老,你还没把话写下来呢!怎么就跑了,本将军刚刚被你一吓,已经把话全都忘记了,喂……远远还听见柳剑穹叫嚣的声音,圣老真的气得差点想要抓狂了。
远远看着圣老的身影瞬眼间消失不见,赤瞳冷幽之光闪过,柳剑穹冷冷一哼,略薄的嘴唇紧抿着,浑身散发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报……一名传令兵快马飞奔而来,翻身对着柳剑穹单膝跪下禀报道:禀大将军,太子一行已到达营地安置妥当,太子让大将军勿担心。
知道了。
扬了扬手,柳剑穹挥退传令兵,刚毅的脸上显出柔和的笑容,倾狂,她是怕他担心,所以才专门派了传令兵来向他报平安的!心瞬间又被填得满满的。
随之,紧绷着的心也才真正的松开,虽然知道她一定能安全地退出城,但心里还是免不得担心不已,毕竟这一次,她是正面迎对魔圣天的,而且城内真正才留有四万兵马,明炎军却有二十多万兵马,怎么看,这都是一场惊险之战,幸好,一切还是按太子的计划而行。
秦府主厅,现在已变成明炎军议政之处,倾狂原本的位置上现今坐着的却是魔圣天,而下面原来的属于柳剑穹等人的位置,现在坐着的是风炎和白狐。
本来打了胜仗,从倾狂的手中夺下了洛水城,对魔圣天他们来说应该件值得大摆庆功宴的喜事,因为这不仅代表他们离复辟明炎皇朝跨进了好大的一步,也解决了缺粮的大问题,而且就魔圣天本人来说,也代表着他终于大败倾狂,一雪前两次败于她手之耻。
但是现在,整个主厅都弥散着一种极其压抑的气息,风炎和白狐频频擦拭着冷汗,不敢向面无表情的魔圣天看上一眼,如果可能,他们真的想逃跑,不然真的会被这阴冷的死寂气息给吓死。
其实也难怪魔圣天会在‘大胜’之后有这样的反应,连风炎,甚至是白狐都看出来情况的诡异,他不可能看不出来,或许他想到得更多,只是并没有得到确认,也或许他是想到了,却根本就猜不出来倾狂究竟想怎么走这步棋,无论是哪一样,都够让他不镇定得想杀人。
突而神情平静得可怕的魔圣天抬头看向门外,黑眸瞬间冷凝起来,厅中的阴邪气息成倍增长,风炎和白狐已差点快喘不过气来了,风炎身上的伤口因他身体紧绷过度都开始往外渗血了。
随着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魔圣天才停止了释放阴邪冷气,脸上的神情更加平静,利如电的双眸轻眯掩去眼里更深的幽邪之气,如果眼力够好够仔细的话,还能见到他轻眯的双眸里那一闪而逝的紫色邪光,充满了邪魔之气。
圣老和炎忠明同时快步地走进来,浑身狼狈,脸上均带着毫不掩饰的气愤与杀意,朝着魔圣天跪下,圣老急切地率先开口道:圣天大人,不好了,柳剑穹带着二万精兵驻扎在东城门外,还设了五架‘火炮’,阻挡我军出城,老奴没用,所带两千骑兵在火炮炮轰之下损伤过半,柳剑穹还让老奴传莫倾狂的话给大人……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小,实在不太敢将原话说出来。
听了前面的话,风炎和白狐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气,五……五架‘火炮’,一瞬间就让两千骑兵损伤过半,天啊!这可真的不是闹着玩的,而且圣老堂堂一个天阶高手,竟然搞得灰头土脸的,这只闻其名,未闻其物地‘火炮’真有那么大的威力吗?其实‘火炮’的威力并没有这么大,只是圣老一时不察,也是初次见识到‘火炮’才会弄得这么狼狈,不然,以他的功力完全可毫发无伤的回来。
什么话?说。
平静的表情不变,只是低沉中带着沙哑的声音比他发怒时的大吼还要让人胆寒心惊。
是是。
依旧跪在地上的圣老颤颤惊惊地死命咽了咽口水,原话不动地将柳剑穹传达的话一字不漏地说出来,每说一个字,这厅里的气压就低一分,他的声音也跟着小一分,当他把话都说完时,在这寒冬之际,整个背上都浸透了汗水。
风炎和白狐还有炎忠明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气,全身也快浸湿在汗水里,惊颤地等着魔圣天的雷霆大怒,这话中的意思很明显,就算佛听了都有火,何况是魔呢!这话中之意,岂不是在说圣天大人能巧施妙计夺下洛水城,并不是他有本事,而莫倾狂她好心故意佯败送与他的,更可怕的是,她此话正是在明确地告诉他们,洛水城便是他们全军的葬身之地,若谁企图离开,她设在城外的‘火炮’就会把谁炸个稀巴烂。
许久,魔圣天并没有预想中般大发雷霆之怒,一直是沉默了再沉默,但是四人却都没有一点放松,沉默有时更加地让人害怕,就像是山雨欲来之前的那种平静。
忠明,西城门那边情况也是一样?正当圣老四人一颗心忐忑不安的时候,魔圣天反而慵散地往椅背上一靠,状似随意地开口问道,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越无畏,越高深莫测,给人的感觉越可怕,炎忠明硬着头皮,尽量稳住自己声音不颤抖道:回大人,是。
西城外同样设了三架‘火炮’,领军之人正是原本潜藏在燕雨国与韩霜国的奸细童阳和傅玑,属下带领二千骑兵刚出城外便受到袭击,损失惨重,还有……顿了一下,在犀利如刀的目光下,奉上一张纸条道:这是童阳射上城头的纸条,说是莫倾狂送给圣天大人的‘礼……礼物’。
衣袖一挥,炎忠明手中的纸条便转移到魔圣天的手中,展开一看,厉光闪现于眸中,一字一顿地咬牙念出来:瓮、中、杀、鳖。
第两百零五章 瓮中杀鳖(中)衣袖一挥,炎忠明手中的纸条便转移到魔圣天的手中,展开一看,厉光闪现于眸中,一字一顿地咬牙念出来:瓮、中、杀、鳖。
瓮中杀鳖?这么明显的四个字,只有稍有点脑筋的人都会明白是什么意思,这座洛水城就是瓮,而他们就是鳖,莫倾狂打的便是将他们困于瓮中,再杀之的主意。
厅中气氛又在瞬间下降到零下几百点,这下施放阴冷气息的可不止是魔圣天一人,还得加上圣老四人,这气息啊!简直就是冷热交替了。
正当在此时,又是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圣日一脸铁青地匆匆而至,一进入厅中便察觉到气氛不对劲,脚步为之一滞,一眼瞥见魔圣天手中的字条还有跪在中间狼狈不已的圣老和炎忠明,当下便明白了几分,面色更添上几分阴寒。
圣日。
魔圣天利眸微抬,冷凝的声音无不让人毛骨悚然,心惊肉跳。
是。
身子狠狠一抖,圣日急步走上前几步,单膝跪下禀报道 禀大人,属下已查探过城里的情况,所有的龙麟军民,物货装备全都被运走,洛水城已是一座真真正正的空城,也没有查到其他的秘道,相信莫倾狂只是通过后山那条秘道就将所有的人和东西都运走了。
城外有大炮围困,城内寸草不剩,我军又已是粮尽,这……他们还真的成了真正的瓮中之鳖了。
后面一句话,风炎也没真正的说出来,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与龙麟军的位置已经完全反过来了,在城外包围的变成了龙麟大军,而被困于城中的变成了他们,而且还是在缺粮的情况,如此对他们确实不利,若无法先毁掉大炮,让大军得以出城,用不了几日,恐怕二十几万大军就得饿死在城中,就算能顶得住,也必然军心动摇,到时莫倾狂只怕无须一兵一卒就能将他们杀于她专门为他们准备的这个‘瓮’中了。
魔圣天紧捏着手中的纸张,手背青筋爆起,手一挥,手中的纸张立即化为灰烬散消于空气中,冰冰冷冷道:先起来。
是,大人。
三人相视一眼,站了起来,圣日和炎忠明往旁边的椅子一坐,圣老走至魔圣天的身边,弯下腰,打了下腹稿便道:大人,目前情况看似对我们不利,然老奴以为莫倾狂让柳剑穹传的话还有这张纸条只是为了扰乱我军军心,引起我军将士恐慌而为,区区几架火炮就想将我们困于城中,未免太小看我们。
没错,大人,火炮威力虽大,但又怎能伤到我们,若不是一时不察,属下岂会如此狼狈,请大人允许属下出城将那几架火炮毁掉,再将城外的龙麟大军歼灭,到时看她莫倾狂还如何‘瓮中杀鳖’。
站起身,圣日跨前一步,接下圣老的话道。
属下也请出城与那所谓的火炮一较高下。
炎忠明和白狐纷纷起身请求出战。
他们就不相信,只凭几架火炮就能将他们这些绝顶高手和二十几万大军困死在城中,那简直就是笑话,莫说圣天大人,就是他们之中便有三个天阶高手,小小的火炮威力再大还能大得过他们的神功,只要摧毁掉那几架火炮,大军便可出城将包围在城外的龙麟军一网打尽,到时,军认再稍加休整便可出发与冰炎他们于飞龙关会合,直攻龙麟皇都,恢复明炎皇朝的国号。
风炎,你的看法呢?魔圣天阴沉着脸不回答他们三人的请战,利眸斜向一语不发的风炎。
一向最为冷静的风炎沉吟了半晌才站起身回道:按笕耍粝乱晕⒉荒敲醇虻ィ菔ト蘸椭颐魉裕敲磐獬擞谢鹋谕猓褂辛q芳罢氏铝酵蚓鞒敲磐庖灿型簟⒏电嵋约傲酵虮恚鹋诘耐λ洳恢劣谀苌说轿颐牵羰且倍愿痘鹋诤土酵虮恚涣礁鋈耸亲霾坏降摹?一两个人做不到,我们可重点从一处突破,如果我们几个人同时出手,摧毁几架火炮和两万所谓的精兵,想必不是难事,只要能打出一个缺口,莫倾狂‘瓮中杀鳖’的诡计便不可能实现,我军也能脱离目前的困境,而且我军尚有五万大军留守在洛山,到时只要我们前后夹击,必让龙麟大军死无葬身之地。
风炎还未说完,圣日便急性的打断,脸上依旧带着愤愤的杀意。
不不,圣日你想得太简单了,通过几番交手,你应该知道莫倾狂的智慧谋略,她既然敢直接送这张纸条过来,明白是告诉我们她想做什么,那就表示她早已做了充足的准备,我们有多少人能避过火炮,想必她早已心知肚明,试问如果是你,在知彼的情况下,又岂会放任为之,而且,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恐怕莫倾狂会先一步进攻洛山。
风炎摇了摇头,反驳圣日的话,从天炎谷的初次见面,他就知道莫倾狂并非池中之物,何况能在圣天大人手中胜了两局的人,智慧得该有多高,心思得该有多慎密啊!虽然风炎此话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也不无道理,炎忠明等人面色一沉地点点头,圣日闻言也自觉自己想得太简单了,转念一想,边点头边沉思道:风炎此言也有理,现在想想……大人,请恕属下直言。
魔圣天微微点了下头,圣日沉吟了一下,尽量不去触动他的逆鳞道:自上次一役之后,莫倾狂表面上一直没什么动作,却在暗中清空洛水城,而原本被大人谋略引出城的柳剑穹、童阳和傅玑,还有四万精兵现在却将两处城门围住,是以属下认为,莫倾狂怕是早已看破我军的意图,所以假意让我军攻破城门,再反之将我军困在城中,若真是如此,玄罗军这支奇兵还不知道被她安置在哪里,我们这次似乎又处于被动之中了。
换而言之,这一局,表面上来看是他们打赢了,但总体来看,真正处于下风的人也是他们,而且就算是赢,也可能是倾狂用来送他们上路的一点甜头而已。
别怪他们有如此消极的想法,实是事实摆在眼前,让他们不得不这么想。
圣日此言一出,其他人均暗自屏住呼吸,偷偷斜眼瞄向主位上一言不发的魔圣天,却见他似没听出圣日话中的‘不敬’般,如一座雕塑般不动如山,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而听不见他们的话一样。
厅里瞬间显得安静得有些诡异,魔圣天没有开口,只是兀自深思,其他人自是不敢打扰,虽然急切的想商量出一个应对之策来,但也不敢放肆。
良久,魔圣天才悠悠地抬起眼,利如闪电的眼眸扫过风炎等人,最终停留在圣日的身上,慢腾腾举起双手,在他惊恐的目光下拍了拍掌,勾起邪魅的笑容道:你说得不错,你们都分析得很有道理,本座甚至怀疑当日玄罗军火烧我军粮营之时没有全部将军粮烧掉,还留有一小部分,现在想来,极有可能不是我军扑救及时,而是莫倾狂需要这五天的时间来谋划一切,烧粮营的真正本意是有意逼本座不得不在粮尽之时不顾一切地来攻城。
啊!她这又是为何?风炎等人疑惑地惊问,这一点他们倒没有想过,毕竟自古以来从未听过守城的一方故意地逼攻城的一方来加紧攻城,而且还是在兵力悬殊之时,这无疑不是自找死路吗?有句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
魔圣天慵散地站起来,衣袖一拂,双手负于后,冷邪轻笑道:本座早该想到,莫倾狂那么狂妄的一个人,是不会让自己一直处于下风,但只要两军对峙的情况不变,就算她再打胜几仗,也改变不了只有我军来攻打洛水城的份,龙麟军是不可能接近洛山这个让她永远处于下风的事实,如此下去,任她有通天彻地之能,也难逃大败的一天,所以她以一招‘置之死地’之法诱逼我们大举出山,再来个‘瓮、中、杀、鳖’。
低沉平静的分析似是在说天上的云有多白一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不是被设计的一方,而是设计他人的一方呢!脸色刹变,其他人差点因倒吸气太猛而休克,如此说来,那岂不是上一次的战役,莫倾狂胜得那么漂亮,却只是在为今次战役做铺垫而已?天啊!这未免太可怕了。
是啊!太可怕了!连魔圣天也不得不承认,她的智谋太可怕,他根本无法捉摸得透,纵然是现在,他也只能分析出她已走的棋路,却仍难以断定她接下的会朝哪路布局,她的棋局千横万纵,即使让人观之,也如云里看雾一般。
即使棋面已脱离他的掌控,但也容不得他举棋不定,是胜是败,已剩最后几子了。
魔圣天目光突凝,衣袍微动,举步便朝厅外走去,只留下低沉的一句话:圣老,发信号给橙堂主,若洛山有异,立即来报,忠明,你即刻从西城门出城前往洛峡谷,记住,不要与龙麟军硬碰硬。
是。
即使魔圣天已经走远了,圣老炎忠明依旧不忘了恭敬领命,稍后才抬起头来,炎忠明目光惊疑难定道:难道洛峡谷也出事了?不可能吧!既然莫倾狂以为秘密小道和洛峡谷都是他们的计划,因而柳剑穹和童阳并没被调走,那洛峡谷之计应该已经成功了才对啊!接到炎忠明的目光,风炎等人摇了摇头,圣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现在任何猜想都没用,唯有亲往查看才能知道,想必圣天大人让你去洛峡谷就是这个意思,若是冰炎他们能顺利穿过洛峡谷,那么纵然莫倾狂计谋再高,始终还是比不过大人计高一筹。
忠明明白。
炎忠明微点了点头,抱了抱拳便快步向厅外走去,余下的人也随之出去。
————————————城内城外,情况完全相反,魔圣天等人的猜想完全不错,倾狂自然不会只凭八架大炮就想对付魔圣天了,除了东西两门,整个洛水城所有的可能通道全部被龙麟大军团团围住,人数无须很多,只要守在最重要的据点,再加上青龙城出品的器械,便可很好地扼制住明炎军,让他们无法出城一步。
明炎军本来就已经断粮,现在被困于一粒米不到的空城里,二十几万的人数已是非常严重的负担,不消一日,便会到了无粮可果裹的境地。
高据在城头上,魔圣天目光冷幽地扫过城外土坡上那所谓的‘火炮’,他不是没有听过莫倾狂手中有‘火炮’这等东西,但他却没有将之放在眼里,毕竟若‘火炮’真有那么厉害的话,这个天下还不早在莫倾狂的囊中,何况,以他如今的修为,天下已无敌手,何惧区区‘火炮’,只是没想到,今日他还真就被这几架不起眼的东西困于此。
晨风吹拂而来,柔顺黑发随风飞起,不知不觉,他已在城头站了将近一天一夜了,由于没有释放一点护体真气,墨发上,黑袍上静静地躺着雪花,严寒的气息萦绕在周身。
圣天大人。
一声恭敬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却是圣老。
什么事?魔圣天沉静的脸色不变,波澜不惊的眸光一动,周身的雪花刹时消散无踪。
大人,营里军粮已用尽,圣日大人派人寻遍了整座城,也没找到一点可用来果裹的东西,今日若再无法出城,我军可能只得……杀战马了。
圣老低着头,不敢看向魔圣天道,最后几个字说得无比犹豫,这杀战马可不是小事,虽然军中战马不少,但要是杀了战马,也就意味着若真找到办法突围出城,也无骑兵可作战,没有战马的骑兵还如何能称之为骑兵吗?何况被逼得走到杀战马这一步,也是够难堪的。
唇角掀动,魔圣天冷冷道:哼,就算杀了战马,最多也只能再顶几天,区区几万马匹又怎够二十几万人用。
顿了一下,又道:忠明和橙堂主可有消息传来。
摇了摇头,圣老的眉头皱得可能夹死一群苍蝇,沙哑着声音道:没有,完全收不到一点消息。
一点消息也没有?就算两边都出事,忠明他们也应该有消息传回来,现在这种情况……阴鸷的寒光一闪而过,蓦地冷冷抬手,沉声道:传令下去,战马不可杀,再等一日,若明日再无消息……转过身,压低声音,靠近圣老道:强行突围。
随后又吩咐了几句便让圣老下去。
————————————经过一天一夜,受创的倾狂以骇人听闻的速度恢复如初,与凌傲尘两人并肩出现在东城门外的土坡上。
正在后方检阅队伍的柳剑穹听到通传,淡漠的脸上一阵激动,立即驱马而去,顷刻便来到倾狂面前,翻身下马,扬了扬嘴角道:太子,你来了。
这么幼稚的打招呼方式,要是在以前被他帐下的将士听见,一定非得吓掉下巴不可,疑问:这还是一向冷漠,沉默寡言的镇北大将军吗?剑穹,辛苦你。
倾狂和凌傲尘也翻身下马,站在柳剑穹的面前,笑意吟吟道。
短短几个字便让柳剑穹打从心窝里暖起来,淡漠的脸上显出几抹可爱的红晕,嘴角一抿道:能为太子效力,是剑穹的福分。
虽然是真心话,但客套的话再说就生分了。
不待倾狂问,便自行禀报道:太子,一切果然如你所料,昨日,圣老想出城,被我军用大炮给轰回去,之后就不见有所动静,唯有魔圣天在过后不久便一直站在城头,现在他还在那里。
点了点头,倾狂与凌傲尘同时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城楼上,果见魔圣天双目正紧盯着他们两人。
呵呵,子风,看来你把堂堂的圣天公子给气得不轻啊!凌傲尘无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依旧紧牵着倾狂的手,清朗笑着道,俊逸的脸庞上带着宠溺的意味。
呀!凌哥哥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我又没做什么。
倾狂夸张地惊讶一叫,摊了摊手无比无辜道,随即面色一黯,重重叹了口气道:哎,要说被气死的人该是我才对,是我技不如人而让洛水城失陷,落得个‘惨败而退’的下场,现在只能在城外随便找得‘地’安身而已,你说,明明打败战的我,他跟着生什么气,莫不是吃饱了撑着。
这话她没确实没乱说啊!只不过这只是表面看来的战局,而实际嘛,大家心知肚明。
远远瞥见魔圣天沉静的脸庞越来越有破功的迹像,再见倾狂依旧一副‘我是失败者,我愧对国家’的颓然表情,身旁的凌傲尘和柳剑穹均是双肩一动,憋笑实在憋得痛苦,若不是他们一个是清雅内敛,一个不苟言笑,铁定会爆笑出声。
莫倾狂,你还敢对本座说这种风凉话,你信不信本座现在就能杀了你,就算有傲尘,还有这些所谓的火炮和精兵,都阻挡不了本座。
雷霆般的咆哮声清晰地在耳边炸起,震得城头上的明炎兵还有土坡上的龙麟兵个个站立不稳,头昏耳鸣,胸口堵闷,几欲作呕,连柳剑穹也是一阵心惊肉跳。
她还真有将圣人逼疯的本事!连高深莫测的魔圣天都常常被她气得差点爆走,而且是越来越不经气了。
倾狂暗自得意地笑着,清俊的小脸上却是无辜到了极点,灵动暮谕徽#擦似沧斓溃骸笆ヌ焓Σ饣翱烧媸谴蟠硖卮砹耍咎用髅魇窃诟韪绺绺刑咀约骸蝗纭Σ甘备先思宜祷埃鹚凳欠缌够傲耍故鞘Σ蝗荒敲创笊祷埃 墒腔嵯潘廊思业男⌒母蔚模咎邮翟谑鞘植痪诺模羰且皇北幌诺梅⒒瑁忠欢叮豢趴诺恼ǖ屯抢锖洌亩竿虮砘褂姓龀嵌己涞裟蔷妥锕恕!?你……魔圣天沉静的脸色突地一变,瞬间黑得跟黑面神有得一比,负于身后的双拳握得咯咯作响,青筋不停地往外爆起,疯狂的杀意直往外冒,恐怖的气息压得城头上的明炎兵个个腿脚发软,均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奈何却始终移不开脚步。
虽然隔得远,但凌傲尘和柳剑穹也能清晰地感到那恐怖得骇人的杀意,瞳孔一跳,下意识地移却脚步,真气外放,一副随时准备挺身挡在倾狂面前的模样,反观倾狂,依旧随意悠闲地站着,半点也没有将铺面而来的杀气放在心上,似是笃定了魔圣天不会出手。
事实上,魔圣天也确实不会出手。
意识到这一点,凌傲尘和柳剑穹渐渐放下心来,同时又目露无奈和宠溺的目光瞥向倾狂:真是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小坏蛋,明明知道虽是两个人的闲聊,但以魔圣天的功力想要不被他听见怕是很难吧!这话里分明就是在嘲笑他堂堂一个圣天公子竟然那么不要脸偷听晚辈说话,至于这吓到她的话更是无稽之谈,摆明了是在警告人家,如果你敢出手,我就将你的军队全都给炸个稀巴烂。
后面的话虽是在警告魔圣天,但同时也在告诉他,若是倾狂愿意,现在她就能炸了整个洛水城。
气归气,魔圣天却还是很快地从倾狂的话中捕抓到两点信息,其一就是,她现在就能让他全军覆灭,但不知还有什么阴谋让她只围不攻,其二就是,她确实不止只是准备了这几架火炮,必然还暗中做了什么,否则单以几架火炮和几万精兵,是绝不可能轰炸掉城内的二十几万的大军。
魔圣天并不怀疑倾狂只是在吓唬他,因为他很肯定,莫倾狂是故意将这两点信息透露给他,她也不会蠢到对他用吓唬这个招术,最重要的是,这两点信息其实他自己早就想到了,现在只是得到确认而已。
倾狂与魔圣天都把时方当成是最强大的敌人,这样的敌人,一旦将其制住,就不能让他有缓劲的时间,否则败的将是自己。
他们都很明白这一点,所以魔圣天也早就察觉到,倾狂不会只是想将缺粮的他们困死这一招那么简单,否则她对于他们就不会用上‘杀’这个血腥的字眼了。
明修师弟真是收了个好徒弟,好一招‘瓮中杀鳖’,就不知你准备怎么个杀法?低吟半晌,魔圣天脸上的黑云尽散,魅惑浅笑,随意披散的乌黑长发狂肆地飘荡,完美得毫无瑕疵的脸庞在冬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俊美无铸,邪气凛然,迷人得足以叫天下女子为之疯狂。
倾狂目光微呆地看得目不转晴,红唇微张,啧啧作响地大赞道:太漂亮了,啧啧,师伯,你真漂亮,即使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也难以形容啊!啧啧……边说还边摇头晃脑地看得似是快要流口水,就跟个单纯的花痴一样,谁能说她是故意呢!‘噗……’凌傲尘和柳剑穹实在忍不住地噗笑出声,用漂亮来形容一个男人已经够算是污辱了,还要再加上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这明明是赞美人的话却是在暗笑魔圣天是个女人。
笑归笑,在瞥见倾狂这样盯着一个男人瞧,凌傲尘和柳剑穹心里就是一阵不爽,笑容也随之僵住,由其是凌傲尘,狠狠地往倾狂手心捏了一下,不爽地哼了哼,虽然知道她是故意在耍着魔圣天玩,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泛酸,尤其是看到她星眸里确确实实映着对魔圣天相貌的欣赏,更是大倒醋缸。
意识到身边的气氛不对,倾狂暗自吐了吐舌头,差点忘记她身边的人都有爱喝醋的,一个弄不好,随时都有可能醋海翻波。
嘻嘻,凌哥哥别生气,在我眼中你永远是最帅的天使。
回握住凌傲尘的手,倾狂可爱一笑,又转头,安抚柳剑穹道:剑穹,你也是最有型的帅哥。
简单而真心的两句话就浇灭了两人的醋火,同时幸福而傻傻地笑了起来。
反观魔圣天……哇,太恐怖了!只见他完美的俊脸狠狠一阵抽搐,足以迷倒万千少女的笑容僵硬在脸上,脸庞上刚散去的乌云已经重新聚拢,而且绝对是狂风暴雨。
狠狠地吸进了好几口冷气,才将心里的怒炎给压下去,魔圣天扬起的笑容看起来有点怪异,桀骜冷笑道:若是师侄没胆回答本座的问题,直说便是,何须顾左右而言他,至于师侄的赞美,本座心领了。
想对她用激将法,真是……好高明啊!嘿嘿……倾狂扬起一抹怪桀的冷笑,笑得魔圣天心里没底……第两百零六章 瓮中杀鳖(下)想对她用激将法,真是……好高明啊!嘿嘿……倾狂扬起一抹怪桀的冷笑,笑得魔圣天心里没底……嘿嘿,师伯想知道什么,身为师侄的当然知无不言,言而不尽了,又何必用激将法呢!倾狂星眸一片清明,桀桀笑着道:师伯可看到这几樽大炮。
自是看见。
一眼扫过倾狂身后的五架大炮,魔圣天嗤之以鼻冷笑道:师侄不会想说你的杀手锏就是这几架大炮吧?那也未免太小瞧本座了吗?哈哈,本太子怎敢小看师伯。
自信一笑,倾狂转过身,走至火炮旁边,轻轻地抚上黑黝黝的炮身,目光一凝,精光爆射,斜眼看向魔圣天,狂妄笑道:想必以师伯的聪明,应该已经猜出青龙城真正的主子是谁,那么你以为青龙城既然能制造出火炮,又能不能再制出比火炮威力更大的武器呢?话音一落,纵然魔圣天再喜怒不形于色,也不得不脸色大变,火炮的威力他虽未真正见识过,不过从圣老和炎忠明的模样以及其叙述便可知一二,虽然它们在自己的眼中不堪一击,然而对于他的二十几万大军来说却是威力无比,轻易便让他的大军被困城中,若她手中还有比火炮威力更大的武器,那么她要将整个城连同他的大军炸掉,只怕并非是妄言了。
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了号称‘器械王国’的青龙城在手,难怪乎她仅以十万大军就敢如此嚣张,扬言要‘瓮中杀鳖’,毫不将他放在眼里。
魔圣天目光动了几动,正欲开口,倾狂先他一步邪笑道:师伯无须再问,看在你曾经是我师傅的师兄的份上,本太子已经向你透露了这么多了,其它的就要靠你圣天公子这颗聪明的脑袋去想想了,不过,你尽可放心,本太子向来心善,就算你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都不打紧,本太子会让你有幸亲眼目睹这件秘密武器的真面目。
凌傲尘暗中宠溺地挠了挠她的掌心,无奈地浅笑,明明是故意透露一半,故意藏一半,搅得人家心痒痒,还能说得这么正义凛然,也只有这小坏蛋能做得出来!看看,看看她说得多么正义,简直就是集仁孝义忠于一身的正直君子,不过这事实如何,大家交手数次,都已经这么熟了,又岂会不知呢!哼,那本座就拭目以待了。
魔圣天得用多大的努力才压下冲天怒火,不冷不热的轻哼道,转眸瞥见凌傲尘脸上那宠溺幸福的笑容是如此的刺眼,恍然间却似见到百年前那个‘爱人’,但也只是一恍神而已,然而就这一恍神却足以将他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挑起。
傲尘,你身为明皇族后人,今日却站在敌人的身边,助纣为虐,本座问你,你如此所为,难道对得起你明皇族的列祖列宗,对得起你的良心?怒火熊熊地燃烧到凌傲尘的身上,魔圣天衣袍一挥,轻易地扬起漫天雪雾,一字一句说得并不重,却有种不可抗拒的威严,一代魔头可不是说假的。
从小对‘魔圣天’三个字心怀敬畏的凌傲尘面对魔圣天的质问却只是慵散淡笑,清朗的眸光映着飘飞的雪雾,极富磁性的声音无畏道:圣天国师此言差矣,傲尘自问所作所为上对得起天地良心,下对得起列祖列宗,更不存在什么助纣为虐之说,倒是国师,聪明睿智,号称一代奇才,又是否自问过自己,当年我澈皇祖真的有意要让你复辟明炎皇朝么?还是根本就是你自己想当然,是你自己想掌控天下……平平淡淡的几句话似是刺到魔圣天的内心,脸色突而大变,利眸厉光四射,隐隐闪动着妖冶的紫色光芒,虽只是一闪而逝却足以骇人心颤,危险的声音如同无数把利刃般直朝凌傲尘而去:闭嘴,明傲尘,没有人比本座了解澈,你没这个资格评判本座,更没资格提起澈。
既然你仍旧死不悔改,那么本座就成全你,从今日起,你明傲尘不再是明炎皇朝的太子,不再是明皇族的子孙。
呵呵,真是荒谬,圣天大人,傲尘敬你是澈皇祖亲封的国师,当年也是你救下太爷爷保住我明族一脉不绝,然而你又有何权利剔除我明族子孙的身份。
魔圣天的话让凌傲尘冷笑相对,清朗阳光的双眸蒙上一层阴鸷。
他不想恢复明炎国号,不想与子风为敌,但没有人能改变他是明族后人的身份,他的身份,他的性命,他的一切,都由他自己来作主,由不得他人来决定,尤其是魔圣天。
哈哈,好好,本座会让你看看,本座有没有这个权利。
仰头张狂大笑,魔圣天桀桀的冷笑响彻云宵,利眸扫过倾狂,挑衅意味十足笑道:还有你,莫倾狂,真能灭了本座的大军算是你有本事,但奉劝你一句,别再试图惹怒本座,否则后果并不是你能承受得了,记住了,站在世界最巅峰的,永远是我圣天公子。
霸绝天下的宣言未说完,身子一动,瞬间便于城头上消失。
倾狂和凌傲尘看似随意慵散地站着,实则身子无意识地紧绷着,这只是一种对于危险恐怖气势的正常反应,别人或许感觉不到,但他们身为天阶高手,却能很清晰地感受到魔圣天在提起明澈皇帝后,周身魔气萦绕,异常骇人,那样毁天灭地的压力并不是他们能承受得了的。
呼…… 重重呼出一口气,凌傲尘伸手将倾狂轻揽入怀里,轻嗅着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雅香气,紧绷的神经立即放松了下来,清朗的目光透着坚定,叹息道:魔圣天的魔功似乎又更进一层了,看来我得尽快提升功力,才能好好地保护我的子风。
虽然他感知不到魔圣天的功力到了何种地步,但同样修习了血煞魔元大法的他还是能感受到他的魔功比起上次在天炎谷里又更恐怖了。
轻眯起星眸,倾狂贪婪地嗅着萦绕在周身的淡淡的阳光清新气息,心头涌过一阵醉人的温暖,将头轻靠在他的肩头,抬眼望着他好看的侧脸道:凌哥哥,你总是这样,不管发生什么事,总是只想到子风,但子风希望凌哥哥明白,你对子风的心,正如子风对你的心一般,所以……所以别让自己有事!两人心灵相通,即使凌傲尘不说,倾狂也心知肚明:天阶高手的功力并不是说提升就能轻易提升的,有时未遇时机,有可能十几二十年都无法再进一步,而对于修炼过血煞魔元大法的凌哥哥来说,唯一能在最短的时间提升功力的办法就是继续修炼魔功,以他现在的底子,倒不一定会入魔,不过也有一定的危险,再加上如果被魔圣天知道的话,他极有可能会利用魔功控制凌哥哥成为他的傀儡。
呵呵,有子风在身边,我怎么会舍得让自己有事,放心,我有分寸。
以指轻点住倾狂的红唇,凌傲尘摇头轻笑道。
他就知道他是不可能瞒过聪明的子风,而他从没想过要隐瞒她任何事,修炼魔功一事,他会在保证万无一失的情况才去碰它,他可不想有一天再亲手伤到他的子风。
我相信凌哥哥。
红唇轻抿,倾狂回眸一笑。
斜靠在凌傲尘的怀里,倾狂目光幽幽地转眸看向洛水城楼,只不过一日而已,城里城外已是物事人非,这种情况虽早在她的预料之中,然而还是让人觉得挺戏剧化的。
魔圣天方才的霸气宣言虽然让她听着很不爽,但也不得不承认,他并非妄言。
论武功,虽则她自小修炼混元天诀,后来又在武云山上修炼云元天诀,在神器宝窟里,老头又将圣元天诀的功法传授于她,圣灵师姑也将灵元天诀的功法秘籍送于她,就是要让她集合隐门四大功法,修炼老头的师傅临终时说的什么一一四元归一,奈何离开天炎谷后惊闻天下巨变,连日来忙于布兵排阵,与魔圣天斗智斗勇,无法全心修炼,圣元天诀和灵元天诀功法还处于低阶,更别谈‘四元归一’这个不知到底是何等的境界,自隐门创派以来,还没有人将四元归一过,她也算是应证这一理论可不可行的第一只白老鼠了。
因而,她现在还只是处于天阶巅峰,而魔圣天只怕是超过了神阶了,实力确实悬殊。
论智谋,魔圣天同样智谋过人,否则她又何须走‘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一计,当日初到洛水城,她便早已开始为今日这一仗做准备,她早清楚地知道,以魔圣天之能,无论她如何防御,洛水城破是早晚的事,因而她一面让青龙加紧制作她所需要的东西,一面遣兵布局,先以火烧粮营逼他不得不按她的意愿来攻城,而她趁着这五日将所有的军民和物资搬走,留下假像,再演一场败退之戏给他看,然戏假情真,城破之时,她真的大受吃惊,时至此刻她尚不知道风炎所带的明炎高手是如何进城的,只有一点很肯定,那就是绝对不可能是挖地道。
若非她早已定下先弃城后围之的计策,怕昨日就真是她大败之时了。
不过,哼,虽然他圣天公子名不虚传,但她莫倾狂也不是软柿子。
武功上,她自信她绝对能成为古往今来第一个练成‘四元归一’的绝顶高手,将魔圣天踩于脚下;计谋上,不好意思,目前来说计高一筹还是她。
明日,棋局便到了最后一步,魔圣天,我会让你尝尝站得越高,摔得越痛的滋味。
目光愈显深遂幽沉,倾狂狂肆浅笑,冷酷霸道的气势萦绕释放开去。
凌傲尘感受到这股气势,会心一笑,目光紧紧地锁住怀中人,温和的气息永远以最宽容宠溺的姿态包裹住怀中人的身心。
旁边的柳剑穹薄唇紧抿,微瞥过头去,非礼勿视,心头免不了酸痛,更多的是欣慰凌傲尘对倾狂的用心,他别无所求,只望倾狂能永远幸福,而他能永远守护在她身边,为她的霸业开路,尽自己微薄的力量全力保护她。
他知道,她的心里永远有他们这些亲人朋友的地位,那个位置如凌傲尘一般,无人可替代。
————————————翌日,日上正中,魔圣天也没有接到任何消息,而城中的二十几万大军已经有两日末有东西裹腹,普通士兵个个已到了极限了,若再没有食物,只怕会暴动起来,主营几万高手士兵有也饥饿难耐,但毕竟是功法修炼者,比起左右两营的士兵要好上许多。
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所谓物极必反!当年曹操以‘望梅止渴’的办法促使疲惫不堪的大军加快行军步伐,今日魔圣天同样以此原理来鼓励大军。
城中街道之上,二十几万大军俨阵直立,不少士兵精神不震,有些体弱的更是腿脚发软,慑于魔圣天之威而强撑着,无人敢发出一点声响。
高楼上,魔圣天目光冷冽,如刀一般从三军将士的脸上刮过,心头凛然,微点了下头,身边的圣老立即上前几步,令人窒息的寂静里,响起他清冷的喝声:众将士,你们都很饿了吧!没关系,城外的龙麟大军的军营里有成堆成堆的军粮,有高骏的马匹,有大鱼大肉,只要你们敢于冲过去,将他歼灭,那么那些东西就是属于你们的了。
此言一出,果然顿时让饥饿困顿的大军精神大震,仿佛已经看到眼前堆满了大鱼大肉,个个目露野兽般的幽光,灼灼地望上城楼,迫不及待地等着魔圣天下令突围。
这时候,他们已经没有心思去惧怕大炮的威力了,就算城外是刀山火海,他们也敢于去闯。
将全军将士的反应看在眼里,魔圣天悠然冷笑,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故意多等一日才强行突围,除了要设法查到莫倾狂的杀手锏是何物外,还有就是要等到全军将士在饥困之下激发出本身的潜能,无畏炮火的轰炸。
可惜,思索查探了一日,他还是无法得知比火炮威力更大的是何等厉害之物,然强行突围已是刻不容缓,再耽搁下去,就算能调动将士土气,他们也饿得无力走动了。
唯今之计,只有兵行险招了,不过对于自身的实力,他始终都是信心十足。
当下,魔圣天下令,大军分成两路,主营几万高手和左营兵由他亲自带领自东城门强行突围,圣老随行,右营则由圣日与风炎带队自西城门突围,之后两军会合于洛山。
军令刚下,全军将士便振奋高喊,雄赳赳地分两路朝东西方向出发。
与此同时,城外包围的大军也有了大幅度的调动,似是早已料到明炎军会在此刻突围。
东城门始终作为主战场,倾狂、凌傲尘、叶影和柳剑穹早早已到,五架火炮依旧对准着城门口,看来并无特别之处,要说有何改变,那就是原本黑压压的两万精兵已经不见了,土坡上除了他们几人就是十几个立在火炮旁边的士兵。
倾狂手撑着凤天神剑,随意地站着,炯炯黑瞳直视着城门,勾唇邪笑道:来了,发信号,全军准备。
是。
旁边的柳剑穹点头,转过身,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筒,向天空打出一个信号。
火光在天空方才绽开,‘隆隆……’声响,城门也随着打开,如狼似虎的明炎兵疯狂地涌出来,打先锋的全是主营的数万明炎高手,后面便是左营士兵。
倾狂尚未下令开炮,城楼上,魔圣天的身影便有如闪电一般率先朝土坡方向攻过来,随后跟着的圣老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身而来,似是要抢在开炮之前将火炮毁掉。
看出他们的意图,倾狂在魔圣天现身之际,撑着神剑的手反过来一转,往上一撩,神剑如受感应一般冲天飞起,随着‘叮’的一声响,一道金光陡然冲天而起,一瞬间天地间的光芒仿佛全都荟萃在那一道金芒中,耀眼夺目,带有某种凌驾苍生之上的气势。
金光笼罩之下,倾狂飞身而起,以极其潇洒之姿接住剑柄,在魔圣天接近土坡之时,运气于剑锋,刹时金芒冲天而起,剑气纵横,一剑以毁天灭地之势的剑气生生地将土坡之前的大地给横斩出一道深数丈的深渊,剑势未衰,挡住了魔圣天的来势。
凌傲尘随着倾狂的出手,极其默契地凝气于掌,直朝着圣老出手,叶影手一扬,沉稳而冷酷地高声下令:开炮……电光火石之间,魔圣天纵声大喊,狂发飞扬间神鬼皆惊的魔气冲体而出,紫黑电流萦绕周身,犹如魔神降临般无视毁天灭地的剑气,稍一停顿之后已闪身土坡上,不待言语,大吼一声,双拳已抬起,是两道刚烈的紫黑拳劲分别打向离得较近,火线刚刚点上的两尊火炮,拳劲中扑带着无比凶狠的气势,犹如一道夺目耀眼的日光,瞬间……‘砰砰……’两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惊天动地,火光冲天而起,却是两尊火炮在魔圣天的拳劲之下化为灰烬,连带旁边的炮兵也被炸得粉身碎骨。
旋身飞起,没有一丝停顿,魔圣天的魔功转而攻向另三樽火炮,一系列动作只不过是在眨眼间完成,倾狂等人甚至来不及反应,五樽火炮便只剩下一樽了,打先头的明炎主营兵如离弦之箭般也已冲出城门,眼看就要突围成功了。
可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轰轰……’声震天宇,地摇山动之中,城门前响起了响彻云宵的连环爆炸声,连城楼也不可幸免地受到连番炮轰,已出城门的明炎主营兵顿时一阵人仰马翻,纷纷弃马飞身而起,释放毕生真气于周身形成护体真气,飞腾跳跃间狼狈地躲开袭来的炮弹。
魔圣天正待毁掉最后一樽火炮,便可高枕无忧,却被这连番的爆炸声给惊到,动作一滞,霍然转过身,城门边上的情景让他脚下差点一滑摔下山坡。
只见整个城门口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先锋主营兵‘满天飞’,还未出城门的左营兵惊恐着欲往城内退去,却在大地的剧烈摇晃下难以站得平稳,如‘多米诺骨牌效应’般倒的东倒西歪。
而发炮的地方并不是他现在所处的这个土坡,也不是仅余的这樽火炮,却是在距护城河不过两丈之外的土丘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支队伍,他们的面前摆放的正是五架张着黑黝大口的火炮。
由于距离城门较近,因而以其射程,可直接轰炸城楼,甚至轰进城内。
魔圣天一阵发蒙,火炮不是已经被他毁了四架吗?怎么又出现了五架了?难道莫倾狂手中还有无数樽火炮?任谁看到眼前的情景,第一时间都会有这个想法,然而直觉上,魔圣天却也是第一时间就否定掉这个猜想。
头脑中一道灵光闪过,魔圣天霍然转过身,一掌挥向土坡上仅剩的一架火炮,这次仅出一分力,并没有将火炮给摧毁得连渣都不剩,而就是不完全摧毁的火炮渣令他的怒火直接将这点‘渣’给烧得灰飞烟灭。
该死的,这哪里是什么火炮,分明就是几架木制模型。
魔圣天双拳紧握的能滴出血来,冷戾的目光一转,果见倾狂扛着神剑在肩,冲着他嘲弄地冷笑,凌傲尘见计已成,亦不再同圣老纠缠,飞身回归‘爱人’的身边。
纵然满天怒火,也不是时候燃烧!魔圣天冷戾的眼眸寒光一闪,果断地闪身冲向真正火炮的所在地,熊熊的烈火在周身燃起,似是要将满腔的怒火发泄在土丘上的那队炮兵身上。
炮弹连续不断地对准城门前的明炎主营兵和城楼轰炸,炸得明炎兵是一阵人仰马翻,就连主营兵这群高手也多有损伤。
不过,若真只靠几架火炮,确实也难以成事,就如主营兵高手虽然狼狈,却也很快就能脱离火炮的攻击范围,毕竟火炮只有五架,又不能像机关枪一样连续不断地发射,时间一久,就算是普通士兵也能突围出来。
魔圣天带着摧毁天地的恐怖气势转而飞身向土丘,倾狂见之,并不急于出手,只是不慌不忙地朝叶影点了下头,星眸嗜血的光芒闪过。
叶影会意,高举右手,一挥,瞬间土丘地面上土地一阵翻动,身着玄黑色轻甲战衣的玄罗军一纵队从炮兵身后土城里跃起身,整齐一致地从背上拔出特制劲弩,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特制劲弩比普通的劲弩要大上几倍,更奇异的是弩箭的箭头不是尖的,而是包裹着一团黑黑的东西。
玄罗军出现的当刻,炮兵立即转过炮身,将炮口对准如闪电般‘划’过来的魔圣天和圣老,不管不顾地连番发炮。
五樽火炮全对准魔圣天和圣老,虽然伤不得他们半分,却多少止住他们的步伐,也就是在这眨眼之间,城门前又发生了变化。
没有炮弹再袭来,城门的两营士兵暂得一刻放松,只是下一秒,一支支奇怪的弩箭带着破空之势射来,主营兵高手如惊弓之鸟般纷纷闪身躲开,竟没注意到这些弩箭毫无杀伤力,对准的目标也不是他们。
无数支弩箭射不到一人,却全部极其默契地射落地城墙角,一字排开,几十丈宽的东城墙脚瞬间全插上了奇特弩箭。
真不知道要笑他们箭法烂得够可怜还是要赞叹他们箭法如神,如果是别人,恐怕会笑掉明炎兵的大牙,但是出手的玄罗军,就无人敢笑了。
而事实也证明,这‘奇烂’的箭法正是明炎全军的催、命、符。
包裹在箭头的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不是其他,正是极其可怕的助燃物。
经过火炮炮轰之下,整座城门及其城墙下都燃起了火焰,因而弩箭一落地便熊熊地燃烧起来,而且起了连锁反应,‘砰砰……’响起了小型的爆炸声,虽然没什么破坏力,却在城墙脚下炸出一个个的小坑,露出了埋于地下一米深的一包包东西。
魔圣天挥开了袭来的炮弹的同时,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乍瞥见城墙下埋的那些一包包的东西,脑中立即想起昨日倾狂所言的,比火炮威力更大的武器。
正惊疑之中,倾狂狂谑的邪笑声中透着冰冷残戾得如地狱传出来的幽灵声在耳边响起:圣天公子,你猜得不错,这就是比火炮威力更强的武器一一黑火药,这玩意可是神挡炸神,鬼挡炸鬼的好东西,任是你天阶神阶高手,也只有躲闪的份,好好看着吧!看见本太子的这些黑火药是如何将你的士兵炸得粉身碎骨,哈哈……魔圣天心神大震,已没有心思去在意倾狂嚣张的态度了。
虽然他不知道黑火药是什么东西,但也能从倾狂的话中知道,这玩意可的威力堪比绝顶高手的神功。
老天爷啊!她到底在地下埋了多少这种所谓的‘黑火药’?她不会这么疯狂,想将整个洛水城都炸掉吧!魔圣天顿觉一阵晕眩,如果是别人,或许他并不认为对方会这么疯狂,但对象是莫倾狂的话,他倒认为,这还真是非常有可能的事。
没等他晕眩完,下一秒,事实告诉他,倾狂有没有这么疯狂……‘砰……砰砰……轰轰轰……’整座城墙、地面,到处都是燃烧的火光,如此一来埋于地下的‘黑火药’一经裸露出来后,很快便被火焰所点燃,随着一声‘嘶嘶’声响,‘黑火药’被引爆了,不消一秒便起了连锁的反应,埋于地下的火药全部爆炸开来。
一声声惊天动地的爆炸中,一朵朵环状的蘑菇云烈火冲天而起,瞬间映红了整个天际,除去那可怕的威力不说,‘环状蘑菇云’真的非常非常的美丽和壮观,场面更是宏观得令人震憾。
从魔圣天呆滞的表情中其震憾力可见一斑,他和圣老甚至就这样呆呆地看着眼前爆炸的场面而反应不过来。
大地正剧烈地摇动着,好似要裂开一般,感觉整个世界像是被放在了一个电熔炉里面一般的灼热燃烧,巨大的烟尘和尘埃物质向天空直窜而上,遮云蔽日,甚是可怕。
爆炸的中心地点便是整座城楼城墙,可想而行,因要突围而聚拢于城门口的明炎左营兵的下场该是如何,短短瞬间,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此烟消云散,近十万的将士粉身碎骨,难以生还。
身处城门口与护城河之间的位置的明炎主营兵受到爆炸中心向四周放射出强大的冲击波的波及,竟连护体真气也没有作用,躲闪不及者纷纷亦被炸得粉碎或烧成黑炭。
从‘黑火药’被点燃再到魔圣天反应过来不过是短短一瞬间的事,惨败的下场已经明明确确地摆在魔圣天的眼前。
正如倾狂所言,他的大军在瞬间全军覆没,而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而无力阻止。
更让他呕血的是,在这边爆炸声起时,远处也同样腾起一朵朵‘环状蘑菇云’的烈焰,爆炸声远远传来,就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西城门那一路也遭遇到同样的情景。
爆炸声未息,火舌继续喷射着!魔圣天冲天怒嚎,双眼爆睁,以极不可思议的身法于眨眼间闪至爆炸现场半空,以护体真气驱散滚烫热浪,浑身煞气外放,一股凌云天地的威严霸气,压得整个空间都为之凝固。
右手顺势前伸,掌间真气凝聚,掌心光华闪烁,闪电纵横,往下一劈,竟硬生生地在仅余的主营兵与爆炸中心之间劈出一道长达数丈的深渊,冲天燃起的罡气将外射的爆炸冲击波给拦住。
好强的煞气啊!早已闪离山坡,停驻在远处参天大树上的凌傲尘砸了砸舌道,这道罡气比方才倾狂一剑所挥出的剑气更加可怕,远远超出他们所能企及的地步了。
纵然他魔功盖世,在‘黑火药’面前也只有这点本事而已。
叶影冷酷淡笑,灼热的目光始终落在倾狂的身上。
他也是第一次惊见‘黑火药’的威力,简直太厉害了,可惜调配‘黑火药’所用到的材料并不是那么容易集全,难以大规模地制作,否则光凭这玩意就足以横扫天下了。
叶影说得虽然过于不屑,却也是实情,当‘黑火药’突然来个大爆炸,厉害如魔圣天也只有收残局的份,不过就算是他身处爆炸中心,怕也是难以伤到他,因而倾狂的目的从来就没有想过连同魔圣天一起炸死。
有魔圣天的魔功庇护,侥幸没被炸死的主营兵高手急忙连滚带爬地拼尽最后一点真气有多远逃出多远,直逃到冲击余波无法波及的地方。
收敛气势,魔圣天纵身一跃,便停落在主营兵身前,冷戾的眼眸中映着熊熊的火光,转眸一扫,目光所及之处却不见倾狂等人的人影,念想一动,却能发现他们所在之地,但是明显的,现在绝非是他发泄怒火的时候。
因为那五架火炮现在还正对着他们,他现在是绝对可以对倾狂痛下杀手,但问题是,只怕他还未伤到倾狂,他好不容易救下来的这仅剩的万余将士就得粉身碎骨了,依他们现在的状况是无法在炮弹之下自保的,何况,交手数次,他也很明白,虽然倾狂的功力不及他,但要杀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再加上她身边还有个天阶高手。
权衡之下,魔圣天只得忍下这漫天的怒火,接受惨败的结果,冲着倾狂所在的方向狠狠地抛下一句话:莫倾狂,你等着,本座会回来的。
随后便在轰炸而来的炮弹袭击下,带着圣老和仅下的残兵败将落荒而逃,消失于茫茫的天际。
倾狂携同凌傲尘等人在魔圣天离开之后便现身于城门前,眼前的洛水城看起来已经被炸得差不多,熊熊的火焰依旧疯狂地燃烧着,处处充斥着硫磺味,烧焦味,刺鼻得令人作呕。
狠戾残酷的冷笑一勾,倾狂冲着柳剑穹扬了扬头道:剑穹,可以救火了。
剑穹点了点头,立即转身去办,没多久,驻扎在远处的龙麟兵推着一车车的大水桶而来,开始往爆炸之地泼水。
看似整座洛水城被炸毁,其实也只有城门方圆一里之地的地方被炸毁,毕竟一则,倾狂手中的‘黑火药’没有那么多,二则,若是整个城都被炸了,那岂不是等于将龙麟西北部的大门给拆了,再说了,炸了城,那被转移走的洛水城百姓该如何安置啊!因而,倾狂疯狂归疯狂,但绝不会做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否则也无须等上两天,还做了那么多事,就是为了等明炎军突围时,全军集中两边城门,再将早已埋于地下的‘黑火药’‘挖’出来,来个疯狂大爆炸,不损一兵一卒地歼灭明炎二十几万大军,摧毁魔圣天手中的兵力,看他还如何夺天下。
这便是真正的瓮、中、杀、鳖……第两百零七章 洛峡战役洛水一役,明炎大军可谓是全军覆没,来势汹汹的明炎遗臣起兵不到一个月便兵败如山倒,主帅魔圣天惨败倾狂之手,带余下残兵逃之夭夭。
洛水城虽遭遇损坏,然倾狂派遣一万士兵以最快的速度重建洛水城,又调派4青龙七星的日兔星铁心负责一切修建用具,资金自是由白虎山庄出,可谓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要器械有器械,万事皆具备,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而原洛水城百姓也被暂时安置得很好,因而龙鳞国西北‘大门’得保无恙,消息传回朝廷,君臣大喜,百姓欢腾,天下第一神人太子自此更是成了万千百姓的心目中保护神,名声大噪。
此次战役被翻成好几个版本流传天下,成为茶楼饭馆里最为热门的话题,每一个版本舞无不将倾狂赞得天上有地下无,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古往今来第一神将也不过如此。
当然此为后话。
当下,歼灭明炎二十余万大军后,洛水城尚未重建完毕,龙鳞大军只得暂时驻扎在城外,同时重新调兵遣将,追击明炎残兵。
龙鳞军营主帐里,众人聚集在一起向倾狂汇报情况,商讨接下来的战事,毕竟明炎大军虽败,天下还未统一,楚云、凤尧起兵情况未明,目前仍同龙鳞大军对抗着,齐月国更是心腹之患,百足之虫也是死而未僵,只要有魔圣天及其帐下圣老等‘忠臣’存在的一天,这战事就一日未息,天下也难以一统。
此次洛水城之战,明炎大军先被困城中,后因突围集于城门而全军于爆炸之下覆没,二十几万大军除了被魔圣天救走的一万余主营兵高手外,其余无一幸免,西城门口,除了凤炎和圣日狼狈躲过粉身碎骨的下场,其他右营士兵无一生还,就连白狐也在被炸得重伤之下死于童阳之手。
而龙鳞十万兵马,虽然在最后‘杀鳖’之时,只牺牲了几名炮兵,然而,‘城破’当日,为怕魔圣天看出破绽而誓死护城的三万守城兵也有近两万士兵战死,围攻洛山留守的五万明炎兵马时,出战的是由何梓兰所带领的三万龙鳞兵和绿柳营,当时又有数千士兵伤亡。
剑穹已遵太子的指示,命韩墨和秦项领军两万随行保护照料洛水城百姓,只等城镇重建完毕后便可搬回来,再派一万将士协助铁心重建落水城,至于洛峡谷尚无消息传来。
柳剑穹坐在左下首位置,一一汇报各路军队情况。
倾狂坐在主位上,边听边在心中盘算着:如此,除却芸娘和白奎带往洛峡谷的一万精兵,现在军营中可用的兵力只有三万精兵,柳绿营五千将士和两队玄罗军,若洛峡谷之计无意外,此时,也该是归来的时候了。
柳剑穹刚一汇报完,外面便响起了士兵的通报声,芸娘和白奎已带领着六岳八派的豪杰得胜归来,现正在帐外。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倾狂大喜,快快让他们进账来。
参见太子。
一行人进到帐中来,除了芸娘和白奎站着外,其他人皆朝着倾狂跪下行礼道,总共有十六人,除了六岳八派的掌门外,还有两人竟是凌傲尘身边的左右使者,而他们参见的对象自是倾狂身边的凌傲尘。
都起来吧!衣袖一挥,倾狂面带笑意地站起来道,以示对六岳八派掌门的看重,至于左右使者的出现,她并不觉得意外。
这还得从洛峡谷的战事说起,原来,魔圣天打算派高手穿过洛峡谷通往飞龙关却是实情,而倾狂也知道这不是阴谋,更预料到,虽然洛峡谷由于天气关系冰冻千里,湍急的河流已结成厚厚的冰路,高处流水枯竭,然而依旧凶险万分,纵是功法高手也难以通过,因而明炎军派出的将会是绝顶高手,而这些高手极有可能会是六岳八派这些武林人士。
果然不出所料,凌傲尘早先一步便从左右使者传回来的密函中确认了这一点,魔圣天果真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六岳八派的一众高手,不过以他多疑的心性自是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全权托付,同行的除了他们外,还有十八路洞主和三万明炎高手,由冰炎这两个欲女带领。
由于事先得到消息,因而倾狂便派出童阳四人带两万兵马明里是前往洛峡谷阻止他们,实则却让童阳和傅玑带回一半兵马围住西城门,另一半兵马由芸娘和白奎带往洛峡谷解决掉明炎探子,再加以设伏,玄罗军七纵队也暗中改道前往援助。
而现在他们得胜归来,也就是一切顺利,魔圣天得到消息,在气死之余也不难猜出他身边有奸细,不用说,对凌傲尘最为忠心耿耿的左右使者绝对会成为最大的嫌疑人,自然是不能再留在明炎军里,那就只有光明正大地‘弃暗投明’,回归他们少主的身边啰、谢太子。
众人站了起来,六岳八派掌门在抬头的那一瞬间便深深地震住了:天啊!这天底下竟有如此好看之人,除了‘仙女公主’能与之一教高下之外,天下间无人能与之媲美。
果真不愧为神人太子,那一身的风华,那一身的气度,那一身的霸气……又岂是凡人所能拥有的,跟着这样的主子,多少也能沾点灵气,真是荣幸荣幸啊!左右使者只忠心于凌傲尘,站起来后不等倾狂说话便走至凌傲尘的身前,激动万分地以眼神表达自己的念主之心,凌傲尘内心也很是激动,陪伴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就只有他们两人能明白自己的心,永远地支持自己,在他心里,他们早就是他的亲人了。
倾狂很能明白凌傲尘的心,对于左右使者的举动也并无不悦,笑意吟吟地看着怔愣住的十四位掌门道:各位掌门,此战得胜,你们都该记一大功。
谢太子殿下,能为太子效力,是我等的荣幸。
跺一跺脚就能让整个武林颤一颤的十四位掌门,因倾狂的一句话竟激动得差点老泪纵横,惶恐地异口同心道,绝对是出自真心。
满意地点点头,倾狂走前一步,一眼瞥过恒山、景山等几派掌门的脸色,走至他们身边,笑了笑道:好,你们也都辛苦了,几位掌门受的伤势虽然不重,但也伤及肺腑,该好好调息,本太子这就命人带你们回帐,好好休息。
谢太子。
众掌门又是一阵激动,尤其是受了伤的几位掌门,心里更是对倾狂涌起了涛涛的崇拜之情:太子小小年纪,不止武功高,智谋深,洞察力也非常人所能及,竟然一眼就能看出他们受了伤,厉害厉害。
莫师弟,就由我带他们去营帐,在帮他们调息调息。
云擎天站起来,自告奋勇道,在他想来,这群武林人士既然投靠了倾狂,那么就是自己人,何况此次他们也确实立下了大功,而且六岳八派的前掌门跟他也多有交情,在情在理,他也该为他们做点事,顺便也可帮倾狂将他们的心绑得更紧。
碧灵宫主这时也站起来道:师弟,我也随师兄一同去帮忙。
那就有劳师兄、师姐了。
想了一会,倾狂也觉得如此甚好,连掌门都受伤了,相信其门下弟子也必然有所伤亡,此事交给师兄和师姐最为安妥。
各掌门这才将目光移至云擎天和碧灵宫主,其中年纪较长的祈山掌门仔细看了半响,不禁惊呼出声:您,您老人家是擎天堡的云老堡主?虽然当年他只是个小少年,也已经过了五十多年,但他肯定他没有认错。
至于碧灵宫主从来就鲜少在江湖走动,因而很少有人能认出她。
此言一出,其他掌门皆震惊地看向云擎天,目露惊喜,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擎天堡的老堡主云擎天,更想不到的是,倾狂太子竟然会是云老堡主的师弟。
哈哈,想不到都这么多年了,秦掌门还认得我这个老头。
云擎天扶着胡须爽朗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我们先带你们回帐再说。
是。
各派掌门恭敬地行了个晚辈礼,又转身对着倾狂抱拳道:太子,我等先行退下。
倾狂点了点头,众掌门便随着云擎天和碧灵宫主离开主帐。
转身,重新坐回主座,倾狂轻扫过立在凌傲尘身边的左右使者,这才看向芸娘和白奎道:洛峡谷之战,情况如何?话说那天……倾狂话音刚一落,白奎立即满脸激动地倾身说道,刚开了个头,便被芸娘抢过话头。
一见芸娘聪明地抢过话,夜影等人齐齐地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这要是由他来禀报,说不定说道太阳落山都没进入正题呢!两日前,当魔圣天带领二十万大军攻城之时,冰炎便带着一众高手前往洛峡谷,那里果然处处冻结成冰,但由于地势及地理情况的缘故,一个弄不好,可随时都会有雪崩的危险,再加上壁岩陡峭难以攀行,无处着力,非轻功绝顶的武道高手难以通行。
芸娘和白奎带领的一万精兵埋伏于峡谷上的一处密林里,玄罗军仗着矫健的身手及其精良的装备悬掉于一处较固定的岩壁之上,屏住呼吸等着明炎军的行动。
冰炎依魔圣天的指示,命六岳八派高手打先锋,每一派从相距一丈的一个据点自峭壁上滑落,每下一丈便将从腰间的麻袋里掏出一节滚烫的木蜡粘到冻结的峭壁上,木蜡一遇到冰雪立即凝结成冰,坚固地粘在峭壁上,既可让后面的人着脚,也可供自己停驻,稍事休息,再往下滑落。
差不多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足足有数十丈深的峭壁每隔一丈深,一丈宽之地便粘有一块木蜡,而六岳八派众人也已下到谷中,因为有了左右使者递传消息,六岳八派一众高手早已收到倾狂的指示,于是乎依计暗中以内力真气将冰冻住的谷流踩裂。
由于天色太黑,峡谷太深,立于峭壁上的冰炎及十八路洞主皆没有发现六岳八派暗中的动作,凝神细感四周。
两位堂主,密林里似有动静。
其中一路洞主敏感地发现密林里有低微的气息。
龙鳞兵虽是精兵,但也只是普通人,绝难逃过冰炎和十八路洞主此等高手的敏锐感知。
冰炎两人早就察觉到了,而且也发现人数并不少,炎嘻嘻一笑道:嘻嘻……别太紧张,莫倾狂既然知道我们会来这里,怎么可能没派军队来呢!你们几个带一队风鸣暗兵前去火烧密林,一个也不许放过,其他人迅速下去,一定要在天亮前穿过去。
是。
十八路洞主立即领命行事,其中四路洞主带着两千风鸣暗兵快速朝着密林蹿去,其余十四洞主各率二千高手分别从十四个据点飞落,以木蜡为着力点快速地下到峡谷。
下到峡谷,却见六岳八派的一众高手站在峡谷中,并没有照指示依样画葫芦地将木蜡冻在别一边的峭壁上以供他们借力飞上去,一路洞主大声喝斥道:你们还站着做什么,快动手啊!祈云掌门冷冷地笑道:是,我们这就动手。
暗黑的峡谷难以视物,却也不碍各路洞主清楚地看到祈云掌门及其他掌门的表情,心中同时涌起了不好的预感,未等他们想明白,祈云掌门高声大吼了一声:动手。
随着话音一落,一众高手出其不意地飞身而起,同时凝聚起毕生真气,旋身倒转,重重的掌劲夹带着猛烈的罡气打向谷中,顿时峡谷一阵动摇,厚冰破裂,冰下流水滚滚涌了起来。
十四路洞主及其两万多高手不防他们竟会叛变,顿时慌成一团,极力稳住自己的身形,凭借绝顶轻功,纷纷飞起,艰难地紧贴着光滑的峭壁,愤怒的目光射向六岳八派高手。
该死的,你们竟然敢叛变。
十四路洞主大声怒吼,左手化掌为爪深插入峭壁冰上,右掌放开,凝气于掌,正待出手,却见不知从何处飞落下数百条绳子绑住六岳八派高手往上拉。
却原来是悬挂于峭壁边上的玄罗军在祈云掌门喊出那句‘动手’的暗号后,便从上面扔下绳子,将六岳八派高手救上去。
可怜十四路洞主及其手下高手贴着光溜溜的峭壁难以动弹,底下由于冰层破裂而使得湍急的奔腾的流水涌了上来,虽然由于天气严寒的关系并不湍急,但也无法停驻。
不过,怎么说十四路洞主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很快他们便凭仗着高超的身手,互相借力的踏上紧粘在冰峭上的木蜡飞身上去,其他明炎高手也依样而为。
可惜很快他们便发现不对劲了,没等他们踏上几丈高,那些‘坚固’的木蜡却突然不再‘坚固’了,爬在前头的明炎高手一踩之后纷纷往下掉,后面的虽然没掉下去,却也无法再上去了。
混账,木蜡一定被他们动了手脚。
一路洞主像壁虎一样贴在光溜的峭壁上,看着完全没有用的木蜡,无比气愤的说道。
依这样的情况,他们是支撑不了多久的,没有着力点,就算是他们这些洞主也无法飞上去,现在也只希望还在上面的冰炎堂主来救他们了。
不过很可惜,别说还在上面的人现在自身难保了,就是他们也等不到别人来救,因为就在这时候,高崖山壁上突然响起了无数声‘咔嚓……咔嚓’的声音,接着,当头之上巨大的雪体开始滑动,瞬间,雪崩体变成一条几乎是直泻而下的白色雪龙,腾云驾雾,呼啸着声势凌厉地向他们冲了下来。
啊……无数声惊恐的惨叫声被湮没于雪崩之下,葬身于奔腾的谷流之中。
在大自然的面前,人类是渺小的,纵然是绝顶高手也无能为力。
二万多明炎高手本就难以支撑住自己的身子不下滑,这下可好,个个像断线的风筝般被崩体的雪块压到峡谷下。
眼看就要全军覆没,十四路洞主银牙一咬,互视一眼,释放护体真气,冒着滚滚而落的雪崩体,解下腰间的腰带,以互相借力之法,先由七4人踩着另七人的肩膀飞上一段距离,再由飞在上头的七人甩下腰带把后七人甩上去,由于腰带不长,因而距离无法离得太远,上行的速度极慢,不时还得承受如洪水般滚落的雪崩体,没飞上几丈,处于雪崩较中心的二人在惨叫声中如其他明炎高手般湮没于雪崩之下。
剩余十二路洞主没有时间为死去的兄弟而心伤,在这种时候,多停顿一秒,多分一下心,下个葬身于此的人就是他。
好不容易,才终于看到了峭崖顶,可也是雪崩得最厉害的地方,甚至于整块整块巨大的冰块山体就这样砸了下来。
雪崩不应该是这样的!这绝不是简单的寻常雪崩!如此念头同时在十二路洞主的脑中闪过,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第一条,全部被埋于雪崩下,第二条,牺牲上方的六人,拼尽全力将下方的六人送上去。
最终他们选择的是第二条路,上方的六人拼尽全身的真气将腰带往上一甩,下方的六人在飞起的时候也是凝聚起毕生的真气,用力地蹬着他们的肩膀一鼓作气地飞上去,自然而然,剩下的那六人就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随着崩塌的雪体滚落而下。
当六路洞主上到峭崖顶,眼前的情况简直差点让好不容易爬上来的他们再次摔下去。
他们就说嘛,好好的怎么那么容易雪崩啊!而且哪有雪崩崩得连冻结的山体也跟着倒塌成那样。
果然,峭崖顶上,成千上万的龙鳞士兵轮着巨大的铁锤正拼命地砸着岩壁,砸得山体往下塌,强烈的震动又引得堆积得厚厚的雪体奔腾着往下滚,变成了雪崩。
刚一上崖顶便看到在制造雪崩的龙鳞士兵的六位洞主第一个闪入脑海里的想法便是:奇怪,埋伏在密林的龙鳞军不是早就被他们发现了吗?怎么没有把他们烧死!下一秒,激烈的打斗声便传进他们的耳里,转眼一看,眼前真是打得激烈啊!不用说,打斗的一方正是冰炎及其四位洞主所带的一队风鸣暗兵,而另一方,便就是害得他们八位洞主和二万多高手葬身谷底的六岳八派的高手,还有一队身着玄黑色轻甲战衣的玄罗军。
而且依战况来看,处于下风的是自己的军队,地上横躺的尸体除了龙鳞士兵外大多都是风鸣暗兵。
呦,本事不小啊!竟然还能爬上来。
眼尖的白奎发现狼狈地站在崖边的六个洞主,讥讽冷笑道,目光一冷,手执着金算盘便攻了过去,景山掌门也随着领个几个弟子飞往助阵。
不管是明炎高手还是六岳八派高手都是功法修炼者,玄罗兵功力虽低,但胜在身法敏捷,配合默契,倒也能杀得风鸣暗兵无力还手。
明炎这边只剩下十位洞主,而且几乎都受了伤,唯有冰炎联手,身法诡异又恐怖,硬是让六岳掌门都伤不到他们,还被打伤了。
随着东方透出鱼白,战斗也接近了尾声,由于龙鳞军利用天时地利活活地将明炎大部分高手埋葬于谷底,剩下的十位洞主和二千风鸣暗兵根本就难以对抗六岳八派一众高手和玄罗军,冰炎这两个欲女就算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万毒手’芸娘和‘金算盘’白奎虽然武阶并不高,但那神鬼莫测的身法和默契的配合也不能小看。
败局已定,二千风鸣暗兵几乎只剩几个还在粗喘着气,十位洞主也被解决了一半,冰炎也不轻不重地受了点伤,这种时候,聪明的人都不会逞一时之勇而留下来成为别人的刀下亡魂。
很显然,能呆在魔圣天身边的人都不是笨蛋,所以冰炎和剩下的五位洞主聪明的选择了——逃,打是打不过,不过逃跑对他们来说还是做得到的,毕竟奸险的人都有奸险的做法,那就是用自己同伴的身躯当挡箭牌,然后自己逃之夭夭。
虽然让他们逃了,但依倾狂的计划,是绝对不能让他们在这个时候逃回魔圣天的身边,否则只怕会坏了事,因而六岳掌门带上其门下弟子追了上去,主要目的便是让们难以逃出洛峡谷,而芸娘和白奎及其他高手等人便留下来处理后面的事。
当隔日,炎忠明奉命而来时,看到的便是满地风鸣暗兵的尸体,峡谷底流水湍急,竟如万马奔腾,还有残破不堪的岩壁时,即使是笨蛋也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事。
脸色变了好几变,最终也忍下了这一口气,想着赶紧回城禀报,哪知刚转过身,却发现被重重包围住了。
他奶奶的,炎忠明那个老家伙实在太狡猾了,最后还是让他给跑了。
说道最后,芸娘直接给蹦出句粗话来,无比的气愤。
就是就是,当初还是什么一派正人君子的明炎宗师了,丫丫的呸,根本就是一只老狐狸,还是那两个看到男子就发花痴的欲女,真他妈的太可恨了,下次再见到她们,老子……白奎找到空隙立即抢过芸娘的话头,一口气憋了出好几句粗话,简直就跟个流氓没什么两样。
天极门中众人完全是见怪不怪,倒是吓坏了柳剑穹和凌傲尘等人,也着实让倾狂一阵汗颜,真是丢脸啊!不过也怪不得他们,貌似他们懂得这么多粗话,也有点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原因在里面。
咳咳……好了好了,这次虽然让他们几个给跑了,但也没办法,总归来说,这一战大家打得都很漂亮。
低头掩饰性地轻咳了一声,倾狂在凌傲尘和柳剑穹探究的目光尴尬地打着哈哈道。
老大,明炎大军虽被摧毁,但魔圣天早晚会卷土重来,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没忘了魔圣天临走时留下的狠话,叶影体贴地顺着倾狂的话转移话题道。
看了叶影一眼,倾狂会心浅笑,以指轻敲着椅把,边思索边道:魔圣天经过这一仗已经是元气大伤,齐月、楚云、凤尧各路也被我军压制住,相信他暂时应该不会再掀起大风浪,必会等重整旗鼓之日再来与我一较高下。
顿了一下,目光冷凝道:不过,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等着他恢复势力。
目前最重要是找到魔圣天的踪迹。
凌傲尘接下倾狂的话,迷人浅笑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魔圣天他们应该会往南山方向退去,毕竟那里是天炎谷的入口,用子风的话来说,就是总部的所在。
倾狂回头一笑,点了点头道:凌哥哥所言有理,不过魔圣天的武功高深莫测,也不能将他逼得太急了,这样吧!……停顿了一下,转回头道:剑穹,你先领军三万前往收复被明炎军所占领的城池,至于南山,那里现在毕竟还是凤尧的国土,龙鳞军无法大举进攻,所以,梓兰,传令南山的朱雀员,严密监视明炎的一切活动,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不得擅自行动,还有白鸽给白虎,南山的一切商业活动要特别注意,另派玄罗军三纵队、五纵队和六纵队秘密控制住天炎谷入口,现在只能先严密控制他们,不让他们的势力再次壮大。
这么安排,不是倾狂不想赶尽杀绝,而是以倾狂现在的功力,就算再加上凌傲尘还有三圣,也不一定能杀得了魔圣天,毕竟虽无人知道他的魔功究竟到了何等境界,但绝对比七十年要强上不止几筹那么简单。
七十年前,三圣联手也只能在付出惨痛代价的前提下将他困压在隐山下,七十年后,他破了封印出来,魔气冲天,魔功更为精进,而三圣中除了明修的功力有所长进外,圣武真人和圣灵仙子虽然恢复功力,却因身体原因而远不如当年,此消彼长之下,强弱自可而知。
倾狂现今的功力可说是五人中最强大的一人,而且还拥有凤天神剑这等神兵利器,但交手两次,她自是也明白彼此的深浅,人可以晚点再杀,但命只有一条,在没有完全把握之下,她不会冒然行动,也不会让她手下的人去白白牺牲。
现在最好的打算,便是控制住魔圣天势力,而自己则尽快提升功力,以期练成‘四元归一’。
是。
柳剑穹等人立即站起身来恭敬道,虽然柳剑穹心中很多疑问,但只要倾狂不说,他便不会问,自是心底对倾狂的敬佩又滚滚是涌了上来了。
凌傲尘虽然知道倾狂是天极门圣尊,但从来天下人只知道天极门的可怕,却不知道天极门的深浅,这番话却让他有了点了解,同时亦不免为倾狂不声不响建立起来的势力而骇然,也为同她做对的魔圣天等人报以十二万分的同情。
左右使者更是一阵瞠目结舌,他们是知道倾狂手底下有很大的势力,但没想到,令人闻风丧胆的朱雀楼竟然就是她的势力,还有她所说的白虎,莫不就是白虎山庄的庄主?天啊!那她手中该有多大的资金啊!恐怕就是买下一个国家都绰绰有余吧。
幸好,幸好他们跟着少主,现在也算是她的人了,不然哪天真是怎么死都不知道了!众人各有心思,倾狂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也没有发现她的一番吩咐吓到了他们,同时也表示,这帐中的所有人,在她心中,全都是自己人,就连左右使者也是。
正当在这时,突而一道白光划过,惊醒了众人,抬头一瞥,却见那道白光落在倾狂的身上,竟是一头灵气逼人的灵狐。
灵风,你终于回来了。
倾狂在灵风出现的那一刻,便感觉到了,展开双臂,直接抱起灵风就是一阵猛亲,开心之情溢于言表。
灵风被她派去楚云军营和凤尧军营相助柳权和颜璇找寻消失不见的狐狸和舞萱,现在它回来了,那是否狐狸和舞萱也一起回来了?第两百零八章 伤重归来当日当接到柳权和颜璇传回来的消息,说云玄天和凤舞萱自入军营之后便如人间蒸发般,无论他们如何找都找不到,倾狂那是急得心慌意乱,六神无主,恨不得立即亲自赶去,将楚云军营和凤尧军营掘地三尺,然而奈何却走不开。
冷静下来的时候,她灵光一闪,这柳权和颜璇无法找到人,灵风身为灵兽,又认识云玄天和凤舞萱,寻着他们的气味,要将他们找出来那便是容易得很了,于是随后便将灵风给派出去,想不到短短几日就有消息了,果真不愧是灵兽,可惜狼虎王身躯太过庞大,暂时难以一直带在身边,否则有两大灵兽相助,也是如虎添翼了不少。
呲呲……亲昵地在倾狂的怀里蹭了蹭了,灵风无比享受地轻眯起狐眼。
这一幕看得在场的除了左右使者之外,无一人不嫉妒非常,恨不得将灵风从倾狂的怀里给揪出来,柳剑穹等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凌傲尘,似是在说:揪开这小东西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为什么是我?你们自己看不过,凭什么让我去做这个坏人?凌傲尘以眼神反驳着,虽然他也很有种将这只小东西有多远扔多远的冲动,老是跟自己争宠,但是谁叫这只小东西是子风最疼爱的宠物呢!他要是碰它半分,害得子风伤一点心,那最后心疼的还不是他。
众人接到凌傲尘的眼神,立即翻了个白眼,酸不溜揪地再以眼神回视:很简单,谁叫你是凌哥哥呢!这事不由你来做,难不成还让我们来做啊。
心中得意地‘嘿嘿’笑了几声,凌傲尘暗想,嘿嘿,没错啊,谁叫他是凌哥哥呢!当下轻咳了一声,走至倾狂的身边,轻轻地揽住她的肩膀,亲昵温柔地开口道:子风,云玄天他们有什么情况?不无意外,当下灵风便从倾狂的怀里露出个头来,愤愤地瞪向凌傲尘,似是在控诉他打扰到它与主人的交流了。
凌傲尘暗中挑了挑眉,不去理会不满的灵风,柔柔的目光中只映着倾狂的身影。
沉浸在找到云玄天他们的喜悦之中,没注意到大家你来我往的眼神交流,倾狂经凌傲尘这一问,赶紧将灵风从怀里抱出来,轻柔地抚着它的柔滑的狐毛问道:灵风,狐狸他们呢?呲呲……不舍离开倾狂的怀抱,灵风瞥了瞥嘴,却也不敢不回答倾狂的问题,咧着嘴呲叫了几声。
倾狂是灵风的主子,也只有她能明白灵风所表达的意思,其他人皆不明所以,只见倾狂眉头舒展了一下,又皱了一下,似喜似忧,不禁猜疑不定。
叶影忍不住上前一步,疑惑问道:老大,如何?沉吟了一下,倾狂边轻抚着灵风,边抿了抿嘴角道:灵风已经分别找到狐狸和舞萱,也相助柳权和颜璇将他们救出来,现在他们正在往这里来的路上,估计五日后倒可相继到达,灵风怕我担心,先一步回来报信。
这可是大好事,为何她欣慰的眉宇间还带着点凝重呢?众人同时幻靼锥S堑乜醋潘扪匝省?接收到大家的眼神,倾狂目光一凝,站起来沉着声道:柳权和颜璇除了带回狐狸和舞萱,还把楚云皇和凤尧皇及凤梓月也带回来了。
我并没有下过这道命令,如此重大的事他们没有事先向我请示便把他们三人带回来,可见这其中的内情并不简单。
无缘无故将一国皇帝和王爷给掳来,确实不是小事!众人也同时面露凝重之色,本来楚云国和齐云国起兵的原因就够令人费解了,现在又出这样的事,想必与起兵的内情有莫大的关联。
再想也没用,只等他们回来便一切自可明了。
五天后,柳剑穹已带着三万兵马出发,营中只留下一万精兵及玄罗军和绿柳营,正当此时,柳权带着云玄天和楚云皇,颜璇带着凤舞萱和凤尧皇、凤梓月在玄武暗卫的护送下到达军营。
正在巡视洛水城的倾狂听闻禀报,立即带着叶影飞奔回军营,当掀开帐帘,看到里面坐着的人时,整个人都被雷击般都惊呆了。
这,这眼前的人是妖冶的狐狸和英气的舞萱吗?只见她的营帐之中,或坐或站着几个人,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坐于一旁那个发丝凌乱,面黄肌瘦,满脸胡渣,双目凹陷的男子还有他旁边同样一身狼狈,青丝散乱,面容苍白,双眼无神的女子,两人的身上同样散发着死气沉沉的气息,让人感觉不到一点生机。
即使他们不复昔日风采,她也能一眼就认出他们就是云玄天和凤舞莹,风华虽被掩盖,但那一身的高贵气质却是无法掩盖。
如此境况,更让她心里一揪,快步走进去。
倾狂一进去,营帐里的所有人立即察觉到,云玄天和凤舞萱同时激动地站起来,死沉的气息立即消散无终,朝着她便扑了过去。
小狂儿,我终于又见着你了,太好了,我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云玄天如一阵风一般地刮到倾狂的身边,将她给紧紧地抱住,沙哑的声音带上哽咽,似是有无限的委屈等到此刻才一股脑儿地爆发出来,似是只有在她的身边,他才能尽情是释放自己的情绪,只有见到她,心才能踏实,只有还能见到她,那么所受的一切苦也就微不足道了。
倾狂……凤舞莹目泪盈眶,哽咽地唤了一声便再也讲不出话来了,苍白仍不失英气的脸上满是激动万分。
听着两人哽咽的声音,倾狂的心阵阵抽痛,拍了拍云玄天的肩膀,拉着两人一起入座。
她虽还不太清楚他们受了怎样的苦,但多少也能猜到,能让人中龙凤的他们变成如此模样,只怕伤的不止是身,更多的是心啊!甫一入坐,帐中的柳权和颜璇便立即单膝地跪下道:柳权(颜璇)有付圣尊所托,未能及时找到云太子(凤太女)以至他们受了这么多苦,请圣尊降罪。
快起来吧!上前将他们扶起来,倾狂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道:你们也辛苦了,先坐下再说吧!柳权和颜璇也是面露疲惫之色,顺着倾狂的手站起身来,眼前一阵晕眩,站在旁边的童阳和傅玑赶紧将他们扶坐到椅子上。
倾狂目光一一扫过云玄天、凤舞萱、柳权和颜璇的脸,脸色越发的难看,沉吟半晌才开口道:灵风前几日已先回来报信,现在楚云皇和凤尧皇、凤王爷在何处?童阳一向嘻笑的脸上紧绷着,上前答话道:他们都是昏迷着,童阳将他们安排在隔壁营帐,凌公子和云老堡主他们正在为他们检查?检查?他们怎么啦?倾狂疑问道,蹙着眉头转眸看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沉默的云玄天和凤舞萱。
众人相视一眼,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云玄天重重地叹了口气,桃花眼中闪过一抹深痛的黯然,声音依旧沙哑着苦笑道:我也想知道父皇他到底怎么啦!顿了一下,边陷入了回忆边道:当日在南渭城听闻了我国起兵攻打龙麟国,父皇更是御驾亲征,我立即赶到军营,原想阻止父皇,却不想,当我一入军营还未见到父皇的面便被擒拿住,呵,可笑,竟然扣了顶通敌卖国的罪名在我身上,不经审问便将我关押,还施以重刑……什么?闻言,倾狂几乎跳了起来,脸色一瞬间难看到了极点。
施了重刑?虽然在看到他们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们身上有伤,但怎么都没想到竟然是被用了刑了!该死的,竟然敢对狐狸用了刑,不想活了吗?是楚云皇下令对你用的刑?用了什么刑?星眸杀气毕现,倾狂连声问道,转过头,看向凤舞萱,沉着声道:舞萱,你母皇也对你施了重刑?那阴狠的架势,分明就是‘若他们点头说是’她就立即去将楚云皇和凤尧皇碎尸万段,的样子。
云玄天和凤舞萱虽被她的反应给吓了一跳,但随着而来的是满心的温暖,暖流缓缓地流过伤痕累累的心,同时又是点头又是摇头。
倾狂蹙着的眉头瞬间皱得更紧,凤舞萱急忙说道:别担心,凭我们的底子,这点刑罚还伤不了我们。
言下之意也就是她也如云玄天一般受了重刑。
云玄天满是血痕的脸上扬起一的抹幸福的笑意,如以往粘在倾狂身边的时候一般,只是如今这笑容中却多了一份浅浅的沧桑,似是一下子成熟了不少,随即笑容渐渐掩去,干涸的嘴角一扯,起身,走至倾狂的身边,以指轻揉她的眉宇,沙哑着声道:别皱眉,我会心疼的。
眉头未展,倾狂握住云玄天的手,出其不意地椿起他的衣袖,顿时倒吸了一口气,只见他原来细皮嫩肉的手臂如今却是交横纵错的横躺着一条条令人骇然的血痕,里面的白肉全往外翻,虽然已经经过了处理,但依旧是如此的触目惊心,看不到一点好肉。
连手臂都如此,可想而知他身上到底受了多重的伤!那些伤痕就像是利刃般划过她的心,倾狂硬是压下冲天的怒心与心疼,面无表情地放下握在手中的手,便想去撸起他的另一只手。
云玄天早有所觉地将手臂藏于身后,后退一步,摇了摇头,故作轻松浅笑道:小伤而已,很快就好了。
倾狂银牙一咬,跨前一步,出其不意地调转方向,拉起凤舞萱的手,衣袖一撩,同样是一只惨不忍睹的手。
嚯然抬起头来,倾狂目光冷厉如电,咬牙切齿道:小伤?我看你们父皇母皇是想把你们给废了!这还是小伤?当她是三岁小孩子吗?天极门中人的身上都带有最顶尖的金创药和治内伤的救命药,柳权和颜璇在救他们后必然早就给他们治过伤,用了她的药都这么多天,伤口不仅没有愈合,还如此恐怖,她简单不敢想像他们到底是受了怎样的刑罚。
帐中人均被倾狂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吓到,也明白她这是在为他们心疼!云玄天和凤舞萱相视一眼,心中因这句话而涌上来的刺痛被轻易的抚平。
云玄天桃花眼一眨,本应是十分痛心的事却能在倾狂面前平淡地说出来:对我用刑的人确实是想把我废了,什么千奇百怪的刑具都用上,虽然他们一直说是奉了父皇的皇命行事,但我却不信,父皇向来最疼爱我,就算我真的通敌卖国,他也不可能问都不问我,就对我下这样的毒手,何况刑讯的人就只知道用刑,却什么都不说不问,可是……说到这里,平淡的声音变得低沉:可是,没过多久,我父皇亲自现身,亲自……对我用刑,骂我……不知羞耻,骂我……卖国,骂得我莫名其妙,无论我说什么话,他都像没听见一样,就只顾着骂我,对我用刑……虽然他说得平淡,但倾狂能想像得到当时他定然是生不如死,毕竟那是他最爱的父皇,被自己的父亲不问缘由地往死里弄,这种感受,她很明白。
柔嫩的小手伸出握住他终是忍不住颤抖的大手,倾狂给予无言的安慰,又伸出另一只手握住同样在颤抖的凤舞萱,看来她也遭受到同样事,只是她对她母皇的感情毕竟不深,何以她也会心痛至此。
凤舞萱何等聪明的人,又岂会不知倾狂的疑感,苦笑了一声道:我对母皇确实没什么感情,但对我下手的人除了母皇还有月皇叔,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她们真的好陌生啊!我甚至都要怀疑她们不是我母皇与皇叔,但事实上,她们是。
倾狂虽然愤怒心疼,但也听出了不对劲,紧握了握他们冰凉的手,又将他们扶到椅子上坐下,这才转身看向虽然疲惫,精神尚算好的柳权和颜璇,道:楚云皇他们真的有问题?嗯。
两人同时点了点头,柳权道:刚开始的时候,无论我怎么查,怎么试探,都没发现他们有什么不对劲,也翻遍了整座军营都找不到云太子和净竹他们,直到后来圣尊派了灵风来相助,才找到云太子,那时刚好楚云皇正在对云太子用刑,属下发现那时的楚云皇眼神十分不对,云太子当时已是奄奄一息,属下立即出手救人,顺便也将楚云皇给掳来,这一路上,更是发觉楚云皇当真很是奇怪,尤其是当他醒来看见云太子的时候,竟然……竟然怎样?倾狂多少心里已经有点底了。
楚云皇竟然随手抓起身边的东西就要再次对云太子施刑,嘴里一直重复骂着同样的话,无论我们怎么阻止,他都像是疯了一般,硬要对太子动手,但只要没看到云太子,他又没再提起云太子的任何事,却是怒骂我竟然绑架他,反应十分之正常,而当我们为问为何要起兵的时候,他就只会冷冷地说一句‘灭龙麟,夺天下’最后无奈,属下只有对他用药迷昏了他,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
柳权蹙着眉头,一副对楚云皇的行为万分不解道。
倾狂边听脸上的神色越沉重,转眸见云玄天凹陷的双眸闪过担忧与沉痛,凤舞萱同样神色低沉,回眸看向颜璇道:凤尧皇和凤王爷也是如此?嗯。
点了点头,颜璇开口回道:凤尧皇和凤王爷的情况的差不多,当属下与柳权会合的时候,更是惊讶地发现,楚云皇和凤尧皇竟是出奇的‘心意相通’,用同样的手法对凤太女行刑,问起起兵缘由的时候,同样只会冷冷的说一句‘灭龙麟,夺天下’就好像得了同样的病一般,但平时的行为又完全同以前一起,没有一点奇怪的地方,所以若不是这次将他们一起带回来,时刻相处,怕是难以发现这奇怪之处。
竟有如此奇怪之事?叶影、童阳和傅玑暗自惊疑:这世上还有这么奇怪的病?听起来倒更像是中邪了。
会不会真的是中了邪了?童阳将心中的猜疑说出来,虽然子不语乱力怪神,他也不相信这世上有鬼怪的存在,但他们的举动确实也怪异。
真的中邪?这可能吗?云玄天嗤笑一声,摇了摇头道,他也曾认为他父皇会这么对他是不是中了邪了或是信了奸佞小人的挑拨陷害,但那可能吗?父皇除了对他无故用那么重的刑罚一事上奇怪外,其他的也并无奇怪之处,至于出兵龙麟,虽然仓促,但这也是父皇一直的心愿,不能因此就说中了邪。
再说这世上怎么会有鬼怪,怎么可能有那么奇怪的邪术,可以让一个人中了邪而身边所有亲近的人看不出一点破绽。
有可能。
沉默不语的倾狂忽而抬起凌厉的目光道。
‘唰’地一声,大家地图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叶影犹豫着道:老大以为他们是中了摄魂术?他没有忘记,当年凰阶『螅窃跹萁缟铄淙绾5捻庵卸荒茏园危远亟约核拦赜诨醚茁サ囊磺兴党隼矗罄此胖溃侵辛死洗蟮纳慊晔酢?摇了摇头,倾狂在云玄天和凤舞萱着急的目光下,浅浅一笑道:不是,摄魂术只能让人的心智一时受到控制而已,绝不可能影响他做出大决策。
楚云皇和凤尧皇他们的情况让我想起了曾经在书上看到的一种邪术,至于是不是,还得去看看他们的情况才知道。
那我们快过去吧!听倾狂这么一说,云玄天和凤舞蕾既担忧又着急,连忙拉过倾狂但要往帐外走去。
虽然倾狂更想先为他们好好检查身体,帮他们疗伤,再去处理楚云皇他们的事,但是心里很能明白他们现在的心情!因而二话不说便要随他们出帐。
脚步刚一踏出,帐帘便被掀起,云擎天声如洪钟的声音也随着响起:我已经帮他们三人检查过,你的猜想应该是真的。
随着话音一落,云擎天已经进到帐中来,凌傲尘也随着出现,自然而然地走到倾狂的身边,双眸扫过云玄天,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若是在平时,云玄天早就紧紧地粘在倾狂的身边,目光也必定充满了挑衅,只是此是却蒙上了疲惫与平淡,不是他对倾狂的心变了,而是他向来无拘的心现在压着泰山,此时也不是他‘争宠’的时候。
小狂儿,你的猜想是什么,我父皇他到底是怎么啦?移开目光,云玄天只是轻瞥了云擎天一眼,便迫不及待地拉着倾狂手问道,凤舞萱也是一脸急切地看着倾狂。
狐狸,你先别着急。
轻叹了口,倾狂转头看向凌傲尘,见他点了下头,才一字一顿道:我想,他们是中了‘噬魂迷心术’。
噬魂迷心术?云玄天等人疑问出声,这是什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所谓噬魂迷心术,顾名思义就是对被施术者以血祭噬其魂魄,再以邪术迷其心智,让被施术者尊他们的意念行事,然而这种邪术不似普通的迷心术,它主要是以强大的念力趁着被施术者意识薄弱之际在他们的脑海里留下一道印记,变成他们本身的意愿。
就如楚云皇和凤尧皇他们一般,一统天下,原本就是他们梦想,只是他们自己很清楚地知道时不利我,所以正常情况下,他们不会在这种时候做出进犯龙麟国的举动,而且还是倾全国兵力,但如果他们中了这种邪术,那么施术者就可能在遥远的地方控制住他们,无论此时出兵有多么不合理,无论他人如何劝说他,他的脑海中就只会有一种声音,那就是‘灭龙麟,夺天下’。
倾狂详细地解释道,顿了一下,又若有所思道:依你们所讲,楚云皇他们应该是中了这种邪术,而且不止被植入一道印记,至少还有两道,一道是将狐狸,舞萱当仇人,一道是归顺魔圣天所打出的‘明炎天朝’。
而且若我所猜不错,凡是同意出兵,归顺的皇族重臣也中了这神邪术。
倾狂的话让在场初次听到这种邪木的人同时浑身猛颤,这种邪木太可怕了,让被施术者浑然不觉地听命行事,而身边的人也完全察觉不到,搞不好哪天自己也中了这种邪术而不自知呢。
太可怕了,圣尊,这种邪术需要什么条件吗?有什么办法知道自己有没有中邪术?童阳咽了咽口水问出大家想问的话,一般施邪术都需要有条件,若是条件太容易的话,那谁能保证自己会不会也中了这种邪术,还是问清楚一点的好。
看着他们几个紧张担心的表情,倾狂好笑地摇了摇头道:你们不用担心,这是一种古老的邪术,施术者须得到被施术者的生辰八字、鲜血、头发……等很多不可缺少的因素集合起来才有可能施术,而且由于太过强大霸道,施术者必须付出惨重的代价才能施术,尤其是像楚云皇和凤尧皇这般有帝王命格的人来说,几乎得须付出生命的代价,所以施这种邪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可以很肯定你们都没事,若是不放心的话,互相看一下自己天灵盖,中了邪术的人那里会浮现一粒红点。
倾狂说得他们当然相信了,但还是好奇地去扒站在身边的人的头,只有叶影沉稳着声问云擎天道:楚云皇他们天灵盖上都有一粒红点?没错。
云擎天点头道,赞赏的目光看向倾狂,抚着胡须笑道:师弟果然博学多才,连‘噬魂迷心术’这种古老的邪术都知道得这么清楚。
小狂儿那么厉害,天底下有什么难题能难得倒她力云玄天一改方才的颓然,目光灼灼地看着倾狂道:小狂儿,你对‘噬魂迷心术’知道得这么清楚,一定能帮我父皇解开此术的,是不是?凤舞萱也目光灼灼的看着倾狂,她那可有两个人等着救呢!原本还担心着,现在不用担心了,他们相信,只要有她在,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
哎,他们都太高看她了!倾狂摇了摇头道:这种邪术,古书上只是做了粗略的记载,并没有记载解术之法,我也是第一次碰见的。
顿了一下,见云玄天和凤舞萱眼眸一黯,转而自信一笑道:你们也不用失望!我虽然不知解术之法,但我想,师兄或许有办法。
唰地一下,大家都把目光转向云擎天。
云擎天被大家看得老脸一红,尴尬地轻咳了一声道:那个……我也不知道解术之法,但我想,师傅和师叔他们应该有办法,这种邪术我也是曾听师傅提过才知道的。
听到有办法解开邪术,云玄天和凤舞萱一阵激动,同声道:那我立即带父皇(母皇和皇叔)上武云山。
说着便向倾狂打了一下招呼,就要往外冲。
等等,你们身上的伤还没好,不宜立即远行,再说楚云皇他们虽然中了‘噬魂迷心术’但并没有危险,等你们养好伤再去也不迟,到时我也能同你们一道去。
倾狂拉住迫不及待往外冲的两人劝道。
倾狂一出口,他们哪有不听之理,何况倾狂还说要一同前去,自是立即点头答应了,准备几日后,一同朝武云山出发。
只是,世事变幻莫测,谁也没有料到,一场滔天噩耗却在此时悄无声息在降临到倾狂的头上,几乎就此将她给毁了。
第两百零九章 伐狂檄文自云玄天和凤舞莹一众人回来之后,倾狂就忙得不得了,却未曾在正在重建的洛水城中出现过一次,每天每时每刻就只顾着照顾他们的身体,亲自为他们疗伤治伤,可把这两人给美死了,恨不得再在自己的身上戳几个窟窿出来,同时也把其他人给嫉妒死了,个个都一副恨不得受了重刑的人是自己,尤其是凌傲尘,你说,自己的亲亲媳妇整天都在照顾其他男人,将他给冷落了,这哪个男人能受得了呢?不气得杀人就不错了,也亏得他只是吃一下干醋而已,还尽力尽力地帮着倾狂照顾他的‘情敌’。
严格说起来,凤舞萱也可算得上是半个‘情敌’。
然而身为影响所有人情绪的罪魁祸首,自顾着自己那不美妙的心情都来不及,哪还有时间去理身边那群暗中较劲的家伙。
话说,当日从云擎天叙述圣武真人曾经跟他讲过有关‘噬魂迷心术’一事中,众人得知,噬魂迷心术乃上古邪术,失传已久,传闻唯有已于百年前便被灭族的处于偏远部落的巫族会用此邪术,而且专门用来害人,搅得邻近一些小国生灵涂炭,在逐渐壮大之际更有向中原威胁之意,当时四圣已然入世,便一起出手将这个巫族连根拔起,而今日邪术再现,也自走表示巫族未灭。
而从凌傲尘的口中,大家得知,原来当年魔圣天在灭巫族之时早已预知他日必会有用得到他们的地方,于是瞒着其他们三圣,并未将巫族真正灭绝,将那些人收为已用,永世效忠于他,成为他一方的势力。
接下来的事,就算魔圣天所作所为没有经过他这个‘明炎太子’的同意,他也知之不详,然而大家也大都能猜得出来,必然是魔圣天破卦印出来后,便动用这些巫族后人,让他们对楚云国和凤尧国的皇族下了邪术,幸而倾狂当日在‘离家出走’之前就做了妥善的安排,否则今日龙麟皇及一众龙麟皇族便会落得同楚云国及凤尧国皇族一样的下场,这个天下恐怕未等倾狂回京便已落入魔圣天之手。
不过现在既然被他们察觉到此事,那么只要能解开楚云皇和凤尧皇所中的邪术,楚云国和凤尧国兴兵之祸便可除,三国也可共同对付魔圣天及齐月国。
到时,没有魔圣天这个最大的拌脚石,倾狂必可轻松地一统天下,助她皇帝老爹完成多年来的梦想。
这种时候,本应该立即前往武云山,反正洛水城这边已无须她再留守,原先她也打算安排好一切事宜之后便上山闭关修练一段时间,但是在知道云玄天和凤舞萱受了重刑之后,便决意等他们养好伤之后再上山,虽然他们底子好,看似只受了些皮外伤,但如何能瞒得到她这个神医呢!于是,粗略交待了些事后,她便不顾云玄天和凤舞萱的反对,硬是亲自为他们检查身体,结果这一检查之下,真的差点让她失了理智冲过去将楚云皇他们给大卸八块。
他们身上竟是没一块完好肉,甚至是伤筋动骨,若换了寻常人早死个七八十回了,不过说真的,这些伤口比起她曾经看过的,在敌人身上用过的手段真的是微不足道,但没办法,谁叫她的心长得那么偏呢!她可以冷眼看尽世间,看尽一切残酷杀戮,看尽所有人间惨剧,但是她无法忍受自己的亲人朋友受到一点伤害,哪怕只是一点伤害,都足以让她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她起杀心,奈何这次无论她的杀意有多深,都只能硬生生地压下,谁叫施刑者是被施刑者最重要的亲人呢!这笔账,说到底还是应该算到魔圣天的身上。
所以虽然他们的伤口在她这个神医的妙手之下渐渐痊愈,但是她的脸色还是没怎么好过,不过该办的事,她一件也没落下。
终于在七日之后,云玄天和凤舞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终于以令人无比惊叹的速度愈合,内力修为也恢复如初,倾狂也办好了要办的事,将洛水城的一切事宜交待给童阳等人后,便决定,隔日一早,一同上武云山。
只是,一场让人措手不及的突变就在这时候发生了,就在他们要起程的时候发生了……那一天,旭日当空,那一天,天高云淡。
主帐中的桌案上,摆了一张半尺见方的纸,灰白中泛黄,却用朱砂拖出鲜红刺目的字迹。
桌案后,沉静的倾狂不带一丝表情,脸上的颜色却比那张纸还要难看。
身边,凌傲尘、云玄天、叶影、凤舞萱一脸担忧的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同样十分地难看。
下边,何梓兰等人还有云擎天和碧灵宫主个个垂首锁眉,不发一言。
而营帐外,纷乱的吵嚷脚步声乱作一团,紧接着,又在几声大喝中归于平静,然依帐中人的耳力,依旧可听到那细细惊恐疑问声,那微微的惊慌议论声,还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驻在帐外。
大家都明白那是玄罗军和绿柳营在维持营中的秩序,喝吓那群因接受不了事实而恐慌不已的士兵。
是什么事让强敌当前都面不改色的倾狂及众人变得如此;是什么事会令将倾狂视为神坻,亲身经历过洛水城守城战的士兵竟然会在军营重地乱成一团,甚至在无倾狂命令的情况下敢在主帐外喧哗;是什么事使得帐中这一群高层将领完全无视营外的混乱而站在帐中当木头……这件事说小,它小得连尘埃都不如,说大,它却是大如天……这件事只是一个流言,只是一张轻如鸿毛的纸,只是一件事实……这件事是一颗轰天之雷,是一座能压死无数人的大山,是一盆泼在世人心头的冰凉的冷水……这件事就写在桌案上那一方小小的纸上,那令上刺目的朱砂上……灰白中泛黄的纸张上,以朱砂洋洋洒洒写成的只是一张《伐狂檄文》的传单,一张以龙鳞朝廷名义发布出来,将轰动全国上下的讨伐他们神人太子的传单,一张揭穿一件惊天秘密的传单。
传单上以极其正义姿态,极其激愤凛然,极尽礼教之严苛地道出了倾狂的真实身份,鞭挞她以女子之身窃居一国储君之位,欺世逆祖,欺君犯上,祸乱朝纲,天地难容,当倾一国之兵,万民共同愤起,讨此逆贼。
一言一词,一字一句无不将倾狂视为祸胎妖孽,人神共诛之徒,无一不在煽动愚昧百姓的情绪。
天下人纵然将倾狂奉为神坻,以崇拜,敬佩的姿态仰望她,然而在那根深蒂固的男尊女卑、皇权至上等礼教森严中长大的人群来说,在看到这一纸檄文的一瞬间,他们的潜意识会自动地指责倾狂,指责她欺君,欺民,欺世人,至于女子身份,或件是因为还有一个女尊国的存在,所以反而没有比欺君这项罪名来得严重,但也不轻,毕竟在这片大陆上,基本还是男权至上,女子只有在家相夫教子份,岂可当这名动天下的第一人。
这些都只是千百年来生活在这种环境下的百姓所做出的最正常的反应,不管倾狂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甚至高到即使让她来当天下人的皇帝都不会有任何异议,高到盲目崇拜的地步,但是在初闻这从天而降的惊雷时,他们不可避免地会做出如此反应,随之而来的会是精神信仰是否会倒坍的恐慌、无助、茫然,甚至是无所适从。
其实这时候,只要倾狂站出来,说一句‘我是男人’,任你传单满天飞,也不过是废纸一张,鬼才相信你呢!大家继续安安乐乐地接受倾狂无形中的庇护。
就算倾狂大大咧咧地站在天下人面前承认我是女人,然后再说上那么几句煽情,会永远保护他们的话,也会有大多数人愿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一如既往地奉她为神,这就是她莫倾狂的魅力所在。
只是她却从不将天下人放在眼里,又岂会做这等在她看来是十分之无聊的事呢!当这份传单似雪花般飘落在全国各地,甚至是传遍凤天大陆每个角落,刹时,全世界都疯了。
一张小小的传单就像是病毒一般,不论是谁,当他接触到它的时候,无一不大叫一声‘不可能’,然后口出白沫地倒地不起,活生生地昏迷个几天几夜,多少女子由此碎了芳心,多少男子由此让心中的偶像破灭。
当然,天下人对这件事的反应,此为后话。
眼下,在这离京千里的西北之地,从京都发布出来的‘病毒’却是在这军营之中首先爆发,同时全国各地的主要城镇,包括京都也随之爆发了。
就在今早,就在刚刚,不知哪来的纸张在这军营重地满天飞舞,飘落在每一个兵将的眼前,悄无声息地在每个人的心头降下一道惊雷。
开玩笑,倾狂太子是什么人?那是一举拿下三国的天下第一神人太子,那是刚刚打胜了一场千古奇战的奇人,那是整支军队的军魂,那是整个龙麟的国魂,那是天下大多百姓的信仰,那是他们仰望的仙人,那是旷古烁今的第一奇才……如此风采,如此智谋,如此文治武功的绝世人物会是女扮男装,欺君犯上之人,开什么天大的玩笑,荒什么天下大谬!你爹是女人,她也不可能是女人!然而所谓三人成虎,何况是如此言之凿凿的讨伐檄文,由朝廷发布的檄文,上面甚至还语含有重要人证可证实这个惊天秘密,即使他们再不信,也足以造大一场大恐慌,大混乱。
而第一时间,正准备出发的倾狂也看到这一纸讨伐她的传单,几乎用不了几秒,所有人都聚集到主帐中来,却只见倾狂坐在桌案后面无表情地盯着桌案,不语不言,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变过,大家一时也只能沉默地站着。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件惊天的秘密竟会以这样的方式大白于天下,到底是什么人得知了这件只有倾狂最亲近的人才知道秘密,到底朝廷为何会发这样一道檄文,到底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没有答案,也没有心思去想答案,现在他们的心里只有倾狂,担心她的心里是否正在难受着。
倾狂却是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动作不变,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其实她什么也没想!也或许她想了很多……她从来就没想过要永远以男儿身的身份活着,她从来也不介意在天下人的面前大白她女儿身的身份,她从来也不觉得她必须以男儿身的身份才能快意江湖,金戈铁马,醉卧沙场,才能俯瞰大地,睥睨天下,叱咤九重,才能指点江山,成就千古霸业。
‘女子不如郎’这句话对于她来说,是狗屁!她隐瞒真身,以男儿之身立足天地,不为其他,只为她的双亲,只为她双亲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她永远深信,这个秘密对于她皇帝老爹来说,或许会震惊,或许会不可置信,但绝不会责怪她与娘亲半分,对她们的疼爱也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所以,当她皇帝老爹知道这个秘密后,最多她会从皇子变成公主,自此以女儿之身光明正大地立在天下人的面前,立在朝堂之上,立在滚滚黄沙的战场上,立在世界的巅峰。
管世人能否接受这一事实,管天下人对她有怎样的看法,管心怀不轨之人会不会以此大做文章……只是,她没想到,她的身份会以‘伐狂檄文’的方式大白于天下,只是,她没想到,这份‘檄文’会是以朝廷的名义颁下,只是,她没想到,以朝廷的名义颁下的讨伐她的檄文,她会等到此时才看到,才知道。
在初看到檄文的那一刹那,她曾怀疑这份檄文是有心人士假以朝廷的名义发布的,目的是为了增加可信度,但当细细看了这字里行间的语义,看到了上面所盖的官府玺印,她立刻打消了这个怀疑,这份檄文确实是从朝廷发布下来的,只是被有心人以最快的速度‘好心’地给她送了过来,所以这上面盖的是京都玺印,而不是地方官府的玺印。
只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朝廷会发表这样一份檄文?为什么皇帝老爹没有阻止?为什么这么大的事,身在京都的玄武却没有送来半点消息?为什么……这份檄文里的行文语义竟让她有种恐惧的念头,似是有什么她不愿意接受的事实真相就在里面,只要她动一下脑筋去想就能知道,然而脑海里却有一个更强的念头阻止她继续探究下去,阻止她去接受这个会令她痛苦的事实。
嚯地一起站起来,也不知她到底有没有继续探究下去,倾狂右手一动,便已将‘檄文’传单拿在手中,面容沉静,双目深邃如海地扫过每一张担忧的脸庞,最终停在云玄天和凤舞萱的脸上,冷静得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道:狐狸,舞萱,我不能陪你们上武云山了。
我们知道。
云玄天和凤舞萱没有表现出惊疑,只是依旧难免黯然道,在发生了这件事后,他们很清楚,倾狂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是不可能随他们上武云山,但依旧忍不住黯然,忍不住不舍起来,他们分开那么久,才又再次相处在一起,这才几天而已,就又要分开了。
但是在经过了这么多事后,他们也成熟了不少了,尤其是云玄天,他依旧会粘在倾狂的身边,依旧会用他那双桃花眼去电倾狂,依旧会对倾狂讲一些令人鸡皮疙瘩掉满地的肉麻话,但是明显成熟稳重了许多,与凌傲尘等人虽偶尔也会争一下宠,气一气彼此,但总体来,还是相处甚欢,有时还会聚在一起饮酒畅谈,当然前提下得避开倾狂,不然以他和凤舞萱受伤的身子,非得有一顿训斥不可,于是在这种时候大家也都帮着隐瞒,甚至将凌傲尘推出来当箭牌,至于倾狂是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就没有人知道了。
子风,你想回京都!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凌傲尘伸手握住她紧捏着纸张的右手,向来带着暖暖气息的小手,此时却冰凉得让人心惊又心疼。
京都……一定出事了。
倾狂咬了咬牙才压下心里不断涌起的恐慌,简单的几个字,平常人或许听不出什么,但是站在这里的人都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又岂会听不出这几个字的艰难与颤抖。
是的,她在看到这份檄文之后,她的沉默,她的情绪波动,她的脸色苍白,都不是为了她自己,都不是因为她最大的秘密被公布出来,而是她预感到她最重要的亲人所在的京都发生了一些令她害怕的事,是心里那莫名涌起的恐惧让她不得不以沉默来平复心情,才能做出最正确的判断,才能去办接下去需要她办的事。
我随你一同回去。
目露担忧,凌傲尘脸色凝重地轻揽住倾狂,以期用自己灼热的心,灼热的体温去温暖她的心,她的身。
他知道,她父母的地位在她心目中有多高,他知道,虽然她对龙麟皇族的其他人无情,但是并肩王父子还有她的另外两个朋友在她心目中也是不可或缺的亲人,他知道,京都中还有一众代替她守护这些亲人的属下朋友,若是……他不敢再想像下去,那样,他的心也会如她一般发冷发颤。
谁说莫倾狂无情,谁说莫倾狂强大到毫无弱点!她,是无情但又太多情,她是强大,但又有太多太多的弱点,就是为了这些弱点,她才让自己变得这么强,才让自己去逐鹿天下。
凌傲尘话音一落,除了云玄天和凤舞萱外,其他们人作势向前倾狂身,同时想要开口,却被倾狂举起的手阻止了,只见她已然收拾好心情,眸中闪烁深邃难懂的精光,淡淡道:因这份檄文的出现,我不得不改变原来的行程,但是该做的事还是不能放下。
童阳,你和傅玑、白奎按原计划留下来,同对要安抚住军营中的士兵,还有秦项和韩墨那边也要去看一下,我不希望我带过的兵,有一天会被别人利用来反我。
虽然她不在乎那些人是不是会反她,但她不喜欢,这些本来是听她命令行事的人有一天会站在魔圣天的身后。
我……是。
童阳、傅玑和白奎同时出声想再争取,但只说了一个字,便垂下头去领命。
虽然很想很想中随在她的身边,但也明白他们确实必须留下。
梓兰,你同芸娘立即调动朱雀楼所有的朱雀员,放下手头一切工作,只给我监视住魔圣天一伙的动向,还有立即查明《伐狂檄文》一事,最好能在我回到京都之前给我信息,暗阁杀手一律调回京都城外待命。
倾狂依旧以淡淡的语气安排道:云师兄,碧灵师姐,柳权,颜璇你们带同六岳八派的高手,随狐狸和舞萱他们回擎云堡。
六岳八派及其一众武林人士不是普通的百姓,她并不担心他们,原本他们最先效忠的不就是她这个‘仙女公主’吗?冷静而理智地安排好一切事宜,倾狂带着凌傲尘和叶影快马轻骑的朝京都的方身驰去,同时命罗天领玄罗军一纵队及绿柳营随后跟上,留下一队玄罗军下来协助童阳。
月明星稀,武云山上,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负手而立,仰望星空,突而脸色大变,低头掐指一算,复又抬头望天,如此反复,却似始终不肯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天象,不肯相信自己所推算出来的事实。
师弟,怎么啦?天象有何不对?分别盘腿坐于两块巨大石岩上的圣武真人和圣灵仙子见明修神色不对,赶紧开口问道。
明修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又再一次细细观一遍天象,低头又重新推算了一翻,最终还是不得不无奈而重重叹了口气,声音幽幽地如同从天际传来一般:紫微星明暗不定,丫头的天劫已经出现了……圣武真人和圣灵仙子闻之,差点没从石岩上捧下来。
怎么会这样?虽然他们早已预料到即将踏足神阶的她早晚会遭遇天劫,但绝想不到竟然会这么快!这,到底是苍生之福,还是人间之祸呢!第两百一十章 疯狂赶路入夜,寒风呼啸,月色倒是清润莹亮,照得寂静的官道犹如一条淡淡的白绸,镶嵌于崇山俊岭之间。
忽而,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夜了寂寥,一匹浑身雪白和两匹通体墨黑的高大骏马极速行来,在‘白绸’上划出一道更深的白痕和两道墨痕,只一瞬间便蹿出了好几丈远,消失于茫茫的夜色下。
一行三骑正是急驰回京的倾狂、凌傲尘和叶影,无论是身为龙麟太子还是天极门圣尊,她的座骑绝对是日千里的良驹,凌傲尘和叶影的座骑也自是千里宝马,因而,原本十数天的路程,硬生生地在他们有时施展绝世轻功,有时策马扬鞭的紧赶慢赶下,仅用两天的时间便走了一半了路程。
这种速度简直就是奇迹了,然而倾狂还是嫌不够,太慢了,她恨不得会瞬间转移之术,咻地一声便回到京都,也恨不得能立即变出一架火箭出来,也能瞬间就回到京都,然而没办法,这已是她所能用的最快的办法了。
一路上,她毫无停歇一秒,时时刻刻不是骑在马上,就是在天上飞,无时不刻不提起骇人的真气,只为行进的速度能再快一点,连停下来喝口水的时间也没有,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在为心底那莫名涌起的恐惧而心慌。
两天了,她让叶影发了无数的信号给玄武,却没有收到一点回音。
两天了,她只收到梓兰传来的一点消息,那就是《伐狂檄文》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内‘风靡天下’,整个凤天大陆都在这一方纸张下颤动着,天下所有人,不管是高官公爵,富商巨贾,还是平民百姓,不管是武林侠客还是初出道的小辈,不管是本国还是他国的,无不被这一秘密给震傻了,震呆了。
然而除了这一意料中的现象,竟没有查到其他有用的!两天了,她不知道京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心思停下来,去好好分析,说真的,就算现在知道京都出了什么事,又能怎么样,只要她人还赶不到京都,那就算知道了也不过空烦恼而已。
两天了,就这样日夜不停地在官道上赶路,不曾进过城里一下,自是没有亲眼见到因她的身份大白于天下在本国百姓中所造成的震憾场面,不过以她现在的心思,就算进了城,也没空去看。
两天了,凌傲尘和叶影紧紧跟随在倾狂身边,每每看着她坚硬的侧脸,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冰冷而波动的气息时,心就不可抑制地为她疼痛起来,恨不得能付出一切代价助她以最快的速度送回京都,却无法可想。
这样一番不要命的赶路,凌傲尘身为天阶高手,自是能面不改色地紧跟着倾狂,可怜叶影只是一个高阶高手,刚毅的脸上隐隐透着疲惫之色,却始终隐忍着不表现出来,然而倾狂是何许人也?即使在这神时刻,她自是也有照顾到叶影的承受能力,尽量减少以轻功赶路,改而在马上奔驰。
即使如此,经过这两天两夜,叶影也着实有点吃不消,若是寻常的没日没夜的赶路,就算赶个十天半个月,也不会让他觉得如此累,但是这般一直将真气提到顶点,消耗的真气与体力却比快马赶十天半个月的路还要多得多。
他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了,再以这样全速前进的速度,用不了多久,他要么就体力耗尽,虚脱而死,要么真气溃散而亡。
如此一来,就只能拖累老大的份,他很清楚,若他支持不住了,老大绝不会抛下他不管,无论她现在心里有多着急都好,她都绝对会停下她前进的脚步。
如此一想,叶影心思一转间,已是有了想法,正想停下来,忽见夜空中一声熟悉的低鸣声响起,下一秒却见一抹白色的影子已落入仍在急驰的倾狂的手中,是一只遍体雪白的信鸽。
那是天极门的一级信鸽,如非最紧急之时绝不会动用的一级信鸽!别说叶影刚毅的脸庞上显出一丝恐慌,便是倾狂,也在瞬间差点便让真气走岔了,幸而她功力够深,奔驰的速度毫不减慢,手中却已经抽出信鸽所带来的一卷纸张,手一抖展开,也亏得只有她才能在如此境况下还能看清纸上所写的内容。
吁……两日两夜来未曾停下千里骏马在用力一勒之下,高高地扬起双蹄悲鸣了一声,声音之响亮穿破了夜色的寂寥,双蹄扬起的高度简直就是要将倾狂给甩出去了。
由于三匹马都以风的速度在前进着,凌傲尘和叶影也没想一直拼命赶路的倾狂会突然停了下来,于是当他们发觉时,倾狂竟已被他们远远抛在后边,而让他们不得不调转马头跑回来。
跑回到倾狂的身边,却见她直直地端坐在马背上,捏着纸张的手似是在轻微地颤抖着着,一直沉静的脸刹时变得从未有过的难看,深邃的双眸如寒潭,冰冷地覆盖住其中的波涛汹涌。
如此的倾狂,竟是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就连跟随在她身边十年的叶影也从未见到过她这般模样,正要上前去,凌傲尘却已先他一步驱马到她身边,伸手握住她在寒风下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小手,柔声细语唤道:子风……身子轻颤,倾狂似是刚回过神来一般,慢慢地抬起头,再慢慢地转过头看向凌傲尘,向来清脆的声音却艰涩得沙哑:父皇和母妃他们……病了……病了?闻言,凌傲尘和叶影同时深深地被震到,龙麟皇和芸贵妃病了?这未免太突然了吧!也太巧了吧!而且若只是平常的生病,子风(老大)的反应岂会这么大,虽然她很重视她的双亲,但依她的坚强,也不应该会如此!两人的皱头同时深深地皱起,凌傲尘一面更加靠近倾狂,低声安慰,一面拿过她手中几乎要被捏成粉未的纸张,细细一阅。
这一封飞鸽之信,是离京都最接近的朱雀员传来的,里面言到,他们接到朱雀神君的传信后便立即前往京都,方才查到,三日前,京都不知为何,突然紧闭城门,飞鸟不进,乌雀不出,却有一番大动作,他们尝试同京都内的玄武神君及朱雀员等人联系,却毫无回应,最后才终于让他们查到一点信息,却是大大的坏消息。
那就是龙麟皇一病不起,已有多日未上早朝,传闻是因为不知是谁向他揭破倾狂的真实身份,于是让他在一气之下于朝堂上吐血不止,更是下旨发布《伐狂檄文》,欲倾天下之力将她诛杀,芸贵妃得知秘密败露请罪于帝,帝厉言斥之,贵妃忧心害怕之下亦重病在床。
这是朱雀员好不容易在层层封锁之下探得从京都里漏出来的一点消息,真相为何还有待查证,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龙麟皇确实已有多日未上早朝。
老大,你与凌公子尽快赶回京都,无须担心我。
叶影微一低头,便快速地抬起头道,本来他就有这样有打算,现在事情的严重性更是超出他们的想像,他更是不能在这个时候还拖累老大。
相处十年,他可以很肯定,老大现在心里焦急、担忧的程度,远比她表面所表现出来的要深得多得多,那样瘦弱的肩膀在寒风里轻轻的一颤,在他眼里却比万箭穿心更加让他心痛。
没有犹豫,没有迟疑,没有为难!倾狂深吸了一口冷气,压下心里而这个消息来带来的恐慌与烦燥,深深地看着叶影一眼,连头都没有点一下,便用力一蹬足,弃马飞起,将真气提至巅峰,施展绝顶轻功,如流星赶月一般划过星空。
凌傲尘也没有多说一句,立即随着飞身而起,紧随倾狂而去,一青一白两个身影于眨眼间消失茫茫夜色。
如鹰般的利眸目送着他们的离去,叶影没有丝毫的难受或是不满,相处了这么久,不止他与倾狂,就是与凌傲尘之间,也有种无须语言的默契。
真正的感情,是不用嘴巴去说出来的,而是用心去感受的,真正的默契,不是需要用语言来表达的,而是在行动中表现出来的。
没有耽搁片刻,叶影勒紧缰绳,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倾狂远去的方向急驰而去,被倾狂和凌傲尘所丢弃的骏马也极的灵性地搬开四蹄,紧追而去。
倾狂和凌傲尘全力施展轻功,速度之快比有风之速的千里马还要快得多,只不过若是连续几天将真气提至巅峰用来‘驾风飞行’的话,怕就算是强悍如倾狂,也会有真气耗尽的一刻,到时就算真是让他们支撑到京都,怕也做不成任何事。
但是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朱雀员传回来的信息给她的冲击太大了,依她的聪明,又怎么会想不到这一封还来不及查探其真实性便在急忙中飞鸽给她的信件背后代表着什么呢!那代表着事实的真相绝对比信件中所提及的还要严重得多。
不,那信件里所言的传闻根本就无须去证实,她已心中有数。
她岂会相信,从来都将她捧在心尖上的皇帝老爹会因为她以女儿身作男儿身而下旨诛杀于她,她岂会相信,皇帝老爹的重病在床是因为这件秘密所致,更加荒诞可笑的是,从来未曾对娘亲大声说过一句话的皇帝老爹会因此事对娘亲发火,而娘亲还因为这件事吓得病倒。
可笑,可笑,真是太可笑了!她敢肯定的说一句,朱雀员的这些消息必是从民间流言那得来的,而百姓所知道的关于朝廷里事实,向来都是上位者愿意让他们知道哪些事实,知道怎样的事实,他们才知道这些所谓的‘事实’而这些所谓的事实就是百姓眼里的‘真相’。
但到底真相如何?她心中亦多少能猜出一些,也正是这点点惊疑的猜测,才让她如此不要命地往京都赶去。
确实是不要命了,剩下的那一半的路程,她却有本事又再次缩短了一天的时间,仅仅用了一天的时间便到达京都城外。
这一路上,若刚好官道上有人的话,就算是武道高手怕是也不会察觉到有两个人正从他的头顶上飞过,就连道旁的大树野草也没有因为有人飞过而摇摆一下。
那样的身法,那样的速度,怕是连魔圣天看了也要砸舌不已吧!然而这样的超常发挥,却也让功力深如倾狂和凌傲尘在抵达京都的那一刻几乎要虚脱晕倒,但是他们还是能勉强地支撑住身体,以最快的速度略微调整了下气息,粗喘的气息不绝。
子风,你打算如何进城?提动全身的真气努力压下丹田上燥动不安的真气,脸色苍白的凌傲尘气息不稳问道。
且不论《伐狂檄文》是不是龙麟皇下旨发布的,以倾狂衷诘乃Φ拇常率遣荒苷蠊饷鞯氐匠锹ハ氯ズ懊牛粢儆们峁Ψ缮铣锹ィ啃薪堑幕埃膊皇遣恍校羰蔷┒嫉那榭稣嫒缢撬耄浪窍衷谡庋 淖纯觯峙乱膊惶艽虬桑?黝黑的瞳眸直射着眼前的城楼,倾狂这一路在疯狂的赶路中未曾平静下来的心渐渐地平复了下来,是啊!他们这样拼了命地以创造奇迹的速度回到京都,已是后续无力,这一时半会的又该如何进城呢!未等倾狂的心境完全平静下来,城楼上竟响起了一阵骚动,隐隐听到一声惊恐的大叫声:知……太子,不,莫……莫倾狂,弓箭手,弓箭手……放箭,放箭……显然是城楼上有人认出了倾狂。
倾狂和凌傲尘倏然地抬起头,头顶上如雨般的利箭已是直朝着他们射下来,密密麻麻地要将他们射成刺猬,看来是早有准备了。
可惜,小小的箭雨如何能伤得到这两个天阶高手,即使他们此时体内乱蹿的真气尚未平息下来,依旧可轻松地应对眼前的情况。
哼……倾狂冷冷哼了一声,面容阴森地比縻圣天还要可怕,看似轻轻拂动了下衣袖,实则将满腔的怒火发泄在这一招下,一股无形的罡气便席卷而出,呼啸而来的利箭有那么一瞬间硬生生地停顿要半空,接着如被龙卷风卷过一般,于半空中转了个变,反而向城楼上射上去。
呃……无数声惨叫声随着响起,站在城楼上一排弓箭手在惊恐的目光中眼睁睁地看着射出去的射反过来射到自己的身上,只来得及惨叫一声便纷纷从城楼上栽下来。
虽然这些全都是龙麟国士兵,但倾狂不会对他们有丝毫手软或是不忍,就算在心平气和的情况下,若是他们敢对她和凌傲尘这么一通放箭,她也不会有菩萨的心肠轻易地放过他们,何况是现在赶在她无处发泄的时刻。
她本来就因为京都里的亲人而焦急地想杀人,现在倒好,这才刚回到京都,迎接她的就是满天的箭雨,还有那个不知哪冒出来的家伙,对着这么不客气地下‘杀令’,若不是她现在真气受滞,掀了整个城楼都有份,哪会这么简单地将‘礼物’送回去而已。
别说倾狂狂燥地恨不得一口气把整座城楼给轰了,就是凌傲尘,那铁青的脸色中透着妖异的红色,眸中的怒火几欲要毁天灭地。
他火,他怒,不是因为他们敢对自己放箭,是因为他们竟然这样对待他心中的宝贝,是因为心疼他的子风,堂堂一国的太子却被阻在城门外,还遭到这样的待遇,他火,他怒,但更多的是心疼。
两人不约而同地攸然抬眸望向城楼上,目光加电,无比的森然,衣袍微微一动,强悍的真气在两人的周身形成一股凌乱的气流,就算他们现在很难打进城,但将城楼上那发号施令的胆小鬼打得粉身碎骨还是做得到的。
然而他们还未动手,方才下令的那道惊恐的声音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反应过来,急急扯开嗓子大喊:逆贼莫倾狂,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公然杀害士兵,难道就不怕你潜藏在城中的手下因你而送命吗?刹时,强悍的气流一滞,无息地消散于空气中,云淡风清地像是从来都是这么平静一般。
好,很好!墙楼上那家伙胆子很大,也很聪明,竟然懂得用她的亲人朋友来威胁她,很好!倾狂平静地站着,平静地看着墙楼上那个似乎有点印像的将军,脸上冷森森的笑意越扩越大。
凌傲尘也在笑着,微笑着,笑意从容,完美而冰冷,甚至带着点同情,触犯到了子风的禁忌,这个家伙绝对会死得很难看。
城楼上那个将军连强装镇定也做不到,明明下面站的人那么平静,明明笑容那么灿烂,可他却觉得有千万把刀在将他凌迟一般,恨不得自己从未在这个世上出现过,恨不得刚刚在危险的时候,不要想起主子,送给,他保命的话,恨不得痛痛快快地引颈就死,也不要像现在这样承受着最为恐怖的心理负担,他甚至连转身跑开或是闭上眼睛都做不到。
万千个恨不得,也抵不可他想活下去的念头,所以在旁边的副将推他的时候,他还是用那颤抖个不停的声音,几乎语不成句喊道:放……放箭……换上的新一队弓箭手却个个迟疑着不敢松开手中的弓箭,最后在将军的声声命令下才不得不松开。
满天箭雨而下,没有如方才那般被送回来,却无一不射在了空地上,而本该站在那里的两个人却凭空消失了了。
墙楼上所有将军士兵如见鬼般看着看似缓慢实则以极快的速度向远处倒飞出去的一青一白两个身影,永远印入他们眼帘的是那如仙如神的俊颜上森寒如冰的笑意,成为他们永远的梦魇。
明明已经看不见人影了,然而天地间仿佛都凝结了无穷无尽的肃杀森冷之气,让所有人不自觉地牙关打战,手足发僵,仿若置身万载玄冰之间,下一秒,就会被活活冻死了。
隔了很久很久,那名发号命令的将军才瘫坐在地上,喃喃着不可置信,谁也没有想到,远在几千里外的倾狂竟然在三天内就回到京都,那样的事实,给他们的冲击太大了。
‘砰……’京都城郊之外,一颗巨大的参天老树在顷刻间化为粉末,连点残渣都不剩。
凌傲尘站在一旁等倾狂发泄完才紧凝着眉头走过去,将她冰冷的身子纳入温暖的胸前,以无言的交流来抚慰她此刻不平静的心。
放软身子靠在凌傲尘的怀里,倾狂仰头眯起眼,掩去眸中的狠厉之色,却掩不去脸上那少有的万古寒冰之色,紧抿的嘴角沉静而冰冷,竟比魔圣天身上散发出来的魔气还要令人可怕。
徒然睁开灿亮的双眸,散去一身的阴鸷,倾狂清明的眼眸直视着天边的云卷云舒,又似透过云层看向更远的地方,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狂傲肆意又高深莫测的笑意:凌哥哥,我们先找个地方调息体内的真气。
现在她并不急于进城,虽然刚刚那个不要命的将军敢威胁她,但至少让她知道,不管那个策动这一切的人是谁,只要他还想对付她,就必然不敢伤他们一分。
唯一让她放不下的就是皇帝老爹和娘亲,每一回只要一想到他们,心就不可抑制地恐慌起来,无来由地恐惧。
该死的家伙,你们最好别伤到我亲人的一根头发,否则,我莫倾狂不介意化身为魔,让所谓的天地成为一片血海,让所谓的天下苍生永沉无边炼狱。
似是听到倾狂发自灵魂深处的疯狂宣誓,凌傲尘沉重地心划过一抹十分恐惧的预感,一种曾经熟悉而又让他害怕的感觉似乎萦绕在他心底,却又有所不同。
休息调息的一天一夜,倾狂和凌傲尘感受了下体内充盈的真气,竟似又深厚了不少,精神也恢复如初。
此时,叶影也已经赶到,准确无误在找到了倾狂,顺带也将已经赶到的暗阁杀手全部带来见她。
倾狂温暖一笑,轻拍在叶影肩膀上的手源源不断地将精纯的真气输尽他的体内,得她真气引导相助,叶影体内因长时间赶路而散乱的真气归于平静,身体的每一分每一寸,慢慢地缓起来,慢慢地恢复生机和力量。
依旧沉稳刚毅的脸上似是看不到丝毫表情,然而那如鹰般的利眸却透着灼热的温暖,世间所有的一切都被屏弃了,他的眼里只有她,直至倾狂收回手,才听到她清脆的声音带着冷酷对着暗阁一众杀手下令。
凭她与凌傲尘两人的身手,别说一座小小的城楼,还有一群早就对‘莫倾狂’三个字吓破胆的京都卫兵,就算前面有千军万马,只要他们想闯,也没有闯不过的,但是现在,敌人准确无误地掐着她的软肋,迫得她无法放开手脚,她是可以一路杀进城,但怕的就是等她进到城里,会看到让她发狂的场面。
敌人显然是抓住了她这一点,所以才敢正大光明地向她宣战,才敢不怕她为出一口气而不管不顾地杀进去,才敢将她阻拦在城外。
所以她要做的,就是尽快地摸清城中的景况,只要能保证亲人朋友的安全,那么……再次正大光明地来到城外门,这一次除了凌傲尘陪伴在身边外,还有叶影。
三人冷眼望向城楼,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在站满了京都卫兵还有一排排的弓箭手,那么大的的阵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城下有千军万马正准备攻城呢,倾狂望着这意料中的场面仰头冷笑,所有的弓箭手在看到他们出现的那一刻全都将箭头对准他们,然而那双手却是颤得无比厉害。
赵将军,好大的阵仗啊!冷峭的讥讽轻轻吐出,倾狂眉梢一动,比起上一次来说实在是平和亲切得多,却更显王者的霸气。
上一次,她就已经认出来了,这个胆敢冲她下令放箭的家伙正是她所谓的大皇兄莫倾乾的近身家将,虽是小人物,但依她过目不忘的本事,也没能逃过她的眼。
明明是他站在城楼俯视着她,可却始终有种卑微地正在仰视着天地王者的错觉!赵将军在倾狂的这一句话下抑制不住地全身颤抖,不知是激动于倾狂能记得他这个小小人物呢!还是惊惧于被她认出来了。
正当在此时,一阵吵杂的脚步声传来,紧随着便是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城楼下,倾狂三人同时听到这一声传报,无一不脸色大变,倾狂甚至失控地猛然跨前一步,激动的眸光紧紧投在那隐隐出现在城楼上的黄袍衣角。
然而下一秒,当‘皇帝’现身在城楼上的那一刻,却让她由于受刺激过度而竟不自觉地后退了好几步,第一次怀疑自己是否产生了幻觉。
第两百一十一章 化身入魔然而下一秒,当‘皇帝’现身在城楼上的那一刻,却让她由于受刺激过度而竟不自觉地后退了好几步,第一次怀疑自己是否产生了幻觉。
莫倾廷?蹬蹬退了几步,倾狂双目突睁,死死要盯住墙楼上的那个身穿龙袍的‘皇帝’,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可怕的念头从脑海里闪过。
她很想开口怒问,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莫倾廷会身着龙袍地站在城楼上,为什么站在他身边的人称呼他为皇上,为什么皇帝老爹尚在,她这个太子之名未除,他就敢自称为帝?为什么他明知她的本事却敢如此光明正大地现身于城楼上?即使他手里捏着她的亲人朋友,他又何敢如此大胆?她智计万千,她智慧无双,然而如此忽之欲出的答案,却让她硬生生地压住,她怕去听到这个答案。
呵呵,天不怕地不怕,倾尽天下之狂事的莫倾狂竟然也会有害怕的一刻,无惧生无惧死,笑对世间之生生死死的莫倾狂也会有恐惧的那一刻。
她向来都知道,无论世人把她传得多么神乎其神,传得多么强大得不像是个人,其实她只不过也是一个人而已,一个有血有肉,有悲有喜的人,一个多么希望永远承欢双亲膝下的女儿,一个多么希望一直躺在爱人温暖怀里的女孩,一个多么希望亲人朋友环绕周边的普通人而已。
但是若老天爷硬生生不让她当这个普通人的话,那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这一刻,她下意识地不去想那个她根本无法承受的事实,但她又如此理智地察觉到那个事实是什么?凌傲尘在莫倾廷出现的那一刻便早有所感地伸手将后退的倾狂揽在怀里,亲眼见她嫣红的俊脸一点一点地变白,心也随着一点一点地受到凌迟。
叶影习惯性地跨刀站到倾狂的身侧,手掌紧紧地握在刀柄上,如鹰眸般的双眼充满着担忧,森冷的杀意却在疯狂地涌出来。
城楼上的莫倾廷饶有兴味地看着倾狂的脸色大变,怪声一笑道:三皇弟,哦,不,应该叫三皇妹才对,呵,你可骗得朕,骗得先皇,骗得天下人好苦啊!然朕初登大宝又念你我兄妹情深,有意赦尔死罪,奈何父皇驾崩之际曾下谕诏,着朕必诛逆女,联不得不遵先皇遗昭,请皇妹谅解,还有一事,朕觉得应该告诉你为好,芸贵妃于父皇驾崩之时自感其罪,已然自尽殉情……一段话说下来毫无间顿,明着是兄妹情深,实则用心如何,大家很是清楚,只是他这一番话说得又快又溜,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早就背好的,让人不得不去注意到他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说着这段话的时候,整副身躯都在抑制不住地颤抖,甚至连看一眼所谓的‘失败者’都没有这个勇气。
然而这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只集中在那一个一直低着头,沉默着的白衣少年身上,她明明没有一丝一毫的动作,她明明比之刚刚还要平静,她明明没有释放任何恐怖的气息,为什么所有人,所有的生物却如坠万年冰窟那般的冰冷刺骨,如置刀山火海般浑身灼痛,如处幽冥地狱般难以呼吸。
苍穹寂寂,众生寂寂,天地间在这一刻仿佛静得没有一丝声音,就连莫倾廷那劳叨叨的声音也被屏弃于六道众生之外,世间从未有一刻如这一刻般如此寂静,就连那盘古未开天辟地之前的混沌宇际也没有此刻这么静。
凌傲尘和叶影手脚发凉地看着倾狂,心震惊到极致,也担忧痛心到极致,他们知道莫倾廷是想以这个惊天的噩耗来打击倾狂,但是怕只怕物极必反,怕只怕……在这极短的一刻,极静的一瞬间,所有人的脑子来不及思考,所有人的身体来不及行动,然而,每一个人在这弹指之间,忽见那低着头的白衣少年抬起白到透明的如玉脸庞,一头青丝无风狂起,灿若星海的双眸变成妖冶的血红,嘴唇鲜艳如火,每一个人在这一刹那,都听到一声惊怒如狂,无意识地用尽了每一点潜力而不加任何技巧的怒喝。
那一声怒喝,充满着人世间最深的愤怒,最强的震惊,最不可置信的大喝声。
她听到了什么,她什么都听不到,她只听到了‘先皇’、‘驾崩’、‘遗昭,、‘芸贵妃’、‘自尽殉情’,她只听到了,她最爱最爱的皇帝老爹和美丽娘亲丢下她,走了,不要她了!那一声怒喝,有多少狂怒如潮,有多少激愤如海,有多少恨意难消。
她没有去置疑这个消息的可信度就完完全全信了,因为这是事实,所以杀意,愤怒在她的心间回荡,似要将她的心扯碎,似要将她的肺撑破,似要将她的胸口裂开,痛得连呼吸都停止了。
那一声怒喝,惊破了所有人的心与魂,震碎了所有人的胆量和志魄。
她为什么会尝试到这种痛与愤怒,是因为残忍的敌人给她的,是因为天地的不仁付于她,是因为天道的无情降诸在她身上的,所以凛然的杀意从她的灵魂深处激荡而出,带着毁天灭地,震破宇宙苍穹的杀意席卷过天地间的每一寸土地,刺穿了所有人,所有生灵的心魂。
既然天地不仁,天道无情,她莫倾狂又何必执着为人!这一刻,她没了理智,有的只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杀、杀、杀……于是,狂风起,天蔽日,地震摇,鬼神泣……以她为中心,一股完全跳出了世人所能想象得到的浪滔飙风以风云残卷之势在乌云蔽日之下,在涛天怒吼声中朝四周刮出去,所过之处,满天风沙起,所有生灵,连只小蚂蚁也无一幸免地椎毁于狂风之下。
身在最近的凌傲尘和叶影耳旁乍闻如此一声令乌云蔽日,令百兽哀绝,令地狱恶鬼悲鸣的狂叫之声,如同一道轰天之雷与耳朵里乍起,胸中真气一滞,体内真气乱蹿,犹自难以忍受,幸得倾狂在这失去理智的一刻,竟还无意识地将他们给保护起来,否则就算是凌傲尘也非得在这震天怒吼声下,夺命飙风中落得个心脉受重创的下场,更遑论叶影。
至于城楼上那所谓的‘皇帝’与一众卫兵就更不必说了,本来就是倾狂狂乱意念下想碎尸万段之人,于是,夺命飙风未至,并非功法修炼者的卫兵无一不连叫一声都来不及就被震碎了五脏六腑,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七孔流血而死,等得飙风席卷过城楼,便随着被撕在了碎片,而护卫在莫倾廷身边的高手总算有点本事,尚能捂着耳朵惨叫几声,不过也逃不掉七孔流血后被撕碎的下场。
唯一能躲得过的就是好命的莫倾廷,也不知道他背后藏着位怎样的高手,竟然能及时地释放出护体真气,如变戏法一般,只见人影一闪,莫倾廷便消失于城楼上。
这一声吼喝持续不过片刻,已让以她为中心的五里之外无一生机,赤地裸露,连城楼也被椎毁了好几处,若不是京都重地的城墙建得无比的坚固,恐怕整个都要塌了。
子风(老大)……体内燥动的真气已被平息,凌傲尘和叶影同时紧窒着咽喉,颤抖着声担忧一唤,一人将她更深地拥入怀里,一人主动地伸出手包裹住她已紧握得滴血不止的手。
他们想以自己的温暖来抚慰她,来减轻她听闻噩耗后的痛苦,却又清楚地知道,纵然是他们,也无法减轻她一点一滴的痛苦,只是即使如此,他们还是尽自己的所有去温暖她的心。
然而此时,她已然痛到了完全失去理智的地步,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感受不到。
随着一声大喝,凌傲尘和叶影被震开了去,背后的凤天神剑破衣而出,金龙环绕的创,凛凛嗡鸣,竟连那龙吟声也变得如此的悲怆。
旋身一转,整个身子如螺旋一般在恐怖的飙风中心飞起,接住直立当空的凤天神剑,一折,一劈,厚重的城门在她的剑气下化为粉碎,凌傲尘和叶影甚至来不及反应,眼前已没有了倾狂和身影,耳边响起了的是一道道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声,还有那极细极细的杀伐声,血溅声。
两人的身子不可抑制地重重一颤,莫名的恐慎涌上了心头,双脚好似灌了铅一般,难以动弹一步,他们能想象得到此刻那与他们有一墙之隔的京都里正在发生着什么,但又难以想像在她失去理智下的每一个举动会造成怎样无法想象的场面。
但即使如此,他们也是在一恍神之后便不带一丝犹豫地闪身进城,追随那一道已进入城里的身影而去。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当看到城中的情景时,从来都是看惯生死,看惯血腥杀戮的他们也不免脸色发白,犹自以为已到了修罗地狱,不不,纵然是修罗地狱比起一幕幕的血海,也该让人感叹原来修罗地狱如此之美丽啊!只见,不过短短瞬间的事,整条街道上尸体堆积如山,找不到一件完整的躯体,有的只是粘绸绸地流满地的鲜血,竟是染得自城门口起每一寸地面上无不血流成河,满天满地满眼的鲜红,从来不知道原来人可以死得如此恐怖,血可以流得这么多。
而这一切的发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在他们前头,杀戮依旧在继续之,鲜血依旧在流之,尸体依旧在向上堆积着,然而这些他们只是一瞥而过,震惊过后却是平静,甚至连个眼神都吝啬于给他们。
他们的眼里唯有那总是一身白衣光华的少年此时却是一身艳红,就连那如滑的青丝也变成耀眼的鲜红,手中那柄上古神器,仿佛不是神剑,而是魔剑,它疯狂地随主人的意念饮尽世间血,它畅快地随主人的心念释放千千万年来压制的邪恶,它在这一刻,绽放从未有过的光彩,不为守正僻邪,却为杀戮万千。
每一次剑光起,便带起一片骇人惊闻的血雾,还未等那片血雾落下,又是一片更惊人的血雾洒起,那一片片血雾飘散在空中,竟宛如一阵真正的血雨一般。
这些血雨洒遍天地,也洒落在亲自制造这暮血雨的人身上,而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躲避或是以释放真气来驱散,因为此时的她同手中的那柄刻一般,同样的嗜血。
龙麟京都有着将近八万的士兵,他们分属不同的营,平日也各自有司其职。
自龙麟国建国以来,不管是御林军,还是左右卫军,或是九门军及其他一些军队,京都的将士一定是最精锐的,当然除了绿柳营外,然,后来倾狂收服了绿柳营,也统领了全国兵马,对于这样一批留守在京都的军队自然也是下一番功夫去训练,尤其是守卫皇宫的御林军,但她并没有收归已用,也没有将他们全部训练成如玄武暗卫那般厉害。
这样的京都护卫军队,强悍如一群武林高手的御林军真正的主子依旧是皇帝,他们依旧如原本一般,是皇帝手下的直系军队,只听命于皇帝,也只效忠于皇帝。
所以当先皇已去,新皇登基之时,这样的一股势力也自然地由新皇接手了,所以他们为新皇将刀剑对准新皇口中所谓的祸国妖女,所以他们注定了今日如此悲惨死去的下场。
几万的卫兵,从城门口到皇宫,他们接到死命令,无论如何都要杀了先帝遗昭里所谓的欺君逆女,于是,当城门被一股异常强大的力量摧毁的时候,最接近城门口的卫兵即使害怕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冲上去,然而未等他们见到人影,一片残破的剑影闪过,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们看到的唯有满天的血红。
后面的卫兵很有幸,也很不幸,他们没在那一片剑影下倒在血泊里,却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亲眼看到了世上最可怕的魔神,她,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魔神,身上有神的战气,混合着凛然的杀气与愤怒交织的煞气,她手中的剑饮尽了多少人血却如此有灵气地绽放着华光,她在笑,她在幽幽地笑,她在嗜血地笑,她在狂肆地笑,她……没来得及有多少念头,下一刻,冲天而起的血幕是由他们的血汇聚而成,下一刻,满天飞的断肢断骸是他们身体的一部分,下一刻,那个魔神已如旋风一般卷过,下一刻,站在他们后面的其他卫兵与他们经历了同样噩梦……在滚滚如潮水般涌动的几万卫兵中,她,手执凤天神剑,任由来自灵魂最深处的魔障控制住自己,无意识,无理智地尽释毕生真气,挥舞着神创,只一味地向皇宫的方向冲去。
她的眼里只有血红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她的脑袋里只有‘杀杀杀……’什么也听不见,她的手只会挥动着手中的剑,什么也做不了。
似乎只有杀戮,只有浸身血海里,才能减轻一点她心里的恨,心里的痛,心里的无助。
整个京都,自《伐狂檄文》满天飞后,便一连发生了无数变故,搅得人心惶惶,所有的百姓全都窝在自己的家里,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一概紧闭家门,所以很幸运的,他们能避过这一劫,但是那些尽忠于新皇帝的卫兵就没那么幸运了。
很快,很快,从城门口到皇宫这一路堵满的卫兵并没有丝毫止住她的前进的步伐,反而以自己的鲜血为她铺成了一道长长的血毯,每一批卫兵倒下,后面的卫兵根本不可能激得起反抗心,每个人都想逃,可惜当他们奉命拿起手中的武器对准一个毫无理智的魔神时,他们已是逃无可逃。
在所有卫兵的惊恐目光下,在他们临死前那来自心底最恐惧的一声声魔鬼的惨叫声中,所有所有的人,只知道恐惧,只知道害怕,但有谁能看得见踏着血雾而来的魔神,她的灵魂正在为她的双亲而哭泣着,有谁能听得见踩着堆积的尸骨而来的魔神,她的灵魂正发出最为悲绝的低鸣,有谁能感受得到浑身煞气,遇神杀神,遇佛诛佛的魔神,她的灵魂在这一刻是如此的脆弱。
所有敬她如神,畏她如魔的人都看不到,听不到,感受不到,唯有一路追随在她身后的凌傲尘和叶影能看得到,听得到,感受得到,所以他们没有出手阻止这一场残酷的屠杀,也没有这个念头,他们只是紧紧守在她的后面,为她的痛而痛,他们的灵魂同样在承受着相同的痛。
她为她的双亲而痛,他们则为她而痛。
转眼间,无数卫兵的鲜血浸满了整条街道,映红了京都的上空,也染红了天地。
转眼间,她浑身是血是立足于皇宫门口,全身上下完全看不到一点之前的风采,就连那如玉的脸上也已看不清本来的模样了。
皇宫龙极殿里,一身龙袍的莫倾廷极不镇定地走来走去,惨白的脸上犹带几分阴狠。
突然间,轰地一声巨响从宫门口远远的传来,那声音里似乎还夹杂着浓郁的血腥味,紧随而来的是他们这一辈从未听到的尖锐的惊叫声,还有那间间断断的声声‘魔鬼……’莫倾廷几乎是在那巨响响起的那一刻就没形象地跌落在地,不可置信地猛摇头,喃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那可是最为坚固的城门,那可是整整好几万的精兵啊,她,她莫倾狂只是个人而已啊……是啊!只是个人而已,只是个女人而已,无论世间人将她视为怎样不可战胜的神,她都始终只是个人,是个人,她就有弱点,是个人她就不可能永远不败,在找寻她的弱点时,他知道了她是个女人,所以,他更相信,莫倾狂她是可以战败的,于是,有了今天如此的局面,于是,他疯狂地做出了多少逆天背伦之事,圆了他登基为帝的梦。
可是,现在他眼中可以战败的人却连最坚固的城门都挡不住她,几万的精兵都杀不死她。
短短不过几柱香的时间,她就已经攻到皇宫里来了,没有千军万马,没有满天飞的高手,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而已。
是他太小看了这位与他流着相同血液的妹妹呢,还是他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她是个人,是个被激怒的人,所以,皇上,这个时候,你是不是该做些什么,才不致于让多日来的努力付之东流,才不致于让莫倾狂以一已之力,反败为胜。
空荡的殿中忽而响起一道如同被捏着咽喉的鸭子般暗哑的声音,显得如此的突兀,虽然他口称皇上,但那语气不见得有将莫倾廷当成是皇上,甚至是当成人的意思。
闻言,莫倾廷浑身大震,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立即站起来,目光移向站在暗处,那个仿佛与黑暗已融为一体,容易被人忽略掉的总是披着一件大袍子,看不清长相的男子身上,也不在意他的语气,急忙问道:先生有何妙计?一道从头到脚都裹在黑袍里的黑影从暗影里走出来,暗哑的声音带着阴险道:几万精兵都动不了她,宫里仅余的御林军想来也没多大用处,但是,莫倾狂她是个人,是个已经被你刺中弱点的人,那么,你能用她的弱点攻击她,现在,你同样能……用她的弱点自保,甚至永绝后患……莫倾廷也是极聪明的人,当下便明白过来,狠厉的笑容在他的脸上浮现,声音也从开始的颤抖变得冷静嗜血:父皇和楚云烟是莫倾狂最大的弱点,即使现在他们已经死了,但是他们尸体还在,同样可以用来对付莫倾狂,哈哈……包裹在黑袍里的男子精光一闪:自以为是的家伙,不过,越是自以为是,越是愚蠢,越是最好利用的棋子,不是吗?皇宫里,处处充斥着惊恐声,奔跑声,刀刻冲击声……两万御林军有一半步上了宫外那群卫兵的后尘,有一半识相地有多远逃多远,那些宫女太监身处后宫,听到风声叫就一窝散了,反而还能留下一条小命,躲在远处。
倾狂虽然失去了理智,然而并没有一味地只想着杀人,她杀所有出现在她身边的人,当身边的人死绝了,她就继续前进,而她前进的方向不是莫倾廷所可能会在的地方,而是恺芸殿。
或许她还尚存有一丝清明,所以当她找遍恺芸殿,都找不到她皇帝老爹和娘亲的……遗体时,当从小陪她长大的翠嬷嬷哭肿着眼,大胆地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没有一剑挥下去,也没有听见自己用那破败的声音问出一句:我的……爹娘在哪里?翠姨,狂儿找不到他们了……但是她却能听得见翠嬷嬷用痛入骨髓的声音跟她说:小……小主子,莫倾廷为防你事先得到消息,因而秘不发丧,皇上和小姐的遗体在……在偏殿……话音未落,眼前已不见了那血儿一般的人影,随着又是一青一黑两道身影闪过。
当倾狂及一直紧随在身后的凌傲尘和叶影如三道风一般刮到偏殿的时候,印入眼帘的是疯狂吐吞着火舌的滔天大火,偏殿正中的一间房间已在大火中无情地被烧为了灰烬。
在那漫天大火前,莫倾廷与裹在黑袍里的男子背对着他们站立着,眼睁睁地看着大火将所有的一切完全烧毁,当他们察觉到身后有异而转过身时,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到的景象,那是人吗?那是魔吗?那是血人?那是血魔?那是……最可怕的妖魔?还是什么……凌傲尘和叶影见到火烧大殿的情景,第一反应便是极为默契地冲向倾狂,同时将毕生的真气提至最快,只想着,无论她要做什么,他们都必须阻止她,否则在伤人的同时,她将以最残酷的方式来伤已。
然而已是来不及了,倾狂映着滔天火光的双目突爆,头一仰,一道比在城外那道怒吼声更强上百倍,更痛上百倍千倍的怒嚎声,足以摧毁任何人神经与心智的嚎叫声破喉而出,手执的凤天神剑无意识地朝天一指,刹时风起云涌,剑指的上空涌动着黑压压的乌云形成巨大的漩涡,整个京都的上空如同天狗食日一般完全陷入了黑暗,闪电于云层上噼里啪啦作响,似是天地间所有的魔气,邪恶之气煞时汇集而来,通过那劈下来的闪电注入了神剑中,灌入了她的体内,而她如无觉般依旧在疯狂地嚎叫着。
天劫……化身入魔……被涌起的巨风挡住了去路,无论如何也无法上前一步的凌傲尘惨白着脸,清朗的双眸睁得仿佛要爆开一般,磁性的声音艰涩得不成句。
他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眼前所见到了这个只有在传说听过的场面竟然活生生地摆在他的面前,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他甚至不敢去听那一声似乎永远也不会停下的怒嚎声。
在听闻双亲已亡的死讯,她虽悲怒如狂,虽理智丧失,但于灵魂之处还有一丝清明能压得下内心深处的心魔,然而眼见双亲的遗体葬身火海,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灵魂深处的最后一丝清明瞬间崩断,竟自坠入魔道,引天地魔气,化身为魔。
难道子风真的避不过这一道天劫,真的会走上与魔圣天相同的道路,成为人类有史以来,最为强大的魔神!让天地间的颜色只剩下鲜红!凌傲尘浑身巨抖,想要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将她从魔道中拉回来,可耳边那道不断撕扯着他的心脏,他的灵魂的嚎怒声硬生生地止住了他所有的动作。
凌傲尘,叶影、莫倾廷,那个裹在黑袍里的男子……以及京都内的所有人将永远永远也不会忘了这比最恐怖最恐怖的恶梦更可怕的悲嚎声,即使早已横尸街头的所有卫兵、御林军,还有飞禽走兽、野草植物将也带着这声上惊七重天外的云宵殿,下震地冥阎王殿的悲嚎声沉入无边苦海,直至魂飞魄散。
那野兽般的叫声就此入梦入魂入骨入髓,入一生锥心刺骨,魂梦难忘。
直到此刻,世人才知道,原来人的声音可以如此凄惨,如此疯狂,如此悲凉。
直到此刻,天地才知道,原来人的感情可以如此强烈,如此癫狂,如此深入心肺。
即使是受伤的濒死的孤狼,对月狂嚎,也不会叫得这样悲怆孤绝。
就算眼睁睁看着猎人杀死幼子的母虎,也不会叫得如斯疯狂惨烈。
纵然是,沙漠上最高傲忠诚的神雕,眼看着爱侣丧命,也不会叫得这么凄厉哀苦。
那怒嚎声是天神于九霄高处,震怒的大喊,还是恶魔于九幽深处,愤怒的咆哮,或是集合神魔两道力量发出的鬼神闻之俱散的凄厉悲鸣。
无论如何,这样的悲嚎吼声,这样的震撼,这样的激狂,绝对绝对不属于凡人。
她一直一直在无意识地呼号,在狂叫,那声音分明应该已嘶哑破裂吧,那发出号叫的胸膛分明应该已破裂粉碎吧,那发出嘶吼的心房分明应该已破裂粉碎吧,那发出哀鸣的咽喉分明应该已破裂粉碎了吧!然而她却还是如所觉般,一直在内心的血泊中狂叫,一直在灵魂的疯狂中怒吼,一直在魔气萦绕的魔道里悲号……那样悲绝的狂叫声满含着她至上的真气,震得百里之外满林树木,枝摇叶落,震得林中群鸟,四下惊飞,震得京内所有百姓满地打滚,震得孩童哭啼不绝,震得周围殿宇寸寸倒塌,震得大地破裂,怒嚎之音,穿云凌风,满布苍穹……第两百一十二章 天劫心魔自那日夜观星相突变后,三圣便终日不得安心,明修夜夜观天象,时时掐运算,心里急得连猫挠似的,偏得纵然他观出什么来,掐出什么来也无力去改变或做些什么,并非是真的天命不可违,在他那狂妄得连天都奈何不了的徒儿身上,天命就是一句废话,无力而为只是因为不得为而己…圣武真人和圣灵仙子却是拼了老命地重聚真气,争取每一分每一秒提升真气,就算不能恢复当年的十成十,至少也得尽快恢复七八成吧!这样,他们便可以早一日下山,希望……天劫!千万年来对于真正的武道高手来说,进入天阶已是天下第一高手,已是武道界的一大寿迹了,至于神阶,却真的如神话一般,天阶高手总难以晋升神阶,便是为了这一道天劫,无论他到了怎样的巅峰,无论他悟性有多高,无论他资质有多好,无论他是怎样的奇才,若他不渡这道天劫,或是渡不过,那么他将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神话,永远只能当这个天阶高手。
然而天劫,它不是神话故事里凡人渡劫飞升的劫数,它不是修真故事时修道之人逆天而行时上天降下的劫难,它可以说成是每个人心里都存在的心魔。
是个人,他就有心魔,无论他是帝王将相,是普通百姓,是方外高僧,还是功法修练者,只要是个人,他的心里就会藏有一个心魔。
没有人知道这个心魔,它什么时候会被诱发,它也有可能一辈子不出现,于是成就出来一个个的英雄豪杰,仁义之辈。
对于功法修炼者来说,对于参佛悟道的和尚道士来说,心魔就是他们最大的敌人,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们自己心底最大的心魔是什么,而当这个心魔爆发出来的时候,他的选择就只有两条路,一则,战胜心魔,灵魂得到进一步的升华,二则,败于心魔,破了簧械呐蚴锹偃肽У馈?就如武学之道,靠的不仅是努力与勤奋,还有本人的悟性,心境的提升,若他为心魔所扰,轻则一生修为到此为止,重则走火入魔,气尽身亡。
修为越高,心魔越重,所担的危险则越大。
能进入天阶者,本身必是极有资质,极具悟性,心境也自是到了一定的程度,所以向来隐门中人比其他门派的人成就都要高,但无论口口声声怎样说着无所求的话,心里的某一处,总还是一方心魔。
然而战胜心魔谈何容易,真正达到无欲则刚又是谈何容易。
所以千万年来,不是没有武学旷世奇才出现,不是没有遇到多番奇遇的幸运岢才,但至今为止到底也唯有三人进入神阶之列,而其中一人却被心魔所引而弃道从魔,功力虽在神阶高手之上,然心魔无限扩大,终有一天,即使旁人杀他不得,他也必将死于自己的心魔之下,永世无法跳脱,或许该说,百年前,当明澈皇帝死的那一刻,当他的心魔被诱发出来,天劫降临的那一刻,他圣天公子就已经跟随明澈皇帝死去了,活着的只是一个被心魔纠缠一生的可怜人而已,他再也没有欢乐,再也不知七情六欲,他聚遗臣,挑战乱,灭师门,练魔功……这一切一切的杀戮是为了什么?以他的绝顶聪明,以他同明澈皇帝的相知相爱,他会不知道明澈皇帝死前的心意是什么,他会不知道他迫得明澈皇帝的后世子孙日日生活在无情无欲的日子是会让死去的爱人死不瞑目,他会不知道无论他做什么,死去的人都不会再复活了。
但是该做的,不该做的他还是做了,他的心魔将这些‘真话’给吞噬了,他疯狂地以爱的名义向世人报复,他发疯地杀尽一切他认为可杀之人,他以阴谋制造了一起又一起的残酷的战争,让一个刚刚建立起的政权不过几年便分崩离析,天下百姓还没过够几天好日子就再次陷入烽火连天的战乱日子。
他做了这么多事,到底是不是在用世人的鲜血满足自己心魔,到底是不是只有疯狂的杀戮才能让他有那么一刻的平静,到底是不是只有不择手段地增强自己的力量才能让他拥有那么一时的安全感?没有人知道,他自己也不知道。
百年匆匆而过,今日的他或许已难再记起当日爱人的模样,今日他的所为,或许已不再只为爱人向世人报复,今日的复辟,或许又是他为满足自己心底那不断扩大的心魔。
待到有朝一日,他的心魔扩大到不能再大的时候,或许他会亲执魔刀,就这样一直地杀下去,杀到已无人再给他杀,或是他已无力再杀下去为止,总归,不得善终。
若能如隐门开山之祖及银月仙人一般,修道一生,悟道破境,机缘一到,战胜心魔,渡过天劫,则进入神阶,神功大成,无欲无求,跳脱红尘,则自此,潇潇洒洒地逍遥天下,继续去参悟人生大道去了,待得生命终了,含笑化为一缕青烟而去。
所以当日,在神器宝窟,三圣知道倾狂功力大增,甚至已进入天阶巅峰,心中自是又喜又忧,喜的是,啊!你瞧,真是旷世奇才啊!小小年纪便已成就多少武道高手穷极一生也无法达到的境界,绝对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妖孽的高手,只要时机一到,渡过天劫,进入神阶,除掉魔圣天这个人间大祸就在眼前了,忧的是,年纪小,心性高,重情义,心魔怕是也不小,此等万年不遇的奇才,若是一旦成魔,那……经历过魔圣天此等魔头的他们竟是半点也不敢再想下去了。
尤其是明修,他与倾狂相处九年,深知倾狂底细,虽不知她前世经历过什么,但从那小小婴儿时而露出的沧桑之色,他知道在她的心底深处有着不为人知的痛苦,或许那便是她的天劫,也或许不是,然而不管是与不是,那总归是她的一块心病吧!历经两世,无论她如何洒脱,悟性有多高,对武道、对人生看得有多通透都好,都终究敌不过……‘执念’二字,爱情,亲情,友情,她均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她又是如此绝世人物,这无一不注定了她的天劫比他其他人苦得多,也痛得多。
其实在她身边的人都知道,她的建功立业,她的问鼎天下,她的谋略杀伐,为的是什么,所以当她心里所在乎的人受到了伤害,都极有可能会演变成为她的天劫,因而,明修多多少少能猜得到她将面临的天劫是什么,特别是,当云玄天一行人到来的时候,告知《伐狂檄文》的事,他便大概窥得倾狂的天劫,极有可能就是她的双亲或是身处在京都的亲人朋友。
但就算窥得这天机又如何,别说现在天劫已临,他们无力改变,也来不及赶去京都,就算他们真能去阻止的话,三圣也得十分为难啊!若天劫不渡,她心境的提升总会或多或少地受滞,灵魂的意境因有心魔也无法突破到最高境界,纵然她功力再强,再如何提升,最多也只能勉勉强强晋级神阶,算不得真正的神阶高手,更遑论要对付一个比神阶高手更厉害的魔头。
种种念头,种种猜测,种种矛盾为难,更加让三圣忐忑不安。
突而就在这一天,日光正好,云淡风清,该是个多么好的日子啊!实在是练功的好时光啊!然而包话云玄天和凤舞萱在内,武云山上正在盘腿练功的五人心头莫明一慌,体内真气一乱,硬生生地齐吐出了口淤血,脸色十分不好地彼此相视。
云玄天最是按捺不住,整个人跳起来,一阵风跑过去揪住明修的长长的胡须,急得声音都变音了:小狂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为什么我的心里会突然这么慌,为什么我刚刚好像听到她的声音,那样的悲恸,那样的痛苦,那样的绝望……那样让他的心如被针刺般的痛不欲生。
明修的脸色同样十分难看,并不是因为云玄天对他的无理,而是他方才也是如此的心慌,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也听到了那声悲吼声,但是他确定有些事已经发生了,可是他回答不了,所以他只能痛苦地闭上眼,摇了摇头。
凤舞萱虽然慢了一步,但此时也已冲到明修的面前,看得明修如此表情,两人均是差点跌坐在地,知道她出了事,却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也无法陪伴在她的身边,这让他们如何不痛彻心扉呢!不,不行,他们不能只在这里干着急,却让她在那独自受苦,很显然,此刻的他们急得完全忘了,随倾狂同行的还有她的心上人凌傲尘和陪伴在她身边十年的叶影,于是乎,两人拔腿就想往山下而去,却压根忘了,以他们现在的功力不足以自己下山。
站住,别说没有明师弟的相带你们下不去,就是让你们去京都,你们又放得下你们父皇母皇吗?没有你们,是解不了噬魂迷心术的,难道你们忘了吗?圣灵仙子微微调息了下体内燥动的真气,便出声喝住他们两人,算起来,凤舞萱还是她的徒孙呢!两人的脚步一滞,转过身来,脸上同时现出了矛盾之色,纵然他们心焦倾狂,纵然他们若让明修带他们下山,明修未必会拒绝,但如此一来,他们的父皇母皇皇叔所中邪术难解,不仅他们生命堪忧,便是与龙麟国的交战也难以停歇啊!云玄天尤其痛苦难决,他心系倾狂,恨不得即刻便出现在她的身边,但却无法这么做,大丈夫应有担当,以前他看似什么也不顾地粘在她身边,当也是有一个度,今日,他自是无法抛下他的父皇离开。
好了,你们……圣武真人见两人神色,重重地叹了口气,原想安慰几句,却不想突然瞥见遥远天际的异像,心头猛突,竟是惊叫出声:魔气……你们看……这时明修和圣灵仙子也早已发觉不对,遥望向远方,这一回,神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云玄天与凤舞萱顺着圣武真人的惊呼望过去,这一看,饶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他们受惊不小。
只见远方天空突而风起云涌,压黑黑的好似天狗食日一般,巨大的云漩涡诡异地徘徊在天际,电流激闪,惊涛怒嚎,滚滚惊雷带着令人心悸的煞气劈下。
纵然隔得十万八千里,他们似乎还能听到那惊天的电闪雷鸣声,还能感受到滔天魔天满布苍穹,似要将整个天地陷入无边无边的黑暗中一般。
那……那是龙麟京都的方向删云玄天猛地朝前跑了几步,喃喃惊道,不用说,光是心里那又慌又乱的不好预感便在告诉他,那诡异的天象必然与他的狂儿脱不了干系。
明修呼地一声,如一阵风一般刮到崖壁边,一蹦而起,面色凝重地仿佛压着座泰山一般,白眉一凝:好可怕的魔气,这这是……化身入魔……圣灵仙子轻飘飘地接下月修怎么也说不出口的话,然而这轻飘飘的四个字却是比千斤还要重。
什么意思?是不是倾狂发生了什么事?凤舞萱惊声怒吼,虽然同自己的师祖用这么语气说话很大逆不道,然而现在她哪还有心思理这些俗世伦常,没有冲过去揪起她的衣领冲她吼就不错了。
哎,我们都知道莫师侄的天劫已降临,但是……却没有想到,她竟然撑不过,而且还放任自己舍正道而沦入魔道,最想不到的是,她能引天地魇气于一身……说到这里,强自镇定的圣武真人浑身终于抑制不住颤抖个不停,声音渐渐带上莫名的痛苦:魔圣天的疯狂你们已经见过,但是,从今天起,世上将会出现一个比魔圣天更可怕,更强大的魔神,她正在诞生……手指往那遥远的天际指去。
云玄天和凤舞萱不是愚人,知道圣武真人所言何意,随着他的话,全身的血液在一点一点地冻结,每一寸心都在一点一点地凌迟着,双眼无不酝酿着绝望痛苦的风暴。
他们想呐喊,想不顾一切地冲向那遥远的地方,然而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心里痛苦着。
他们是如此的了解她,如此的明白她,所以此刻他们才会如此的痛不欲生,坚韧狂傲如她,该是怎样的痛苦才能将她逼迫至此,豁达洒脱如她,该是怎样难以承受的痛才能让她自沦魔道,纵情肆意如她,该是怎样的撕心裂肺的打击让她尽失本……痛,血淋淋的痛却不及那正在承受着世间最大痛苦的她的千万分之一。
啊……三圣突而齐齐惨叫了一声,或半跪半躺着捂住自己的胸口,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滴落,神色十分隐忍痛苦。
你们怎么啦?心中正痛苦万分的云玄天和凤舞萱被这三声惨叫惊得回过神来,茫然急问,云玄天跑过去扶明修,凤舞萱跑过去一手扶住一个。
好强的力量……我们……我们的身体的天灵气像……像是要被掏空了一般……明修狠狠地咬紧牙,颤抖着道,修长的胡须随着身子的颤抖也抖个不停。
太可怕了,不……不能让她……让她……圣武真人如明修一般浑身颤抖,心脉大乱,连句话都难以说得清,心里更是骇然到了极点,天啊!她竟然能如此疯狂地汲取天地魔气、灵气两种极致的力量,影响到远在千里之外的他们的天灵气,这样的力量,足以毁天灭地,若是让她成功化魔,人间大祸将在眼前,世间怕是就此永坠修罗炼狱了。
三圣边痛苦得恨不得满地打滚,边痛心难安,原以为有此奇才,当是世人之福,是冥冥之中上天赐于世人用来对付魔圣天此等恐怖的魔头,却不想最终却成了比ヌ旎挂植赖哪瘛?末几,正当云玄天和凤舞萱急得快抓破头皮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时,都快口吐白沫的三圣突然不再颤抖,痛苦的神色也渐消,虽则满脸的汗珠,却也似无大碍了,然而三人却又征愣地看着远方渐渐恢复清明的天际,喃喃不解地道:这是……天炎谷内某一处山巍顶端,魔圣天斜躺在地上,脸上犹带惨白之色,嘴角隐隐带着血迹,阴鸷的利眸死死盯着远方天际渐渐变得明亮,嚯然冷笑:莫倾狂……冷笑声里带着咬牙齿切却又兴奋的矛盾意味。
青山绿水之间,银发白衫男子一手撑着膝前的长琴,一手抹了把额上的冷汗,无喜无悲的眼眸竟快速地闪过一丝情绪,淡淡低吟:想不到……随后若无其事般地抱琴站起来,向着左边一处小竹屋走去。
全天下的所有天阶以上的高手,无论是正道还是魔道无不受了一番痛苦折磨,无不大受了一番打击,当然,更多的是惊吓与不安。
再说大火熊熊燃烧之前,倾狂化身入魔,引来天地魔气,滚滚天雷,嚎怒吼叫声震得就站在她不远处的莫倾廷像躺尸一般直挺在地上,全身不停地抽搐着,就算不死也非残了不可,而那个全身裹在黑袍的男子也被震得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
强大诡异而冰冷的气流以倾狂为中心不停地向四周旋转扩散,方圆数丈之内,花残树秃。
沙土、花草、树叶、细小的树枝甚至石子都在气流中无力挣扎着,折断,撞碎,绞碎,莫倾廷及黑袍男子已不知被刮到哪去,还能不能找到一点踪迹了。
身边惊风怒啸,万物成灰,然而凌傲尘和叶影却能安然无恙地站着,只是近不得倾狂的身边而已。
为什么?她的理智,她的灵魂都已经被心魔填得满满的,此刻的她甚至连自己是谁也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然而她却始终还知道保护他们两人……凌傲尘和叶影觉得自己的眼眶无比的酸涩,心底的某一处受到重重地一击,如此的她,为什么要受这样的苦?为什么他们竟什么也做不了。
不,不,他不能让她真正地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怪物,不能,不能让她有朝一日会亲手杀了她用尽生命去保护的人,不能让她的灵识永远痛苦,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毁了世间,也毁了自己!凌傲尘猛然摇了摇头,清澈的眼眸带着决绝的坚定,深深吸了一口气,不顾一切地释放毕生真气,将血刹魔元大法的功力提升至巅峰。
大步向前,每一步踏出,都在地上留下一个极深的足印。
由徐徐前进,渐渐疾如惊鸿,满身真气密密汇聚,身形动处,也开始带起疾风劲气,体内气血翻腾,嘴角一行鲜血缓缓流下,然而他没有停下来,而是直直撞进了倾狂周身的风暴之中!强大的魔气一层层地浸入他的经脉中,凌傲尘前进的速度越来越慢,冲到倾狂身周一丈之内,终于力尽,站立。
沙飞石走,枝叶飞旋,狂风之中,他徐徐握拳,深深吐纳,无视嘴角越流越猛的鲜血,坚定的目光里只映着佳人的身影,亲眼见她双目渐渐变成血海一片,连眼仁也瞧不见了,额角的青丝渐渐染上了霜白,嘴唇更是红艳似血,她正在慢慢地由人蜕变成魔,恐怖非常。
然而他再次平稳地抬步,向着魔暴的中心,艰难地一步步地走去。
一步迈出,满头长发失了束搏,在疾风中散飞如狂,再一步,他已经维持不住护体的真气,劲风来处,不知多少碎石树枝袭上身来。
圆形的风暴中,回环往复,这些尖锐的硬物,疾飞而过,俱是杀人的利器。
他依旧不管不顾,在这可怕的气扬中,维持本身的平衡,顶着阻力向前走,每一步,脚下就踏下一个深深的脚印,深至脚踝。
时间,漫长得似乎没有尽头,当他终于来到倾狂身边的时候,他已经是蓬头垢面,衣不蔽体,浑身血染,原来英朗的面容变得极为可怖,他却没有一点所觉,冲着根本就没看他的倾狂阳光温柔一笑,缓缓地伸出了手……第两百一十三章 天劫已渡?时间,漫长得似乎没有尽头,当他终于来到倾狂身边的时候,他已经是蓬头垢面,衣不蔽体,浑身血染,原来英朗的面容变得极为可怖,他却没有一点所觉,冲着根本就没看他的倾狂阳光温柔一笑,缓缓地伸出了手……倾狂此时已完全没了理智,灵台之上更是一片混沌,只知疯狂地承受这股强大的力量,悲怯地将一切痛,一切恨吼出来。
她不知道她的凌哥哥冒着粉身碎骨的危险来到她的身边,她不知道她的凌哥哥满脸血痕地对着她展颜轻笑,她不知道她的凌哥哥向她伸出了手,所以她视若无睹。
凌傲尘站在她身边正受着超强的压力,忍受着全身每一寸经脉肌|肤被血淋淋地撕开,却依旧固执地朝她伸出了温暖的手,穿过重重劲气,血染满掌地握住她已握得血肉模糊的小手,极富磁性的声音透着无边的魔力:子风,醒过来,不要再沉沦下去了……子风,子风……声声呼唤,用尽了他仅余的力气,用尽了全部的真心与爱意,来自灵魂深处的呼唤。
天塌地陷,烈焰升腾,她沉沦在满目惨景的地狱里而不得解脱,眼前是双亲于烈焰之中痛苦挣扎的呼喊,身边无数魑魅魉魉阻挡她冲入火海救双亲,所以她只有执利剑,斩鬼魅,只为再近苦苦呼嚎的双亲一步,然而脚下的土地却在寸寸崩裂,整个苍穹都在向她压来,连天,连地也在阻止她。
于是,她彻底愤怒了,她放任自己随着崩塌的土地,疾沉向下方地狱的深处,转眼便被烈焰吞没了,就算连灵魂都被灼伤地要发狂,心脏被碾作飞灰,每一滴鲜血都寒冷如冰,痛,奇痛入骨,痛得她想将自己毁灭,然而种种折磨却敌不过底下深渊那散发着强悍力量的地狱的吸引力,即使会万劫不复,她也只愿沉伦,只因那强悍的力量可以让她轻易地横扫阻挡她去救双亲的魑魅魍魉。
她放任自己沉伦再沉伦,让自己的身体在巨大的痛苦里吸尽这些力量,即使它会让自己永沉地狱无法解脱,但只要能驱开阻挡在身边的一切恶魔,她愿倾尽所有,不惜一切代价,她无法忍受她的皇帝老爹和娘亲在她的面前受到哪怕是小小的一点苦。
下沉,再下沉,冰与火的煎熬挡不住她一颗救父救母的赤子之心,沉沦再沉沦,一层层火炙冰寒阻不了她吸取强悍魔气的决心,所有的痛楚,都只是身外之事,下坠,再下坠,她在黑暗中永无止境地向地炼狱而去。
烈火炼狱,两世梦幻经历于眼前纷沓……你这个赔钱货,扫把星,为什么你不是男孩,为什么……如手指般粗的藤条毫不留情地落在她这个缩卷在脚落里的小女孩身上。
小女孩倔强的双眸透着恨意,却掩不住最深的悲痛,她紧紧握着两只小手,似是在忍着痛,又似在忍着不出手,不反抗,顺从地去承受她妈妈给她的痛,潜意识仍天真地想着,只要将痛苦转移给她了,是不是妈妈就不痛了?‘砰……’枪声起,她那从来看不起她,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爸爸一枪了结了她的性命,眼里透着对她的厌恶与憎恨。
或许生命结束的那一刻,她心里的恨与悲凉不是死在她爸爸的枪下,而是到了最后,即使她将生命还给了他,他看她的眼神还是没有变过,她依旧在他的眼里没有看到一丝,哪怕是一点的温暖。
颤抖着坠落,这黑暗永无尽头,这地狱永无尽头…………奈何父皇驾崩之际曾下谕诏,着朕必诛逆女,朕不得不遵先皇遗昭,请皇妹谅解,还有一事,朕觉得应该告诉你为好,芸贵妃于父皇驾崩之时自感其罪,已然自尽殉情……谁,是谁敢咒她皇帝老爹和娘亲,谁敢?挥舞着神剑,挥开重重魑魅,穿过重重烈火,誓要将那胆敢诅咒她皇帝老爹和娘亲的魉魉碎尸万段。
天地一阵晃摇,转眼,熊熊裂火之中,是慈爱温和的父亲,美丽温柔的娘亲含笑朝着她伸出手,又在火光冲天之下悄悄远去。
不要走,不要离开狂儿……带着‘神挡杀神,魔阻诛魔’的气势执剑追去,却无论她怎样努力,怎么将真气提至巅峰都不够,于是她拼了命地将天地的所有灵气,地冥的所有魔气纳尽自己的体内,拼尽性命一跃……天地苍宇,一片森寒,宇宙洪荒。
她又陷进了万古黑暗之中,找不到光明,找不到温暖,她在黑暗中如困兽徘徊,一次次发生绝望的怒吼,一点一点地吸尽可以让她突破困境的力量,绝望却越来越深,杀意却越来越重,心也越来越痛。
于是,她忘记了她正在追逐着什么,继续放任自己再沉入更深烈火地狱,疯狂地挥舞着宝剑,不去管宝剑砍中的是什么样的鬼魅,凡挡在她面前的都要杀杀杀……眼看,她体内充盈的力量已足以毁天灭地,眼看,她就要狰狞大笑着化为炼狱里的修罗,杀尽身边的魑魅魍魉,眼看,她的灵魂就要在这炼火中烧为灰烬……然而,就在这时候,眼前一道闪电,天边惊雷乍起。
绝壁烈焰,万丈寒冰,转眼消融而去。
黑暗的世界中,一片寂静,有什么温暖在一点点地驱走寒冰,有什么力量,在一点点地将她拉出地狱,有谁,正在呼唤着她:子风,醒过来,不要再沉沦下去了……子风,子风……好熟悉的气息,好熟悉的温暖!好熟悉的声音!是谁,是谁,是谁……恍然无措间,她停止了沉沦,温暖清新的气息在这一刻,忽然将她包围住,依旧是黑暗的天与地,依然是不见一丝光芒的世界,仍旧撕碎的巨痛在灵魂、在胸膛里叫嚣,那温暖却是无处不在,丝丝缕缕,缓慢却不断绝地进入了她黑暗的世界,黑暗的心里。
一股极温柔,极温暖,也极强大的力量,开始自身体的某一处,徐徐而来,悄无声息地将体内燥动的气息,一一统纳收容,缓缓游走全身。
她可以感觉得到,无限的黑暗寒冷中,暖意融融渐渐驱尽森寒,驱尽身边呼啸疯狂的魑魅魍魉,一切都消失了。
她在黑暗深处,慢慢地睁开眼,睁开迷茫的双眼,开始沉寂。
然而当一切都静了下来,她又如此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撕心裂肺的痛,那股毁天灭地的恨,执剑的手又蠢蠢欲动,只是那一声声熟悉的呼唤,那丝丝缕缕浸入破败不堪的心田的清新气息,那如骄阳般炙热的温暖缓解了那股痛,那股恨,压下了她想继续杀戮的心。
温柔的呼唤声从不停息,清新的温暖无处不在,强大而柔的气流,从未停止。
黑暗被一层层驱散,牢笼被一重重扯破,那来自灵魂深处的声声呼唤将她一点一点地拉出冰火两重天的修罗地狱。
所有的力量在瞬间消失了,身体像是被掏空了般,好累,好累,身累,心也累,就像是打了一场最艰难的战一般,这场战从前世的莫子风,打到今世的莫倾狂,真的是太累太累了……周身的压力渐渐地在变轻,劲气慢慢地在减弱,凌傲尘略微扬了扬嘴角,再跨前一步,不理会彼此的衣裳是如何的血迹斑斑,不理会自己的身体已是如何的残败,伸手拦腰揽住了倾狂,紧紧地将其抱在怀里,真紧,紧到似要将她钳入自己的体内,与自己融合为一体一般。
那样的温和如烟,又那样的炙若骄阳,纵然是身处布满魔气的光柱中,却让人有种他们身处云雾萦绕的仙境的错觉,那样的美,那样的和谐,那样的幸福……这种时候,也只有他能走到她的身边,幸好她的身边还有他!叶影眯着眼,征征地看着魔暴中心的两人,恍忽有种错觉他们已抛开世间的种种,就要这样相拥着,随着环绕在他们周身的那柱‘仙光’羽化登仙而去了,他们之间是那样地紧密不可分,紧到……融不下第二个人去插足。
这一刻,很奇异,他没有嫉妒,没有吃醋发酸,没有心痛,有的是释然与愉悦,是啊!愉悦,从来只因她一人愉悦的心,今日为她的身边有了一位足以将她揽入怀的男子而愉悦着。
倾狂化身入魔的那一刻,威力实在是太大了,熊熊燃烧的大火已经灭了,虽然毁得不是太严重,但是用来存放皇帝贵妃的正屋已经烧得连渣都不剩了,这样的情况纵然是白痴也知道是人故意纵火,甚至用了助燃物,真的什么都烧成灰了。
而就在大火过后的现场,万物皆空,那魔气疯狂流蹿的光柱之中,一对满身是血的壁人心靠着心拥抱在一起,满布血痕的脸上是如此的平和,如此的安宁,不远处,一袭黑衣的刚毅男子竟百年难得地面带起微笑来,如鹰般的眼眸闪动着比阳光还要炙烈的光芒,静静地站着。
这一幕,似是永恒地刻在那里。
慢慢的,乌云遮日的天空渐渐清明,激闪的电流划过天际,随后消失无踪,纵横的魔气渐显消散,天地重复光明,一切似是只是梦境而已,唯有那一幕,依旧刻在那里,久久不息。
直至倾狂执剑的手垂了下来,紧崩的身体完全地放松下来,双眸里的血红也在一点一点地褪去,恢复那如星辰般的光亮,那睿智的灵动,就那样直直地看着将她抱在怀里的人,看着看着,似是要看到地老天荒,最终依旧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是轻轻地勾出一抹微笑,便悄然地闭上眼,整个人如被抽掉了全部力气般倒在他的怀里。
轻轻的一笑,带着千言万语,带着她昏睡前所有的担忧!别人或许不明白,但凌傲尘却清楚地知道她在‘说’什么。
老大……见倾狂没有生气般地倒在凌傲尘的怀里,叶影急忙跑过去,紧张地叫道,方才入魔的那一幕太恐怖,反应过来的他自是抑制不住涌上来的恐怖,就怕倾狂出事。
凌傲尘无比温柔地揽着昏迷过去的倾狂,对着紧皱着眉头的叶影摇了摇头,声音沙哑道:别担心,她只是暂时昏了过去。
语气虽平淡,却透着一股阴狠的肃杀之气。
一边温柔地拥着心爱的人,一边疯狂而肆意地散发着杀气,凌傲尘清澈的双眸锐利如刀般地划过三丈之外很幸运而却非常不幸地卡在夹缝里的两个半死不活的家伙,残忍的精光一闪而过,尔后低下头,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的目光绝对让人无法相信上一刻那样嗜杀的目光也是出自他那双此刻充满柔情蜜情的眼眸。
被凌傲尘那辅天盖地散发出来的杀气所吓到,叶影征了征,不会吧!这个看起来温温和和,潇洒不羁的家伏也有这么疯狂恐怖的杀意,连他这个杀手出生的圣使也要被这股杀气所压倒。
叶影,子风现在的身子太虚了,接下来的事,就由你去办了,这里,不许任何靠近一步,等……子风醒来再说,还有无论如何一定要先救出杨文鸿、莫羿轩等人及天极门中的一众兄弟,接下来再……凌傲尘淡淡地对叶影说道,目光却没有投向叶影,从头到尾只停落在倾狂的身上。
未等凌傲尘说完,叶影便点了点头,目光同样只落在倾狂的身上,却是回答凌傲尘的话:我明白,老大就交由你照顾了,这里的事我会办好,暗阁的一众下属已经潜入城中,我会亲自出宫出去办,接下来……说到这里,目光点点嗜血的寒光闪过,接下来就该是算总帐的时候了,老大未杀完的人就由他们来杀,绝不让他们好、死。
两人淡淡地一两句交流,便各做各的事。
凌傲尘抱起倾狂快步地朝恺芸殿的方向走去,虽然他控制得很好,但脚步依旧显得虚浮而慌乱,虚浮是因为他现在的身体其实已经快要到极限了,那么强大到足以让风云变色的恐怖力量并非他所能对抗得了,就算是魔圣天也不能做得到,然而他还是做到了,但付出的代价也着实不小,现在他也只凭着要照顾倾狂的心而强自撑了下来,那一口如果松了下来,那么……慌乱是因为他不知道昏迷着倾狂到底怎么了,那样强大的魔气注入她体内,现在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反噬了,还是怎么啦,这样的境况,也不知天劫是否安全渡过,似乎在武道史还没有发现过这样的情况,他虽强自镇定,却是心慌得不得了。
叶影亦深深地再看了倾狂一眼后,便转身朝宫门外走去,却并没有漏掉凌傲尘那慌乱的脚步,虽然心焦得不得了,也只是紧紧地握住双拳,脚步不停地朝外走,他相信,不管老大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她的身边需要的是凌傲尘陪着,而他该去做她还未做完的事,让她能安心地好好休息。
可怜的莫倾廷和那个见不得人的黑袍男子,如果他们现在有知觉的话,一定懊悔为什么自己的命那么大,因为接下来的命运,会让他们后悔不应该来这个世上走一遭。
京都里的军队被倾狂一口气屠杀了一大半,现在也只剩下几千名卫兵和差不多一万的御林军,这些人全部被吓破了胆,个个惨白着脸听叶影的指挥。
在这不多的人数里,叶影硬生生地拔了二千的御林军将整座偏殿团团围住,飞鸟不进,剩下的御林军则将朝廷里所有文武百官不论忠的奸的,老的少的,文的武的,全都一股脑儿地抓到一处关起来,至于莫倾廷的所有亲人、家将、幕僚等一切与他密切关系更是被单独关押起来,莫倾乾这位没有出现过的大皇子以及他的所有手下也另外关在一处。
由于天极门手握着龙麟上上下下所有皇族官员的资料及关系图,这一切由叶影这个圣使做起来自是没有什么难处,但这次事件爆发得太过诡异,为防有漏网之鱼,叶影还是派了几队卫兵把守京都各个要道出口,不许任何人出入,其实这种时候,正常人绝对没有一个敢出来的,也就是除卫兵和御林军,会出现的绝对不是寻常的百姓那么简单。
无须费多少力,叶影很快将所有事以雷霆手段办好,稳稳地控制住整个京都及皇宫,接着便准备亲自去救人,只有确定了所有人都平安,他的这颗心才能放得下来,他实在不敢想象,若是他们其中一人出了事的话,就算有凌傲尘在身边,老大还能不能再承受得住。
‘砰……’平静的京都上空突而爆了一朵火花,所有卫兵如惊弓之鸟般吓了一大跳,唯有叶影神色一动,目露喜光,终于找到人了。
叶影顺着暗阁所发的信号飞快地朝前方掠去,终是到一座别庄,暗阁的所有下属都在那里,莫倾廷将所有与倾狂有密切关系的人都关在了别庄的地下室里,可能想着若用莫龙恺和楚芸烟的死打击不到倾狂,便要用他们来威胁她,所以基本上所有人都性命无碍,但情况也不太好。
杨儒诚、莫羿轩父子、萧若夕几人只是被下了药昏迷不醒,玄武及一众暗卫还有天极门内的各种人才就比较惨了,均被化去一身真气,受尽各种重刑,也亏得他们全都是从倾狂的地狱式磨炼中出来的人才,才能硬撑得住,不过除了玄武之外,基本都只剩下一口气了。
最让人奇怪的是,身为倾狂身边最亲近的伴读杨文鸿竟然并没有同其他人一般被关在地牢里,而是最后派了暗阁中人将整个京都都翻了个地朝天,才在杨府,他自己的房间里找到了他,而当时他正悠悠地喝着酒,已经醉得不轻了。
叶影心头猛颤,却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将他同莫羿轩他们一起带进皇宫,就近照料,而天极门中的人也自是带进了宫,开始治伤的治伤,调息的调息。
玄武虽然功力最深,底子最好,但也伤得最深,本来最该好好休息,恢复原气,但是此次京都突变,一切情况叶影都不甚清楚,因而他才把所有人都抓起来却没有立即处置,玄武身为留在京都的最高带领人,很多事他必须立即向叶影禀报,同时他也十分担心倾狂。
圣使,圣尊她……半躺在舒适的床上,玄武伤痕累累的脸上带着无尽的担心,受伤后的声音带着沙哑,每开口说一个字都会牵动内伤,但心里的种种猜测却让他什么也顾不上:出了这么大的事,圣尊怎么可能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唯一的可能就是圣尊出了事了,可有谁能伤得到圣尊?……老大出了点事,凌公子正在陪她,你不用担心。
话虽是这样安慰,然而叶影紧皱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任谁都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的燥动不安,何况是一起共事这么多年的玄武呢!只是叶影既然这么说,玄武心里虽急得不得了,但也自是不再说什么。
叶影强拂去心头压着的大石,淡淡开口问道:玄老,这次的惊变到底是怎么回事?莫倾廷哪来的本事能将隐在暗处的你们一锅端了,无声无息地做到这个地步?这个问题一直都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玄武暗卫在暗中保护着所有人,行迹十分隐蔽,绝非寻常的高手能察觉得到的,而且就算能察觉得到,也不可能一股脑儿地将分散在京都各处的所有暗卫同时放倒,但凡有一人漏网,他们都能得到一点信息,然而没有,不止所有暗卫同时出事,就连以各种身份隐匿在百姓中的所有天极门人都被抓了出来,玄武如此高手也不例外。
这么大的工程,就凭莫倾廷这个已经没什么权力的皇子怎么可能做得出来,如果他有这样的本事,有这样的势力,有这样的智慧,倒还能算得上是老大的对手,然而可惜,他连给老大的对手提鞋都不够格,何以这次能出如此雷霆手段,手底下又何时有那么大的势力?提起这事,玄武就满脸的灰败,继而涌上异样的怒火,最终平复了下起伏的气息后,面色沉静了下来,才低沉着声道:圣使,我们会那么轻易被一网打尽,是有内奸出卖了圣尊了……第两百一十四章 内贼是谁?果然……叶影没有丝毫的吃惊,只是鹰眸微微一动,沉着声淡淡道:内奸是谁?这一声问得极其平静,然而内心真的平静吗?今时今日的局面,纵然他是愚笨无知的人也该看得明白,何况他自认还算是聪明绝顶的人。
京都之内谁能知道老大那么多事呢?谁那么聪明能举一反三,敏感地察觉到老大暗中布下的势力呢,谁……从种种迹像来看,内奸是谁,似乎无须多想,只是没确切的证据,他终是不愿多想,不是他对那人有多大的信任,而是他始终不愿猜想成真,谁都知道,他们所有人对老大来说都是那么的重要。
玄武灰败的脸色更加懊恼,一张苍白的老脸无比惭愧叹道:哎,惭愧啊,圣尊将她所有亲人的安全都交到了我的手上,然而我不仅没能好好保护他们,至今更是没能查出是哪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做出这种混帐事,咳咳……情绪太过激动,牵动了内伤。
叶影赶紧上前扶住玄武,为他顺顺气,待得他平稳了下气息庞痔盟槿踔新源叩纳舻溃骸巴槐浞⑸锰蝗涣耍孪让挥幸坏阏髡祝阃⒉恢睦吹囊慌 呤郑谕皇奔淅檬プ鸬那兹私颐且隼矗梦颐遣槐赋废禄ιⅲ依梦颐堑牧缧藕沤狈诰┲械牡茏佣家煌蚓 苤腊滴赖男卸椭牢颐堑牧缧藕牛四诩槌雎粑颐牵蚁氩怀龌褂衅渌赡堋倍倭艘幌拢致源苫蠖唤獾溃骸罢饧溉绽矗医虑榍扒昂蠛笙肓撕枚啾椋褪窍氩怀觯降资撬雎袅耸プ穑畔滤行值芏疾豢赡芑岢雎羰プ鸬模腋揪兔患父鋈酥朗プ鸬恼媸瞪矸荩狻?没有听到确切的指证,叶影面上沉稳依旧,内心也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绷得更紧:天极门是老大一手创立,他在一旁陪着走过了十年,比玄武更坚信,天极门下所有兄弟都不可能出卖老大,老大在他们心里就是神坻般的存在,他们可以为老大生为老大死,世上没有任何人、事、物可以让他们背叛老大,而知道老大身份的,在京都内,除了玄武外便只有杨文鸿、莫羿轩、萧若夕了,他们都是从小陪老大一起长大的所谓死党,有谁有这个可能心存异心而不被老大所察觉,有谁有那样的缜密心思能暗中觉察到隐在暗处保护他们的暗卫所使用的联络暗号,有谁有这个本事帮莫倾廷那个自以为聪明的家伙针对老大的弱点设下这么大的局……不想再想下去了,叶影轻拍了下玄武的肩膀,淡淡的声音透着关切道:玄老,先别操心了,好好休养,接下来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帮忙呢!咳咳……放心吧!我玄武的鬼医之名也不是叫着玩的,这点小伤我还放在眼里。
玄武骄傲地仰起头,又似想到了什么,接下去道:对了,莫倾廷派人下的化功散有别于寻常的化功散,这几日我已琢磨出解药,你让人尽快配制出来给大伙服用。
要说他这个鬼医的医术那可是自称第三,也没人敢称是第二,小小化功散哪能难得倒他,要不是当时还有几个高手缠着他,让他一时分了神,岂会那么容易中招,不过这样也好,‘以身试药’才能让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配出解药,否则让这种带着毒性的化功散留在体内太久,总会对身体有不同程度的损害,他功力深没关系,但是门下其他兄弟可没有那么深的功力,而且还受了那么重的伤,不好好调理,极有可能一身的本事就废了。
嗯。
叶影点了点头,记住玄武所说的配方,便让玄武好好休息,走出房去办事了。
一大堆琐琐碎碎的事全都一股脑儿地堆到他的身上,幸而倾狂之前的大开杀戒和‘大发魔威’,否则以他小小的侍卫统领身份如何能镇慑得住场面,自然也亏得他有本事,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将所有大大小小的事都处理得完完美美。
不过,诺大的一个强国,整个朝廷都清空空的也确实不是长久之计,本来因为莫倾廷为对付倾狂而全面封锁了京都,使得整个朝廷在无形中瘫痪了好几日,若再清空了朝廷,恐怕用不了一两日,已被倾狂真身给刺激到的龙麟国就要翻天了,更别提国家已无君主了。
而且此次突变,虽说从表面上看来是莫倾廷为当皇帝而导演了这一出戏,然而这其中除了可能的内奸外,还有没有魔圣天暗中的推动还未可知,若真有魔圣天的份,那么就更危险了。
跟随在倾狂身边十年,即使叶影并无治国之才,也清楚地意识到,目前最重要的是稳定朝廷的局势而并非迫不及待地进行血腥报复,何况要如何报复也得等倾狂醒过来再说。
因此叶影从玄武的房间出来后,就将解药配方用量交待给暂时充当护卫跑腿的暗阁杀手,有他们的照顾,他可暂时放开心去处理‘国家大事’。
可怜他本来的一个杀手,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永远陪伴在倾狂的身边,现在倾狂生死……咳,昏睡不醒,他比任何人都想不顾一切地留在他身边照顾她,但是不行,他不能让倾狂醒来之后面对一个惨败的朝廷或是已被魔圣天控制的龙麟国,而凌傲尘此时的身体状况对这些需要上蹿下跳的事是有心无力啊!所以他只能暂时代理倾狂的权力处理这些事了。
不过,该如何处理朝政,他确实只是一知半解,不过幸好,有并肩王和杨儒诚在,他们只是中了迷|药而已,很快就清醒过来,于是叶影立即去找他们,随后便将文武百官放出来,当然通过一些手段,还有京都朱雀员手头的一些资料,凡与此次惊变有关系或是见风使舵投靠了莫倾廷的官员,不好意思,继续蹲着,等着残酷的命运降临吧。
有了并肩王和杨儒诚,连莫羿轩这个败家子都难得成熟起来,帮忙处理政事了,还拉上了萧若夕,再加上叶影统领手中的兵力维护治安,朝廷的机制得以重新运转起来,京都里也渐渐有了生气,只是依旧弥漫着一股十分压抑的气息。
整整十天,倾狂睡了整整十天都不见醒过来!当然,这个消息要绝对封锁,否则一旦传出去,很容易造成动乱的,现在京都里的卫兵和御林军没剩几个了,就算有暗阁杀手,若发生动乱,也压制不住。
现今上至百官,下至百姓,能在那么重大恐怖的夺位惊变后重新各归各位,很大的原因在于有倾狂这颗定心丸,即使她女儿身的身份已经被揭穿了,然而世人在震惊过后,也能慢慢再接受,继续一如既往地崇拜着,没办法,莫倾狂就是有这样的魅力,难道就因为她是女子就抹杀掉她的大功和本事吗?不不,那只会让世人更加地崇拜而已,无关男女,她本身就是一个传奇,一个令世人心之向往的传奇!何况经过这场惊变,凡在京都里的人,即使没有亲眼看到,也能听到她一人独杀几万人的神迹,在种种心思的小小转动下,所有人都不需多加考虑就将身家性命全都放心地交到倾狂的手上,只要一想到,有她坐镇着,大家就可以安下心来做自已该做的事的。
至于莫倾廷这个穿了几天龙袍的家伙,之前迫于形势比人强都没几个承认他,现在还有谁当他是皇帝啊!若不是倾狂没有下令处置,朝中百官早就将他这个狼子野心,谋逆篡位的逆贼给千刀万剐了,当然关于他口中的所谓的先皇遗昭自是也没有一个人会相信,有点头脑的官员更是心中雪亮,先皇和芸贵妃的死并不那么简单。
不过,由于倾狂未正式露面,所以关于先皇发丧一事也一直耽搁着,百官也不敢提,怕伤了那一直不曾出现的人的心,因而除了京都百姓有点耳闻外,龙麟百姓均不知他们的君皇已经离开了。
由于有倾狂这个后盾,并肩王及杨诚儒联手很快就使得被莫倾廷搞得乌烟障气的朝堂拨开云雾,一道道政令如常地颁发出去,先是以官方公告的方式大大方方地承认倾狂的身份,接着再澄清先前的所谓《伐狂檄文》仍是莫倾廷这个逆臣欲谋害倾狂太子所施的诡计,最后自然是公布莫倾廷的罪状和表明朝廷对倾狂女子身份的态度,让妄图还想利用倾狂的身份大作文章的不轨之徒无法再掀起风浪。
如此一番作为,虽是没有得到倾狂同意而先斩后奏,但目前来说,也只得这么做了,他们都是倾狂身边亲近的人,也从不会拘泥于什么形式,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用担心倾狂醒来后会怪他们自作主张。
一切都在顺利地进行着,叶影甚至思虑周全地,将京都的情况飞鸽传给何梓兰他们,连柳剑穹也收到这么一封可谓‘触目惊心’的平安信,幸而这封信来得及时,否则自从发现满世界飞的《伐狂檄文》后就急得坐不稳椅子的他还真不知道要打到哪年哪月,才能收复本来就可以轻轻松松收复的城池呢!其实信里也没说什么,只是将京都现在的情况略略说了个大概,自然没有说倾狂昏迷不醒的事,不然还真怕所有人会立即丢下手中的事情,十二万火急地跑回来呢!那非把全天下都搅乱了不可,咳,虽然隐瞒了真相,将来会受到一顿不大不小的挨骂甚至是挨打,不过将来的将来再说吧!目前,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倾狂能像以前一样,好好地醒过来,不然的话,别说他心里紧绷的那根弦早晚会断,就是不眠不休守护在床边的凌傲尘,怕是有再大的精神力,也难以支撑住那已是七劳八伤的身体了。
暗夜无月,天气十分阴冷,已是将近年关,气温在这几天急速转为严寒,鹅毛的大雪纷纷飘扬,地上的积雪足以埋深进脚,然而狂阁里的空气却是柔和温暖,宛如春季,烛火下一道人影拉得长长的的。
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的人轻轻地扇动了下眼睫毛,眼皮动了动才慢慢地睁开,嚅然间一双灿若星辰的星眸腾然睁亮,随后稍稍转动了下,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疑惑,却一点也不像是昏睡了十天的人。
倾狂眨了眨眼,突而似是发现了什么,眉头深深地皱起,灿亮的星眸变得幽深莫测,稍稍动了动身子,却发现自己的一只手被另一只修长的手紧紧地握着,鼻尖清新阳光的气息淡淡萦绕,还有一声声极其轻微的呼吸声,不由嘴角一勾,隐讳莫测的黑眸瞬间灼亮起来,不用看也知道,这个握着她手的人是谁?是他将她将炼火地狱里拉出来的,是他在她被心魔所吞噬的时候唤回了她迷失的神智,让她不至于变成一个将会杀了所有她爱的人的怪物,是他一直守在她的身边,他温暖的气息一直直包裹着自己,让自己有了更大的力量突破重重的迷障,见到了光明。
红唇轻扬淡笑,却足以让天地为之失色,这一笑,笑去了此时心里所有的阴霾,从床上小心翼翼地坐了起来,旁边歪着脑袋打了一下盹的凌傲尘立即惊醒,还未睁开清亮的双眸,便感觉到手中一紧,刹时惊喜地叫道:子风,你终于醒了?原本极富磁性的声音此时却是沙哑得如同被刀子锯过一般,甚至透着哽咽。
倾狂闻声,本已涌起波涛的双眼更是狂风暴雨一起来,死死地盯着凌傲尘不放,眼前这个憔悴苍白得脸颊都凹进去的男子是她那永远丰神俊朗,潇洒不羁的帅哥凌哥哥?凌傲尘当日为对抗滔天魔气已经是五脏六腑,七经八脉全都受到重创,靠着一口真气护住心脉而已,后来倾狂昏迷不醒,脉息微弱,他一时心焦,也顾不得自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硬生生地往倾狂的身上渡送真气,倒不是真的那么莽撞不要命地输送真气给她,而是想探探她体内真气的情况,却不知怎么回事,他的真气刚一渡进她体内就被反弹回来,震得他伤上加伤,如此奇怪的情况试了几次后除了让自己吐了几次血外根本没有丝毫的进步。
原以为是因自己重伤的缘故,可是就算是叶影也是同样的,她的体内好像自形成一道屏障,阻挡任何真气进入窥探,如此的话,根本无法知道她的情况怎么样,后来,玄武的伤势刚好一点也立即跑来医治,却大大让他这个鬼医受刺激了一番,倾狂表面毫发无伤,脉息微弱,怪异非常,都也能探出她没受内伤,只是无论他们怎么做,她的体内都会排斥一切外来的真气,最后,连灵风也跑来,本来它应该一直都在离倾狂不远的地方,只是可能是当晚倾狂化身入魔的时候,它这只灵兽也受到了影响,所以即使回戳耍 苌磔尤频牧槠踩醯貌坏昧耍雌鹄锤揪褪茄傺僖幌ⅲ婧笤谛嫱讲恍亚憧窈蟊愠脸恋鼗杷ァ?在完全束手无策,而她又像只是昏迷的情况下,所有人能做的也只有等着了,凌傲尘自然是时时刻刻不离左右,莫羿轩、萧若夕、并肩王、杨儒诚个个都想守在她身边,只是外面有太多太多的事等着他们去做,只能每天抽空来看看而已,杨文鸿也自是有来看过倾狂,但也只有一次,随后便将自己关在房里,什么人也不见。
叶影每一天忙完之后顾不得休息第一时间便会来这里同凌傲尘一起陪着倾狂,他知道凌傲尘一直都在硬撑着,看着他一天比一天憔悴,但是他没有劝他去休息,因为他明白,多说无益,他是不可能在这种时候离开倾狂的。
于是乎,这么十天下来,凌傲尘虽然怕倾狂醒来后看到他的样子被吓到,将自己从头到尾整理一番,但装扮可以打理,那因内伤,因心焦而憔悴的面容和暗哑的声音,还有那不稳的气息又如何能隐瞒呢!倾狂如此聪明之人,只需一眼,她便知道凌傲尘现在的身子有多么的糟糕!心痛,气愤,无力齐齐涌上心头,心痛,是为他撑着如此的身子所受的痛苦而心痛,气愤,是为他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而气愤,无力,是为自己是那么地明白他的心而无力,若换了是自己,恐怕也一样吧!小手轻轻地抚摸上凌傲尘清瘦得不像样的脸庞,由于当日那一声声嘶心裂肺的怒嚎声已让她的咽喉受到了损伤,虽然玄武有为她治疗过,但此时出口的声音还是有着自己想像不到的低沉:凌哥哥,我父皇和母妃……坚强如她,单单一想到他们永远离开了自己,依旧止不住心痛如绞,自我昏睡了这么久,还没能让失去双亲的痛苦减轻一点点,只是现在的她却也不会再放任自己沉沦了,因为那样会让活着的所有爱护她的人为她而受伤,为她而痛苦。
心痛如伊,凌傲尘心中的激喜瞬间熄灭,轻轻地揽过似娃娃般脆弱的倾狂,尖细的下巴抵住她的头顶,轻抚着她的夹杂着银白发丝的柔顺头发,轻轻地如同情人间的呢喃道:我已让叶影派人将……那里围护起来,你随时……可以去看看……他的子风是那么的坚强狂妄,不是那些整天凄凄艾艾的闺中小姐,所以他不会怕她刚醒来再受刺激而善意避开话题或是一味地说一些没有意义的所谓安慰的话。
沉默了许久,怀里的小人儿才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又是沉默,莫龙恺和楚芸烟的离世对她的打击太重太重了。
凌傲尘微不可觉地叹了一口气,随后便以他那艰涩的声音缓缓地将这十天来发生的事还有如今的情况局面都像是讲故事一般地讲给倾狂听,而倾狂也只是静静地听着,有时目光随着闪动了几下,却没有插嘴,只是那黑眸渐渐地变得黑不见底。
当叶影如往常一般踏进狂阁的时候,意想中看了十天的情景改变了,应该说位置倒过来了,本该躺在床上的人现在若有所思地坐在床边,而本该坐在床边的人现在却躺在了床上,而且……而且……咳……这个……全身还是赤|裸着的,如果不是他赤|裸的身上扎满了银针,还真会让人以为他被人干嘛干嘛了呢!怔怔愣愣了好一会,直至耳边想起了熟悉到骨子里的呼唤,叶影才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整个人失控地大叫了一声,很没形象地冲着倾狂跑过去,一双鹰眸像是在照x光一般将倾狂从头到脚,从内到外地照了好几遍,想伸出手,又怕眼前是幻觉。
叶影的反应虽然在倾狂的意料之中,但看着从来就沉稳内敛地像个木头的他失控地只差没又蹦又跳的样子,心田还是拂过了一阵暖风,脸上笑意也浮现出来,慢慢地站起来,主动伸出手环抱住他,声音低沉而暗哑道:影,轻声点,别太激动了,别吵醒凌哥哥……确确实实地感觉到体温,清清楚楚地知道不是幻觉,叶影忘形地紧抱住倾狂,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老大没事了,除了咽喉还没好之外,健健康康地站在他面前了。
很想仰头大吼几声,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当然不是真的顾忌到会吵到凌傲尘,而是倾狂的话,他怎么可能不听呢!待得叶影慢慢地平缓了激动的情绪,倾狂缓缓放开手,淡淡道:影,听凌哥哥说,玄武这几日带着伤在清查内奸却总是查不出什么,你呢?应该也在暗中瞒着所有人做了调查吧!虽然她的声音依旧平缓,但叶影就是听出其中压制着的起伏,没有隐瞒,轻轻点了点头道:是的,老大……我希望我能查出点什么,可是,莫倾廷至今还未清醒,我终是查不出什么……倾狂明白地点点头,看了沉睡的凌傲尘一眼,便边向外走去边用完全听不到情绪的声音淡淡问道:文鸿哥哥还是将自己锁在家里?第两百一十五章 背叛原由(上)明明是疑问句,然而叶影听得出语气中的肯定,没有惊讶她突而将内奸的话题引到这上面来,叶影一边随着她一起走出去,一边轻轻地应一声。
倾狂自顾着自往外走,也不知有没有听到叶影‘嗯’的一声,叶影也不在意倾狂有没有听到,就这样一前一后走出了狂阁,走出了恺芸殿。
但出乎叶影意料之外,也是在意料之中,倾狂并没有立即出宫去找杨文鸿,而是去了已经被烧毁了的偏殿。
负手站立在一堆灰烬前,倾狂挥退了守在四周的二千御林军,只留下叶影陪在身边,但他也只是站在原地,并没有上前去打扰她。
天地悠悠,倾狂就这样一直站着,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幽黑的双眸更是难以看出情绪,好似她自己只是一个局外客,唯有那双负于背后,握得青筋暴起的双手看得出来她正在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而不让自己再次失控。
隔了好久好久,久到叶影以为她会这样一直站下去,倾狂突而动了一下,提起沉重的步子向前踏出去,再没有一丝停顿地走进那一堆堆已经烧成灰的废墟之中……整整一个夜晚,倾狂在已经烧了大半的偏殿废墟里呆了整整一夜,除了叶影,没有人知道她这一夜里做了什么,其实叶影也不甚清楚,他只知道,这一夜里,她有大半的时间是对着原本存放皇帝和贵妃的废墟发呆,却不知她在想什么。
寒冷的风扑到脸上,让人从身体直冷到心里,倾狂负于背后的双手渐显僵硬,发丝上,肩膀上覆盖着层层的雪花,初晨的阳光洒遍人间,驱散了点点寒冷,却驱不散她发自内心的冰冷。
叶影见她一整夜吹着冷风却没有释放护体真气,任由自己被冻着,不禁紧了紧眉头,几次三番都想上前劝劝,但最后都忍住了,心下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却捉不住这种感觉是什么,正当他失神想去捉住这种感觉的时候,倾狂已经向他走了过来。
老大……微摇了摇头,叶影赶紧迎了上去,如鹰眸般的双眼略带责怪地看着满身雪花的倾狂。
倾狂无表情的脸上微微一怔,随后便装傻充愣地一笑,伸手将身上的雪花拂开,拍拍叶影的肩膀浅笑道:咳……我错了,别生气了!无奈地回以一笑,叶影边帮忙拂开倾狂发丝上的雪花,边禀报道:老大,方才暗阁来报,莫倾廷已经醒了,不过也只剩一口气而已,还有他身边的那个神秘人,看起来是个高手,在那样的情况下竟然还能护住心脉,朱雀员暂时还没查到他的资料,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莫倾廷此次的所有行动都跟这个人有关,他……影,你是不是想说,莫倾廷能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又给予我这么重的打击,有可能不是因为有内奸出卖我,而是因为有这个人的帮忙,而这个人极有可能是魔圣天的人,在魔圣天在策划着这一切,所以这一局莫倾廷那个愚蠢的家伙才能布得这么高明。
倾狂笑笑地接下叶影未说完的话道。
叶影一愣,苦笑着点了点头,他的心思又怎么能瞒得过老大呢!何况是这种自欺欺人的事,只是……罢了,老大心里自有明镜,无须他多说。
微仰起头,倾狂红唇轻勾,未痊愈的咽喉使得出口的声音依旧带着沙哑:知道我是女儿身的,除了你们,就只有魔圣天知道,也只有他才会派出那么多高手来帮助莫倾廷这个蠢才,而若是莫倾廷真能成功的杀了我,当上龙麟皇帝,那么,最终的得益者将会是魔圣天…影,你猜测很有道理,只是……摇头苦笑,然而笑意却没有到达那双幽若深潭的眼眸,负手直朝前走去道:只是影,如此想虽然很能说得通,但是同魔圣天交手了这么久,对于他的行事作风,我们多多少少都有所了解,没错,那群高手极有可能是他的人,但是莫倾廷知道我是女儿身这件事,我相信不是他揭穿的,而且,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任魔圣天有通天之能,也根本不可能轻易地将玄武他们一网打尽,影,你连自己都骗不了的事,又如何能用来安慰我呢!影,很多事不是我们不去想,不去面对,它就不存在的。
魔圣天的本事是很强,明里暗里的势力无孔不入,但是她莫倾狂建立的天极门又岂是他能渗入得了的,对于敌人,她从来不手软,也不会掉以轻心,然而对于自己人,她也……从来不防范,所以只要有心,想要从她的举动中察觉什么,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何况从看到《伐狂檄文》的时候,她就心里有数,不是吗?老大,不管你要做什么,我们都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支持你。
重重一叹,叶影深深地望着倾狂的背影,扯了扯嘴角笑着道,无论发生什么事,老大,你永远不会是一个人,我,还有凌公子,云玄天他们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
回眸一笑,刹时积雪尽融,更胜春暖花开,叶影整个人都呆住了,心脏一阵强烈的撞击,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倾狂早已走远了,远远只传来一声沙哑却已不再低沉的声音:影,还傻站着干什么……涮地一下,叶影刚毅的脸上浮满了红云,直红到耳根之后,就跟个情窦初开的愣头青一般,哪里像是沉稳内敛的天极门圣使啊!再次出乎叶影意料的,倾狂离开偏殿之后,并不是去审问莫倾廷,而是去了杨府,只是这一次,叶影没有再跟在她身边,而只是随着她到杨府门外后,便离开去办倾狂吩咐的事。
经过了一场惊变之后,杨府更显寂寥,除了杨文鸿父子和几个粗使下人之外,再无他人,因而倾狂一路走来,竟没有碰到半个人,更显得杨府没有一点生机。
虽然极少来杨府,然而倾狂还是很清楚地记得杨文鸿居住的院落在哪里。
她莫倾狂从来不逃避任何问题,只是前进的步伐却是那么地沉重。
杨文鸿所居住的院落前种着一片梅花林,倾狂一踏进来,意外地见到本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的人正独坐在梅花树下,手执着一壶酒正在独酌,微眯着双眸也不知他到底醉没醉,只是从他身边躺着的数瓶空酒壶可以看出来,他已经喝了很多酒。
听到脚步声,杨文鸿微睁开迷蒙的双眼,看到正向他走过去的倾狂,既没有显得意外也没有显得欢喜,只是缓缓地放开正要将美酒往嘴里倒的手,轻扬起嘴角轻笑道: 你来了!淡娜鲎痔怀銮樾鳎拖袼撬降薏ǖ乃话悖萌擞涝恫虏煌杆谙胄┦裁矗坪跚憧窕崂凑宜缭谒囊饬现校菜坪跞绱饲榫耙丫涎萘宋奘兀允悄敲吹刈匀弧?当年桃花树下,执书细读的翩翩少年,今日却在梅花树下灌酒狂饮!不知为何,倾狂的眼眶显得酸涩起来,面上却没有表露半分,略显苍白的脸上依旧是浅浅的笑意,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但却真真实实的不同,同样是狂妄自信的笑容,却带上了点苍桑。
嗯。
轻轻应答一声,倾狂走至他的身边,撩袍坐下,径自拿起旁边的另一壶酒,仰头豪迈一饮,清醇的美酒顺着她的嘴角流下,她只是随意一抹,赞道:好酒。
听到她嘶哑的声音,杨文鸿执酒壶的手轻颤了一下,迷离的双眸里闪过一抹情绪,却很快便掩去,不再往嘴里灌酒,执着酒壶晃了晃,淡淡道:倾狂来此,不会是来跟我抢酒喝的吧!以食指轻勾着酒壶在指间把玩,倾狂漫不经心道:相处十年,我倒从来不知道文鸿哥哥这么喜欢饮酒。
答非所问,明显有着压抑的气息在他们之间流淌着。
呵呵…倾狂你是天下第一神人太子,是天纵奇才,是一代传奇,但是有很多事,你根本就不知道,不知道……杨文鸿迷离的双眸倏然一凝,显得幽深莫测,似有千言万语蕴藏心底,呼啸着要冲出来。
清晰地感受到杨文鸿表面平静,实则气息已经开始絮乱,倾狂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嘴角一翘,轻笑道:是吗?那么,文鸿哥哥愿意为倾狂解感么?喃喃低语着‘不知道’的杨文鸿也转过头,看着早已深刻在心底深处的容颜,如昔的笑靥让他心里那燥动的因子平息了下来,执酒壶往高处向下倾倒,酒泄如泉,倾入口中,没有理会嘴角边的酒迹,清雅一笑道:当然,从小到大,只要是倾狂的话,文鸿哥哥有哪一次让你失望了。
说着,嘴角的笑意一变,满是讥哨之意的浅笑浮现于俊脸上,道:龙麟国上上下下,包话倾狂你,全都知道当今皇上与出自青楼的芸贵妃突破重重难关而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感人故事,但是,世上又知不知道,当芸贵妃同皇上相知相爱的时候,有一个男子自青楼惊见疑为天人下凡的楚芸烟后,便背弃了自己的妻子,在默默地爱着她,只是他不敢让任何人知道,于是自己将这份爱情埋于心底,然而他又怎么能瞒得过朝夕相处的妻子呢!平淡的语气像是在讲一件事不关已的故事,但是倾狂知道,他故事中的男子指的是谁,心下微叹,其实这是个老套到极点的故事,只是因为故事中的人物与自己有切身的关系,所以这个只开了个头的故事深深地扯动了她的心。
倾狂突而觉得有点烦燥,大口畅饮,浑然不顾胸襟尽显,热酒入喉,热血激涌,耳边继续响起如清泉滴石般的声音:他的妻子虽然知道丈夫已经不爱他了,但为了儿子,她将所有的痛苦委屈都往自己的肚子里吞,但是,她却怎么也想不到,她的退步只是一场笑话,在芸贵妃生下了小皇子,被接进宫里后,这个男子终于真正地死心了,在心灰意冷之下,抛妻弃子,以修书游学为名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家,留下妻子日日以泪洗面,呵呵……倾狂,我的太子,如果是你,看着自己最为敬仰的父亲为了别的女人抛弃你,日日看着最爱的母亲活在痛苦之中,而无能为力的时候,你会有怎样的感受?这一声平淡却如重斤般重的询问让倾狂瞳孔一阵紧缩,她会怎样的感受?呵呵,他还真是问对了人,想不到有人的童年经历同她的前世何其相似。
对于一个几岁的孩子来说,无论他有多么的聪明,多么的坚强,被父亲所抛弃,母亲日日苦着脸垂泪,就算爱着自己,恐怕也没有多大的心思来照顾自己吧!这么大的阴影压在心里,无人可倾诉,无处可发泄,很容易造成心里扭曲,轻则孤僻自闭,重则深陷极端偏执,难以自拔。
前世若不是从小有她爷爷陪着她,恐怕她会变成心里扭曲的变态,但即使如此,她还不是常常沉浸在血腥黑暗中孤独地舔着伤口。
所以问她会有怎样的感觉,她再清楚不过了。
呵呵,我怎么会问你呢?你怎么会明白这种感受呢!你怎么会明白这种感受……自己问完之后,杨文鸿又劲自自嘲地低笑起来,喃喃地重复着后面的话,清雅的脸上渐渐迷乱。
陷入自我思绪中的倾狂没有注意到杨文鸿神色的变化,只听得他这一声接一声呢喃,低低地回了一句:明白,我怎么会不明白呢!我……话还未说完,‘砰’地一声响,脆响声中,酒壶砸在地上四分五裂,杨文鸿信手将酒壶用力地往前一掷,嚯然站了起来,绝美的脸庞几近扭曲,迷离的双眸蕴含着从未有过的强烈情绪,通红着的眼眶盈满着无尽的风暴,颤抖的手指直指着倾狂,嘶声大吼道:你以为天下人称你是神人太子,你就真的是神人吗?你明白?哈哈…… 真是天大的笑话,你莫倾狂从小就是上天的宠儿,龙子龙孙,要什么有什么,皇上和芸贵妃将你视为心头肉,棒在手里怕掉着,含在嘴里怕化了,就连他,也为了你,重新回到这个让他伤心的地方……你会明白,将天下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你,从来狂妄的你,从来都站在世界巅峰的你,会明白我怎么感受,哈哈……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哈哈……虽然心中有底,但见从来清雅淡泊的杨文鸿竟然失控到几乎巅狂的地步,倾狂的心里终究还是一惊,眉头深深蹙起,但随即便释然了,憋了快二十年的情绪一朝爆发,便如溃堤一般,只有让他尽情地发|泄了。
发| 泄了半响,杨文鸿深吸了一口冷空气,强制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却见倾狂对于他的怒火无动于衷,眼神倏然一冷,晨光下的肃杀霜寒之意,越发浓得化不开,带着火气的声音却有种冷凝的冰冷:莫倾狂,你真的很聪明,很强大,所有事情都在你的掌握之中,无论身处怎样的困境,就算天塌下来,你从来都是如此的自信,乾坤在手,但是你知不知道,从小到大,我最恨的人不是抛弃我的父亲,不是害得我家无宁日的楚芸烟,而是你,是你……我恨你,在我孤独地躲在暗处哭泣的时候,你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将整个皇宫闹得鸡飞狗跳,却无人敢责备你一句,我恨你,我同母亲苦等了九年的父亲回来,不是因为我这个儿子,而是为了辅助你,我恨你,无论我是什么神童,无论我有多努力,他从来都不会赞我一句,他口口声声说的人是你,口口声声赞的人也是你,我恨你,从他回来后,对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嘱咐我要如何如何地照顾你,如何如何地辅助你,如何如何地引导你,我恨你,他总是那么疼爱你,将你视作亲生儿子般对待,却从来也没有看到站在你身边的我,我才是他的亲生儿子啊!……就因为杨太傅,所以在我们还没见面的时候你就恨我?相处的这十年,你无时无刻不在恨我?……听着杨文鸿的一声声控诉,倾狂依旧没有显得激动,平静地问道,心里的某一处却在刺痛着:恨我!呵呵……除了皇帝老爹和娘亲之外,在这个世界上,我第一个放进心里,发誓要保护的人,却原来一直一直都在恨着我!恨我啊!真的有那么浓烈的恨吗?真的就因为这个原因,而恨不得……我死么?难道你不该恨吗?凭什么,就凭你是皇帝的‘儿子’,所以我就该为你鞠躬尽悴死而后已,放弃满腔的抱负陪你这个‘草包皇子’玩闹,就凭你是楚芸烟的‘儿子’,所以我父亲就无视我的感受,将我送到你的面前,凭什么……凭什么……杨文鸿已经完全失控了,伸手将倾狂手中的酒壶拂掉,在脆响声中,将她拉起来,不停地摇晃着她的双肩,声声质问,强烈复杂的情感清晰地在那双迷蒙的双眸里涌现,多年来的委屈,多年来的恨意,多年来压制的情感在这一声声质问中爆发出来。
任他发|泄,任他摇晃,任他怒吼,倾狂如玉般的脸上不再平静,却不是恼羞成怒或沉痛难堪,深邃幽黑的双瞳射出睿智的光芒,反手覆上他的手臂,低沉的声音伴随着他的嘶吼声而响起:既然你这么恨我,为什么还要对我那么好,为什么要处处护着我,为什么要如此尽心尽力地照顾我,陪伴我,包容我,宠溺我,为什么在我 ‘闯祸’的时候,一门心思地要为我背黑锅,为什么每次我出了什么事,你比我自己还要紧张我,为什么你处处给予我这个别人看不起,而你最恨的‘草包皇子’关爱温暖,为什么……你不要跟我说,是因为你父亲的嘱咐,更不要跟我说,你所做的一切,你所有的关爱都只是为了迷惑我,以待有朝一日在我背后捅上一刀,并不是出自真心的……你该知道,我不是那种愚庸之辈,让一个恨我入骨的人陪在我身边十年而一点都没有察觉。
她莫倾狂不是蠢人,更不是两眼一蒙就什么都察觉不到的人,她可以很自信地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在她身边伪装那么久,别说十年,就是一年,一个月都不可能,任他心思再深沉,任他再能隐藏住自己的情感,任他伪装技巧有多深都好,都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其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虽然他无波的双眸令人无法窥探到他的情绪,然而毕竟是十几岁的少年,心思再重,却也不可能全然逃过她的双眼,所以在当日,她就觉察到他对她带着一种莫名的敌意,后来,她的多番作为也有试探和耍着他玩的意思,只是,当他第一次给予她关爱温暖,她说出要罩着他的话后,她就给予了他全心的信任,将初次见面时的敌意当作不存在,不去探查,不去追究,她坚信自己的感觉,从桃花树下开始,他对于她的所有好,所有关爱都是出自真心的,没有一丝一毫的虚假或做作。
巅狂的情绪在倾狂一声声低沉的反问声中,渐渐冷静了下来,杨文鸿赤红着双眼,死死地盯着倾狂,最终却突而仰头大笑起来: 哈哈……是啊!为什么呢?为什么我明明应该恨你的,我也确实是恨着你的,但为什么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去对你好。
一顿,面目变得狰狞起来,继续道:为什么我都对你这么好了,你却又要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为什么你还要欺我,瞒我呢?为什么呢?反问来反问去,这倒真是一道似是纠缠不休的线团!倾狂莫名地暗自自嘲一笑,定定地迎视着他充满强烈情感的双眸,沉声道:你的背叛,就是因为我隐瞒了自己的真正实力而没让你知道?第两百一十六章 背叛原由(下)呵呵……冷笑了一声,杨文鸿没有立即回答倾狂的问题,酒意似是在这时候涌了上来,身子摇晃了几下,抓着倾狂双臂的手慢慢地往下滑,向后退了几步,正好靠住身后的一棵梅树,微低下头,以手抚了抚额,幽幽的声音不再是充满满腔的恨意或阴冷地能冻死人,倒像是仿佛来自遥远的古钟,那样的悠远:呵呵……我的背叛是因为什么?让我想想,哦,对了,倾狂,你知道吗?你的身上有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人格魅力,让每一个见到你的人都滩蛔∥闼闼鄯?顿了一下,又道:你不是好人,但是你却是天下间最护短的人,你以自己瘦弱的肩膀为身边的人撑起了一片天,你狂妄,你冷血,你狠毒,敌人伤你一分,你必还以百倍,但是对于身边的人,你都从不怀疑,防范,哪怕是责备一句,你宽容得如同菩萨一般,这样的你,如何不让身边的人都想要永远留在你身边,爱护你,宠溺你,无论你是草包皇子,还是天下第一神人太子,就连如此恨你的我,也不例外……听着他幽幽的仿佛隐在自己思绪里的话语,倾狂没有去打断,即使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静静地听着他继续道:你是我最恨的人,但……我更恨我自己,在没有成为你伴读之前,我真的恨不得你死,你一定不知道,当时年纪轻轻的我已经暗中定下了多少杀招,随便哪一条都能让世人眼中的‘草包皇子’死得不明不白,但是当我见到你的那一刻,呵……我就将多年的委屈,多年来的痛苦全都给忘了一干二净,甚至在皇上让我当你的伴读的时候,我的心底竟有着从未有过的开心,‘草包皇子’莫倾狂的伴读?这本来应该是我最厌恶,最觉得羞辱的事,那一刻我却觉得开心……幽幽的声音渐渐地透着痛苦的自嘲,倾狂的心底也随着难以平静,当知道身边有人背叛了她,而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她的文鸿哥哥的时候,她虽表面平静,实则心底的某一处却在时时刻刻地扯痛着,尤其听到皇帝老爹和娘亲他们……离自己而去的时候,她心底的恨意便一股脑儿了全涌了上来,那一刻,她只想将所有害死她双亲的敌人碎尸万段,包括她想保护的杨文鸿,就算是方才,在她来到杨府站在他面前的时候,这股恨意依旧未消,但是现在,她却又觉得无比的心疼,复杂的思绪让自己的脑袋一团乱。
黝黑难懂的星眸透着莫名的情绪看着依旧低头抚额似是在自言自语的杨文鸿,倾狂突而感受身子一虚,悄悄地往身后的梅树一靠,顺手捞起另一瓶酒壶,看也不看便往嘴里灌。
杨文鸿低头抚额,像是完全将倾狂当成隐形人一般,在这一刻,他似是才鼓起勇气将埋藏在心里十几年的不为外人所知的心底话挖出来,不敢稍有停顿,怕这一停,便会让这好不容易涌起的勇气消散,继续低低地诉说着:只是当我恍过神来的时候,却是痛苦万分,尤其是回到家里看到憔悴的母亲,我真恨不得拿把刀把自己给了结了,我在黑暗中,一遍遍地告诫自己,一遍遍地回忆因为你们母子的存在而让我们母子过着怎样痛苦的生活,呵呵……可是这有什么用呢!再大的恨意到了你的面前就自然烟消云散,再多的告诫也抵不过你那一句句的‘文鸿哥哥’,你知道吗?当你那小小的手掌拍在我的肩膀上,跟我说,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兄弟,你会罩着我的时候,我真的很想大笑,但是笑不出来,那一刻,我真的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于是,我告诉自己,父母辈的爱恨恩怨跟你没有关系,你是无辜的,然后自然地忘记所有所有的一切不幸,真心真意地当你的‘兄弟’,甘心站在你背后,当你的伴读,陪你一起玩闹,爱护你,疼爱你,便是我全部的人生。
渐渐的,幽幽的如梦呓般的声音透着欢快,透着温暖,似是随着回忆,当时的那种温暖与心情浮上心头,低着的头也缓缓地抬起来,转过头,看着倾狂的双眸盈满着倾狂从未见过的单纯的快乐,清澈纯洁的如同婴儿一般。
倾狂,你可知道,当我站在你身边,看着你在别人说我一句坏话就跳出来为我抱不平,把别人整得生不如死的时候,我虽然表面责怪你,其实心里是十分快活的。
你可知道,当我站在你身后,看着你明明聪慧异常却总是不把聪明用在读书上,而是用来捉弄莫倾乾和莫倾廷这些人的时候,我虽然表面上总是在尽侍读之责督导教育你,其实心里是在为你叫好,希望你永远都能这样无忧无虑地快乐生活,当个‘草包皇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你可知道,当你闯祸,不好好读书,没有完成父亲留下的功课而累得我为你‘受罚’的时候,我的心里有多么地幸福,我总想着,一辈子就跟你这样过下去,当你的保护伞,为你挡开所有魑魅,让你可以尽情地玩乐下去……灌酒的手一顿,倾狂的脸上也渐渐是浮现了笑意,显然随着杨文鸿的话,往事的一幕幕在眼前掠过,她知道,她当然知道了,她知道虽然羿轩和若夕常常把杨文鸿叫做书呆子,每次他们做‘坏事’的时候,他都要出来阻止或泼冷水,但最后总是随着他们闹,甚至每次也陪着他们玩,还帮忙出主意呢!她知道他经常尽皇子侍读的责任,督导她读书,甚至是‘强逼’她背诵诗词,不过最后处处帮她‘作弊’,写功课的还是他……突而杨文鸿如梦呓的声音似是回到了现实,带着压抑的嘲弄,嘴角扬了扬,定定地看着倾狂道:只是,我这个人生最大的梦想,对你来说根本就是一场天大的笑话,是不是?杨文鸿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倾狂从回忆里恍过神来,脸上的笑容一僵,顿了半响,勾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道:你真的是这么认为吗?是,我是这么认为,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你最亲近的人,关于你的所有事,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更明白你。
然而当元都发生惊变的事传回来,我才如遭雷击地意识到,原来一直都是我一厢情愿,是我自以为是,我杨文鸿对于你莫倾狂来说,什么也不是,我根本就一点都不了解你。
苦涩的笑意从他的嘴角边溢出来,看得倾狂眉头深深蹙起。
文鸿哥哥……文鸿哥哥,你对于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亲人,不是什么也不是,不把真实情况告诉你,不是因为没把你放在心上,而是,不想你为我担心,不想你不快乐,不想你卷入其中,如果可以,我真的愿意永远当个让你们操心而无奈的‘草包皇子’,大家在一起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地玩闹,而不是成为什么天下第一神人太子,然而生在乱世,生在皇室,你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只是成为强者,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只是这些话,倾狂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到了这种时刻,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而杨文鸿也不见得是想听她说这些话。
果然,似是没听到倾狂那一句‘文鸿哥哥’,杨文鸿自顾自地说下去:呵,惊才艳世,智盖天下,文武双全,天下第一神人,这么一个经天纬才的绝世奇人,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整天只会胡闹,除了上青楼,逛赌场,斗鸡遛狗,打架搞破坏,连一本诗词背了十年都背不出来的纨绔皇子?真的是吗?我一遍一遍地问着自己,得到的答案除了羞辱就是羞辱,哈哈……如此厉害,如此强大的你,我还自言不惭地要保护你一生,如此有计谋,将所有人,包括我都玩弄于股掌间的你,我还恬不知耻地自认自己是最知心的‘兄弟’。
假的,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你的胡闹是假的,你的无知是假的,你对我的好也是假的……真的觉得都是假的吗?虽然那些胡闹,不乏是故意做给别人看,或是为了某些计划,但其中也多是她一时玩心一起而做出的胡闹的事,但是有一点,那就是她从来没有将他或是羿轩、若夕他们算进计谋里,凡是她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就不会设什么计谋。
她不信,聪明的杨文鸿会感觉不到,只是他自己钻进了牛角尖里。
你一定在想,我是自己钻进了牛角尖里吧!呵呵,没错,我当时是钻进了牛角尖里出不来了,也就在那一刻我才知道,那些我自以为早已忘记的往事,其实只是被我藏在心底的最深处,它从来都没有从记忆里消失,它随时都有可能跑出来,当时我真的又惧又怕,我怕自己会失控对你做出不可弥补的事来,虽然你很强大,但是我却很清楚你的弱点……听到这里,倾狂的星眸闪过一抹暗光,很快便消散无踪,杨文鸿虽然一直看着倾狂,却没有注意到这抹暗光,继续苦笑着道: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我终还是没有失控,你对我来说,比命还要重要,我做不出伤害你的事,单是想像会伤害到你,我就浑身发凉,只是……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杨文鸿才重新鼓起了勇气道:只是,这件事就像一根刺一样地扎在我的心里,时刻地提醒着我十年的梦也该醒了,但我却固执地不想醒,只要不醒,我就可以继续留在你的身边,永远永远……但是,你太出色了,一个个人中之龙出现在你的身边,先有叶影、云玄天,后来还有凌傲尘,柳剑穹,尤其是凌傲尘,为什么你从来不用看凌傲尘的眼神那般看着我,为什么在你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不是我,为什么他们可以陪你出生入死,而我不能,就因为我不会武功,不够强大,所以不配再站在你身边吗?倾狂,你知道我的心有多苦吗?……对不起,文鸿哥哥,是我太粗心了忽略了你,但是,文鸿哥哥,你跟凌哥哥不一样,你是我的‘兄弟’,我的大哥,也同样是我最重要的人……倾狂叹了一口气,真诚地说道,心下除了无奈就是无力。
他虽总是习惯了隐藏自己的真实情感,但她莫倾狂是何许人也,身边的人是快乐或是不快乐,她岂会不知,所以有一些事,她其实比他自己以为的还要了解得多,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当他将全部心神都放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却有太多太多的事分去了她的心神,而且自她向世人展露头角以来,总是来去匆匆,所以有些事,有些变化,她还是忽略了,比如他那脆弱的心灵,比如他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变质的一一感情。
其实在前世的时候,她身边的美男虽然不断,还有所谓的男朋友,但实际上,她从未体味过恋爱的滋味,也或许因为她爸爸妈妈的关系,所以她并太想去触碰什么爱情啊婚姻的。
在这一世,这种情况虽然好多了,但也只是不排斥,至于这情商嘛,虽不至于是冠上‘爱情白痴’的称号,但基本上跟智商比起来,就是小学生的程度了,何况,爱情对于她来说,从来就不是生命里的唯一,除非特别有感觉,否则她更喜欢他们当她的兄弟。
对于杨文鸿,她真的从来只当是兄弟,只当是死党,只当是大哥,只当是亲人,而他也本就是善于隐藏自己情感的人,所以她竟是没有察觉到他对她的感情已经变质了,直至在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后,她方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一些事。
哈哈……兄弟?大哥?可是倾狂,我太贪心了,我不只想当你的兄弟啊……仰头苦涩大笑,即使明明白白知道这个事实,但是亲耳听到还是止不住地心痛难当,但就算听到自己的想听的话,又能怎么样……文鸿哥哥……看着这样的杨文鸿,倾狂的心里真的不好受,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还能说什么呢!嘘……修长的食指抵在嘴唇,杨文鸿怪异一笑,站直身子,一步一步地走到倾狂的身边,温柔地轻抚上她如玉的脸庞,在这一切都将摊开之际,他已不想再辛苦地隐藏住自己的情感了,就让他好好放任一次吧!满满地令人心酸的爱意自那双如拨开云雾初见骄阳的双眸里倾泄而出,温声细语地倾吐道:倾狂,相信我,开始的时候,我真的只把你当成心爱的‘弟弟’般来疼爱,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种‘兄弟’的感觉就变了,或许是看着你渐渐长大,越发地潇洒迷人的时候,或许是你在我生病时守在床边照顾我的时候,或许是云玄天对着你的痴缠时心底会控制不住涌起酸涩的时候……当我察觉到自己有这种心态的时候,我开始怕了,开始痛恨自己,厌恶自己,我怎么能对同是男子的你有那样的想法,你可是一国皇子,也是我的兄弟啊!我努力地压制自己这个禽|兽的想法……倾狂能想像得到,当他发现自己的感情时,那种慌张无措,尤其他还是接受儒家礼教思想长大的古代人,那无异是在他阴暗的心里又添上一笔。
哎,像他这种不懂得排泄自己情绪的心理病人,这一笔一笔加起来,当爆发的时候,却是足以毁天灭地。
这一笔一笔倾吐出来,也带动着他埋在心里的火气,抚着她容颜的大手渐渐地滑落到她的脖颈,语气依旧的温柔宠溺:倾狂,你真的感受不到我的痛苦吗?我为自己爱上一个男人而痛苦,到头来,依旧是一场笑话,呵呵……莫倾狂,当今龙麟国的太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天下第一神人,原来是个女子,是女子啊!知道么?在知道你真身的时候,我没有开心,我没有觉得上天是在眷顾我,我只是觉得好笑,觉得这个世界是那么地冰冷。
倾狂,当我再次躲进黑暗的时候,你没有像小时候那样将我拉出来,因为你不再是十年前那个‘草包皇子’,你要为你身边的人去努力,去战斗,同凌傲尘他们共同撑起一片天地。
当时,我在黑暗中,看着你神采飞扬地一步步走向世界的顶端,看着你翻手覆云间将南渭城控制在手里,看着你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真想真想,折断你的羽翼……说到后面,放在倾狂脖颈间的手倏然加紧。
呼吸渐难,但倾狂没有做出什么阻止的动作,她只感觉到那只掐在她喉间的手是那样的冰冷,那样地颤抖。
直到此刻,她似乎才全然明白过来,他的背叛到底是因为什么,是因为从小自己与母亲所受的苦而埋在心底的恨?是因为她隐瞒了自己的实力?是因为她隐瞒了自己的真实性别?这些原因都有吧!但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他想独占自己,他天真地以为,如果她真的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皇子,那么,她的身边就只有他,他可以继续宠着她,将她护在他的羽翼之下,他们可以像以前一起快乐地在一起,所以他要椎毁她的一切,折断她的羽翼……闭了闭眼睛,倾狂很有种抚额的冲动,更有种仰头苦笑的冲动,哎,太强大了,不仅让敌人看不过眼,就是自己人也看不过眼了。
冰冷的手指清晰地感受到指下的温暖与血液的流动,杨文鸿溢满爱意的瞳孔阵阵紧缩,手下的力道慢慢放轻,改而轻抚起来,语气不变道:我想折断你的羽翼,但是你太强了,你的武功,你的势力,你的智慧,你的人脉,你的坚强洒脱……这些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折断的,你更是一个王者,一种发自灵魂的强者气势更加不可摧毁,更重要的是,就算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依然不忍心,我怕到最后你会怨我,恨我,直到我接到母亲的死讯……果然,杨夫人的死是最终的导火线!倾狂睁开眼,抬起手,握住抚着她脖颈的那只冰冷得不似活人的手,那强制压抑的颤抖,让她心疼,心底迷雾也渐渐地散去,星眸快速地闪过一抹睿智的精光。
一想起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的母亲,杨文鸿还是止不住地心底发凉发颤,直至手上传来的温暖,缓缓地将目光移到那只柔嫩的手上,一直以来强撑着的理智终于还是溃散了,温热又转瞬冰凉的液体溢出清眸缓缓地滑下脸庞。
两行清泪悄然落下泥土,杨文鸿顺着倾狂的手缓缓下滑,跪到了地上,哽咽声渐起:这么多年来,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好,终日郁郁寡欢,父亲心中有愧,陪伴在她身边的日子便多起来,母亲以为父亲不再爱着芸贵妃,心下郁结渐散,但是想不到,因为你的涉险,芸贵妃受寒病倒,父亲急得失了方寸,母亲看到眼里,终于对父亲绝望,而我又因为你而离开,所以母亲在生无可恋的情况下……自杀了……杨夫人是自杀的?倾狂没想到会是这样,一时倒是愣住了,其实这样的家庭悲剧,无论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都是时有发生,她前世的家庭不也是如此吗?只不过她妈妈比杨夫人要强悍点。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杨文鸿自小就压抑着自己的七情六欲,这一经爆发,所有的情绪都以最强烈程度展现出来,清眸如同水龙头一般,径自流个不停,双手如捉住救命稻草般紧抓着倾狂的小手,带着鼻音的声音已经变成了泣音了:当我知道这个真相,我对父亲的恨,楚芸烟的恨,对你的恨噬食掉了我仅余的理智,我发誓,要让你们永远痛苦,你是如此骄傲的人,如果让你失去所有,成为只能任人摆布的傀儡,你一定会痛苦,楚芸烟那么爱你,你痛苦,她就一定也会痛苦,父亲也会因你们的痛苦而痛不欲生,所以当莫倾廷不知是怎么察觉到我的心思而来找我的时候,我没有丝毫犹豫便答应他对付你……莫倾廷!几次三番,我真不该放虎归山……黑瞳里充满冷酷的杀意,倾狂眼若寒星,射出两道冷电。
她三番四次地放过莫倾廷和莫倾乾,是看到皇帝老爹的面子上,毕竟他们是皇帝老爹的儿子,虽然父|子之情淡薄,但若他们真的死在她手上,皇帝老爹多少会伤心的,所以她只是收他们的权,将他们投闲置散而已,若他们是聪明人,就该收起自己的野心,好好地做他们的皇子,享清福。
但显然,是她太高估了莫倾廷的智慧,也低估了他的胆量了。
呵呵……什么要为母报仇,什么要你们永远痛苦,什么要你们为我所受的苦付出代价,这一切都只是借口而已,都只是我为自己下定决心斩断你的羽翼,将你永远留在我身边的借口……吸了吸鼻子,杨文鸿自嘲地苦笑,猛然抬起头,绝美的脸庞上泪痕斑斑,说是梨花带雨亦不为过。
双手狂乱地紧抓着倾狂的手臂,双眸渐渐地涌出痛苦而悔恨的光芒,绝望地看着倾狂道:倾狂,对不起,对不起,我醒悟得太迟了,太迟了,莫倾廷已经动手了,我阻止不了了,倾狂,对不起,所有的不幸,所有的原因都只是借口,都掩盖不了我背叛你的事实,都改变不了皇上和芸贵妃……倾狂,我辜负你的信任,你……杀了我吧!等了这么多天,他不是不想去探望她,守着她,而是他早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但他相信,她会醒过来的,所以,他一直都在这里自我惭悔,然后等着她来杀他!今天她终于来了,十多年的压抑向她倾吐是他最后的任性,能死在她手里,他可以瞑目了。
皇帝老爹和娘亲!倾狂闻言浑身一颤,眼底的杀意更深,面若冰霜,嘴唇紧抿,没有被杨文鸿捉着的手缓缓抬起……第两百一十七章 登基大典(上)皇帝老爹和娘亲!倾狂闻言浑身一颤,眼底的杀意更深,面若冰霜,嘴唇紧抿,没有被杨文鸿抓着的手缓缓抬起……杨文鸿含笑闭上眼,等待那一掌的解脱,然而等了许久,那雷霆的一击却总是没有下来。
俊眉微皱,缓缓地张开眼,却见倾狂面无表情看着他,眼底的杀意已消失无踪,举起的手缓缓垂下,反抓住他的双臂,顺势将他扶起来。
倾狂……杨文鸿疑惑叫唤了一声,眼眶朦胧迷离地看着倾狂,身子自然而然地顺着她的动作而站了起来,他不明白,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为什么还不杀他?十年前,桃花树下,我曾说过,你是我莫倾狂的兄弟,我会罩着你,我从来说话就算话。
轻轻地放开他的手臂,倾狂后退了一步,淡淡地说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倾狂,我已经背叛了你,将你伤得这么深,我不配再当你的兄弟了,在我决定出卖你,伤害你的时候,当年桃花树下那个杨文鸿就已经死了,倾狂,是我将你是女子的身份告诉莫倾廷,让他用这个真相去打击皇上,陷害芸贵妃,是我早有预谋地利用你派来保护我的人得到他们的联络方式,是我将这些暗语告诉莫倾廷,然后和他合谋,故意用羿轩和若夕他们将暗处的人引出来,将京都里所有可能是你手下的人抓起来……杨文鸿激动得全身颤抖道,犹胜潘安的脸庞上痛苦地纠结着,一遍一遍地说着自己所做下的不可饶恕的坏事。
不可否认,倾狂没有一掌劈了他,内心里,他还是有种激动的喜悦,不是因为有可能侥幸活命,而是即使他做了这么多对不起她的事,在她心里,他还是有位置的,即使那个位置只剩下一点,也足以让他感谢上苍对他的眷顾。
然而理智却为心底那点自私而嗤之以鼻,暗恨自己虚伪,他宁愿倾狂已经对他毫无感情,能将他视为敌人一掌劈了他,那样她才不会觉得痛苦,毕竟她或许可以原谅他背叛她,但是却不可能原谅因他的背叛而害了她最爱的双亲,虽然他没想过要害死他们,也没有想到莫倾廷竟是如此禽兽不如的东西,竟敢杀父弑君,但不管他有没有想到,这都已经是因为他而成了事实,那么他便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怎么会不知道,龙麟皇和芸贵妃在她心里有多重要,他也知道十天前那场恐怖的大屠杀,还有她因此而昏迷了十天,可是今日她却对他这个罪魁祸首手下留情,这对于她来说,一定是十分纠结痛苦的事,恐怕会从此心难安吧!鉴于理智如此想,杨文鸿竟不住地拉着倾狂让她杀了他,他心里想着,只要倾狂对他完全绝望,没有任何感情了,就能没有丝毫痛苦地在举手间将他给杀了,那么他与她这十年的纠缠恩怨就能随着他的死而烟消云散了,从此,他化作一缕幽魂守护着她,而她,莫倾狂还是从前那个狂妄的莫倾狂,她的身边还有很多亲人朋友和爱人陪着她,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会忘了有杨文鸿这个人,忘了失去双亲的痛,或许有朝一日,她会有意外之喜,她……倾狂淡淡地看着一副求她要他命的杨文鸿,心里清楚地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自是明白过来,他会等在这里,跟她说那么多话,将自己的心给剖开摊在她面前,就是要让她狠得下心来杀他,他其实很了解她,但是他也不了解她。
因为了解她,所以他知道她的弱点,因为不了解她,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在自苦,他说她小时候将他拉出了黑暗的世界,其实这只是他自己的自以为,他从来没有从黑暗的世界里走出来,他从来不愿让任何人知道他的心思,哪怕是她。
因为了解她,所以他知道她行事风格,因为不了解她,所以他以为自己太了解她了,于是总是以自己理智去猜度她的想法,无论是她隐藏了实力,隐藏了自己身份的事,还是在发生了这么多事后,他虽醒悟了,愿意从黑暗中走隼矗际窃谝约憾热耍氲比坏厝衔嵩趺聪耄淙凰恍奈畔耄次丛牍羰甑母星槟芩刀暇投希⑹囊;ひ簧男值苣芩蹬团敲此筒皇悄憧瘢衷谒膊换嵩谒拿媲埃盗苏饷窗胩斓幕傲恕?微仰头,望着天上的云卷云舒,倾狂没有再看杨文鸿一眼,冻得有点通红的双手负于身后,沉沉的声音透着王者的气势:杨文鸿,你听着,不管你做了什么事,不管你多么值得千刀万剐都好,对于我来说,你一日是我的兄弟,那么这一生,你都是我的兄弟,我莫倾狂的剑可以杀尽天下人,却永远也不会刺入自己兄弟的胸膛,何况,你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父皇和母妃,第一个我想保护的人,所以适可而止吧。
倾狂的话,让杨文鸿深深地怔住了,婆娑的双眸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震撼般定定地看着眼前并没有用正眼看着他的倾狂,心里受到的震动更可谓是天摇地动,疯狂的神色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平静地站着,平静地看着眼前人,平静地想着,真正以一颗平静地心来回忆过去的二十几年的人生。
最后低低地笑起来,笑得犹如春暖花开,笑得犹如骄阳融化世间寒冰,缓缓地抬起右手想要去触碰倾狂,却在要碰到她的时候垂下,犹带泪痕的脸上盈满着温柔,清泉如滴水般的声音透着沙哑道:倾狂,谢谢你还当我是兄弟,我错了,错得离谱了……错了,这二十多年来都错了,他的人生竟然会错得那么离谱,只是,纵然如此,他和她也再也回不到以前了,他已没有资格再站在她的身边了。
这一句错同之前的那一句错有着不同的意思!倾狂这一刻,心底也说不出是轻松还是难过,她不是圣人,在事情发生以后,她不止一次地想亲手了结了他,但是,当站在他的面前,她就知道,她下不去手,十年的相伴,十年的照顾,不是一天两天,杨文鸿这三个字在她心底占着一个位置十年了。
说她是世上最偏心最护短的人也好,说她对他太过仁慈,太过轻易原谅他都好,反正她做事从来就是按着自己的心意去做,想杀就杀,不想杀,就算杨文鸿杀了自己,她不想杀就不想杀,不过这次杨文鸿害死了她双亲确实比杀了她自己还要严重,但是她能把所有的罪全压在他头上吗?他就真的是罪无可赦到非逼着她杀了她一直视为兄长的他吗?孰对孰错,本来就难以说得清!他错了吗?他错在不该生在这样的家庭,他错在不该生在这样的家庭,他错在生来就聪明的他因为缺少父爱,因为太爱母亲而想不开,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己为自己结了一个解不开的茧,并且任这个茧越缠越大,直到将自己给困在其中,解脱不得,变成一种心魔,一种精神病,一种将世间所有事都往最坏方面想的疾病。
但是他又对吗?不杀他,不代表可以把发生的事一抹勾销,双亲的死讯依旧时刻在撕扯着她的心,玄武等天极门下代替她守护亲人朋友的兄弟所受的苦,她也不能当没发生,她没有办法如昔地对待他,她相信凌哥哥他们也不可能会原谅他,所以她不想再见到他,至少现在她不想再面对他。
文鸿哥哥,走吧!去走自己的人生,敞开你的心去迎接阳光,为自己痛痛快快地活一次,或许,有朝一日,我们还会再见面。
留下这么一句话,倾狂转身便潇洒地离开,没有丝毫的停顿,一句文鸿哥哥,表明她还当他是十年前的兄弟,一句‘走吧’,表明她现在对他的态度,最后那一句话,却实在值得深思。
、目送着倾狂的身影离去,杨文鸿没有出口挽留,面对被‘放逐’,他没有痛苦没有不甘没有悔恨,甚至于没有丝毫的反应,因为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从未有一刻的心痛如同此刻一般痛入心扉,同时又在无边的苦痛里燃起了微弱的希望。
文鸿……一声压抑着痛苦的叫唤自身后响起,杨文鸿怔楞了好半响才回过神来,缓慢地如机械一般转过身,不无意外,入眼的是老泪纵横的杨儒诚,显然,他与倾狂的一番对话一字不漏地全入了杨儒诚的耳里。
跨步走出杨府,已是日上正中,鹅毛般的雪花顶着骄阳正飘落得欢,空荡荡的街道除了来往的卫兵就没见到一两个百姓。
倾狂重重地呼了一口气,白色雾状自嘴里喷出,都快冻结成冰了,可见这天气有多冷,举起负于背后被冻得通红的双手,暗自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将双手背在身后拢入衣袖里向前走去。
没走几步,便停了下来,下一秒,叶影如鬼魅一般准时出现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唤道:老大……其实他心里挺好奇,老大会怎么对待杨文鸿,照老大的性格,她是不会杀他的,但这次的事太严重了,他也没有把握,但如果老大真的杀了杨文鸿,他怕最痛苦的会是老大。
其实他跟杨文鸿也算是有交情,不过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他,如果不是顾忌着倾狂,他早就把剑刺过去了。
摇了摇头,倾狂边举步向前走去,边道:影,传我的命令,打开城门,若杨公子要出城,任何人不得阻拦。
叶影自然地跟着倾狂的脚步,一听此话,不自觉地脚步一停,震惊地看着她的背影,半响才明白过来,赶紧快步赶上去,没有问原因,却还是犹豫了一下问道:要让暗卫暗中保护吗?想了一下,倾狂微点了下头道:派两名暗卫远远保护他,除非他有生命危险,否则别出现在他身边,也无需把他的行踪回报给我。
她如今能做的,也只是如此而已了。
明白。
叶影点了点头,便自动转过另一个话题道:老大,我刚去看过玄武,他身上的伤基本已经痊愈了,大伙伤也在他这个鬼医的手下好了大半了,现在他正自告奋勇地跑去照顾凌公子呢!一想起在听到凌傲尘伤重得快只剩一口气的时候,玄武那冒着绿光的双眼,他就有种恶寒的冲动,也为凌傲尘默哀着,没办法,谁叫凌傲尘那么得老大的欢心,怎么能不让人嫉妒得要死呢!倾狂一听愣了一下,嘴角渐渐地勾起一个笑容,心下的沉重驱散了不少,心下也在暗暗地为凌傲尘默哀着。
玄武是个典型的脾气古怪的怪医,哪会那么好心地自告奋勇,分明就是有为‘不为人知’的企图,不过,倾狂却是一点也不担心,虽然凌傲尘内伤受创严重地差不多只剩下一口气了,然而他身子底子强,功力深厚,又有倾狂这个神医为他治疗过,再加上一大堆有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下去,这内伤也就好了一大半了,而刚醒来的她有一大堆的事等着去做,所以现在有鬼医出手,虽说会吃点苦头,却也能让他的身体好得更快,这个玄武嫉妒归嫉妒,说到底都是自己人,玩玩就行,还真没人敢对倾狂的凌哥哥做出什么事,不然的话,嘿嘿……熟悉的邪恶笑容浮在她的脸上,叶影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如鹰般的双眸有点酸涩,用力地眨了眨,赶紧又叉开话题禀报道:咳咳……老大,有件事,我觉得我还是先跟你通通风的好,不然等你被人卖了都还不知道。
这话,说的人是她吗?倾狂疑惑地停下脚步,脸上分明写着‘你是在说我吗?’地看着叶影,开什么国际大玩笑,她莫倾狂会被人卖了都不知道?这天底下有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卖她?答案是没有,所以倾狂越发地肯定不是她产生幻听,就是叶影说错了。
不过叶影脸上那肯定的表情却在明明白白地告诉倾狂,他说的就是她,他没有说错,她也没有产生幻听。
难道昏睡了十天,这个世道已经变天了?就算这天再怎么变,她莫倾狂还是那个有本事将天地握在手里的人!倾狂墨眉挑动,狂傲不可一世地轻勾红唇道:哦,我倒想知道,着天底下有谁有那个资格卖我?怕怕地缩了缩脖子,倾狂那挑眉的动作让他觉得危险,不过这危险的对象幸好不是他,叶影很幸灾乐祸地想着,沉稳内敛的声音却是一板一眼道:是并肩王还有羿轩小王爷,先皇……突然停了下来,偷偷瞄了一眼倾狂,见她脸色虽黯了下去,其他还好,便继续说下去道:国不可一日无君,所以前几日已有不少官员去找并肩王商量这件事,他们都想让你来继位,所以希望并肩王能代表全体官员向你情愿,并肩王也很有这个打算,只是他比其他人了解你,而且当时你还没醒过来,所以在王府的门槛被踏平之后,这件事还是拖着,直到昨晚,并肩王知道你已经醒过来了,于是,便同羿轩小王爷商量,决定先斩后奏,趁你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趁夜召见几个重臣,已经在暗中拟了昭告,十日后为你举行登基大典,估计会在明日朝议时公告天下。
哟,这满朝的文武百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开明了,竟然这么迫不及待地要让她一个女子当皇帝!倾狂心下冷笑,其实她也明白,那群接受了大半辈子男尊女卑教条的封建家伙为什么会突然如此开朗。
这事,知情的人都心照不宣,一则,倾狂的传奇已经深深地植根在每一个人的心底,知道她是女子是一回事,但是心里谁还不是继续把她当作那个先皇最疼爱,最中意的太子,是龙麟国的守护神,是他们的偶像,他们的信仰。
而从现实方面来讲,还是那千古不变的原因,国不可一日无君,何况在这个乱世,在现今烽火燃起的时刻,朝里所有官员表面虽然平静,实则哪一个不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纸是保不住火,谁知道什么时候先皇驾崩的消息会爆出去,到时还不捅翻了天。
而先皇的子嗣里,莫倾乾和莫倾廷在他们眼中已经是死人了,就算不是死人也不在选择之列,剩下的就只有倾狂和其他几个不冷不热的无名公主了,当然皇室里还有其他血脉较亲的皇族,比如并肩王一脉就有那个资格继承皇位,可问题就是,竟没有一个人去想这一点,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倾狂是他们心里继承皇位的不二人选。
老大,这件事你……久久没有等到倾狂对这个‘被人给卖了’的事实有所反应,叶影不禁开口道,从种种情况看来,皇帝这个位置非老大莫可,看在先皇的面子上,她即使不愿,最终也必会接下这个‘苦差事’,并肩王这只老狐狸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敢‘明目张胆’地搞这些小动作,他很清楚这些小动作不可能瞒过他的。
走吧!影。
脚步一移,倾狂没有回答,而是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啊……去哪?叶影发现自己怎么突然变笨了,问题就这样脱口而出,一见倾狂举步走去的方向,就明白过来,那是往王府的方向。
按倾狂原本的‘行程’,她下一站是往关押莫倾廷等人的地牢去,但现在她临时改变行程了,在正事与报复之间,她还是先顾着正事吧!反正人关着,也跑不到哪里去,但是这关于新皇帝的事可是大事啊!当然,本来这对于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这个国家是她皇帝老爹用了一辈子的心血去经营的,所以就算再不愿意去接这个‘苦差事’,那张龙椅,她还非坐上去不可,而且还得稳稳地坐着,并且完成她皇帝老爹的愿望。
不过,哼,她莫倾狂岂是那么好卖的。
跟在倾狂身后的叶影突而感到阴风阵阵,这老大的表情也太恐怖了,并肩王,羿轩小王爷,各位大人,你们自求多福吧!到了王府,很巧,并肩王、莫羿轩还有几位重臣正在秘密商议着,面对突而驾临的倾狂太子,所有人都被吓了一大跳,尤其是并肩王,那个冷汗啊!在这么严寒的天气里竟然涮涮地流得堪称瀑布汗,只差没有两眼一蒙昏过去。
本来在暗中算计这位小祖宗的时候已经让他准备好了减寿几年了,现在这人突然无声无息地出现,而且还笑得那么‘和蔼可亲’,让他懊悔地直想狂搧自己几个耳光,你说吧!你谁不好算计,偏要去算计恶魔,那岂止是要减寿几年,这以后的日子只怕不好过咯!唯一意识不到危险的就只有莫羿轩这个神经大条的家伙了,知道倾狂已醒是一回事,亲眼见到昏睡了十天的人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又是另一回事,滔天的喜悦让他忘乎所以,拉着倾狂的手就是又蹦又跳,整个就跟个疯子一样,最后还忘了现在是在什么场合,拉着倾狂就想去找萧若夕。
并肩王看着其他几个重臣脸皮正不停地抽搐着,大手往自己的脸上一捂,丢脸啊!没脸见人了!不要告诉别人,那是我儿子!可惜,全天下人都知道,那个正经没几天,其实骨子里永远都是长不大的败家子就是你龙麟并肩王的独子。
看见莫羿轩高兴地热泪盈眶,倾狂冰冷的心里暖了起来,随着他尽情地表达自己的喜悦之后,才一本正经地让他去带萧若夕过来,然后无比邪恶开始同并肩王他们商讨登基事宜。
说是商讨,倒不如说是将她决定通知他们,根本就轮不到他们说一个不字。
就这样,新皇登基的公告在隔天的朝议上便公布了下去,登基大典订在三日后,正好是新年的第一天,同时公布先皇驾鹤西归,芸贵妃追随而去的噩耗,而在登基大典之前,按例,须先办理先皇的丧礼。
就在这龙麟皇都发生一系列惊变之际,其他各国也发生了一些不大不小,却绝对对天下大势有影响的事,魔圣天又出手了……第两百一十八章 登基大典(下)元历100年最后的一天,是龙麟国皇帝及最尊贵的芸贵妃的出殡之日,是为龙麟国丧,然而出乎天下人意料的,在倾狂太子的坚决态度之下,国丧并没有办得盛大隆重,反而有点‘小家子气’,不过该办地还是办得体体面面,由于先皇与贵妃的遗体被烧成灰,所以能迎入皇陵的只有衣冠。
依祖训,楚芸烟虽然贵为皇贵妃,但毕竟不是皇后,按特例可以入主皇陵,却不得与皇帝合葬,不过在倾狂大手一挥之下,芸贵妃追封为庄贤皇后,以皇后之礼随同先皇合葬于皇陵,朝廷上下无人敢以什么皇室祖例拿出来说废话,偶尔几个老顽固也只敢在背后发发牢骚,表达表达自己对儒家礼法的尊崇而已,实则上该他们办的事还是个个都尽心尽力地办得漂漂亮亮的。
至于原本的杜皇后,早在倾狂杀进宫后,就被像赶猪一般连同整个家族一起被圈禁起来,倾狂更是破天荒的以天子之名废除她皇后之尊,连同她杜家整个家族的尊荣全都给收回,关入暗无天日的地牢里等待着残酷命运的降临,谁叫她会生儿子却不会教儿子,教出莫倾廷这种头大没脑,志大才疏,禽兽不如的畜生呢!除了这个杜皇后,还有大皇子莫倾乾的外戚武氏一族,和其他一些站在他们阵营的家族,都被倾狂进行过一次血的洗礼,以前,她对他们实在是太仁慈了,现在就不要怪她太残忍了,要怪就怪他们不懂得把握机会,非要以卵击石,那么她就让他们试试粉身碎骨的滋味。
短短两天的时间,被恢复官职的朝廷上下百官全都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谁叫他们敢去拔老虎的胡须呢!本来经过这一场惊变,整个京都都已经够乱了,用十天的时间来准备登基事宜已经很勉强了,谁知道倾狂太子衣袖一挥,要她当皇帝可以,三天后,新年的第一天是最好的吉日,就在那天举行登基大典,晚一天都不行。
这下可苦了这班文武大臣了,新皇登基那可是天大的事啊!就算是乱世也不能准备得仓仓促促的,更要命的是,倾狂太子更是提出要在登基大典之前举行国丧,她要让她的双亲先入土为安。
这下可惨了,朝中的官员本来就被她清走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虽大都是能臣干吏,但也不是超人,就算一个人掰成两个来用,也不见得够,最惨的莫过于并肩王父子,倾狂吩咐完一大堆事后就做甩手掌柜,于是乎,身为这班官员的领头人,他们的重担简直就跟泰山一般,忙得都脚不着地了,脸上的黑眼圈堪比国宝,白头发也多了好几根了。
终于还是证明人的潜力是无限,在这么短的时间,并肩王还是领着一干官员将国丧办得体体面面,同时登基大典的事宜也准备得差不多。
而就在这两日,还有两件奇怪的事发生,那就是本该是最亲近新皇的伴读杨文鸿却在大家开始操办登基事宜的时候只身一人离开京都,说是去游学,而大学士杨儒诚,新皇的帝师,却在同时上折告老还乡,为他的亡妻守墓去了。
这两件事令所有人怪诧,纷纷等着看倾狂有什么反应,而倾狂给他们的反应就是没反应,杨文鸿离开,她不阻拦也不欢送,就像不知道这件事一般,杨儒诚的请辞,她一句准了,便没有下文了。
所有人虽然奇怪,却也没那个功夫去探究。
国丧当日,倾狂身着一身缟素孝衣,一步一步地将双亲的衣冠送入皇陵,凌傲尘顶着虚弱的身体一步不离地陪伴在她的身边,叶影、莫羿轩、萧若夕也是贴身相伴,时不时地注意她的神色,然而她并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呃……说实在的,他们还真想象不出她掉眼泪的场面,即使在这种至伤至痛的时刻她也不会有痛哭流涕。
或许在别人看来,会很奇怪她脸上没有一丝悲伤的神色,毕竟全天下都知道,在亲情淡薄的皇室,倾狂同先皇和芸贵妃父子……父女、母女之情简直就是百年难得一见,其他皇室的人没那么深的感情都要哭得稀里哗啦的,她倒好,连眼眶都没有红一下,唯有她身边的人才能感受到,她此刻心里的悲和伤。
在皇陵墓里站了整整一天,直至礼部官员一催在催,倾狂才肯出来,随后却又头也不回地离开,让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唯有凌傲尘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清亮的双眸闪动着睿智的光芒。
隔天,新的一年到来,民间百姓处处张灯结彩,贫穷之家也难得为孩子添上件新衣,随他们去玩闹,而对于龙麟百姓来说,是悲伤中透着欢喜。
悲伤是为驾崩的先皇而悲伤,莫龙恺当政将近三十年,绝对称得上是励精图治的贤明君主,还有他与芸贵妃当初闹得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也让不少百姓惋惜哀叹,祝愿他们在西天极乐能幸福快乐地在一起。
欢喜的是,今天除了是新年的大节日,同时也是他们的新皇莫倾狂登基为帝的日子,那可是举国欢庆的大喜事啊!每个百姓都绝对百分之百地相信,龙麟国会在他们新皇上的手里发展壮大,他们的生活也会越来越好。
庄严肃穆的皇宫里,太监宫女忙着将充满悲伤气氛的白布条取下,换上了光彩夺目的红布绸,一改昨日的低气压,人人的脸上充满着喜庆。
天刚蒙蒙亮,倾狂便已任由宫人在她耳边唠叨着登基大典上的种种程序,第一项准备工作:沐浴。
洗去一身的疲惫,倾狂才觉得自己像是活过来的一般,但是一想起接下繁琐的登基大典,她就有种想哀嚎的冲动,但没办法,在她的坚持下,这已经是最简便的了,要她说,直接穿上龙袍往那龙椅上一坐不就得了吗?可惜,皇制不可改,她也不能搞得太特殊了。
狂阁寝宫里,十数位宫女手捧金盘金碗地一字排开,翠嬷嬷一脸喜庆地指挥着她们侍奉新皇洗梳,一切都在繁忙而有序地进行着。
唯一不同的就是,侍奉新皇着龙袍戴龙冠本来是几位手巧的宫女的工作,可现在双臂张开,任由他人为她穿上龙袍的新皇的身边却只有一个俊美得叫人尖叫的帅哥,他一个人抢了所有有机会贴近新皇的工作,让那些好不容易有机会同心目中偶像来个亲密接触的宫女心碎而死。
还有一点不同的就是,寝宫里除了侍奉新皇的宫女之外,还有几个人或羡慕或不甘或不忿或蠢蠢欲动,浑身散发着不适宜的冷气的家伙,那便是看为新皇贴身侍卫的叶影,倚老卖老的鬼医玄武神君,还有一身风尘仆仆,看得出是刚刚赶回来的名动天下的名妓何梓兰朱雀神君和玄武开阳星童阳、天玑星傅玑,已经班师回朝的镇北将军柳剑穹。
本来他们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但谁叫他们同新皇感情好,甚至各个都有‘要事’禀报呢!不过此时却个个顶着一口气,目光凶狠地盯着侍候新皇的那个帅哥。
凌傲尘将所有不善的目光自动屏蔽掉,全副心神都在身前的新皇身上,边帮着倾狂穿上那代表着龙麟皇身份的龙袍,边暗蹙着眉头注意她隐藏在眼底深处的疲惫。
这几天他虽然顶着个虚弱的身子被那个叫玄武的老头折磨得想杀人,同子风见面的时间也不多,但从玄武的口中也知道她虽然对登基大典的事做甩手掌柜,不过却也同那群官员一般忙得脚不着地,国丧的事,她几乎都是亲力亲为,还有百废待兴的京都,积堆已久的奏章等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她硬是有本事在三天之内全给办得妥妥帖帖。
虽然以她的能力,这都不是什么难事,在别人看来惊奇,在他看来,却是预料中的事,然而出乎他意料的事,在她抽空来看他的时候,他总能看出她隐藏在眼底的淡淡疲惫,还有那冰凉的身子,按理说,即将踏足神阶高手的她,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些她力所能及的琐碎事而累成那样,天气再冷再冻,也不可能把她冻成那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同天劫有关?天劫一事始终如泰山一般压在他心上,那天那么恐怖强悍的魔气注入她的体内,真的只是让她昏睡十天那么简单?心下担忧,奈何这几天,两人却没有时间好好聊聊,她也不曾提起过有关那晚化身入魔的事,而自己的内伤也未愈,就怕……咳…… 凌哥哥,虽然不可否认朕长得是俊美无双,穿上龙袍就更加威武不凡,但你也不用双眼冒绿看得直流口水啊!会让人笑话的。
注意到凌傲尘的目光,倾狂星眸一动,很是羞涩地低下头去,腼腆地笑了笑,如玉般的脸庞还很应景地红了红,更为本来已俊美得人神共愤的她添加了几分美丽,直看得旁边的宫女全部眼冒红心,真的流下口水来了。
深知倾狂的叶影等人倒是齐齐打了冷颤,不过那嫉妒的目光还是齐刷刷地如无数把利剑般射向正站在倾狂身前为她拢紧龙袍的凌傲尘:不公平不公平,为嘛你就可以为她整理衣袍,却不让我们碰半分,为嘛我们也被她迷倒了,她却没有来调戏我们,不公平不公平啊……嘴角抽搐,凌傲尘被倾狂给雷得呼吸不畅,连为她着衣的动作也停了,直到接受几道哀怨的目光才挑了挑眉,更亲昵地贴近倾狂,理了理她的衣领,痴迷着双眸,娇着声道:人家这不是情不自铮噬稀?‘砰、澎、咚……’无数道声音在这寝宫交响出一曲奇异的曲调,包括叶影等人在内,全都齐齐地往地上倒去,那些宫女手捧的物品也不无意外地摔在地上。
妈呀!不待这么吓人吧!倾狂的眼角也随着抽搐了几下,这徒儿的功力可是越来越深了,不过这娇撒得还挺迷人的嘛!哈哈……最先镇定过来的竟然是翠嬷嬷,看着倾狂露出开怀的笑意,激动得快要热泪盈眶,上前就拉住倾狂的手,笑着道:小主子,有凌公子在,我们留在这里也只能当摆饰,翠姨就先下去准备,等下才来请小主子。
说着,又拉过凌傲尘的手放在倾狂的手上道:凌公子,这里就拜托你了。
凌傲尘扬起如骄阳般的笑容点了点头,翠姨这才招呼着还没回过神来的宫女下去,暗暗心里想着,登基大典过后,也是时候该举行立后大典了吧!这女皇帝都有了,立个男皇后也自是顺理成章。
等翠嬷嬷带着所有宫女都退出去后,叶影等人才慢慢地站起来,这时,身着一袭绣着五爪金龙的金黄龙袍的倾狂转过身,王者的霸气自她的身上溢出,形成强烈的气场,一头未及束起的青丝柔顺地披散在脑后,于无形的威势下显得洒脱不羁,面上含笑,一身出尘的气质更衬得她如天神下凡。
好不容易爬起来的叶影等人立刻又化为石柱了,直到倾狂的轻咳声响起,才恍回神来,个个面露惊叹之色。
一眼扫过这一张张熟悉温暖的脸,一股暖流慢慢地回荡在心田,倾狂走前几步,在一张椅子上坐下,任由凌傲尘为她梳头戴冠,完全将自己交给他,在瞥见其他人欲杀人的不爽目光后,很没良心地低笑道:咳……好了,你们不是都有天大的事非得现在跟我说吗?可以说了。
大家正以眼神‘杀’凌傲尘杀得不亦乐乎,猛然听见倾狂这句似笑非笑的话,一时倒还反应不过来,愣了愣,互视了一眼,何梓兰率先跳出来道:老大,梓兰这次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一则是为老大的登基大典,二则是有重要消息要同老大禀报。
何梓兰原先是依她的吩咐,调查《伐狂檄文》一事,后来这件事在倾狂回京后也不用再查了,之所以在倾狂出事后还等到现在才回来,必然同她的另一个任务有关。
倾狂点了点头,何梓兰便继续道:这段时间,我依老大的吩咐命朱雀员全力监控魔圣天一伙人的动向,开始几天倒是风平浪静,直至在我动身想回京的时候,却接到星言星渊分别从楚云国和凤尧国传来的消息,原本他们按原计划利用蛊术暂时反控制住那些中了邪术的皇室重臣,两国的军队也在不停地撤退,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中了邪术的家伙全部死绝,星言星渊被指控以蛊术害人,被两国军队追杀,而我们在两国埋下的势力也暴露了一大半,现在两国的国内乱成一锅粥,互相倾轧,官不官,将不将,民不民,驻扎在边境的军队又向我军逼近,攻势是从未有过的强烈。
倾狂眉头微蹙,她可以想像得到,在国君、储君都失踪的情况下,皇室重臣又被害,皇族剩下的人员必然惶惶不可终日,朝廷百官为维护自己的利益必会各自为政,朝堂一乱,民间必乱,如此下去,亡国之日不远矣,且不止是亡国那么简单,随时都有可能灭种啊!魔圣天开始下重手了。
正在为倾狂梳头的凌傲尘淡淡地说道,优雅专心的神情让人恍然以为开口的人不是他。
嗯。
微点点头,倾狂目光冰寒如霜,红唇轻启道:他知道我们带走了楚云皇和凤尧皇,只要他们身上的邪术解开,那么他的阴谋就不能得逞,所以他不想再玩游戏了,先除楚云、凤尧,再灭我龙麟。
哼,他的算盘倒是打得啪啪响,却也太小看我们了,先不说楚云国和凤尧国乱归乱,却也不是那么不堪一击,何况楚云皇和凤尧皇他们还没死呢!再说我龙麟国,数百万铁骑再加上太子……皇上的玄罗军,岂是他那么容易说灭就能灭得了的……柳剑穹冷哼一声,赤色瞳眸嗜血之色甚浓,刚硬的气息尽显军人的铁血本色,突而似是想到什么,语气一顿,跨前一步,又疑惑道:楚云国和凤尧国内乱,自己都顾不了,怎么还会不顾一切来攻打我国?他是个出色的军人,对于战事有着敏锐的嗅觉,一下子就想到了不对劲。
很简单,驻扎在两国边境的军队已经被魔圣天控制了,秦轸和萧星刚传来消息,楚云和凤尧的军队里出现一群衣着奇形怪状的巫士,他们不知用了什么邪术,将两国士兵的潜力一下子提高到最顶点,每个人都可以一当十,不怕痛,不怕伤,两路军队已经快顶不住了。
叶影的话不仅解了柳剑穹的疑惑,也向倾狂汇报了最新的消息。
果然是恐怖的魔圣天,他早就将一切都算计好了,楚云国和凤尧国是圆还是扁现在基本上都在他的一念之间,而齐月国,不用说了,早就在他的掌控之中,若是他利用莫倾廷设计倾狂的事成功,那么龙麟国也必然步上楚云两国的后尘,而他魔圣天就可不再费一兵一卒而得到天下了。
一时之间,寝宫里个个沉默着,这些个消息对于他们来说,其实都算不上是太重大,毕竟楚云国和凤尧国再乱也不干他们的事,说不定对他们还有好处呢!就担心云玄天他们会在痛心之下做出冲动的事,比较麻烦的就是那些巫士,不过天极门内奇人异士一抓一大把,倒也不会被吓到,最忧心的是,魔圣天会亲自出马,倾狂当了皇帝,短期之内必是难以离京,那就没有人能对付得了那个魔头。
灵动的眼珠不停地转动着,倾狂抿唇沉思了半响,突而嘴角一勾道:登基的吉时就快到了,你们还有什么必须立刻说的赶紧说,不然等会翠姨来催人,天大的事也得放一边。
玩笑般的语调让众人一时不解,那是怎样?两国的事就不理了?凌傲尘好笑地看着一字排开的几人微张着嘴不知该说什么,拿起皇冠戴在已经束好发的头上,两条金黄流苏垂在两边,学着倾狂勾起嘴角道:怎么都傻站着,我已经听到翠姨的脚步声了。
啊!……众人这才似是惊醒过来一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出来,其实真的没有什么非得立即禀报的大事,只不过既然以有事禀报留在这里了,总不能什么都不说吧!柳剑穹的所谓急事呢!就是失陷的城池他已经全部收复了,也加强了各个城池的防备,而他带回来的三万精兵暂时充当京都禁军,负责京都军防治安,总不能老让本该隐在暗处的暗卫和暗阁杀手做这种事吧!至于后来跟随倾狂回京的玄罗一纵队和绿柳营则负责宫中防卫。
童阳和傅玑就更简单了,就只是说一下洛水城的情况。
洛水城已重建完毕,百姓也已回到自己的家园,韩墨和秦项留在那里坐镇,关于《伐狂檄文》所引起的躁动很快就平息了,军民无一不对倾狂的崇拜景仰节节攀升。
而玄武更夸张,拿出凌傲尘的治疗情况也能讲得兴致勃勃,顺便埋怨埋怨他是最不配合的病人,比如依他这个主治医生的意见,今天他就该乖乖地躺在床上任他宰割,不该在这里气他们,说得差点让凌傲尘的笑脸破功。
如此玩闹玩闹,倒让倾狂开怀大笑了好多次,于是众人就更加卖力地表演起来,暗中比拼谁能让倾狂笑得更多,更开怀……没过多久,翠嬷嬷的身影重新出现,虽然她很不想打扰他们,但是登基大典已经开始了,所有人就等着这位新皇呢!庄重的钟声悠远而绵长地响彻百里,倾狂先是前往供奉历代先皇的皇祠殿里祭拜,随后便在前呼后拥之下往龙极殿而去。
龙极殿,丝竹管弦之声大作,皆是庄重肃穆之调,金碧辉煌的大殿上,此时站满了文武百官,并肩王站立在龙台上翘首以待,柳剑穹站在武官之首,莫羿轩站在文官之首,凌傲尘、何梓兰、萧若夕等人站在贵宾席位上,同样的满脸期待。
原本新皇登基,各国使臣皆须来贺,尤其龙麟国还是天下共主,不过别说现今的天下局势,短短的几日,只怕这个消息还未传出本国内。
新皇驾到……随着一声声朗朗的通传,钟鼓之声更为响亮。
倾狂一袭明黄龙袍,头饰金龙玉冠,腰束玲珑带,面如冠玉,柳眉轻扬,星眸精光内敛,琼鼻似雕,樱唇如朱,肤如凝脂,霸气天成。
一身的装扮皆是照足了历代龙麟皇,几乎所有人都要忘了,他们的新皇是女儿身而非男儿身,只是如此风采,连男儿都要自愧不如,如此气势,历代帝皇更是无人能及。
叶影身为护卫,自然是跟随在倾狂的身边,这下倒是他把众人羡慕死了。
一步步庄重而沉稳地拾级而上,站在昔日她皇帝老爹天天站在的地方,倾狂突而有种奇妙的感觉,好似她的皇帝老爹就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
一眼望下去,绵延的文武百官都排到殿外去了,玄罗军和绿柳营就近护着龙极殿,个个满脸激动地看着他。
不远处的角落里,罗天和杜伦押着面目全非,身体每根骨头都极度扭曲却还吊着一口气的莫倾廷和见不得人的神秘人,还有莫倾乾、武忠、杜恒,让他们亲眼看着他们最想看到的场面正在他们面前上演着,只不过主角换了人而已。
莫倾廷连挣扎都做不到,眼露绝望,灰败的神色在那坑坑洼洼的脸上看得清清楚楚。
莫倾乾的眼神却是十分的奇怪,隐隐竟透着激动与解脱的释然,身体缓慢地挣扎着,似是要向前爬去。
罗天和杜伦像看死狗一般看着他们,冷笑连连,等登基大典完毕,就该将他们拆皮扒骨了。
倾狂移回目光,含笑地点点头,并肩王会意地上前一步,展开一绢明黄的圣旨,朗朗地宣读诏书:王者继统承祧,所以嗣神器。
节哀顺变,所以宁万邦。
顾历代之通规,谅旧章而可法。
先皇帝勤劳治国,宵旰临朝,万几靡倦于躬亲。
四海方成于开泰。
念农民之疾苦。
知战士之辛勤%新皇统承鸿业,恭禀遗训,仰承法度,所宜开谏诤之路,拔茂异之材,鳏寡无告之民,悉令安泰……读完诏书,新皇的皇帝身份便确定了下来,并肩王转身放下诏书,双手奉过‘天命玉玺’,率先跪下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并肩王一跪下,满朝文武,殿外禁军呼啦呼啦一排接一排地跪倒,如海啸般的三呼万岁的呼喊响彻皇宫,直令地动山摇般震撼。
倾狂接过‘天命玉玺’,精光四射的星眸缓缓扫过跪倒在她面前的百官,听着他们三呼万岁,突而想起一句话来:一国之君,名为君临天下,实际上是被天下所缚。
当然,这句话对于她来说就是废话,今日她站在这里,是君临天下,却不少为天下所缚,天下间还没有什么能缚得住她莫倾狂。
天下在天下人看来,重如泰山,在她看来,轻如鸿毛,要托起一根鸿毛,并不是那么难的事。
如果让下面的百官知道他们的皇上此刻的想法,只怕会被气得吐血。
如玉般的脸庞尽显狂妄之色,倾狂蓦然仰首,黑眸锋芒四射,左手平托玉玺,右手微微抬起,朗声道:众卿平身……四周的乐声,越发端庄凝肃,倾狂清脆爽朗的声音,浩浩荡荡悠悠扬扬,配着四周的雅乐响起,让人心神为之一宁,心思为之肃然。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怀着激动无比的心情,众人颤抖着身躯缓缓地站起来,大胆地仰着头,凝望他们伟大的皇上,一颗心差点没兴奋得跳出来了。
叶影等人各自轻柔浅笑,感叹连连,想不到他们竟能亲眼看着她登上大宝,成为一代帝皇,一代女帝皇,尤其见她那眉眼间的狂傲神色,没有人会怀疑,她必将是史上最为狂妄的皇帝。
众人之中,唯有凌傲尘于欣慰激动的神色下隐隐有着不安与若有所思,今日本该是开心的日子,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总得心绪不宁。
总管太监上来捧过玉玺放回玉盘,倾狂淡淡一笑,转身,金黄衣角在空气划过一般优美的弧度,百官来不及惊叹她一举一动的赏心悦目,倾狂已然在龙椅上就坐。
倾狂的双手扶着龙椅两边把上的黄金龙头,心中却感慨万千:皇帝老爹,你和娘亲有在某一处看着狂儿吗?你不是一直希望狂儿能继承皇位吗?现在狂儿就坐在你曾经坐过的龙椅上,接受百官的朝拜,如果你和娘亲看到了,一定会为狂儿高兴吧!皇帝老爹,娘亲,你们放心,狂儿会好好照顾自己,顺便为皇帝老爹完成未完的志愿……皇帝老爹,娘亲,狂儿好想你们啊!倾狂坐上龙椅,登基仪式便算完成,接下来该是宣读新皇的第一道圣旨,立年号,改元年,赦天下,为先皇、先皇后加尊封号了。
传朕旨意,朕有御天之志,开创千古霸业,即定年号为‘御天’,即日起改‘龙历元年’,大赦天下,免税一年,京都及邻近数城免税两年,追封先皇为天龙太上皇,先皇后为庄贤太后,钦此。
倾狂端坐在龙椅上,清晰明朗地下着她人生的第一道旨意,声音不大,却充满着不可违抗的王者威势,让在场的所有人,哪怕是延绵道殿外都能听得到。
众人这下笑不出来了,只有愕然的一片,为了这一道实在……实在令人匪夷所思的旨意而惊愕。
定年号为‘御天’,寓意为王者统御天下,有一统天下的鸿鹄大志,更有驾御上天的意思,这就不可谓之不狂妄霸气了,自古以来,皇帝皆自命为上天之子,她却敢扬言御天,一个女皇帝比古往今来任何皇帝都要狂妄不可一世,如何不让他们惊吓得呼吸困难呢!不过咱们的新皇上自小就狂妄道神人共愤,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吓一吓之后就化为满心的激昂,热血都要沸腾起来,接下来的改元年,就没什么惊吓的了,天元皇朝早已灭亡,现在的天下共主是他们龙麟国,改‘龙历元年’自是应当,倒是这一下子免了全国一年的税收不得不让他们大咋咋舌,皇上还真是好大方啊!这下全国的百姓还不得爱死她。
最后那才是真正的惊吓呢!这先皇已经驾崩了,照理要追封也是封为‘天龙皇帝’,怎么会是太上皇呢!先皇后也是,按照龙麟旧例,一般已薨的皇后,尊号前会加孝字,可是咱们的皇上却还是依旧用‘庄贤’二字,而且怎么也称太后了,这,这分明就是以先皇和先皇后还在世的状况下来追封的嘛?百官包括并肩王都被这道圣意给吓蒙了,竟没有人记得要跪下领旨,凌傲尘等人也是吓了一跳,不可很快就反应过来,相视互笑,暖暖的目光一致落在倾狂的身上。
倾狂也不急,坐着等百官回过神来,最先回神的当然是柳剑穹了,撩起官袍便跪下高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柳剑穹这声可谓雄浑响亮的三呼万岁惊醒了呆住的百官,呼啦啦地又是跪倒一片,齐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圣旨已下,他们总不能在这时候跟皇帝理论吧!再说了,他们的皇上那是奇人,一定不会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哎,咱们皇上决定的事,那绝对是有理由的!百官如此自我安慰,于是没有一人发出一声异议。
殿外角落里,罗天和杜伦等人看着眼前的一幕幕,激动得手脚发颤,过了半响才稍稍冷静了下来,邪恶而嗜血地对着莫倾廷等人冷笑,腰间的刀在蠢蠢欲动着,他们说过,登基大典过后,就要将他们身上的皮肉一块一块地涮下来的。
到了这种时刻,莫倾廷等人竟然还会害怕得手脚发冷,真是不幸啊!如果能麻木地待死或许会好受一点,只是奇怪的,莫倾乾没有害怕,而是坚撑着身体,定定地注视着高坐龙椅上的那个人儿,从她是小小的婴儿起,往事一幕幕地在眼前回放着。
罗天和杜伦大手一挥,便让人将他们拖走,没有人注意到那个神秘人在被拖走的最后一刻,看着倾狂的眸光里闪过一道寒光。
龙极殿内,倾狂邪冷残酷的目光淡淡地扫过已被拖走的莫倾廷等人,残忍一笑,收回目光,不再看一眼,清朗道:平身……随即眼神错过呼啦着站起来的百官,绕道凌傲尘等人的身上。
凌傲尘众人目光湿润地与她对视,浓浓的情谊在彼此之间流动着。
蓦然,凌傲尘和玄武神君神色一动,凝重神色浮现在他们眉眼间,他们察觉到有不一样的气息出现在大殿之中,很细很淡,几乎不可察觉,这里也只有他们两人能感觉得到,本来凌傲尘应该能更早察觉到的,但是一则,他的身体还未恢复,二则,他的全副心神都放在倾狂的身上,以至于,对方已经开始动了,他才察觉到。
几乎在他们察觉到的同时,一道极冷极快的寒光朝着高坐在龙椅上的倾狂射过去,目标是她的胸膛,而她却竟似毫无知觉般,没有释放护体真气,也没有动一下,甚至于连神色都没有变一下……第两百一十九章 黑衣刺客几乎在他们察觉到的同时,一道极冷极快的寒光朝着高坐在龙椅上的倾狂射过去,目标是她的胸膛,而她却竟似毫无知觉般,没有释放护体真气,也没有动一下,甚至于连神色都没有变一下……眼看那道白光就要射入倾狂的胸膛了,而龙极殿内除了凌傲尘和玄武外,没有一人察觉到危险正在迫近,都还沉浸在大典的喜庆里。
太快了,那道寒光的去势太快了,纵然凌傲尘在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也赶不及阻止,电光火石之间,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倾狂是何等的高手,也没有时间去想像她那般的高手怎么会对眼前的危险毫无所觉。
小……一个‘心’字未出,凌傲尘已经以不可能的速度闪到龙阶上,但还是来不及,那道寒光已经贴进倾狂的心口了。
千钧一发之际,当那道白光距离倾狂的心脏只有0.001毫米的时候,又是一道白光横闪过倾狂的胸前,也直到此刻,倾狂的眸光才动了一下,却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冷冷的目光快速地扫过整座大殿,淡定从容,自有处变不惊的王者气度。
从凌傲尘他们察觉到不对劲,再到那道白光闪过总共不过一秒钟的时间,等到叶影等人以对危险的敏锐感觉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凌傲尘已经站在倾狂的身边,玄武也已经跃到殿门口了,若有实质的目光不放过任一处可能藏人的地方。
哗地一下,叶影、何梓兰、童阳和傅玑还未反应过来发现了什么事,本能就已经做出反应了,叶影护在倾狂另一边,何梓兰拉过不会武功的萧若夕护在身边,童阳和傅玑同时占据殿中的主要方位,以确保无论敌人从哪个方位出现他们都能在最快的时间做出反应,随身的武器也已经亮出来。
殿中百官本来个个还满脸喜庆,突而见那几个号称是皇上朋友的贵宾如数道光一般飞出殿中央,还亮出了兵器,更有甚者那个同皇上关系最为密切的凌公子一眨眼间就站在龙椅旁,那里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站上去的,而叶侍卫也不知什么时候站到那里去了,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太突然了,百官眨眼间这几个人就变化了方位,让他们连惊讶都来不及,直到莫羿轩不知看到了什么惊叫一声,文武百官才反应过来,顺站他的视线看过去,终于反应过来了,同声惊讶大叫。
只见他们皇上的肩膀上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只通体雪白,灵气逼人的白狐狸,而那只白狐狸的嘴上似乎还咬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弯形薄刃。
怎么会有只狐狸出现在庄严的大殿上呢?难道这一幕是皇上特别准备的节目?可怜的百官还不知危险就在眼前,竟在那异想天开。
子风,你……凌傲尘担忧万分地看着倾狂,不知该说什么,心下沉了又沉,某个答案呼之欲出,站在她身边,此刻的他清楚地感受到,危险迫身之际,她周身的气场没有一点变化。
倾狂早就知道瞒不过凌傲尘,而她也没打算隐瞒,当下点了点头,却没有说什么,随后伸手取下灵风咬在嘴边的弯形薄刃,星眸里闪过一抹残酷的寒光:就是这把小薄刃差点要了自己的命。
见倾狂真的点头,凌傲尘虽心有准备,但还是如遭雷殛般苍白了脸,更加朝她靠近了几分,同时身上的护体真气在无形中将她保护得滴水不漏。
空气里的某些不安份的因子开始燥动着,叶影等人的身子开始紧绷起来,全身的真气也随着释放出来,他们几乎都是凭着敏锐的神经去感受周围气场的变化,能在他们这么多高手的眼皮底下放暗器,且完全让他们察觉不到方位,来人的武功必定很高。
竟然有胆在大典上刺杀朕,怎么没脸出来见人?勾唇邪笑,倾狂低头玩弄着手中的薄刃淡然自若道,话音未落,手中的薄刃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远处的树梢随即晃动了一下,随着‘叮’地一声,一群暗黑的影子从树梢下上跃下来,速度快捷,步伐轻盈,转眼间到达殿外。
放眼望过去,大约有三十多人,每个人的脸上蒙着黑色面罩,行进时毫无一点声响,如鬼魅般闪动的身影好似瞬间转移,观其武功路数,身法步形,感觉上像极了日本忍者。
他们速度快,护卫在殿外的玄罗军和绿柳营将士的速度也不慢,在玄武出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进入了戒备状态,在倾狂出手的那一刻,他们手里的刀也在同时出鞘,惊见黑衣刺客出现的瞬间,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摆好阵形,硬是将这三十多个黑衣刺客挡在门外。
玄武在第一时间就像门神一般立在殿门口,眼看着那三十几个黑衣刺客虽然人数少,但是功法诡异至极,竟然能在玄武军的手中毫发无损,当然,他们一时也脱身不得,即使如此,相信也会有好一场残酷的厮杀。
目光一动,玄武当机立断,身形未动,手中的已射出无数道金针,一时只听‘叮叮……’声直响,分开的黑衣刺客虽被迫退了几步,却也一一将玄武的金针打落,当然也有几个避不过,然而金针入体,对他们却毫无影响。
这……这是怎么回事?玄武大受吃惊,能躲过自己的暴雨金针已是高手中的高手了,但是就算是再厉害的高手也不可能中了他金针还能安然无恙,继续不受影响地厮杀,要知道,他射中的全都是人体的死穴啊!一向都是他们天极门的人去吓人的,今日倒让这群刺客给吓到了!玄武心下暗自自嘲地笑了一下,身形一飘,便挡在了两个眼看就要突破包围的黑衣刺客的面前,加入了战圈。
几乎在殿外的黑衣刺客出现的同时,龙极殿内八个方位同时从半空里现出人形,其隐藏身形的诡异程度绝不亚于神出鬼莫的忍者。
直到此刻,百官才惊醒过来这不是皇上准备的节目,而是有刺客要刺杀皇上。
啊……护驾,护驾……大部分文官的惊恐声响成一片,如惊弓之鸟四处奔逃,边跑还不忘了边大喊‘有刺客’‘快护驾’,场面立即大乱。
不过怎么说能存活到现在的官员也大都经过大场面,此时场面虽乱却有序,而且百官几乎都很有忠君之心,纷纷‘逃’到方台周围,颤抖着身子摆出护驾的姿态,企图以人墙来保护他们的皇上,武官的反应就更快了,由于上朝不得带佩刀,于是赤手空拳就要迎上刺客。
并肩王还算镇定,一眼就看出这群刺客的不寻常,立即先护在倾狂的身边,咳,虽然他知道皇上不用他保护,但这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就像这满朝的文武也都忘了他们的皇上是天下少有的绝世高手,莫羿轩也早已摆开姿势将萧若夕护在身后。
黑衣刺客的目标很明显,就是想杀倾狂,而且极有组织。
何梓兰早已将萧若夕带到倾狂身边,此时便同童阳、傅玑还有柳剑穹各负责一个方位的黑衣刺客,刚一交上手,就发现来人的武功诡异又高明,即使在交手过程中都难以感知到他们气息,最恐怖的是他们的杀招对他们完全没用。
何梓兰四人被拌住了,无法兼顾另外四个方位的黑衣刺客,那些个武将却明显不是他们的对手,一个接一个莫明其妙地被撂倒,而那四个黑衣刺客举手间挥出强劲的罡风,殿中的百官几乎全都不受控制飞出去,撞墙的撞墙,撞柱的撞柱,层层‘人墙’瞬间倒成一片。
倾狂从龙椅上站起来,冷冷地看着殿内殿外的战况,出乎意料的没有出手,而且她刚刚的那一手飞刀也没有伤到任何人,除了凌傲尘知道真相外,叶影他们心里虽奇怪却也没时间多想。
殿内殿外刀光剑影,险象环生,何梓兰他们打得非常吃力,对方似乎不止功力高深,身法诡异,更恐怖的是,无论他们打中他们哪里,他们都像毫无感觉一般,殿外玄武的情况也差不多,强悍的玄罗军第一次被三十几人打得焦头烂额。
转瞬间,危险迫在眼前,四个黑衣刺客已经杀上来了,其中两道剑气封住倾狂身边的凌傲尘和叶影,另外两道剑气直指倾狂,剑锋未到,强劲的剑气已将朱漆方台两边的所有东西都摧毁,唯有被凌傲尘的护体真气罩住的龙椅这一区域完好无缺,并肩王、莫羿轩和萧若夕幸运的没有被震飞。
喝……随着凌傲尘大喝一声,墨发狂飞而起,无数道紫黑光芒自他的体内爆出,已将剑锋刺入凌傲尘的防护真气范围的四个黑衣刺客只觉得呼吸困难,全身如被锁住般动弹不得,然而他们唯一露出的双眼却没有吃惊或恐惧,始终都保持着淡然,不,该说是空洞,没有丝毫的情绪。
倾狂眉头一蹙,趁着这空档,朝身边的叶影道:影,唤出暗卫,保护住百官。
未等叶影应答,便听声对凌傲尘道:凌哥哥,带我出殿。
殿外的玄武已经快撑不住了,若是让那几十个刺客冲进来,那殿内的百官可就要遭殃了,既然刺客的目标是她,那她就离开啰!哎,这当了皇帝,怎么也得保护保护百官吧!何况他们刚刚个个都晃着个文弱的身子护在她身前要保护她。
无论何时何地,处于何种状况,她永远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好的判断指示,永远的自信淡定。
凌傲尘禁不住满心的赞赏与柔情,点了点头。
叶影同倾狂站得这么近,自然是听见她同凌傲尘说的话,心下顿时震惊万分,表面却没有丝毫迟疑,立即唤出暗卫,同时手中的剑也随着如蛟龙出海般幻化出千万道剑光,身形一动,身子如雄鹰般飞踟而去,挡住那四个被凌傲尘强悍的魔气震飞出去后又飞回来的黑衣刺客,为倾狂开路,但是没想到,刚交手没两下,就被对方压得死死的,险些命丧于此,幸而灵风有灵性,出爪相助……皇上,表弟,狂狂……三声担忧的唤声响起,眼前已没有倾狂的身影,唯有空气中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别担心,千万别出殿……话音未落,人已被凌傲尘带出了殿外,正当他们下意识想追出去时,眼前青影一飘,一排青玄衣男子出前他们眼前,将他们安全地护住。
一见倾狂飞出殿外,殿中的八个黑衣刺客便不再纠缠,倏地一下,便已飘出殿外,叶影等紧跟而上。
待得厮杀的双方都出去了,二十名玄武暗卫留下三名保护并肩王三人,其他人跑来跑去地照顾躺在地上的百官,这段时间,他们这群暗卫似乎总在明处走动着。
殿外,凌傲尘带着倾狂翩然飘落,原本被玄罗军缠住的黑衣刺客当即不顾刀剑刺在身上,一股脑儿地朝倾狂射出几十道银光,同时身形以最快的速度攻上来。
若是在平时,依凌傲尘的功力是绝对能挡得住的,但如今他内伤未愈,真气只恢复了五成,方才妄自催动血刹魔元大法的魔气,已经让他真气开始绪乱,现今还如何还能挡得了。
但如果他挡不了,倾狂就会陷入死亡的危险,所以他不得不再次强制催动魔元真气,一层薄薄的如云雾般的紫黑色天灵之气缓缓地将他与倾狂覆盖住,形成气盾墙,将破空而来的弯形薄刃吸进来,又朝原路吐出,插入黑衣刺客的胸膛。
来势汹汹的几十个黑衣刺客被自己的暗器穿胸而过,鲜血汩汩地往冒,‘砰砰……’的朝后倒下去,与此同时,从殿内飞出的八个黑衣刺客也在接近紫黑气盾墙时被强横的魔气震碎了心脉,飞出几丈远。
呲……老大……圣尊……皇上……灵风第一个闪到倾狂的肩膀上,叶影、何梓兰、玄武、童阳、傅玑、柳剑穹也纷纷相继赶到倾狂的身边,向他投去担忧的目光,罗天和杜伦也以最快的速度集合玄罗军和绿柳营列队待命。
噗……凌傲尘坚持不住地朝前喷出一大口鲜血,身子晃了几晃便要朝前裁下去。
倾狂早有准备地将其扶住,如玉般的脸上盈满担忧,灵动的手指快速地在他身上点了几个穴道,又从怀里掏出一颗雪白的药丸喂他吃下。
体内燥动的魔气暂时被压下,凌傲尘安慰性地朝倾狂摇了摇头,站直了身子,反手揽住她的肩膀,温朗着声道:我没事,只是这群黑衣刺客……是巫族死士。
危险的目光扫向横躺在地上的黑衣刺客,倾狂冷冷地接下凌傲尘的话。
巫族死士,是人,也是怪物,他们本身就是高手,在成为死士后便依靠巫术将自身潜能在瞬间激发,虽不比天魔解体大法厉害,却也不相上下,而且他们不怕痛,不怕伤,不怕流血,不怕死亡,只要主人有令,那么他们在没完成任务之前是不会死的,除非将他们的头砍下或是将其粉身碎骨,但是他们比噬心盅人高级,因为他们有思想,会思考,不用主人一个命令一个动作,他们可以单独完成任务,简单的说,他们就像是把自己改装成机器人的人类一样,保留住脑袋,其余的部位都已不属于人类应有。
他们……就是传说中的巫族死士?自从巫族的巫术出现后,他们也恶补了一些巫族知识,自然知道巫族死士是什么东西,这下一听,无不差点将双眼瞪出来,难过这群家伙那么难对付,将他们搞得灰头土脸的,原来竟是巫族死士。
不对,他们是打不死的,那么……咽了咽口水,叶影等人艰难地转过头,果见心脏都已经被射穿的三十多个黑衣刺客动了动身子,慢慢地从地上坐起来,几丈开外被震碎心脉的那八人也在做着同样的动作。
趁他们还未缓过劲来,倾狂临危不乱,跨前一步,果断下令道:绿柳营众将士退,玄罗军出弓弩,退出三丈外,分散四方位。
主子正当危难关头,绿柳营众将士都不甘心退,但没有一人有丝毫迟疑地快速撤退,他们很明白,对付这群怎么打都打不死打不累的怪物,他们留在这里也只是白白送死。
玄罗军也在罗天的一声令下迅速退到三丈之外,占据好方位,动作整齐划一地抽出弓弩,上好弩箭对准黑衣刺客。
在玄罗军和绿柳营行动同时,倾狂又果断地按眼前的形势分析道:这群死士全都是高阶高手,若论一对一的话,你们都对付得了,但若要以一敌二,敌三的话,就只有玄武和叶影能做得到,灵风至少能对付五个……顿了一下,转头扫视了他们疑惑不解的目光,无奈一笑接着道:虽然看局面,我这条命已经悬在半山崖了,不过,我相信你们。
这下,叶影等人何止要惊吓到双眼突出,整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这,这是什么意思?这群怪物虽然恐怖但对她来说应该是小儿科吧!怎么会……恍然间,脑中于光速间闪过今日发生的一系列事。
对啊!今日的她很不一样耶!刺客都已经上门了,她却始终都没有出手,若不是有灵风在,只怕那把薄刃就已经穿过她的心脏了,而且从殿内出来的时候,还是凌傲尘将她带出来的,此刻又如此说,难道……看着他们脸色多番变化,倾狂深叹了一口气,自信满满道:我相信你们,也相信我自己,区区的巫族死士就想要我的命,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是的,他们相信她,无论是否如他们所想,他们都相信,莫倾狂的命连老天都没那个资格来夺,何况是一群半人半鬼的死士。
说话间,那群巫族死士已经站起来了,空洞而森冷的目光直射倾狂,寒光闪动,又是新一轮的攻势。
靠,敢对我家圣尊动刀,看老子不把你们切个稀巴烂。
童阳啐了一口,手中的双刃在阳光下闪动着嗜血的光芒,叫嚣着杀了上去,这次目标准确,哪都不砍,就看上了他们的脖子。
童阳先动,其他人也纷纷转动着手中的武器迎上那群死士,灵风也从倾狂的肩膀上跃出,这里现在算是它最强大了。
虽是个个都分散开来,却正好围成一圈,将倾狂护在中间。
凌傲尘在两番动手之下已牵动内伤,此时只能站在倾狂的身边,当这最后的屏障,若他们支撑不住,那么就算拼得一死,他也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倾狂一分。
凌哥哥,别紧张,相信我,他们伤不了我。
感受到凌傲尘全身每寸肌肉都紧绷着,倾狂轻轻地拉住他的手,傲然浅笑道,一身明黄龙袍的她就是天生的王者,她的每一句话都带着令人信服的威力。
我相信,我家子风是何许人也!全身肌肉放松,凌傲尘温暖回视一笑,骄傲的光芒从他身上散发开来,一身青衣的他在倾狂面前永远的潇洒阳光,永远都以她为骄傲。
血光一道接一道地飞喷而起,有巫族死士的,也有叶影等人的,玄罗军的弓弩箭十分有规律地朝着巫族死士射去,对准的是他们头颅,虽然杀不了他们,但也能减缓他们的动作,辅助叶影他们取其首级。
在叶影等人都负伤了情况下,终于还是让他们成功地砍下了十几个死士的首级了,但是局面并没有扭转,甚至更糟糕,毕竟实力实在是太过悬殊了,已经有四个死士穿破他们的防护线,浑身是血地攻向倾狂。
倾狂不急不躁,睿智凌厉的光芒自星眸一闪而过,挑了挑眉,用十分好奇而天真的语调轻笑道:死士先生,你们是魔圣天送来庆贺朕登基大喜的礼物吗?巫族死士既然头脑正常,那么自然听得懂话,估计也是没想到倾狂会突然这么友好地向他们问话,进攻的身形慢了一下,仅仅是微不可觉的一下下,但对倾狂来说已经足够了。
天真单纯的神色一变,星眸嗜血的寒光一闪,右手快速举起,不知何时拿在手里的四柄微小飞旋刀随着她优美地平飙出去的手势,在已经接近她一米之内的四个死士的脖颈上转了一圈,下一秒四颗罩着黑布的头颅滚落,快要刺中倾狂的四柄剑也无力地垂下。
正准备出手的凌傲尘举着手掌,傻傻地看着地上四颗像被切菜般被切下来的头颅,半晌才将举着的手掌放下,改而对倾狂竖起了大大的拇指。
倾狂毫不谦虚地收下他的赞叹,眼神一扫,叶影他们已经撑不住了,用不了多久,剩下的死士就要一哄而上,她这种杀敌技巧可一不可再,若叶影他们要以命相阻的话,恐怕也只能同归于尽了。
她怎么可能让他们为保护她而死在她的面前呢!倾狂红唇一抿,高声道:影,你们都退回来。
身上均被划开几个口子的叶影等人一听到倾狂的话,没有一丝犹豫地退下来,缩小圈子,但还是将倾狂紧紧护住,见她在他们退下后并没有其他指示或动作,便立即明白过来,她是怕他们以命相拼,所以才将他们叫回,心下感动,眼睛却向她投去责怪的眼神,这种时候,怎么还老是顾着他们呢!倾狂装傻,当作看不懂他们责备的眼神,目光凌厉地扫过剩余的差不多有二三十名死士,没有了叶影他们的阻挡,他们分成陆、空两路,一路执剑直直地向她刺来,一路飞身而起,倒栽着她向俯冲而下。
还真是有头脑的死士啊!倾狂勾唇冷笑,拢入衣袖里的手掌无声出现一排小飞旋刀,大约有十把,也就是,她一出手,只能挡得住这两路的其中一路,另一路嘛……小狂儿(倾狂)小心……正当死士已经接近她的攻击范围时,伴随两声惊恐的大叫声,两道人影蹿了过来,锋利的剑气极准确地划过两名死士的脖颈,同时,三道罡气席卷而来,一道刚劲强横,一道温和绵长,一道刚柔并济。
‘砰砰……’,三道罡气带着撕毁一切的气势将俯冲下来的死士卷住,如搅拌机一般轻易地将那十个死士给撕成粉碎,连渣都不剩,可见那三道罡气的霸道厉害。
对于这突来的一幕,众人均是大惊,唯有倾狂依旧一副万事在握的自信模样,手中的小飞旋刀按计划飞出,不过有了这突发的一幕,对她的出手起到的不小的帮助,十把小飞刀准确害下了十个死士的头颅。
轻轻一眨眼间,只剩下六个死士,叶影等人全都还未反应过来,紧绷的神经未曾放松,直到倾狂头也不回的调笑声响起:我说老头,你们可来得真及时!第两百二十章 武功全失?轻轻一眨眼间,只剂下六个死士,叶影等人全都还未反应过来,紧绷的神经未曾放松,直到倾狂头也不回的调笑声响起:我说老头,你们可来得真及时!众人惊醒,唰地一声纷纷转头看过去,远远而来的三个仙风道骨的老人家不就是三圣吗?只见明修和坐在木制轮椅上的圣武真人和圣灵仙子飘然而来,而那两道正同巫族死士打斗的身影毫无意外就是云玄天和凤舞萱。
转瞬间,三圣已来到跟前,却完全没有想出手的意思,不过他们的到来,使得死士的威胁也大大地解除了,叶影等人这才略微放松了下紧绷的神经,身子一软,半膝跪下,却因死士未曾全部消灭而强撑着身子,转回视线,直盯着同剩下的死士正在打斗的云玄天和凤舞萱。
云玄天和凤舞萱的功力明显提升了很多,以一敌三尚能打成平手,不过看样子,还未能将他们全部消灭,但也能阻挡他们接近倾狂,以确保安全。
倾狂浅笑着看了三圣一下,便转过头观注多日未见的云玄天和凤舞萱,见他们尚能对付死士,便收回目光,半蹲下身子,拉起叶影的手把了把脉,又转身忙着为其他人检查,半晌才轻吁了一口气,幸好,他们虽然伤得重,但基本都是外伤,对于她来说,问题不大。
见倾狂没有热情地欢迎他们的来到,自故自地照顾叶影等人,明修吹了吹胡子,像是个鬼魂一样飘到倾狂的身边,哇哇大叫着:哇,丫头,难得能见到你搞得这么狼狈的时候!啧啧……脸上那个表情啊!貌似应该叫做兴奋,直让倾狂等人满头黑线,如果他不是倾狂的师傅估计会惨遭众人痛扁的下场。
曾祖皇叔,你老会不会看不清楚,子风如此风采,何来狼狈之说?内伤复发却坚持着陪在倾狂身边的凌傲尘扯了扯嘴角,非常非常有礼貌地虚心请教,清亮的双眸还示意明修看看一身龙袍的倾狂是何等的英姿过人,哪有半点狼狈之说。
呃!明修一时语噎,说实话,虽然巫族死士的目标是她,但大家把她保护得很好,连点灰尘都没让她沾上,其风采简直就是有史以来最为风华绝代的皇帝,相较之下,一身风尘仆仆的他看起来更加狼狈不堪。
不过凌傲尘这话摆明了就是气不过他方才那样说倾狂,意思非常明显地说他人老眼花,直让他气得真的要吹胡子瞪眼睛的,心里暗自抓狂:真不愧是丫头看上的人,看起来那么斯文有礼无害,整个就是君子的典范,谁知道也是个跟丫头一样腹黑到无人能及的地步,损人不带脏字,也同样地极端护短,可问题是,不孝小子,他老人家怎么说都是他的亲曾祖皇叔,论亲,还有人比他这个世上唯一的血缘亲人亲吗?呜……不孝子孙,有了媳妇忘了曾祖皇叔。
这些抓狂的心里话也只能在心底里自己过过瘾而已,他可不敢说出来,不然另一个护短的家伙,会把他这个师傅给整得更惨的,不管怎么说,他老人家好可怜啊!可惜啊!没人去为他打抱不平,叶影他们自然是为凌傲尘叫好了,至于圣武真人和圣灵仙子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了,谁叫他自己老是吃过亏就忘呢,分明就是乐在其中嘛!倾狂帮忙着为叶影他们略微处理了下伤口,边注意着云玄天那边的情况,还分神注意身边的情况,可谓一心多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亲爱的师傅……倾狂直起身,刚开口想说什么,突而脸色一变,敏锐地发现那六名死士手指间微闪过寒光,即刻出声提醒:狐狸,舞萱,小心他们的暗器。
说话间,手掌间的飞旋刀在阳光下也随着蠢蠢欲动着,随时准备出手。
幸得倾狂及时提醒,云玄天和凤舞萱立即攻势一收,转身避开,只听得‘叮叮……’几声,六枚弯形薄刃直直地没入方才两人所站的位置,入地三分,露在外面的刀刃还在猛烈地摇晃着,发出嗡嗡作响的声音,可见若这六枚弯形薄刃射入身体里,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了。
云玄天甩动着手中的两截九节鞭,回眸冲着倾狂猛送电波以表达其心情,随后如打了鸡血般兴奋,呼啸着九节鞭甩向就近的一名死士,嘴里还不忘了大呼道:奶奶的,叫你们敢来杀我的小狂儿,叫你们敢放暗器……靠,你们这群家伙敢来破坏倾狂的登基大典,老娘不发威你还当我们女人是病猫啊!哼,让你们试试本太女的凤舞九天……凤舞莞回头对着倾狂咧嘴一笑,随后瞬间飞起,非常不淑女地爆出那么一句话后,从背后飞出九条七彩纱带无风自动,凝神默运灵元真气,九条七彩纱带从半空中呼啸地冲了下来,每一条七彩纱带都像是长了眼睛的,好似一条条灵蛇,凌厉地朝着六名死士而去,缠上他们的脖子。
咳……那个老头啊!他们上武云山除了修练之外,还学当流氓?一听两人随口飓出的话,倾狂星眸突睁,看着明修,指了指越打越起劲的两人,不可置信地问道,她不会听错吧!楚云国太子耶,凤尧国太女耶,什么时候一出口就飚脏话的,以前好像挺文明的啊!一见倾狂看向他,明修立即委屈地扁了扁嘴道:什么呀!我们堂堂的三圣又不是市井流氓,他们明明是从你这个流氓头子的口里学的,关我们什么事嘛?老头,你还小吗?扁什么嘴!倾狂无语地抚了抚额,不过,貌似,他们口中的粗话好像确实是从她这里传出去的,不过最终他们是从哪学坏的,就不得而知了。
倾狂只是如以前一般无语抚额,这次却立即吓煞了众人,不约而同地一脸紧张道:怎么啦?头晕吗?倾狂被他们突来的紧张大叫都吓到了,还未反应过来,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凌傲尘宽厚的手掌抚在她的额头上,紧紧兮兮道:子风,怎么啦?是不是累倒了?哎呀,都怪我,都怪我,这时候还玩什么玩。
明修急得直蹦脚,径自着急地转了一圈,对着圣武真人和圣灵仙子道:师兄师姐,你们照顾好丫头,我去将那几个家伙解决掉再说。
嗯。
二圣凝重的目光看着倾狂点了点头,身形一转,便围在她的身边,而明修已经飞身出去了。
倾狂难得有傻了眼的时候,她实在很想说,我只是无语而已,不是快要死了,你们干嘛个个紧张成这样,我的身子有那么弱吗?不过还没等她把话说出口,大家都已经紧张是围在她身边了,云玄天和凤舞萱解决掉两个死士便把接下来的工作丢给明修,飞回她的身边。
小狂儿,小狂儿……倾狂,倾狂……两人挤开众位伤号病员围过来,一人拉着她一只手紧张地叫唤着张着嘴却‘说不出话’的倾狂,那场面,活像倾狂只剩下最后一口气般。
停,我没事,我很好,不过你们再围过来,我就要缺氧而死了。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倾狂很是无奈地大喊一声,终于让所有关心紧张的声音消下去了,虽然他们的关切让她很温馨,不过她很肯定她要是再没有反应的话,他们绝对会对她做出更多‘关怀’的举动来。
倾狂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喊,让围在身边的人快速退开,唯有凌傲尘还轻揽着她,云玄天和凤舞萱依旧拉着她手,众人还围成一圈,将她上上下下研究了很久,见她面色红润,气息绵长,才终于放下心来。
这时明修也已经解决了剩下的四个死士回来了,他心里担心着倾狂,一上去就出狠招,三两下就将他们直接打得粉身碎骨,见倾狂什么事都没有,重重地松了口气,脸上的担忧却未曾消去,难得在倾狂面前正经道:丫头,死士已经解决了,该谈谈你的事吧!明修此话一出,大家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了,除了大概知情的,其他人也隐约猜出了一些,都想确认是不是真的,都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倾狂一一扫过围在身边的亲人朋友的脸,抿了抿嘴角道:其实我一直都在等老头你们,今日倒是来得真及时,不过,我现在还有事要去处理一下,老头,你们先带凌哥哥他们回狂阁疗伤,等我把事情处理好就过去。
知道她所说的事是此次刺杀事件的后续处理,明修原本还想说什么,凌傲尘却先开口道:那好,我们先回狂阁,你把事情交待下就赶紧回来,知道么?爸懒恕!钡懔说阃罚憧翊铀幕忱锍隼矗ψ懦菩旌头镂栎傅溃骸昂辏栎妫淼阍偻忝切鹦鹎椤!?呐,你说了哦,你要跟我叙……情哦!云玄天立即抓住倾狂这句话,还特意将‘情’字拉长,笑得跟个白痴没两样。
凤舞萱翻了翻白眼,让倾狂快点把事情随便办办就一行了。
两人也是一国之储君,自是也明白她的想法。
倾狂挑了挑眉邪气一笑,将灵风交给凌傲尘,跨步便朝龙极殿内走去,早有太监宫女上来帮忙扶着叶影等人朝后宫而去。
其实倾狂要处理的事很简单,三两下就搞定了,主要还是去安慰安慰被吓坏的莫羿轩和萧若夕两位小朋友,顺便享受享受他们无边的关怀,其余的事基本就吩咐了几句,让并肩王去安抚那些朝臣,追查刺客的事也不用做,免得造成百姓的恐慌,更甚至这次刺客事件一个字都不许对外透露。
最后在百官的请愿下,明里暗里加强了皇宫和京都的防卫,不过倾狂可以断定,魔圣天所派出的死士只有这一批而已。
登基大典就在不请自来的黑衣刺客的捣蛋下落幕,幸好这群死士是半人半鬼的怪物,目标只有倾狂一人,玄罗军和绿柳营都是强悍的军队,并无折损一人,而倾狂又及时将死士引到殿外,因而所造成的伤害不是很大,百官除了多人受伤外,竟无一人死亡,这也算是奇迹了。
终于将坚持着要留在皇宫陪她的萧若夕哄走,倾狂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狂阁时已是华灯初上,然而她神采奕奕的神色却让人看不出她有丝毫的疲惫。
狂阁里,受伤程度大小不一的叶影、柳剑穹、何梓兰、童阳、傅玑和玄武正各自坐着运气调息,身上的伤口也都上了药,看上去已经好了多了,最严重的当属凌傲尘了,回到狂阁后,神经一放松,立即便感到奇经八脉如被烈火焚烧,乱蹿的真气随时都有可能爆休而出,幸而身边有三个天阶高手,当即便帮他调整气息,不然的话,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爆体而亡。
倾狂跨步走进寝宫,便见叶影六人各自坐在一边调息,云玄天和凤舞萱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逗着灵风玩,床上三圣正围坐在一起为凌傲尘治疗内伤,充盈的天灵气围绕在四人的四周,其中还参杂着丝丝外泄的魔气,那种霸道中带着飘渺的感觉让她甚觉奇怪。
奇怪,她怎么还能感知到他们之间真气的流动?是因为凌哥哥身上散发出来的真气太强大吗?倾狂征站在寝宫门口,奇怪地想着口突然怀里有东西在拱动着,原来是发现她进来的灵风迫不急待地回归主人的怀抱,免得再被两个无良的人类给虐待死了。
正无聊着抓着倾狂的宠物逗弄着的云玄天和凤舞萱莫明其妙地盯着空空如也的桌面,转过头发现门口的倾狂,同时蹦跳进来惊呼一声:小狂儿(倾狂)。
这一喊,把正在调息的叶影六人都给惊动,纷纷睁过眼看过去,眼露喜色地走上前去,此时云玄天已经紧紧地抱着倾狂,只差没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诉说思念之情了,幸好三圣和凌傲尘完全屏蔽了外界的感知,否则非被他们刚刚那声大喊给吓‘死’。
正是因为知道他们此时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音,所以倾狂没有及时阻止云玄天和凤舞萱宣泄他们浓浓的思念之情,只是粘人的狐狸,还是这么令人无语。
倾狂满头黑线地轻拍着将她紧紧抱住,不停地吸鼻子,又是开怀大笑,又是哀怨委屈的云玄天,扯了扯嘴角哄道:乖乖,不哭不哭哦!谁说我哭了,你这个死没良心的,亏得人家想你想得快疯了,你倒好,登基大典这么重大的事都不通知我一声,让我错过了如此精彩的一刻,你说,你对起我么?直接将整个头颅靠在倾狂的肩膀上,云玄天委屈的控诉着,让人不得不产生错觉,那举动,那语气无一不像是在控诉‘丈夫’的薄情。
倾狂感觉有乌鸦在头顶飞过,不过她也早就见怪不怪了,干脆什么都不说,就任他抱着,不然谁知道他又会说出什么让人打冷颤的话来。
其实彼此都明白,云玄天只是借由此来消去心里连日来的恐惧与思念,自渡天劫那日起,他就没有过一刻的安心,直到来京都的路上,更是不要命地狂赶路,一见面还让他目睹了那么惊险的一幕,能坚持到此刻,也算是他的心脏够强的了。
其他人在一旁看得实在是妒嫉极了,不过没有人上前打断或拉开他,云玄天那炽热奔腾的感情,极度害怕的惧连他们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
凤舞萱站在旁边,这次也不再跟云玄天抢了。
半晌,真真实实感受着倾狂的体温,云玄天才慢慢地压下满心的恐惧,却并无压下满腔的情感,稍稍放开倾狂,其实是夹在他们中间的灵风为避免落得个被闷而的下场而挠了他一爪,让他不得不放开。
双手扶着倾狂的双肩,电力十足的桃花眼冲着她眨了眨,性感妖媚着声音道:小狂儿,有没有想我啊?如果你说有,我就不计较你‘对不起’我的事。
后面那句话绝对是利诱,绝对是。
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倾狂暗自直叹:妖孽啊妖孽,是这只狐狸的功力又加深了,还是她的抵抗力减弱了!都已经习惯了他那双电死人不尝命的桃花眼了,怎么还会被吓到了。
没有回答,倾狂主动伸手抱了他一下,直把他兴奋得想仰头大叫,幸亏倾狂眼明手快地堵住了他的嘴,担忧的目光扫向还在运功疗伤的凌傲尘,沉吟了一下道:嘘,我们到外室谈吧!别打搅到凌哥哥他们。
这一刻,她开始恨自己在这种时候无法帮到他,即使知道有三圣在,他不会有什么事,也能感觉得到他身上气息的变化,但现在这种状态的她却无法确切地感知,多少让她有了种不确定的担忧情绪。
在场的人从她的神色也明白她的心境,虽然吃了点醋,但都乖乖地听到外室走去,虽然他们不受外界干扰,但在这种疗伤的时刻,还是要保持安静的好。
云玄天转头看了凌傲尘一眼,回头压低声音安慰道:别担心,傲尘不会有事的,嗯。
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还经常暗自较劲,但别说,私下感情还不错的。
嗯,我们出去吧!倾狂回眸一笑,拉着他的手,回头再看上一眼,便走出了寝室。
刚出外室,迎头便撞上凤舞萱早就准备好的拳头,外加她怪里怪气的调侃:好家伙,这都当上皇上了,还在这群大讲什么男尊女卑的酸儒堆里当个让人爱戴死的女皇帝,真有你的。
说着,那双凤眼还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一身皇帝装的她,嗯,果然是个天生的王者,这身帝装穿起来就是比任何人都要顺眼自然,也穿出了其他帝王所没有的洒脱与狂妄,直觉跟她穿着寻常白袍时一样,要说哪点不同,可能就多了点威武吧!灵敏地躲过那不轻不重的一拳,倾狂嘻嘻一笑,转身往椅子上一坐,穿着龙袍却一副痞子样邪笑道:那还用说,谁叫我是莫倾狂呢!没办法,太受欢迎了,连孔老夫子也得靠边站。
抖啊抖,多日不见,凤舞萱差点忘了天下最自恋的人当属莫倾狂,想看到她谦虚不好意思的样子,下辈子吧!天啊!我真为你的臣子担忧啊!有个这么狂妄自恋的皇帝,他们以后的日子难过了。
摇了摇头,凤舞萱一脸的默哀。
凤舞萱,你嫉妒就直说嘛,干嘛说得这么酸不溜潋的。
云玄天紧粘在倾狂的身边,朝着凤舞萱撇了撇嘴道,不再给她开口的机会又正经八百道:好了,闲话少说,谈正事吧!明白云玄天是在转移话题,怕再说下去会让倾狂想起她父皇母妃的死,凤舞萱也没有再顶嘴,就近坐下,开始谈正事。
大家按位就坐,一张宽大的圆桌,倾狂坐在主位,灵风坐在她的怀里,左右两边是云玄天和叶影,云玄天顺下去是凤舞萱、柳剑穹、玄武,叶影顺下去是何梓兰、童阳和傅玑。
说是谈正事,其实最主要的是大家想知道倾狂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因而众人一坐定便直奔主题。
小狂儿,那天我们在武云山上感应到你有事,后来三圣说你是渡不过天劫,引来天地魔气,化身入魔,之后他们便日以继夜地为父皇他们解除邪术,刚一破解便带我们赶来,却始终没说你出了什么事,方才巫族死士要刺杀你,那么危险的时刻,为什么你……云玄天紧绷着妖冶的脸,声音低沉着,每句话每一个字都透着无法掩饰的颤抖,后面的话却说不下去了。
老大,你,你是不是……武功全失?叶影倏然抬起头,置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握成拳,艰难地问出这句大家想问,却不敢问出口的话。
倏然间,所有人表情一致地盯着兀自轻抚着灵风的倾狂,双拳紧握到青筋爆起,怕听到肯定的答案,那样的打击,对于一个即将踏足武界巅峰的强者来说,无异于是比死还难受的打击。
一时,寂静的屋子里只听见倾狂呼吸的细弱声,其他人都屏住呼吸等着她的回答,缓缓地,只见她逐个扫视了每个人,红唇轻动……第两百二十一章 魔气反噬一时,寂静的屋子里只听见倾狂呼吸的细弱声,其他人都屏住呼吸等着她的回答,缓缓地,只见她逐个扫视了每个人,红唇轻动……众人的心一下子被提得顶高,耳边却听得一声让他们的心直坠入万丈深渊的肯定答案:是的,我武功全失。
在场众人无一不脸色惨白,用了老半晌才能相信这个意料中的答案,又接受不了地嚯然站起,由于动作太猛而掀翻了椅子,在这个寂静的房间里连声响起了‘轰、砰、咚……’的声音。
这…… 这,可是老大,方才你明明能一口气就杀了十个死士啊?所以……其实你是在说笑的吧!叶影猛然想起在他们抵挡不住巫族死士的时候,倾狂一手飞刀百发百中,轻易便杀死死士,哪里像是武功全失的样子啊!所以他不愿承认,不想承认,而天真地产生了‘倾狂是在开他们玩笑’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
嗯嗯,刚才我们也看得清清楚楚……其他人一听叶影这么说,也自欺欺人的重重地点着头,本来就是这样的嘛!一招就解决掉恐怖的死士,他们可是没一个人能做得到的,若她武功全失,又怎么可能做得到。
你们先别太激动了,听我把话说完。
她这个当事人都没那么激动,他们倒比她还难以接受了,倾狂摇头失笑,继续道:我说的武功全失是指没有了功力,然而这武技,却没有失去,巫族死士虽是高阶高手,但却是半人的怪物,他们只会攻击,不会防御,所以只要他们一进入我的攻击范围,我的飞刀就能趁他们不注意之时要了他们的命。
呵,她这次还真得多谢魔圣天找了这么一群怪物来,否则来的若是正常的高手的话,那么他们必然会在攻击的时候释放护体真气,那样的话,她的飞刀再精准都没用,要是来的是毫无思想的噬心蛊人,那她就更束手无策了,只因她无法使计分散他们的心神。
小狂儿的意思是……你已无法再聚积真气?明明已经听得明白,但是云玄天还是带着一丝微弱的期待问道,希望得到的答案会是否定的,其他人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她,没有内功,只有招式,那跟武功全失确实没有什么区别,难怪在龙极殿里她无法及时感知危险,难怪当暗器袭来时,她没有释放护体真气,难怪她需要凌傲尘带她出殿。
然而这一次,他们又再次绝望了,倾狂轻轻点了点头道:嗯,当我醒来的那一刻,我就感觉到丹田之上的虚空无物,再也提不到半点真气了,也就是……一身的修为全废了。
她说得云淡风清,却朝身边的人砸下的一块块巨石,压得他们差点喘不过气来,尤其是叶影,愧疚得恨不得往自己的身上连砍几刀,沙哑着声道:老大,叶影真没用,这几天一直跟在老大的身边却一点都没有察觉得到,叶影……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此刻恍然一想,才想起来当日她站在烧毁的废墟堆时,他那怪异的感觉是什么,那就是她竟没有运功御寒,任由双手被冻得通红,那时他以为她是因伤心过度而故意虐待自己,也就没有多想了,现在想想,身为即将踏足神阶的高手,就算心灰意冷,身体也总会自发地释放真气抵御严寒,都怪他太粗心了,如果他早发现的话,那么他就会多做准备,今日也不会让她差点出事,都怪他,都怪他……就在叶影不停地自责的时候,其他人也在暗自自责到不行,有的自责自己来得太晚了,有的同样自责自己太粗心了……他们那般毫无掩饰地苦着一张脸,倾狂又岂会看不出他们在想什么,将灵风放下,轻叹着站起来轻笑道:我功力全失不是你们的过错,何况我是存心隐瞒的,你们要是那么容易就看出来,那不显得我太差劲了吗?轻松的语调让冷凝的气氛暖和了不少,不过众人的脸色还是不见得多好看,凤舞萱比较快镇定下来,凤眼一转道:你之所以会功力全失是不是因为那天渡天劫失败,还有,看样子,你对失去功力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我可不相信你是因为龙鳞皇他们的事而万念俱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虽然不想提起莫龙恺夫妻的事让她伤心,但是有些事,她必须得弄清楚,才能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她很了解倾狂是个怎么坚强的人,所以她绝不会让自己就这样颓废下去。
一提起莫倾恺,倾狂的眸光虽动了一下,但并没有露出伤心或难过的神色,对于凤舞萱的问题,摊了摊手道:其实我也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有些问题我还没想通,不过……一顿,嘴角轻勾,墨眉高扬,端的是狂傲自信道:不过,我不认为我莫倾狂会因为没了内力而就此成为一个没用的废物,功力可以失去,自然可以回来,所以何须有太大的反应呢!一番话,直让在场众人瞠目结舌,怎么还有这样的说法么?不过想想也是,对于莫倾狂来说,这世上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不就区区的天阶巅峰真气嘛,凭她的悟性智慧,没准过几天就给她练回来呢!怕什么,这不是瞎操心嘛!突而地,大家竟觉得自己太过犯人忧天了,脸上沉重的神色松了不少,回头纷纷扶自己自己的坐椅,整个人像瘫了一般往椅上一坐,吁了一口气。
唯有云玄天的神色还是不对,盯着倾狂,桃花眼在闪动了几下之后才慢慢地开口道:小狂儿,那你告诉我,那天的情景到底怎样?他不相信那么简单,直觉告诉他,她还有事没说出来。
那天的情景,其实倾狂也不甚清楚,因为当时她已经入魔了,神智不清,到后来理智全失,只记得当听到皇帝老爹和娘亲离世的消息时,她就单枪匹马发疯地杀进皇宫,直至亲眼见那熊熊烈火吞噬掉一切的时候,自己就沉入了地狱,最后是凌哥哥将她拉出地狱,再然后她就昏过去了,醒来后又有太多的事要忙,所以她还没有时间去探究那天的事。
叶影几乎全程都陪伴在她的身边,此时见她没有立即回答,便开口代替倾狂回答:……听凌公子说,老大当时想化身入魔,幸得后来凌公子不顾危险冲过去,才阻止了老大继续汲取魔气。
听了叶影的话,大家一阵沉默,半晌云玄天才开口道:三圣自那天之后就怪怪的,却始终不肯告诉我们到底怎么了,真是三个又臭又硬的怪老头……喂喂,小子,背后说老人家坏话,你有没有教养啊你?斜地里一声雷霆骂起响起,下一秒,背后说人坏话的云玄天被赏了一颗结结实实的糖炒栗子。
嗷……冷不防被狠敲了一下,云玄天惨叫了一声,回过头,只见明修一手插腰,一手做着敲人的动人,正在怒瞪着他,而他的身后,圣武真人和圣灵仙人笑得非常慈祥地看着他,慈祥到让他背脊发寒,而他们的身边正站着精神奕奕却透着悲恸气息的凌傲尘。
凌哥哥。
倾狂快步上前拉住凌傲尘的手腕把了下脉,平稳有力的脉像表示他的内伤已经全好了,而且他给她的感觉,有点变化了,这才重重地轻吁了口气,而凌傲尘却一脸凝重悲绝地看着她,与她的轻松喜悦形成鲜明的对比。
众人没有错过凌傲尘的神情,也没有错过三圣表面淡然,实则紧绷的脸色,于是除了倾狂外,大家都热情地围上去,云玄天也不计较被打被问有没有教养的问题,拉着明修就急急地摇晃着道:老……前辈,倾狂他……停,你……臭小子,你想把我这副老骨头给摇散!被晃得头晕晕的,明修不客气地踹开云玄天,明显的情绪不太淡定,甚至透着暴燥。
师祖,你们的神色不太好,是不是倾狂……她不止武功全失那么简单?聪明的凤舞萱一见三圣的眼里透着从未有过的冷凝之色,立即走到圣灵仙子的身边强制镇定问道,虽然回来的路上三圣的神情都不对,但从没像这一刻一般,甚至在他们发觉倾狂有可能武功全失的时候,也不见他们如此,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从凌傲尘的口中听说了整件事的经过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情况,而这个极有可能的大噩耗必是同倾狂有关。
她想的没有错,三圣同时颓然地垮下肩,悲恸的目光终于敢移向倾狂,却见她已是如有所悟般看着他们,想来她自己已经从他们的表情确实了她之前不确实的事了,最终还是圣武真人先开口道:莫师侄,其实你自己也是心里有底吧!虽然心里有底,不过看样子确实如她所想!倾狂脸上挂着的笑容收敛,正色道:嗯,在我醒来的时候,我就有所猜测,这几日,我一直在等你们回来。
她虽不太清楚当天她入魔的情景,但是她知道当天地魔气汇聚一处的时候,大陆上所有的天阶高手都会有所感应,所以她大概估算了一下,知道三圣他们会在这几天到来,因而对于本该远在千里之外的人突然现身皇宫,她没有吃惊。
丫头,你太聪明了,不行,像你这样的天才徒弟,无论如何师傅也绝不会让你有事。
明修苦笑着摇了摇头,突而一脸坚定道,而观圣武真人和圣灵仙子也有同样的神色,三人无一不暗想着,就算毁了一身的修为,拼了这条老命,也绝不让她有事,可,就算赔上三条老命,只怕也……眼眶微热,紧凝的心悄悄地松了又松,倾狂走到明修的身边,撒娇般地挽着他的手扬唇道:老头可不许做傻事,还有师伯和师姑,不然我可不放过你们。
这要是换在平时,倾狂难得向他撒娇,明修还不兴奋得一跳三尺高,现在嘛,三圣相视一眼,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小丫头,可不可以别那么聪明啊!师徒俩的话听得除了凌傲尘外所有人更加地火急火燎,凤舞萱直接大吼出来:都什么时候了还打哑迷,就不能说点人话吗?你们倒是回答我的问题啊!倾狂到底是怎么啦?这一吼,吼得倾狂一征,还未开口,圣灵仙子便低沉着声回答她徒孙的话:舞萱,你猜得不错,若是莫师侄只是失去武功,那还好,但问题是,她……她恐怕撑不过三个月了。
说到后面声音已经弱得不像样了,然而在场的人耳力是何等的过人,还是听得一清二楚,瞬间,滔天的黑暗铺天盖地而来将他们给淹没了。
什么……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撑不过三个月了,这人不是好好的吗?怎么,怎么就撑不过三个月了?你说谎,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小狂儿这不好好地站在这里,不过就是没了武功而已吗?你们都说谎,都说谎……云玄天‘蹬蹬……’地后退好几步,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瞬间通红的双眼有什么正在滚动着,又如发疯似地冲到倾狂面前,钳住她的双肩,努力地扬起笑容道:小狂儿,你是天下第一神医,你告诉他们,你很健康,你没事,告诉他们,好不好,好不好?小狂儿……狐狸,你……你先别这样,其实……看着云玄天这样,倾狂的心里很不好受,双手反扶住他的双肩膀,话还未说完,便被他眼角挂着的泪珠给惊到了,哭了?狐狸哭了吗?不止云玄天眼角眨湿了,从这个滔天噩耗的消息里回过神来的叶影几人也是个个红通着双眼,看得着实令人心酸,这里的几个人,哪个不是刀剑临身都不会眨一眼的硬骨头,可是此时却因了一句话,而在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仿佛天地在这一刻塌了,世界末日在一刻来临了,而对于他们来说,却远比天塌地陷,世界末日还要痛苦绝望。
凌傲尘微仰着头,紧握的双拳在无人看到的地方缓缓地流下鲜红的液体,一滴两滴……这个场面让倾狂有着说不出的痛苦,原本要说的话也忘了,只是紧蹙着眉头,有点手脚无措,竟不知该如何反应,聪明的脑袋也当机了。
深吸了一口气,叶影苦涩艰难地看着三圣道:把话说清楚吧!我就不信,老天有这个本事能夺走老大。
叶影的话让陷入痛苦的众人惊醒,纷纷将目光看向三圣,不停地在心里对自己说:没错没错,她可是莫倾狂,连天地都能踩在脚下的莫倾狂啊!明修一张老脸也是布满了悲痛,沉吟了一下才苍哑着声音道:当日丫头因承受不住失去双亲的痛苦而入了魔,更是以其毕生潜力引来天地魔气灌注进自己的体内,直接将魔气引进七经八脉和丹田里,但是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被傲尘阻止了,因这种化身入魔的情况只存在古籍,并真正出现过,所以没来这里之前,我们也只能猜得个大概,刚才从傲尘的口中,我们得到了确认。
顿了一下,悲绝的目光看向倾狂,无力接着道:当时傲尘虽然阻止丫头真正入魔,但是魔气已经倾注进她的体内,那可是千万年来因着人类的血腥厮杀而汇聚在天地各处的阴邪魔气,所以当汲取一半的魔气入体后便与她的本身的真气进行激烈的争战,她也因此才会昏迷十天,之所以无法再凝聚真气,就是因为体内的真气已经被魔气侵蚀掉,丹田也被破坏了,这就是‘魔气反噬’,幸而丫头本身的修为高,又兼之自小汲取天地灵气,才能将魔气暂时压制住而清醒过来。
既然魔气已经被压制住了,你们为什么又要说……柳剑穹赤色的双瞳血红得恐怖,仿佛要抓住救命稻萃般急急开口道,后面却是哽咽着说不出来魔气只是暂时凭着以前深厚的修为被压制住,但是现在她已经无法再凝聚真气了,魔气却会慢慢地侵蚀掉她的七经八脉,疯狂壮大,此消彼长,用不了多久,魔气会全面反噬,到时……明修重重地叹了口气,本已老态龙钟的他在瞬间好似又老了几十岁。
积累了千万年的怨气、秽气、阴气等所有阴邪之气而汇聚而成的魔气在体内全面反噬,那得是多么恐怖的事啊!他们只不过是个小小的高阶高手,要如何才能帮她抵抗此等魔气?又能抵挡得了多久?他们不想绝望,因为绝望就代表着他们会失去,失去了她,他们的生命还有意义吗?但是,从三圣的表情来看,他们很不想承认地意识到,连他们也是没有一点办法。
低迷地令人窒息的气压在这间宽大的房间里漫延着,除了倾狂外,所有人都低着头,似是在想着什么,又似是什么也没有想,或许真到了最后,他们会做出同样的决定,只是未到最后一刻,他们都不想放弃,只是此刻,他们无法抬头,无法说什么,只怕那未滚落的液体会在抬头的瞬间,说话的瞬间滚落。
子风,如果当时不是我将你拉回来,或许你就不会……低低地仿佛梦呓般的声音从凌傲尘富有磁性的咽喉里溢出来,透着沉重的迷惑。
倾狂转身,伸出食指点住他的完美的唇瓣,另一只手勾起他的下巴,让他面对着她,轻轻地扬了扬唇道:凌哥哥,你糊涂了吧!你该知道当日若真让我成魔,那么今日,恐怕站在这里,所有我关心的人都会死在我的剑下,最后,我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可想而知,所以别再说这样话了,而且……自信地笑了笑,倾狂在凌傲尘征住的瞬间转过身,一一扫过一颗颗低垂下去的头颅道:而且我早就说过,我命由我不由天,纵然魔气全面反噬,我又岂会是坐以待毙之辈么?闻名,一颗颗头颅十分有默契地抬起来,又极有默契地露出同样的表情,渐渐地化为无边的颤抖兴奋,通红的双眸带着仿佛看见最后一丝曙光一般期待地望着她,只希望这一次的期待不会迎来另一颗重型炸弹。
这种情况实在像极了在现代那手术室的门口不时上演的场面一般,凌傲尘他们就是病人的家属,而倾狂这个他们心中的重症病人却更像是主治的医师,是生是死就等着她一口决断。
丫头,丫头,你的意思是,你有办法,是不是?快说快说……见倾狂依然是一副自信满满的狂傲模样,明修狂抖着身子不停地叫着。
呵呵,凌哥哥,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那天你为了阻止我入魔,也被魔气入侵,而因为你是修练血刹魔元大法,所以现在你在修为上已经步入神阶了吧!倾狂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凌傲尘道,星眸里闪动着激喜与睿智。
嗯,可是,没有用,就算进入神阶又能如何,还是没有足够的力量可以助你对抵体内的魔气,不然我就可以将一身的修为渡给你了……凌傲尘语气低沉无力道,半点也没有进阶神阶的喜悦。
说到一半,突而反应过来,她是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个,早已当机的脑袋微一转,瞬间有点明白过来,紧盯着她道:你的意思是……啊!没错,你现在的情况跟我以前的情况很像,既然我当日能依靠‘冰元火莲’此等圣物和三圣的相助消除体内的魔气,那么你又何尝不能如此呢!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只要我们有心,就一定能找到同‘冰元炎莲’一般的圣物,这期间我可以先用真气帮你压制住魔气……凌傲尘越说越激动,其他人也越听越兴奋,没错,只要有一丝曙光,他们就有本事让它变成大大的太阳,因为他们是这个世上最优秀的人,是能够被倾狂放在心上的人。
没用的。
虽然很不想在这时候泼冷水,但圣武真人还是不得狠心地往外泼:这个问题我们早就想过了,不要说像‘冰元火莲’这般的圣物难以再寻,就算找到了也没用,莫师侄体内的魔气同傲尘的血刹魔气根本不在同一个等级,甚至比庵圣天的魔气还要霸道强悍上几百倍,根本就不可能化解掉。
这盆冷水泼得真够狠的,然而倾狂却依旧自信浅笑,红唇轻启道: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冰元火莲’此等圣物不够格,那如果是玲、珑、塔呢!第两百二十二章 准备远行这份冷水泼得真够狠的,然而倾狂却依旧自信浅笑,红唇轻启道: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冰元火莲’此等圣物不够格,那如果是玲、珑、塔呢!玲珑塔?三圣神色古怪地对望了一眼,似是没想到她会提到玲珑塔,又似猛然才想起有玲珑塔这一回事,这倒不失为一个绝妙的好主意,自己怎么没有就没想到这一渣呢!只是这玲珑塔……而其他人并没有人听过所谓玲珑塔,但见三圣古怪不一的神色,全都紧张地异口同声道:什么是玲珑塔?它能治好小狂儿/老大/圣尊/皇上?它在哪里?我去把它找回来?……呵呵,小丫头,看你这淡定自若的样子,原来早就在打玲珑塔的主意。
明修抚了抚长长的胡须,悠然笑道,两道白眉始终没有松开,摇了摇头接着道:若你有缘能得到玲珑塔,拥有祖师爷一生的修为再加上你本身的修为,化解那天地魔气想来不在话下,但是先不说你是否能有缘解开玲珑塔的秘密,单就说它流落到何处,我们也不知道啊!老头,你知道的,我从不打没把握的仗,为了我这条小命,玲珑塔我是志在必得。
倾狂挑眉自傲道,黑黝黝的双眸尽是自信的笑意,开什么玩笑,真以为她豁达洒脱到不将自已的生死和一生修为放在眼里,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她身边有这么多关心她爱护她的爱人亲人朋友,她才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或是当个只会几招‘花拳绣腿’的废物皇帝,所以早在她醒来后意识到自己的身休状况的那一刻,她就想好了后面的路了。
一阵吸气声响起,即使在她身边这么久了,也依旧总是忍不住为她来自灵魂深处的魅力所震憾,永远有自信,永远不放弃,永远目空一切,没有什么事能把她打倒的人格魅力。
她的话如同最为炙热的骄阳融化了冷凝的气氛,带给所有人希望,刹时,众人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凌傲尘怜爱地轻抚上她柔滑的青丝,温声浅笑道:那么你打算去哪里寻找玲珑塔?何必去寻呢!这玲珑塔除了在隐山,还能在哪呢?柳眉轻挑,漆黑的星眸流露出点点睿智调皮的光芒,傲然慑人。
呃!众人一阵语结,尤其是三圣,明修心头微一放松,又要为老不尊起来,当头就对着倾狂赏了一个爆栗,猛吹着胡须道:臭丫头,你当我们这三个老家伙是用来当摆饰的,玲珑塔要是还在隐山的话,不是早被魔圣天得到了,就是被我们掘地三尺给找出来了,哪里还轮到你啊?虽然明修的话很有道理,不过却是迎来众人怒视的目光,谁叫他敢当着倾狂这么多亲友团的面敲她的头呢,这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吗?于是乎,谁管你是上百岁老头,纷纷挽胳膊撂衣袖的将他给逼开她的身边,那凶狠的模样活像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饶是明修这个得道的散人也被这‘恐怖’的气场给吓得猛咽口水,终于意识到那个鬼灵精丫头的后盾有多么的强大了。
哈哈……老头,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哦!倾狂倒在凌傲尘的怀里大笑着,对于她那可怜的师博完全就是一副非常明显的幸灾乐祸,凌傲尘本来还想帮一帮他的曾祖皇叔,不过见倾狂笑得这么开心,于是很是重色轻叔地袖手旁观,只差没上去‘踩上几脚’。
圣武真人和圣灵仙子本来就在一旁看好戏,这回的注意力全在倾狂笑语中那别有深意的话里,更加没有同门爱的视而不见,笑眯|眯地看着倾狂道:莫师侄此话是何意?窝在凌傲尘的胸前,倾狂拂手玩弄着他的黑发,笑语嫣然地挑着眉道:玲珑塔是隐门祖师爷的遗物,绝对只可能藏在隐山……话还未说完,那边明修又想出言反驳,这次倾狂可是好心的没有让他再犯众怒,自顾接下去道:至于你们和魔圣天一直找不到的原因嘛……很简单,你们不是一直都在强调‘有缘’这两个字吗?你们找不到,只能证明你们与玲珑塔无缘,并不能证明它不在隐山。
啊!好像……似乎……貌似是这个理耶!圣武真人和圣灵仙子脸上的笑容僵住,明修本来张开的嘴也就这样定住了,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是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垮下脸去,啊!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修行了上百年却一直没想通,总是认为找不到是因为玲珑塔流落在外,也就是你们钻一个牛角尖钻了七十年了,啊!原来他们竟然同本门圣物无缘啊!三人一面哀叹自己的悟性竟然远不如一个小女娃,呃,虽然这个认知他们早已知道得很清楚,但再次被狠狠地打击到还是很难以接受的,再就是,呜呜……他不得不承认他们与玲珑塔无缘这个残酷的事实。
一见三人灰败的神色,倾狂知道她又再一次打击到三位可爱的前辈了,但是她也很无奈啊!她也不过是说出了一个事实而已,顺便还把他们那一根通到底的筋给掰回来,教他们用另一个角度去想,看,她多好啊!像她这么好又这么有悟性无私的弟子到哪里去找啊!是不?如此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外加自恋地想了一把后,倾狂没有半分愧疚地挺起胸膛,拨弄了一下前额垂下的发丝,狂傲浅笑道:所以咯,你们完全不用担心天大地大找不到它,哪天咱们去趟隐山把它拿出来就是了。
呀!这会岂止是三圣,所有人全都齐齐绝倒,瞧瞧她说得多简单啊!感情她以为玲珑塔是她家的一件小玩意,想什么时候拿出来就什么时候拿出来,那可是天下至宝玲珑塔耶!不是她这个帝王小宝库里的金塔银塔。
咳,丫头啊!不是我想打击你哦,刚才你自己也说了,要有缘才能拿得到,所以……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明修末说完的话大家心知肚明。
所以我才说哪天有空就去拿啊!歪头一笑,天真无比,那意思就更明显了:我就是与那玲珑塔非常有缘的人,这都听不明白,真是悲哀啊!这下大家连反应都省了,实在已经被某个自我感觉十分良好的人给击晕了。
呲呲……唯一有反应的就是灵风,咧着嘴,抖动着双耳,似是在表达自己十分赞同倾狂的话。
灵风这一‘表态’,大家才纷纷地回过神来,古怪地看着这一人一狐在那眉来眼去,聪明的他们心思各自转了几转。
子风,你打算何时上隐山拿玲珑塔,我陪你去。
凌傲尘继灵风之后,赶紧抢先说道。
还有我,小狂儿,这回你可别再丢下我哦!云玄天挤上去前,猛抛电眼。
我自是不能落下了,怎么说我也是隐门弟子,是吧!凤舞萱双手环胸,笃定地说道。
老大,我这就去准备上隐山的事宜。
老大……圣尊……皇上……像是怕被倾狂丢下一般,纷纷围上去报名,那场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倾狂正准备组团上隐山游玩呢!至于三圣,那就不用上去凑热闹了,反正要上隐山也非得他们带路不可,然而此时三人对望的眼神明显地透露出一个信息:本来当初找她就是为了让她对付魔ヌ欤敝两袢眨蛐硭娴氖亲媸σ谥械挠性等恕?倾狂伸手做了个暂停的动作,虽然大家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也全都停了下来,像小学生一般乖乖垂手站立等着老师说话。
黑眸中精芒一闪,倾狂神采奕奕,微微一笑地看向明修道:老头,我这副身子大概能撑多久?从京都到隐山大概需要多久路程?此话一出,不无意外,搭在她腰间的那只手的力道骤然加重,云玄天的桃花眼一眯,叶影握剑的手一紧……个个轻松的神情都有所变化。
抚弄着胡须,明修沉吟了一下道:应该还能再撑三个月,从这里到隐山,如果快马加鞭的话大概半个月就能赶到,绝对有足够的时间到达隐山找……拿到玲珑塔救你这条小命的,这段时间傲尘可以用他的真气帮你压制住魔气。
半个月?嗯,时间应该够了!低头思索半响,倾狂抬起头道:那好,两个月后,我们就出发。
好……嗯?两个月后?为什么要等两个月后?众人刚想点头,忽然才醒悟过来不对劲,紧张不解地问道。
呵,你们忘了,今天是我的登基大典耶!我总不能刚做了一天的皇帝,就把什么都丢下,自己跑去游山玩水吧!摊了摊手,倾狂无奈加无辜笑道。
没想到我们的新任龙麟皇还是位极负责任的皇帝啊!龙麟百姓这下有福了。
云玄天可谓是气极反笑地挪揄着,按道理来说,他本是一国储君,这帝皇的责任,他该比谁都清楚,但是这次是涉及倾狂的性命,他可没那个理智去想以前受过的帝皇教育。
不仅是云玄天,几乎是每一个人都不赞同,虽然表面说得轻松,但在没有真正得到玲珑塔,化解掉倾狂体内的魔气,谁也无法真正地放下心来,自是恨不得立即就赶到隐山,谁曾想她本人竟然还想为了龙麟百姓推迟时间。
狐狸,别说得这么阴阳怪气的嘛!讨好地拍了拍云玄天的肩膀,倾狂撇了撇嘴,眼里满是精明,一派正经道:龙麟国是父皇留给我的,是他用了大半辈子的心血治理的国家,我既然当了这个皇帝,就得做个有担当的皇帝,为我父皇保护每一个他想保护的臣民,还有,别忘了,我们还有个最大的敌人魔圣天,此趟上隐山,我们谁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要化解魔气需要多长的时间,而如果我们什么都不管不顾地离开,那么我相信,当我们下山的时候,这个天下早就在魔圣天的手中,我们所要保护的人只怕也会成为过去。
顿了一下,冷哼一声接着道:当日我化身入魔,魔圣天自然也能感受得到,也自是会想到我可能会被魔气反噬,所以今日的巫族死士是他派来试探我的,不过我露的那一手飞刀会让他更加迷惑,暂时能让他还有所顾忌,若让他知晓我上隐山,以他的聪明,今日我所做的一切都将白费了,他的动作必然会加快。
子风说得不错,魔圣天已经出重手了,不事先做好防备,我们如何能无牵无狂地上隐山,再说,若让魔圣天知晓此事,他也必然会多加阻挠,今日的他恐怕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此时,实不宜同他正面交锋。
凌傲尘低思半响,点了点头同意倾狂的话,当日他是因那强悍的魔气入体而提升了功力,也因心爱之人处在生死的关头而所领悟,此时虽进阶神阶,但在意境上还未真正跨过那个门槛,需要点时间去完全领悟,而就算是成为真正的神阶高手,他也没那个把握能胜过魔圣天,不,不是没把握,是根本没那个可能。
他们两人说的都是事实,其他人也明白,只不过,就是担心耽搁太久了而让倾狂出了什么意外,但她的决定总有她的道理,也决不会改变的,既然如此,他们又何必阻拦呢!好,小狂儿,我们都听你的,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云玄天一脸严肃下决定道,他向来都不会反对她的任何决定不是吗?但是他一定会尽一切力量相助她把所有事以最快的速度安排好,争取更多的时间。
大家的相法同玄天差不多,就等着倾狂的安徘。
温暖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温馨的面孔,手势一摆,大家会意坐下,做好要开大会的准备。
倾狂这才从怀里拿出一张折叠的大地图在圆木桌上展开,上面清楚地标注着如今的势力分布,随着她纤细的手指,传入大家耳里的是如今的天下大势分析。
当说到楚云国和凤尧的情况,尚不知情况的云玄天和凤舞萱好一阵沉默,随后便同时有所决定地示意倾狂接着讲下去,虽然一时难以接受,但早在无声无息地将自己的父皇母皇从军营里带走时,他们就已经预料到国家必乱,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也没想到原来自己的国家早在魔圣天的掌控之中,现在,就算他们带同他们的父皇母皇回国也没有用,只会成为某些野心份子攻击的对象而已,何不暂时忍痛,等归来之日,辅助倾狂一统天下,还天下百姓安生呢。
‘大会’继续,倾狂大略讲了如今天下的局势,大家再分析魔圣天接下来的举动,最后倾狂才一一说明接下来的会做的安排,几乎所有的安排,就是为了在他们都离开后,如何瞒住天下人,尤其是魔圣天,还有没有了他们,该如何同魔圣天周旋,才不至于当他们归来时会面对一败涂地的局面。
直到日月交替时分,朝霞与星辰同辉出现于天际,‘大会’才接近尾声,天下人绝没有想到,他们的命运就在这新年的第一天在这场由倾狂主持,全天下最为优秀的几位人才参与的‘大会’中决定了,是走向光明,还是坠入地狱,就看他们与魔圣天的这场角力之斗,孰胜孰负了。
这时倾狂也差不多该准备准备要去上早朝了,她以前之所以那么抗拒当皇帝,其中有很大的原因就是可怜的皇上得上早朝啊!要向来嗜睡的她顶着个破败身子在这么个大冷天的还得去上朝,这无异于是最折磨人的事,但没办法,身为这场‘大会’的领导者,她得以身作则,不能第一天就带头破坏。
之所以她得乖乖去上朝,还不是因为她所主持的‘大会’所定下的几条宗旨,其中的一条:为了糊弄魔圣天,她这个皇帝得做个规规距距的皇帝,这样才有借口为了国家,她这个新皇帝坐镇后方,而不是像以前一样跑到战场上去跟他正面交锋,否则她一改往日作风‘躲’在皇宫岂不让魔圣天抓住漏洞,若让魔圣天知道她的状况,那只怕他就会毫无顾忌地杀过来了,这也是她当日急于登基的最主要原因,当皇帝虽然麻烦有很多束缚,但在这种时候,这些束缚会成为迷惑魔圣天的最好借口。
当端坐在龙椅上,听着群臣的奏禀,她就有种昏昏欲睡的冲动,倒不是他们上奏的是什么鸡皮小事,相反,在这种新皇登基,国家内忧外患的时刻,有的只是大事,绝没有小事,但这些在他们看来是天大的事,在倾狂听来,却是容易解决得很,没几下就将朝政处理得妥妥当当,直让百官欣喜若狂地仰天感叹,啊,咱们的皇上真是天纵奇才,天生的帝皇之才啊!龙麟之福,百姓之幸啊!先皇在天有灵该有多么高兴啊!……岂不知这时他们这位伟大的皇上正在心里打着小九九,想着等哪天想个办法,把这个早朝给改成午朝还是晚朝,要不,弄成月朝不是更好。
随后,她这个规规距距的皇帝在暗中便开始的大动作,首先是对本国内的军队在私下里做了很大的调动调整,接着,向天下各地的天极门人下达一条接一条的指令,三路正在做战的军队也自是收到倾狂的指令,虽然疑惑,但无一人提出质疑。
同时,凌傲尘召来左右使者,严密监视明炎一众人的举动,更是动用了他以前瞒着圣老等人而暗中建立的一些势力,拉开一个网,全面搜索巫族的各种情况,云玄天和凤舞萱原本身为一国储君,暗中还是能掌控一些国内的势力,但还远不够,趁着这段时间,他们跑了一趟擎云堡,将天下大局如实告诉他们父皇母皇,从他们手中接收一些皇帝才能调派的一些势力,暗中减弱魔圣天对两国的控制力度。
正当他们私下做着这些小动作的时候,魔圣天的魔手已经越伸越长了,首先是楚云、凤尧两路军队依仗巫族邪术连连告捷,随后齐月国也一反节节败退的情况,一再反攻,幸运的是,魔圣天连同圣老等人一直窝在天炎谷,没有亲自出手,所以双方在明面上算是平手,各有胜负,至于私底下各自谋划的胜负,得等到最后的决战才能分晓。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倾狂的身子已经越来越不对劲了,几乎每一天都得靠凌傲尘或三圣为她压制魔气,大家都着急得不得了,然而计划如她预料一般,只完成了一半,接下来,就该为她的离开做准备了。
在某一天的早朝,当文官奏完朝政大事,武将奏完各路军事情况,倾狂没有如往常一般迫不急待地退朝,而是将当初她所提出的‘郡县制’重新提出来,欲在全国范围内全面实现郡县制,这可是件大事啊!当然,有了‘元郡’等五郡的成果摆在眼前,百官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反对的,只是不明白,他们的皇上怎么在这种强敌环伺的时候突发其想地想全面实施郡县制呢!要搞也得等打退了强敌或是一统天下之后再搞吧!然而他们伟大皇上的理由就是:攘外必先安内,把国家搞好了,就有更多的力量对抗外敌。
轻松的一句话就堵住了朝臣的嘴,于是传承千万年的千古制度的大改革就在倾狂的手中全面开始,不过由于各个地方的情况不同,不能一概而论,所以身为急于为国为民谋福利的‘御天’皇上便劳心劳力,外加亲力亲为地开始了史无前例的‘微服私访’,隔几天就跑出去逛一圈,回来后就针对当地情况制定适合其发展的郡县制度,实在把全国上下百姓给感动得浠淋哗啦,可就苦了经常暂代朝政的并肩王了,因为咱们这皇上越逛越远,越逛时间越长,行踪越难寻……第两百二十三章 隐山寻宝龙历元年元月,凤天大陆各国间的战争越演越烈,楚云国、凤尧国因皇帝及储君的失踪而频生内乱,各地握有实权的将军、番王各自为政,为正名,又各自拥护一个皇族中人当个傀偶皇帝,一时间竟有好几个政权同时出现,到处都是军队,到处都在打仗,到处都有死人,还有各地起义军,闹得非常凶。
这可就苦了小老百姓了,年青力壮地被抽去当壮丁,抽到没得抽了,在楚云国,百姓是个男人就给拉走了,搞得有时一家父子兄弟间同时被拉到不同的阵营里去,一打起仗来,指不定是儿子杀父亲还是哥哥杀弟弟,唯剩面有菜色的老弱妇孺在家等死,凤尧国的情况也是一样,是个女子的都被带进军营去了,现在对于这两国的百姓来讲,或许最大的希望就是龙麟国的军队能快快打过来,当个亡国百姓好过当只朝不保夕的乱国狗。
齐月国虽不至于乱成这样,但关于齐月皇非月氏皇族子孙的谣言不知何时起在国内爆炸开来,而且还直指齐月皇族被屠杀一事乃是他所为,同时他暗中所经营的暗势力,如月殿神女思月手中的杀手组织也全部摊在阳光下,一些‘忠国’的臣子将领纷纷反过来讨伐齐月皇,一时也是闹烘烘的,胁簧偃伺苋ネ犊空胨枪易髡降牧刖镉ν夂系卦诒澈竺统镀朐禄实暮笸龋龉乙踩移鹄戳恕?仅余的四国唯有龙麟国一派太平盛世,本来要说乱,一定是龙麟国最乱,因为其他三国乱归乱,但却在攻占龙麟国这一件事十分的不遗余力,楚云国和凤尧国的军队已经打出的边境,同齐月国的战争确切说起来是他们去攻打齐月国,但战争却是齐月国先发起的,由不得龙麟叫停就停,所以龙麟国以天下共主国的身份却要同时面对三个国家的战争,而且在这个时候又发生了一件血腥夺位事件,历朝历代,在这种血腥的敏感时刻,新皇登基后所面临的一定是动荡不安的朝局,人心惶惶的国势,真可谓内忧外患。
但奇迹的,龙麟国的百姓却过了一个安安稳稳,开开心心,热热闹闹的新年,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鞭炮放得那个个啪啪响,家家有余粮,人人笑逐颜开,谁也没去担心前线正在打仗的事,更没有人担心什么国家会大乱,也不用怕朝廷会来抽壮丁,这得归功于咱们这位龙麟新皇在民间的威望,在百官心中的威势,登基后又是一系列雷厉风行的新政策,硬是在乱世之中将一个国家在短短的时间内推向歌舞升平,百姓安居乐业的盛世时期。
一个月后,龙麟国更是全面推行惊世之制‘郡县制’,虽然这项国策得到满朝文武还有民间百姓的全面支持,但一项重大国策的改革,尤其是推翻传承千万年的制度来改革的新制度都必须有一个缓慢的过程,过程虽缓慢,但收到的效果却是极好,起码让龙麟国的国力在战乱的时期还能稳步上升,给前方将士一个厚实的后盾,同时也让其他三国的百姓羡慕不已。
苍茫山林,蜿蜒浩荡,无边无际。
崇山云绕,一望无际,渺渺茫茫。
值此春暖花开之际,微风拂面,鸟语果香,天蓝如洗,丝絮般的白云,缓缓随风而飘。
隐山号称仙山,随着七十年前的覆灭已然逐渐没落,山间的野草杂木,丰茂纠缠,根本就看不到可以供人通行的道路,这些由树木草石形成的天然屏障掩护着隐山里真正的风景,真正地符合了‘隐山’这个名字,隐于尘世间的仙山。
四周虬枝巨木,蛮荒山林,一行十人快速地穿梭其间,走到前头的一个白须飘飘的老头时时地回头说些什么,衣袖挥动着,劈开挡道的树木草石,身边一男一女两个同样仙风道骨的老人家坐在轮椅上,时不时也帮忙‘开道’,话说他们座下的轮椅还是由青龙城出产的,这山道上行走那个稳如平地。
三位老人家的身后,一袭青衣的帅气阳光男子扶着一位风采过人的白衣少年,旁边跟前一个红衣飘飘的妖冶男子,再到后边便是两个大美女,一个英姿不输男儿,一个清丽迷人,最后边,一身黑色衣袍的刚毅男子和一身赤色衣袍的冷漠男子,时不时观注四周的情况。
到了,那里便是当年的隐门所在。
走在最前面的老头眼前一亮,指着远处一座重峦叠嶂的山峰大叫道。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峰峦叠障数百里,那遥遥处,一排排的屋殿已在云端勾勒成一片阴影,参差不齐。
隐门所在这片山头是隐山的主脉,独领风骚,地势奇特,比起武云山更加灵气充盈,绝对是武学界习武修练的仙界,当年祖师爷在此开山立派,那个叫威严气派啊!可惜七十年前那场大仗把山上的宫殿毁得差不多了,哎,七十年没有上去了,物是人非啰!有点疯癜的老头突而万分感慨道。
老头,这么感性的你会让人不习惯的。
后面的白衣少年邪邪地调侃道,如玉般的脸庞透着不正常的红晕,嘴唇却是苍白中透着深紫,看起来虚弱得不正常,黑黝的双眸却灿亮如星辰,夺人眼球。
没错,这位白衣少年就是世人眼中正在某个地方‘微服私访’的龙麟皇莫倾狂,以‘私访’为名,这位伟大的帝皇,会同三圣、凌傲尘、云玄天、叶影、柳剑穹、凤舞萱、何梓兰在民间正正经经地了‘考察’了一个月,确定暂时能瞒住魔圣天后便开始隐藏行踪后,直奔隐山而来。
足足用了半个月的时间,他们才踏足隐山,站在当年隐门的山脚下,也就是对于倾狂来说,她只剩下半个月的时间,每过去一天,她体内的魔气就蹿动得越厉害,就算凌傲尘已经是神阶高手都也只能勉强地助她压制住,却阻止不了她日渐的虚弱,就好像生命的精元正一点一点地从她的身上消散。
她的这种状况急煞了每一个人,凌傲尘时时刻刻将她揽入怀里,不管多累都好,源源不断的真气都会透着揽在她腰上的手输进她的体内,云玄天天天揪着心,紧紧地粘在她的身边,像个贴身保姆一般照料着她,左右位置都让人给占了,其他人就围在旁边着急地像热锅上的蚂蚁,但是又无能为力,只能期望着快快‘拿’到玲珑塔。
臭丫头,我难得感慨一下,你就看不过眼了。
别过眼,明修虽说得气呼呼,但语气却是慈爱得不得了,跨开步子就朝前走去,接着道:废话少说,赶紧走吧!老头还真可爱!倾狂笑了笑,一行人便朝叠峦的山脉走去。
微风送暖,春意盎然,一路行至半山腰,触目所及,高低不平的地面上,到处都纵横交错着有深不可见底的巨大裂口,残壁陡坡密密分布在岩石沟壑之间,无数巨大的岩石,或如被利剑从中一切而开,数丈甚至是数十丈的断口,无比锋利齐整,或是被掉得破碎零落,形状皆无,想来是因当年的大战所造成的,昔日或被碎裂,或被断折的参天古树早已化为泥土,孕育出新的生机出来。
七十年未有人迹的山脉展现在他们眼前除了荒芜就是寂寥,然而仙山毕竟是仙山,萦绕在身边的那股夹杂着充盈灵气的春风着实令人心旷神怡,通体舒畅,便是倾狂,脸色也正常了许多,体内那折磨人的魔气也乖顺了不少。
老头,当年魔圣天被封印在哪里?突而想到什么,倾狂饶有兴起地问道,把一个大魔头关在如此灵气充足的地方七十年还不能消磨掉他一些魔性,看来他的魔性早已深入骨髓了。
还能在哪,呐,就在那……明修撇了撇嘴,指着不远处一片触目惊心地横躺着无数断碎的巨大岩石的地方说道:原本那是一座侧峰,魔圣天破山而出的时候把那座侧峰都给毁了,那威力恐怕连神阶高手都有所不及。
倾狂点了点头,驻足瞄了关押了魔圣天七十年的地方半晌,才继续朝山上走去。
巍巍山顶,处处断壁残岩,高低不平的大地到处都有巨大的裂口,当年的灭门事件和外来的大战,使得一派庄严的隐门现在只剩下一堆堆的小山丘和巨大的坑洞,起起伏伏,一片嶙峋。
物是人非啊!七十年来不曾再踏足此地,不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是近乡情怯!三圣在这昔日风光无限,今日满目疮痍的隐门前止住了脚步,满脸的调怅,非常不镇定地将双拳握得青筋爆起,很显然是想到魔圣天当年的恶行来时间不多了,我们快点想办法找玲珑塔。
看着三圣冰冷的表情,凌傲尘揽了揽怀中的倾狂道,紧蹙的眉头在这三个月来未曾真正地展开过,面对倾狂的时候也从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只是那清亮柔和的目光永远地温暖着她的心。
明白他是故意是在转移三圣的注意力,大家都很配合地点点头,继续由三圣带路直往隐门深处走去,第一目地是隐门原先的禁地,那一处墓穴,里面存放着历代掌门的遗体,就连当年的大战也没能动了它,可见建得那个叫稳固啊!不过却独独缺了开山祖师的遗体,这也是隐门的一大迷题。
话说这里里外外早在七十年前就被三圣掘地三尺找了个遍了,就是没找到,今天他们再一次掘地三十尺地找开来。
禁地里找不到,就扩大范围,进行地毯式拨索,连一个角落都没放过,当然他们的主要力度不是用在挖掘工作,而是用来翻找一些侥幸留存下来的书籍书札什么的,又不时同三圣研究一下隐门的历史,希望从中找到些什么线索,尤其是开山祖师爷的平生事迹。
然而却是一无所获,也是,别说是三圣了,玲珑塔一事也只是世代口传下来而已,每一代的掌门都无缘窥见其真身,这下可急坏了众人了,唯独始终气定神闲的就是倾狂本人了。
当大家四处挖地的时候,她就由凌傲尘扶着四处闲逛,整个闲得真跟游山玩水一般,凌傲尘看着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是急在心里痛在眼里,却还是没有一句怨言地陪着她到处走,当大家从断壁残岩堆里扒出手札书籍在那研究的时候,她就坐在一旁有一没一下地打着眺,没办法身体弱就是这样,每当这个时候,凌傲尘就在为她渡送真气。
虽然她没表现出来,但大家都知道从来都神采奕奕的她会如此一个萎靡不振的模样,就是她体内的魔气正在折磨她的时侯,也只有她能在这么痛苦的时候还表现得那么镇定,若是跟她不熟的人铁定要以为她只是困了而已,熟悉她的人就知道她正调动全部的精力神去对抗那无边的痛楚。
在她的面前,大家脸色虽是越来越难看,但并没有表现得太痛苦,背地里,便是三圣都忍不住红了眼眶,更别说是叶影他们了,指不定流过多少泪,尤其是何梓兰,那简直就跟个水龙头一般。
他们都是世上最坚强的人,但是每每见倾狂为魔气所折磨而自己却不能为她分担痛苦的时候,内心的那种痛,只怕比她自己本人更甚,最坚强的却是凌傲尘和云玄天,一个尽自己的所能去为她驱散一点点痛楚,竭尽所能地给予她最好的照顾,一个一改时时粘在她身边的本性,不眠不休地到处翻找玲珑塔。
很快,半个月就这样过去了,隐门所在这片山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足足花费了他们半个月的时间才算是走遍了,然而,走遍了又有什么用呢!该找的还是没有找到。
难道,倾狂她……真的与玲珑塔也无缘么?难道,她真的……就要这样离开他们么?难道,他们真的终究斗不过天,斗不过命运么?众人一脸绝望地站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映射着曲成一团窝在凌傲尘的怀里的人儿,她额头上不断渗下的汗珠,她惨白的脸,她紧咬的嘴唇,她强忍痛苦的样子,无一不深深地刺痛了在场所有人的眼。
啊……云玄天仰头,忍不住撕心裂肺的痛楚,转身,纯用蛮力地一拳打向身边的一颗参天老树,硬生生地打出一个拳印出来,滚烫的鲜血自树干上流下来,触目惊心。
为什么,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是啊!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在心里问着为什么,却没有一个人能给他们答案,他们带着期望,信心,忐忑……种种复杂的情绪来到此地,难道最终还是这样的结局吗?咳…… 狐……狐狸……虚弱地抬起手,晶亮里蒙上一层朦胧的星眸透着心疼地看向云玄天自残的手,真是的,她还没怎样呢!竟然在她面前搞自残,他不心疼,她还心疼呢!看她怎么教训他,可惜,现在的这个破身子,刚一开口,体内七经八脉、五脏六膀就跟刀割一般痛,已经没有力气让她再说下去了。
子风,子风,别说话,别说话……苯艚舻匚兆∷绫话愕氖郑枚车氖郑廖尬露鹊氖郑硖逡步ソサ厥サ奈露龋璋脸厩孔哉蚨ǖ厮档溃囱谑尾蛔』袄锏牟 辶恋乃铄淙绾#炼糯游从泄目只牛坏阶詈笠豢蹋幌刖切模猛春猛矗韧蚣┬幕挂础?小狂儿,我没事,你……你别说话,别乱动,别……倾狂弱得难以听清的声音传入自残的云玄天的耳里,紧张得他赶紧跑到她的身边,将血流不止的手藏在后面,颤抖着声道,这要是换在其他时候,倾狂这么心疼他,他早就乐得飞起来了。
摇了摇头,倾狂扯开嘴角挤出一个笑容,动了动身子,想要站起来,可把所有人都给吓坏了,个个红着眼看着她。
哎,怎么这么准时啊!三个月的时间刚一到,就把她的身子给折腾成这样,连说句话都困难,真是的!倾狂强忍着深入骨髓的痛楚,暗自腹诽着,好不容易才靠着凌傲尘站了起来,额头上的汗珠都成瀑布汗了,粗喘着气,断断续续道:玲……珑塔……隐门……山峰……太极……八……八卦……阵……嗯?正陷入痛苦中的众人,拉长了耳朵才听到这句断断续续的话,大概知道她说的是‘玲珑塔,隐门山峰,太极八卦阵’,什么意思?本来就心思混乱的他们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可惜倾狂已无力再说下去了。
隐门山峰,八卦阵?一直陪伴在倾狂身边的凌傲尘眼神突地亮地起来,带着三分惊喜,七分忐忑地看着怀中人儿,暗哑着声道:你,你是说,隐门这片山峰是暗含着阵法,你,你已经发现玲珑塔所在之地?天啊!真的是这样吗?真的吗?腾腾腾……九双眼睛同时亮了起来,无比期待地望向倾狂,浑身都在颤抖着,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了,直至倾狂那微不可觉的点头,差点没让他们紧绷得过头的神经断开,一个个不敢相信地猛揉眼,就怕自己听错看错了。
太,太好了,小狂儿……极痛之后的极喜让云玄天像个小孩一样手足无措起来,都还没真正见到玲珑塔,但在他看来,既然倾狂都这样说了,那么就表示,玲珑塔已经在召唤他们了。
三圣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都没听说他们的门派所座落的这座山峰是以什么阵法建成了?连历代掌门都不知道的事,她只在这里‘逛’了半个月就看出来了?这话要是从其他人嘴里说出来,打死他们都不信,但是从倾狂的嘴里说出来,他们就是没有一丝的怀疑,有的只是滔天巨喜。
笑了笑,倾狂起伏的胸膛更多的是因为强忍住笑意所至,不能怪她,实在是他们的反应太好笑了,要不是身体不允许,她一定爆笑出声。
微眯起的眼,很自然地展现出隐门这片山头的各条明道暗道,蜿蜒伸展开去,堪堪形成一个太极八卦图。
不得不说,当年的隐门开山之祖确实是一代旷世奇才,竟然能在这座山脉开劈出一个隐形太极八卦阵,无论从地理还是风水上来看,都能最好地汇聚天地灵气,隐门宫殿、众弟子修练居住的屋舍处于卦阵中心,从风水学来看,可永保隐门长盛不衰,可惜,从她观察所得,可能由于后世弟子不知其中缘由,擅自改变格局,破坏了卦阵,生机变死机。
虽然她很自信地说她同玲珑塔有缘,但是实际上,她不并相信一个已经早不知道投胎了多少次的祖师爷所说的有缘就能得到玲珑塔,所谓有缘无缘,太过玄乎其玄,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不可能因为所谓的有缘就能平白得到玲珑塔吧!所以,有谓的有缘,必然是蕴含着玄机,谁能解得开这个玄机,谁就是有缘人。
当踏足这里,她便强撑着身子用心观察,用心去聆听,用心地想这个玄机,很快就让她发现这座山峰处处透着一种既定的格局,虽然被破坏得面目全非,但是隐隐在脑中连成的线还是透露出了点什么,只是太过模糊,太过复杂了,让她一时难以理得清,也难以确定,直到将整座山峰都‘逛’完了,整个格局才清晰地显现出来。
想明白的那一刻,她真是对那位无缘见面的祖师爷又敬又恨,敬佩他的才华,愤恨他太过刁钻了,你说,你把整座山峰改造成‘太极八卦阵’就改吧!你还把它弄得那么复杂,非得把整座山脉的脉络都印进脑海里才能浮现这个玄机出来,这还得像她这么博古通今的人才才能看出端倪,难怪传承了千万的隐门弟子愣是没一个看出问题,害得她直到一只脚踏进鬼门关才想得明白,真是可恶!隐门开山之祖要是听到倾狂的心里话,非得跳起来跟她急不可!可惜他已经作古了千万,不过他不能跟她急,还是有人急不得不得了。
这不,一见到有曙光,大家都急得猛抓头皮,灼热的目光死盯着倾狂瞧,就等着她告诉他们现在该怎么做,这什么太极八卦阵的,他们可全都不懂啊!然而倾狂却似到了极限一般,点完头之后就没有动作了……第两百二十四章 祖师之墓这不,一见到有曙光,大家都急得猛抓头皮,灼热的目光死盯着倾狂瞧,就等着她告诉他们现在该怎么做,这什么太极八卦阵的,他们可全都不懂啊!然而倾狂却似到了极限一般,点完头之后就没有动作了……子风……子风……小狂儿……倾狂……老大……丫头……倾狂的没反应吓煞了众人,屏住的呼吸地声声呼唤,双眸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她,就怕,就怕……呃!好吵啊!发生什么事了?倾狂没想到一时的失神吓坏了大家,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欠疚地扯了扯嘴角,强压住血液开始倒流的痛楚,一手紧紧地抓住凌傲尘的手臂,深深地插入他的手臂,血流了出来,洁白的衣袍,青色的衣袍,全都染上了血,却没有人去注意。
见倾狂有反应,众人大喜,提起的一颗心稍稍归位,目光紧紧地锁住她每一丝的举动,只见她星眸轻眨,抬起玉指,指向右边一条小道,缓慢道:那边,乾兑方位……照着倾狂的指示,凌傲尘无视受伤的手臂,轻轻地将她抱起来,率先朝着她所指的方向跑过去,其他人紧随其后,在已经被他们跑过一个来回的山头进进退退地走动着,最终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竟然又跑到了他们来到这里的第一个目的地——隐门禁地。
奇怪,按他们所走的路线,怎么会走回到禁地这里来了?没错,隐门这片山头他们之前已经走过一遍了,明明他们走的路线在他们看来是通往正殿方向,可是现在这路的尽头却是完全相反的后山禁地,不过,这一点,他们奇怪了一下下之后就没什么奇怪的了,因为倾狂已经告诉他们这片山头蕴含着什么太极八卦阵,可问题是,现在他们所处的禁地同他们之前所见的没有什么不同啊?也没看见有什么玲珑塔之类的东西。
众人疑感地将目光在眼前巨大的墓穴大门和四周观察了一阵,依旧看不出问题所在,最终只能将目光移向倾狂,却惊见于连睁开眼都感到费力的她正睁着炯炯有神的眼睛扫视四周。
凌哥哥,放我下来……来到这里,在他人看来没什么不同,但像倾狂这种状况却能感受到气场不一样,因为她感觉自己身上的痛楚减弱了不少,说话也能顺畅了。
听到倾狂的话,凌傲尘下意识地放下她,这才反应过来,惊喜而受惊地看向她,虽然还是虚弱得不像样,但比方才却是有精神得多了,第一反应,不是想到什么回光返照,而是激动欢喜得差点蹦跳起来,其他人的反应也差不多。
回以激动得双眼冒光的他们一个浅浅的笑容,让他们安心,倾狂顺势靠进凌傲尘的怀里,指着墓穴大石门上的浮雕八卦图,用微弱的声音道:祖师爷所创的这个太极八卦阵是以质能互相转化的原理建成的,通过各个方位质能的转化而衍生出电磁力、弱作用力、强作用力和万有引力这四种基本力……身子太弱就是麻烦,说几句话就开始喘了,算了,太极八卦阵太玄太复杂了,远非其他阵法所能比拟的,估计自己越讲他们越迷糊,自己又不知道怎么和他们解释什么叫磁力还有万有引力,还是简单点好。
精神是没什么精神,但神智还是很清醒,看着凌傲尘他们人人的脸上都写着‘听不懂’三个字的表情,倾狂很理智是终止了‘鸡同鸭讲’的解释,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了痛楚,又继续慢慢道:简单来说,就是无极生太极,太极还无极,利用四种基本力而经过多方演化,达到互相作用的平衡力,隐藏住一些本来存在的东西,就像是关闭一个‘空间’一般,而方才我们的走位就是为了破坏这个平衡,改变空间磁力,打开了那个关闭的‘空间’,现在就差一把 ‘钥匙’把隐藏的那些东西显现出来……三圣对于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也是深有了解,但是却从来没有听过什么太极八卦阵,对于倾狂所言,更是一头雾水,第一次对于自己引以为傲的智慧产生了井底之蛙的挫败,也对倾狂知识的渊博产生了深深的佩服,哎,早就知道这丫头恐怖到不像人,没想到还能恐怖成这样,实在是太打击人了,她根本就是生来打击他们的。
其他人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打击,懂五行遁甲之术的人本来就少之又少,除了凌傲尘和叶影、何梓兰略懂皮毛外,云玄天、凤舞萱和柳剑穹向来只注重政务军务,对于这些玄门之术可谓是门外汉,因此,此时除了头昏还是头昏。
不过,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但大概也了解她话中的意思,也就是说现在他们所看到的这个禁地墓穴虽然还是原先看到的那一样,但是周围的气场已经改变了,只要有一把她口中的‘钥匙’,就能看到原先看不到的东西,问题是那把‘钥匙’在哪?他们可不认为是一把实实在在的钥匙。
小狂儿,那‘钥匙’指的是什么?云玄天率先焦急地问出大家想问的问题。
喘了喘几口气,待气息稍微又平顺了点,倾狂才慢慢地让凌傲尘扶着她走到墓穴石门前,双手同时按在巨石上那个浮雕的太极八卦图的两个黑白‘鱼眼’上,边慢慢地转动着,边解释说:所谓‘钥匙’就是处在这个乾坤之位上两个阵眼。
随着倾狂话音一落,轰隆隆地一阵声响,却不是眼前的墓穴被打开,而是大地一阵地动山摇,比十级大地震还要厉害,脚下的土地也裂开了好几条裂缝,幸得凌傲尘一跟紧紧护在倾狂的身后,否则她非跌进裂缝不可。
待得‘地震’平息下来,凌傲尘等人还觉得晕乎乎的,然而眼前出现的情景却让他们除了拼命地瞪大双眼外就再也做不出其他反应了,天啊!他们是不是被晃得太厉害产生幻觉了,这……这未免太神奇了吧!只见距此十丈开外的一座耸天山峰突然从中间裂开一条巨缝,整座山峰就像是被一把巨斧从峰顶到地面生生地劈成两半一般,而被劈开的两边山体却自然地像是原来就该是两座山峰一般,中间的那条展现出来的山路看起来一点也不突兀,好像它原本就在那里一样!见鬼了,这是什么情况?别说是凌傲尘这几个后辈了,就是悟道多年的三圣都被吓得不轻,当年能轻易接受倾狂来自另一世界,以婴儿之身修练的明修愣是被惊懵了,乖乖的,这个太极八卦阵未免太强大了吧!唯一算镇定的就是倾狂了,只是面露惊叹而已,内心却不可避免地受到震憾:丫丫的,当年那个什么祖师爷还真是牛人,自己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新人类也是通过无数先人的研究才懂得这些大自然的原理,但也基本就是懂得理论而已,要让她通过磁场啊什么弄一个开山劈道的阵法还是挺有问题的,而他一个完全不懂什么磁场定律的古人,却能通过对太极易经的理解琢磨创造出这个利用自然原理而建成的太极八卦阵,真是太牛了,若不是看这个阵法除了这些似是而非的原理同现代的某些理论不谋而合外,并没有其他地方有现代知识的痕迹,她都要怀疑那个祖师爷是不是跟她一样也是位穿越者了。
带着还平静不下来的心境,一行人慢慢地朝那条突然显现出来的山道上走去,那忐忑、期待、不安、好奇的复杂心境就像要去探险一般,而事实上也差不多,经过这么诡异的一幕,若是还能抱着正常心态走上这各山道的话,那他们就可以成神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被凌傲尘和云玄天扶着的倾狂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了,额头上滴落的汗珠也越来越多,众人虽然急在心头,却不能急着赶路,一来怕倾狂现在的身子受不住,二来也不知道还会不会走着走着有什么东西突然出现或消失。
好在,当他们着急上火的时候的,这条长长的山道终于走到了尽头,展现在他们眼前的却没有什么令他们惊奇的地方,普普通通的一处山林,分立两边的树林里的参天大树除了树龄老到说不清,高到快要触碰云层外同普通的树没什么区别,满山的不知名的鲜花除了同又高又乱的野草长在一处,顽强地散发香味外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唯一吸引住他们眼球的是正前方那座看起来像是墓穴的小山峰。
众人相视一眼,举步便朝着那座小山峰走过去,只见小山峰前立着一块巨大墓碑,上书写:聪明的有缘人,能来到这里,证明你是个深懂太极五行奥秘的智者,希望咱们还能有更深的缘份。
老夫一生悟道修练,自以为深谙天道,以虚无之心突破神阶,成为古往今来第一人,看破红尘虚幻,人生短短数百载,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七情六欲皆为苦,执着于世不过自苦而已,唯化身入自然方能真正接触天道,心悟天机。
这便是神阶高手的心境!同银月仙人一般,抛开人间七情六欲,无欲无求,如云如风,同自然化为一体,虚无得难以捉摸?倾狂一字一字地凝神着眼前这块墓碑,习惯地抚着下巴沉思,脑海里自然地浮现当日那飘渺虚无的银月仙人,淡陌疏离至无情无欲的双眸给她的印像最深,那样的心境,她当日有那么一瞬间触及到了,却自认抛不开尘世种种情欲而再归尘世,心念一转,又想忆起,乍闻父母双亲离世噩耗时的心灵之痛,若是无情无欲,是否就不会痛呢!但痛也是爱的表现不是吗?为了不痛,就只能无情,如果不痛不恨的代价,就是将父母的宠爱、溺爱视为过眼云烟,视为镜花水月的虚幻,那么,她倒宁愿再承受一次那般毁天灭地的痛,因为她还是想当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无情无欲无喜无悲的神。
武学最高境界的神阶,就是看破红尘悟道,祖师爷说得对,人生苦短,即使数百年也不过弹指过,一切的争夺杀戮,雄图霸业,仇恨恩怨,终将化为尘土,留给后人的也不只过是史书上的一笔而已,一切情,一切孽皆是虚,何必自苦呢!圣武真人睿智的双眸迸发出精光,脑海中似是浮现出什么,一下子豁然开朗来,圣灵仙子也赞同地点了点头,明修却将目光投向倾狂,若有所思地苦笑一下。
身在尘世,要真正地跳脱红尘谈何容易啊!无欲则刚这个道理世人都懂,但又有谁能真正地忘情弃爱,谁舍得忘情弃爱呢!无情无爱,与木偶又有何异!唯一已经进入神阶的凌傲尘却悠悠地喝反调,面对大家诧异的目光,微挑了挑眉,转眸,柔情款款地望着倾狂,扬唇接着道:当个无情的神哪有当个有血有肉,有情有爱的人来自在,来得幸福啊!照理说,他已真正地进入神阶,该是如银月仙人一般,飘渺无痕,然而他却自觉,他的心境确实在倾狂应劫那刻提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却没有这神所谓的‘入神’境界,难道他的心境还末真正跨过神阶这个坎,如果是,那他这一生恐怕难以跨入,因为他绝对不可能抛弃他的爱。
凌傲尘的话深得云玄天这几个热血青年的赞同,三圣却另有一番想法。
倾狂眉眼全都笑开了,凌哥哥果然同她想得一般无二。
哎呀,管他什么神还是人呢!这里看来就是隐门开山之祖的墓穴,我们还是快找玲塔才是正事。
云玄天一拍大腿,懊恼地嚷道,真是的,研究那么多干嘛,眼前最重要的是找玲珑塔!云玄天这么一嚷,差点没把人给吓坏了,目光自然地移到倾狂的身上,她现在的精神比之方才又好了许多,浑身似是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偷的气息出来狐狸,别太担心,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我就不信玲珑塔还能跑得掉。
倾狂温暖的目光看向云玄天,自信满满地一笑道,精明的目光移向墓碑后的一道足足有两丈高丈余宽的巨大山门。
顺着她的目光,众人都明白,那里必是山峰墓穴的入口,不待倾狂说话,众人快步越过墓碑走过去,抚着山门按了按,摸索开门的机关,以他们的眼力都看得出来,那道山门纵然是神阶高手都不一定能摧毁。
光滑的山门看不出有什么机关按扭之类的东西,但都已经到了这里了,就如倾狂所说,玲珑塔还能跑得掉?于是都没有半点气馁地按按这里,又按按那里,现在就只怕拖久了,倾狂的身体受不住。
灵动黝黑的眼珠转了几转,倾狂的目光始终定在那块巨大的墓碑上,凌傲尘原本四处移动的目光注意到她的眼神,低头轻声问道:发现了什么?我总觉得那位祖师爷的话还没说完?歪着头,倾狂莫明地爆出这么一句话,苍白的脸上带着思量,只动了一下,凌傲尘便会意地扶着她走近那块墓碑,如葱玉般的玉手轻抚其上,眼珠子转了几转,轻拉着凌傲尘的衣袖道:凌哥哥,用柔力打在墓碑的顶部,那里。
没有疑问,凌傲尘扶着倾狂坐在旁边,听话运气,飞身跃起,倒栽俯冲而下,顺着倾狂所指地方以柔绵之力一掌拍下,墓碑一阵摇晃,光芒闪动,渐渐金光汇聚,碑上金光越来越甚,以倾狂现在所坐的位置,正好看到墓碑上若隐若现地现出几排金字,将原本的字给遮盖住。
微眯的星眸在看了那几排金字半晌后,骤然如光华乍现的启明星,爆射出璀璨夺目的精芒,透着一种披开云雾,霍然得见青天的惊悟,原来竟是这般么?虚弱无力的身子不知哪来的力量,慢慢地站了起来。
除了倾狂看见如昙花一现般的金字外,其他人站在墓碑后面都没有看到,他们惊诧万分的眼珠里只映射着金光汇聚的墓碑,凌傲尘也是一惊,手下的柔力却没有搬开。
陡然间一点金光从碑上飞出,直射巨大石门的中心一点,再一点一点地扩散开去,直至将整个石门都笼罩在金光之内,那墓碑上的金光也在同时耀眼到极至,猝然发出极清越的声音,一道金光冲天而上,同天上渐落的太阳光汇成一条线,又呼啸着反射到石门上。
‘轰隆隆……’一阵石门上升的声音骤然响起,墓碑上的金光随着石门的上升而渐渐消散,重新变回平凡无奇的石碑。
厚度足足有两丈的石门开启后,一股沉沉的阴冷寒气如沉寂了千万年的洪水猛然出闸般爆泄出来,迫得站在门口的三圣和云玄天几人以最快的速度飞离几丈远,依旧忍不住浑身的颤抖,就连凌傲尘这般的神阶高手都压制不住那股阴寒的气势而在空中旋转几圈,抱起倾狂便飞离出去。
好可怕的力量?那是玲珑塔的力量吗?凌傲尘呕了砸舌,心有余悸道,太强了,就是在魔圣天的身上,他也从未感受到这么强的力量,那种力量已经超出他所能认知的范畴了,神阶的高手有这么强么?怎么办?我们根本就进不去,怎样才能拿到玲珑塔?云玄天猛搓着手臂,面色沉重道,这么强的气势,别说走进去了,就是再走前几步,都会被其锋芒给击碎,该死的,怎么拿个玲珑塔这么难啊!相较大家对那股力量的震憾与惧怕,倾狂倒像是没感受到那股迫人的锋芒般,凝眸细思半晌,脑中顿时灵光一闪,扬眉狂肆浅笑,轻轻一拍手喜道:我明白了。
转过身,扫视了大家一眼道:你们都在这里等着我……话还未说完,凌傲尘便紧握住她冰凉的手,焦急道:你想自己一个人进去?不行,你不能去,要去我去……异口同声的话像是约好了一般,人人的脸上透着坚定,即使这股力量再强大,他们也能拼着这各命去同它抗衡,但是他们绝不能让她涉险一分。
感受着他们浓浓的情宜,倾狂觉得渐渐消散的力气仿佛一瞬间回到了体内,腰板挺得直直地,傲然自信道:你们都是武道高手,墓穴里的那股力量遇强愈强,你们是抵挡不了的,放心,为了你们,我是不会跑去送死的,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地活着出来的。
方才的一瞬间,他们都感受到那股寒气的强大气势,而她却只感到寒冷,这并不是她有多强大,而是她现在毫无真气,等同于一个一点武功都不会的普通人,在遇到攻势的时候不会抵御,反而避开了锋芒。
好,我相信你,我们在这里等你出来。
听明白了倾狂话中的意思,凌傲尘紧紧握了握她的手道,其他人转念一想,也明白过来,虽然不放心现在的她单独行动,但是他们却相信她的话,她说会好好地出来,就一定会好好地出来。
朝着他们重重地点了下头,转身举步,缓步而坚定地朝着峰穴走去,太过虚弱的身子即使有身后始终注视着她的关怀力量所支撑,也让她足足费了一柱香的时间才走到峰穴门口,扶着山壁,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前进的脚步却没有停下来,也没有回头。
人一入峰穴,石门顿时飞快落下,速度快得令人措手不及。
当凌傲尘他们赶过来的时候,一道石门,挡住了外泄的阴寒之气,也挡住那数道追逐着白色身影的视线,将他们与处在生死边缘的她完全隔开了。
厚重的石门落地,使得地面一阵剧烈的颤抖,但又岂能比得过更重的巨石压在他们心间的那种窒息感呢!数道凝重的目光仿佛要穿过这道石门,看到山腹内独行的人儿……第两百二十五章 无阶境界进入山腹之内,意料中的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条千万年来未有人走过的阴寒小道,彻骨的冰寒之气越来越甚,已经被魔气折磨得只剩一口气的倾狂能支撑着继续往前走还得靠她过于顽强的意志力。
昏暗的通道内没有一点光明,倾狂完全是在冰冷的黑暗中摸索着前进,曾几何时,黑暗是她的最爱,现在,她却更喜欢光明,因为光明里有她真心要守护的人,而他们也用一颗真心在守护着她,她喜欢这样的温暖、温埃不吨严喟榈匿烊鳎不段嵌Φ哪侵值某┛欤不都崾匦拍睿蜗攵芏返哪侵钟啦环牌淖孕拧 ?虽然在这黑暗里每走几步路就得停下来休息一会,但是她的心是光明的,是温暖的,不急不躁,始终都是如此的淡定自若,隐隐之中,她的灵识似是顿悟了些什么,豁然间,心境明了畅快了许多,只是,此时的她,所有的精力神都用来同体内的魔气对抗,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一路斜坡向下,黑黝黝似乎深不见底,倾狂在心底暗自估算了一下,大约已经走了两柱香的时间,通道依旧没有走到尽头。
不是这么整她吧!这个祖师爷也真是的,没事把自己的墓穴建那么深做什么,再这么走下去,她最后那口气非得玩完不可!正当倾狂暗自腹诽时,也不知是不是祖师爷有灵,陡然间一股极为强烈的阴风扑面而来,前方隐隐透着一丝光亮。
倾狂心中一喜,可算是走到尽头了,深呼出一口气,抹了抹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光线继续朝前走去,须臾,眼前豁然开朗,明亮的天光不知从何处透进来,适应了黑暗的双眼乍见耀眼的亮光,几乎被刺得睁不开眼睛,急忙闭目一阵,适应了一会,方才慢慢地睁开眼打量眼前的情景。
这是一个普通的石穴,确切的说是一个普通的冰穴,入眼所及,是冰的世界,冰的墙壁,冰的地面,冰的穴顶,光滑如镜的冰块闪烁出耀眼的光芒,而她现在所站的位置是在冰穴的入口处,更加清晰得感受到那股寒气,侵肤蚀骨,没有真气护体的她着实冷得透心透肺,不过也可能由于超强寒气的入侵而使得在经脉里作怪的魔气乱蹿得没那么厉害,似乎达到互相牵制的效果。
不过,还是好冷好冻啊!是什么样的寒冰竟然能散发出这么强的寒气?太不寻常了,恐怕就是天阶高手进来也不一定能抵挡住这股寒气!倾狂边思索着边互搓了搓双臂,举步踏入冰穴,炫目的白光是在坚冰的反射下发出来,整个冰穴都笼罩在白光之下,如梦如幻。
雪亮散发着冰冷寒气的冰穴空荡无物,唯有正前方向的冰台上盘腿坐着一个人,一个俊美不凡,面含安详笑意的人,不,确切来说,应该是一具万年不朽的尸体,一具依靠寒冰保持了千万年不变的尸体,如果不是知道他是谁,恐怕没有人相信他已经死了千万年了,只见他双目微闭,双手交叠置放于丹田处,手掌上托着一个流光溢彩的玲珑塔,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正在打坐练功的道人。
那就是隐门开山之祖?那个将整片山头建成太极八卦阵的旷世奇才?原来他就长成这副模样啊!还真是帅啊!丝毫不比魔圣天差,帅得连她都要心动了,虽然是一个已经作古了万年的人,但是看着这具保持着死时模样的躯体,依旧能感受到他生前的那种洒脱,一种真正发自灵魂深处的洒脱,顿悟生命真义后的洒脱。
慢慢地走上冰台,这一刻,莫明的,倾狂竟觉得有点紧张,不是紧张于他手上那座功法修练者汲汲以求的武道界至宝玲珑塔,而是每走近他一步,心里就会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比穿越一事还要怪异,想想也是,一个死了万年的人就这样坐在那里等着你去靠近,能不激动怪异吗?何况那个人还是传说中,惊世绝艳,铸下无双传奇的武界第一人。
不知这位祖师爷用了什么法子,冰台上的寒气虽冻人却不再凌厉,竟然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倾狂半曲膝蹲在这位祖师爷的面前,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像照X光一样将他从头到尾研究了个遍,最终将目光落在他手上托着的玲珑塔上,她可没忘了她来这里的目的。
就是这个小巧玲珑的圣塔蕴藏着这位祖师爷一生的修为,引起武道界无数高手的厮杀争夺,最终为隐门带来灭门之祸!想必当年这位绝才艳世的祖师爷是怎么也想不到,隐门一脉的命运,成也是他,败也是他吧!祖师爷啊祖师爷,以你的智慧,又怎么可能不明白怀壁其罪的道理呢!但是在生命的最后,你还是将自己一生的修为注入这个玲珑塔里,这是因为在生命的最后,你终于领悟了人生真正的意义,所以才会笑着留下玲珑塔,笑着离开这个人世,是吗?晶莹的黑眸里含着淡淡的笑容,倾狂缓缓地说道,好似这位祖师爷能听到她的话一般。
当然,空荡荡的冰穴里只有她清脆的声音,没有人回答她,而她也没想过会有个鬼魂出来跟她说话,沉默了半晌,又自顾自地自语道:太极而无极,以至万物化生,铅华洗尽,返璞归真,武学至巅,无阶境界,至纯真情,天人合一!脑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墓穴外石碑上显现的这几排金字,这就是这位祖师爷在晋阶神阶后,领悟到了另一层至高境界——无阶境界?倾狂静静地将目光移到这位祖师爷的脸上,那极淡极浅的笑容充满着人间的真性情,不若银月仙人那淡得不食人间烟火的虚无笑意。
是这样么?神阶境界是武学的巅峰,却不是真正的至高境界,化身自然是神阶,但神阶之上还有世人未曾接触过的无阶境界?唔……陡然间,心口一痛,‘砰’的一声轻响,因骤然而来的剧痛,倾狂不得不中断思考,半曲着的右膝盖重重地跪在冰台上,右手紧揪着剧痛的胸口粗喘气,在这个冰天雪地里竟然渗出了汗珠,可见她正忍受着怎样的痛楚。
该死的,体内的魔气又开始作怪了,还是先拿玲珑塔化解魔气吧!要不这命都没了,什么神阶,无阶的又有何用呢!一打定主意,倾狂将心思收敛,忍着痛楚,白玉般的玉手便向着那玲珑塔伸去。
怎么回事?怎么拿不动?眉头微蹙,倾狂深深提起一口气,又伸出一只手,两只手一起握住七彩光芒闪烁的玲珑塔,用尽仅余的力气一提,但还是没能动得了它一下。
这个玲珑塔有没有这么重啊!就算她现在被魔气折磨得只剩一口气,但还是自信能提起一两斤的东西,这个玲珑塔看起来没几两吧!可她连吃奶的力都用上了,它还是紧紧地粘在他的手上,像粘了万年胶一样,双手放在上面除了凉凉之外也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就跟个普通的七层塔没什么区别,顶多就漂亮一点,用来制作它的材料特殊一点而已。
如果不是这冰穴中的寒气不寻常,不是在墓穴打开时倾泄而出的那股连神阶高手都无法抵挡的锋芒气势,她都要怀疑这位惊才绝世的祖师爷是在同后世人开一个天大的玩笑呢。
不是开玩笑,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了,这个玲珑塔一定又内含着玄机了!倾狂垂下头沉思,随着她的动作,额头上的汗殊悄然滑落,滴在冰台上。
‘叮’地一声极其清晰,倾狂的目光也随着移垂下去,突而‘咦’地一声,星眸精光突现,盯着汗珠滴落的地方,隐隐可见薄薄的冰层下面似乎有东西。
嘻嘻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像火折子的东西,别看这个火折子普通,其实它一点也不普通,因为它是由倾狂亲手制作的,不怕水,不怕冰,就是在这冰寒之地也照样能燃得起。
‘扑哧’一声,燃起火的火折子顺着底下的冰层移动着,慢慢地将其融化,勿须多久,薄冰下面的东西就显现出来了,原来是一卷竹简。
魔气又开始反噬,倾狂拿起竹简的手都在颤抖着,然而的脸上却始终淡定自然,竹简一摊开,入目的是密密麻麻的古体篆宇,这个倒是难不倒她,她既然能看得懂外面石碑上的古体隶书,自是能看得明白这卷竹简了。
这一卷竹简其实就是一卷手札,也可以说是隐山开山之祖的简略自传,里面记录了这位奇人悟道破境的经历,一生心境的变化。
一卷小小竹简就这样记录了一代绝世奇人的一生,所谓武学第一人,到了后世,又有几个人记得他,又有几个人记得他一生的传奇,没有,除了她今日看到这一卷自传,这世上没有一个记得他是谁,他的一生是怎样的,就连三圣和魔圣天也只知道隐门祖师爷是位惊才绝世的奇人,却连他的名字也不知道,只知道他留下玲珑塔,是第一个晋阶神阶的高手,却不知道他又悟透了另一个境界——无阶境界。
手执竹简,倾狂一时忘了身上的痛苦,抬头,重新以新的角度去看待这位祖师爷,从未真正佩服过人的她,这回是真真地对他敬佩不已了。
这位祖师爷少年成才,未到五十岁便已是天阶高手,而且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五行八卦,奇门遁甲无一不通,无一不精,又是一大绝世帅哥,深得当时天下万千女子的追捧,但他却独爱一人,那女子名叫玲珑,然而他一生却更热衷于武学,可谓是一个武痴,他坚信,天阶不是武学的最高境界,于是苦苦寻找那破阶的契机。
红尘万丈,他呼朋结友,扬鞭天下,笑傲沙场,他心怀天下,可以为了天下百姓慷慨赴死,他豪迈爽朗,可以为了朋友耗尽心思,他体贴入微,可以为了爱人上山入海,只为了不知听哪个路人提及的‘玲珑塔’,他骄傲自负,是武道界的至尊,以一已之力,收服天下武道界高手,于隐山创立隐门,开创武林万年不朽的霸业,更汇聚百家之所长,悟出混元天诀、圣元天诀、云元天诀、灵元天诀这四套内劲修练的武学至高秘笈……曾经是如许的意气风发,但当霸业已成,随之而来的却是对前路的迷茫,他依旧无法达到苦苦所求的顿悟境界,无法破阶,为此,他陷入了魔障,差点在练功时走火入魔,当他从浑浑噩噩中醒来,却好似一梦百年似的,充满了沉重的感觉,亘古变迁,朝代兴亡,却是梦一场,梦醒了,什么也都看透了,那种历经沧桑,勘破一切的清明境界是他从未感受的心境,于是,他似乎找到了破阶的契机。
此后,他抛开红尘,抛开一切,以太极八卦之术为自己建立了这个墓穴,独身一人隐居于此,潜心悟道修练,冷眼旁观沧海桑田,世事变幻,以期勘破红尘迷障,真正达到道心通明,顿悟天道。
功得圆满,得证大道之时,他终于如愿地突破天阶,晋阶神阶,那时,真正是世事如浮云,往事成流水,无情无欲,无喜无悲无怒无乐,曾经的往事,曾经的爱人亲人朋友,成了过眼云烟,那些生死与共的情谊,那些扬鞭天下的豪情,那些热血激奋,让多少志同道合朋友一生不悔的家国志向,那些深情厚意,情意缠绵,全部,忘记了,或者该说,已经不在乎了。
时光流逝,日月如梭,他日复一日地在做着同样的一件事,那就是悟道。
神阶高手,世间最为强大的高手,有着神魔一般的力量,但是却再也没有曾经的信念梦想,再也没有对武学更高阶的追逐,再也没有曾经那些温暖情宜。
浩瀚鸿宇,他就是自然界的一份子,他随风而动,随云而飘,以淡漠疏离的目光去看待曾经的挚爱,以平淡无波的心境去接受亲人朋友接连的离世,他不孤独,不悲伤,因为这些在他看来,只不过是顺应天道而已。
但是,当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他偶然发现被遗弃在角落里的玲珑塔,将其托在掌间的那一刻,空荡的心间突而有了浮动,往事竟如走马灯一般浮现在脑海里。
独自站在隐山的最高巅整整一个月,某一日,数百年未曾出现的洒脱笑意响彻整座隐山,着实把当时的隐门弟子吓得连续几天都走不稳路。
过尽千帆,在生命的最后,他终于悟透了穷极一生都想不明白的人生真义,无论是他曾经的笑傲红尘,还是后来的看破红尘,不过是他为困住自己的心而营造的一个假像而已,他从来没有以真正的心态去生活,去感悟生命的意义。
当年他遨游天下,携美同行,结友,建功,立业,胸怀天下,志比天高,看似红尘历练,其实他根本曾未真正地融入世间,他只不过是将世人,将天下当成他追求破境晋阶的工具,他太强大了,一切的事态变化全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可以为天下百姓在战场上洒热血,是因为他的强大并不是普通的凡人可以伤得了的,他可以为朋友上刀山下油锅,是因为他有那个能力,他可以为爱人,踏遍天下,是因为那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归根究底,是因为他谁也不爱,当他做这些的时候,他心灵的最深处想的都是顿悟,以种种难关来历炼自己,他永远站在高人一等的地方,从来没有站在平等的角度去看待身边的人,看待天下人,骨子里,他是那么的自私与冷血,否则,他不会专断独行地决定一切事,完全不用考虑任何人的想法,因为他是强者,所以他的一切决定都是对的,他的谦和爽朗来自于他对万事的掌握。
无论是对于爱人,还是亲人朋友,他从来没有真正地付出真心,也没有用心去感受他们给予他的爱,所以当突破心魔,找到悟道破阶的契机时,他能轻易地抛开一切,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他的一场试练一场梦,梦醒抽身而去,哪管犹在梦中沉沦人。
神阶心境,即看破红尘虚幻,世事如浮云,人生如流水,万丈红尘苍茫人世,最终不过一场梦。
其实这又何尝不是另一阶段的另一场梦呢!在这场梦里,他将自己的心关闭起来,将自己完全抽离尘世,站在更高的地方看尽世人演绎一场又一场的人生大戏,因为没有心,所以根本就看不透这一场场戏的真正意义。
唯到真正打开心境,从回忆里去感受曾经的情,曾经的爱,曾经的义,方才醒悟,人间自是有真情,人类最强大的力量,就是情,人生最大的意义,就是真情,真爱。
父母的爱,情人的爱,亲人的爱,朋友的爱,为这个世间创造了多少奇迹,那样的力量绝非所谓的神阶高手所能比拟得了,更非神话故事里的神所能及得上的。
想明白了,参透彻了,面对心境的提升,他哑然失笑,想不到他穷及一生,追求武学最高境界,忽视了多少真情,浪费了多少时间,临了临了,却意外地明了,只是这时候,生命已经到了尽头了,于是,最终他在原有的墓碑上又用五行之术设下开启墓碑的机关,更以日光照射,显现那几排金字,更将自己一生的修为注入‘玲珑塔’之内,设下层层考验,以期‘有缘人’。
为什么要将一生修为注入这个昔日的定情物里?是因为发现自己其实很爱很家当年的爱人吧!是希望用这样的牵拌,以期能在来世找到她吗?所以最后才能这么安详地离世?悠悠一叹,倾狂再次伸手抚上玲珑塔,明明还是那个拿不动的玲珑塔,这一次的感觉却不止是凉凉那么简单,或许是因为看了那卷手札,这个玲珑塔的意义对于她来说已经变了吧!人类最强的力量就是爱!确实如此啊!倾狂深有同感于手扎里最后的感悟,干脆也盘腿坐下来,同这位万年的奇人面对面而坐,想着这位奇人的一生,又回想历经的两世,第一次,用完全平静的心态去回忆往昔。
前世,受尽痛苦折磨的她,其实不也是一直在用冷眼观世事沧桑么?早在她爷爷离世那一刻,她就从来没有再真正地走入尘世,她在黑暗中用淡漠的双眸去看待人生,她从来没有用真心去对待过任何人,包括那群下属,所以她轻易地抛开一切,迎上莫青卫山送给她的一枪,结束痛苦的人生,带着黑暗的心转世投胎。
这一世,是父母无私的爱给予她无穷的力量试着从黑暗中出来,以真心去对待身边的人,去感受他们给予自己的爱,去发现人生的光明,如果没有爱,今日的莫倾狂依旧只是一个站在黑暗中的魔鬼而已,一具完全没有人生意义的行尸走肉而已。
当日因为爱,因为对父母的爱,她的力量可以强大到足以引来天地魔气,而后又因为凌哥哥对她的爱,让她的力量强到足以同天地魔气对抗,挣脱束缚回归光明的世界,因为身边所有人对于她的爱,所以她有足够的力量从沉痛中醒悟过来,轻描淡写地接受武功全失的事实,因为,在灵识里,她已经意识到了,只要有真情在,区区的天阶真气不过尘埃而已,何须在意呢!她的自信,她的狂妄,她的傲世,她的目空一切,不是因为她本身有多么的强大,多么的有智慧,而是因为她有爱,她有父母的爱,有情人的爱,有亲人的爱,有朋友的爱,她拥有着世间所有美好的感情,用一颗真心在守护着这些美好的情感,所以她无所惧,所以自信,所以她骄傲。
莫倾狂狂傲的资本来自于围簇在身边的真情!苍白的脸上渐渐显得悠远,星眸深幽如海,倾狂嘴角淡淡扬起的笑容竟同面前的祖师爷一模一样,一生一死的两人如同正在进行一场智者间的神交。
灵台意识盈满着至纯真情!倾狂已完全忘记了自己正身受魔气折磨之苦,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自然也没发现手下所触摸的玲珑塔微微地颤抖起来,冰冷的死物霍然如注入生命一般变得鲜活起来,从最下一层的‘塔层’里轰然散开一阵白雾,淡淡的薄雾明明灭灭,缥缈美丽至极,原本就闪烁着七彩流光的玲珑塔被装点得更加眩目神迷,令人战栗的冷意通过手臂,直蹿入她的心间,然而她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这一刻的她,好似灵魂意识已经脱离了身体,进入自己的灵台里,去回顾两世经历,此生真情。
豁然间,星眸腾然一亮,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芒,比之掌下的玲珑塔更加眩目,扬唇挑眉间充满着肆意洒脱。
她明白了,她完全明白了,此生经历种种,她的心境早已触摸到了无阶境界,当天劫降临时,她若选择极恨,那么就化身入魔,选择极爱,则在心境上进入无阶境界——化身自然的神阶之上的至纯真情的天人合一之境。
哈哈……果然如此,果然如此,是非成败转眼空,人间唯有真情在!明了,悟了!意识渐渐归拢,立即便感受到一股冷意倏然窜上背脊,直冲脑际,体内的魔气完全失控,随时都有可能爆体而出,但是倾狂却没有一点恐惧或是不甘,盈满流光的双眸移到被一层浓郁白雾所笼罩的玲珑塔上。
虽然顺着放在玲珑塔上的手注入体内的只有无尽的寒意,便是倾狂就是知道,她正在接受祖师爷一生的修为真气,神阶巅峰高手的真气,没错,这位武学奇人,到了临终才堪堪触碰到无阶境界的心境,修为上却未曾真正踏足无阶高手行列。
玲珑塔最底层的白雾越来越浓,周身散发的七彩光越来越强,倾入倾狂体内的寒气越来越甚,而同时她体内的魔气也躁动得更厉害,身体也在承受着从未有过的痛楚,然而她的神色却始终平静,嘴角边噙着的笑意依旧不变,若不是鬓发间不断滑落的豆大汗珠,真要以为她对于这种剧痛毫无知觉呢。
冰室里无日月,不知道过了多久,从玲珑塔最底层散发出来的白雾变得越来越稀薄,直至最后消散,像是接力一般,又一股更加浓郁精纯的白雾从第二层冲出来,而且范围比最底层扩散得要大的多,若有实质的白雾已经弥漫到倾狂的身边,以肉眼所见,甚至还能感受受白雾的翻滚。
想当然,注入倾狂体内的寒气就更甚了,全身冷得可怕,好像从内到外都被僵住了,就连七经八脉,五脏六肪都无一幸免,连喉咙都无法滚动一下,或许只有那强悍的魔气还能四处乱蹿。
如此一层接着一层,每上去一层,喷散出来的白雾就越加浓郁,七彩光芒就更加夺目,入体的寒气就更加可怕,但是不停造反的魔气的力量就越来越弱,相反,被冰冻住的经脉里,一股久违的力量却越来越强,在恐怖到难以想像的冰寒灵气的侵蚀下,她的精神也愈发的振奋。
不知从哪一层起,倾狂就开始能感受到体内真气的运转,渐显渐弱的魔气慢慢地被化解掉,更有一股未曾感受到的天灵气随着真气的运转正在洗涤着什么,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不是又在洗髓伐经,因为她已经经历过那个阶段了,这次不同,那种感觉……同当年还在母亲胚胎里的感觉很相似。
隐隐约约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绝对不止一两天,玲珑塔开始颤动得厉害,渐渐地整座冰穴都开始颤动起来,仿佛在预示着一阵天地异变正要发生,喷射着白雾的玲珑塔已经到了最高的一层,那幽幽的白色晶莹光泽已然超过了火炬的明亮光辉,将整个冰穴笼罩在内,像是天边不住流动的云朵,明明美得如梦如幻,却让人产生不可超越的强大威势,而那种威势却不是从玲珑塔里散发出来,而是从那狂傲淡笑的人儿身上散发出来。
‘喀嚓喀嚓……’极其寂静的冰穴里忽而响起一阵冰裂的声音,随着最高一层所弥散出来的白雾慢慢变得稀薄,一股有别于天阶高手,甚至是神阶高手的至纯灵气在倾狂的周身渐渐变得浓郁起来,强悍的气势以无尚蛮横的姿态席卷开去,四周的冰层渐渐断裂,对面的祖师爷的躯体也在慢慢地融化。
好可怕的力量!便是连倾狂也为丹田之上运行的真气感到可怕,但是这股力量却还像是毫无止境般在增长着,身体却丝毫没有因承受超强力量而感到难以控制,相反的,却是从未有过的舒服,竟有种回归婴儿时期的至纯至真感受。
以极慢极慢的速度,玲珑塔不再散发白雾了,而它本身也像是完成了历史任务一般,随着它的主人的躯体消散于天地间,然而倾狂却像是不知道一般,依然保持着原本的姿势,直到体内超强的真气运行一个周天完毕,完全地被吸纳为止。
而在倾狂运功的过程,更为凌厉的气势向着冰穴席卷而去,甚至冲向穴外,冰穴完全破裂,万冰渐渐消融,这种气势,世间万物无一能抵挡得住……第两百二十六章 至纯真情墓穴之外,山林之前,凌傲尘斜靠在石碑旁,一袭青衣折皱不堪,清俊的脸上满是青黄的胡渣,憔悴得让人不忍入目,披散的黑发在山风的吹拂下凌乱飞舞,紧盯着墓峰入口处的双眸布满通红的血丝,狼狈非常的样子直逼流浪汉,哪有半点昔日俊朗潇洒的帅哥模样,若是仔细看,还能发现他通红的双掌伤痕累累,有的伤口已经结枷了,有的伤口还透着血珠,摆明了就是刚受伤不久,有的伤口是旧伤添新伤,然而他却没有半点的在意。
云玄天也是差不多狼狈模样,毫无生气的他就像是个被人遗弃的孩子般蹲在石门旁,歪斜着头靠石门,一双如发电厂般的桃花眼干涸得都要裂开了,星点电力都没影,脚边放着两截沾满泥土的九节鞭,置放于膝盖上的双手血迹斑斑,十只手指头伤得触目惊心,翻出白肉的指甲里血污中混着泥土,而同他所在位置相距不过一步的山壁上有一个被挖得有好几米深,仅容一人通过的小洞。
凤舞萱更像个疯婆子一般抓着已经被她蹂躏得跟鸡窝没两样的头发同云玄天一般蹲在石门旁,整个脸埋在双膝间,看不清表情,不过想来也不太好看,而随意垂在她脚边那闪烁着七彩光芒的绸带竟是她最为宝贝的七彩霓带,虽然上面遮盖着污脏的泥土,却依旧不损它的光华,就像它主人一般。
叶影、柳剑穹像两个左右门神一般各自靠在一颗树旁,手上均撑着已经出鞘的宝剑,虎口处布满层层的结枷,一看就是用剑过度,浑身是泥的他们像是刚从泥坑里爬出来,脸上也是脏得面目全非,便连头发上都满是泥土。
何梓兰则顶着一双肿得都快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若是再踢几下腿,就十足十的像个哭鼻子的小屁孩,不,加上她那顶不输于凤舞萱的鸡窝头,更像是一个哭着找不到家的疯子,浑身上上下下,完全看不出来是享誉整片大陆的一代名女支,这要是让那群为见她一面就不惜一掷千金的爱慕者看到,绝对没有一个人能认出她来,要是让天下人知道她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朱雀神君,那对于朱雀楼的忌惮铁定是垂直下降。
本来嘛,神秘人神秘事,不过是因为神秘才可怕,一旦揭开那层纱,可怕也就大打折扣了,朱雀楼确实是杀手界的龙头老大,行事狠辣不留情,但也没有世人所认为的那样,可怕到神鬼皆惧的地步。
算起来较为正常的圣武真人和圣灵仙子虽然均是顶着一双熊猫眼,满面苍容,兼之好似又老了十岁般,但总体来看依旧是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再看他们两人身边的明修,哇,好恐怖的鬼啊!面色苍白得毫无一点血色,沾着泥土的白发干巴巴地贴在脸上,身上的衣袍凌乱不堪,真的就像是从土里爬出来的鬼一般。
谁会想到,当今天下数一数二的绝世人物会在这个小山林里把自己弄得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呢!说出去非得吓死天下人不可,就是魔圣天到来看到这一慕,也不非得被吓掉下巴不可。
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了!他们在墓穴外整整守了一个月,那该死的石门却动都没动一下。
起初,他们怀着期待的心站在石门边等着倾狂从里面健健康康地走出来,说不定又会给他们带来吓死人不偿命的惊吓,然而一天过去了,那坚不可摧的石门还是没有打开的迹象,他们开始压制不住担忧的心了,因为若她真的拿到玲珑塔就应该会马上出来,她知道他们在外面等着她,晚出来一下,他们就会担心多一分的,若是…… 没拿到,那她的体内的魔气必然已经爆发了,她……于是,等不了,也无法再去顾及从墓穴里冲出的寒芒,凌傲尘再次飞身打向石碑,想打开石门,让他们想不到的是,这次却没有反应,石碑上没有显现金光,石门也没有打开的迹象,然而他不想放弃,一而再,再而三地试了几十次,几百次,但都是一样,除了一再地消耗掉他的真气外,根本就没有用的。
一天接着一天地过去,所有人都急了,这生要见人,死……不,他们能感觉得到,她并没有离开他们,但是,过去这么多天了,他们对于这个石门会突然打开这个期望已经失望了无数回了,一石之隔,阻挡了他们的视线,他们的脚步,他们完全不知道里面到底是怎样的情况,而她究竟是怎样了?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最在意的人在石门的那一头生死末卜,而他却只能在石门的这一头干着急地等着!每个人的心里每时每刻都会浮上各种各样的猜想,越想越可怕,越想越让他们发疯。
可是,能想得到的办法都已经做了,但就是没用。
这段时间里,就连三圣都不知道在心里把他们的那位祖师爷给骂了多少遍,你说吧!你没事把自己的募穴建得这么坚固做什么,害得他们这么多人,一个神阶高手,三个天阶高手,再加五个高阶高手,所有人一起联起手,运足了功力愣是动不了这该死的石门半分。
既然从正门进不了,那就走旁门左道,云玄天、凤舞萱和何梓兰就打算来个移山,哦,不,是挖山,那道不知用什么材料建成的石门既然动不了,那咱就从旁边山壁上挖,由于没有工具,他们就用自己的武器配上一身浑厚的真气来‘劈’山开道,叶影和柳剑穹抽出倾狂送给他们的灵气宝刻,运足了功力对着地面就开始打洞,竟准备挖地道进去。
这要是让武道界的功法修练者看到,非得把他们气得吐血不可,他们就算争得头破血流也不见得能得到的上古神器,竟被他们用来当挖洞的工具!而凌傲尘就是始终对那块石碑‘情有独钟’,整天倒栽着朝那石碑的顶底猛打,当然也时不时地围着四周研究,想找找有没有其他门路,但结果自然是失望了,除了‘打’石碑外,他聪明的脑袋已经想不出其他办法,彻底当机了。
三圣刚开始还挺淡定的,但是没过几天,明修就开始发疯了,开什么玩笑,那可是他最最爱的徒弟!但没用就是没用,不管他们怎么发疯,这石门它说不开就不开,这山壁它又深又坚固,就是不通底,这地道它就是挖不到尽头,你能咋样呢!还真的是不能怎样,一个月的时间,不停地运用真气,几乎每次都达到透支的地步,这样的结果有利也有弊,有利就在于,经过一连番的磨练,每个人的内力都提升了不少,真气也愈发的精纯,但是所谓物极必反,若是再这样下去,当达到身体所不能承受极限的时候,就是大罗神仙恐怕也难救了。
他们全都明白这一点,却没有一个人去想到这一点,纵然想到又怎样,他们还是会继续下去,这一天天的等下去,就是再坚信她还好好地活着,他们也都要被逼疯了。
现在这一个个如此模样,想来,也是快到极限的时候了,否则他们不会停下来,若是再继续下去,只怕……然而,无论如何,他们依旧不想放弃。
今天和原本他们已经守候的无数天,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天地间一片宁静,听不见动物的鸣叫,听不见微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看不见忙忙碌碌在山林里跳跃穿梭的小动物,看不见天上的云卷云舒,有的只是他们八人粗重的喘息声,疲惫到极点却仍旧不肯真正休息的身影。
忽然间,感到身下微微颤动,神经极度紧绷的他们条件反射地弹跳起来,警惕地瞪着石门看,双眸里有着无尽绝望之后的曙光,然而那石门却依旧没有动摇的迹象,相视一眼,转眸间却惊讶地看着一直龟缩在山林深处的无数飞禽走兽,铺天盖地地从林中飞奔而出,仓惶逃命。
渐渐的,大地颤动得越来越剧烈,直至天地皆动,山崩地裂,巨响如雷,以他们的本领竟几乎难以站得稳,混乱中,只来得惊惶地对视一眼,便被一股极柔和极强大的力量卷住身子,遥遥地倒飞出去,他们想反抗,但在面对这股力量时却生出不可超越的念头来,转瞬间便已落在几丈开外。
‘喀嚓喀嚓……’毫无声响的墓峰里竟清晰地传来震憾人心的奇异响动,八人齐齐瞪大双眼,紧接着就看到了这一生中,绝对绝对是最难以忘怀最为震憾的历史性的一刻。
墓峰在他们眼前颤抖着,震动着,渐渐地,自内而外,一条条裂纹绽开来,白色的寒芒强光带着不可跨越的气势与光辉,破开墓峰的山休,千道万道,四下攒射,整座山林,只剩下一团白亮刺目,宛如最为耀眼的一轮太阳。
点点灰烬,山体化尘,随光散开,无以伦比的强大气场,正在以墓峰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激涌而出,强悍得几近可以灭绝天地的气势逼得他们不得不再后退个几丈远,全力展开强大的护体真气,将自己保护起来。
怎么回事?天塌地陷啊!再冷静的人,忽然处身于如此不可思议的境地之中,也不由得要震惊莫名了,而更让他们吃惊的是,陡然间,一声雷霆巨响,整座墓峰于眨眼间炸开,于狂风巨飙之中瞬间崩溃。
无数道灿烂光束直冲入云宵,仿佛预示着蛟龙即将遇风云幻化真正腾飞于九宵之上的金龙。
天地皆动,举世黯淡,流光溢彩的光束之间笼罩着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在天与地之间,所有的光芒,所有的风暴,所有光彩,所有的气势,所有的力量,都是由她而生,因她而来,她就是惊雷,就是闪电,就是巨风,就是明月,就是太阳,就是孕育天地万物的主宰,她是……莫倾狂。
远远的距离,小小的人儿,然而他们分分明明就看得清清楚楚,那是倾狂,是他们苦苦等了一个月,挂心了一个月的人儿。
她盘腿闭目,宁静安详地身处万千光束之中,她忧若神魔,不动不语之中,整座山林都在她光芒的笼罩下呻|吟着,大地撕裂,山川崩陷,青松颤抖,鸟雀惊飞,万兽齐惧,轻眨眼间,她又如初生的婴儿,每一寸肌肤都细腻至极,透着未被世尘所污染的水嫩灵气,每一根青丝无风而自动,星星点点的光泽在发上流淌着,柔和脆弱得让人恨不得捧在心间呵护着,便是那笼罩着天地的光芒也是如斯的柔和温暖,就像是普照大地的佛光一般,惠及普天大众。
如斯情景,犹如幻梦之境,一眼之后,永不能忘。
巍巍墓峰,瞬间而尽平,永远消失于天地间。
倾狂面容平静地微笑着,睁开的双眸清澈如泉,比那新生的婴儿还要明亮无垢,放眼鸿宇,天地之内的一切都如混沌初开般宁静而又灵动,世间的一切在一瞬间似乎都精彩清灵了起来,她的意念感知似能畅行宇内,绵延开去,无所不到,便是连隐山之外枝头微晃的沙沙声,花苞初开的细微之处也再逃不过她的感知。
这便是洗尽铅华,返璞归真的天人合一境界,山河壮阔如画,美景缥缈如烟,滚滚红尘,星辰之海,尽在胸怀。
她在心境上早已进入无阶境界,如今本身的修为再加上那位祖师爷一生修为,真正地成为天地间唯一的一个无阶高手,胸纳宇鸿,万物归原,随心所欲,生生不息。
子风……惊天一声巨吼,差点把神识刚回拢的倾狂吓一大跳,还未有所反应,整个人便被纳入一个散着污臭的怀里,却没有出手推开,熟悉的温暖气息让她第一时间就知道抱着她的人是谁,心头涌动起激喜的剧动,刚想开口,又是一连串的巨响在耳边炸起。
哇,小狂儿,小狂儿,你终于出来了,终于出来了,呜呜呜……你吓死我了……老大,我还以为,还以为你不要我们了你,老大,老大……倾狂,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们,不会丢下龙麟国不管的,我就知道……云玄天、叶影、柳剑穹三个大男人一起围过来,因为慢了凌傲尘一步,所以张开手臂连同凌傲尘在内一起抱成一团,激动得毫无形象,只差没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了。
倾狂被四人抱紧得都快无法呼吸了,这还没完,刚想喘口气让他们别那么激动,下一秒,难得的一点空隙又被另外两个人影给堵住了,完完全全把她陷入在黑暗的封闭空间里。
死倾狂,臭倾狂,明知道我们会担心的嘛,竟然敢躲在里面那么久,存心要让我们心焦死吗?看我怎么找你算省狈镂栎嬉豢诰兔吐睿锪四敲淳玫难劾嶂沼诶5塘耍裁葱蜗蟮模腿盟ゼ戆桑∷凳祷埃缇兔挥行蜗罅恕?哇呜呜……老大,老大……何梓兰干脆激动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一个劲地‘老大、老大’地叫,那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一|泄|千里。
喂喂……你们这些小家伙欺负我老人家,让个位置给我啊!那是我的徒弟,我的丫头耶,喂喂……丫头,丫头……慢了一步的明修看着几个后辈把倾狂给紧紧围住,看不到一点衣角,急得在旁边直跳脚,还冲过去拉人呢,不过没人理他就对了。
圣武真人和圣灵仙子比较理性,没有鬼吼鬼叫,不过那双充满激喜的双眸里还是透着哀怨的光芒,其实他们也好想围过去的,同时,心底方才那无边的震憾至今未息,他们能感受得到,那样的力量,那样的威势,那样的光辉,就像……就像挥手之间便能将万山移为平地,让百川倒流,让天地万物为她所驱使,但是萦绕在她周身的灵气至真至纯至柔到不应该出现在一个拥有如此强大力量的人的身上,那是只有未被尘世所污染的至纯净婴儿才能给人这样的感觉,不,就算是婴儿,也比不上她纯净,就是这样矛盾的感觉在她身上却是自然毫无一点突兀,她好似她本该就是这样的。
救命啊!她已经不能呼吸了,难道她好不容易逃脱了一劫,成为真正的无阶高手还没一刻钟的时间就要被活活闷死?不要啊,这传出来该笑死多少人啊!各位啊!我知道你们很激动,但可不可以先放开我啊!我已经窒息了!倾狂在心里呐喊着,却不舍得推开他们,虽然呼吸困难,但心脏处的激跳清楚地告诉她,她留恋这样的温暖,依恋这样的真情,很柔,很暖,很真……可能她的心里话让明修听到了,也可能不服凌傲尘他们霸占着倾狂,明修眼珠一转,双手插腰,吹胡子瞪眼道:喂喂,你们这群小王八蛋,还不快把丫头放开,想闷死她是不是?啊?还不快放开,放开……正激动欢喜得找不到东南西北的五人齐齐一停,动作缓慢地转了转眼珠,才像是接收到入耳的话是什么意思般瞬间弹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触电呢!对不起,对不起,子风/老大/倾狂/你,你没事……跳开的五人出齐的和拍,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站成一排,睁大着充满血丝的双眼紧紧兮兮的看着倾狂,忙不迭地连连说道。
咳咳……轻咳了几声,倾狂拼了命地呼吸新鲜的空气,哇,原来这里的空气是这么的请新美好,怎么之前没发觉啊!感觉到他们投过来的怪异眼神,缓缓地站起来,扬唇浅笑道:当然没事了!我才没那么脆弱呢!清流般的星眸也随着看过去,叮地一声,瞬间像是按下了暂停键一般,傻掉了。
天啊!这这,这眼前的一个个的野人该不会是……ohmygod!他们,他们……他们也太恐怖了吧!只一眼,她便能猜得到他们弄成这样的原因,但是想到是一回事,真正的感受却又是另一回事,他们在等待她的这段时间里所忍受的心灵上的痛苦,并不是她能想像得到的,那该是一种怎样的自我折磨才能让优秀的他们变成如此呢!心头瞬间涨满着幸福感,眼眶酸涩得很!人间至纯的真情,她何其有幸能拥有它!她何其有幸能拥有他们啊!在倾狂定住的同时,眼前的八人也齐齐的傻住了,刚才已经被深深地震憾到了,此时到了她的身边,才有了更加强烈的感觉,明明还是那个人啊!为什么感觉就是不一样呢!好像更加迷人了,那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太过骇人了,没有刻意为之,没有蕴含任何功法,纯粹的来自灵魂深处的醉人风采,令天地众生为之神魂颠倒的魅力,但却不是那种迷惑人心智的吸引,而是,一种很难说的感觉,一种很纯净,很亲切的致命吸引力,没有一点突兀,仿佛是理所当然的事一般。
她本来生来就是个天生的妖孽,这下可好,如此容貌和神韵、气质,这简直就是要让天下人都为之疯狂了!凌傲尘有点酸酸地想着,媳妇的桃花运本来就够旺的了,这下只怕更加地旺上加旺了,绝对够他酿成整个醋海了,他未来的命运很堪忧啊!不行,他可得好好当好这个挡花使者,来一朵灭一朵,来两朵灭一双。
咽了咽口水回过神来,便见八双痴迷的目光,倾狂瞬间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心念一动,周身不断漂浮的灵气便收敛起来。
真正踏入无阶境界之后,她本身也有所感触,天人合一的境界所爆发出来的摄魂夺魄的吸引力完全超越了任何精神类的功法攻击,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抵挡得住。
凌哥哥,狐狸,影,剑穹,舞萱,梓兰,还有老头,师伯师姑,我出来了,我已经得到了祖师爷一生的功力,参悟了武学至巅之界的无阶境界了,我,成功了……一步一步地朝他们走过去,倾狂清澈黑亮得双眸闪动着晶莹的流光,轻描淡写地说道,在她心里,成为无阶高手,比不上能重新站在他们身边来得高兴。
无……无阶高手!武学至巅之界!虽然不知道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境界,然而方才那永不能忘怀的一幕已经告诉了他们,无阶境界远在神阶高手之上,如今的她已经远远凌驾于武道界所有武者之上,无人能与之抗衡,对于他们来说,更加的遥不可及。
恭喜子风/小狂儿/老大/倾狂。
众人面露喜色地再次围了上来,她功力大进,成为古往今来第一高手,他们自然是为她惊诧,为她欣喜,但更多的欣喜只是因为折磨了她这么久的该死魔气终于在她体内消散了,担心受怕了一个月,她终于健健康康地站在他们的眼前,不会离开他们了。
哈哈,丫头,你果然同祖师爷有缘啊!可就难为了我们在这里钻地洞钻了一个月了。
明修这回可是眼明脚快,抢先一步蹦到倾狂的身边,拉着她的衣袖大笑道,后面一句话却说得委屈极了,配上他那一身的造型,说不是弱智疯子都没有人相信,他半仙散人的形象完全被他败光了。
哈哈……众人一见身为半仙的他如此模样都捧腹大笑起来,笑得毫无形象可言,没办法,谁叫明修的样子太搞笑,而他们的心情太过美好呢!不过如果现在有个大镜子摆在他们的面前的话,他们铁定忙着找洞钻,绝对笑不出来。
倾狂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不过她的注意力却被‘一个月’这三个字给吓到了,瞪大着眼睛,不可置信道:一个月?我在里面呆了一个月了?不会吧!她还以为最多不过五六日而已,原来竟是一个月了吗?她就那样坐了整整一个月了?嗯,你不知道?明修顺口问道,问完之后才反应过来,在无日月的山腹内,不知时日也是正常的,他堂堂一个自称半仙的散人,竟然问出这么个白痴的问题,真是够丢脸的,哪里有个洞,赶紧出来给他钻吧!太吓人了!真是山中一日,世间一年啊!她在山腹里是不知时日,在外面的他们却足足焦心担忧了一个月的心啊!长长呼出一口气,倾狂满目温馨地一一看过去,站在他们中间,抿了抿嘴浅笑道:辛苦你们了,我们先下山!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眼前这八个‘野人’,可以看得出来,他们虽然狼狈,但并没有什么实际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精神疲惫,最需要的就是好好地休息,包扎包扎外伤。
嗯。
明白她的心意,众人齐齐重重一点头,互相勾肩搭背,说说笑笑地朝来路走去,一点也不觉得累,相反的,精神十分亢奋,便是连圣武真人和圣灵仙子也跟着大家胡闹起来了。
爽朗温馨的笑声盈满了整座山林,长风徐来,连身后那原本高耸的墓峰现在成了沆洼不齐的地面似乎也充满着盎然生机,人间至纯至真至美的感情,盈满在这片小小的山道上,让天地同羡。
对了,我在墓峰中这么久,天下间可有什么事发生?朱雀员有消息传来吗?走到半路上,倾狂突然问道,虽然他们一行人瞒着天下人来到这么偏远的隐山,但基本上朱雀员都会传消息过来,让她能随时了解天下局势,尤其是魔圣天的动静,本来按照她的预计,找到玲珑塔后,最迟也就十天半个月就能回去了,可是没想到会这么久,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发生太多的事了,就怕有些事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
等了一会,却没有等到回答,而且感到他们慢慢地停下了脚步,倾狂疑惑地转过头,却见叶影和何粹兰面色怪异地看着她,其他人先是一脸迷茫,然后又一同看向叶影和何梓兰,又再回头,一脸讪笑地看着她,看得她一脸的紧张,莫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但又不像,总之,他们的表情实在是有够怪的了。
怎么啦?虽然他们的脸上脏得看不清,但她却能感觉得到他们的脸皮正在抽搐之中。
啊!叶影突然怪叫了一声,竟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目光游离道:那个,好像十天前收到朱雀员传来的消息,不过,不过,还没看呢!说着,别扭地垂下头去,其他人也跟着垂下头去。
十天前?到现在还没看?不会吧!这一点也不像叶影这个负责的圣使会做的事,而且他现在的样子怎么就跟以前那个沉稳内敛的叶影搭不上边啊!倾狂先是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接着便恍然一笑,她生死末卜之时,他们都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了,想必也没那个心思去理什么天下大事了。
呵呵,好了好了,别再垂头了,再垂下去都快到地上去了。
挪揄取笑了一句,倾狂满脸幸福地扬了扬唇,伸出手道:拿来吧!刚红着脸抬起头,众人一齐愣愣地看着倾狂那只白嫩纤细的手,叶影还在迷糊中问道:拿什么?刚问出口,却见倾狂挑了挑眉,一下子神智终于完全回拢,赶紧往怀里掏去,突然动作一停,沾满泥土的脸上七彩变换,小声地开口道:好像,好像,当时我,我心情很乱,看也没看就,就随手扔在一边了。
什么?脱口惊问出声,倾狂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了,眨了眨眼,强忍着笑意道:咳,那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还得再走回去了?嗯。
犹豫地点了下头,其实就算回去也不见得能找到,方才那天动皆裂的一幕,他们可看得清清楚楚,一张小纸条哪还知道能不能幸存啊!于是,一行九人又浩浩荡荡地走回去,这一路上的气氛又有所不同了,不过依旧能让天上的神仙都羡慕不已。
沆沆洼洼的地面上,最先找到的不是那张纸条,而是,五件绝世上古神器,几乎都埋在土里了,要不是它们本身灵气充盈,还真的难以发现呢!哇,我的九节鞭啊!幸好又转回来了,不然可心疼死我了。
云玄天大叫一声便飞奔过去捧起他的九节鞭,满脸的心疼,配上他此时的模样,真像个活宝。
还有我的七彩绸带啊!凤舞萱、叶影、柳剑穹、何梓兰也同一时蹿出去,捡起自己宝贝的武器,又是擦又是摸的,那可是心疼得不得了啊!就像是好不容易终于找回了心爱的儿子一样,其实也是差不多。
看着这一幕,倾狂除了不停地抽搐着嘴角外,就不知栏米龀鍪裁捶从α耍砦湔撸嫔砦淦骶拖袷敲谎闹匾皇怯薪T谌嗽冢M鋈送龅乃捣穑克堑购茫约航淦魉媸侄谡饫锒蓟共恢溃皇撬蝗晃食瞿敲匆痪浠埃共恢酪嗑貌拍芊⑾肿约旱乃嫔砦淦鞫四兀?胸口翻腾起一股经久不散的温热,直接烙进了灵魂深处,他们随手丢弃武者的‘生命’只因为她活生生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于是他们什么都忘记了,他们心里眼里,只有她。
子风,呐……正当倾狂失神浅笑的当口,不知什么时候走开的凌傲尘又回到她身边,像变魔术一般变出一团沾满泥土的纸,轻柔一笑道:幸好它被夹在石缝之中,不然早就尸骨无存了。
风神俊逸的男子,清朗一笑,即使一身狼狈,同样让人移不开眼睛,倾狂满目温情地与他对视一眼,千言万语,无尽思念尽在这一眼之中,伸手拿过纸团,展开一看,瞬间变了脸色,清流温情的双眸转而被寒芒所替代。
真的出大事了?看到她如此神情,凌傲尘边凝重地问道,边伸过头往纸条上一看,在那边宝贝自己‘儿子’的五人和三圣也看到倾狂不对的神色,赶紧走过来,问道:出了什么事?蹙了蹙眉,倾狂边将纸条递过去,边沉着声道:朱雀员传来的消息说,魔圣天的人马已经全面反攻了,而且魔圣天也在无声无息间出山了,等到朱确员得到消息的时候,他已经带着明炎的马兵打到原燕雨国所在的燕郡十八洲了,楚云国和凤尧国也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尹衡所带领的南路军队已经退守汉月城,齐月国在齐月皇的武力镇压和巫族巫术的双管齐下也完全失陷。
怎么会这样?虽然老大有令,在我们上隐山后,各路兵马若见情况不对,立即化整为零,弃城池保实力地同他们打游击战,但是也不可能败得这么惨,这么快啊!看完纸条上朱雀员十天前所传来的消息,叶影也是变了变脸色接着道,算算从上条消息到这条消息传来的时间,也不过是二十几天而已,天下大局就完全被洗了一次大牌了?楚云国、凤尧国再加上大半个齐月国,魔圣天已经得到了凤天大陆的大半壁个江山了。
云玄天神情冷凝,磨了磨牙道,双拳青筋爆起,即使一身泥土,也毫不掩盖那自小培养出来的王者气势,一想起自己的国家被魔圣天玩弄于股掌间,皇族亲人不知在他手上受着怎样的折磨,他就恨不得将魔圣天碎尸万段。
恐怕现在已经不止了,照魔圣天这种雷霆手段,十天的时间,只怕连燕郡十八洲也失陷得差不多了。
凌傲尘摇了摇头,狠狠地又扔下一颗大雷,以前他虽说是明炎少主,但是一般的主事都是圣老,身为明傲尘,他很少出现,身为凌傲尘,他没有主动去收权什么的,也就只大概知道手中所拥有的势力,至于魔圣天暗中还有多少厉害的势力,他却难以知道,这次的消息也着实吓了他一大跳,看来以前魔圣天那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所展现出来的势力只是一小部分而已。
嘶……一阵倒吸气声响起,想想也是,二十几天的时间就拿下了大半壁江山,虽然是之前埋下了很多暗桩,但也够让人难以置信的人,现在由他亲自领军,要十天之内打下大半个燕郡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我想魔圣天突然出这么狠的手,是不是发现倾狂已经离开龙麟国的原因?一直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凤舞萱突而抬起头看着大家说道,在倾狂未进墓峰之前,他们曾收到过朱雀员传来的信息,虽然各路军队不多不少都在后退,但总体来说,双方还处在拉据之中,突然之间,魔圣天的军队就打得这么猛,实在很不寻常。
舞萱猜得有道理,之前的小打小闹一方面可能是因为魔圣天未出关,一方面也是在顾忌我,毕竟当日在洛水城,他也被我打得够呛的,短时间内,他可能还发现不了什么,但是我们失去消息一两个月,就算是朝中的百官都能敏感察觉出问题,何况是他魔圣天呢!倾狂点了点头道,不过也幸好,有登基大典那日的事,魔圣天一时料不到她被魔气反噬,否则一定一早就杀上隐山来的。
那我们要快些回去才行,再迟点只怕会更麻烦。
柳剑穹微眯着赤眸道,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了,每过去一天,就不知道有多少城池失陷,他身为热血军人,真恨不得立即就上到战场上去。
众人都有此想法,立即加快脚步往回走,这一回,气氛显得凝重多了,云玄天等人都恨不得插上翅膀赶回去呢!然而,倾狂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没有立即便往山下赶,而是强制让他们休息,一个月不曾休息,就算是铁人也支撑不住啊!同时也为他们处理身上的伤口,运用至纯的天灵气助他们固本培元,让他们每人在短短的时间内功力又提高了一个阶层。
隔天,待得众人的元气都恢复得差不多了,一行人这才下山,当然依他们这么急的心理,就不是走下山了,而是飞下山,丛草密林在他们的脚下快速地退去,上山用了半个月的时间,下山只用了两天的时间,这飞就是比走路要快得多得多了。
在那人烟绝迹的丛山峻岭之间,数个人影快速一闪,很快便消失了踪迹,不一会儿,已然出了隐山的范围。
山道上,倾狂一行人刚出现,早已接到指示,等候在那里的暗卫立即单膝跪下,恭声道 圣尊。
嗯。
伸手虚扶,倾狂一眼扫过九名暗卫手中所牵的千里骏马,满意地点点头,能在几天的时间就近弄到九匹千里骏马,也只有天极门能做得到了。
千里骏马?小狂儿,看来天极门比世人想像的还要神通广大。
走过去,伸手抚上骏马的鬃毛,云玄天砸了砸舌道,千里骏马本就难得,就连各国皇室也只有区区几匹,天极门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弄来九匹,怎么能不被惊到呢!当日,他刚从柳权那里知道倾狂就是天极门圣尊的时候,他真的被吓得差点晕倒,要知道,天极门那可是天下间最为神秘可怕的组织,各国朝廷曾暗中倾尽全力调查,仍旧查不到一点痕迹,不知道天极门圣尊是谁,不知道天极门到底有多大的势力,却原来圣尊竟然就是当年正被各国耻笑的龙麟‘草包皇子’,经过这一段时间,他也大概知道天极门的势力又深又广,没想到还真神通广大到这个地步。
嘿嘿,这都被吓到了?那云公子就等着被吓死吧!何梓兰调侃地取笑道,一听到有人赞他们天极门,她能不骄傲得尾巴翘上天吗?好了,不说那么多了,赶紧启程吧!凌傲尘笑了笑道,众人也不在多话,立即翻身上马。
倾狂站在骏马旁边,刚要上马,忽而意念一动,转头,明亮耀目的双眸透过群山峻岭,似乎看到了什么,又似乎是感知到了什么,嘴角微微轻轻扯开,红唇动了动,随即动作俐落潇洒地翻身上马。
驾……数声喝声余音未落,九匹骏马已经飞驰出去,留下满天滚滚黄烟,九名暗卫又不知道隐身到哪里去了。
数十里之外的高耸山巅之中,一个白发男子负手而立,消瘦略显佝偻的身躯在高峰冷风的吹拂下瑟瑟发抖,一双凹陷的眼睛遥望远方,层层迷雾挡住了他的视线,只看到萦绕着朦胧白雾的群山,但是他知道他所望过去的方向有他想念的人。
时辰到了,该准备了。
忽地,背后响起一声淡漠到毫无情感的声音,闻言,白发男子身子一僵,缓缓地点了点头,但目光依旧舍不得移回来,就这样又站了一会,那淡漠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又响起:放心吧!白发男子这才不舍地收回目光,转身,眼前不见任何人,举步便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心,依旧没有放下。
第二百二十七章 凤鸣会师草长莺飞的四月天,春暖花开,睛空该是灿烂的,空气该是清新的,阳光该是柔和的,大地该是充满生机的,心情该是美妙的。
今年的四月天,天空是阴沉的,空气是浑浊而血腥的,阳光是猛烈灼人的,大地是死气沉沉的,心情是阴霾而悲怆的。
战火连绵了大半个凤天大陆,除了还在龙麟国辖内的百姓生活安宁富足外,早已沦陷为明炎国土的平民百姓则过着生不如死的苦难日子,尤其是各国原皇族中人,在明炎军的手中被屠杀了大半,剩下的一些日日受着非人的折磨,当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短短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天下格局就进行了一次大洗牌,在天下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一个消散了百年的明炎皇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了大半壁江山,让人措手不及,而令天下人不解的是,龙麟新皇,他们的心中的信仰,为何始终都保持着沉默,为何她还不振臂一挥,斩杀魑魅魍魉?却不知他们日夜期待的‘神人’才刚从鬼关门转了一圈回来。
从凤天大陆的版图来看,龙麟国原先的国土再加上后来合并的元郡、祈云四郡、韩郡十三洲、燕郡十八洲刚好占据了整片大陆半壁江山,位于北边,余下的楚云国、凤尧国和齐月国另占半壁江山,位于南边。
隐山座落于凤天大陆西南面,在楚云、凤尧、齐月沦陷后,已算是明炎的地盘,为隐藏行踪,倾狂一行人一路上一直挑荒无人烟的山道小路行走,所幸众人都是绝顶高手,这等山险之地对他们来说并不在话下,丝毫不会耽误了行程。
虽然一路上并不走大道,但难免也会碰到流浪到山间,最后饥饿而死的人,随着越来越进入战乱中心,这样的遭遇,也是越来越频繁,一次次避无可避地看到那些瘦骨嶙峋的尸体,有活活饿死的,有被残忍杀害的,更有被凌辱至死的,一次次好巧不巧地撞见明炎的士兵毫无人性地杀害玩弄手无寸铁的百姓,他们随意地闯入百姓家里,烧伤抢掠,奸yin妇女,残害孩童,性起时,玩活埋,玩杀人游戏,根本不把百姓当人看。
难怪,世人总说,宁做太平犬,勿做乱世人!他们虽然是撞见一次,就插手一次,给予那些禽|兽最残忍的死法,但是,又能怎么样,那些在他们到来前就惨遭杀害的百姓,任他们本领再高也救不回来,那些在他们见不着的地方,每时每刻又在上演着怎样的惨剧,他们走的还是偏僻的小道,就已经给他们上演着一剧更甚一剧的人间惨况,那么在城镇里,在多数人群生活的地方,又该是怎样的炼狱呢!但凡有战争就会死亡,死的不止是在战场上冲杀的将士,有时更多的毫无自保能力的百姓,这是不可避免的,甚至为了鼓励士兵,提高士气,领兵的将军都会下令屠城或是任手下士兵烧杀抢掠几天,这是不可避免的,历朝历代,没有哪一次的兵祸战役是不伤一个百姓的。
历经两世,熟读中华五千年历史的倾狂自是对此习以为常,何况,她本身也不是好人,她从来都自认没有悲天悯人的慈悲心肠,曾经她杀人的手段更狠更残酷,她制造的炼狱更让人胆寒,但是,有些事,知道是一回事,发生在眼前是一回事,心狠无情是一回事,视若无睹又是另一回事。
没错,她不是好人,她不把无关紧要的人的性命看在眼里,但是她有她的原则,有她率真心性,她的剑从不会赶蛉魏我桓鍪治薷考χΦ陌傩眨部床还嗽谒媲白龀稣庵中形簧彼衔盟乐耍腿缯庖蝗喝旱拿餮妆嵌挤噶怂拇蠹桑绕涫遣泻ν鎩弄女子,更是大忌中的大忌。
叶影和何梓兰跟在倾狂身边的时间最长,冷酷无情也是他们标签,叶影长年跟随着倾狂,她所做的事,必是他打先锋,何梓兰更不必说了,朱雀楼的朱雀神君,更不可能是个吃素的主,但是他们也深受倾狂的影响,不犯他们的大忌,就算在他们面前进行凌迟大屠杀都不关他们的事,但若是触及到他们大忌,那就算你伤害一个人,也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凌傲尘自是不必说,他虽然早已不做明炎少主,但是毕竟从小顶着这个身份过活,而且他本身也是明炎皇族的子孙,现在看着这群穿着明炎兵服的士兵做出种种禽|兽不如的行为,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一出手就下最狠的杀招,非让他们在最残酷的折磨中为自己做下的罪孽赎罪。
云玄天和凤舞萱身为一国储君,心中自有一股保护百姓的帝皇情结,何况这一路上所经过之地,也有他们国中的百姓,不心痛气愤才怪,何况一看到这一群群士兵,就免不了想到自己国家的百姓因魔圣天在受着怎样的苦,于是所有的恨所有的杀意全都转移到犯在他们手中的这一群群活该千刀万剐的明炎士兵身上。
柳剑穹身为军人,更是不必说了,在他的理念里,身为军人,责任就是保家卫国,残害百姓的士兵简直就是有辱军人这个群体,丫丫的,不管是明炎士兵还是什么,总之是个士兵,若胆敢在他面前烧杀抢掠,甚至奸辱妇女,杀害孩童,哼,不好意思,那就试试他柳大将军的‘军法处置’吧!便是三圣也忍不住想砍人,他们悟道多年,已经处于半脱离红尘的状态,根本上除了对倾狂等人有感情牵挂外,就只有对魔圣天这个魔头耿耿于怀,其他的人事物基本都被屠弃于心外,一切生死自有因果,否则七十年来,在动乱的年代,三圣的名号怎么会淡出世人心里呢!可如今,真是佛都有火了。
四月天的夜风清凉,带给他们的却是一个个烦燥的夜晚,一行九人没有一人能够安稳入眠,不是站在山林里,遥望着天边,就是坐在火堆旁沉默不语,每个人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冷,每日奔驰的马蹄声越来越急促,他们必须尽快赶到目的地,彻底跟魔圣天算总帐。
自然,让他们没日没夜地赶路,不仅是因为一路上所见的惨景,毕竟说到底,他们都不是那种大私无畏的所谓救国救民的英雄,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们从隐山出来不过几天,就又接到的朱雀员传来的消息。
燕郡十八州已经失陷了,魔圣天亲率百万大军正浩浩荡荡转战凤鸣流域,意欲直取凤鸣关,其余各路兵马全线拉开,对龙麟国形成包围之势,形势犹如椎枯拉朽,所到之处,失了主心骨的龙麟军队根本无力抵抗,一次次地以最大可能减少军民伤亡的方式弃城后退。
如今的龙麟国所处的情景,不再是之前所谓各国围攻了,原楚云、凤尧、齐月三国的兵马都已经编入明炎天朝的军队中,统一的红色明炎军服是他们现今身份的标志,他们的主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魔圣天,哦,不,是魔圣天口中的明傲尘这个名誉主子,再也没有楚云皇、齐月皇和凤尧皇了。
楚云国、齐月国、凤尧国在这一两个月内已经相继成为历史了,永远消散于历史的洪流之中,在拿下燕郡十八洲后,魔圣天更是大规模举行所谓的明炎少主登基大典,建立一个实实在在的明炎朝廷,正式以明炎天朝之名统领拿下的大半壁江山,只是登基之日那个坐在龙椅上的所谓明炎少主明傲尘到底是什么人,那就实在是值得探讨了,不过似乎没什么人在意,世人的眼中,魔圣天才是明炎天朝真正的主子。
七国并立的局面,是倾狂结束的,四国共存的局面,是魔圣天结束的,现在的凤天大陆,就只有两个主要政权,那就是北边,国土在逐渐减少的龙麟国,还有南边,国土在不断扩张的明炎天朝,其余的就是一些偏僻的独立自治城镇了。
凤鸣流域几乎跨越整片大陆,以凤鸣干流和支流经原凤尧国数城、齐月国汉月城邻近连绵数百里区域、楚云国东部十数城池、再至龙麟国西南至中部数洲郡等广大区域,最后于龙麟东南部山脉汇入大海,是当年一统大陆的凤天发迹的区域,因而得名凤鸣流域。
而凤鸣流域后段的凤鸣江北岸乃是龙麟国的一处至关重要的兵家重地一一凤鸣关,若然凤鸣关失守,以魔圣天所率领的明炎百军精兵,必然可在短时间内长驱直入京都,到时就算倾狂有回天之术,怕也无法扭转形势了。
于是,倾狂一行人所要去的目的地就是凤鸣关,而且一定要抢在魔圣天渡江之前到达,所幸,这一路上除了处理一群群明炎兵外,还是如理想中一般,低调而没被发现的离开了明炎所管辖的区域,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凤鸣流域。
在他们一路疯狂地往凤鸣关赶的时候,朱雀员早已执着她的手令,四处传令各部势力的主事者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凤鸣关会师待命,既然魔圣天已经向她展示了全部的实力,那么,她又怎么好不礼尚往来呢!她要在这里,同魔圣天好好地清算清算所有帐!既然凤鸣关这么重要,而且又是座落在凤鸣流城的凤鸣江上,倾狂又怎么可能不早在这里埋下点什么呢!确实,世人皆不知,其实,凤鸣江北岸方圆数百里,包括凤鸣关在内,早在好几年前就在她的控制之中了,因为‘器械王国’青龙城就位于这一段流域的青龙山脉豁口处。
青龙城虽然地处凤鸣关附近,但并不属于龙麟国的国土,它是天下少有的十数个自治城市之一,除了凤鸣关,这一段流域附近的数百里之地都是青龙城的地盘,所以,倾狂选择了在此地会师,同魔圣天来次大决战。
处于半封闭状态,向来只接态持有青龙名帖贵客的青龙城今日的情况特别的奇怪,城门大开,一队接一队的外来人快马地驰入,飞射到守门子弟手中的却并非青龙名帖,而是龙麟皇莫倾狂的信物,而本城的子民,实则是天极门青龙部下的弟子个个身着同色藏青劲装将每一个到达的‘客人’引到指点地点——青龙城后山的凤鸣谷。
宽阔得一望无际的凤鸣谷平地上已经聚集了从各处接到命令而来的人,有龙麟武将,有碧灵宫、擎云堡及之前留住在堡中的一众武林人士,有江寒枫这两个左右使者所带领一众高手,更有白|虎神君、玄武神君及各自座下七星,朱雀七星,青龙七星就不用说了,还有四部之下的下属,除了有任务不得脱身外,所有天极门人都到齐,自然少不得玄罗军七个纵队和绿柳营了,还有一些是楚云国、凤尧国原皇帝掌控下的暗桩人马……总之,该到的人都已经集体到齐了,只差几个主角了。
由于各人所处的地方分散天下各地,所以倾狂交给朱雀员的指示令是在不同的时间内传出,准确地计算到从他们接到指示令起,快马加鞭的话,刚好于今日能全部到达,而他们自己也差不多在今日就能到,于是,今日便是会师之日。
所有的动作都在暗中进行,任魔圣天手下的探子有多厉害都不可能知道,毕竟朱雀员的反侦探方法可是倾狂亲自教授,而且天极门人自不必说了,他们藏得极深,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天极门人,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圣尊就是倾狂,所以他们的行动无人会注意,且绝对隐密,至于其他人,因倾狂在上隐山之前下达了‘游击指令’而化整为零,行踪也逐渐神秘,此次再加之有朱雀员的相助,自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到达青龙城。
黑压压的风鸣谷平地全都是人,少说也有十余万人,幸亏这平地实在够宽阔得可以,否则还真容不下这么多人呢!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们是站在一各阵线上的,但是有些彼此认识,有些却不认识,而现在显然也不是套交情的时候,于是,各自都在同伴身边站着,主事的站在前边,后边一众下属整齐站成一排一排的,有点泾渭分明的意味,各路人马均在暗暗观察在场的人,当然除了天极门人外,这次的会师是青龙城地盘上的,通知的人又是朱雀员,他们自是多少知道他们是谁啰。
所以啊,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的他们可不管其他人,围在一起玩玩笑笑可热闹了,尤其是最啰嗦长舌的白|虎神君和白|虎七星,同其他人那严肃冷凝的样子实在形成鲜明的对比,连连引来其他人的目光,一点都不认识他们的人心里均在想,这是哪一路的人马,怎么在这种时候还这么不正经啊!不知道现在明炎军已经打得他们快没地方站了吗?但是没有人敢投以不屑或不耐烦的表情,只因他们虽然不像他们整一副大敌当前的严肃样,然而他们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自信傲然,身上无形中散发出来的是毫不掩盖的骇人气息,这股气息属于黑暗的,血腥的,他们甜美的笑容能让人不寒而栗,他们啰嗦得如同老太婆的话语让人头皮发麻,他们沉默不语的深沉让人心头剧颤,便是连那风情万种的美人也让人感到如罂粟般充满剧毒……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他们产生这样的想法,但就是有这种的感觉,可能是因为他们年纪轻轻,一身的修为便是上层高手,也可能是因为他们看起来同青龙城的人熟得好像亲兄弟一样,更可能是令人闻名丧胆的玄罗军整齐划一地站在他们身边,摆明了同他们是一路的原因,总之,人头攒动的凤鸣谷,他们是最惹眼的存在,但不是太阳般耀眼的存在,而是阳光下黑暗的存在,很奇特的感觉,让他不禁产生畏惧的心里,就连武林中一众功力远在他们之上,见惯各式各样人的老前辈宗师也心生骇然,若他们之中任何一人单独出现,或许并不让他们觉得可怕,但当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无形中那股团结到插不进一根针的力量,才是真正的可怕。
江寒枫和左使者相视一眼,习惯性地用探究的目光去注意他们,脑中快速地回忆着,想找出点关于眼前这群神秘的人到底可能是些什么人的蛛丝蚂迹,这其中,他们就认识了童阳、傅玑等几个人,也知道他们是被莫倾狂安插到各国朝堂,混得风声水起的奸细,如今看来,他们倒像是这个看似应该是一个组织中的人,那……他们是不是就是莫倾狂手底下最神秘的势力?若真是,那这股势力也太可怕了,得好好查探清楚,才能知已知彼,呃……原谅他们这种下意识的分析,没办法,谁叫他们同倾狂做敌人做了那么久,所思所想全都是怎样对付她,一时之间还没完全改过来。
不若其他人心中不住的猜想,擎云堡的老堡主云擎天和碧灵宫的宫主非常熟稔地走过来打招呼,顺便询问一下倾狂的情况,当日三圣急匆匆地离开,也没多说什么,大约只说倾狂出事了,害得他们是天天急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现今他们虽然收到她让他们来这里的指示,但没有听到确切的消息或是看到她好好地站在他们面前,终究还是心难安啊!这里也就只有这两老知道他们是天极门人了,童阳跟他们也是挺熟的,自皇侵薏谎裕晕薏痪×耍上В憧裣衷诘那榭鏊且仓赖貌磺宄砻婷槐硐殖隼矗 匆彩羌痹谛睦锇。
鹂此歉崭斩荚谒邓敌πΓ翟蜓杂镏腥洳焕攵运鞘プ鸬墓倚暮徒辜钡氐却牡嚼矗皇峭馊颂欢选?啊,你不是南山白云酒楼的白毕掌拒吗?云擎天和碧灵宫主正同童阳等人说话间,两声惊叫声突而在众人的耳边响起,不无意外,惊叫的两人立即迎来无数道凌厉的刀眼。
哟,这不是星言星渊两兄弟吗?哈哈,好久不见,还是这么可爱,哈心……白毕怪笑着道,变着法地调侃他们,没办法,谁叫他们那么好玩呢!害得他自南山见面之后,就‘看上他们了’,想不到他们自己送上门来,其实论身份而言,他们是圣尊的弟子,也算是少主之类的,不过别说他们经常没大没小的,就是他们严格遵守什么尊卑,这两兄弟也很难让人生出敬畏之心。
跟在云擎天身后,突然出声的两人正是星言星渊两兄弟,他们本来按倾狂的指示分别前往楚云国、凤尧国反控制那群被巫术所控制的皇族中人,后来他们被杀了,这两兄弟也就回到擎云堡,这不,就跟着擎云堡的众人来此吗?嘿嘿……两兄弟可爱地挠了挠头,都被‘赞’得不好意思了,旁边的众人一见如此,更被他们逗得捧腹大笑了,还真是两个单纯的开心果啊!其他人更是被这一阵阵的笑声引得频频侧目。
时值日上正中,四月天中午的太阳不是很猛烈,对于在场的各色人才来说不过是小儿科,但是连日来面对明炎大军势如破竹的进攻,而他们的主心骨却失踪不见,从而造成了他们连日来的不安与燥动,好不容易收到指令来此会合,却久久等不到人,不免让他们更加生出不安恐惧之心,尤其是此次会师的地点更让他们心有猜疑,他们从来就不知道青龙城竟然会是龙麟国势力,不,该说是龙麟新皇的势力,而青龙城作为此次会师的东道主,青龙城主却一直没有露面,而是由他的七个弟子主持,这不免让等久的他们生出这是不是阴谋的想法来。
别怪他们会有这种想法,实在是这一两个月来,魔圣天的神通广大着实让他们吓破了胆,虽然各路活动的人马都得到指示,若情况不对就避其锋芒,没有同魔圣天正面对抗,但单就侧面而言,就让他们见识到了何谓神魔手段,那样的绝对压倒势的力量不是他们小小凡人能对抗得了的,要说这青龙城是魔圣天设下的阴谋,准备把他们一网打尽,他们也会百分百相信这种毫不可能的事。
除了天极门和云擎天等人神色正常外,其他人开始因各种猜测而渐渐惨白了脸,正当在此时,人群突而一阵燥动,久等不出现的青龙城主青龙不知何时站在他们面前,瞬间燥动的场面静了下来。
各位,皇上到!没有一大堆开场白,没有激昂得令让人热血沸腾的说辞,清清淡淡几个字只是在通报,然而那以浑厚内力传送出去的语话不难听得出其中的激动与崇敬。
当然青龙是不可能一来就说一句‘老大到’或是‘圣尊到’,如果这样说的话,恐怕除了天极门人和知情人外,没人知道他说的是谁,现在又不是在开天极门内部会议,来这里人的都知道一点就是,皇上到,即是龙麟皇莫倾狂到,他们等了这么久的人终于来了,终于来了!在这里的是各路人马其实有些并未真正地归入倾狂的掌控之中,譬如江寒枫这一支人马就只听命于凌傲尘,楚云、凤尧这两支人马就只听命于楚云皇、凤尧皇或是云玄天和凤舞萱,现在这一句‘皇上到’,意思很明显,不管你原是明炎的人,还是楚云、凤尧的忠臣义士,或是其他什么身份高贵的人都好,从今日起,你就是龙麟国的子民,将同龙麟皇帝一起携手征战天下。
一时之间,这几支人马无一不面面相觑,但也只是骚动一下而已,毕竟不管之前他们是依她的命令在做事还是在依自己主子的命令在办事,他们都与龙麟国是站在一条阵线的,直至接到她的指令后并无一丝犹豫就赶来这里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认清了一点,那就是在心里,他们其实早已默认自己为龙麟的一份子,所以这段时间来,他们就算拼了命也会配合龙麟国军队的每一次行动,只是,心里却并未真正承认莫倾狂是他们的主子。
如此一想,压黑黑的一大票人个个静立等待他们‘皇上’的到来,然而瞥向谷口的双眸却始终不见任何一人出来,不禁疑惑,这青龙城主不会是在耍他们玩吧!正在这时,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众人惊诧抬头,瞬间,一个两个……凤鸣谷平地上平白无故立着十几万桩张大嘴的木头,还是一桩桩快将双眼瞪爆的木头,只恨自己不是二朗神,不能多生出一只眼来瞪,心智已完全被夺去了。
天啊!这,这是天神降临吗?只见半空之上,朗朗乾坤之下,随着一声虎啸声,一只全身散发着如霓虹灯般华丽的七彩光芒,美得令人窒息,长相十分奇特的老虎出现在天际,庞大得跟座巍巍大山一般的身躯以闪电般的速度冲着他们飞奔下来,顿时让所有人感到一股黑云压顶的巨大压力,然而他们的注意力却只在这只奇兽上停留一会,真正夺去他们呼吸的是傲然直立于座骑之上的那个‘天神’。
白衣飘仙,出尘脱俗,七彩霓光之中,恍若来自九天之上的翩翩神仙公子,素衣黑发雪肤玉颜,身后背着一柄未出鞘便已知非凡品的神剑,一只散发着白色流光般的灵狐趴在肩上,七彩流光与晶莹白光的幻彩交织成一幅眩目的画面,她在这样的光芒下却永远是最耀眼的存在,周身衣襟和青丝无风自动,至纯至真的天灵气像是空气一般自然地飘荡在她身边,耀眼的光彩硬生生地将座下的神兽的七彩光芒和莹白流光的光彩给压下去。
惊艳不可置信之色不停地在众人的眼中幻化闪现,伴随着急促呼吸声的响起,无一不缓缓地抬起手,按在心口处,似是怕那一颗心会忍不住跳出来。
狼虎灵兽上,当先一名青衣俊逸帅气男子,清眸含着阳光温暖的浅笑,墨发飞扬,气质出众,在那副画面里,明灯般的气息亦如明灯般的存在,白衣与青衣并肩而立,当真是一对极为耀眼的壁人,即使那白衣公子男装打扮,亦不损这完美画面半分。
略后,五名各有特色的男女亦同样让人不可忽略,红衣妖冶的美丽男子桃花眼轻动,百花皆失色,黑衣劲装男子抱剑而立,沉稳内敛的模样甚是迷人,赤衣冷漠男子执刮而立,赤瞳微眯,浑身上下皆是唯有久战沙场才能历经出来的犀利可怖气势,锦衣英气女子凤眼腾亮,一身王者的气势不输男儿,粉衣清丽女子美目盼兮,宛如一朵出水粉莲。
相较七位出色少年男女,最后那三名精神矍铄的老者就失色得多了,但也让人忽视不得,一身的仙风道骨,说不是仙人,恐怕也无人相信吧!强烈的视觉冲击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五感尽失,就算狼虎王已经带着他们眼中的神仙落地,也无人意识得到,保持着同一动作,继续当木头人,快要凸出来的眼珠子里映着在那绝色画面中心那众星捧月的白衣男装少女,心如擂鼓,这一瞬,所有人都着迷了,无论是之前有着怎样的想法,现在却再也无法抗拒地为她的风采所迷,生出甘愿巨服于她脚下的念头。
倾世风骨,世所无双!喃喃低语自左使者的口中逸出,心中不可揭制地受到了震撼,他一向都知道莫倾狂的绝世风采独一无二,但从未有一刻如此刻这般给他如此强烈的震憾,便是当日在南渭花山那惊天的一舞给他的冲击也不如这一刻来得强烈,没错,他正是当日南渭城的少城主段子明,只不过,那个身份是假的,那个容貌也是假的而已,但他知道,其实他的身份末曾瞒得过眼前这个聪明得可称妖孽的女子。
目光转到她旁边同样倾世绝尘的青衣男子,复杂的情感倾涌而出,透着完全的释然:少主同她站在一起真的很配很配,只有站在她的身边,少主才是一个完整的人。
旁边的江寒枫听到他喃喃低语的话语,却迷醉地摇了摇头,区区八个字如此能形容得了她出尘的风采,这世间所有美好的词语都无法用来形容此时的她。
早已经从狼虎王身上飞身落下的倾狂黑眸一扫,便将所有人的痴呆表情尽收眼底,没有说什么,只是缓缓向他们走过去,除了三圣外,其他六人也随着她的脚步走过去,他们深知他们如此的出场会造成怎样的效果,众人会有这种反应也早在他们的预料之中,不过这一个个的表情还是让他们有种仰头大笑的冲动。
长身玉立在众人一丈开外的地方站定,竟没有一个人回过神来,倾狂撇了撇嘴,虽然她是不介意这么高调出场,但是却也不是她刻意为之,谁叫紧赶慢赶终于按预定的计划准时赶到凤鸣流域,却突然出了点意外,拌住了他们的脚步,眼看就不能按时来到会师现场,幸好,可能是感应到她出事的狼虎王竟然顶着个庞大的身躯出山来找她,顺便还把她的凤天神剑也给带来,随后灵风也来了,于是乎,一行人就只能骑着‘座骑’像神话故事里的神仙一般非常神幻而高调地出场,却把场面弄得这么 ‘冷场’。
可能是她撇嘴这个十分人性的动作让众人终于从‘神仙下凡’的大震憾中回过神来,一时间,充满了敬意和疯狂崇拜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像是演练了千遍万遍一般,十数万人动作一致而整齐地单膝跪下,高呼: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傲然迎风含笑,眉宇间淡淡地浮动着唯我独尊的王者威势,倾狂满意地扬了扬嘴角,她在意的不是皇上这个称喟,而是他们这一跪拜中所代表的意义。
清亮黑瞳精芒陡聚,明亮得胜似太阳,一手轻轻摊开,清脆朗声道:平身。
充满威严的两个字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便是连那最角落的无名之卒也感觉像是那个白衣帝皇站在他身边说的一样,但是明明没有感受到她的声音里混合着真气,平淡清晰得那么地理所当然。
天啊!那该是怎样的一种境界!不,或者该说,那是人的境界吗?在场的无数高阶高手,武学宗师无一不骇然地想着,他们也见识过天阶高手的力量,也见识过她的力量,但是只不过是短短的时间,她竟进步到这个地步?究竟她是怎样的一个怪物啊!!!这其中最受震惊最开心最激动的莫过于知道倾狂为魔气反噬这一件事的玄武等人,如果不是努力控制自己,只怕现在都要抱在一起蹦跳了,太好了,太棒了,她不仅没事了,而且修为已经浑厚到神麾皆惊的地步了,欢呼啊!‘哗啦……’众人带着又再次被震憾到的心站起来,透着膜拜之情的双眸看着赤金色阳光照耀下,凛然傲立,墨发张狂飞舞的少年皇帝,那君临天下的霸气无形中扩散开去,将他们牢牢笼罩在其中,甘之如饮地为她而折服。
倾狂自信狂肆的星眸自左向右一一地扫视过去,最左边的那一路,是顾羽、韩墨等龙麟国的主要将领还有绿柳营将士,在她‘微服私访’其间,尹衡等天极门人还有玄罗军被召回后,便由他们统领着各肪油餮拙苄鞘撬某甲樱鹚试揪褪怯Φ钡摹?再过来的那一路是江寒枫和段子明所带领的上千名各种人才高手,接着的两路是一色黑衣男子和一色黑衣女子,站在这两路最前边的人竟然是身着简易便服的楚云皇和凤尧皇、凤梓月?看到他们,倾狂没有一丝惊讶,而此时他们正面露含笑地看着她,笑容里有着全心的臣服与信任,方才那一拜,无论是江寒枫他们,还是楚云皇他们,都有抛开了以往的一切,真心地奉她为皇,甘心为她所差遣的意味,不再只是因为凌傲尘、云玄天、凤舞萱或其他目的而同她携手合作。
第五路,是碧灵宫、擎云堡和在南渭城被她收服的一众武林人士,包括六岳八派,来的不止是主事者,而是所有的弟子都到齐了,站在最前面的是碧灵宫主,云擎天、云道恒和几个师兄弟、星渊星言、六岳八派的掌门人,他们都是江湖中人,百年来,朝廷与江湖泾渭分明,他们虽然早臣服于倾狂,但却始终还是以各国之外的江湖人士自称,然而,自今日起,他们便是龙麟子民,将与龙麟国共荣辱。
最右边这一路,不必说了,自然是她的秘密武器一一天极门四部兄弟和玄罗军七个纵队,无论倾狂是天极门的圣尊还是龙麟国的皇帝,都是他们誓死追随的头儿,而今日,这场会师,便是这一支甘愿隐去光辉的天下至利‘宝剑’面世的日子。
收回目光,倾狂身形一动,如惊鸿仙人一般拔地而起,在大家还来不及感叹那潇洒优美的身姿的时候,她已经高据于众人眼前那高足十丈的巨石上,衣袖一挥,端的是狂妄无比,傲视天下群雄。
而倾狂身边的凌傲尘等人则各归各位,凌傲尘走到江寒枫他们身边,云玄天和凤舞萱面露激动地回到他们父皇母皇的身边,柳剑穹自然是到龙麟将领那边去了,出乎这群将军意料的,身为皇帝近卫的叶影不同他们一起,却跟何梓兰一起向青龙城主他们走去,而三圣则继续坐在狼虎王的身上当旁观者,灵风也趴在狼虎王的头上当壁上观。
这段时间,我知道,大家都在猜测我们去了哪里?为何让魔圣天的明炎军横行天下而不出面,也不让你们全力抵抗,让你们在他的威势下吓破了胆?毫不客气的话语,清淡淡地飘散开去,倾狂意味深长的目光目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底下众人面露羞愧,双眸却期待地看着她,若是在此之前,江寒枫、楚云、凤尧这三路人马铁定会面露愤慨,即使她说的是事实,但是经过方才那神仙下凡的一幕和她所表露的实力,他们的心境已然不同了,确实啊!他们被吓破胆了,魔圣天太可怕了,明炎军太可怕了,比他们所想像要可怕得多得多。
将他们的表情收入眼底,倾狂慢慢地接着道:不怕老实告诉你们,这段时间,我被魔气反噬,生死悬于一线……果然,此话刚一出,立即迎来十几万双惊恐到极点的目光。
凌傲尘和云玄天等人相视一眼,会意轻笑,回眸抬头看上去,只见她邪肆浅笑,等大家都惊吓得差不多的时候才傲然不可一世道:但是,现在我已经好了,回来了,你们保存着的实力也不弱于明炎的几百万大军,那么,现在就该是到了我们出手的时机了,让魔圣天看看,让天下人看看,我龙麟国不是好欺负的,我们不是好对付的,我,莫倾狂,不是他魔圣天可以小看的!‘嘶……’一阵倒吸气声,所有人的心像是坐过山车一般,忽上忽下,听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一时血液翻涌,感动、激动、兴奋、跃跃欲试种种神色浮现在脸上,不知由谁开头,纷纷举手高呼:皇上万岁,打败魔圣天!皇上万岁,打败庵圣天!……迎风站在至高巅峰上,听着这响遍凤鸣谷每一寸地方的坚定高喊声,倾狂再次灿烂一笑,漆黑清亮的星眸流露出点点星精芒,明亮慑人。
所谓帝王之术,就是恩威并施,之前让她们全心臣服于她便是威,现今将自己的真实情况说出来,视他们为可信任的自己人便是恩,虽然被魔气反噬这件事现在就算扬得全天下都知道,也只会把魔圣天气死而不会对她有丝毫的影响,但是对于这几各路人马来说,却是最好的收心作用。
自然,对于天极门人,她无须使用帝王术,至于楚云皇和凤尧皇想必也明白,但是对于其他人,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们凝结为一股不可摧毁的团结力量,保证他们对她的任何命令都绝无二心,就必须得用上点手段,接下来同魔圣天的大战,绝不容许有一丝意外情况发生,否则赔上的就是所有人的命。
现在,从他们坚定无一丝犹豫的高喊声和表情就可以肯定,她已将这几路‘泾渭分明’的人马凝结成一股同心同力的力量,他们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打败魔圣天,打败明炎军。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神魔一般的魔圣天及其手下的巫族等一众高手给予他们的印象太过可怕,几乎是不可战败的,他们虽然有这个信念,但实则却缺乏信心,那么现在,她就给他们一股可以同魔圣天那支不可战胜的神魔军对抗的力量——天极门,给予他们信心。
第二百二十八章 天极现世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神魔一般的魔圣天及其手下的巫族等一众高手给予他们的印象太过可怕,几乎是不可战败的,他们虽然有这个信念,但实则却缺信心,那么现在,她就给他们一股可以同魔圣天那支不可战胜的神魔军对抗的力量一一天极门,给予他们信心。
双手举起,所有的声音瞬间停下来,目光炙热地看着她,等着她,心头的热血久久不散,便是那七老八十的老前辈宗师也感受了一回许久未曾感受过的青年热血,好似一下子回到了仗剑江湖的少年时期,就是楚云皇和凤尧皇被多年的帝皇生涯所磨去的豪气也似又重新找回来一般,心里着实对他们以前视为劲敌,如今真心臣服的龙麟新皇崇敬不已,他们早该意识到她才是真正的天下霸主。
扬眉一动,倾狂周身的威势渐渐收敛,笑得非常和善道:大家都有这份信念,我很开心,既然现在大家是一家人了,又岂能自家人不认自家人的呢!好了,现在大家放松一点,互相认识一下吧!听听这口气,怎么听怎么像是新生开学的时候,她这个老师让下面的学生自我介绍啊!连她自己说出来都觉得怪怪的。
而下面的众人虽然不想她突如其来的要他们互相认识一下,但却都被她那一句 ‘大家是一家人’给激动得差点飙热泪,也被她轻松和善的气息感染,放下连日来紧绷的心,热热闹闹地互相走动寒暄起来,泾渭分明的各路人马互相混杂在一起,搞得这个会师现在跟个宴会一样,每个人的手上只差没拿一只装着红酒的高脚杯。
与倾狂没来之前完全相反,天极门众人并没有加入这个行列,沉默地站在一边,像是突然隐入黑暗一般,而叶影、四神君、二十八星宿和玄罗军七纵队的七个队长却在这时慢慢地退到倾狂所在的巨石旁,从倾狂选择在青龙城这里举行会师,他们就知道,今日,天极门将要现世了。
看着这一幕,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倾狂扬眸浅笑,飞身落在叶影等人的身边,凌傲尘和云玄天等人也早已迫不急待地回到她的身边,而这时,已经混成一团的众人都齐齐地停下来,有她在的地方,所有人无论在做什么事,其目光自然不曾从她身上移开,因而她一有动作,自然大家都会停下来,等待她的下一步动作。
同时,有眼识的各位主事者,自然也早就意识到那群站在她身边的人不同寻常,尤其是像江寒枫、段子明、楚云皇、凤尧皇这些同倾狂作过对的人也多少猜出,这群人极有可能便是他们以前一直查探不到的,莫倾狂手下的那股神秘而强大的势力,只是却始终猜不出他们会是什么,现在他们有预感,一定会让他们吓死的。
大家都认识得差不多了。
很有深意地一笑,倾狂在大家目光的注视下,很是优雅地轻咳一声,面色红红了,很不好意思地开口道:这个,竟然你们已经投靠到我龙麟国了,身为龙麟皇的我,实在很不好意思再瞒着各位什么,嗯,其实你们的皇上我呢,还有另外的一个身份,各位应该都不会陌生的。
看着她这个害羞的模样,身边众人差点没脚下一滑直接摔倒,这简单地一句‘我是天极门圣尊,有我天极门罩着,你们大可不必畏惧魔圣天及其帐下的神魔大军’就可以搞定的事,她却又要用来搞怪了,今天不把这里的人都吓趴下,她就不甘心了?不过,既然她要玩,他们哪能坏她的兴致啊!何况,越是营造出天极门吓死人不偿命的恐怖气势,达到的效果就越好,不是吗?尚不知被他们这位新主给往坑里带的众人看着她这么不好意思的样子,倒是挺好奇她的另一个身份是什么,竟然会让最自恋厚颜的龙麟皇像个小女儿家一样红着脸不好意思,呀!该不会……该不会这另外一个身份是……已经是某某人的妻子吧!啊!不,不会吧!涮地一声,被自己的猜想吓到的众人一致将目光移到凌傲尘的身上,虽然很多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是个人他就该看出点什么!显然他们将倾狂后面那句话给忽略了,于是乎,禀着人类的八卦精神,近十万的暖昧、羡慕的目光在两人间移来移去。
实在不能怪他们想像力太丰富了,而是倾狂那脸红害羞的样子着实是让人不得不想新婚燕尔的新娘子啊!将众人的目光看到眼里,凌傲尘欣喜得笑开,更加走近倾狂几分,十足像个新婚的新郎倌,欢喜得找不到东南西北,这下更让众人肯定自己的想法了。
反观倾狂,被大家的目光看得满头黑线,这火还没开始玩,就烧到自己的身上了?她是不是把这个气氛搞得太轻松了,还是这群古人骨子里就是盛产八卦因子啊!这,这都想到哪去了,虽然吃下凌哥哥是早晚的事,但想想看,怎么着,她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冲着大家喊‘我的另一个身份是凌夫人’吧!汗,这群人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啊!云玄天、叶影、柳剑穹却是别扭地转过脸去冷哼一声,才不去管她额头上长出多少根黑线呢!凤舞萱等人则低垂着头,肩膀不停地抖动,不用看也知道他们忍笑忍得有多辛苦的,如果可能的话,他们还真想对眼前这一大群想像力丰富的强人竖起大拇指呢!深吸了一口气,倾狂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美,美得让所有人脸上的笑容都僵住,讪讪地后退一步,乖乖立正站好,等着她自己揭露这个‘好消息’,却见她悠然轻弹衣袖,凝眸扬眉,乖巧无害地缓缓道:各位都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想必应该听过‘圣尊’这个人吧?我让你们胡思乱想啊!哼,看我不吓死你们!圣尊?圣……天极门圣尊!没有让倾狂失望,无数双比见到魔圣天还恐怖的白鱼眼瞬间瞪向倾狂,一脸被巨雷给劈焦的模样随时都有可能直接趴下,能出现在这个会师现场的都不是三岁小孩子,自然对天极门圣尊这个名号如雷贯尊,更加不会蠢到认为她是一时兴起故意说出‘圣尊’这个名号来吓他们,而且她前一句话可是说她要告诉他们她的硪恢厣矸堇醋诺模训馈训馈?近十万双瞳孔急剧骤缩,她,她,她……她是圣尊?她是天极门的圣尊?不,不,这怎么可能,虽然她的变态妖孽世所周知,但是,也不可能妖孽到不是人的程度啊!这天极门圣尊是什么人?那是威赫整个凤天大陆的天极门创始人,世间最恐怖最神秘最难以捉摸的暗夜帝皇,最最恐怖的是天极门创立于十一年前,十年一前耶!十一年前她多大啊!噢!天啊!十一年前,她才九岁啊!以九岁之身创立天极门,这,这怎么可能啊!九岁圣尊,少年圣尊,哦,不,是少女圣尊,天啊!这绝对是他们听到过的最最最匪夷所思的荒唐事件。
不可能,那绝对绝对绝对的不可能,这个世界不可能这么疯狂,仁慈的上天不可能让他们受到那么残忍的打击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狠狠狠狠地咽了咽口水,江寒枫代表着所有被吓到的同怜人,带着十二万分的期待,小心翼翼道:那个,天极门‘圣尊’的大名,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只是,呵呵……皇上此时这么问,不会是想说,您老就是,就是圣尊吧?一时,一个个地伸长了脖子,目光仿佛上了马达一般电力十足地看着倾狂,脸上自是带着侥幸的期待。
可惜,愿望是美好的,事实是残酷的,只见他们伟大的皇上,很是邪恶地勾唇一笑,衣袖一拂,抛下一句威力堪比美国原子弹的反问句:如果我说是呢!如果你老说是,那就一定是了!那就是是了了了了了……轰,风云巨变啊!天雷惊响啊!闪电直劈啊!整个凤鸣谷一时是死一般的寂静,基本上除了早已知情的,剩下的都已经被吓得魂魄离体,傻傻被闪电惊雷劈了几百个来回,彻底地从里到外都雷焦了,定力不足的一众人真的直接‘扑通扑通’地给趴下,宽大的平地上,只剩下稀稀疏疏的几个重量级的主事者还能摇摇晃晃地站着。
是做梦,一定是刚刚被‘天神下凡’那一幕给震懵了,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才会做这个离奇的怪梦,一定是,一定是了!几乎所有被‘雷’劈中的人都忍不住捏捏自己的脸颊,狠狠揪一把腰间的嫩肉,顿时汇织成一曲极为‘动听’的倒吸气音调,个个痛得呲牙咧嘴,于是,更加的惊骇满面,会痛啊!而且是好痛啊!那,那就不是做梦了,也不会是幻听了!她,真的是圣尊,于十年前掘起的天极门的圣尊,天下各国各门各派各个组织费尽一切心思一切力量都摸不到一点小痕迹的天极门圣尊?这十一年来,这里,凡在这里的所有人,哪一个没为天极门费心过,哪一个没为了能探到点横空出世的天极门的底细而劳心劳力过,哪一个没在一次次的调查中大受打击迂……可是,哪一次的打击都没有这次来得猛烈。
试想一下,你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心思、精神去找一个让你睡觉都能惊醒的神秘人的踪迹,却用了十一年的时间连那个人是圆是扁,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摸不出点门道来,但是突然有一天,有个人就这样蹦到你面前,说她就是你要找的人,而且那个人还一直在天下人的眼皮底下晃悠着,你说,你受到的打击大不大,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她是个小孩子啊!你,你是十年前就叱咤天下的天极门圣尊?一夜间灭五湖十寨,令一支足足有五万多人的军队从世间消失的圣尊?楚云皇、凤尧皇和凤梓月忍不住一跳三尺高,冲到她的面前呼吸急促地问道。
十一年前啊!当时在他们眼中,她是什么人啊!哦,是龙麟草包皇子,是世上最没用最丢人最浑最煞的纨绔皇子,是他们在背后用来嘲笑龙麟皇不会生儿子不会教儿子的笑料,可是,另一方面,他们又视那个天极门圣尊为头号大敌,做梦都在研究那位神魔皆惧的圣尊是何方神圣,撤尽天罗地网,愣是连人家的衣角都没见着,天天那是愁得白了好几根头发,可是,可是今天突然知道了,那竟然是同一个人耶!虽然已经经历过生死,经历过家破国亡的他们早已看开了许多,也看明白了许多,就算没有魔圣天,在大势所趋之下,他们也不得不承认他们根本无力同龙麟国争天下,因为龙麟国有新皇莫倾狂,这么一位雄才伟略的帝皇,何谈不能问鼎天下,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再执着呢!但是,看明白臣服于她是一回事,突然被告知这个恐怖的事实又是一回事。
身为要同她争天下的帝皇,他们不止是被惊吓到,不止是被打击到,更多的是汗颜啊!人家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就开始把天下人玩弄于股掌间,把各国玩得团团转,这,这还争个屁啊!早知道直接把国家送上不是更干脆,咳,虽然这有点马后炮的意味,但是确实是此时的他们心中最真实的想法,真是不知道这前龙麟皇到底是怎么生女儿怎么教女儿的,若是他还在世的话,他们一定要向他好好请教请教才行。
其他还能站着的人慢了楚云皇三人一步,但也围了过来,大有如果她点头的话,他们就晕倒给她看。
没有让他们失望,倾狂笑意吟吟地点头,外加旁边一众人的辅证性地重重一点头,于是乎,一阵天眩地转,又倒下了不少人,其中便有楚云皇三人,幸而云玄天和凤舞萱早有准备,身子一闪便将他们给扶住。
儿子啊!天天跟个神混在一起,你压力大不大?倒在云玄天怀里的楚云皇很幽默地来上那么一句话,差点让云玄天也跟着直接倒下,摇头苦笑:父皇啊!我跟她身边又不是为了跟她打架或是超越她,干嘛会觉得有压力啊!虽然她确实具有神威之力,让凡是知道她的人都会在她面前产生一种至深至无力至无奈的卑微感,但是这样的她,却在以自己的神威保护着身边的人,也让身边的人想永远地将她护在羽翼下保护宠爱,不管她强大变态到怎样的地步,对于他们来说,她永远只是他们放在心尖上的普通女子而已!若是可能,他倒愿意她更加的强大,这样,她就不会受那么多苦了。
我的天啊!难得见到她几次,一次比一次的惊吓大,再来几次,这条老命就要交待给她的。
凤梓月白眼直翻地喃喃道,旁边的凤尧皇深有同感,如今他们已经臣服在她的手下了,这以后见面的机会一定更多,惨了,她们的老命危矣!楚云皇三人的反应着实让倾狂一众人差点爆笑出声,原来他们也是那么好玩的主啊!龙麟国的将领最是激动了,腾腾地脸上光彩直升,啊!咱们的皇上可是天极门圣尊耶!哈哈,这下天下人都要给吓死了,咱们皇上就是强悍啊!显然,他们忘了自己现在还处在被吓趴下之中。
擎云堡等一众武林人士除了早已知情的云擎天、碧灵宫主和根本就对天极圣尊毫无一点概念的星家两兄弟外,基本上都快被吓得真气绪乱,差点就走火入魔了,饶是同倾狂较熟的云道恒几人也像是刚认识她一样,双眼瞪得只差没将她拆骨剥皮了,看看她是由什么构造组成的。
还算镇定的段子明瞪着那双已经张到极限的眼睛,很艰难地一点一点地转动眼珠子,从那个恐怖的少女身上移到她身边站的那一群人身上,出口的声音带着秋风扫落叶般的颤抖道:你是天极圣尊,那,那么他们都是天极门人?这个时候,大家也慢慢地平复了点心情,顺着段子明的话扫过那一个个对他们来说,有陌生有熟悉,但无一例外都不是什么小角色的人,小小的议论声渐渐地大起来,直逼菜市场。
龙麟将领自是都认识叶影这个皇上的贴身近卫外加禁军统领了,另外对于被倾狂之前派去接手他们军队的尹衡等人也有点认识,哪一个不是他们敬佩得恨不得拜他们为师的人才啊!至于童阳、傅玑等玄武七星基本上除了不理国家大事的武林人士不认识外,其他人都清楚地知道他们是原在七国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一朝权臣,现在看来,站在他们前面的那个老头似乎还是他们头呢!这七个人都这么厉害了,那,那个老头又是何方神圣啊?玄武是何方神圣,别人不知道,但是对于那群武林人来说,可是有不少上了年纪的掌门宗师认出他便是誉满江湖的‘玄武鬼医’!擎云堡的顾长平和净竹等人更是骇然,记得初与他们的师叔(师叔祖)相识的时候曾猜测她是鬼医的徒弟,现在看来,鬼医还是她的手下呢!白|虎这一部是主管商场的,算是比较低调的,认识他们的人不多,除了几个也是在商场上混的同他们打过交道的人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外,其他人尚不知道,但光看样子也知道他们不是什么省油灯。
再看看那几个或年轻貌美,或风韵犹存的女子,那认识的人可就多了,咦,这个同皇上一起来的不就是天下第一名女支何梓兰吗?啊!她身后的那个还是云雨楼的云娘呢?还有还有那个……哇,全都是天下知名的女子耶!只不过此时依旧娇笑如昔的她们,怎么让人一看过去就感到窒息啊!不是为她们的美貌所窒息,而是因她们那无形中散发出来的血腥杀气所骇到的,她们绝对绝对不是善良的主!青龙城主同他的七名弟子就不必说了,那是谁都知道的,当今最为著名的器槭高手,天下间有百分之五十的器槭由青龙城出产,世间没有任何一种器槭是他们制不出来的,由他们亲手设计的器槭威力绝对是最大的,譬如那火炮,譬如那雷震子,譬如那万刃车,现在,他们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青龙城只为她一人制造那些绝不外卖的器槭,原来,她才是幕后真正的老板。
而且不止他们,那群身着四色服饰,静静站在旁边,以绝对忠诚炙热目光望着莫倾狂的高手,不用多想也知道是什么人,那一个一个的绝对不是寻常的属下门人。
再说那七支神兵一一玄罗军,玄罗军为龙麟新皇所有,这个消息并不是什么秘密,问题是,若像这样的七支神兵是天极门的卫护军的话,那天极门真正的实力该有多么恐怖啊!若是这些人都是天极门人,那么,天极门比他们所想像,所认知的绝对要恐怖骇人得多,现在站在这里的他们,在人数上不过几万人,比起这几路人马加起来实在是不够看,但是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他们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在无形中却对他们产生了绝对压倒性的威势,无关天极门这个名号的影响,他们本身就足以让营造出这种效果。
不用她回答,大家心中也有数了,但是眼见她又是那么和善地扬起笑容,摊了摊手,天真无邪地眨巴着眼,道:明摆着的事啊!所有人还是有种想骂人的冲动。
没错,骂人!心脏已经被吓得几近麻木了,现在他们只想骂人,妈|妈的,这人比人还真是气死人啊!人家一个小小的下属就够把自己给比下去了,这还让他们怎么活啊!丫丫的,这个世界太疯狂了,他们小小的凡人实在接受不了啊!一个比一个厉害,原本她是天下第一神人太子就够变|态的了,后来又来了一个更变|态的魔圣天,这下可好了,天下第一神人太子直接晋升到变|态他祖宗的龙麟皇加天极圣尊!奶奶的熊,这样一个恐怖的组织,她老人家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这些人她到底去哪找来的,怎么可以有人恐怖成这样,怎么可以有一群人恐怖成这样啊!他们还想多活几年,不想被活活吓死呢!看着眼前一个一个的被吓掉下巴,瞪凸双眼,天极门中人一致高昂着头,扬唇一笑间便如同一个滔天巨网将方圆百里之内的所有生物都笼罩在内,无一能幸免,他们是暗夜的战士,当走到光明中的那一刻,阳光无法消融他们,反过来,他们的暗夜光芒能让太阳都为之失色,他们既是暗夜的战士,也是光明里的战士。
天极现世,暗夜光芒,横绝天下,举世皆惊!然而他们又哪里知道,他们眼中比神魔更恐怖的天极门力量只不过是凤毛麟角而已。
他们所知道的器槭王国青龙城不过是表面而已,真正可怕的是青龙这一部下分散天下各地的器槭人才,他们不一定以青龙城的名义行走天下,但他们真实的身份却是天极门青龙部人。
白|虎山庄乃是天下第一大庄,富敌天下,这大家都知道,这里也有人认识白|虎,但是白|虎山庄的所有产业,他们又是否真正清楚,而且白|虎七星所主管的各个行业的产业,在世人的眼中根本同白|虎山庄没关系,所以其真正实力,真正财富,远远超过他们的想像。
他们都知道玄武是鬼医,玄武七星是原各国权臣,然而他们却不知道玄武部下还有个玄武暗营,凡从玄武暗营里出师的人放到哪都能是个人才,或许他们之中便有玄武暗营里的人,只要上级没有命令,即使站在圣尊面前,他们也不会自暴身份,继续扮演他们的无名小卒。
何梓兰她们此时所营造出来的气势让在场的他们骇然,但是,他们却不知道他们面前这群娇滴滴的女子就是朱雀楼的主事者,世上只知朱雀楼在杀手界有不可撼动的地位,却又不知,朱雀楼除了有暗阁杀手外,还有无孔不入的朱雀员。
若是天极门真正的实力向世人展现,那绝对会是一场‘大灾难’,鉴于上天有好生之德,咱善良得天下有地下无的圣尊大人就好心地不拿出来晾一晾了,反正要达到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不是吗?悠然地高坐于狼虎王身上的三圣从始至终都被定住了,不是被天极门圣尊或天极门吓住了,而是被这群怎么说也算是能呼风唤雨的可怜家伙的反应给吓得都不敢动弹了,不为其他,就怕自己忍不住会爆笑出声,真是一群可怜人啊!这以后跟在这么一个腹黑的主身边,只怕每时每刻都得做好挑战心脏极限的准备了。
凌傲尘好笑地扫了一眼他的左右使者,尤其是左使者段子明,难得啊难得,这个天塌下来都能镇定自若的家伙,今日可算被吓趴下了,而且还不止一次,还是他的子风厉害,简单的几句话所造成的威力远超过魔圣天连月来的谋算。
好半响,这一大片人才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倒下的人也相继地爬起来,却见倾狂往前走出一步,顿时吓得他们直想把自己的耳朵戳聋了,心里不停地哀嚎:我的好皇上哎,求您老别再扔惊雷了,咱的心脏脆弱得很,经不起再一次的惊吓,你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取笑你老了!一见他们惊惧的表情,倾狂就很无辜地撇了撇嘴,我又不是大灰狼,干嘛一个两个都怕成这样,真是的,这素质太弱了,不行不行,既然已经投到她的门下了,素质太差了走出去会丢她的脸的,等解决了魔圣天后,一定要好好训练他们,至于现在嘛……眸中掠过一缕冷酷狂肆的锋芒,衣袍一挥,浑身气场为之一变,所有的目光无一能从她的身上移开,余辉洒落,夕阳妖红,她白衣墨发,孤身独影站在十数万人的面前,斜阳将她的身影拉得极长,璀璨的黑瞳若有实质地扫视众人,一股睥睨天下的狂妄傲气油然而生,让他们忘了原先的惊吓,忘了心底的震憾,天地皆寂,唯有她朗朗之音回荡于天地间。
今日,天极现世,只为了让你们知道,我们有这个实力将魔圣天还有他手下的那班废物踩在脚下,并非只是空有信念,只是会喊几句口号,而是有这个力量,我莫倾狂这一生从未怕过谁,没有人可以威胁我,威胁我的国家,威胁我的亲人,你们以前不能,现在他魔圣天更不能,如今你们既然相信我,愿意同我并肩作战,那么就真正地拿出你们的信心,去打败你们眼中不可战胜的魔。
深吸了一口气,气势如虹,凌厉犀利地直逼在场所有人: 告诉我,你们有没有这个信心?众人心跳如雷,这次不是被吓到,而是激荡,不可抑制地激荡。
原来如此,他们就说嘛,绝世惊才的她怎么可能只为了吓他们而故意在此时让天极门现世呢!原来她早已看出他们对于对抗魔圣天一事根本就没有信心,无论他们将口号喊得多响,不停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以增强信念,但依旧不可否认,只要一想起魔圣天那远远超越凡人所能认知的神魔力量,想起他手下的那班不能算是人的魔军,他们就会产生一种想退缩的念头,即使他们相信他们的这位皇上也同样拥有超凡能力,但个人力量毕竟有限啊!现在……现在该怕的是他魔圣天了,管你是什么神魔之军,天极门的实力可是连真正的神魔都要吓破胆的,咱们的皇上九岁就横扫天下,你魔圣天能吗?估计他魔圣天九岁的时候还在吃奶呢!这样一番震憾的心思转动间,别说有信心同魔圣天决战了,就是说要诛神灭佛他们也有信心。
微风吹过寂然无声的凤鸣谷,不知是谁先开的头,一个足以撼动天地的字响彻云宵,久久不散:有……如此气势,如此士气,绝非之前那一声声高喊‘打败魔圣天’可比,一个字足以表达他们坚不可摧的信念,他们决不动摇的决心,他们必胜的自信……好。
一个好字,自红唇溢出,远远传出,又如空谷回音一般又传回来,又再送出去,如此来回,永远地刻在每个人的心底,自然而然地也随着扬头,运足真气,豪情万千地同声吼出:好……呲……吼……灵风和狼虎王也似乎受到这份热血豪情所感染,仰头大嚎,比巨雷还要恐怖。
这么多高手和两只灵兽同时尽情大吼,其声岂止是雷霆震耳啊!别说青龙城方圆数百里之内的所有生物都听得清清楚楚,甚至远在凤鸣关内百姓,还有人茫然地抬头,真奇怪,这么好的天气,怎么忽然打起这么响的雷了!十数万人才高手外加两加灵兽热血兴奋过头的后果很严重。
这一次的大吼,后果就是天摇地动,山崩地裂,整个凤鸣谷的各处山头都在摇摇欲坠之中,山石十分欢快地滚落,那场面跟天灾泥石流差不多。
幸好,倾狂这个无阶高手,凌傲尘这个神阶高手,三圣这三个天阶高手没有跟着吼几声,否则整座凤鸣谷非得被吼平了不可。
这一天,凤鸣会师,天极现世,十数万人共同见证了最为震憾人心的一日。
这一天,龙麟新皇身背神剑,肩带灵狐,驭神兽而驾临。
这一天,几路人马诚心归顺龙麟,万众一心,誓言除魔。
这一天,天极圣尊衣袍一挥,睥睨天下,叱咤九重,谈笑中,谋千古皇图霸业。
这一天,在凤天历史上,留下八个字的记载,乱世之末,太平之始。
这一天之后,倾狂开始编排各路人马,开始了全面反攻明炎天朝的无数场战役。
这一天之后,龙麟将领领皇命而兵力尽展,五百万大军,兵分十八路,全线拉开,犹如一阵强烈的飙风,在世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打得明炎军措手不及。
这一天之后,近十万的武道高手组成龙麟国史上最牛逼的军队一一龙军,再加上不可战胜的地狱修罗之兵一一玄罗军,还有亦正亦邪,任何流|氓手段都能耍出来的最无赖难搞的绿柳营,龙麟国军事实力之强,千古第一。
这一天之后,凤鸣江上,迎来的是凤天大陆史上最惨烈也是最著名的一场万古大决战。
乾坤朗朗,日月昭昭!凤鸣江极其宽阔,一眼望不到尽头,江面惊涛骇浪不住地在其中汹涌翻滚,犹如万马奔腾,隆隆江水声震人耳聋,波澜壮阔。
大江两岸,两军阵营,浩浩然望不到尽头。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江水湍急,倾狂负手而立于江畔,面对着涛涛江水,吟唱出声,清脆圆润,一身白衣如雪,容颜如玉,江风从衣袖上掠过,长袖翩袂之间,出尘脱俗,让身后所有士兵的呼吸为之一窒,既为她歌词中的意境,也为她那一身令天地失色的风采。
好一句,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歌声方歇,身边一声爽朗的赞赏声豁然响起,微微一笑,放松开去的身体如预料中地被纳入一个温暖清新的怀抱中,依旧面朝着江面,欢快叫道:凌哥哥。
不知这一次,这滚滚长江,会埋葬了多少英雄?双手自后边揽住佳人的腰,凌傲尘将下巴搁在倾狂的肩上,似笑非笑地故意曲解词意道,唔,有多久没抱着我家子风了?好像有一天,两天,哇,竟然有三天了,都怪那该死的魔圣天,害得他们一直忙一直忙,忙到都没时间亲热了,太可恶了!张开双臂,深吸了一口混着江水味的空气,倾狂冷冷一笑:这凤鸣江上会埋葬了多少英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里,将会埋葬了谁。
大江之畔,江风之中,一对壁人紧密无间地依偎在一起,像泰坦尼克号里的杰克和露丝,多美的一幅画面啊!身后的一众守卫士兵都痴痴地露出了羡慕的光芒,刚从军营里走出来的云玄天一怔之后,停下脚步,转身往回走,不远处抱剑而立的叶影犹豫了一下,也闪身离去,正带兵巡逻的柳剑穹赤瞳一眯,临时改变巡逻路线,急匆匆跑过来的凤舞萱及时刹住脚步,吐了吐舌头,暧昧笑了一声便跑开去。
这一幕太美了,即使只是背影也让人不忍去打扰。
然而,若你跑到正面来看,你就会看到那个小鸟依人般的倾狂勾起的嘴角是多么的邪恶,注视着茫茫看不清的江岸对面那绵延不绝的营帐的目光是多么冰冷如刀,你也会看到,那个怀抱佳人,幸福得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冒酸泡的凌傲尘似笑非笑的笑容是多么地让人不寒而栗,清润的双眸里冷酷残忍的紫光有多么的骇人,你还能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是多么的‘少|儿|不|宜’。
如此良辰美景,可谓天时地利人和,天下间最聪明绝顶的两人,竟然辜负了天公作美,众人的好意,不顺应大众来个谈|情说爱,反而研究起血腥杀戮,真是浪费啊!寻常的百万大军,在滔滔江河面前,不过是米粒之光,但是对于魔圣天的百万精兵来说,滚滚江水与平地无异,这一仗可以想像得到其惨烈程度。
绝色俊朗的容颜上勾起森森冷笑,凌傲尘别有深意道。
三日前,凤鸣会师的隔天,当倾狂忙着收编各路人马,同龙麟众将领研究反攻策略,兵力布署调动的时候,探子回报,魔圣天的百万大军加快行军步伐,两日后便可到达凤鸣江南岸,显然,他已经收到倾狂现身凤鸣关的消息,然而,当明炎大军同龙麟大军隔江相对的时候,魔圣天并没有立即下令进攻,而是一改之前的雷霆作风,下令安营扎寨,于是便有今日南北江畔,两路阵营的情况,凤鸣江上,Υν缸沤0五笳诺囊蜃樱秸淮ゼ捶ⅰ?从明面上来看,双方兵力不相上下。
龙麟这边,此次会师,除了龙麟一众将领于前日离开,前往各路战场外,其余与会人员都留了下来,除了天极门自成一支外,其余近十万的高手组成龙军,再加上凤鸣关原有五万兵力总共近二十万人马,兵力实在少得可怜的,但是既然收到魔圣天将率兵百万进攻凤鸣关的消息,倾狂怎么能不早早抽调兵力呢!个人的力量再大,终抵不过百万大军,二十万对百万大军,那简直是在开玩笑,于是,早在会师之前,倾狂便已经暗中抽调了八十万大军过来,刚好同魔圣天的大军同时到达。
而魔圣天这边,百万大军之中至少有十万以上的高手,其中只怕还有风鸣暗兵,噬心蛊人,巫族死士这些难对付的家伙,更有一支善使巫术的邪士,这还是目前所能猜测出来的,实际上,魔圣天手底下还有没有其他秘密武器,谁也不知道。
知已不能知彼,绝对是行军大忌,不过好在,魔圣天对于倾狂这边的情况也并非全然了解。
惨烈最好,我可从来没想过要给魔圣天那百万大军舒服的死法。
邪恶得令人发毛的笑容浮上如玉般的脸庞,倾狂放下双臂,清凉的小手覆上腰间那双宽厚温暖的手,点点狡黠的光芒浮上星眸。
你这小坏蛋,又故意曲解我的意思了!凌傲尘微低下头,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无奈浅笑。
倾狂皱了皱鼻,色|色一笑,红唇凑了上去,贴在他的耳际轻吹着气,魅|惑轻声道:等凌哥哥成为朕的‘皇后’那一日,朕会让凌哥哥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坏’,嘿嘿……十足十的像历史上那些调戏妃子的好|色君王的口气让凌傲尘瞬间红了脸,从粉红,到通红,再到西红柿,最后是煮熟的红鸡蛋,让人忍不住地想咬上一口,而事实上,某个好|色君王真的凑上去咬上一口。
这一咬就像是原野里的一点小火苗,一旦点着,足以燎原,眼看,他们终于不辜负如此良辰,要做些应景的事了,可这刚刚还在作美的贼老天十分不识相地跑出来搞破坏。
‘滴嗒滴嗒……’自站到江畔上就将意念全数放出的倾狂突然感知到对面江畔有不同寻常动静,即使是细小的马蹄声,也逃不过她意念的感知。
柔情蜜意的脸庞突而一冷,渐显迷离的双眸腾然射出犀利的光芒,双手紧握成拳:该死的魔圣天,什么时候不挑,偏要挑在这种时候,看老子不把你抽筋扒皮!凌傲尘虽然没有感知到什么,但见倾狂此时的表情也立即明白过来,脸上的暖意也被冰冻得快速地退下去,清眸射出嗜血的杀意,此时的他,比倾狂更想将魔圣天挫骨扬灰。
同样冰冷的眼眸对视,最终化为无奈的叹息,转过头,面朝滚滚长江。
决战就在眼前!第二百二十九章 水火炼狱(上)滔滔长江腾蛟龙,巍巍群山威虎雄,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江水滚滚来!浩浩江波之上,万里江风之间,江水呼啸着奔腾,穿流在凤天大陆的土地上,凤鸣江岸,大战的阴云开始在弥漫……隔江两岸,黑压压地看不到尽头的大军严阵以待,数百丈宽的江面让两边的将士都难以看得清对面的情况,然而对于如倾狂、魔圣天、凌傲尘此等高手来说,这点距离还不足以影响他们的视力。
江面上,两边船队大片片地被浩瀚的江水包裹,几乎望不到边,各自上万艘大大小小的战船布满了两岸江线,旌旗飘飘,一片沉肃,十分的壮观。
北岸江堤高坝上,数十万虎狼神军之前,倾狂依旧一袭如常的白衣,一头青丝微微束起,余下的随意披散于脑后,洒脱出尘,如玉般的脸庞上透着严肃冷凝,星眸犀利威严,红唇轻抿,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势尽显无疑,背上的凤天神剑于剑鞘之内呜呜颤动,末开战,拥有灵识之神剑已经感知到即将到来的大战将会是它出现在这个世间以来所迎战的最激烈的一战,它迫不及待地想同它的主人一起打这一场战,绽放它最璀璨的光芒。
青衣如昔,同倾狂并肩而立的凌傲尘双手负于身后,如泼墨般的黑发倾垂而下,于江风吹拂之下,争先飞舞,端的是潇洒不羁,衣袍翻飞,该是遗世佳公子,然,俊朗容颜紧绷,瞳眸黑幽深邃如寒潭,冷漠如蒙上一层冰雾,性感薄唇抿得紧紧的,浑身散发着骇人的煞气,冷酷而嗜血,分明就是那邪恶的明傲尘,不,该说是神仙公子凌傲尘和邪然魔君明傲尘的结合休。
两军对战,身为对方明炎天朝的‘皇帝’,却站在龙麟国的阵营里,而且一副要同对岸军队决一死战的气势比之身后的龙麟将士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此‘皇帝’,他可算是古今第一人!哼,明炎天朝的皇帝明傲尘!这是他最讨厌听到的十个字,见鬼的皇帝,所谓的明炎天朝立国,明炎皇帝登基,他这个正牌的明炎皇室仅余一脉子孙明傲尘没有到场,这个明炎天朝还不是照样立,明炎皇帝还不是照样登基,魔圣天只不过是利用他的身份建立自己的王国而已,只不过是利用早已消亡了百年的明炎皇朝这个名号来为他夺取天下摆出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而已。
对面,那百万大军,在他眼里,不是什么是明炎军队,而是他魔圣天欲要来伤害他子风的工具,魔圣天所复辟的那个什么明炎天朝,他不仅不会承认,而且更为此怒火高炽。
若他是真心的因与澈皇帝的情份而钻牛角尖地非要为他明皇室复国,或许他会试着以明傲尘的身份来参与这场战争,期望将双方的伤害降到最低,毕竟他再怎么着都不能对一个为他家族着想的人下狠手,无论那人的作法他赞不赞同,这也是为什么这十几二十年来,他不想当什么明少主,却从未摧却过该负的责任的原因。
但是,事实上,自他魔圣天破印出山以来,所作所为,他却完全看不到一点他是真心想复辟明炎皇朝的痕迹,身为明皇室唯一仅存的少主,他一直被当做傀偶般地摈弃在外,就像是一樽被供在神桌上的泥雕像一样,只是当个摆设而已,有多少次,魔圣天明知道他就在子风的身边,然而该出狠手的时候,他还是没有一丝的犹豫,哼,也是,一樽泥雕像而已,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是吧!只要‘明傲尘’这三个字存在就行了,不是吗?还有圣老他们,从小到大,他虽清楚魔圣天在明炎遗臣中的身份地位影响,但是自他出现后,他才深刻地认识到,他这个所谓的少主,根本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名号而已,那群所谓的明炎遗臣确实忠诚,但他们忠诚的是魔圣天,否则,他们不会永远以魔圣天的命令为先,而一再地将他的话将他的命令当成是在放屁,也不会任由自己一直这样跟在子风的身边,而只是意思意思地来找他一两次后就像完全忘了他这个人的存在一般,每一次的战斗,他们一点也不担心逼急了子风,他会不会有危险,毕竟他们并不了解子风,以他们惯常的思维,若是真当他的少主,则必然会束手束脚,但是,事实又是怎样呢!再说了,在魔圣天随便找一个人当成明傲尘坐在那张龙椅上的时候,他们不是也没有一丝异议吗?终归到底,明炎复辟,只是一个欺骗了他明皇室四代人的骗局而已,魔圣天早已在入魔的时候就弃情绝爱了,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所以他以情之名,行满足自己野心为实,布了一个百年大局,而他,还有他父亲、爷爷、太爷爷只是这局中的棋子而已。
或许刚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看清,所以,只要不会伤害到他的子风,基本上他都不会主动出手,但自洛水一役以来,他已然一点一点地看清楚想明白了,他魔圣天骗得了自己,骗得了他的太爷爷、爷爷、父亲,但是骗不了他凌傲尘。
今日,他不仅是在同子风一起并肩作战,也要为明氏一脉四代人讨回血偿。
两人身后,一袭红衣劲装和云玄天和一袭彩衣劲装的凤舞萱冷眼观对岸浩浩如烟波的舰船,如今,他们的身分不是楚云太子和凤尧太女,而是新建‘龙军’的左右统领,在他们身后,那一排排气势如虹的高手便是龙军将士,江寒枫、段子明、云道恒、六岳八派掌门全在其中,身份自然是龙军各队的小队长了,他们不像其他士兵一般身着盔甲乓服,那一身玄黄色的劲装是龙军的标志。
不止是龙军,天极门四部也是穿着四色服饰,无一例外都是劲装,那是自然的,这是要打战,总不能个个像他们的皇上一样还是一身白衣飘飘的衣袍吧!四部人马之前是四神君,人人面色冷酷嗜血,双手已按在随身兵器上,随时准备冲出去将时方撕碎,恐怖的杀气直压到对岸的明炎军都能感受得到,而四部二十八星宿则不见了人影。
叶影不论是身为倾狂的近身侍卫还是天极门圣使,此时都应该站在倾狂的身边,但是浩浩阵营之中也并无他的身影。
江风吹拂,南北两岸,近两百万大军,却静得毫无一点人声,唯有那衣袂翻飞,旌旗翻腾的‘啪啪’声应喝着隆隆不绝于耳的江水奔腾声,肃杀的气氛已经提升到了极点,江面上双方战舰在江浪里微微摇荡着,似乎已经开始燥动不安了,然而双方主帅却像是在比耐性一般,谁也没有先下令进攻。
呵,天底下能让魔圣天忌惮成这样,唯有子风一人。
嘴角边荡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凌傲尘一眼扫过时岸始终不曾前进一步的船舰道,从魔圣天开始摆开进攻阵势到现在都有老半天,还不见有丝毫一点进攻的迹象,这可是从未有过,很显然,魔圣天在忌惮子风会不会又挖了什么陷阱让他跳。
这可不关我的事,战场上,兵不厌诈,是他太胆小了,一次战败而已,就吓成那个样子了。
摊了摊手,倾狂十分无辜地冲着凌傲尘一笑,脸上却依旧是冰冷得骇人,回头,红唇轻蔑一扬: 魔圣天,想要在开战之前探清我的兵力部署,我就让你探,看你能探得清多少!现在,也差不多该探‘清’了吧!清亮如皓月的双眸穿过宽阔的江面同对岸魔圣天泛着幽深紫光的厉眸对视着,心下不急不躁,洛水城一役,魔圣天从她手上吃的亏实在太大了,绝对是他有生以生最大的耻辱,也将会成为他心底不可抹去的阴影,所以他绝不敢再小看她,在无万全把握之际,他不会轻易出手,所以这一役绝对比洛水城那一役难打得多。
果然,倾狂话音才刚落不久,便见对岸江畔堤上,一袭黑色锦袍的魔圣天紫眸光一动,冲着这边诡异一笑,随后便举起右手,紧随着,战鼓擂动,上万艘明炎战舰开始转动,其中的一队作为先锋队,已经擂鼓呐喊地朝他们进攻过来,最前面的是一排排中等船只,有两层,指挥将军站在高层,下层是身背弓箭的士兵,一看便可知,除了指挥将军是武道高手外,士兵都只是一些普通的精兵而已,后面的船只略大,但整只船都像被包裹住一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船与船之间的距离搭配得很好,不会互相拥挤造成行动不便,又能彼此之间互相照应,绝对是一支强悍的水军。
看到如此阵势,倾狂和凌傲尘不约而同地蹙了蹙眉,心下有不好预感,但对方已进攻,容不得他们多想。
倾狂倏然举起手,已方的战鼓应着对方也随着擂响,旗语紧随鼓声而在空中接连变幻着。
北岸江面上,一艘有四层高,足足能容纳上万士兵,堪称巨无霸的超级战舰上,柳剑穹一身金黄战袍站在最高层,随着战鼓擂动,抽出‘龙吟剑’,在空气中划过流光弧度,朝天一指,大喝:攻……战令一下,战鼓声越显急促,数百艘外表普通,实则坚固不可摧且内有乾坤的战船立即开拔出去,朝着敌船迎上去。
这支军队是龙鳞国最强的水军,最善长于江海上作战,就算船只于滔天巨浪中行走,他们也能稳如泰山,率先出击的这支水军的一号舰队。
两支船队相距还有几十丈的距离,龙麟这边旗语突而一变,鼓角声也随着改变,江面上,龙麟水军前方的一号舰队随着鼓角声加快了速度,行进间分散开去,形成鹤翼之形,向着明炎水军包围而上,一副全歼的架势。
龙麟的战船早已按照倾狂的设计进行了改造,两面都装了车轮桨,不论是在顺流还是在逆流中都能保持着最快的速度,远比普通的战船要快得多,再加上掌舵的士兵那高超的驭船技术,龙麟一号舰队的变阵速度很快,快到等明炎水军察觉到的时候,阵形已经摆开了,两军的距离也拉近到攻击的范围。
随着双方的接近,龙麟水军早有准备,拍竿竖起,船上将士抽箭,拉弓,点火,动作一气呵成,船舱内一架架小型的投石机和强力弩车被推了出来,等明炎将领匆忙下令迎战攻击的时候,无数点着火的长箭、奇长的巨弩、燃烧着的石块从空中疾掠而过,一时间几乎遮住了整个天空。
烈火燃起,明炎先锋舰队传出一片惨叫,每只船上的一队队士兵人挤着人,手中执着未拉开的弓箭,眼睁睁地看着可怕的武器攻击而来,连逃都无处可逃,顿时死伤无数,队形大乱,最前排一列的战船已经被击毁了好几艘了。
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此处既然位于青龙城附近,那么在器槭方面,龙麟军肯定是占绝对的优势,一交手便打得明炎先锋舰队措手不及。
不过,魔圣天既然未小看倾狂,那么即使他事先不知道青龙城为倾狂所有,也必然会多加准备,显然的,指挥先锋舰队的指挥官是个拥有超强江海作战军事能力的人,在这种大失先机的情况下,依旧能很快就镇定下来,组织反攻。
明炎战鼓声一变,处于攻击范围的战舰立即分散开去,避过龙麟水军的攻击,后面包得严严实实的船只驶上来像盾牌一般护住先锋战舰,竟然不怕任何火箭攻击,趁得这时,明炎先锋战舰得到稍微喘息,开始反攻,火箭,巨石,弓弩朝着龙麟舰队而去,一时之间,你来我往,战况非常激烈,火光冲起,江浪翻腾,水火交融,行于先头的船只有的已经撞在了一起。
‘砰、澎……密密麻麻的舰船混战在一起,激起了无数的火光,水花,箭雨、火石、巨弩互相攻击不断,阵形一再地变幻,龙鳞舰队这边的水军指挥工作完全由柳剑穹当任,明炎那边也同样由高据于后方巨船上的一名水军总指挥官当任。
倾狂和魔圣天均站在两岸堤坝上,冷眼旁观江面上厮杀震天,烈火团团,被江水卷走的两军将士,死伤无数,好像那完全不关他们的事一样,然而,事实上,他们一直在观察着,在猜测着,在等着,观察对方的战略部署,猜测着时方将在哪个地方暗含杀招,等着对方出真正杀招,他们都清楚对方,绝不会只是按照寻常的江战那般来打。
这是他们两人下的最后一盘棋,是生是死,是胜是败就在这一盘棋中,秸有不慎,一子错则满盘皆输,所以他们不能分心。
显然,这第一招,两人的想法一般无二,所以战事依旧在持续着,战况也越来越惨烈,看起来,完全是柳剑穹同明炎那名指挥官的斗争。
渐渐的,柳剑穹的军事指挥能力明显高过对方,且龙麟舰队的装备也比明炎强得多,再继续下去,明炎先锋舰队必然惨败。
这时,魔圣天终于动了,开始下第二子了,只见他扬起一抹更诡异更残忍的笑意,双手抬起,对着倾狂所在的方向做了一个貌似拨断琴弦的动作。
看着他如此表情动作,倾狂与凌傲尘相视一眼,心里同时咯噔了一下,回头再看过去,却见明炎先锋舰队快速向两边退开去,露出后面所有被包裹住的船只,以此船只为盾,之前已展示过了,他们相信,绝不会这么简单。
果然不错,隐隐之中,包裹住的船只旁边突而放下了几百只小船,顺着流水向龙麟军这边飘过来,船很小,最多能容纳十多人,在浩荡的大船里有如江涛之上的点点小微粒,毫不起眼,然而并没有让倾狂诸人放松警惕。
以倾狂等人的眼力,在小船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了,瞬间,浑身大震,隐隐能听到磨牙的声音,绝对绝对是被气出来的。
小船顺水而来,出现在所有龙麟军视野里的不是什么明炎士兵或高手,而是一群群衣衫褴褛,被折磨得形销骨立的老人和弱质女子,每个人都被绳相索绑,动弹不得,在涛浪翻滚,两军战火之间,惊恐地求饶嘶喊,无望地试图躲过杀戮,但依旧挡不住无情的战火。
救命,救命啊!……不要,不要杀我,呜呜……救命,我是龙麟人,是龙麟人,皇上……啊……救我啊!皇上,皇上…………凄厉的惨叫声竟硬生生地压过了所有的声音,清晰无比地传遍凤鸣江上,每一声都像一把利刃般剜着所有龙麟将士的心,让他们愕然得不知该做什么,攻击力度慢慢地减弱。
前面那一字排开的小船上面是手无搏鸡之力的老百姓啊!他们身为军人,责任是保家卫国,护卫百姓,如何能将手中的利器对准他们,如何下得了手,但是,身为军人,就必须绝对服从军令,将军没有下令让他们停止攻击,他们便不能自作主张地停止攻击,只能多花上一些时间去瞄准真正的敌船而避过开漂荡在敌船前的小船。
战火无情,容不得一点慈悲之心,否则死的就是自己!凡在战场上混过的人都知道这一点,但是有时候知道是一回事,事情临到头了会怎么做又是另一回事。
就如现在,龙麟将士明知道这样放缓了攻击力道,避来避去,最终死的会自己,但还是因阵前百姓而束住了手脚,无法再放开猛攻,但是明炎军这时可算是抓住了最好的反攻机会了,这一群群百姓摆出来就是为了送死的,他们才不管呢!对着龙麟船舰就是横冲直撞,火箭、火石不断地向对方投去,瞬间夺去了多少龙麟将士的宝贵生命。
无耻,无耻,太无耻了!柳剑穹被这一幕气得连连怒骂,转过头看向倾狂,等着她的指示。
久战沙场,什么没有见过!也不是没有在战争时,驱赶平民当前队填护城河的,或是拉上一排死囚于阵前集休自杀,打心理战术,但是还真就没见过驱赶一群百姓挡到自己军队的面前当挡箭牌,真他妈的太无耻了!他妈的不是人!老皇叔、四妹、陵儿……陈贵妃、五皇弟……云玄天和凤舞萱气愤的双眸在瞥见中间那几只小船上被缚绑成一团的男女老少后,嚯地飞奔上去来,惊叫出声,浑身抖得如抽疯一般,脸色白得骇人,那,那几只小船上的人不是龙麟百姓,是原楚云国和凤尧国的皇族,是他们的亲人啊!啊!太子哥哥(叔叔)救命啊!救我们啊!……萱儿……萱儿,救救我们,救救你皇弟,萱儿…………可能云玄天和凤舞萱的惊叫声让他们听见了,也或许是他们早已不知从哪里知道他们的太子(太女)正在龙麟的阵营里,所以像捉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拼了命地大吼大叫,夹杂着无数的求饶声惨叫声,虽然听不太清,但还是依稀地传入了两人的耳朵里。
虽然这些皇族亲人平时同他们不是太亲,有些或许还是在暗中使拌的‘敌人’,但是,已被折磨得难以看清本来面目的他们之中多少是柔弱得女子,有多少是小小的孩童,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啊!魔圣天,你是个禽兽,你这个只会耍阴招的懦夫,你怎么能将他们摧出来送死,怎么能……无耻,魔圣天你不是人……混蛋,混蛋,魔圣天,你这个魔鬼……此时,看着江面上在绝望的死亡之境争扎的他们,两人还是抑制不住地嘶声痛骂,这种时候还能冷静得下来,他妈的他们就不是人!云玄天已经怒极地甩出两截九节鞭,已晋阶十阶的真气疯狂蹿起,凤舞萱衣袖鼓动,背后七彩霓带无风而起,张狂地飞舞,带着撕毁一切的气势已然是十一阶巅峰真气。
两人刚一动,手却被一只冰凉的修长玉手拉着,回头,痛苦的双眸看着拉着他们的人,在她轻轻摇头之下,缓缓地散去真气,渐渐地平息满心的怒火,却消不散眼里的痛苦与无力。
拉住差点爆走的云玄天和凤舞萱,倾狂脸色铁青,双目渐渐涌上一层血红,这个时候,狐狸和舞萱出去能做什么?杀了魔圣天,痴人说梦,救人,不可能,她早已感知到那包裹着的每只船舰里至少藏着上百名高手,如果他们出去救人,必然会中了魔圣天的计,除非她亲自出手,否则有去无回,但她若现在出手,那么正中魔圣天下怀,失败者绝时会是她。
时着云玄天和凤舞萱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冷静,待他们完全平静了下来,无力地垂下手去后,倾狂才放开他们的手,安慰性地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血红的双眸至始至终都死死盯着那几百艘小船最正中的那一艘上面。
十数个哀嚎求饶的百姓之中,有一个始终保持着镇定的男子,同样衣裳破烂的他无视着往来的火箭、火石,闭着双目,像是在平常的休息打坐一般,那样混战的场面,他就像是寒雪中的一支傲梅,与那人间的炼狱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钧枫哥哥!那个男子竟然是久未见面的月钧枫!从这几百艘小船放出来的那一刻,她第一眼就看到了他,人海潮动之中,她清晰地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出来的浓烈得令人窒息的孤寂与哀痛,那样的孤寂,是被全世界抛弃的孤寂,那样的哀痛,是被最亲最爱的出卖的哀痛。
被最亲最爱的人出卖啊!看到此情此景,她岂能猜不透他会出现在那里的原因?哼,谁是钧枫哥哥最亲最爱的人,谁能让钧枫哥哥无奈地来送死,除了他亲爱的老爹齐月皇还能有谁呢!齐月皇,齐月皇!你的心可真狠啊!竟然将自己的亲生儿子都给奉献出来,为了你对魔圣天的忠心,钧枫哥哥的一生已经让你给毁了,除了他这条命,其实他早已一无所有了,为什么,身为父亲的你,连他的命都要以这样最残忍的方式夺去,为什么,为什么?就为了魔圣天的一个命令吗?魔圣天!目光一转,化为无数道利刃射向那邪恶大笑的魔头,倾狂怒极反笑,好,真好,不愧是魔圣天,都已经摸透了她的弱点了!一出手就直接扼住了她的咽喉!为了对付我,你这次也可算是机关用尽了,你清楚地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区区的百姓不一定能打动得了我,于是你想利用我对身边人的真心来对付我,就像当初,你用我皇帝老爹和娘亲对付我一般?所以你拉来了原楚云国和凤尧国的皇族人,明里,是用他们用来逼狐狸和舞萱出手,实则,根本就是用来对付我的,因为你知道我不可能对他们两人的痛苦无动于衷,最后,为了保险,再加上钧枫哥哥就再好不过了,不是吗?钧枫哥哥,从来都像一个大哥哥一般疼爱她,即使身处在对立面,也从未做过任何一件伤害她的事,甚至还在暗中帮助过她的男子,这样真心对待她的大哥哥,她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她的面前呢!她算过魔圣天的兵力、船只,算过如何应付魔圣天手底下的各色高手,算过魔圣天会下哪几步棋,但是,她却没有算到魔圣天的丧心病狂。
痛苦地闭了闭眼,她失算了,这一次她失算了,她太高估了魔圣天,她怎么也想不到,堂堂的圣天公子,竟然不惜用上了这么卑劣计俩,用弱者来开路!是怕再像洛水城一役那般中了她的计,搞得全军覆没吗?哼,是该说嘲笑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的胆小鬼呢,还是该称赞他吃一堑长一智呢!但她又太低估了魔圣天了,早在开战之前,她就应该先想办法把钧枫哥哥给带回来的,她早该想到,钧枫哥哥在暗中帮助过她的事,一定瞒不了魔圣天多久的,以他的聪明,以他的疑心,只要有一点不对劲,他就能觉察出来然而,就算她事先算到这一点又能如何呢!人间最大的力量就是情,以钧枫哥哥对齐月皇的孝心,即使知道了他做的事败露了,一定也不会主动离开他的父亲,魔圣天的城府太深了,他早已知道了钧枫哥哥有问题,却一直让齐月皇用亲情困住了钧枫哥哥,让他离开不了,目的就是为了在今日用他来对付她。
魔圣天,这一步棋,算你赢了!豁然睁开血红的双眸,倾狂咬了咬唇,星眸射出从未有过的激光,猛然一挥手,怒喝一声:退……一个‘退’字蕴含着她滔天的怒火,震得江浪翻滚得更猛,震得两军将士心里颤了几颤,几乎站不稳,应和着她的怒喝的是魔圣天疯狂的大笑声和明炎大军的纵声长笑,而北岸的龙麟军,心痛震怒地连连怒骂出声,尤其是龙军里那一众原是武林人士的将士,个个赤红着双眸,如同要将所有人炎军厮碎的野兽。
柳剑穹赤瞳极速紧缩,震动的心间来回徘徊着倾狂那爆喝出声的一个‘退’字,冷凉着比寒冬腊月还冷的脸,执剑一挥,下令撤退:停止攻击,撤退……怒火中烧,不自觉地以绊厚的内力大喝出声,硬生生是让一个撤退的军令像是惊雷一般砸出去,无需等旗语变幻,战鼓擂动,一号舰队的水军将士就已经清楚地听到撤退命令,一边再次慢慢地减弱攻击力度,一边以极快的速度收拢阵形,掉转船头,全线撤退。
哈哈……莫倾狂,真正的强者,是不能有弱点的,今日,你将败在情之一字上。
看着对岸倾狂眼露痛苦,无奈地下令撤退,魔圣天得意疯狂地仰头大笑,棱角分明的俊脸狰狞而恐怖,利电闪电的双眸透着嘲弄,深黑衣袖在空中划过一道暗光,骨节分明的手指朝前一指,喝道:给本座杀杀杀……,一个‘杀’含雷霆之力响彻南北两岸,震得两军将士头昏目眩,武学高手呼吸急促。
这两方主帅都是超乎人类的神魔高手,随便吼一吼,跺一跺脚,都能让天崩地裂,江水倒流,偏偏这些高手们一有什么情绪就用内力吼上那么几吼,那可苦了两军的普通将士,都还没来得及从之前的那一吼中平复上涌的气血,又被接着而来的一吼给震得飙血三升了。
无论这吼来吼去的威力有多大,江面上正在交战的舰队一接至命令还是得立即执行。
龙麟一号舰队虽然在之前被打得溃散不堪,但是仗着船只的灵巧度高,还是回航撤退得很快,然而,明炎先锋舰队一接到魔圣天的命令,便加快速度地进攻上去,装载着数千‘人质’的小船依旧‘打’先头,却原来,每只小船后都有缚着一根粗绳,绳的另一端控制在后面作为先锋水军的士兵手里,这几百只小船一直都被控制着。
明炎先锋舰队紧追不舍,攻击力度越来越强,满天火箭、火石无情地划过长空口因为对方有‘人质’在手,龙鳞一号舰队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直接造成的后果就是撤退困难,团团火焰从数艘船舰上炸起,残木断干,四处飞溅,湮没于无情的江水之中。
明炎先锋舰队已经越过南北两岸的中间线,两军舰队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了,龙麟舰队一艘接着一艘地炸毁、沉没,眼见再这样下去,不只一号舰队会全军覆没,魔圣天的百军水军也很快就要渡过江来了。
太阳渐渐西斜,金黄的光辉铺洒,将凤鸣江江面照射出一片波光粼粼,南岸,数千艘巨大舰船开始拔动,前头千艘,三字排开,已经驶出江面,由于是巨舰休积庞大,行进速度较缓,不过依目前的战况,如此速度却刚好能在先锋舰队攻进北岸龙麟水军阵营的时候到达支援,如无意外,这千艘巨舰上装的是适合在陆上进攻厮杀的武道高手和骑兵,而后面刺下的巨舰里想必是就是准备后缓的风鸣暗兵等奇兵了。
只要先锋舰队能冲散龙麟水军舰队,先行的千艘巨舰就能顺利地登上岸,进行陆地战,直往凤鸣关攻去,后面的后缓舰队是为了防倾狂奇招,那样的话,就算先行舰队中招全军覆没,他真正的主力军也不会受损,而若是一切顺利,则最后主力军再杀出去也不迟啊!如此的兵力部署可算是稳中之稳啊!凌傲尘观其舰队徘阵,暗暗分析着,最狠的,始终还是那数百艘小船,因为那会乱了子风的心!转过头,果见她的神色已经狰狞得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
没有去看那不断沉没的已方舰船,也没有去看那不停逼近的敌方舰队,更没有去反驳魔圣天的屁话,倾狂狰狞的目光只落在月钧枫的身上,身处战火中心,此时的他全身已是伤痕累累,脸上血迹斑斑,眉发也被掠过的火箭烧着,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是整个人已经狼狈得不像样了,最主要的是,他的性命还处在风雨飘摇之中,随便一支火箭,一颗火石或一朵浪花,都能夺去他的生命。
止不住胸膛剧烈起伏着,倾狂双拳紧握得青筋爆起,蕴含着无穷力量的拳头抵住心脏,那里正在痛着,正在愤怒着,正在嘶吼着要将魔圣天碎尸万段,但是理智却在压制着,告诉她不能冲动,不能中了魔圣天的诡计。
背上的凤天神剑似乎感受到主人心,开始燥动不安起来了。
宽厚温暖的手掌抚上那置放于心口处的冰凉小手,倾狂抬起头便看到凌傲尘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清亮温暖的眼眸里有着如让她狂燥的心安定下来的魔力。
子风,相信你自己,你能救他们的。
将她置于心口的手拉下来,包裹住自己手掌之中,凌傲尘盈满着无边信任的眸光直射进倾狂的眼中,坚定清朗的话语化为一缕请流传入她的耳里,椽进她的心里。
征征地望进他深邃如潭的黑眸中,耳边传来的是那声声凄厉的叫声,船只爆裂的轰然声,江水无情地吞噬着无数生命的翻腾声……灵动的眼殊一转,紧咬的红唇松开,悠然扬起,倾狂冲着凌傲尘甜甜一笑,随后冷然回头,目光冷厉如电,狂肆扬起的红唇轻动,以密音入耳之法道:青龙,传令撤网,玄武领所有绝顶轻功高手、泅水高手全休出动,准备救人。
耳边突而传来一道冷然的声音,正怒火高炽地非得倾大江之力才能烧减的青龙和玄武腾然一震,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知道倾狂以密音入耳之法下令就是不想让魔圣天事先察觉到他们的意图,于是,只是点了点头,便悄悄地领两部人马退开去。
魔圣天的注意力大多放在倾狂的身上,她的一举一动,神情变化,一点,一丝都绝不放过,此时见她听了凌傲尘的话后周身气场突变,以为她有什么动作,却见她只是静立而站,并没有下达什么命令!自然他是没有注意到她身后那几十万的军队里有两队人马悄悄地退开去。
不可能,他决不会料错,莫倾狂是不可能让这些人死在他的面前的,别说因为云玄天和凤舞萱,她不会对云皇族人和凤皇族人见死不救,就是月钧枫,以他对她的了解,就算会埋葬了她的几十万水军,她也绝对会出手救他的,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的!俊眉一扭,未等魔圣天纠结完,耳边悠悠地传来狂傲霸气的清脆声:魔圣天,今日就让我来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强者。
心头一动,凝神看向那正冲着他狂肆冷笑的人。
两个霸者,同样冷然肃杀的目光相撞!倾狂别有深意一笑,移开目光,望向已经十分混乱的江面,火焰腾翻,水柱激起,震惊人心!真正的强者,可以有弱点,但敌人无法利用他的弱点攻击他!清脆狂霸的声音淡淡地从她的嘴里溢出,震动了南北两岸两百万人的心,倾狂明眸如一把出鞘的利刃,精光闪闪,在魔圣天探究不解的目光下,微扬起头,冷酷而无情地下令道:剑穹,将所有小船打翻……此令一出,别说龙麟军的将士以为自己幻听了,就是魔圣天也认为自己听错了,她,她怎么能下这么狠的命令,惊涛江浪,别说是一群被捆绑得无法动弹的小老姓,就是洇水高手也难以自救存活啊!她,她这是要亲手送他们下地狱吗?凌傲尘对这个命令微微的笑着,云玄天和凤舞萱一愣之后便露出放松释然的笑意,虽然他们都不知道她之前以密音之法传令给青龙和玄武,但是他们知道,她的这道命令必然不是毁灭,而是拯救,至于天极门众人及龙军均只是闪动了一下眸光,神色未有丝毫变化,对于她,他们有绝对的信任与服从。
柳剑穹也是微闪了一下眸光,便在旁边副将的犹疑的目光下,果断道:传令一舰队,准备投石,将所有小船打翻。
战鼓再次擂动,已经被追上的龙鳞一舰队一改之前的被动挨打,各舰船小队长接到军令,狠狠地咬了咬牙挥手,投石机再次被操动起来,这次没有燃上火石,攻击的对象不是敌人,而是载满了无辜百姓的小船。
巨大的石块,轻易地将一艘艘小船击沉,由于军令是‘将所有小船打翻’,所以,那一块块巨大的石块只打中小船的船头或是激起小船旁的水柱将小船掀翻,基本上都会避过小船上的人而将小船弄翻,也亏得操作投石机的士兵硬是顶着不断飞来的火箭火石,小心翼翼的调准角度,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明炎先锋舰队见龙麟舰船操动投石机,以为他们要反攻,于是又再次增大攻击力度,没想到他们竟然‘攻击’小船,一时倒是有点不可置信地愣住了,之前还为了这些卑贱百姓束手束脚,差点让这支舰队全军覆没,现在竟然主动下狠手?就在他们愣住的这瞬间,几百艘小船几乎已全被打翻了,江面上,惨呼哀叫之声,响作一片,令闻者皆不禁动容。
啊!皇上,皇上,饶命啊……不要,不要,别杀我们……皇上,皇上,你要替我们报仇啊!……龙麟皇,请你替我们报仇……魔圣天,明炎狗,你们这群畜牲,老子会在地狱等着你们的…………一江凄厉,一江惨叫,无数老者弱女绝望地沉入江中,载沉载浮地被滚滚流动的江水带走,这其中,唯有月钧枫始终沉静,在小船翻转的时候,终于睁开眼,温润如昔的目光最后看了倾狂一眼,透着绝望之中的一点星光。
.第二百三十章 水火炼狱(下)一江凄厉,一江惨叫,无数老者弱女绝望地沉入江中,载沉载浮地被滚滚流动的江水带走,这其中,唯有月钧枫始终沉静,在小船翻转的时候,终于睁开眼,温润如昔的目光最后看了倾狂一眼,透着绝望之中的一点星光。
莫倾狂,你到底要做什么?看着这一幕,魔圣天突觉莫名其妙,自听到倾狂下的命后,他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如果说她真的狠心抛弃这群百姓,抛弃两国皇族人,抛弃月钧枫,那么直接下杀令或者不管不顾地直反攻就好了,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将船打翻?这可不像是狠辣果断的莫倾狂会做的事啊!探究的目光看向倾狂,正好与她大大方方的目光相遇,然而他却明显地从她的目光中看到了自信与得意,随后她便将目光转开,下意识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他脚下一滑,险些掉入江中。
只见,距两方战场所在的十丈开外的下游处,不知什么时候凭空出现了好几艘船,大约有十艘,一字排开,船与船之间拉开了一张巨大的网,堪堪连成一条横贯江面的直线,而这时,因翻船而被江浪卷走在水中沉浮的一群人正好被张开的巨网拦住,同时,十艘船上飞出了数百名轻功高手,足下一点便飞出江面,将还在沉浮的百姓提起,又再飞回船上,于是乎,船与船之间一时轻功高手满天飞,场面还颇为壮观精彩。
不过,由于有大部分百姓都被捆绑着,无法扑腾,所以还是有好些人早已失去意识往下沉去,单凭那蜻蜓点水的轻功高手是救不了的,所以除了那飞来飞去的轻功高手外,同时还有上百名身着玄青劲装的高手从船上跃下了潜入江里,不一会儿就一个一个地拉起昏死过去的人,这其中,有普通百姓,有两国原皇族中人,有月钧枫。
她……她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高,真的很高,可是,那些个高手和船只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的,她什么时候下的令?那魔圣天狠狠地深吸了好几口气,这下被气死的人换成了他了,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放过她的任何动作表情,意念也早早将她完全地锁住,她是怎么在他的眼皮底下做这件事,而逃过他的监控的,她到底是怎么做得到的?打击,真的是大受打击了!他准备了多久,费了多少心思,下了多大的决心才针对她设下这至阴至毒的一招,这一招可谓是伤人伤已啊!身为至强者,却利用弱者当挡箭牌来对付对方,这是身为强者的耻辱了,但为了彻底解决她这个越来越让他恐惧的对手,他不得不用尽一切手段,原以为\'这一子\'就算不能大胜,也能让她损失惨重,想不到,却被她轻易地化解了,而且最可怕最让他受打击的是,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他却连她什么时候派人到下游去拦截都不知道。
如果他能早点识破她的这个意图,那么至少他可以在她出手之前,就先送那些人去见阎王,那样虽然还是没了挡箭牌,但必然会让她大受打击,现在……他除了备受打击外加打掉牙和着血往肚子吞之外,还能做什么呢!总不能就为了那些个贱民而反过来中了莫倾狂的计吧!隔岸,轮到倾狂邪恶地欣赏着魔圣天像吃了死苍蝇一般七彩变幻着的脸色了,那气极败坏的暴燥气息连隔了数百丈远的自己都能感受得到了,嘿嘿,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无解的招,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去解了!本来那一张张特制的巨网是准备用来对付他手下的那些高手用的,现在却正好用来化解他的阴招,虽然为此,她不得不取消原先预定好的一个计划,但没有关系,只要能救钧枫哥哥他们,她不在意打乱原先的部署!不过,有些计划,还是可以进行的,而且依目前的情况,效果绝对比预料的要好得多。
魔圣天,虽然人质我已经救回来了,但这一子,终归还是算你赢,只是,哼,有时候,赢,会让你接下来输得更惨,更狠。
由于明炎舰队的前面已经没有了人质了,龙麟水军也不会再被束住手脚了,兼之每个人都积了一肚子的怒火,他们正在交战,而且又是普通士兵,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下游那里正在上演着一场令人叹为观止的救人大戏,全都以为他们亲手葬送了那一群群无辜的人,于是,满腔怒火与愤慨化为力量,更猛的火箭、火石甚至是火罐全都投向明炎的先锋舰队,攻击力度之猛,连那包裹得如铜墙铁避的舰船都受损严重,摇摇晃晃地险些就要翻过来了。
明炎先锋舰队被打得根本无力还手,阵形早就因为之前的抢攻而乱了,现在更是溃败不堪,一艘接着一艘被烧毁被浪花卷走。
依旧高据在巨大船舰上的明炎指挥官见魔圣天阴沉着脸十分恐怖,咽咽了口水,赶紧传令前锋舰队后退,然而这时前锋舰队早已越过了中间线,进入了龙麟水军的范围,要后退谈何容易,再者各船舰上的小指挥将领根本无力在这种强烈的战火中组织有序的撤退,而混乱后退的结果就是自已撞自己,因两船相撞而船毁人亡的少说也有十几艘。
好,好,打得好……北岸无论是水军、陆军、龙军还是天极门人个个豪迈地扬起脸,高声叫好,吼声震天,他们的心中同样带着满腔的怒火与热血,恨不得全都一股脑儿地冲上去,将这些畜牲碎尸万段。
然而,没有军令,他们不能妄动,而且,一号舰队虽然攻势猛烈,但是却是在边攻边退,以猛烈的攻势来脱离敌军的包围圈,原因无他,只因之前的军令让他们撤退,后面虽然……\'解决\'了人质问题,但是并没有传来军令让他们进攻,所以即使他们心再有不甘,也不得不在形势大好的战况下后退,最多就是抓紧时机,能多射几箭就多射几箭,能多投几颗火石就多投多颗,能多杀几个敌军就多杀几个,能多毁几艘敌船就多毁几艘。
两军的舰队都在不停后退,中间的距离越拉越大,这个战况还真的是十分少见呢!搞得两军的将士都有点莫名其妙的,但再莫名其妙都好,他们唯一该知道的就是服从命令,绝对的服从!自被倾狂轻易地化解了他的阴招之后,魔圣天展开更强的意念,保证她的任何细微动作,即使是呼吸频率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感知,但是,至始至终,她的神情就再也没有变过,始终都是这么地高深莫测,而眼前的战况,却再次让他搞不清楚她想做什么?已经没有\'人质\'可以扰乱她的心,可以让龙麟军束手束脚了,为什么她不趁着军队士气高昂的时候下令趁胜追击?为什么她依旧让她的军队撤退……细思不明,但他可以预感到的一点就是,她必然有阴谋,而且是很狠很毒很残酷的阴谋,所以他能做的就是下令所有舰队立即都撤回来。
后缓舰队开拔不久,可以很快地撤回来,中间千艘巨舰战船已经开出到江面上了,由于体积屁大,光回航就颇费番工夫,而已经远远超过中间线的先锋舰队就更不必说了,即使没有龙麟舰队的攻击能让他们比较有序地撤退,但真正撤回到南岸还是要费些时间的。
可惜,倾狂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和时间的。
此时下游的人质已然全部救起,青龙和玄武两部的高手也已经驭船离去,而一号舰队也刚好退回北岸安全阵线。
锐利如冷电的星眸一眯,倾狂嘴角含笑,残忍而嗜血,当着魔圣天的面,高举起右手,做了一个五指一转握成拳的揉碎动作,身后的何梓兰见到手势,也是残酷冷笑,手一动,一个哨子便出现在手中,置放于嘴边,无声的哨声远远传出去。
魔圣天这回学乖了,强大的意念不止锁住了倾狂,也注意着她身边人的情况,眼见两人举动,泛着紫黑幽光的瞳眸一阵皱缩,心中不停地打起鼓来。
凝神细感,将意念全部放出,不放过方圆数百里的任何一个角落,突而双目惊恐睁大,倏然地转向北岸左边的上游处,那里,很小,很不起眼,但造型很奇特的小船从拐角转弯处以极快的速度飘过来,由于在转弯之前被岸边的草木遮掩住,难以发现,以至于他之前没有发现,直至意念全部展开后才有所察觉。
莫倾狂她想做什么?难道她竟跟他的心意如此相通,准备了同样的阴招,也如法炮制地弄来一些\'人质\'威胁他?如果是那样,那还真是愚蠢,这世间还有什么人能让他在意的呢?百姓?人命?笑话,即使把全天下的人都拉来填江都不能让他眨一下眼,除非她有本事让他的澈复活!否则,哼……然而转念一想,却立即否诀掉这个想法,不,不,莫倾狂她不会这么蠢,而且他能感知得到,那密密麻麻飞驰过来的小船上根本就没有人,那么,船上装的会是什么?然而,事实上却容不得他多想,那密密麻麻几乎布满了整片江面的奇特小船行进的速度快得令人砸舌,比那湍流的水速还要快得多,转眼间,最前面一字排开的小船已经先后撞上还未来得及退回南岸线的舰队。
\'砰、砰、砰……\'连连无数声巨响,震动了南岸所有人的心。
无数柱火焰冲天!无数条水柱冲天,明炎先锋舰队、包裹地严实的船舰、巨型大船舰,三队舰队左列的无数艘船率先被奇特小船撞上,船上的明炎兵连反应都来不及便在爆炸声中粉声碎骨。
火焰冲天之中,是炸飞的船体,是哀嚎惨叫,断杆残木,飞溅四周,打到了临近舰船上士兵的身上,多少人骨断筋折,掉到江里,瞬间被烈火,江浪湮没。
这还没有完,左列的三队战舰在瞬间被炸毁,江面上还能挣扎的明炎兵越来越少,然而飞速燃烧的船只,又再继续地向前冲去,后面陆续随浪而来奇特小船在冲过烈焰火海之后也跟着瞬间爆炸起来,将江浪直接激升一丈高,随着在江浪中还疯狂燃烧的焰火席向一艘又一艘的战舰。
啊……停下来,停下来……快,快,该死的你们,快拦住那些小船……转舵,快转舵……啊!来不及了,撞上了,快跳水……救命,救命啊…………眼看着一艘接着一艘战舰被烈火、骇浪所吞噬掉,其他即将被特制小船冲上的船舰上响起了一声声嘶哑的惊叫声、惨叫声、哀嚎声,附和着爆炸声、烈火燃烧的啪啪声、滔天水柱激声时的哗啦声……形成一曲美妙奇特的曲子,\'锦上添花\'的是那被江风吹散开去,浓烈地呛鼻的焦味。
对于北岸所有龙麟军来说,眼前上演的一出精彩绝伦,让他们拍手叫好的好戏,入耳的是美妙动听的仙乐,一个个都邪恶地大笑着,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畅快,同时,自然对他们的皇上崇仰又再更上一层,简单就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更如那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然而对于所有明炎军来说,这绝对是一场恶梦,在这场恶梦里,有犹如黑白无常追命索般的奇怪小船型掏伦呕鹕嗟奶咸炝已妫兴布浣嗳跎蚊坏奶咸炖顺保斜涣一鸩恚嗫嗾踉粗皇遣医凶疟换罨钌账溃淙胨校疵颂谌吹植还宋耷槠松淼耐椤?那在龙麟军听来是美妙曲子的声音在他们听来,无异于来自十八层地狱的追魂曲,可怖得足以让他们午夜惊醒。
距离小船较远的其他舰船的指挥将领个个万分恐惧地连声高喊:快,快退……妈的,废物,转个舵都不会?……饭桶,饭桶,快回撤,快回撤……该死的,那是什么船,速度这么快…………这生死关头,什么武道高手,一个两个成了泼妇骂街了,没办法,他们也只是小小的高阶高手而已,如何连能在水火炼狱中存活呢!更别说是普通的士兵了,充分发挥了人类的求生本能,拼了命把船舰往下游开去,撤回南岸绝对绝对是来不及了。
可惜啊!速度再快,也快不过由倾狂亲手设计的小船。
像接力一般,于眨眼间,奇特小船已然全部穿进明炎三队舰队之中,可想而知其后果是如何了。
目瞪口呆,除了目瞪口呆,魔圣天已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了,他一直都知道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最狠的,但是他做梦也有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狠,这种杀招她也想得出来?突然之间,他竟有种自己太善良的错觉。
眼前的这一幕让他想到洛水城那恐怖的\'炸城\'事件,现在他终于知道小船里装的必然是那时埋在洛水城地下的东西了。
站在魔圣天身后的圣老、圣日、明炎还有一个全身黑到底的男子更是直接成了柱子,连魔圣天都能被眼前的一幕给震得呆住,可想而知,他们的心神该受到多大的震憾啊!……恶梦,那绝对一场恶梦!这是每一个明炎军将士此时心里唯一的想法,无论是幸运地还站在南岸边上,完全傻住的将士,还是身处在水火炼狱之中无力地等待着化为粉屑或沉尸江底命运的将士。
江面上,一声接着一声的爆炸声震人耳聋,一团接着一团的熊熊火焰冲天,一浪接着一浪波涛翻滚。
烈焰浓烟,血肉横飞,船毁人亡。
水火炼狱之中,威力极大的奇制小船带着无数的凄厉绝望的惨叫声,以最惨烈的方式一点一点地夺去了近二十万明炎军的生命。
那样快的速度,那样让人无法反应的场面就在两军将士的面前上演着,便是魔圣天想出手也阻止不了,只能亲眼看着数千艘战舰在他的眼前相继地炸成粉碎。
眼中火光跳跃,凌傲尘看着倾狂的眸光里柔情中又带上了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赞叹,这一子,下子着实快狠准啊!云玄天和凤舞萱那阴狠的笑容映着火焰,显得狰狞恐怖,叫你们丫的用阴招啊!叫你们丫的灭我们皇族,看不把你们炸得魂飞魄散! 哈哈,好,炸死他们,倾狂,你实在太棒你了,你的天啊!你脑袋里到底装了多少稀奇古怪的东西啊!这种什么火药的威力实在太大了,上次洛水城一役错过了,真是浪费啊!数千艘战舰尽情爆炸,江水无情,卷走了无数残尸断骸,凤舞萱终于忍不住拍手大赞,转头看着倾狂的目光灼热得让身边的两个美男恶寒,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眼里的火热可比江面上那一条条火龙还要灼人。
没错,那一只只小船上载满的正是魔圣天的恶梦一一火药,上次在洛水城\'炸城\'的时候,云玄天和凤舞萱都没亲眼目睹那个\'壮观\'的场面,这回可算是见识到了,火药威力之猛再加上茫茫惊涛江浪,除非是天阶以上的绝顶高手,否则也只有葬身江腹的份了。
这不,那包得严严实实的船舰里果真是藏了数百个高手,还有后面千艘巨大舰船里面的高手,他们逃得出即将爆炸的舰船,却逃不出已经被烈焰涛浪包围着的江面,多少高手惊恐地飞跃而起,未来得及庆幸躲过一劫,便被不知从哪里席来的火龙卷入其中或是被激起的水柱、残木断杆给震飞出去,永远地沉入江底。
最让他们再次深深地震惊的是她那无人的能及的智慧,他们大概知道这场仗中她所有的计划,犹记当时初见那一只只在底部装了类似是风车的小船的时候,他们真想钻进她的脑袋里看看里面到底装了多少智慧和稀奇的玩意。
他们也都算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绝世人物,但在她面前,实在是犹如关公面前耍大刀,谁曾想,小船能刚好要撞上船舰的时候就爆炸,是因为她竟然事先计算好了水流的速度、风向等各个方面的因素,然后在小船上的火药上弄了一根叫\'引线\'的东西,堪堪在撞上敌方船舰的时候烧到尽到,时间计算得刚刚好。
嘿嘿,不浪费,这次的场面绝对比洛水城那一役的要精彩得多,上次是土火,这次可是水火呢!不过,嘿,真是意外的收获啊!那千艘巨舰里竟然还藏着噬心蛊人,魔圣天那一招棋下得实在是太妙了,哈哈!……懒洋洋一笑,倾狂挑了挑眉,清亮的笑语不止传入身边三人的耳里,也以内功的方式清楚地传入魔圣天的耳中。
确实是意外的收获,依她原先的计划,这一招只能灭了明炎军的先锋舰队,不曾想,因了之前的那一招阴招,使得她暂时落在下风,魔圣天方才如胜券在握一般下令全军进攻,嘿嘿,正好,让他自己亲手送上千艘巨舰、数万高手和精兵出来送死,再者,噬心蛊人终究不是容易对付的怪物,原本她还在算计该如何对付这些怪物,现在嘛!由于噬心蛊人是没有思想的怪物,所以这船一爆炸,他们根本连逃都不会就这样如死物一般彻底解脱了!唔,说起来,他们还得感谢她帮他们解脱做怪物的痛苦呢!嘿嘿……\'咯咯……\'清脆的声音从唐圣天的袖子中响起,耳听着倾狂的嘲箕,他只气得黑发皆立,睚眦俱裂,面色青到发紫,又紫到发黑,再黑到铁青……上一子的胜利,就为了下一子输得更惨!魔圣天岂会听不出倾狂嘲弄的话语里所蕴含的意思,但是该死的她说的偏偏是事实,连环的爆炸中,虽说并非是主力军,但也是一支实力不弱的舰队啊!尤其是后面的千艘巨舰,每艘船舰里可至少有数百名高手啊!那些高手虽说在他眼里跟蝼蚁没两样,但要培养收服一堆高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要练出一名噬心蛊人更加地不容易,可她就能轻飘飘地不费一兵一卒地炸了他数千艘舰船,灭了他上万名高手和所有的噬心蛊人。
原本,死了多少人,他并不在意,即使是上万名高手和所有的噬心蛊人,只要最后胜利的是他,就算这百万大军全部用来同莫倾狂陪葬,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把他们推出去,因而,真正让他气愤的是,她竟然敢用嘲笑的语气提起洛水城那一役,而他,竟然在同一件\'武器\'上败了两次,却还不知道那威力大得吓人的东西是什么?如此的挫败,如此的打击让他心底的最深处涌起越来越清晰的不安与恐慎!恐惧,不,他魔圣天怎么可能对一个小女娃产生恐慎,他怎么可能会有\'害怕\',这种弱者才有的情绪,绝不可能,绝不……莫倾狂,对,莫倾狂,都是莫倾狂!莫倾狂,你该死,我要杀了你…… 魔圣天的脸色估计从来没有这么难看过,两次了,接连两次,他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军队在他眼前被炸得粉身碎骨而无能为力,这回,他的阴影更重了。
透过烈焰,凌傲尘看着魔圣天的神情越来越不对劲,笑意浓浓地开口道,脚下却下意识地一移,体内真气缓缓提起,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他知道,魔圣天的情绪快要失控了。
那不是更好吗?嘻嘻,魔圣天他自以为他无情无义就是个没有弱点的强者,岂不知,\'强者\'这两个字就是他的弱点。
这个世间,从来就没有一个强者是毫无弱点的,一直以来,无论是作为圣天公子,还是魔圣天,他都是无人能敌的强者,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绝对接受不了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在同一件事上摔两次跟斗,而且还是捧得莫名其妙的,更加接受不了他潜意识里会对她产生害怕,因而,在这种时候,他绝对会失了往常的理性。
而在这种大对诀的时刻,只要有一点心境浮动,都会让自己输碍一败涂地,何况是大动怒这种情绪波动。
用火船去炸对方船舰这一招,明里是为了灭掉那近二十明炎军,实则是利用魔圣天对洛水城那一役的阴影来挑动他的情绪,不然,她不一定非得用炸船这一招。
就如方才,他以\'人质\'一招对付她,最终打的也是这个主意。
说到底,自这一仗开始,他们便在暗暗地打心理仗,谁先攻破对方的心里防线,谁便能取得这场战役的先机,而现在,明显的,魔圣天已经忍不住要出手了,所以这一场决战的结局似乎已经明摆着了。
倾狂低低一笑,眉眼间尽是冷凝的笑意,衣袖轻拂,也进入了备战状态,身为无阶高手,天地灵气随时为她所驱遣,信手拈来,因而她根本无须事先特意去调动真气,任何人包括魔圣天都看不出来她准备开打,这种天人合一的境界便是无迹可寻。
魔圣天确实失控了,疯狂的魔气自他的体内爆涨而出,瞬间,整片凤鸣江似是陷入了阿鼻地狱,凡有生命之物都忍不住心底发寒,发冷,那种冷寒从心里发出,随即卷遍全身,普通的士兵已然站不住脚了。
然而他并没有立即出手,而是不断不断地释放越来越恐怖的魔气,衣袂翻飞,黑发飞扬间竟渐渐地变为紫色,甚至有朝深紫发展的趋势……绝强的压势让南北两岸悄然静了下来,寂静无声,便是连那翻腾的江水都似乎静了下来,唯有那依旧爆炸得欢的小船无惧他的气势继续燃烧着……五、四、三、二、一……\'轰……!\'地一声巨响,江面上最后一艘巨舰终于还是逃脱不得,烈火无情,江水无情,卷走了无数残肢断骸,也卷走了无数残木断杆,更卷走了一条条火船,没一会,江面上又是干干净净,平平静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那流水的流速缓慢得如溪流。
血刹魔元大法九层至巅?看着魔圣天这般,凌傲尘惊呼出声,心头剧烈跳动起来,这里,恐怕唯有倾狂不受这股极至霸道的魔气所影响了。
上古第一代魔头练成血刹魔元大法第九层,威力之大真的足以毁天灭地,听闻连当时已晋阶神阶的隐门祖师爷都无能为力,虽不知道魔圣天怎么会突然之间功力爆增,但确确实实地感受到那恐怖而霸道的无形气势压得自己体内的真气受滞,如此强大的力量非得将魔功练至巅峰不可,然而,他却有种感觉,他的力量并未完全爆发。
倾狂的脸色沉得可怕,喃喃低语道:果然,那天的魔气汇聚帮了魔圣天的大忙啊……两军对役,她之所以以无阶高手之境还忌惮他,甚至一再地攻破他的心里防线,逼他先出手,便是为了探知他如今的修为有多高,若他的修为同以前一般高低,则她完全有把握杀了他,但是,自她知道,当日她引来天地魔气汇聚一处,阴差阳错助凌哥哥破境晋阶时,便有预感,那日的魔气,如魔圣天这般魔道高手,自然也会受到影响,加之后来,他一直龟缩在天炎谷不出来,她便更加肯定,他必然在修练,所以在没有十分把握之下,她绝不崦叭怀鍪帧?此刻,他终于被她逼得先漏了底了,虽然并没有完全失理智地发疯攻上来,还暗暗保留了实力,但以她如今的修为,又岂会察觉不到。
看来,接下来会有好一场难打的架咯!倾狂暗暗扬起阴沉的冷笑,两人的修为如今或许是在伯仲之间,只是现在她胜就胜在,敌明我暗,她对他魔功深浅心中有数,而他却不知她如今的修为有多深,高手过招,胜负往往在一招之间,尤其是不相上下的高手,有时是半招定胜负。
咳咳……那,那魔头搞什么,要动,动手就动手,站着,站着施放什么气压啊……云玄天修为稍弱,面色已然十分惨白,周身的空气似乎薄弱得让人呼吸困难,连说句话都不能说完整,而他身边的龙军和天极门人,修为低的已经半跪在地上,冷汗直流了,好点的也是面色苍白,气息绪乱,更别提那普通的将士了,几乎都快吐血了。
他在等,等我出手,也或许在等时机……衣袖轻拂,冷然的神色从她如玉的面庞上散去,倾狂勾唇自信一笑,霸绝天下的王者气势无形荡开去,竟在无形中减弱了魔圣天的无形魔气,化解了众人的痛苦。
魔圣天便是魔圣天,即便是被气得差点吐血,也不会全然失了理智,在他出手的瞬间,他便已冷静了下来,以滔天魔气锁住北岸所有人,有一个原因便是为了逼她出手,好让两人在正式开打之前,能够心中有底,只是……只是,魔圣天想不到,她竟然能轻易驱动天地灵气将北岸所有人马草住,抵挡住他的魔气侵体,但却让他完全看不到她的修为到底有多高,可以肯定的是,已然不止是天阶巅峰高手,也不止是神阶高手,因为凌傲尘便是神阶高手,然而连他也依旧不可避免受到他魔气的影响,而她不仅没有受到影响,反而还能以如此怪异的方式化了他的招。
这,是何等的境界?难道会是神阶巅峰??正当魔圣天又气又疑惑之间,圣日突而走上来,在他的耳边低声道:圣天大人,时机已到!魔圣天的魔功施展自然不会连自己的手下也算在内了,因而他们虽然感到那恐怖的气息,却不会像北岸那边一般,几乎个个都大受影响。
时机到了!那么,莫倾狂,这盘棋,也该收尾了!北岸的倾狂见到圣日的动作,眉梢一挑,淡淡道:热身完毕,该动真格了!旁边的凌傲尘、云玄天、凤舞萱同时扬唇一笑,毕生功力已在悄无声息间提至顶峰,随时准备出手,而且已各自锁住了自已\'选中\'的人。
倒是身边的龙军和龙麟将士差点被这句话给噎住了,天啊!那,那,那现在想起来还止不住心情激荡的一暮,只是,只是热身而已啊!那接下来的真格又该是怎样的精彩呢!未等他们顺下卡在喉间的一口气,耳边突而悄然响起了清脆而威严的声音:龙军听令,战鼓一起,以地门阵守护本营,白唬部、朱雀部同青龙部、玄武部随时准备支缓水军……一道一道命令以密音之法传出,惊诧了除了天极门外的其他将士。
倾狂暗中的命令刚下,那边魔圣天也已然布署完兵力,隐隐泛着紫黑光的双臂朝天一展,双眼一片血红,大声喝道:全军将士听令,给本座杀!所有人统统杀掉,一个不留。
一道命令下去,战鼓声起,魔圣天身后的数千名全身包得严严实实的男子率先飞身出去,各自停落在南岸剩下的数千艘巨大舰船上,同时,舰船开拔,只是这一次,不像之前那般缓慢,而是竟像是突而上了\'马达\'一般,飞快地驰出去,有种乘风破浪的气势,打头阵的是那艘最为巨大的舰船。
呀,需要赶这么急吗?竟然用巫族血誓这种逆天之法来驱动天地之力。
面对气势汹汹而来的黑压压巨舰,倾狂惊讶一叫,啧喷称奇,眉梢却冷得如被冻住一般,素手一扬,淡而威严下令道:剑穹,全军迎战一顿,语气一变,邪然道:星言星渊该你们出手了。
是。
那边,柳剑穹得令,龙吟剑啸,战鼓急促而起,一号舰队受损过重,退居后方,二号舰队在前,三号、四号舰队在后、随着便是柳剑穹所在的巨无霸舰船,最后便是一号舰队。
嘿嘿,师博放心,待我们去将这群巫鬼的魂魄勾来。
龙军之前的星渊星言傻傻一笑,领着他们在短时间内培养出来的一群蛊术高手飞身出去,也同样是一人占据一船。
肃杀之气将凤鸣江冰冻住,两军战舰均只是摆出最寻常的阵队,以最快的速度缩短彼此间的距离。
在两军舰船均相距只剩数十丈左右时,魔圣天身形一动,如同鬼魅一般瞬间便飘到了出了几十丈远,可比那上了\'马达\'的舰船快多了,在他飞出去的同时,一声挑衅声以更快的速度飘出:莫倾狂,就让本座来探探你如今到底有多厉害?哈哈……一定不会让圣天阁下失望的。
嚣张狂妄无比的声音紧随后响起,倾狂回头看了凌傲尘、云玄天、凤舞萱一眼便已然消失于北岸江畔,现身于滚滚长江。
两军舰船未及迎上,两军主帅已然卓立江面上。
夕阳缓缓退去,黑夜未及降临,整个天地陷入了一片美丽的淡金色下,瑟瑟的江风刮过来,吹起一白一黑两片衣袂,浓浓的肃杀之气越浓。
踩着滚滚江水,如履平地,白衣少年犹如谪仙,霸气天成,黑衣男子紫发狂飞,犹如天降魔鬼口两人相距十丈,身后是快速行驶而来的两军舰队。
天阶高手便可独立江面而不至于下沉,便如倾狂和魔圣天这般超乎人类范围的神魔高手,自然未将这惊涛波浪看在眼里。
喝……这回不用倾狂相激,魔圣天便大喝一声,黑色衣袍急剧膨胀,狂乱飞起的紫色头发张牙舞爪地飞舞着,气浪嚯地一腾,凌厉的气势向四周席卷而开,夹带着精神震撼力量的目光如急电般冲击向倾狂,垂于身侧的双手缓缓转动,赫然出现一股泛着极亮极亮的紫黑色气劲,未及出手已然带着裂空之势。
倾狂星眸一眯,勾唇狂傲一笑,背后的凤天神剑铮鸣出鞘,刹时,龙啸声冲天而起,金银光芒大盛,将凤鸣江两岸全部笼罩在内,让所有人一时之间都有些睁不开眼来,硬生生竟将魔圣天身上的紫黑光芒给压下去。
手持凤天神剑,倾狂神色嚣张地直指魔圣天,气势凝聚,天灵之气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凝聚至周身,满头青丝漂荡而起,一股澎湃的白色灵雾瞬间席卷周身,整个人散发着星星点点的光芒,似乎已经脱离了凡人的境界。
天人合一,神剑出鞘!天地变色,风狂做,雷乱劈!好快的聚灵速度啊!魔圣天俊眉紧皱,看来她果真已是神阶巅峰高手了,当日她天劫降临之后,不是应该化身入魔或是被魔气反噬吗?怎么会既没有入魔,又不被魔气反噬,失踪了一段时间后,又突然现身,境界竟也提升了这么快,难道她……大敌当前,念想转瞬即过,未来得及抓住。
两人同时十分有默契地一跃而起,由江面上的对阵变成了在半空上的对阵,两军的战舰已经开上来了,他们只好转移阵地了!斜阳之下,云层之中,狂风怒嚎,气流涌荡,强劲的力量交汇摩擦,瞬间便发生激化,使得整个天空似乎都要扭曲变形了。
江面上,两军将士无暇去观看那神魔之战,随着柳剑穹和明炎总指挥将军的一声令下,平静不多时的江面上迎来了比之前更为触目惊心的大战,两军合共万余艘大船已将江面占得满满的,火箭、火石、火罐甚至是火弩在魔圣天和倾狂的脚底下飞来飞去。
战火又一次打响,南岸的圣日、圣老、明炎和全身黑到底的男子相视一眼也急掠出去,竟全是天阶高手,不,那个全身黑到底的男子显然还不止是天阶高手那么简单。
玄天,舞萱,你们依计对付圣老……凌傲尘清淡的眸光略过上空,快速开口道,话音未落,已是踏水而去。
云玄天和凤舞萱神色一凝,真气暴增,各执着佩身武器便紧随而去,频频于江面上蜻蜓点水,再踏着已方舰船迎上圣老。
便是在这时,柳剑穹眼见四个天阶之上的高手急速而来,不慌不忙地凝视他们,执剑的手紧了紧,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凌傲尘和云玄天三人刚离开北岸江畔,一声极其刺耳的鹰啼声破空而来,随接着,满天箭雨飞射下来,还留在岸上的十万龙朦军立即大乱,措手不急的龙麟将士一时死伤无数。
龙军高手分散四处,看似散漫而站,实则已然摆出了地门阵,在这种被突袭的情况下,他们速度地抬起头,看到那惊异的画面时也是动了动目光,便开始反攻…….第二百三十一章 神魔大战龙军高手分散四处,看似散漫而站,实则已然摆出了地门阵,在这种被突袭的情况下,他们速度地抬起头,看到那惊异的画面时也是动了动目光便开始反攻……清空之上,巨大的鹰鹏上形成一大片阴影将底下的龙麟军给罩在黑暗中,一时竟如天狗食日一般遮住了落日余辉,以龙军之眼力足以看见鹰鹏之上直立于几十名黑衣劲装男子,个个手执弓箭,正朝着他们猛射,这倒没有什么惊奇的,毕竟天炎谷之时,大多武林人士均亲眼见识过鹰鹏,最诡异的是,鹰鹏后面密密麻麻地跟着一群 ‘大鸟’正向他们俯冲而来,定眼一看,原来那不是‘大鸟’而是一只只巨大的风筝,每只风筝下边吊着两个同样是黑衣劲装的男子,每个人的手上拿着弓弩朝他们发射。
他们一定是靠着风筝从百里之外的鸣山峰顶利用地势落差飞降过来的!江寒枫和段子明互视一眼,手一扬,龙麟军立即快速地退散开去,掀开置放于营地前的几樽大炮,开始往天上反轰,改变被动状态。
‘轰……’火炮猛击,饶明炎的高手武功再高也被击落了好几十架风筝,但还是让其他的高手降落于地,一场陆地厮杀上演了。
明炎高手一降落,地门阵即刻开启,龙军几大高手分守各个阵门,其他人飞身迎上去,将明炎高手围困阵中,占据优势,而最难对付的当属鹰鹏,一则它是灵兽,火炮根本就对付不了它,二则,即使它在半空中徘徊,强劲的罡气也非常人所能抵挡,便是连龙军,也唯有几个少有的超高阶高手能抵挡得住,更别说反击了,何况鹰鹏背上还有几十名神箭手,占据高处的他们能轻易地射杀下方的龙麟将士,不受地门阵影响。
不过不要紧,他魔圣天有灵兽,倾狂也有,而且还不止一只呢!吼呼……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虎啸声响起,两道流光闪过,一道七彩光芒,一道白光,瞬间便将鹰鹏包围起来,期间还能听到几声惨叫声,接着便是几个小黑点以垂直之势摔到地面,竟是鹰鹏背上的神箭手,个个骨骼尽碎,面色泛紫,七孔流血,一看便知是中毒而死,脖颈间还有两个明显的小牙印,嘿嘿,不用说了,一定是灵风的杰作了。
有了狼虎王和灵风出手,鹰鹏及神箭手的威胁立即解除,龙军即可无后顾之忧地全力对付明炎高手,一对之间,凤鸣江北畔厮杀震天,刀光剑影,血肉狂飙,异常惨烈。
间或几声震耳欲聋的虎吼声、鹰啼声震得两军高手时不时的气血沸腾,头昏目眩,伴随而过的还有强劲的罡风横扫而过,简直就是无差别攻击,两军高手同时多有损伤,幸好这三只灵兽越打越高,越打越脱离江畔边,否则未等两军高手分出个生死来,就已经被强悍的罡气给杀得没剩几个了,毕竟灵兽虽有灵性,但生死之战中,你生我死之境,自然是全力以赴,释放全部灵力了,若为顾及底下同伴而有所保留,则最终不能杀了鹰鹏不说,狼虎王和灵风也恐怕也难以活命,到时候江畔上的龙军和其余龙麟将士势必会全军覆没。
这边的陆战打得是如火如荼,那边的水战更是打得暗无天日,水火两重,惨叫声、厮杀声、江浪翻腾声、烈火燃烧声……交织在一起,看似难分你我,实则均保持着各自的阵形,真正的实打实的水战。
柳剑穹不愧为龙麟战神,不仅是陆战的著名将领,于江上作战也是不遑多让,始终占据上风,更甚于后边的三号舰队中还有几艘航船下都装了一樽火炮,待得接近明炎舰队便猛开炮火,一炮一船,那蘑菇云一波波的往上翻滚,直炸得因之前那场水火炼狱而本就心有余悸的明炎兵更是哭爹喊娘。
两军舰队之中,巫族巫士不停地用邪术攻击龙麟水军,利用血誓此等逆天手法,掀动江浪攻击,掀没了无数艘龙麟舰船,一边是水,一边是火,真正地水火不相容,那场面真是既壮观又惨烈又惊心动魄。
然,巫族巫士虽厉害,星渊星言所带领的一众蛊术高手也不是省油的灯,不断地于战阵中寻隙狙杀巫族巫士,也只有他们的蛊术能同巫族的巫士相对抗,因此这同时也是一场‘巫蛊之战’,杀人不见血,却远比真刀真枪来得诡异血腥,整个江面处处充斥着死亡的阴影,或者该说是人间的十八层炼狱。
再说凌傲尘飞身而来,便迎上修为最高的全身黑到底的男子和圣日,三人对峙而虚踏于江面上。
皇上,事到如今,你还要执迷不悟吗?圣日冷肃着张死人脸,沉声质问道,那神情,那语气,哪点像是在同他的皇上说话的样子,分明就是在教训后辈。
哈,皇上?圣日,你说我是哪门子的皇上?明炎天朝的皇帝吗?呵呵……把‘皇上’这两个字硬是套在我的身上,你不会觉得别扭,我却觉得恶心!眉梢一挑,凌傲尘向来阳光的眉宇间像是被寒冰冷冷地冻住一般,高高扬起的嘴角是最深的嘲弄,执迷不悟?呵呵,现在来跟他说这四个字,不觉得有点多此一举吗?真是的,要打就打,废什么话啊!凌傲尘的话让圣日顿时语噎,说实话,这七十年来,他一直守在圣天大人的身边,对于这位如今名义上的明炎天朝皇本他并没有什么感情,也自认一直以来都把他当毛头小子一样看待,根本不存在什么敬畏之心,然而此刻,却被他嘲讽的语话给惊骇到,那股霸道的气势竟丝毫不比圣天大人差,而且不过短短时日,他竟然感知不到他修为的深浅,却明显地感觉到,飘荡在他周身的天灵气竟是如此的充足精钝,显然已不只是天阶高手了!他,似乎一直以来都太过小看他了。
恶心?呵,当明炎天朝的皇帝就恶心,却眼巴巴地纠贴过去当龙麟皇莫倾狂的男宠,皇帝陛下的趣味还真是特别啊!全身黑到底的男子毫不客气地呛道,即使他包得完全看不到脸,依旧能让人清楚地感受到他射出的鄙夷的目光,除了魔圣天,他从来没看得起其他任何人,即使眼前站着的人的修为并不比他低。
这话任谁听到都非得火冒三丈不可,便是圣日也非常不赞同地蹙了蹙眉,却也没有说什么。
而身为当事人的凌傲尘却依旧一派潇洒公子的儒雅模样,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清澈的瞳眸直射过去,声音和蔼可亲地笑道: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做只龟缩在龟壳里的王八,巫族族长的趣味也是特别得很啊!这明摆着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地反过来讽刺巫族族长整天罩在黑袍里当缩头鸟龟嘛!人家那话听得是火药味十足,让人听着不舒服,他这话更高明,尤其是配上那儒雅的表情,筒直让人以为他是真心在称赞对方的,那个叫真诚啊!如此云淡风清中暗含着狠绝的气息让圣日的心里开始发寒,这是圣老他们口中那潇洒阳光,温文如玉,没有什么攻击力的凌傲尘吗?不,那根本就是个披着人皮的魔君,简直就是另一个莫倾狂嘛!圣日的眉头皱得更深,突然有种感觉,他们似乎错估了某些事!也错以为了某些事!巫族族长可就没有像凌傲尘这么好的修养了,被人骂是缩头鸟龟还能笑眯眯地反讽回去,当下衣袍胀鼓起来,黑雾自体内喷涌而出,一声雷霆般的大吼响起:凌傲尘,你找死!话音未落,几乎没有一丝的犹豫便如利箭一般,倏然向凌傲尘射出。
巫族族长一动,圣日也立即凭空聚集起天灵气,朝凌傲尘攻过去,一出招便是狠下杀手。
极快的速度,凌傲尘眉宇一挑,飞快地腾身而起,一个倒飞,以极其优雅的姿势避过两人的杀招,嘲弄地轻勾嘴角道:来得正好。
说话间,一片凝聚过来的白雾状天灵气吓煞了两人,凌傲尘全身纯白的光华汇聚,在真气提升至巅峰之际,口中一声大喝,双手交错盘旋,发出强劲的掌力,带动身子的旋转,整个人化为一道旋风,朝着他们冲过去。
既然是生死之战,那么他比较喜欢主动进攻,这次,他绝不留情。
巫族族长和圣日心头骇然,既惊煞于他外放的气势,也惊煞于他凝聚天灵气的速度,那远比他们要快地得多,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明明是修练血刹魔元大法的,此刻却让他们感受不到一点魔气,有的只是纯净的正气,如此便只有一个可能了,那就是他竟完全地以魔返道,如此境界便只有神阶高手了,或许还不止呢!两人惊骇之余立即提起十二万分的精力同凌傲尘战在一起,圣日是天阶巅峰高手,修为比凌傲尘低一阶,巫族族长倒是神阶高手,只是他是靠药物、巫术等逆天之法强行提升,自然比不过真正的神阶高手,不过两人联手,倒还是有得一拼。
再说这边,云玄天和凤舞萱依计迎上圣老,一出手便各自施展最为得意的绝招,释放着充盈灵气的九节鞭如灵蛇一般缠上圣老的脖颈,用力收紧,七彩霓带张牙舞爪地呼啸而去,将圣老全身缠得如同木乃伊一般。
由于两人只是超高阶高手,圣老一时之间还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只顾攻击,不重防御,却不想他们能闪身避开他的杀招,更不想,他们手执上古神器,即使他是天阶高手也无法将其震断,然而毕竟也是修为高出他们两人不止一二筹的天阶高手,随着九节鞭和七彩霓带越勒越紧,竟然像是突然缩小身子溜了出去。
缩骨功?云玄天和凤舞萱瞪大双眼,懊恼地看着圣老脱离开去,释放护体真气,以防再次被他们勒住!真是失策啊!谁曾想他竟然会缩骨功呢!一击不成,这下可就难再出其不意了。
哼,该我出手了。
圣老冷冷哼了一声,气势纵横,周身以肉眼可见的灰色气流翻滚着攻向云玄天和凤舞萱,三股强劲的气劲相撞,爆发出一连串的爆炸声,三道光影在其中快速移动,打得是难解难分。
余下的风炎直攻柳剑穹,意图使得龙麟水军群龙无首,真气激荡间掀动江浪翻卷,双掌蕴含着强悍的劲气直朝他攻过去,利芒如电,暗色的光柱直朝柳剑穹劈下。
面对极强的攻击力,柳剑穹不慌不忙,凝聚起毕生的真气,横执龙吟剑架挡于前,剑气和强悍的劲力磨擦的声音尖锐非常,浅浅的龙吟声中夹杂着犹如万声鬼哭狼嚎,端得是令人毛骨悚然。
‘噔噔……’后退了好几步,气血不断上涌,柳剑穹后地朝前喷出了一口血鲜血,以剑撑地才止住了继续向后退,惨白的面色显示着他已然受了不轻的内伤。
虽则有上古神器在手,然而毕竟只是一个超高阶高手,如何能抵挡得住一个天阶巅峰高手,能在如此重的一击下还活着,这还得多亏他这一剑挡得有技巧。
风炎冷厉的眼眸中闪过几缕诧异,一个小小的超高阶高手竟然能避过他的一击?难不成莫倾狂的妖孽也会传染?眉头紧蹙,浑身充满了暴戾之气,风炎已然欺身上前,邪煞的暗光自体内射出,挚起的手掌又准备再出一击,这一次他绝对肯定柳剑穹是躲不过的。
事实上,柳剑穹确实是躲不过,而他也没想过要躲,也无须躲……‘砰砰……’,在风炎刚一踏足柳剑穹所在的主战舰时,船舱内倏地爆出数十条身影,截住风炎,无数道劲气结成一个密网,罩向他。
未料船舱内另有乾坤,风炎一时只觉得眼前光亮大盛,猛然一惊,旋即向后滑出数步,然而那股强劲的压迫力依旧紧随而至,暗色光芒一震,迫开一道道光芒,脚步一定,目光所及,他已然被包围了。
剑穹,还好吧!一袭黑色劲装的叶影执剑立于柳剑穹身旁,淡淡问道,刚毅的脸上隐隐透着担忧关切。
我没事,风炎就交给你们了。
缓缓地摇了摇头,柳剑穹微不可觉地扬了扬嘴角,赤瞳扫过站在各自方位的二十八人。
叶影点点头,轻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四方天绝阵是老大所创,任他是天阶巅峰高手,也绝计逃脱不出。
‘四方天绝阵’是将原‘北斗七星阵’、‘天罡七刹阵’、‘地绝七雷阵’、‘太乙八阵’四阵合而为一而创出的威力更强更大的阵形,同二十八星阵一样,需要二十八人组合成阵,但又有所不同,二十八星阵由二十八人组阵即可,四方天绝阵除了要二十八人组阵之外,还要一个修为更高的人为阵眼,阵眼未入阵,四方天绝阵只能用来困助敌人,一入阵,困敌阵立即变为狙杀阵,敌人一旦入阵,便不死不休。
不过同风炎这般高手面对面而战的话,若是让他事先有所准备的话,必然会在阵形启动之前就对他们下杀手,那样他们便毫无胜算,然,若是能出其不意,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便结阵以待,将他困入阵中,则不惧他强悍的修为,因而他们才藏身于船舱之内,由柳剑穹将人引过来,因为身为此次水战的主将,对方一定会想到擒贼先擒王这一招,而他们也正好可以将计就计。
嗯。
柳剑穹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同叶影等人在空中相撞,流淌着彼此间信任的浓厚情谊,微微平息了下体内翻涌的气息,足下一点,便飞落在另一艘同样巨大的舰船上,那才是真正的指挥战舰,而之前所站的那一艘是用来布阵用的。
身处阵中,倾刻便感受到巨大的压力,即便已释放护体真气,依旧不自觉地凉了背脊,风炎心下暗叫不好,布满戾气的目光一一扫过将他团团围住的二十八人,他们一个个只是高阶高手而已,若是寻常的情况,他一个人要对付这些个后辈那根本就是绰绰有余,而现在,明显地他已被他们困入在阵中,还是个他根本就看不慢的阵形,气势之强可以想像得到这个阵法的威力有多大,该死的,这又是个什么怪阵?压力骤然加大,隐隐之中可见从这二十八人手中的兵器盛放出各色光芒,在天空上汇聚成一片闪着电光的网罩,将整艘巨舰都包裹在内,让人无端产生莫名的恐惧。
叶影执剑未动,身为此阵阵眼的他并没有立即入阵,而童阳等四神君座下的二十八星也只是摆出阵形,倾注毕生真气于阵法中,纵横激荡的劲气罩住了风炎,却未对他形成实质性的攻击。
风炎虽觉得他们只因不攻击很是奇怪,然而心中渐渐开始发毛的感觉让他没有过多的去想什么,将意念全部放出,感知这个怪阵的最为薄弱之处,他有种预感,因在这个阵中多一刻,他距离死亡之地就近一分。
突而双眸突睁,射向童阳、傅玑、尹衡三人所站的方位,风炎得意一笑,闪电般地出现在三人方位间所形成的电流闪动的气网,手掌举起,森白光芒激涌而出,狠狠地砸在气网之上。
‘澎……’森白的光芒砸上流光气网,竟然不仅未能如他所料般一击而破,而且气劲反被弹射而回。
光芒大亮之中,风炎‘蹬蹬’地后退了几步,不可置信地怪叫一声,这怎么可能,他堂堂一个天阶巅峰高手竟然连这处最为薄弱的阵位都破不了?深受打击地再次提起真气,衣袍疯狂卷动,若有实质的白雾状天灵气暴涌而出,双掌平平举起,更为强劲的森白光芒出现在手掌上,隐隐还能听到电流激闪而过的‘啪啪’声。
面色阴狠,大喝一声,双掌同时推向流光气网,这一次,强悍的气劲并没有再被反弹射而回,炽热的高温使得童阳三人所站方位的阵位气网略微有些虚幻起来,好似随时都要被这股强悍而又紧紧黏住的森白光芒焚烧出个漏洞出来一般。
风炎心下大喜,正要再次提气,一鼓作气冲出这个诡异的阵法,不料正在这时,头顶上响起了一声冷喝之声,随着冷喝声而来的,还有一道夹杂着音爆之声的磅礴劲气,不,不是一道,是无数道。
瞬间转身,风炎闷哼了一声,即使再压抑也抑制不住地上涌的血气,紧抿的嘴角溢出两道血迹,像极了吸血的僵尸。
惊骇地抬起头,只见一直站在一边的叶影凭空而降,已然入了阵,随着他的加入,整个阵法顿时如注入了生命一般,鲜活的肃杀之气便是连他这种见惯各种各样大场面的人都不禁感到惊悚。
好强的杀气,好强的罡气!捂着胸口,风炎全身的战斗力提到顶点,却依旧无法减弱这种恐怖境况对心理造成的影响,且又由于之前的震伤而使得真气无法达到最佳状态,现在这种情况对他来说,真的十分之不利,再者,他又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明明那个阵位是最为薄弱的,依他的修为该是能轻易突破的,为何不仅突破不了,反而会反被其伤,而困住他的这个阵法威力却越来越强?难道……难道他中计了,这个怪异阵法的设置原理同寻常阵法不同?或者该说是反其道而行,那个阵位确实是最为薄弱,但同时也是这个阵法的最关健位,遇强愈强,他打出的劲力愈强,这个阵法的威力就愈强,一旦全部启动,反噬回来的力量就愈强,也就是说,如果今日他死于此阵,则有一半的原因是‘自杀’的?风炎不愧是当了几十年武林盟林的绝顶人物,转瞬间便已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健处,可惜明白得太晚了。
倾狂创建此阵本来就是为了用来对付风炎、圣老等几个天阶以上的高手,自然会加点什么东东上去了,比如说,阵法展开时,由于组阵众人修为都不算太高,所以为保能困住敌人,所有的力量都用在围困之上,那时便是凌傲尘此等神阶高手也难以轻易脱离,接着便故意在死门之位制造生门的假像,以骗得敌人自取灭亡地将这个阵法的威力再推高一层,最后阵眼入阵,全面开启阵法,攻击敌人,此时已被反震成内伤的敌人必然已是一脚踏进了绝地,只有等死的份了。
风炎这个自认聪明的高手,这回可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乖乖地照着倾狂所设定的路线走,如果不是他自己打出的那两掌,这个‘四方天绝阵’的威力最多同他的力量相等,困住他行,要杀他,非得费时费力不可,说不定最后还会以同归于尽而告终,然而,现在这个阵的威力明显高出一筹了。
如果此时倾狂站在一旁观战的话,一定会气死人偿命地称赞一个风炎的乖巧听话,自己洗干净地送到她的刀下。
然而倾狂眼下是没空,不过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得莫倾狂的身多的,当然一个一个的也都是气死人不偿命的主。
童阳等二十八人嘲弄地笑道:嘿嘿,风老前辈就这么急着要下十八层地狱啊!哈哈……风炎正不动声色地试着抵挡阵内恐怖的肃杀之气和不断压迫过来的罡气,运转丹田上的真气,突而被这一声声极其刺耳的笑声给激得差点气血逆转,猛然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该死的,这些人真的个个都随了莫倾狂,杀人根本就不用刀刃,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把一个心理状态良好的高手给‘逼’死。
所谓趁他病要他命,趁着风炎再次受打击之际,叶影鹰眸一眯,冷冷道:既然风老前辈这么向往十八层地狱,身为敬老的我们怎可不帮他完全心愿呢?兄弟们,上……话音未落,叶影倏然飞身而起,竟然也能漂浮于虚空,手中的上古神剑瞬间似是化为无数把,在他的手中形成了剑扇,与此同时,二十八星同时移动起来,有的飞身而起,有的朝后做了个拱桥般的动作,有的快速的跑动起来,一一排列、组合,参差如星,玄奥异常。
风炎狠厉一咬牙,吞下再次上涌的血气,袖袍挥动,无数道森然的暗色光芒自袖中暴涌而出,旋即萦绕在周身,劲气节节攀升,爆发出所有的潜力,身子旋转,如龙卷风一般旋转而起,竟是主动出击。
随着他的动作,叶影双手握剑于前,狠狠朝前一劈,顿时无数道剑光直射风炎,‘四方天绝阵’也开始按照某一种奇异的轨迹运转起来,最后越转越快,几乎都看不清人影了,怪异的是,似乎在这片天地内的灵气都被吸纳入阵中,天地风云变幻,直至那些灵气竟然形成了浓浓的云朵,厚重得一坠一坠的,让人恍然以为正站在云端,最终,丝丝灵气之雨,彷佛甘霖自天而降,准确无误地注入童阳等二十八人的体内,在接纳灵气的同时,众人手中的兵器也各自出招,如天罗地网般罩向风炎。
‘轰、澎……’无道劲气相碰撞爆发出一阵阵的爆炸,整艘巨舰一时被毁得差不多,然而就算整艘船毁了也对他们影响不大,原来以自身修为而言是无法虚踏于江浪上的童阳等人,现在汇聚一体,于江浪上同样能如履平地。
‘四方天绝阵’的威力有多大,柳剑穹很清楚,所以早在他们启阵之时,他已然传令舰队变幻阵形,退到安全的地带了,所以这边的破坏力度有多大都不会波及已方的船舱。
江面的的情况实际上主导权一直控制在龙麟国这边,也几乎都照着倾狂的原先的预想而进行着,只除了陆地上的突袭超出她的预计,不过预留的龙军和两只灵兽应付这个突袭还是迎刃有余的。
而本来一直等在一边作为后缓军的天极门人在局面被稳稳控制时无声无息地从北岸江畔消失了,过了一时半刻,突然现身南岸江畔,冲着留在江畔边的几万明炎军就发动一场残酷的屠杀,一时,又是阵阵哀嚎声,惨叫声在江畔边响起,恐怖的杀气和涌动的真气四处乱绛,浓重的血腥味弥散着整个南岸江畔,骇人血光飞快狂飙……夜幕降临,皎洁的月色辅洒,将凤鸣江江面照射出一片妖冶的火红,这回可是真正的血流成河啊!饶是修罗地狱也不及此时凤鸣江上的惨状,这绝对是凤天大陆有史以来现模最大,也是最为惨烈的一场战役。
浴血奋中的两军将士早已忘记所以,变身野兽,意念中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杀杀杀……在如此凄厉的场面下,一声清啸声陡然响起,竟将所有的声音都压了下去,紧接着,但见江面上耀眼如太阳的金光闪动,龙啸之声直冲天际,一道极其可怕的剑气混合着精纯至极的天灵气划过夜空,如同将夜色给破开一般。
‘澎……’上游的江面之上,竟蓦地被劈开一道深深的口子,江浪直卷到几十丈高,如同垂天的瀑布横贯天地,‘瀑布’之下一道长达十数丈的深渊生生地凤鸣江上游至中游截成两道,深不见底,堪比长江三峡的堤坝。
清冷的月色,照得这一幕极其骇人,正在中游作战的两军将士虽然杀得昏天暗地,但这么大的声响与壮观的场面岂能不引得所有人分神一望,刹时,几乎全都惨白着脸,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张大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
天啊!这是人力能所制造出来的吗?那根本就是神魔之力啊!而他们的眼前正在上演的是一场旷古烁今的神魔决战。
水幕连天之上,白衣少年横执神剑,如玉般的脸庞冷肃异常,黑黝如宝石的双眸映着光芒,凌厉嗜血,习惯扬起的嘴角此时却是微抿着,更显肃杀之气,蓬勃的超级战斗力更令人骇然,星星点点的光芒萦绕在周身,却是如梦似幻。
她,是白衣天神,亦是修罗魔王,集天地、正邪、神魔于一体,她是天,是地,是万物的主宰,天地在她的脚下,万物为地所差遣。
相距数十丈之处,一道被包裹在紫红光芒之中的黑色的人影急速后退,所过之地,激起的水幕又再飓升数丈之高,而且几乎都快速地凝固成了冰柱状,映照着那如同烈焰的紫红光芒,犹如冰火两重天,火过处水成冰,如此诡异的现象竟就这般活生生地在大家的面前上演了。
紫红光芒直退到十多丈之远还未曾停下来,哗啦江浪声中一声冰冷厉唱破江而出:血刹烈焰。
冲天而起,包裹在紫红光芒的黑影异常骇人,紫红的头发,紫红的面色,紫红的眸光,整个人犹如一柄燃烧着的刀刃带起冲天的火焰席卷了整片天空,燃烧了整道滔天水幕。
‘哗啦……澎……’滔天的浪潮在火焰中翻滚,恐怖的垂天‘瀑布’轰然散开,如同海啸一般卷向中游,无数舰船随即被卷翻,尖叫声,惨呼声以及江水疯狂的咆哮声,顷刻又响天一片。
可怜的两军的兵将不过是小小的凡人,于厮杀之中本就将性命桂在悬崖边上,然而这一边边的都是高手在对诀,即使距离隔的远,依旧时不时地被波及到,这下更好,神魔之间的大战,距离就更不是问题了,再这样劈几次江水,掀几番江浪,估计能幸存的舰船没几艘了。
你不是神阶高手!虚空之上,浑身浸于紫红光芒之中的魔圣天面露阴霾地紧盯着倾狂,紫红的瞳孔急剧皱缩,嘴角边一丝血红的痕迹不甚明显,恐怖的杀气纵横激荡,心下惊颤非常,盯着倾狂的目光透着几分难以置信,暗暗骇然道,不可能,如此力量,绝非是神阶高手所能拥有的,即便是神阶巅峰高手也不可能,一剑劈江,就是祖师爷那个老头复活也未必能做得到。
她,她竟然不声不响就超越于神阶高手之上?垂天水幕散开,唯有倾狂所站立的一线江浪依旧滔天卷起,翻腾在她的脚下,虚踩在大浪峰顶,倾狂微抿的嘴角狂肆扬起,冷哼一声道:彼此后此,你魔圣天的血刹魔元大法也不止到了第九层!传闻当年第一代魔头以血刹魔元大法第九层巅峰而横扫天下,连祖拜爷都无力相抗,今日,她也总算见识到了血刹魔元大法第九层巅峰的毁天力量,果真是霸道阴毒异常,把好好的一个大帅哥给变成了怪物,然而她却明显地感知得到,运用九层巅峰魔气的他,其实未曾出尽全力,当然她也未尽全力,不过,交手不过一会,她却一直稳占上风,这回看他还敢不敢小看地。
她果然不止是神阶高手!魔圣天紫红的眉毛一挑,纵声大笑道:哈哈……既然如此,那我们也都不要再藏着掖着了,痛痛快快地打这一场吧!既然两人都已各自超越了自古以来的所有正道魔道高手,那么漫漫人生,也就只有这一场对决能打得痛快了,今后绝没有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哈哈,好,就让我做做好心,让你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留下永不磨灭的记忆倾狂随意翻转神剑,朗声长笑,端的是无比的嚣张狂妄。
哼,莫倾狂,希望等一下你还能这么嚣张。
冷哼一声,魔圣天周身的卷起了一道道足以撕裂虚空的血红狂风,双掌平平展开抬起,指间处的红光越来越妖冶刺眼,到了最后,几乎犹如最血腥的深红。
血刹混元大法十层巅峰,血刹光刃。
随着一声大喝出声,半空周遭的空气瞬间凝固,双掌化刃,豁然劈向倾狂,两幕极为簿细的光线暴射而出,光线速度快捷得有些恐怖,刃风过处,妖冶红光暴闪,空间震荡,两道妖红的痕迹遗留在漆黑的夜空,显得极为刺眼。
这种恐怖的光刃足以瞬间削平整座山峰,在凤天历史上还从未出珑过如此强大的魔力。
淡淡地望着那破空瞬间袭来的妖红光线,倾狂执剑的修长手臂一震,金黄的剑锋随意吞吐,那萦绕在周身的灵雾猛然腾烧而起,眨眼时间,便将她的身体完全包裹在其中,是一种金黄中带着洁白的光芒,剑刃之上的强光越来越烈,到了最后,一人一剑如一轮耀日、皎月般同时出现于天际,日月同辉,让人不敢直视。
星眯微眯,倾狂低喝一声,手中的神剑猛然对着两幕妖红的光线根狠劈下,一道足足有数丈宽大的有形剑气自神剑中暴射而出,带起一道道刺耳的音爆之声,划破天际,那股一往无前的强悍威势,甚至有种要将夜空横劈为两半的势头。
‘澎……轰……’两股同样强悍的力量迎面撞上,轰然撞击在了一起,霎时间,那无数声雷鸣般的巨响在漆黑的天空上炸响而起,恐怖的罡气冲击余波自碰撞处暴涌而出,那股庞大的压力,几乎将凤鸣江边数百里之内的所有的生物都给直接压爬下去了。
爆炸之中两道身影同时向后涮退一丈,刚一稳住身形,没再废话,各自又摧动更强的攻击波朝着对方再次出手。
魔圣天周身的妖红魔光猛然飙升,高速运转,身前若隐若现地浮动一把大型的风刃,就如同一把斩碎虚空的巨剑一般,直直地朝着倾狂砸下,那砸落的气势更如巨大的死神镰刀要收割倾狂的生命。
倾狂头项,风云突变,脚下,江浪如疯了一般剧烈沸腾,周身的所有灵气在快速汇聚,浓到一定程度之后,竟然汇聚成了一条灵气之龙,张牙舞爪,咆啸着冲向魔圣天,而后,四面八方,越来越多的灵气汇聚入这条近乎虚幻透明的灵气之龙,渐渐竟如是实质的一般,方圆近千里的灵气,似乎都要被抽吸一空。
大型风刃与灵气之龙正面撞上,顿时如放鞭炮一般自相撞处开始爆起连连的爆炸,夜空中劲气纵横激荡,璀璨的光焰宛若雷电一般在空中交织,震耳欲聋的‘轰轰’之声不绝于耳。
电芒光焰之中,两道身影以极其不可思议的速度在快速地接近。
倾狂尾随灵气之龙后面,以无与伦比的强悍灵气为盾撕裂魔圣天的以魔气形成的巨刃朝前冲去,魔圣天同样随巨刃之后,以无可匹敌的魔气为盾,突破灵气之龙的腹内,迎上倾狂。
血刹诛天决……随着一声暴喝,魔圣天双臂抡圆急挥,臂上轮转鲜红、鲜紫的光芒连绵不断,夹着震魂裂魄之音,在以自己为中心之内形成一个半径为一丈余的绝杀区域,此外,萦绕在周身的恐怖魔气似慢若快地运转,每一次的转动便产生撕裂空间之毁灭气劲。
两管齐下,绝强一击,骇人的气势,震惊天地。
倾狂自是也不会示弱,仰头大喝一声:四元归一,人剑一体。
整个人的气势捉升到了极点,四种不同的真气同时在体内运转起来,金黄色剑光流转,爆射出从未有过的光芒,龙啸声震得整个天地都为之颤抖,执剑的手臂朝前一指,整柄神剑急速转动起来,好似随时都要脱手而去,而它确实也是脱手而去,囡为执剑的主人竟已是与神剑融为了一体。
朝前破空而去的是神剑,亦是倾狂,人即剑,剑亦人,无阶之决的最高境界,天人合一!眨眼之间,神剑剑尖刺上了以魔圣天为中心的魔光流动的绝杀球形区域的气盾处,两强相撞,发出震天巨响,轰隆一声又再次爆发开来,形成一阵强劲的冲击波如云海般向四周扩散而去。
苍芒的夜空下,一下子如静止了一般,一边是金白光芒大盛的神剑‘执意’要破穿绝杀球形的流光气盾,一边是妖红电光噼啪作响,势要将绝杀劲气卷向神剑的球形流光区域。
如此这般对峙了半晌,神剑凛凛颤动地更厉害,如吞鲸吸水一般疯狂地吸取天地灵气,金白色的光芒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竟将方圆数百里之内照得如同白昼,凤鸣关内百姓无不为天色骤然变亮给骇得猛跪在地上朝上天磕头,绝对可列为千古奇象之一。
神剑的光芒将魔光硬生生压下,魔圣天大骇之余却不止住被强劲的罡气迫得向后涮飞而去,人剑合一的神剑紧逼在前,他绝对想不到,在交手的瞬间,她还能再聚天地灵气,驱动万物之力为她所用,如此让他惊骇的能力让他的心一沉再沉。
两道极强的光芒如同流星一般划过天际,向着南方而去,速度非常之快,所过之处,空气激荡,虚空破裂,烈焰燃烧,竟‘划出’了数百里之外,直朝远方的一座耸天高峰而去。
‘砰……’巨响之中,山体巨颤,魔圣天的背部狠狠地撞向高峰的山壁,周身的攻击魔气已然全部化为防御气盾,却也只能勉强地抵挡得住,尖锐的攻击剑气好似已经渗透进去,让他体内的魔气开始失控,止不住上涌的血腥之气溢出嘴角。
‘喝……’神剑之中一声清朗的大喝声爆出,神剑周身的强光再次大盛,剑气激荡爆破。
‘澎澎澎……’,抵挡不住超强的剑气,魔圣天展身一动,部分劲道冲向背后,山壁开始爆炸开来,而他整个人也陷入了山体之中,还是抵消不了霸道的剑气朝着山腹内的更深处撞进去,神剑也随着冲进山体之内,整座高峰的顶部自内向外连连爆炸开去。
‘澎澎澎……’两人一剑贯穿了整座高峰,随着一声巨响从高峰的另一面爆飞而出,再次以流星之速划过夜空,只不过,这一回‘划’出的距离不远。
魔光气盾之内的魔圣天唷角处的血液流得更加的欢快,纷乱涌动的魔气已经在显示着他体内的魔气开始不受控制了,气盾也越来越弱了。
‘砰……’一声凄厉的叫声震动天地,人剑合一的神剑穿破魔光气盾,毫不减速地再从魔圣天的体内穿过去,两人一剑快速落地。
一片小山林在狂风怒啸之下化为平地,地上满是木屑和碎叶碎石,一白一黑两道身影背对着背而站,两人的周身而有余波在咆啸着,衣袂、发丝不停地翻飞着。
为什么?魔圣天慢慢地转过身,紫红的发丝渐渐变浅,妖冶狰狞的面庞也慢慢在恢复成英俊的模样,冷厉如电的双眸此时却像无知的小孩子一样眨巴地看着背对着他的倾狂,迷茫中带着不甘心地问道。
倏然转动脚步,身子一转,倾狂如玉般的面上淌着细细的汗珠,右手执着依旧在绽放着光芒的神剑,剑尖轻点地,深深地回视着魔圣天,红唇轻勾,淡淡道:因为情,魔圣天,你一生聪明过人,却始终参不透,人间最强大的力量是情,是爱,而不是恨,更不是无情无心。
为什么?为什么我魔圣天穷极一生终于练就了‘血刹魔元大法’的创始者都无法企及的十层巅峰,却会败在一个后辈的手上,为什么?明明几个月前,他还可以轻易地杀了她,不是吗?否则他只问了三个字,但是聪慧的倾狂立即心领他话中之意!情?爱?他是败在了爱这一字上吗?魔圣天眼神一黯,难以接受地摇了摇头道:不可能,我不可能是败在爱这一字上,若人间最强大的力量是爱,我魔圣天为爱而痴,为爱而狂,为爱而入魔,又怎么会败在你的手上?他自认,他对明澈的爱是最激烈最深的,若真如地所言,天下间何人能打败得了他。
错了,魔圣天,时至今日,你依旧不懂得爱,你所谓的爱太过狭隘,太过极端,这样的爱只会让你作茧自缚,最终走向毁灭的道路,魔圣天,其实你最爱的是你自已,先别急着否认,好好用心想想吧!剑光一转,神剑光芒散去,黑眸神色复杂地看若眼前这个本该是人中龙凤的俊美男子,倾狂难得如此和气地同他说话,其实,他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在这最后的一剑,她突然想让他明白人生的真义。
身子晃了几晃,魔圣天朝前移动了一步,欲出口的话在听了她的话后咽下去,垂下眼眸,似是真的在回忆过往的人生,也只有在这种时刻,他才能平静地听进倾狂的话,也才有这个心去认真地想她的话,其实他真的很聪明,属于那种一点就明的人,只是,他太过骄傲,太过自负,太过以自我为中心,所以他听不进任何人的话,包括明澈,所以注定了他悲剧的人生。
天地一下子就静止了,魔圣天的胸口处突而泄出一股紫黑的光雾,越泄越多,而他却如没有察觉一般,自顾地低着头,渐渐地喷涌而来的紫黑光雾随着长风消散于天地,更能清楚地听到他体内有什么正在寸寸断裂。
嚯然,他抬起了头,脸上有着倾狂从未见过的平和与睿智之气,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圣天公子吧!嘴唇动了动,终还是没有说什么,‘砰’地一声,体内经骨全部炸开,直至全身化为粉末,随着紫黑光雾化作一阵风,就这么消失于天地间,从此,尘归尘,土归土,任你是一代霸主或是一代魔头,死后连抔黄土也没有,没有人会去记得的他,便没有了在这个世上活过的痕迹。
抬头仰望着星空,倾狂微微一笑,即使魔圣天最终没有说话,但她能读懂他眼中的意思,曾经他说过,他们两人很相象,她不同意,然而,她知道其实在某些方面,他们真的很象,同样的目空一切,同样的狂妄,如果是在百年前,她遇到还是圣天公子的他,或许他们可以成为最知心的朋友,然而人生没有如果。
‘澎……’一声巨响,大地随着晃动了几下,从星空之上突而砸下了一只庞然大物,正好砸在魔圣天消散的地方,赫然便是魔圣天的那头鹰鹏,此时它的眼神涣散,却掩饰不住里面的滔天巨痛,紧接着便步上了它主人的后尘,也消散于天地间,或许是追随他的主人而去吧。
吼呼……呲……随着鹰鹏之后,又是一只更大的庞然大物降落,位置是倾狂的旁边,与此同时,一道白光以更快的速度降落在倾狂的肩膀上。
转过头,将灵风抱在怀中,摸了摸它身上的多处伤口,充盈的灵气随着的她的动作萦绕在它的周身,旁边的狼虎王伤得比较轻,除了几块皮毛受损之外,基本没什么事。
足下轻点,飞身站立于狼虎王的背上,狼虎王会意,撒开虎蹄就朝天际奔去。
风鸣江面上,战火依旧炽烈,凌傲尘和圣日、巫族族长已经打到下游去了,三人之间劲气纵横,战得是暗无天日啊!啊……凄厉的叫声响起,圣日惊恐地低下了头,看若穿胸而过的手臂,仰头又是惨烈大叫,随着手臂的抽离,咚地一声沉入江底。
没有看圣日一眼,凌傲尘扬唇一笑,双掌抡圆合掌,一股耀眼的光芒在他心念的催动下,化为熊熊烈焰,激射向又朝他攻过来的巫族族长。
‘嗷……啊……啊……巫族族长进攻的身形一顿,身体瞬间被烈焰所包围住,全身燃烧起来,在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中被烧为灰烬。
几乎在同时,云玄天的九节鞭穿透了圣老的心脏,凤舞萱的七彩霓带勒住了他的脖子,两人同时动手,一人带出了一颗热辣棘的心脏,一人扯断了一颗脑袋。
四方天绝阵内的船舰完全毁灭,江浪落下,露出各自占据一个方位的二十九人,中间是一个浑身找不到一寸完好皮肤的风炎,就算是他妈站在这里也认不到那个是她的儿子,咚地一声,整个人睁着一只还算完好的死鱼眼,倒栽进江底。
明炎所有高手几乎全部解决掉了,且不管是南北两岸的陆战还是江面上的水战,明炎军都是兵败如山倒,全军覆没的下场就在眼前,可能也明白了这一点,剩余的明炎军竟然殊死反抗,战斗力依旧不可小看。
残军之勇,有时是十分可怕的,随时都有可能反败为胜的,不过,交战的另一方是龙麟军,那么这种情况便是绝不可能发生的,只是要将明炎残军全部歼灭,还要颇费些时间。
驾着狼虎王回来的倾狂一见此情景,挑了挑眉,转动手中的凤天神剑,金光厉芒闪动,一道极其可怕的剑气自天上而降,在交战的两军水军面前闪现,剑光所过之处,滔天浪花翻卷,将明炎余下大部分战舰卷入其中,血色的红芒划过这些舰船,顿时船毁人亡,没有一个人来得及反应。
一剑毁千船,狠辣非常,吓住了余下的所有明炎军,面对此等神魔高手,谁还能生起反抗之心呢!有了倾狂这一剑,不消一会,余下的明炎军就被解决得一干二净,没有留下一人。
降落在北岸江畔,倾狂刚从狼虎王的背上跳下来,凌傲尘、云玄天、凤舞萱、叶影、二十八星全都围拢过来,柳剑穹身为主将,还在江面上指挥航队收兵回航,四神君及其各部下正乘着船舰回来。
小狂儿,明炎高手已全部歼灭。
身为龙军统领之一云玄天扫视了一眼已经列队站好的龙军,对倾狂说道,顺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
这时,柳剑穹也已集队完毕,向倾狂复命,汇报此次战果,而天极门众人也都登岸,朝着倾狂围拢过来,所有人的脸上几乎都染上了颜色,却掩饰不住满脸的笑意,彼此心领神会的情宜在这充满血腥味的江畔上荡漾开去。
这一役,明炎主力军百万大军全军覆没,无一幸免,明炎护国国师魔圣天战亡,同行高手圣老、圣日、风炎,还有巫族族长被杀,巫族被连根拨起,再也不能作怪了,而龙麟大军也付出了代价,十数万将士阵亡,除了倾狂和凌傲尘等人,几乎每个人都受了不大不小的伤,然而那些伤口将会是他们此生最高的荣誉。
第二百三十二章 凤天一统(大结局)龙历元年夏,龙麟国与明炎天朝于凤鸣江上展开了一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旷世大决战,龙麟皇莫倾狂同明炎天朝实际掌权者魔圣天正面对战,这是一场智慧与力量之战,最终以魔圣天灰飞烟灭及百万主力大军覆灭而告终。
此一役之后,随着魔圣天及百万主力军的灭亡,凤天统一战争也在同时打响。
凤鸣会师之后,龙麟十八路大军开往各地,以推枯拉朽之势开始扫荡明炎各路兵马,开始时并不顺利,龙麟大军是精锐之师,明炎大军也不是省油的灯,各路兵马均陷入了苦战中。
随后,传来了魔圣天已死,明炎主力军已亡的消息,形势立即大转,龙麟军上至将军下至小小的伙头兵,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士气高涨到从未有过的高度,那个叫做勇猛啊!相较之下,明炎各路军队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就瘪了,尤其是各路的主将,大受打击之下竟不约而同地吐血昏迷。
趁着如此时机,龙麟各路大军同时发动猛攻,每一场战役都将明炎军杀得片甲不留,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到之处一路高唱凯教,短短时间内收复了大片江山。
不过,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虽则没有了主心骨,明炎军队不断溃败,然,炎忠明等人也不是普通之辈,很快就反应过来,而且是疯了般地反攻,带着为魔圣天复仇的心以不惜人命之法狙杀龙麟军队,一时之间,统一之战又陷入困境之中。
这时,龙麟皇莫倾狂派遣玄罗军七纵队、绿柳营、龙军分十八路支缓,任明炎军再如何顽隅抵抗都好,龙麟统一大势已不可逆转。
秋去冬来,日月如梭,转眼间,已过去半年了。
十冬腊月天,寒气袭人,树叶枯萎,纷纷扬扬的大雪给大地披上了银装,龙麟皇宫处处被装点成白皑皑的世界,美的如同童话一般。
雪依旧在下着,整个恺芸殿都笼罩在白茫茫的雪海里,隔着空中片片飞舞的雪花,使得整座宫殿看起来有些不真实。
恺芸殿狂阁前种植了几株一年四季长青的老树,因生长得太高,宫人无法修剪打理,因而枝条肆意生长,格外地枝繁叶茂,在这种天寒地冻的季节也显得郁郁葱葱,只是翠绿的枝叶现今被包裹在雪花之中,阳光下,发出莹莹流光。
啊……我要疯了,莫倾狂,你给老娘出来……蓦地一声堪称河东狮子吼响彻云宵,震得屋顶上、树上的雪花哗啦啦地直往下掉,吓得恺芸殿中及其附近几座宫殿的宫女太监差点爬在地上,反应过来后,又若无其事地各做各的事,可想而知,这般的狮子吼是经常上演的。
‘哗啦啦……’几株老树枝中上的雪花在震动中飘飘扬扬地飞落,其中最高最茂盛的一株老树的顶端,两枝靠在一起,向外延展的树枝奇异地在整株老树颤动不已的情况下还纹丝不动。
天气这么寒冷,舞萱的火气却是越来越大了,得让御医给她弄点药降降火,天天这么吼,都快把我这座恺芸殿给吼塌了。
两枝树枝其中一枝树枝上的绿叶动了动,一个洁白的人影慵散地坐起来,声音略显沙哑地懒懒道,一听就是刚睡醒的,不,该说是刚被吵醒的。
我看舞萱这火气,御医是没办法的,得子风亲自出马才行。
另一支树枝也晃了晃,一袭青衣的凌傲尘精神奕奕地坐起来,扬起阳光般的笑容,宠溺地看着还半眯着眼的倾狂道,胸腔里的某一处涨着满满的幸福感,能这样陪在她的身边,真好,能每天都看着她睡懒觉的迷糊样,真好!我出马?我怕会让地病情加重。
伸了伸懒腰,倾狂边打哈欠边没心没肺道,谁不知道她是造成她火气大的原因啊!她不出马,可是为了她着想呢!知道会让我的病情加重,你丫的还不给老娘乖乖上朝去,有你这么当皇帝的吗?凌傲尘笑笑还未说话,威力更大的河东狮吼便在树下炸开,伸头望下去,只见一袭端庄锦衣的凤舞萱一手插腰,一手怒指着树上的倾狂,英气的脸上净是狰狞。
凤王爷,有你这么对皇上说话的‘王爷’吗?懒懒靠向凌傲尘,倾狂眨若晶亮的眼眸,痞痞地反问道,还特意加重‘王爷’这两个字。
凤鸣江一役大胜之后,倾狂这个离宫月余的皇帝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地回京,大军所过之处,万里空巷,全国百姓无不以能见到他们的皇上为荣,朝中百官更是放下一直提起的心,差点没在迎接他们皇上的时候失控地冲上去将地围住。
稍后,军政大事处理完毕后,在回宫后的第一次朝会上,倾狂这个龙麟皇便开始大肆封赏功臣。
首先,重整龙军,原武林各派掌门及老一辈宗师挂龙军将之名回归各门各派,继续收徒授武,明面上离开朝廷回到江湖中去,实则是为龙军挑选培育后补人才。
龙军也正式编入龙麟国的军事制度,段子明、江寒枫晋升为龙军左右统领,全军上下按级封赏,最低品级也是六品军官,同时星言星渊这一支蛊术高手脱离龙军,归入天极门玄武部。
随后,龙军、玄罗军、绿柳营再次赶赴各路正在作战的战场增援。
接着,赐封镇国将军柳剑穹为全国兵马大元帅,统领全国兵马,赐元帅府一座,可随意进出皇宫,无须通报。
至于天极门,倾狂从头到尾都没想让天极门化暗为明,即使天下人都知道她就是天极门的圣尊,所以除了玄武七星这七个天下人都知道的人跟随着进宫外,其他人早就各归各位而去了,天极门在世人的眼中依旧神秘强大!一统大业还未完成,天极门的财富、情报网络依旧起着极大的作用。
玄武七星则被封为七都统,统领御林军、禁卫军、内卫军等保卫皇宫的所有兵马,而叶影除了继续当倾狂的近身侍卫外还兼当总都统。
玄罗军则没有正式编入龙麟军事制度,而是作为游离于朝廷外的一支独立兵马,隶属天极门。
最后,宣布楚云国、凤尧国两国上至皇帝下至投靠过来的皇族自此成为龙麟国的一份子,朝中百官不得以异样眼神相待,原楚云皇和凤尧皇、凤梓月策封为国公,赐国公府一座,无须上朝议政,又封原楚云太子云玄天为云王,享亲王俸禄,赐云王府一座,入内阁主事,可随意进出皇宫,封原凤尧国太女凤舞萱为凤王,享亲王俸禄,赐凤王府一座,入内阁主事,可随意进出皇宫,封原齐月国太子月钧枫为月王,享亲王俸禄,赐凤王府一座,入内阁主事,可随意进出皇宫……但是,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受封为王之后,竟是他们苦难日子的开始,因为他们有个极其不负责任的皇帝,一个在半年内只上过三次早朝的皇帝。
老娘这么说话,就是让你这个皇上给逼的。
仰起头,凤舞萱又开始指着倾狂咆哮道: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皇帝啊!该上早朝的时候,你躲被窝里睡懒觉,该处理国政大事的时候,你跑到山顶看风景……这一条条数下来,倾狂这一位伟大的君王简直就是一个昏庸无道的君主。
当然,这么多条不可饶怨的罪状并不足以把淡定睿智的‘凤王爷’给逼得火气上涌,毕竟倾狂虽然是个‘懒惰君王’,但是该她处理的国家大事,她早就办得漂漂亮亮,同明炎军的作战,她也早就部着好了,经过半年时间,明炎天朝的军队基本上已经所剩无已了,只剩下炎忠明和冰炎两支队伍在苦苦支撑,明炎都城的攻破只在旦夕之间而已,对于一统凤天的大业,她更是时刻都关注着。
说实话,她有这个资格,这个本事当这个‘懒惰君王’,没有一个朝臣敢有异议,当然,除怂飧龇锿跻猓桓龃蠊衷诓畈欢嗍钦舐剑敲垂愕牧饔颍焯於加新移甙嗽愕氖虑榉⑸鞲骺じ飨氐淖嗾勰敲炊啵飧龌实劬谷话颜庑 ┍靖檬撬墓ぷ骶驼庋驮菩臁⒃戮阏馊銮淄醮恚约旱逼鹆怂κ终乒瘢飧觯疽裁皇裁矗舅堑哪芰Γ砑副咀嗾履鞘切∫馑迹饺戮透愣耍慰鲆膊皇鞘裁词露家谴淼模鹇牖褂懈霾⒓缤踉诼铮?最大的问题是,那满朝的文武,三天两头地来烦他们,左问一句‘皇上什么时候来上早朝啊!’,右说一句‘烦劳王爷向皇上禀报一声,众位朝臣都很想念皇上,期望皇上能偶尔来上上朝’……没办法,谁叫他们三人能随意进出恺芸殿呢!虽然那个羿轩小王爷也可以,不过他跟他这位皇帝表妹根本就是一个德行,难得看到他上一次早朝。
疯了疯了,她要疯了,再被这样时时刻刻地轰炸下去,她真的要疯了,所以她要来找罪魁祸首发泄,哦,不是发泄,而是‘进谏’。
至于云玄天和月钧枫,宠着倾狂跟宠什么似的,还经常陪着地一起玩闹,哪会来冲着她发火啊!所以啰,只有她这个不为‘美女所惑’的正义凤王才会天天这会不辞辛苦地跑来‘进谏’。
听着几乎天天都一样的话,靠在凌傲尘怀里的倾狂开始昏昏欲睡,眼皮越来越重。
正吐口水吐得兴起的凤舞萱常见倾狂一副要睡不睡的样子,顿时火气再次上冲,气运丹田,张口:莫倾狂,你给老娘下来。
‘哗啦咖……’这回可不止是雪花被震落下来了,连满枝的树叶也被‘吓’得颤抖着飘落,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之中,一青一白两道身影也被这一声怒吼给‘震’落下来了。
拍了拍小心肝,倾狂哀怨地瞅着不断地在粗喘气的凤舞萱,撤撇嘴道:这不就下来了嘛!需要吼那么大声吗?耳朵都聋了。
凌傲尘在旁边还十分之配合地为她掏掏耳朵。
冷静冷静!怎么说眼前站着的是皇上嘛!凤舞萱狠狠地做了几次深呼吸,微歪了歪头,扯开一个生硬的笑容,咬牙切齿道:是微臣的错,相信心胸开扩的皇上是不会怪微臣的吧。
这段时日来,凤舞萱每次被朝臣烦透了就来找睡懒觉的倾狂吼几声,每次都炸着毛来,炸着毛走,今天这是怎么啦?竟然还笑得出来?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怪异呢!倾狂疑惑地同凌傲尘对视了一眼,这丫头不会是被逼疯了吗!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问道:你不会被那班老臣给唠叨疯了吧?应该不会啊!她凤舞萱的心脏可是强壮得很啊!请皇上放心,微臣好得很。
倾狂小小翼翼的样子让凤舞萱的火气瞬间下降,脸上扬起的笑容越来越完美,只是语气依日怪得很。
受不了了!凤舞萱一副标准的臣下模样让她顿时全身起鸡皮疙瘩,受不了地搓搓手臂道:好了,我投降了,有什么事快说吧!如此一反常态的凤舞萱绝不只是来找她发泄的。
似乎很高兴终于找到对付倾狂的方法,凤舞萱更加扬起一个‘日本式’的笑容,恭敬地开口道:微臣这是代表满朝文武恭请皇上上御书房处理政事,顺便让对皇上充满仰慕之情的朝臣能见见他们心目中伟大的皇上,‘一解相思之苦’。
哼哼,她才不要每天都急上火呢,今天她就打定了主意,一定把地这樽大佛给搬出去,那样,她的耳朵至少能少受十天半个月的罪。
还一解相思之苦呢!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奇怪啊!倾狂和凌傲尘对视一眼,两人的头顶同时出现三条黑线。
得了,反正都已经被吵醒了,那就去一趟御书房吧!再被凤舞萱这么‘微臣’下去,她的心脏可受不了了。
就要倾狂正要衣袍一挥,按驾御书房之际,又一声吓得鸟雀惊飞,雪花飘落的大叫声自恺芸殿外由远及近地传来:小狂儿……小狂儿……是狐狸!难道那班老臣的功力竟是如此的深厚,连狐狸都受不了了!三人奇怪地转过头,只见云玄天连跑带飞地朝着他们奔过来,脸上带着明快的笑意,后面跟着奔过来的是月钧枫和柳剑穹。
心念一转,倾狂和凌傲尘同对意识到了什么,身子一震,这时只听得已飞奔过来的云玄天粗喘着气,顺了顺气,激喜道:小狂儿,好消息啊!龙军飞鸽传来线报,明炎皇都攻破了,炎忠明、冰炎、齐月皇全部战死,明炎天朝彻底从这个世上消失了。
果然!倾狂与凌傲尘同时霍然笑开,半年,足足用了半年了时间,终于彻底剪除了盘根错节的明炎天朝,终于让南北统一了!凤天大陆之上,唯有龙麟一国。
明炎天朝这个伪皇朝的覆灭让凌傲尘的心完全松开,自此,明炎一朝真正地成为了过去,明家的子孙永远地跳脱开这个牢笼了,只是听到炎忠明战死,心里还是稍微有点触动,毕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长辈。
真的?哈哈……太好了,果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凤舞萱快步走上去,握住云玄天的双手,仰头悠然长笑道,抑制不住满心的激动,谁说不是呢!明炎天朝,灭了楚云、凤尧两国,杀害了两国皇族的明炎天朝覆灭了,所有有份制造两国惨剧的罪魁祸首都死了,他们死去的族人终于可以瞑目了,真真是太好了!南北一统,天下百姓也终于可以过上安稳的生活了!云玄天重重地点头,身体也因激动地微微颤抖着,身边的柳剑穹冷漠的脸上也澈起了畅快的笑容,身为军人的血性在听到这个消息时立即被激发出来了,南北一统,也就意味着,凤天一统就在眼前。
倾狂突而走至一直低着头的月钧枫身边,握住他的手,轻声唤道:钧枫哥哥。
当大家都在激动兴奋着的时候,她知道他的心里在受着煎熬,在难受着,不是为明炎天朝,而是为了齐月皇,他的父亲,不管以前他的父亲是怎样对待他,身为孝子的他在听闻父亲的死讯后,又怎么可能不难过呢!轻柔的唤声抚慰着他那颗难受的心,月钧枫抬起一张略显悲伤的脸,迷蒙的双眸如拔开的云月般清朗,反手回握住那只小手,温润如昔地浅笑道:别担心,我没事。
能陪在她的身边,再难受的事也会成为过去,因为她永远不会像他父亲那样随意地丢弃他。
钧枫哥哥,虽然齐月皇的做法,我不喜欢,但他到底是你二十多年人生里最重要的人,待大军班师回朝,你就亲自去‘接’他吧!倾狂柔柔一笑道,齐月皇是可恨可杀,但看在月钧枫的面子上,她早传下指令,留他个全尸,将尸体随军运回来。
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月钧枫身子猛震,眼眶渐渐泛红,紧紧地握着掌中的小手,哽咽着道:倾狂,谢谢你。
谢谢你,留他个全尸,谢谢你,让我能亲手将他埋葬,谢谢你,为我做了那么多。
钧枫哥哥,你我之间何须谈一个谢字。
嘟了嘟嘴,倾狂像个妹妹一般不满道。
是啊!他们之间何须谈一个谢字呢!月钧枫眨了眨湿润的眼,温暖浅笑,即使只能当她永远的大哥哥,他也是最幸福的。
凌傲尘、云玄天、柳剑穹、凤舞萱也围了过来,轻拍他的肩膀,冲着他安慰一笑,浓浓的情谊随着寒风萦绕在六人之间,告诉彼此,他们永远不会只有一个人。
老大。
六人正谈笑间,随着一声抑制不住激动之情的呼唤,一袭黑衣的叶影飞身过来,急急地将手中的几张纸交到倾狂的手里。
哈,叶影,是不是也接到攻破明炎皇都的战报了?嘿嘿,这回朱雀员的线报比龙军慢啰,小狂儿已经知道了。
云玄天哥俩好地揽过叶影的肩膀,得意地大笑道,天极门朱雀员的情报网络堪称凤天之最,想不到这次竟然比龙军还要慢,怎么能不让他好生得意呢!毕竟他也是龙军的第一任统领嘛!虽然心里还是有点奇怪这次朱雀员的消息传递好似慢了点。
云王爷可不要那么得意哦!明炎皇都被攻破的战报,我早已收到,之所以现在才来报,是因为同对还收到另两份大快人心的战报,所以才耽搁了。
心情大好,叶影也一改平时的沉默内敛,反手也勾住了云玄天的肩膀,更加嚣张地笑道,猛烈跳动的心脏表示着他激动兴奋的心情还未平复。
另外两份?云玄天等人疑惑地看了叶影一眼,又转向倾狂,只见她修长的手指正捏着三卷张纸,黑黝黝的星眸陡然发亮,好比天上的耀日,如玉般的俊脸熠熠生辉。
子风,是不是……凤天一统了?看着情绪明显比听到明炎皇都被攻破时还要激动惊喜的倾狂,凌傲尘声线不稳地猜测道,明炎皇都被攻破,即代表着明炎天朝完全覆灭,南北统一,然而乱世之中,总有一些做着白日梦的流寇趁机拉起一支队伍,打着顺天、奉天的名号占据一些地盘,想学学那些草莽出身的开国皇帝,还有一些自治城市独善其身,因而,南北一统,不代表凤天一统,唯有让龙麟国的铁骑扫遍凤天的每一寸土地,才算真正地完成了千古统一大业,彻底结束乱世战火,所以在莫定了明炎的覆没后,出战的十八路大军中便有八路转战这些流寇与自治城市。
嗯。
重重地点了点头,倾狂扬了扬手中的线报,展开一个绝美的笑容道:朱雀员传来消息,除了明炎皇都被攻破,顾羽、洪将军、陈将军的所领三路大军分别纤灭了东南岸、西岭山、太平府的三伙流寇,陈默、关陨、王业也在同时收服了各地的自治城市、环海岛屿,凤天一统了!说着这话时,连地自已也不禁有些颤抖,千古皇图霸业已成,岂能不快哉乐哉!皇帝老爹,我终于完成你的心愿,一统天下,成就除凤天皇朝外,唯一一个在真正意义上统一凤天的皇朝了!娘亲,我终于实现了自己的诺言,结束了这夷靡的乱世了,没有人能再威胁到我在乎的人!皇帝老爹,娘亲,你们知道了吗?其他人一听,瞬间惊呆了!凤天一统了???凌傲尘激动得忘乎所已,拦腰抱起倾狂在原地转了几因,仰天爽朗长笑,激动高声喝道:好,好,好,我的子风,你太棒了了,我爱死你了!半年,半年啊!谁能料到,只用了半年,龙麟铁骑竟然以风卷残云之势横扫了凤天大陆,自此凤天一统,从去年的元都惊变到到今日的天下统一,不过一年有余,七国并立的乱世风云,千古纷乱的世道便在横空出世的奇才莫倾狂的手中彻底结束了。
十年心血铸就一朝霸业,如此不世奇功,唯有她的子风能做到!顿时激昂、骄傲、自豪种种情绪交织成最为炽热的情绪,让翩翩佳公子的他失控了。
呵呵……凌哥哥,你要把我转晕了!哈哈……话虽这样说,被抱着旋转的倾狂还是展开了双臂,仰头迎着冰冷的雪花,咯咯地笑起来。
云玄天的表情最为搞笑,整个人像被点穴般地僵住了,脑袋里唯有那四个字——凤天一统!啊!凤天一统了,在南北统一的激喜中还未反应过来,竟然就传来了凤天一统的喜讯,天啊!这简直是太强大了,太刺激了!哦,小狂儿,你太厉害了!恍过神来想去抱抱那个成就了万千男儿都无法企及的霸业的妖孽女子,以表达激动之情,谁知慢了一步,委屈地撇撇嘴,却也早就平静亟邮芰耍挥腥魏文咽芑蛐乃幔恚牡刂狈疃罚卑驯纠淳屠植豢煽У钠渌硕旱门醺勾笮Α?吼……凤舞萱仰头一声狼喙,身子一展,七彩霓带飞天展开,于雪花飘扬中即兴旋转起来,刚中带柔,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叶影也忘形地鼓起了掌,为凤舞萱的‘舞蹈’配乐。
冷漠的柳剑穹竟是激动得似是还未反应过来,赤色的瞳眸一眨不眨盯着被凌傲尘抱起来转圈圈的倾狂,双手兴奋地互握起来。
耳边回响起她狂妄霸气的声音:‘置其身于是非之外,而后可以折是非之中;置其身于利害之外,而后可以观利害之变,柳剑穹,你这个防御保守的想法只会让你身陷局中而看不透时局变化,值此乱世,非一统无以救龙麟百姓,只有让龙麟的铁蹄横扫凤天,自东向西,自南向北,统一整个凤天,龙麟百姓以至天下百姓才能真正的免受战火所苦,当然……我没有那么伟大,也没有救民的思想,说实话,天下万民如何,与我无关,我只保护我在乎的人,所以,你想清楚,是否要与我一同,置身于是非之外,利害之外’为了我们心中要保护之人,结束这夷靡乱世,由你选择,我不逼你……’犹记去年,在北境的军营里,他便是听了她这一番言论而深深地震惊,继而真心臣服于她,从此,他柳剑穹的人生就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了,他庆幸,当日她看中了他,他庆幸,自己做了此生最明智的决定,他庆幸,能永远追随在她的身边。
今日,她实现了当日的诺言,让龙麟的铁蹄横扫整片凤天大陆,统一凤天,无论她有无救民思想,龙麟百姓以至天下百姓却着实是因为有她而自此免受战火所苦,夷靡的乱世终在她的手中终结,千古传奇的一笔,终由她来书写。
欢声笑语传遍了整座恺芸殿,引得一众太监宫女纷纷驻足而视,入眼的这一幕差点让所有人吓掉了下巴,纷纷失足倒地,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世间最出色的几个人开怀得如同小孩子一般,然而同时也被这欢愉的一幕给感染了,纷纷跟着傻笑开来,还有不少人摇头晃脑地边哼曲边轻扭着身躯像在跳舞一样。
大业已成,各路人马也都完成了使命,带着一身的荣誉班师回朝,诺大的大半壁江山,只用了半年,六个月,便已攻克,这,着实是连上古时代的凤天都无法达到的奇迹啊!明炎皇都的攻克,凤天一统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京都,传遍了全国各地,一时,天下万民一片欢腾,在这炎炎寒冬,连年饱受战火之苦的百姓终于迎来了他们的春天,即使天气是如此的严寒,他们的心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暖,在天下臣民的心里,他们炽热的春天是他们的皇上赐给他们的。
从此,凤天大陆上的所有百姓均是龙麟国的百姓,龙麟皇是天下人的皇上!隔天,倾狂难得主动地上早朝,却被朝堂上的一幕给吓得差点得了‘上朝恐惧症’,满朝文武,国家的栋梁之才,竟一个个泪流满面地看着她,那又哭又笑,浑身抖得跟秋风扫落叶般的样子让她差点以为自己进了‘精神病院’,那如狼似虎的眼神让人毫不怀疑如果不是顾着君臣之礼,他们随对都有可以冲上来抱着她这个皇帝以表连绵不绝的崇拜敬仰之情。
难得跟她一般将上朝视为洪水猛兽的莫羿轩竟然主动上朝了,不过看那样子,一点也没有臣子的模样,如果不是同样激动却还能自制的并肩王拉着他,不无意外,他一定早已冲上龙台,将他最为崇拜的皇帝表妹抱在怀里。
站在百官之前的云玄天、凤舞萱、月钧枫和柳剑穹看着被吓到的倾狂,均暗自低头猛笑,嗯,听说,昨晚不少接到消息的百官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滔天的喜讯,拉着报讯的人问了不下千遍万遍,得到证实后,两眼一抹昏了,唔,据说这些人之中还有并肩王父子呢!不然的话,昨晚他们就非闯进宫来不可了。
汗!暗暗抹了一把汗,倾狂没多说废话,直接宣布这个大家早已知道的喜讯,又把满朝文武给激动了一把,随即,倾狂便下令,举国欢庆三日,按各地情况削减赋税,刚饱受战火的地区免税一年,休养生息。
随后,礼部尚书上奏,择期登帝峰奉行祭天大典,接受天下万民朝拜,真正向天下臣民宣告,凤天一统!出乎意料的,倾狂却摆手言稍后再议!百官虽觉得不解,但对于他们皇上的决定他们觉得一定有她的道理,于是也没有坚持要个说法。
谁知道,这一稍后再议,就稍到了两个月后!!眼前,年关将至了!!寒冬腊月,朔风凛冽,朝中几位重臣老臣顶着副瑟瑟发抖的身子冒着大雪进宫,站在御书房内,一个个却低着头不说话,好似在想着该怎么开口。
斜靠在龙椅上,倾狂一手端着茶盅,一手掀了掀盅盖,低垂着眼眸没有去看站在她面前装柱子的几个臣子。
虽然现在是日上正中,但是这么冷的天气,就应该窝到被窝里睡懒觉才对,可恶的凤舞萱那个‘微臣’再加上萧若夕那个‘萧大姐’,两人联手硬逼着她来御书房处理,‘政事’,结果地一来就看到几位老臣重臣站在这里充当柱子,连嚷着要回家颐养天年的并肩王也跟着来了,可这都好一会了,就没有人开口说一句话,真是的,她干嘛放着美美的懒觉不睡,要在这里跟他们大眼瞪小眼啊!其实他们不说话,她也知道他们想说什么,不就是登帝峰祭天一事嘛!刚开始,百官对她的稍后再议并无异议,但两个月过去了,他们还是终于忍不住了!唯有登上了帝峰,接受天下臣民的朝拜,统一凤天这件千古霸业才算真正地完成!她也很明白这项仪式的意义,但是,她还是想再等等,等着那个末知数,那么辉煌的一刻,她不想他们错过!即使……端着茶盅的手紧了紧,思绪开始放空去了。
这时,终于有个老臣眼珠子转了转,拉了拉站在他前而并肩王的衣袍。
并肩王微转过头,见大家都在看着他,硬着头皮,抬一步上前道:启奏皇上,今天下统一多时,万民均期待吾皇能早日登帝峰,接受臣民的朝拜,臣等商议,请皇上下旨拟定吉日祭天,以安天下民心。
他实在不明白,这么重大的事,她怎么就迟迟不定呢!真是,皇帝不急,倒急死他们这班朝臣了。
嗯?放空的思绪还未回笼,倾狂疑惑地挑了挑眉,定了定神后,才淡淡道:这件事朕说过了,稍后再议,至于什么时候再议嘛……耸了耸,非常不负责任道:朕也不知道,再等等吧!等?等什么?众人面面相觑,最终也只能无奈了暗叹了口气,最难猜测帝王心,他们的皇上既然说要等,那么必然自有她要等的理由,身为臣子的他们,自当遵旨行事才是。
等了一会,几位大臣都没劝说什么,显然是‘遵旨’了,但又站着不动,更显然是还有话要说。
还有什么事,就快奏来吧!微微坐正了身子,倾狂掀了掀盅盖,有点不太耐烦地说道,低头抿了口茶,有什么事就快说吧!她可是还想回去补补眠呢!昨晚被灵风闹腾得太晚睡了,她现在还困着呢!咳咳……一位两鬓花白,老态龙钟的老大人轻咳了几声站出来,像是背诵般奏道:启奏皇上,如今天下一统,江山稳固,朝堂清明,百姓安居乐业,实乃皇上功祉,万民之福,只是……压力好大啊!皇上的帝王之气连他这位服侍过两位先皇的元老都要冒冷汗了。
嗯?倾狂不明其意,挑了挑眉。
只是皇上的后宫如今竟然还是空置,未免不妥。
老大人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
后宫空置?倾狂不甚在意地‘哦’了一声,低头自顾品茶,等着这位老大人把未说完的话说出来。
一口茶刚入口,便听得这位老大人扬高声音,快速道:所以,微臣恳请皇上下旨于民间广招才女,充实后宫,以育子嗣……‘噗噗……咳咳……’口中的上好茶水就这样直直地喷出来,饶是倾狂也要被这句实在雷人雷到不行的话给呛得咳嗽不止,手上的茶盅也差点打翻了,急忙将茶盅放在御案上,还是止不住地咳嗽。
天啊!她没听错吧!让她这个女皇帝去选秀女充实后宫?还,孕育子嗣?oh my god!这位老大人也太前卫了吧!明目张胆的让她去搞同牲恋,将二大堆女人纳进后宫!可问题是,两个女人之间怎么孕育子嗣啊?这也太荒唐了吧!连倾狂都把被雷得里外焦透,可想而知其他大臣该被雷成什么样子啊!‘砰砰……’顿了一会,只听得见御书房内接连响起了重物刚地的声音,一时间,整个御书房内除了‘罪魁祸首’还站着外,就只有坐在龙椅上,撑着御案的倾狂还算镇定了。
至于将所有人雷焦的老大人竟还一脸紧张地看着突然被呛到的倾狂,连连说道:皇上你没事吧!皇上……杨老大人,咳……不等他说完,倾狂立时打断他,喉咙又不舒服地咳嗽了几下,面上的神色很不好看,她可不敢让他继续说下去,不然她不是被咳死,就要被雷死了,天啊!怎么会有这样的‘天才’。
皇上。
老大人听命地闭上嘴,依旧一脸紧张关切地看着倾狂,就怕她真的咳出个好好歹来。
这时,其他几位大臣也慢慢地爬起来,个个面色十分怪异,尤其是看着老大人的目光,嗯,很让怀疑是在看神精病。
咳。
右手虚握成拳,放于嘴边轻咳了一声,顺了顺那口气,倾狂挑了挑眉,语气怪异地开口道: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朕是女子,杨老大人不会是要跟朕说你并不知道吧?还是……顿了一下,扬起的声音更加怪异道:还是你老是深藏不露的‘腐男’,很期待看着朕这个女子娶一大堆美女回来‘充实后宫’啊?呃……老大人一时语噎,傻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说了什么话,瞬间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虽然不知道‘腐男’是什么意思,但后面的意思他听得很明白,再看看皇上和其他大人的怪异的表情,直想晕过去算了,老天啊!他刚刚说了什么傻话啊?竟然让皇上下旨广招美女?可惜,他人虽老,身体却还好得很,怎么晕都晕不了,顶着满头的瀑布汗,低下的头颅都快埋到地底下了,哪里有洞快给他钻吧!找不到洞,只得嚅嚅道:皇上恕罪,老臣,老臣不是这个意思,老臣一时说得太快,说错了,请皇上降罪。
说着便要跪下去。
未等他跪下去,倾狂便摆了摆手,不自然地笑了笑道:好了,既然是说错了而已,又何罪之有呢!看着老大人如此模样,便知他一定是以前也曾这样劝过前两代皇帝,一对紧张,不自觉就把以前的话给搬出来了。
谢皇上。
刚一站直了身子,老大人脸上的红晕还未消散,耳边便听得几声压抑的笑声,不用看也知道,同来的几位同僚正在憋着笑了。
噗……呵呵……倾狂本来是不想笑的,不过真是越想越好笑,忍不住地笑开了声,她是皇帝嘛,想笑就笑,不用憋着,于是,越笑越大声,只差没捶御案了,皇上一笑,其他大臣也不用再憋着,忍不住也跟着笑出了声。
本来就已经够丢脸了,现在更是羞死了,老大人老羞成怒地瞪着并肩王等人,这能怪他吗?他不过是一时紧张才说错话而已嘛!谁叫咱们皇上的威势如此强呢?即使她不特意施放压力,那无形的气势也够让他这个老头脑袋空白了!早知道就不做这个出头鸟了,否则出丑的就不会是他了。
被他这么一瞪,其他大臣也不好再笑下去,并肩王‘咳咳’地轻咳了一声,止住了笑意,上前一步,道:咳,那个皇上,杨大人方才一时口误,其实杨大人的意思是……顿了一下,慈祥劝道:皇上,你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该考虑考虑立皇夫的事啊!这不是臣子对皇上的劝谏,而是身为叔叔对侄女终身大身的关心,倾狂今年已是双十年纪了,对于男子来说,不过才是及冠之年,然而对于十五及笄的女子来说,确实也是时候该考虑考虑嫁人的事了,何况地还是一国之君呢!自古以来,无论是出自于私心或是真心地为皇帝好,皇帝的婚姻问起都是臣子最关心的事,是国家的头等大事!今天下已定,龙麟霸业已成,身为君王却还未立皇夫,这可是件同祭天一事同等重要了不得的大事啊!几位为国事操劳了大半辈子的老臣子自然焦心,即使知道他们的皇上不是寻常的帝王,也知道她身边是美人环绕,但还是习惯地操起心来。
尤其是并肩王,他既为臣子,同是也是倾狂的叔叔,自小,他就打从心底里疼爱他这位皇帝侄女,当是亲生女儿般看待,如今他的皇兄皇嫂已去,身为她亲近的长辈,当然会忍不住为她的婚事操起心来了,即使知道其实她根本就不用他操心。
倾狂脸上的笑容一僵,微蹙了蹙眉,她什么时候嫁或是娶,都是她的事,轮不到其他无关紧要的人置咄,要让她像其他帝王一般,把自己的终事大事当筹码或是当耍戏一般摊在百官面前任他们去折腾,那简直就是天大的玩笑,她莫倾狂何须耍这种帝王之术。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些个老臣重臣虽说是在关心她,但暗地里也有些不大不小的私心,皇夫之位,他们或许不敢肖想,然而她是个皇帝而不是普通女子,既然男皇帝可以广纳后宫,那么女皇帝也可以,着是能让她下旨广招天下美男,那么他们家庭的一些出色的弟子就机会承沐皇恩了!哼,可惜要让他们失望了,她不是笨蛋,这些小把戏,她岂会看不出来,再说了,她也决不可能做那什么广纳后宫的事。
虽然她是皇帝,但是成亲是相爱的两人结为一体的一件神圣的事,只是她莫倾狂这个个体的事,同什么皇帝啊身份那些完全无关,绝不可能因为她是皇帝,就可以娶了一个又一个,见一个爱一个,分割的爱,不是完整的爱,也不是真正的爱。
当然,这些大臣如此积极,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是她不知道的,那就是她是天下所有男子的梦中情人,凤天大陆之上,有多少人中龙凤在为她而痴,为她而狂啊!所以这些个可怜的老家伙也有些是被家里的儿子侄子逼来探口风的。
嗯,皇叔,这件事不急,稍后再议。
倾狂深吸了一口气,淡淡说道,并没有发怒,因为开口的是并肩王,同她皇帝老爹感情最好的堂兄弟,而从他的眼神里,她也能感受到满满的疼爱之情,他是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在关心她的。
虽说她也恨不得立刻将凌哥哥娶进门,天天看着那么个美男在眼前晃悠,而且还是个爱在心里的美男,却不能光明正大地把他吃掉,那可不是什么好受的事,自然,凌哥哥也不是那么好受,只是,她要等,她知道,即使她不说,凌哥哥也明白,所以他们一直在等着。
又是稍后再议?这两人都光明正大地出双入对了,大概满朝没有人不知道皇上的皇夫是哪位了,他就不明白这还有什么可议的,对于他这位皇帝侄女,他可知道得很清楚,只要她想,没有任何人能阻止她将美男娶回家,更何况也没人会去阻止,再说,她更不能是因为矜持什么的,凌傲尘那边,那就更不是问题了,所有的事都水到渠成了,只要她点一下头就行的事,还要议什么议啊!并肩王这回不再淡定了,直接跨前两步,也不顾什么君臣之礼,叫道:皇上,这有什么可议的,再议下去,我们不急,凌公子可是要急死了。
接着,再走前一步,靠近御案,暧昧一笑道:皇上,其实你也很急吧!一想起凌傲尘,倾狂甜蜜一笑,并不把并肩王暧昧的眼神看在眼里,懒懒地向后一靠,痞痞道:如果朕说,不急呢!她真的比谁都急啊!并肩王一征,嘿嘿一笑道:皇上可别想再骗本王了,着你不急,凌公子早就不知道伤心成什么样了。
他还真就不相信,她不急呢!果然是精明的并肩王!倾狂淡笑不语,他精明,她也不笨啊!想套她的话,没门。
见倾狂不掉进陷阱,并肩王无奈地跨下了肩,投降地正想说什么,御书房外却传来了细微的声响,隐隐还能听到极快的脚步声响起。
好大的胆子,谁敢擅闯御书房,不要命了吗?御书房内所有人都霍然转过头,想看看谁这么不要命了,却只见从来都风度翩翩,举止从容的凌傲尘失态地冲进御书房,所过之处,刮起一阵狂风,脸上的神情说不出是惊喜还是忐忑。
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发生了吗?竟然把他给急成这个样子!!倾狂倏然站了起来,身子一动,便已站在凌傲尘的面前,扶住他还要向前冲的身子,略带解惑道:凌哥哥,发生什么事了?看得出来,他是一路跑过来的,什么事让他失控到连轻功都忘了?子风……扶住倾狂的双臂,凌傲尘喘了口气,立即开口道:子风,回来了……回来了!短短三个字,别人不明所以,纵世奇才的倾狂却因这三个字而差点站不稳,如玉般的脸庞瞬间苍白,露出同凌傲尘一般的神色,反手抓住他的手臂,抖动的双手因抓得太紧而狠狠地插入他手臂中,隐隐还能看到渗出衣袍的血迹,红唇颤抖着张了张,却终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并肩王等人被这一幕给吓得石化了,瞪大的双眼比见兔还要可怕,能不可怕吗?他们简直都要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他们的皇上呢!天不怕,地不怕,建立不世霸业的莫倾狂,竟然,竟然也会有像现在这般‘害怕’的表情,天啊!连面对魔圣天那个大魔头都依旧嚣张狂妄的她,究竟是什么回来了,才能让她如此啊!未等他们惊吓完,眼前一花,御书房内就只剩下他们几个老家伙,倾狂和凌傲尘早已凭空消失了,待并肩王他们反应过来时,他们两人早出了京城了。
城郊皇陵墓前,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雪花肆意地在空中翻滚、飘飞,大胆地投入墓陵前站着的两人的怀抱里,甚至还调皮地钻入他们的衣领里,倏地又无处可寻。
凌哥哥,怎么还不来啊?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焦急地望着来路,还穿着一袭金黄龙袍的倾狂后扯着身边凌傲尘的手臂问道,不是说快到了吗?都等了半天了。
此时日幕已西料,夕阳的余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凌傲尘同样心焦,温暖的手掌握上她抓着他手臂的冰凉小手,温柔地安抚道:别着急,再等等,很快就来了,有银月仙人在,怎么会出事呢?从他接到银月仙人送来的消息到现在,不过才两个对辰,按行程,只怕还得再等上半个时辰,然而他很明白她此刻的心情,所以也只能这样安慰地了。
嗯。
点了点头,倾狂依旧毫不掩饰焦急,只是紧筋着的俊脸放松了不少,她也明白,是自己太过焦急了,有银月仙人在,能出什么事呢!但没有切切实实地看到人,她的心终究难安啊!所谓关心则乱,纵然她再如何不平凡,终究也有凡人的七情六欲,她也同样会紧张,会不安,会忐忑,会有脑袋打结的时候,只是这种时候少之又少而已,而现在,这种种情绪鲜明的表露出来。
现在的倾狂,完全就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弱女子般,而凌傲尘便是她的依靠!幸好苍茫的雪地上没有其他人在,否则绝对绝对绝对会吓死人的,这,这是堂堂的传奇皇帝莫倾狂吗?又过了半时辰,倾狂已经急得不耐烦地走来走去了,而凌傲尘的青色衣袍已在她的魔爪下变得惨不忍楮了。
‘嘀嗒嘀嗒……’马蹄踩在雪地上的声音由远及近,在寂寥的皇陵前清脆无比,声声地撞击人心,一下一下的。
来了,来了……倾狂暴走的脚步一停,猛然冲到凌傲尘的身边,再次用魔爪摧残他那早已折皱不堪的衣袍,又蹦又跳地叫道,光看模样,十足十的像是现代那些追星族终于等到偶像的到来,只是那双泛起迷雾的星眸泄露了她真实的情绪。
凌傲尘同样感样身受,也是又紧张又忐忑,但还是不忘了安抚安抚倾狂,他宠溺的眼神,阳光温暖的笑容一向都是地最好的‘安定剂’。
‘嘀嗒嘀嗒……’转瞬间,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出珑在他们的视线内,速度很快,但是很稳,随着它越来越接近,两人的心也越跳越快,几乎都快跳出胸腔了。
‘吁……’翘首以待的马车已停了下来,然而翘首以盼的两人却像被定住了一般,动也不动,双眼只是注视着马车瞧。
倾狂很想奔上去,掀开那道帘布,但是双脚却像是灌了铅一般,怎么也移不动,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近人情怯吧!心中早有预感是一回事,收到消息是一回事,现在,人就在眼前的马车里又是另一回事。
从来就天不怕,地不怕的她,这一回,她是真的怕了,她怕这其实只是一场梦,一场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梦境,怕只要她一动,这个梦就醒了,心中的期待也随着粉碎了,她怕,真的怕了。
怕中又带着希冀,多想,多想立即冲上去,掀开那道隔绝了她的视线的帘布,只要掀开了那它,她就可以见到他们了,可以见到她以为这一辈子会永远失去的他们,可以见到失而复得的他们……她的皇帝老爹和美丽娘亲!她最爱最爱的双亲!感受到她的忐忑不前,凌傲尘心疼地抽出手臂,将她紧紧地揽入怀里,低头轻声道:子风,你的父皇母后正在等着你呢!父皇母后!身子又不可抑制地一震,倾狂灼热的目光依旧盯着马车的帘布,终是鼓起勇气,抬起万千重的脚朝着马车的方向踏步而去,凌傲尘半步不离地揽着她。
两人的眼里只看到了那一幕粗糙的帘布,而坐在马车前,一头如瀑布般的银色长发毫无束缚地散在脑后的银月仙人却被完完全全地忽视掉,然而他一点也不以为意,双目淡陌疏离,清俊的脸上也无甚情绪,只是着你注意看则会发觉,比之在渭江上所见,他虚无的气息中似乎多了点人性。
站在马车前,倾狂垂于身侧的一双小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不停地做着深呼吸,胸膛有着压仰着的起伏,似乎停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顿之间,终于,沙哑艰涩的声音中带着小心翼翼的叫唤从浓动的咽喉里溢出来:皇帝老爹,娘亲?以她的如今的修为,即使隔着帘布,她也完全可放开意念去感知,凭地对她皇帝老爹和娘亲气息的热悉,很轻易便能感知出来的,但是她没有这么做,除非见到人真真实实地站在她的面前,否则她都觉得没真实感。
天地一下子静了下来,只回荡着地那一声叫唤,轻易地能让闻者落泪。
顿了一下,马车里都没有动静,倾狂的心已然提到了极点,一口气紧紧地憋着不敢松开,就在她几乎在窒息的时候,马车的帘布动了一下,霍然被掀开了。
轰……就在这一刻,周遭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没有飘落的雪花,没有花草树木,没有风,没有皇陵,没有马车,没有银月仙人……天地间唯有那对熟悉到骨子里的壁人,即使他们削瘦憔悴了不少。
一袭普通布衣依旧掩饰不住高贵威严的中年男子拥着一位略显虚弱却依旧可见风华绝代之色的女子从掀开的帘布后探出身子,两人慈祥而激动地看着倾狂,均是水雾朦胧,尤其是绝色女子,早就泪流满面了。
这一对中年夫妇赫然就是应该已经养在皇陵里的龙麟先皇莫龙恺和庄贤皇后楚芸烟。
狂,狂儿……莫龙恺和楚芸烟颤颤地伸出手,声线不稳地叫唤了一声,这一声,是如此的慈爱,如此的激喜,如此地心酸,如此的苍桑。
一年了,整整一年了,他们终于又见到了他们的宝贝了,他们的狂儿似乎漂亮了许多,英气了许多,身上的龙袍仿佛就是为她而出现在这个世间一般,她就是天生的王者,永远都是那么耀眼如日月星辰,只是,她,似乎瘦了,憔悴了,这一年来,承受失亲之痛的她该是如何度过这日日夜夜呢!皇帝老爹,娘亲……一声‘狂儿’彻底将倾狂接回了现实,整个人立即化为一阵狂风从凌傲尘的怀里奔进莫龙恺和楚芸烟的怀里,一手抱着父亲的腰,一手揽着母亲的柳腰,整个头颅就这么埋在他们的胸前,像个刚归家的迷路孩子般呜呜地低声哭泣起,发泄这一年来因双亲的离去而承受的滔天巨痛。
一向坚强,从未掉过一滴眼泪的倾狂就这么在她双亲的怀里哭得个稀里哗啦的,简直比天下红雨还要令人惊奇,然而安静站在马车边的凌傲尘却没有丝毫惊讶,有的只是满心的心疼与感动,禁不住也红了红眼眶,扬起的嘴角有着震动的幸福。
怀抱着宝贝,感受着她体温,听着她低低的呜咽声,莫龙恺和楚芸烟的心揪得痛不欲生,两行清泪从各自的脸上滑落,抱着倾狂的手勒紧地仿佛要将她给揉进体内。
不知何时,银月仙人已经从马车驾座上下来,将位置让给这一家三口。
狂儿,狂儿……声声的呼唤是父母亲对于再见心爱女儿的来自灵魂深处的叫喊,仿佛只有这样一直叫着,才能填满一年多来的思念,才能让自已相信,在他们怀里的真的是他们的女儿,而不是随时都可能惊醒的梦。
皇帝老爹,娘亲,娘亲,皇帝老爹……闷在父母亲的怀里,一声声带着女儿心的撒娇与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激喜,千言万语只化为这一声一声地呼唤,直达心灵的彼岸,心里空置许久,冰冷许久的某一处,随着这一声声的呼唤而渐渐被填满了。
雪花纷飞中,一家三口紧紧相拥,就像是一个永远拆不开的铁三角,三个人一条心,谁也少不得谁,因久别再聚的激喜而流下的泪水交织在一起,汇聚成浓浓的亲情犹如春暖花开的清香飘散向世间的每一寸角落。
不知就这样拥在一起拥了多久,还是一家之主的莫龙恺先恍过神来,微微放开了抱住倾狂的手,抹了抹眼角的泪珠,抬头看向凌傲尘,微微一笑,尽是满意与赞赏。
好了,好了,都已经是当皇帝的人了还哭鼻子,也不怕人家看见了会笑话。
轻轻拍了拍还窝在爱妻怀里的爱子,唔,爱女,莫龙恺犹带哽咽地取笑道,英挺的眉宇间夹杂着些许沧桑憔悴,双目却炯炯有神,欢喜异常的神色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
像只驼鸟一般缩在楚芸烟怀里的倾狂吸了吸鼻子,依旧不舍得离开温暖柔软,充满母爱的怀抱,闷着声反驳道:皇帝老爹还是个当了二十几年皇帝的人呢!你都可以哭鼻子,我一个小女孩哭有什么可笑话的。
一句话说得莫龙恺顿时语噎,确实,他这个当了二十余载皇帝又是当父亲的男子汉大丈夫都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她只不过当了一年的皇帝又是个当女儿的小女孩没哭得将他给淹没已经算是客气了。
偏偏此时他的脸上犹带泪痕,想不承认都不行,他怎么忘了他的女儿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呢!心田涨得满满的,伸出大掌猛地拍向女儿的肩膀,笑骂道:臭小子,这种时候还不忘了顶撞你老爹,看我不打你。
哎哟。
莫龙恺的手掌刚一落下,倾狂就大叫地仰起一张挂着两行泪痕的小脸,配上那双晶亮的水汪汪眼眸,真是我见犹怜啊!揉了揉刚被拍的肩膀,委屈的撇了撇嘴,又扑进美丽娘亲的怀里‘哭诉’道:娘亲,痛。
一句‘娘亲’叫得楚芸烟心头软得一塌糊涂,母爱立即泛滥,一句‘痛’,叫得她更是心疼不已,真是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啊!轻柔地捶着倾狂被‘打痛’的肩膀,楚芸烟睁着双犹带泪光的漂亮眼睛责怪地瞪着‘痛下毒手’的莫龙恺,嗔怪道:你看你,下手没个轻重的,打坏了我的宝贝,看我还理不理你。
显然,在一个母亲的面前,就算她的孩子是金刚不坏之身,被人打一下,都会像挖了她的肉一般心疼,在她的眼里,怀里的只是她的十月怀胎的宝贝,不是什么天下无敌的无阶高手。
水雾朦胧的泪眼顿时晃得莫龙恺心神俱醉,满满的疼惜之情溢出,差点就听不清她嗔怪的话,要不是眼角瞥见缩在母亲怀里装柔弱的倾狂正冲着他坏笑地撇撇嘴,他一定会忘乎所以地抱过去。
小坏蛋,别说他只是象征性地一拍,就算他出尽全力打下去,凭她的本事,会被打坏才怪呢!哼哼,竟然敢使坏向芸儿告状,让你瞧瞧什么叫做姜还是老的辣。
楚芸烟正瞪着眼睛责怪丈夫,却见他竟然痴迷地看着她,脸色一下子绯红起来,正想啐骂几句‘老不正经’,谁知道丈夫痴迷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同怀里的女儿一般委屈起来,一只大掌就这样伸到她的面前,再配上一句哀怨非常的话:芸儿不公平,你还不知道你女儿的厉害吗?我打的那一下跟给地挠痒差不多!倒是我,看,整只手掌都红,哎哟,痛死我了……说着,还真捂着手掌痛呼起来。
正坏笑的倾狂顷刻被强悍的老爹给雷得直翻白眼,皇帝老爹耶,你都已经是多大的人,竟然还在这里装嫩,跟自己的老婆耍起撒娇的把戏。
凌傲尘也不由地被吓出一身冷汗,暗道,天啊!这就是前龙人皇啊!怎么没有一点当皇帝的自觉,这着实是大失形象啊!楚芸烟一愣,稍后,在莫龙恺耍赖的目光下羞得满脸通红,柔嫩的手掌轻拍在伸到地面前的那只大手掌上,呛骂道:正经点,再喊痛,老娘就把你这只手给废了,看你还敢不敢再打我的宝贝。
强悍,这才是真正的强悍,一句话‘骂’得莫龙恺讪讪地收回手,兀自在那委屈着,瞅着楚芸烟的目光那个叫幽怨啊!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倾狂笑嘻嘻地朝莫龙恺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容,心头的欢喜真的无法用言语的形容,真好,她又能这般跟娘亲撒娇了,真好,她又能这般‘欺负’她的皇帝老爹了,真好,她温柔与强悍并存的娘亲又将‘妻管严’的父亲给压得死死的,真好,原以为此生不能再感受到双亲的慈爱,不想,今日,却如此真实地如同往常一般窝在双亲的怀里撒娇搞怪。
楚芸烟本来就已经通红的脸在莫龙恺幽怨的目光下直接烧起来,怒中带羞地白了他一眼,又忍不住拉过他的大掌,轻揉起来,另一只手将还来不及将笑容收敛起来的倾狂拉出怀抱,开始教训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父女俩的小把戏,真是的,老的是这样,小的也是这样,怎么,看着我好欺负是不是?……这个不发威则矣,一发威吓死大票人!别说凌傲尘被吓得目瞪口呆了,就是银月仙人也有那么一瞬间的征愣,只见温柔婉约的庄贤皇后一派威严地用那温婉清甜的声音一字一顿地教育着英明神武的前龙麟皇和成就千古皇图霸业的现龙麟皇,而最为惊才艳世的传奇人物莫倾狂同她威武不凡的皇帝老爹则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低垂着头,认真地听教,还得心甘情愿,满脸喜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正受到表扬呢。
鉴于两人认罪态度良好,楚芸烟很满意地作结束语,挑了挑眉问道:知道错了吗?知道。
父女俩十分乖巧地点头道,倾狂笑得甜美地凑上去道:我最美丽的娘亲,我知道你最疼狂儿了,亲亲。
说着凑上去,啵地一声亲在楚芸烟的脸庞上,像个小女儿般地撒着娇。
狂儿偏心。
莫龙恺也凑过去,吃醋地控诉道,长长的手臂却先紧紧地抱住心爱的妻子,出其不意地在她的脸庞上亲了一口,然后期待地看着倾狂,只亲娘亲,不亲父亲,他当然不干了。
厉害!皇帝老爹就是皇帝老爹,下手真快!倾狂暗中朝着莫龙恺竖起了大拇指,大大方方她也凑过去,吧叽一下在他的脸上也亲了一口。
楚芸烟两边脸蛋都被亲了,顿时美丽的脸庞艳着朝霞,温柔地笑看着眼前的这父女两人,莫龙恺和倾狂相视一视,同时爽朗地大笑起来,犹带着泪痕的脸庞如雨后朝阳般熠熠生辉。
皇帝老爹,娘亲,你们终于回来了!狂儿,我们终于回来了,回到宝贝你的身边了!抱着笑在一起的一家三口各自在心里暗暗地说道,这一刻,他们忘记了所有,只记得彼此。
凌傲尘拭了拭眼角的一抹泪珠,扯开嘴笑得无比欢愉,清澈的眼眸里映着带着小女儿态撒娇的倾狂,这是他从末见过的她的另一面,那么可爱,那么迷人,胸腔处也随寿感受到她此刻的幸福快乐而幸福快乐。
莫龙恺仰头爽朗地笑着,宽厚的大掌轻抚着爱女的发丝,眼角处,见傻傻地站在马旁,宠溺柔情地盯者自己的女儿的凌傲尘,精明的眼珠一转,威严地轻咳了一声,招了招手笑道:小子,还不过来,一个人傻站在那里做什么?正目不转睛看着倾狂的凌傲尘,一听到莫龙恺带着揶揄的话,竟红了红脸,走上前两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道:傲尘见过龙麟皇,见过芸妃娘娘。
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莫龙恺不悦地瞪了他一眼:臭小子,叫我们什么?真是个笨小子,以前他不知道原来他的儿子是个女儿,虽然接受了他,但也没法把他当儿媳或女婿看待,在某种程度上看还是把他当外人,听他如其他人一般称他们为龙麟皇和芸妃娘娘自然不是问题,可现在儿子变女儿,这小子还这么叫他们,真是笨死了。
呃?聪明的凌傲尘每次见家长,聪明程度就大打折扣,一时还反应不过来,见莫龙恺变了脸色,更是紧张得脑袋就打了死结,又见一向对他满意至极的楚芸烟也皱了皱好看的眉眼,顿时心里更是打鼓,赶紧求救地看向倾狂。
倾狂微微抚额,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道:笨凌哥哥,还不快重新叫人。
真是笨笨笨,平对不是挺聪明的嘛,什么时候不笨,现在来笨,虽然早已知道,她看上的人,皇帝老爹和娘亲必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但亲耳听到他们的认可祝福也更让她欢喜若狂,刚一听皇帝老爹的语气,就知道他把凌哥哥视为女婿,可谁知他竟然在这时候变成二楞子,叫什么‘龙麟皇’、‘芸妃娘娘’的,真是气死她了。
被倾狂这么一瞪,凌傲尘一时更是莫名其妙,但也立即反应过来,滔天的巨喜就朝着他这么砸了下来,赶紧又再次更加恭敬作拇行礼道:小婿见过父皇,母后。
哈哈,好好,乖女婿。
莫龙恺快速地又变了脸色,开心地拍着凌傲尘的肩膀,哈哈笑道,显然对这个女婿十分之满意,以前就觉得他很好,现在就觉得他更好了,看他看着他狂儿的眼神就知道他爱狂儿爱到骨子里去了,跟他一样,一定也是个爱妻之人。
楚芸烟也满意地点点头,将倾狂的手和凌傲尘的手拉过来叠在一起,轻轻地拍了拍,一个小小的动作却代表极其重大的意义。
凌傲尘感动地紧握住放到他手掌里的小手,目光同倾狂的目光撞在一起,胶着着幸福的味道。
一家三口,现在是一家四口开开心心地笑在一起,竟然没有一个人记得旁边还站着一个活生生的银月仙人。
夕阳已落山,飘飞的雪花也不知在何时停止了,莫龙恺这才记得他们的大恩人银月仙人,赶紧扶着楚芸烟从马车上跳下来,冲着一旁的银月仙人不好意思地浅笑道: 让您见笑。
说着,又冲倾狂和凌傲尘叫道:狂儿,尘儿,快过来,为父和芸儿能再见到你们,多亏了银月仙人的相救之恩。
虽然对于去年之事知道得不甚详细,但也早已猜测出一些,这次接到银月仙人的来信,则完全证实了他们的猜想,倾狂和凌傲尘相携走到银月仙人的面前,没有丝毫的不甘愿,撩起衣袍便半膝跪下,同对道:谢过银月仙人救命之恩。
上不跪天,下不跪她的他们从来都不会弯下他们骄傲的接骨,但这一次,他们却是以万分的真心感谢银月仙人,若是没有他,便没有今日的莫龙恺和楚芸烟,救父救母之恩,当得起天下最出色的两人这一跪,这一声谢。
三人没料到他们直接就跪下,一时倒是有些怔愣,莫龙恺和楚芸烟看着半跪着的两个孩子,心头激动洋溢,这就是他们的孩子啊!这一刻,他们不是什么开创千古霸业,站在世界巅峰的强者,而是能为父母亲的救命之恩而曲膝感谢恩人的普通儿女。
银月仙人淡陌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激光,伸出双手将两人扶起来,赞赏地点点头笑道:无须多礼,我与你们有缘,此事本自有定数,我岂敢虚受这救命之恩。
银月仙人说得有点玄乎,然而两人都听得明白,相视一眼,倾狂顿了顿还是同道:他,好吗?这个‘他’指的是谁,无须明说,彼此也心知肚明。
银月仙人闻言眸光一动,竟是霍然笑开了,一时犹如冰雪在大冬天突然融化了般新奇,整个人如同从虚无如梦的幻境中走入真实的世间,连那头银发也鲜活起来了,赞叹地笑道:不愧是莫倾狂,果然没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你。
顿了一下,不答反而饶有兴味地问道:你是如何知道……你的双亲‘死而复生’同他有关。
是他出卖了你,‘害死’你双亲的,不是吗?为什么你会那么肯定呢?后面一句,银月仙人没有说出来,但他知道他明白。
呀,惊奇啊惊奇,银月仙人竟然变成人了,而且还是个好奇心挺重的人。
因为你。
此时的倾狂又是那个聪明狂妄的莫倾狂,嘴角勾了勾,在银月仙人疑惑的眼神中继续道:银月仙人乃世外之人,早已同红尘再无牵绊,所以你决不会无缘无故地跑到皇宫去救人,而且还放火烧宫殿,那么就是有人先把我皇帝老爹和娘亲救出来,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你,然后你才出手救活了我双亲,而在当时的京都里,会做这件事的人,就只有他了。
聪明,看来你早已知道你父母亲还活在这个世上了。
抚掌大赞,银月仙人心里还是讶异不已,当日她确实为双亲化身入魔,放逐了杨文鸿,也举行了国丧,这些事绝不可能做假的,那么,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察觉到,从刚刚看到她的时候,他也感觉得到,她似乎对于他双亲的‘死而复生’早已了然于胸。
谁知倾狂却摇了摇头,转头看向莫龙恺和楚芸烟的目光中犹带当日悲痛的情绪,声音略显低沉道:我不知道,只是预感而已。
预感,父女天性,母女天性之间的预感!犹记当日她因接受不了双亲的死讯而化身入魔之时幸得凌哥哥将她拉出了魔道,之后她昏迷十天,当提起勇气再次站在已成废墟的偏殿前,她悲痛欲绝,却隐隐之中有一种错觉,那堆废虚之中并没有她的皇帝老爹和娘亲,虽然那时整座偏殿被烧毁得严重,就算有尸体也早成灰了,但她真的有这种错觉。
就是这种错觉让她莫明地在心里涌起了一点稀弱的希望之光,只不过这仅仅是种预感而已,连她自已也不相信这种预感,稍后,在杨府里,同文鸿哥哥的那一场谈话,让她察觉到了什么,那种一闪而过的念头使得那种错觉越加地真实起来,一种希冀之光悄悄地埋进了她的心里。
然而这种希冀之光终究无法确认,这也有可能是因为她因接受不了而产生的幻想而已,那么着这真的只是‘幻想’而为此让双亲无法入土为安,她实在无法做出这种事,所以犹豫之后,她决定以简易的国丧之礼将他们的衣冠迎入皇陵,让他们合陵而葬,稍后又在登基大典之上,下了一道让所有人匪夷所思的圣旨,以双亲还在世的情况下追封皇帝老爹为天龙太上皇,娘亲为庄贤太后,会如此做,也正是因为她心中一边陷入了悲痛的绝望之渊,一边却是在燃烧着希冀之光,着实让她好一番折磨。
直至隐山一行后,由于突破了无阶境界,意念展开间,只要有心,连百里之外的情况都能感知得到,那时在隐山的山梆下,突然间感受到一股灼热的目光,很熟悉的感觉,随即她便释放意念,穿过崇山嗳岭,清晰地感知到数十里外某座山峰之巅,一个她无比熟悉的人正在看着,那种熟悉感伴了她十年,她岂会不知那人是谁呢!他为何会在隐山附近?他为何知道隐山?必然是有人带他上去的,那么这个人是谁呢?种种思绪一闪而过,结合种种,越往深处想,心里的那股希冀之光燃烧得更猛起来,一个一直不敢想的大胆而疯狂的猜想充斥着她的整个思绪。
这个猜想便是:或许,可能,大概,在最后的关头,他想通了,想明白了,终于悬崖勒马,暗中救走了皇帝老爹和娘亲,将他们交给了银月仙人,然后火烧偏殿,打算以此来瞒过莫倾狂,更甚至是瞒过真正策划这件事的魔圣天,以免他们会继续派人追杀或是再利用他们做出什么文章来,然后他自已就等在杨府,打算死在她的手上,让彼此都解脱了!会是这样吗?事实真的能如她所猜想的吗?从来都狂妄自信的地唯在这件事一直都患得患失,真怕一切真的只是单纯的猜想而已,但她也从来不是什么懦弱之人,既然有了这个猜想,再加上从头到尾都没有见过他们的尸体,还有与双亲之间的心灵感应,结合这三点,她至少能肯定地告诉自己,她有百分之六十的信心,她的皇帝老爹和娘亲或许尚在人间。
因而当魔圣天已死,威胁已除,她回京之后,便立即暗中召回当日派去保护杨文鸿的玄武暗卫,谁知那个暗卫却告诉地,他一路暗中保护着杨文鸿到了隐山附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找了许久,也等了许久就是不见了他的踪影,直至被召回,他还没见到人。
虽然无法从暗卫的口中得知他的踪迹,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他必然同银月仙人在一起,能让暗卫找不到人,又能知道隐山所在,除了魔圣天那一伙人之外,就只有银月仙人了,为了确认,她也暗中将京都里里外外都调查个遍,然而像银月仙人这般虚无的神阶高手,就算他真的曾在那段时间在京都出现过,基本上也不会有人记得他。
于是,她唯一能做的,但是带并忐忑的心一日一日地等着,等着哪天,心里那个希冀之光会完全照亮了她的心,她的皇帝老爹和娘亲会真真实实的出现在她的眼前。
但是等了一日又一日,等到凤天一统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然而她却没有放弃,依旧等着,她不理会所有朝臣疑惑的目光,一再地推迟祭天一事,甚至于,末曾提过成亲之事,因为一统天下是皇帝老爹一生的梦想,看着女儿风风光光地同爱人成亲,是双亲此生最大的愿望,所以这两件大事,她不想在他们缺席的情况下举行。
在所有人都奇怪于她为什么放着个好好的美男不成亲时,她知道,即使她什么也没说,凌哥哥早也已看出了什么,这段日子,他体贴地陪在她的身边,从不会对她质问为什么或追问她几时成亲,他只会悄悄地为她做好了许多事,比如,用各种方法试着联络银月仙人。
终于,在今天,他收到银月仙人的回音,失控地跑来找她,终于,在今天,那希冀之光成为了事实,终于,在今天,她亲爱的皇帝老爹和娘亲真真实实在出现在她的眼前,终于,在今天,预感得到了证明,心里空缺的某一处得到充实。
倾狂的话,让银月仙人微感错愕,预感?是所谓的亲人之间的心灵感应吗?莫龙恺轻揽着楚芸烟,两人倒是对倾狂的话表示十分的了解与赞同,身为父母,每当他们的狂儿出了什么事,即使远在千里之外,他们也总会心神不宁或是心慌意乱,这是父女、母女间奇妙神奇的心灵联系。
凌傲尘伸手也如莫龙恺一般轻揽住倾狂,笑着同状似在思考的银月仙人道:人世间的感情很是奇妙,银月仙人,既然你再次入红尘,就放开心去好好感受吧!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人间自是有真情的真谛。
闻言,银月仙人不可察觉一震,淡陌却不再疏离的目光在倾狂和凌傲尘之间扫过,陡然笑开:哈哈,傲尘,现在的你跟小时候的你真的有很大的区别了,这都是因为狂儿吧!哦,狂儿,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含笑的眸光里带着淡淡的期待。
银月仙人与我如此有缘,又有何不可呢!倾狂大方地点了点头轻笑道,他既是她皇帝老爹和娘亲的救命恩人,也就是她的救命恩人,别说叫‘狂儿’,他想叫什么都行。
好,狂儿。
高兴地叫了一声,银月仙人抚掌笑道:以前,我百思不得其解,千古帝尊莫倾狂,贪狼命格凌傲尘,你们都是天生的强者,本该是争夺天下的宿敌,不死不休,却在相遇之时竟令星象移变,最终携手并肩天下,时至今日,我似乎明白了这其中的玄机。
顿了一下,悠然浅笑,接着道:是因情,因爱?倾狂和凌傲尘并肩牵手,默契十足地同时一笑,莫龙恺揽着楚芸烟也是相视一笑,没有错,是情,是人间真爱,纵然是所谓的天生宿敌,也敌不过人间真爱。
看着他们如此,银月仙人眨着纯净无比的眼眸,状似思考了一下,清朗一笑,又说道:算起来,你们都该是我的徒子徒孙,长江后浪推前浪,好啊!原本我脱离红尘,一心求道,遇到你们这两个天赋极高的小家伙,本想渡你们入道,不曾想,在不知不觉关注你们的情况下,已无法再超脱红尘,反被你们引入红尘,人生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啊!十多年前,着不是有银月仙人,便不会有今日的凌傲尘,一年前,若不是有银月仙人,就不会有今日子风父女、母女相聚之日,今日,银月仙人因我们而再入红尘,人生迹遇,确实奇妙。
凌傲尘点了点头,同倾狂相视一笑道。
呵呵,顺其自然,方才能畅心所欲啊!银月仙人似是有了不同的顿悟般,双手分别握住倾狂和凌傲尘的手,感慨道:我一生追求天道,除了天道外,末曾关注世间任何事,想不到,因十几年前偶然的异象而出山,却有这一番机遇,冥冥之中自有天道,小家伙们,在你们的身上,我学到了数百年间未曾学到的东西,正傲尘所言,既再入红尘,就放开心去好好感受人间的真情,或许会有另一番的感悟。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接着道: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他好不好,你看了,自然就会明白,我尚算局外人,说不得他是好亦或是坏。
明白其义,倾狂接过银月仙人递过来的信函,没有立即打开来看,只盯着信函看了一会,便抬头看着银月仙人道:帮我告诉他,他杨文鸿永远是我莫倾狂的文鸿哥哥。
好,我会告诉他的。
仿佛早已知道倾狂会这么说,银月仙人没有惊讶,点了点头,目光描过站在面前的四人,淡淡笑着道:好了,人我已安全送回来了,天色也已不早,小家伙们,咱们后会有期了。
话音刚落,几缕银光划过,眼前已不见了银月仙人的身影,空气中只传来仿佛来自遥远天际的声音:有缘再会。
有缘再会。
莫龙恺扬高声音,朝着银月仙人远去的方向抱拳深深做了一揖,楚芸烟也微微曲了曲膝,目送着恩人远去。
银月仙人已走,夜幕也已绎临,倾狂同凌傲尘扶着双亲上马车,无人驾控的马车顺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在马车里,倾狂始终窝在楚芸烟的怀里撒着娇,莫龙恺同凌傲尘说说笑笑,好不温馨。
转过头,看着倾狂一袭金黄龙袍,莫龙恺突而笑了起来,在其他三人疑惑的目光下,别有深意地笑着道:芸儿,你看,咱们的狂儿穿起龙袍来多帅啊!比起我这个老子更有帝王气派,以前,还总是死活不肯继承皇位呢!嘿嘿,以后,我就轻松了。
现在好了,他终于不用再当皇帝了,以后就可以每天过着爱妻相伴的逍遥日子了!那是,也不看者这是谁的女儿,人长得美,什么衣裳穿起来都好看。
楚芸烟疼爱骄傲的目光始终落在倾狂的身上,自豪地接下去道,这可是她的女儿耶!别说是龙袍了,就是乞丐袍穿在她身上,那也掩不住她的风彩光华。
凌傲尘无比赞同地点了点头,那是,他的子风是天生的王者,这件龙袍也只是给她当陪衬而已,不过显然,他的岳父大人话中的意思还在埋怨子风以前迟迟不肯接位,让他继续在那个位子上累死累活。
三个人,六道目光各有意味地落在她的身上,倾狂完全没有害羞的自觉,还美美地摆了个post,直把其他三人给逗得捧腹大笑,马车所过之处,留下一串串欢声笑语,引得路人频频回首观望。
马车进入城门,从窗帘里望见街道上行人在寒风之中展笑颜开,回想一年之前的惊变,莫龙恺别有感慨地叹了一口气,放下窗帘,见倾狂和凌傲尘定定地看着他,又轻叹了一口气,带着回忆般开始讲起了一年前的那一场惊变。
当日,倾狂带兵前住洛水城,捷报不断传来,在满朝开心欢庆之余,他却始终有种不好的预感,直至有一天,莫倾乾带着杨文鸿来见他,向他轰下了一颗巨型炸弹—— 他的狂儿竟然是女儿之身?这么荒唐的事,他自是不信了,但是此事是由杨文鸿的口中说出来的,他却是不得不信了,后来,芸儿也自动向他坦白,他终于是惊吓地确定,狂儿是他的女儿,而不是儿子。
当时你老爹我可是吓得差点晕过去呢!这好好的儿子突然就变成女儿了。
莫龙恺说着,脸上犹带惊吓不已之色,抚了抚额头,笑道,犹记当时,面对这等离奇之事,他真的差一点就一头直接裁下了,幸亏他的承受能力还算强。
女儿怎么啦?我的狂儿虽不是男儿,却远胜天下万千男儿百倍千倍,你们这些个大老爷们用了几十辈子的时间都无法完全统一大业,我的狂儿一出手,什么统一霸业还不是手到擒来,她是我这一生最大的骄傲。
楚芸烟瞪了莫龙恺一眼,挺直了腰杆,满脸骄傲欣慰之色,温柔地轻抚着她的脸庞,语气一转,透着几分愧疚道:只是,一想起狂儿为了我,从小就不能像其他女孩子一般,穿漂亮的纱裙,正大光明地以女子的身份站在阳光下,后来还因为身份被揭穿而受到‘讨伐’,我就越发觉得对不起狂儿。
娘亲。
倾狂心口如火烫过一般火热,微眯着眼缩进楚芸烟温暖柔软的怀里,整颗心都要被融化掉了,从小以男装示人,是她心甘请愿的,多少次,娘亲想揭穿这个秘密,是她阻止她将真相说出口的,所以更可以说是她自己硬要这么做的,娘亲从来就没有对不起地。
莫龙恺愣了一愣,他只不过是发一下牢骚而已,倒把她们两人给弄得感伤起来了,想安慰这个也不是,安慰那个也不是,母女俩浓厚的亲情倒让他插不上话了,想了想,把目光投向凌傲尘,谁知道他却冲他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轻咳了几声,哀怨地看着楚芸烟道:芸儿,我这不就是感慨一下嘛,狂儿无论是男是女,那都是我莫龙恺最爱的孩儿,也同样是此生最大的骄傲。
如此震惊的事,不被吓到那是绝不可能的,但是很快,他也接受了,随着而来的是更多的震憾与感动。
皇帝老爹。
心口的火焰直接燃烧起来,倾狂扬起了头,冲莫龙恺甜甜一笑,直笑得他的心都软得一塌糊涂了。
宽厚的大掌疏理过倾狂柔顺的青丝,莫龙恺继续接下去道:从芸儿的诉说中,我明白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身为父亲,连自己的孩儿是儿子还是女儿都不知道,我也是该惭愧的,再说,狂儿从小须以男儿身示人,我才该负大部分的责任,又怎么能怪芸儿和狂儿呢!而且正如芸儿所言,我的狂儿虽是女儿身,却远胜世间任何男儿,所以,这件事,莫倾廷是打错了如意算盘,我没有如他所愿地废黠你太子之位,再派人将你押解回京,反而,命令他不许将这件事说出去,否则以叛逆论处,我当时想着,等你得胜回京,我再正式向天下人宣布你的身份,让你正大光明地以女儿身承继大统,没想到……顿了一下,气愤异常道:没想到,莫倾廷这个狼子野心的畜牲,不知从哪找来的高手,利用文鸿,制住了一众暗卫,然后向我逼宫,逼我将皇位传给他,又威迫我签下《伐狂檄文》,我自是不肯,还将他骂了一顿,谁知那个禽兽不如的畜牲竟敢对我和芸儿下剧毒,然后又对外宣布我被‘气死’,芸儿殉葬,还抓了满朝文武,自己登基当了皇帝,几天后,我和芸儿毒发身亡,‘临死’前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啊!我知道莫倾廷必会用我们的死打击你,然而纵然我们再怎么放不下,也抵不过霸道无比的剧毒。
莫倾廷!听到她皇帝老爹和娘亲不仅被囚禁了,而且还被下了无比霸道的剧毒,倾狂顿时恨得牙痒痒的,真是觉得那么杀了莫倾廷,太便宜他了,之前,她一直在想,如果双亲真被文鸿哥哥和银月仙人救走,那么都已经一年了,天下都已经统一了,为什么皇帝老爹和娘亲还不回来呢!现在看来,必然是同中毒有关,她曾暗中将天下至宝的解毒圣药让他们服下,但还是中了毒,看来那种剧毒还真是霸道厉害。
果然,只听得莫龙恺继续道:原以为就此与芸儿共赴黄泉,不曾想,竟还有醒过来的一天,只是那却是在半年之后,那时,我们才知道,原来文鸿将我们从宫中救出后就交给了银月仙人,由于我们所中之妾毒太过霸道,而且无药可解,如果不是银月仙人每天以深厚的内劲为我们续命,恐怕撑不了多久,但我们能清醒过来……说到这里,莫龙恺深深地看了倾狂一眼,叹了口气,楚芸烟温柔地抚了抚倾狂的发丝,接下话道:我们能清醒过来,甚至解除毒素活下来,可以说是文鸿这孩子以命换命。
以命换命?闻言,倾狂心中一紧,着急问道:什么叫以命换命,皇帝老爹,娘亲,这是怎么回事?子风,别急,听父皇母后说。
凌傲尘轻声安慰着道,虽然当日之悲剧,杨文鸿该负有责任,但听到他出事,子风也难免会着急。
是啊,狂儿别急,文鸿那孩子没事。
楚芸烟温柔地轻拍着爱女的手,柔声道:我与你父皇所中的毒虽然无药可解,但是银月仙人却知道有种生长在雪山之巅的,冰魄断魂草,的毒草,可用之以毒攻毒,只是这种毒草太毒了,稍有不慎,会让人立即断命,为了保险,每一次排毒,都是文鸿那孩子先食毒草,再经由银月仙人将他体内的毒血渡进我们的体内,如此足足用了四个月的时间才让我们醒过来,后来又用了半年的时候才完全清除了毒素,所以我们这么迟才回到狂儿的身边。
‘冰魄断魂草’!熟知天下各种药物的她岂会不知道这种剧毒无比的草药呢,只须一点,即可让人立即魂归西天,文鸿哥哥服用了将近一年,即使有银月仙人都旁边可保性命无虞,身体也必然会受到损害。
见倾狂的面色似喜还忧,莫龙恺知道是瞒不了他这个聪明的女儿的,于是也只好叹惜着全盘托出道:虽然一直很小心地使用毒草,每次银月仙人也会帮他清除滞留的毒素,然而那些毒素还是会损害文鸿的身体,以至于他现在是少年白发,而且体内也聚积了一些毒素,每月都会毒发一次,不过,银月仙人保证,半年后,可完全为他清除毒素,只是那一头的白发只怕无法再恢复了。
少年白发啊!倾狂略显悲痛地闭了闭眼,她可以想像得到,这些日子,他受了多大的痛苦。
张开眼,皇帝老爹、娘亲和文鸿哥哥正温暖而关心地看着她,倾狂扬唇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从怀里掏出那封信函,展开一看。
里面寥寥数语,可以看得出他是鼓起很大的勇气才写这封信的,里面没有过多地写些什么,只是略微提了一下他自离开后的一些事,至于食毒草什么,只字未提。
虽只是简单的几句话,也足够她明白整件事的始末,同她原想的猜想差不多,但也有有点不同。
当杨文鸿将倾狂出卖后,在心情极度恶劣的情况下先遇到了银月仙人,随后,可能是银月仙人的开解让他及对醒悟,便回宫去想找莫龙恺揭穿莫倾廷的阴谋,派人解救被抓走的暗卫,没想到却被告知皇本驾崩,芸贵妃殉葬的事,极度悔恨的他得知莫倾廷想利用他们的死大做文章,于是便想将他们尸体偷出,送回倾狂的身边,提醒她别中计,而令他惊喜的是,盗出尸体后,银月仙人却发现他们一息尚存,检查之后才知道,他们均曾服食过天下至宝的解毒圣药,普通的毒药是伤害不了他们,就算是中了至霸道的剧毒也会在龟息数日后才死亡,但是想要救活他们,连银月仙人也没一点把握。
那时又有消息传来,说倾狂已到了京都,所以杨文鸿在又惊又喜的情况,下定决心,先让银月仙人把人带走,并说除非莫龙恺夫妇能安然无恙,否则永远保守这个秘密,而他自已则回宫,暗中将本该存放皇帝贵妃遗体的宫殿烧掉,自己则回杨府等死,因为这时候,他已然是心灰意冷,皇帝贵妃已经被救走了,是死是活,他也无力做些什么,能死在倾狂的手上,将是他最好的归路。
不曾想,倾狂却放过了他,还对他说了那样的话,之后又同他父亲来了次彻底的谈话,让他恍然间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所以他找到了银月仙人,随同他到了隐山,不顾自己的命,誓死也要救活莫龙恺两人,终于还是功夫不负苦心人啊!信函的最后的一句,却让她暗自微叹,他说他要听她的话,放开心胸去走自己的路,若……有朝一日,他心结尽解,能够坦然面对她的时候,他会回来的,只希望到时候……她能再接受他这个文鸿哥哥。
一时之间,马车内静得针落可闻,而这时,马车也已到达宫门口了。
由于天色已晚,而莫龙恺和楚芸烟一路奔波,所以四人并没有惊动任何人而回到了恺芸殿,死而复生后再次回到‘家里’,莫龙恺和楚芸烟感慨颇多,一家四口关起门来,又是一夜的促膝长谈,失而复得的亲情让倾狂备感珍惜,只恨不得时时地粘在双亲的身边。
第二天,龙历元年十二月二十五日,一颗威力毫不弱于美国原子弹的巨型炸弹轰然砸下,将京都直至整个凤天的所有臣民都炸得魂飞魄散。
什么,什么,天龙太上皇和庄贤太后没有死?皇上已经将太上皇和太后迎回了皇宫?不会吧!这是真的吗?太上皇和庄贤太后不是已经于一年前逝世吗?连国丧都已经举行了,还是皇上亲自迎送进皇陵的,珑在却说没有死,这是炸尸还是怎么啦?一些有识的朝臣和学者倒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于是在各种不可置信的惊诧声中又出现了其他恍然的声音。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皇上在登基大典之日,下诏追封先皇帝的芸贵妃为天龙太上皇和庄贤太后,原来是太上皇和庄贤太后真的还在世啊!就说嘛,咱们天纵奇才的皇上怎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呢!更有一些脑袋瓜机灵的大臣恍然,啊!原来皇上一直推迟祭天和立皇夫,是在等太上皇和太后的归来啊!皇上果然是天下间最孝顺的孝子。
由于从头至尾都没有人见过莫龙恺和楚芸烟的尸体,所以骤然间说他们复活了,天下人在惊诧之后也就能平静地接受了,凡在他们传奇皇上身上发生的事,即使再如何的惊悚得让人难以置信,天下人也会很快就相信的,所以根本就不用解释什么原因,太上皇和庄贤太后‘死而复生’的事迹便已有各种各样的版本在百姓间流传了。
云玄天等人听倾狂讲述这件事后,自然为她开心不已,他们都知道,太上皇和太后的‘死而复生’可比凤天一统还要让她激动开心,看着她开心幸福,他们也会开心幸福的,不过,他们可不会就这样放过她和凌傲尘,这么大的事,竟然敢瞒着他们。
太上皇和太后回归,皇上整天笑呵呵,接连下旨,一会免了这个郡一年的税收,一会削减那个府三年的税收,一会下旨大赦天下,一会下旨废除酷刑……这一道道的圣旨中,最让天下臣民欢欣沸腾的是,皇上将于大年除夕日成亲,隔日,登帝峰祭天。
哇,这可是天下间最为重要的两件头等大事耶!别说满朝百官忙翻了天,天下百姓也是家家户户忙翻天,各自将家里装点得红通通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里要办喜事呢!于是,整片凤天大陆一下子笼罩在喜庆之中。
龙历元年大年三十,御天皇帝莫倾狂同神仙公子凌傲尘喜结连理,由天龙太上皇和庄贤皇太后主婚,万民同贺。
冬天,没有春天迷人的鸟语花香,没有夏天壮观的闪电雷鸣,没有秋天诱人的丰硕果实,但它也有献给大自然的含蓄的美,献给人间童话般的雪白世界。
皇宫内,处处张贴着大大的喜字,每个宫殿,每一寸地方都张灯结彩,上至太上皇太后,下至太监宫女,个个穿着最为喜庆的衣裳,脸上的笑容直让人以为今天是他们的大好日子。
诺大的恺芸殿正殿正是今日新人拜堂的喜堂,原本皇帝成亲,应在龙极殿举行‘立后’大典,然而倾狂却想也不想地否决了,今日是她与凌哥哥成亲的大好日子,不是什么立后大典或立皇夫大典,她只想在这个‘家’里,在父母亲及一众亲人朋友的见证下同爱人共结连理,而不是在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仪式下像猴子般累死累活,当然,今日是她同凌傲尘的大好日子,百官想来观礼,她也是无任欢迎。
而此时,吉时快到,身为太上皇的莫龙恺和皇太后的楚芸烟正在正殿中忙个不停。
小德子,小杜子,那边那边,把那个最大的囍字贴在正中央那里,对对就是那里……那个,彩霞,明月,花瓶不要摆在那里,摆在这里,这边好……小邓子,小卓子,那里……冬梅,冬雪,这里……一大群宫女太监在两人的指挥下,忙进忙出,跑来跑去,贴来搬去,那个叫热闹啊!有看过皇帝成亲,太上皇和皇太后包办一切,连布置个喜堂都要亲力亲为的吗?有,眼前这不就是吗?均是一袭喜庆锦袍的楚云皇、凤尧皇和凤梓月一进入正殿便见堂堂的太上皇和皇太后正指挥着一群手脚伶俐的太监宫女布置喜堂,三人相视一笑。
莫龙恺和楚芸烟忙得没空招呼他们,看见他们进来,点了点头,就又忙去了,三人也没觉得不爽,撸起袖子,也上去帮忙。
哎哎,楚国公别理那个了,过来帮我搬这个……等等,我这就过去……两位凤国公,你们过来看看,这两种花摆在一起配不配……我觉得配上这种更好一点。
不好,还是这种好,大气一点。
三位皇帝加一位皇叔,斗了大半辈子,现在却因后辈也成为了朋友,舍却名,舍却利,舍却野心,反而得到了一生从未感受过的温暖,真情与幸福。
忙了一会,终于弄好了,这时文武百官也都到齐了,因倾狂早有谕令,若想来参加婚礼,就不要把什么君君臣臣地带到喜堂上来,否则后果自负,所以到来的百官则身着便服,和和气气地围成一堆堆地聊些闲话家常,打趣逗笑,谁也不会把什么大人啊!王爷啊的虚礼搬上来,甚至连面对太上皇、太后、楚国公、两位凤国公、并肩王等人也像是去参加好友的婚宴一般恭贺说笑。
整座正殿在太上皇五人的手中布置那个叫典雅大气,别具一格,直让满堂宾客赞叹不已。
终于,吉时已到,主角该上场了,太上皇和太后走回到高堂之位,中间桌上摆放着香案、烛台和两根贴了大红囍字的红蜡烛,太上皇座位并排旁边还放了一张椅子,大家都奇怪那是谁的位置?难道是男方的高堂?到场宾客猜测不一已,对于新郎凌傲尘的身份,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只知道他是他们皇上爱的人,凤鸣江一役,他也是极大的功臣,却没有封王封相,大家都心知肚知,最适合他的位置就是皇上的夫君,然而还是有一部分聪明的百官,嗅出点什么,猜测这个凌傲尘极有可能就是世人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原明炎天朝的皇帝明傲尘,至于为什么明傲尘会变成凌傲尘,同他们皇上并肩逐鹿天下,成为人间侣眷,那就不是他们该知道的事了。
正当大家猜测不已的时候,三名仙风道骨的老人家笑容满面地走进殿中,其中一男一女身有残疾,坐于轮椅之上,满堂宾客即刻哗然起来,不少消息灵通的人已经猜到他们便是百年前名震天下的三圣,消息不灵通者单看太上皇等人亲自迎接过来也知道他们的身份不低。
当众人坐定,大家这才知道,原来并排在太上皇旁边的座位是那位白须飘飘,红光满面的老人家的座位,无论是身为倾狂的师傅还是凌傲尘的曾祖皇叔,明修都坐得了那个位置,而另两位坐在轮椅上的圣武真人和圣灵仙子则到了观礼席的前排。
吉时已到,有请新郎新娘入场……通报的总管太监站在正殿门口,扬高声音开怀喊道,一时,热热闹闹的正殿静了下来,所有的人的目光顺着殿门口看过去,一时所有人都定住了。
哇,太美了,那个画面真是太美了,美得让天地颜色尽失,美得让所有人瞬间忘记了呼吸,恍然间让人以为见到了天仙呢!只见,殿门外,一对新人身着鲜红喜服在一众俊男美女的簇拥下款款而来,顿时让殿外高空悬壮的骄阳黯淡无淡。
新郎容貌清俊,丰神俊秀,眸光清朗明亮,深邃似海,带着点点星光嘴角高高扬起,阳光纯净的笑容瞬间勾住了万千少女的心,如泼墨般的黑发整齐地梳于脑后,端得是飘逸谦洒,一身大红喜袍,竟也让他穿出了出尘清雅。
新郎的身侧,手上牵着的一朵大大红花的另一端是令所有人见之即为之窒息的新娘子,特制的‘嫁衣’不着寻常的嫁衣那般繁琐精美,却是类似于新郎衣袍,区别在于这件袍子的腰间束起一条腰带,恰到好处地将她完美的身材完全展露出来,外面罩着一件簿如蝉翼的外褂,简单明了,又大气婉约,既将她的王者霸气展现出来,同时又透出一种新嫁娘的美丽温柔,没有像其他新嫁娘一般盖着红盖头,头上束着一顶两侧垂着一束玉殊的紫玉冠,大部分青丝则垂于脑后,一张俊秀绝美的容颜就这般呈现在众人的的眼前,散发着独特的光彩,透着浓浓笑意的双眸漆黑如星辰,耀眼地让人移不开眼,眉如墨画,玉面朱唇,一身灵气更是当世无双,世间所有美好的词语都不足以形容新娘此时的美。
新郎新娘的身后还跟着八名俊男美女,正是云玄天云王爷、叶影叶都统、柳剑穹柳元帅,月钧枫月王爷,莫羿轩小王爷,凤舞萱凤王爷,何梓兰小姐,萧若夕末来的萧王妃,个个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笑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也是他们成亲的好日子呢!哇,好美啊!皇上好美啊!绝世无双,纵是九天玄女下凡也要黯然失色……凌公子果真是绝世出尘的神仙公子,同皇上好相配啊!哇哇哇,师傅好美好酷啊!师公好俊好帅啊!……哇,云王爷他们也好好看哦!……太美了,美得惊心动魄,都快把我这条老命给勾去了……强烈的视觉冲击让整个正殿立即刮起一阵大风暴,个个在短暂失去语言之后,纷纷惊叫出声,也还真亏得在场的人心脏都不猎,否则非得有人被迷得倒下不可,一时间,静得针落可闻的正殿又再次热闹起来,所有人的目光紧紧地追随着新郎新娘。
高堂之上,莫龙恺和楚芸烟欣慰地看着爱女爱婿在八名俊男美女的拥簇下款款走来,听着满堂宾客的失声赞叹,心中自豪感油然而生。
新郎新娘走到了正中,身后的云玄天等人看了他们两人一眼,欣然一笑,便走到旁边楚国公等人站的观礼席上,等着观看新郎新娘拜堂。
充当婚礼主持人的并肩王喜气洋洋地扯高嗓子喊道:吉时到,新人拜堂。
乱哄哄的正殿立即安静了下来,无数道炙热的目光落在正中一对新人的身上。
殿外半空上,色彩斑斓的狼虎王兴奋地呼呼直叫,直接在天上转起了圈圈,可惜由于它的休积太过庞大,无法进入正殿,旁边的灵风也是呲呲直叫,撇了狼虎王一眼,得意裂嘴一笑,化为一道白光,进入正殿,坐在观礼席上。
倾狂和凌傲尘之间牵着大红花,两人彼此深情互望,浓得化不开的爱意萦绕地他们的周身,耳边传来并肩王高声喝道:一拜天地。
双双对着焚烧着清香的香案拜倒,跪在蒲团上,同时弯腰叩头。
时间仿佛一下子流得非常非常地缓慢,往事历历在后此的脑中慢慢浮现竹林里的第一次相遇,他‘救’了她一命,她第一次见到了‘天使’,第一次贪恋一个男子的怀抱,第一次喜欢上了光明,一种朦胧的情愫在两人之间萦绕,不强烈,只是单纯的吸引。
鲜花似锦的山头,他将她视为普通的小女孩,带着她去扑蝶,她错愕喷血却没有拒绝,两人追逐着飞舞的蝴蝶,忘记了世间沧桑,在山野间留下了爽朗纯真的欢声笑语,她告诉他前世的名字,从此‘子风’成为他的专属,他告诉了她的名字后‘不辞而别’,却留下了一颗心。
一场年少的避逅,在彼此心中留下的是刻苦铭心。
直起身,两人目光始终胶着,浅浅的笑意里是灵魂深处的撞击。
二拜高堂。
并肩王高亢的声音再次响起,倾狂和凌傲尘再次跪在蒲团上,正面对着莫龙恺和楚芸烟,向他们投去温情而感激的目光,‘咚’地一声重重地朝地上叩下去,再转首,朝着明修又是‘咚’地一声重重地叩下去。
十年之后的再见,她因他身边出现了另一个女子而不开心,那时她不知道那种感觉叫做吃醋,只知道有他在的地方,她的目光就移不开,他为能再见到她而心悸不已,他已然知道自己早在十年前就爱上了她,十年的时间并没有在他们之间产生隔阂,反而亲密地如同朝夕相伴一般,他温柔阳光依旧,她调皮狡猾如昔。
雪山行猎,他们拥有了一次最美的意外之吻,那时候,她狡猾地‘签’下了他的终身,他心甘情愿地‘卖身’于她,爱情的种子已然悄悄地萌芽,他们之间各自有着秘密但不影响那颗种子的茁壮成长,直至开花结果。
好好。
莫龙恺、楚芸烟和明修伸出手,连连说道,简直就是笑不拢嘴了。
夫妻交拜。
最后一礼,并肩王扯着最大的嗓子高唱,因太过激动而双手也跟着舞动起来。
再直起身,新人正面看着对方,眸中笑意盈盈,掩不住洋溢的幸福,那兴奋那激动几乎都要破体而出,交拜的一瞬间,两人的神情庄重认真到了极点,在无数道祝福目光的见证下结为夫妻,从此,他们仍然是两个人,却只有一个生命。
这一路走来,他们分分合合,聚少离多,彼此各有另一重身份,也曾伤害过‘对方’,但凌傲尘和子风却从来没有误会,没有伤害,有的是心灵的契合,柔情的相待,真心的信任。
纵然,她身边有那么多男子,他也只会偶尔吃吃醋,却从不会质疑她的感情或做出伤她心的事,纵然,他曾患有‘人格分裂症’,几乎将她重伤至死,她知道真相后,除了心疼外,并没有怨恨或看不起他……既然爱上,为何要去质疑?既然爱上,为何要去计较?既然爱上了,为何要伤人伤已?不需要,既然爱上了,那就要相信对方,相信感情的美好!再深的爱情,始终都经不起怀疑、计较与伤害。
彼此心灵相通,他们心中有同样的信念,所以经过无数风风雨雨,他们毫无隔阂,毫无遗憾地走到了今天,站在亲人、朋友的前面,执起对方的手,许下彼此的一生。
三礼已成,倾狂和凌傲尘直起身,抬起眼眸,满满的激动欣喜在碰撞在一起的目光中流淌着,两手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从此刻起他们将成为一个整体,互为彼此的一部分,一起面对人生的一切,比肩天下,翱翔宇际。
礼成。
并肩王兴奋而响亮地高喊,双手抱拳,像拜年一般开心说道:恭喜恭喜,以后你们就是夫妻啦,恭喜恭喜……哈哈……子风,我们终于成亲了,成为夫妻了。
清朗的笑声响彻正殿,凌傲尘蓦她一把紧紧地将倾狂拥入怀中,修长的手臂紧紧地固住她柔软的身子,幸福地闭上眼睛,时间好似在这一刻停止了,眼角微湿,泛着激动的湿意,心灵深处在这一刻受到极大的冲击与感动,抑制不住肆意养腾的狂情。
倾狂眯着星眸,笑弯了眼,歪头将下巴相在他的肩膀上,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阵阵温暖,清新充满阳光的气息萦绕在她的周身,执起他宽厚的手掌,包裹在自已柔软的小手里,扬唇幸福而坚定道:凌哥哥,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凌哥哥,我终于娶到你了,从今以后你可就真是我莫倾狂的人,而我,也是你凌傲尘的人。
执子之手,与尔偕老。
深深的感动永刻心怀,凌傲尘深情坚定地接下去道。
震憾人心的绝美画面,永恒了留在彼此的心目中。
满堂宾客深深地被震憾到,隔了好一会才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整座正殿内处处洋溢着幸福的味道,让所有人都感同深受。
观礼席上,云玄天等人激动地猛拍掌,落在相拥的一对新人的身上是祝福的目光,脸上同样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没有丝毫的苦涩、心酸或是痛苦,心中最为在乎,最爱人的人得到了幸福,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幸福最值得高兴的事。
儿子,放下吧!心里会好受点。
在这个最为震憾最为激动的时刻,站在云玄天身旁的楚国公轻拍了下他的肩膀,突而满眼心疼地爆出这么一句话,心爱的女子嫁人了,而新郎却不是我,还要笑着看着她被另一个男人揽入怀中许下彼此的一生,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因此在他看来,虽然他儿子笑得很开心很幸福,但内心一定是十分痛苦的。
谁知云玄天却疑惑地回视着楚国公,不解道:放下什么?今天他最爱的她得到了最大的幸福,他开心高兴来不及,心里简直就是舒畅到了极点,还什么好受点?天儿,你这样强颜欢笑,为父会心疼的。
以为他只是在装傻强颜欢笑,楚国公更是为儿子而心疼不已。
总算听明白了他父亲在说什么,云玄天微微一笑,闪动着十万电伏的桃花眼盯着身着新嫁衣幸福地依在新郎倌怀里的人儿,轻轻摇了摇头,神色坚定道:不,我没有强颜欢笑,我是真心地为她能与心爱的人执手偕老而开心幸福,父亲,爱一个人,为她付出一切,是希望她快乐,而不是希望她回报同样的爱,那样的爱太狭隘了,能够遇上小狂儿,爱上她,陪伴在她的身边,亲眼见证她的幸福,就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
楚国公深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脸上那幸福的笑容确实没有丝毫的勉强或生硬,明亮妖冶地好似他是今天的新郎倌,只是对于他的话,他还是有些怀疑,毕竟自己儿子的执着倔强,对倾狂的爱有多深,他比谁都清楚。
张了张嘴,刚想再说什么,云玄天旁边的叶影始终扬着刚毅的嘴角,同样开心而坚定地接下云玄天的话道:我跟在老大的身边十年,亲眼见证了她与傲尘的点点滴滴,老大多情,却也是专情,从很早的时候,我就知道,老大心里的某一处,自年少时的避逅便装着了一个人,一个她口中的天使,一个独占她爱情的男子,当然,我们都为此嫉妒过,心酸过,但我们绝不会以爱她的名义‘逼’她给予回应或为吃醋而做出让地伤心的事,因为我们都爱着老大,而且绝不比傲尘少,而我也相信,老大是‘爱’着我们的,同样绝不比对傲尘的少。
没错,倾狂对我们每个人的‘爱’都不比傲尘少,正如她所说,人生不单单只有爱情,我们每个人在她心里都独占着一份特属于自己的情,那份情是完整的,是不可分割的,她的心很大,大得足以给予我们每个人一份完整而不可取代的情,但同对她的心又很小,小得每一份情只能够容下一个人。
柳剑穹赤瞳亮光闪闪,脸上的淡漠早已被幸福激动所取代。
所谓的幸福,是在喧闹的人世,仍然能听见真情的声音,在滚滚的红尘中,仍然能看见真情的颜色,我的人生在窒息与空白中渡过了二十多年,是倾狂,让我听到了幸福的声音,看到幸福的颜色,这种声音,这种颜色是如此的美好真挚,拥有它,我此生足矣!清润的声音透米发自肺腑的幸福,月钧枫闪着熠熠生辉的双眸微笑着道。
哈哈,倾狂真厉害,把你们这一个个骄傲的家伙都变成情圣了。
凤舞萱抚掌大笑着道,心里却不得不承认,他们说得非常有道理。
被这么一说,云玄天、叶影、柳剑穹、月钧枫先是一愕,稍后相视一眼,豁然笑开了,他们确实说得煽情了一点,但这些都是他们的真心话。
何梓兰、莫羿轩和萧若夕也跟着捧腹笑了起来。
听着这四人的话,楚国公整个人傻傻地定住了,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们般死盯着他们瞧,凤梓月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取笑着道:楚囯公,我们都老了,现在的年轻人可比我们更懂得感情,尤其是……转头看向已向他们走过来的一对新人,别有深意浅笑道:尤其是喜欢上那小丫头的年轻人。
旁边的凤国公十分同意地点了点头。
楚国公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又回头看看眼前的小家伙们,释然般大笑开来:哈哈,有理有理,那你们几个年轻人就在这里好好交流交流感情,我们这几个老家伙还是去找高兴得找不到南北的太上皇柳聊天去。
说着,便与两个凤国公离开。
亲爱的各位,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你们不会是想让我流泪助兴吧!与新郎倌相携而来,倾狂浅笑着道,目光莹莹她一一扫过一张张熟悉脸,心田间涨满着温暖的柔情,虽然正殿内乱哄哄,但她还是能清晰地听到他们的谈话,真的快让她感动得哭出来了。
众人一愣,四个男子面色微红,目光依旧灼灼地看着她,弄口同声道:小狂儿/老大/倾狂,恭喜你,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你们的幸福也是我的幸福。
回以甜甜的一笑,倾狂真诚浅笑道,又撇了撇嘴埋怨道:都说别那么煽情了,要是真的哭出来怎么办?要是把我的新娘子弄哭了,我可不放过你们。
凌傲尘装凶地扬了扬拳头道,脸上同样带着感动的笑意。
喂,这话该我们说,要是你小子敢让小狂儿有一点伤心,我就揍死你。
不满地反驳,云玄天还真的举起手,作势要打,却在接近凌傲尘时手势一变,重重地握住他举起的奎头,发自肺腑一笑。
叶影、柳剑穹、月钧枫也重重地握了上去,五人相视一笑,洋溢着浓浓的兄弟情。
喂喂,怎么能少得了我呢!莫弈轩不甘被遗忘,也握了上去,萧若夕也硬要去参上脚,最后连倾狂、凤舞萱,何梓兰加入了,十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深厚的情谊无法以言语表达,紧紧相握的手代表他们紧紧靠在一起的心。
狂儿,尘儿,你们怎么躲这儿来了,快快,大家都要向你们敬酒呢!已经被满堂宾客灌得差不多的莫龙恺脚步略显虚浮地被泛着酒红晕的楚芸烟扶着走过来,拉起倾狂和凌傲尘的手就往人群中拖去,旁边还跟,快要醉倒的明修,可见,他们已经喝了不少酒了。
云玄天等人看着被拉走的新郎新娘笑了笑,赶紧跟过去,虽然凭他们的本事,再多的酒都灌不醉他们,不过为免他们一高兴真的喝醉了,那可就要辜负今晚的洞房花烛了,于是赶紧跟上去帮忙挡酒。
一看到新人,在场的立即宾客争先恐后地冲到他们的身边,送上最为真挚的祝福,一时间,恭喜之声此起彼伏,平时在他们心里高不可辈的皇上对每一个送上祝福的宾客均笑容满面,直把他们感动得稀里哗啦,新郎‘皇夫’更是可亲地对每一个人都像是哥儿们一般,于是,这个非得要敬上三杯,那个非得敬上十杯,那架势,就算酒力再好的人也非得醉死,结果宾客实在太多太客气了,最后连本来要来敬酒的青龙、玄武、白虎还有童阳等二十八星都拉来挡酒了。
一直闹到了夜幕降临,基本上所有的宾客都醉死过去了,连三神君和二十八星这些个时刻保持着清醒状态的天极门人也醉得不醒人事了,整个正殿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大堆醉鬼,星渊星言这两个色鬼连醉倒了都不忘趴在净梅净芙的身上,除了被灌得最多的倾狂和凌傲尘清醒地站着,云玄天等人也有点脚步虚浮。
跟我,嗝,跟我斗酒量!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并肩王端着酒杯,笑呵呵地看着最后一个被他放倒的人,志得意满地高喊着,又仰头喝下手中的酒,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冲着倾狂傻笑道:终于都搞定了,现在你,你们,也该洞房花烛了,嗝,最后一项,送入洞房。
房字刚出口,砰地一声,自己也倒下了。
洞房,洞房,对对,春宵一刻值千金,赶紧送入洞房。
醉得不轻的莫龙恺猛然跳了起来,摇晃着一手拉过倾狂一手拉过凌傲尘就朝着新房跑去,一听到洞房,云玄天等人也立刻清醒了不少,推桑着浩浩荡荡地朝新房跑去。
新房即狂阁的寝室,四壁窗户上贴着大大的囍字,火红的绸带将新房装点得喜庆而舒服,红桌上的烛火不住地跳动,桌上摆着两杯早已准备好的交杯酒。
将倾狂和凌傲尘推桑到床上坐下,没喝多少酒的楚芸烟笑眯眯地端过交杯酒交到他们手上,温柔婉约道:喝过交杯酒,以后风雨同担。
快喝快喝,喝完赶紧洞房,我和你娘还等着你们生一个大胖小子给我们玩呢!靠在楚芸烟的身上,莫龙恺嚷嚷着道,看来是醉得不轻了,连舌头都打结了。
被莫龙恺这一句强悍直白的话给雷倒,饶是厚脸皮如倾狂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眼皮掀了掀看向凌傲尘,哇,他的整张脸都红透了,在烛光的映射下真是美艳不可方物啊!看得她的心痒痒的,直恨不得立即化身为狼把他给吃掉呢!端过酒杯,面露红晕,满眼期待的凌傲尘和笑得色咪咪的倾狂双臂勾地一起,仰头,喝下了交杯酒。
不知是酒太厉害了,还是他们在正殿时喝了太多的酒,两人的目光渐渐地迷离起来,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梦幻朦胧间恍然以为已经不在人间。
看着他们这样春情洋溢,楚芸烟低下身,将他们的衣摆打了个结,暧昧在笑了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就不打扰了。
随后,满面笑意地扶着莫龙恺走出去,顺便将嚷着要闹新人的云玄天等人轰出去,开什么玩笑,她还等着抱孙子呢!洞房这么重要的时刻哪能让人打扰啊!感激地看着岳母强悍地把人给赶出去,凌傲尘终于压制不住激动地紧紧搂住令自已魂牵梦萦的人儿,心头涨满着甜蜜,喃喃道:子风,告诉我,这不是梦。
伸手往他的手臂上捏去,听着他低低的一声闷哼,让倾狂越发地开心满足,眯着星眸,侧首,若有似无地吻过他晶莹的耳际,低沉着声,邪笑道:亲爱的皇夫大人,如何,还觉得是梦吗?浑身狠狠一颤,酥酥麻麻的电流从被逗弄的耳际直冲击到心脏,再流遍全身,侧过头,一双深邃明亮的星眸将他整个灵魂地吸过去,凌傲尘脑袋顿时一片空白,忍不住地凑了过去,像膜拜最为珍费的宝贝般小心翼翼地贴上那两片红唇,细细描绘,轻轻吸允。
得逞一笑,倾狂双手搭上他的肩膀,红唇轻启,热情地回应,这无疑更激起凌傲尘的热情,细细的吻由红唇移到她弯弯的眉毛,挺俏的鼻子,如玉的脸庞,又再转战红唇,不安分的大掌也贴上了她玲珑的娇躯。
下一秒,天地一转,后背重重地倒在柔软的床上,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勾着色痞痞笑容的倾狂已趴在他的身上,嘻嘻一笑:娘子,还是让为夫来服侍你吧!说着,巧手一勾,凌傲尘腰间的腰带滑落,喜袍也随着敞开。
呼吸渐渐急促,凌傲尘潦黑的双眸渐渐变为迷人的湛蓝,双臂缠上在他身上作怪的人儿的细嫩脖颈,娇羞着眨了眨已沾染上情欲的双眸,欲拒还迎道:这可是人家的第一次,夫君你可要温柔点。
放心。
邪邪地勾起他完美的下巴,倾狂痴迷地望进他因情欲而变为她最喜欢的湛蓝双眸,低头凑过去,轻轻地吻上那双蓝眸,从浅浅的细吻到温柔的深吻,室内的温度悄悄地升高,芙蓉帐慢慢地放下,一件件衣裳抛了出来,帐内,男子墨发如锦缎般铺在床辅上,眼角含情,温柔中透着狂野,此等绝色美男,当真是天上少有地上无双,女子啧喷赞叹,狠狠地倒口了口气,非常‘温柔’地扑上去,火热缠绵,身心交融,两人同时感受着一波一波颤栗的快感,一室旖旎。
就在这春光无限的时刻,寝室外响起了窸窸窣窣声音,几颗黑黑的头颅在门前伏动着。
战状好像很激烈耶!芸儿,芸儿,这回我们一定能抱上一个白白胖胖的孙子。
正中央的那颗头颅转过头,对着趴在他背上的女子兴奋地压低声音说道,完全没有一点醉酒的样子。
谁说是孙子,孙女不行吗?耳朵紧贴在门上,楚芸烟红着脸白了被她压着的莫龙恺一眼,撇了撇嘴道。
呃,行行,孙女更好,一定像狂儿一般聪明可爱。
莫龙恺赶紧狗腿地说道。
楚芸烟得胜地扬了扬头,刚想再听听,旁边却响起了低低地吵声,差点没把地吓得跌进室内去,莫龙恺也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这要是让人知道他堂堂的太上皇蹲在女儿的新房门前听墙脚,他还有脸见人吗?不过再仔细听听,却差点让他吐血,感情听墙脚的人还不止他们夫妻俩啊!转过头,左边正蹲着云玄天、叶影、柳剑穹、月钧枫、凤舞萱、何梓兰、萧若夕、莫羿轩,右边正蹲着为老不尊的明修,云擎天这两个老家伙,而正在吵的是左边,不过右边现在也加入了行列。
傲尘那小子一看就是妻奴,今晚一定是小狂儿吃了傲尘……同意,倾狂那小妮子活脱脱就是一匹女色狼,傲尘这只小白兔铁定只有被吃的份……好几声附和声随着低低响起。
不过也有持不同意见,否则怎么会吵起来呢!我倒不这么看了,别看傲尘一派温文儒雅,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实际上他可是阴得很,绝对是披着兔皮的狼,腹黑程度可丝毫不比倾狂差,谁吃了谁还不一定呢!我也觉得是表妹被吃。
才不是呢!一定是傲尘被小狂狂吃了。
他们都是那么强悍的人,我觉得可能是互吃……于是,又多出了一种声音。
既然大家都各持已见,那我们来打赌吧。
老不修加唯恐天下不乱的明修提议道。
好,我赌是小狂儿吃了傲尘。
我赌是傲尘吃了倾狂。
我说倾狂既吃了傲尘,也被傲尘所吃。
……于是乎,大家纷纷下注,结果是云玄天、凤舞萱、叶影、何梓兰、萧若夕赌倾狂吃了凌傲尘,莫羿轩、云擎天、明修赌凌傲尘吃了倾狂,柳剑穹、月钧枫赌互相被对方所吃。
莫龙恺和楚芸烟瞪着这十个听墙脚的家伙,被雷出了一身大汗,想了想,双双举起手道:我们赌……还没说出答案,新房内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出一声惊天怒吼:丫的,你们再打扰老子洞房,老子赌你们明天起不了床。
欲求不满的河东狮吼煞是惊人,蹲在门前的十二人唰地一声飞出了一丈开外,掏了掏耳朵,拍拍后跳个不停的小心脏,谁也不敢再走进一步。
紧盯着房门,大家互视一眼,同时哦地一声叫出来:不用赌了,傲尘就是被吃的那一个。
随后猜对地哈哈笑出声,猜错者哀怨地盯着紧紧关闭的房门瞧,似是要将那两扇门给盯穿,瞪到里面正在被吃的那个人的身上。
莫龙恺半抱着爱妻,威严地轻咳了一声道:咳咳,好了,别打扰狂儿和尘儿洞房了,大家都歇着去吧!明天还有大事要办呢!既然已经被发现,也被‘恐吓’了,而且也听不到什么,那就散了吧!要是真的打扰到他们,那可就惨了。
点了点头,大家最后笑了笑地望了新房一眼便往外走,还没走出两步,莫龙恺似是想到了什么,转回头,朝着新房里喊道:狂儿,你可要悠着点,来日方长,别太激烈了,明天还得祭天呢!尘儿这个皇夫可别起不了床才好啊!新房芙蓉帐内被窝里,正柔情蜜意的一对新人露出了头,倾狂满脸的无奈气愤,为啥她有个那么不给她面子的皇帝老爹呢!凌傲尘满脸迷离邪气,玩弄着爱人的青丝,媚眼轻挑,沙哑着声道:皇上尽管放心,为夫身体底子好,明天一定起得了床。
既然这样,那我们再来。
凌傲尘的话让倾狂兴奋不已,被子一盖,又是一片春情无限。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即使不是春宵,这个君王也不怎么早朝,然而今日一对新人却早早地睁开了眼,凌傲尘墨发如缎,侧过身,恋恋不舍地揽着倾狂,宽厚的手掌怜爱而轻柔地抚模着她微微泛红的面庞,满眼的宠溺与甜蜜,见她睁开眼,声音沙哑而性感道:早啊!子风。
倾狂幸福地咪着眼,抬起头,往他的红唇吻上去,甜甜一笑道:凌哥哥,早啊!随后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眯着眼睛打着哈欠道:真讨厌,这么快就天亮了。
他们二人一直闹到将近凌晨才云雨初歇,现在还困着呢!看着地打哈欠地迷糊样,凌傲尘只觉得整颗心完全融化了,虽然很想让她再睡一会,但今天是登帝峰祭天的大好日子,身为皇帝的她可是不能迟到的。
轻笑着在她的额头印上一个浅吻,边揽着地坐起来边温柔道:时辰快到了,父皇母后要等急了。
无奈,倾狂只得迷迷糊糊地任由凌傲尘拉着她起床,当两人穿戴整齐走出寝室时,还在心里暗暗懊悔道:早知道就不把祭天定在今日了,好困啊!好想再抱着凌哥哥睡觉啊!她这话要是被天下人听到了,一定得坐实风流君主的称号。
大年初一,昨日闹了一整天的皇宫又开始热闹起来,太监宫女个个忙得脚不离地,大队的仪仗早已出发前往帝峰,宿醉的百官也顶着颗头昏脑涨的脑袋往帝峰里赶。
帝峰乃是凤天大陆最高的山峰,座落在大陆北边,离龙麟京都不远,整座山峰连绵几千里,如同一条腾飞的金龙,最高山顶正是龙头所在,号称帝峰,历来只有一统天下的伟业帝皇方能登上此山峰。
由于帝峰太高,寻常人根本就上不去,所以百官朝臣只能停在半山腰,历代的帝皇也多因峰顶太高而只能在半山腰祭天,今日,是继凤天之后,第二位帝皇能上到顶峰祭天的日子,更是第一位携同皇夫同登帝峰的君王,然而天下人没有一人有异议。
巍巍帝峰,倾狂携同凌傲尘,并肩站在早已准备好的祭台上,共同高捧起‘传国御玺’,霸气威严的声音传遍整片凤天大陆:朕,莫倾狂在此宣布,夷靡乱世,由此结束,凤天一统,天下归一。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半山腰,黑压压的人头整齐划一地低下,百官臣民朝拜,与此同时,凤天大陆上的每一个地方,所有的百姓身着崭新的衣裳,朝着帝峰的方向朝拜,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站在祭台之旁,莫龙恺拥着爱妻,灼灼的目光带着迷雾看着身着金黄龙袍,高据祭台向天下宣布凤天一统的女儿,满心的欣慰与自豪,这就是他的女儿啊!俯睬万里河山,指点天下,狂霸无双,当之无愧的‘狂帝’。
身后的云玄天等人也是满心的欣然,纵然早已知道凤天一统,今日的祭天只是个仪式,然而看着她手举‘传国御玺’,宣布凤天一统的那一刻,还是止不住的热血沸腾。
龙历二年元旦,距龙麟御天皇帝莫倾狂登基刚好满一年,凤天大陆,终为龙麟国一统,帝峰祭天,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从此,龙麟国称龙麟皇朝,四海臣服,天下一统!!凤天大陆迎来了史上最为全盛的时期,天下百姓都相信,只要有御天皇上在,他们永远都能安居乐业。
凤天一统,天下太平,三圣回归武云山继续闭关修练,圣武真人和圣灵仙子已触摸到了神阶的门槛,狼虎王庞大的身躯无法时时陪伴在倾狂的身边,也回归了死亡森林。
莫龙恺现在是无事一身轻,天天带着妻子逍遥天下,一年半载没回宫那是司空见惯,至于我们的皇帝,则沉浸在温柔乡里,真的直接把早朝改为了月朝,而且还经常时不时地带着云王爷等人畅游天下,看尽天下美景,尝遍世间美食,直至在凤天大陆的每一寸土地都留下他们的身影。
冬去春来,光阴似箭,一眨眼已过去十五年,十五年,对于拥有很长寿命的武道高手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这一天,春暖花开,天空是如此的蔚蓝,空气是如此的清香,阳光是如此的温暖……突而,恺芸殿狂闹里平地一声惊雷响起,惊得鸟雀惊飞,百花凋谢,人仰马翻。
狂阁殿门口,一袭淡紫纱衣的曼妙少女慵散地斜靠在门边,一张出尘绝世的容颜足以令百花羞惭,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困顿地半眯着,性感的声音带若不满道:我说亲爱的傲傲,大中午的扰人清梦是不道德的,想练狮子吼的话拜托你去山上吼,行不?管你道不道德,这都出大事了,你这只睡猪就只知道睡睡睡,干脆直接改名叫睡猪好了,叫什么子尘啊!随着一声滔天的怒吼声,一个同紫衣少女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气呼呼地走到女孩的面前,顺手就甩给她一张纸,瞪着漂亮的明亮大眼睛,怒气难消道:看看,咱老爹老妈又落跑了,这回更过分,太过分了……懒散地掏掏耳朵,紫衣少女习以为常地边往那张纸张上瞄了一眼,边撇了撇嘴,无所畏道:这不是司空见惯的事吗?有啥好大惊小怪的,咦?老妈把皇位丢给你了,哈哈,恭喜恭喜了……幸好是丢给傲傲,要是丢给她,那就惨了。
你也别幸灾乐祸,继续往下看吧!傲傲也就是莫子傲这回已经冷静下来了,双手环胸,勾唇邪邪地笑道,等着打破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那种睡不醒的慵散。
果然,紫衣少女越往下看,眼睛瞪得越大,再也找不到万事不在乎的慵散了,直至咆哮出声:凭什么,不就是一个皇帝嘛,你当就好了,干嘛还要我当一字并肩王,而且,为什么你只要当皇帝就行,我除了要当一字并肩王外还要当圣尊啊!啊,不要啊!我抗议,我也有我的事业啊……莫子傲也学着紫衣少女一样斜靠在门边,心里终于平衡了,扬了扬嘴角道:你冲我喊也没用,我也是受害者,老妈在信里已经说了,如果我们不喜欢她留给我们的 ‘家业’,想‘自主创业’的话,她不介意我们先把‘家业’给败掉,也就是说,不管怎么样,这份‘家业’,我们还是得先扛了再说。
深呼吸,深呼吸,紫衣少女冷静地又瞄了那张万恶的信纸,突而像想起了什么般,陡然瞪大了双眼,惊呼道:啊!不对啊!老妈如果只是把老爹拐出去玩一玩的话,干嘛这次要把所有的事都丢给我们,难道……哇,太过分了……话音未落,一道紫色狂风划过,人已经不见了。
莫子傲微一错愕,立即也似想起了什么,大叫一声:尘尘等等我……随后也化为一道狂风刮出去,一时,宫里的太监宫女侍卫被两道突来的狂风刮得东倒西歪。
碧海蓝天,一望无际,水天一色,尽显大海的磅礴与壮阔,值此季节,海面平静,最是扬帆起航的好日子。
迎着海风,一艘巨大无比的大船,不,该说是楼船划破了天水一色,洋洋洒洒地迎风而行。
哇,好大的鱼啊!老大,那是什么鱼啊!船板上,一颗头颅伸出船栏,何梓兰指若不远处的一条巨大无比的鱼大呼小叫地喊道,立即引来船上所有人的目光,就连眯着趴着晒太阳的灵风也抽空抬了抬眼,一望之,纷纷露出兴奋的惊叫,从来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么大鱼,感觉既惊奇又瘆人。
双手展开,迎着清凉的海风,一袭白衣公子打扮的倾狂,玉面朱唇,墨发飞扬,唇角扬着浅浅的笑容道:那叫蛟鲨,也叫鲨鱼,号称‘海中狼’,可是会吃人的凶猛鱼类。
会吃人的鱼?那么惊奇。
云玄天哇地一声大叫,看那架势,非常有种上去跟它认识认识的冲动,其他人也是一脸的跃跃欲试,不过面对毫无所知的海洋,他们可不敢随便拿自己的命来玩。
笑看着他们既想冲过去,又犹豫不决,依旧年轻如少年郎的倾狂轻眨着星眸,还未说话,一双修长的手臂揽住了她的腰,清俊潇洒如昔的凌傲尘将下巴轻搁在她的肩膀上,盯着前方的所谓鲨鱼,轻轻道:子风,你真的不怕傲儿和尘儿会追来?那两个小家伙的本事可不小啊!要是存了心要追来,谁也阻止不了。
往后一靠,倾狂惬意一笑,一脸的不在乎道:凌哥哥自管放心!他们可是我们的孩儿,不会做这种不负责任的事,最多就学我这样而已。
说着,怪异一笑。
说话间,鲨鱼已不见了踪影,其他人的注意力也收了回来,听见他们的话,云玄天笑着道:那两个小魔头完全就是新一代的妖孽,常常把我们这几个干爹干娘打击得无地自容,根本用不着担心。
围站在船杆旁的叶影、柳剑穹、月钧枫、凤舞萱、何梓兰非常同意地点点头,虽则三个王爷,一个总都统,一个兵马大元帅外加一个皇夫都被倾狂这个皇帝拐跑了,但他们一点也不担心那两个小家伙撑不住场面,相反的,他们觉得该担心的是天下的万千臣民才对。
凌傲尘自是也不担心,只是有点想念而已,直起身,双手依旧揽着她的腰肢,抬头望着壮闹的大海,霍然一笑:希望我们回来的时候,不会见到一个完全看不到本来面貌的凤天大陆。
嘿嘿,这可说不定,我们这次是学着那个什么什么哥伦布出海探险,谁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说不定要不了几年,凤天大陆就被傲儿和尘儿给折腾得不成样了。
凤舞萱嘿嘿一笑,凤眼里泛着渗人的期待。
用了十五年的时间,这一行人把凤天大陆给玩了个遍,这不,前不久倾狂偶然起了兴致,说想出海去探探海外的世界,说不定也能像哥伦布一样发现什么大陆,于是乎,一场集体落跑的出海行动就在今天实行了。
正当大家说说笑笑的时候,从船舱里走出一位微弯着背,一头白发的青年男子,儒雅淡笑道:我倒比较担心,即将被我们‘发现’的新大陆会在倾狂的手中折腾成什么样。
此白发男子正是杨文鸿,自当年银月仙人为他清除了毒素后,他并没有回到倾狂的身边,而是四处游学,以自己的知识经验教育英才,时人称‘白发圣师’,直至一年前,同正在游玩的倾狂遇上,心结已随风而逝,再无芥蒂的他自此也回到倾狂的身边。
文鸿此话有理。
众人纷纷对他的话表示十二万分的赞同,谁知道她又会不会一不小心在另一片大陆上铸造了另一个传奇呢!倾狂扬了扬眉,怎么好好的就把话赶往她身上引了,虽然她脸色厚,但为免他们越说越离谱,还是转移话题道:今天天气这么好,又是我们出海的好日子,就这么呆着太无聊了,要不找点娱乐节目来玩玩。
虽然地坚信这个世界绝不止凤天大陆一片大陆,然而大海茫茫,谁知道哪天能着陆,不找点乐子玩,会闷死的。
想了一会,凌傲尘提议道:要不,我们来唱歌吧!前不久子风不是刚教了我们一首《永不言败》吗?对于凌傲尘的提议,大家都拍手叫好,倾狂也不拒绝,潇洒豪迈的声音在海而上响起,充满着着激情:追赶着大江,追赶着海,放眼望汹涌澎湃。
追赶着日月,追赶着风,心在烧豪情满怀。
追赶着足球,追赶着爱,逐着苍桑击乐豪迈。
追赶着未来,追赶着梦,迎接世界被无限精彩。
永不言败,跌到站起来。
从不认输,大英雄气慨。
永不言败,真我的风采。
从不认输,挺出个未来。
扬起的帆,飞起的歌声穿过大海,美妙的歌声,震奋人心的歌词,引得海上所有的生物都驻足而望,仿佛被调动起全部的热血。
船上一行人,顿觉激情澎湃,深吸了一口气,也随着高声喝了起来,便连灵风也跟着‘吡吡地’地叫着,除了杨文鸿,其他人因武学境界的提高,十五年的时间并没让他们容貌有多大的变化,青春阳光的脸上笑得无比灿烂:追赶着大江,追赶着海,放眼望汹涌澎湃。
追赶着日月,追赶着风,心在烧豪情满怀。
追赶着足缘,追赶着爱,逐着苍桑击乐豪迈。
追赶着未来,追赶着梦,迎接世界被无限精彩。
永不言败,大声喊出来。
从不认输,大丈夫气派。
永不言败,胸口拍一拍。
从不认输,天地有真爱……,楼船已驶出了许远,豪情万丈的教声依旧停留在海面上,甚至顺着海风飘回了凤天大陆。
海岸边,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少女听着隐隐的歌声传来,气得直跺脚,少年突而哼了一声,转身往回走。
喂,你要去哪?少女死瞪着海面一眼,追上少年问道。
回去娶老婆,生儿子。
少年气呼呼地丢下这么一句,加快脚步往前走。
少女错愕地‘啊’了一声,想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仰天大笑着追上去,她才不相信他这个深受她老妈影响的哥哥会为了生个儿子来当皇帝而随便娶个女人回家呢!当然她也不会随便跑去嫁人。
所以他们还是乖乖地接下老爹老妈丢下的烂摊子吧!不过别想他们当个规规距距的皇帝和圣尊,哼哼,这口气还是顺不下去。
傲傲,我也要去找爷爷,奶奶告状,你等等我啊!所以说,其实莫子傲跑那么快不是去娶媳妇,而是去找爷爷奶奶告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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