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灿烂的阳光从竹窗中射入屋内,映在龙宸宇那张俊雅的脸上。
或许是晚上做了什么好梦吧,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笑得很安心。
熟悉的琴音传入他的耳中,他慢慢醒了过来,睁开了眼睛。
碧绿碧绿的竹子在明媚的阳光下,如同用翡翠刻出的一般,绿得招人喜爱。
或许是在竹林中央的缘故吧,即使在屋内,空气也依然新鲜至极,深深吸一口,便觉精神大振。
他起身下床,往外室走去。
一身白衣的乔安依然安坐琴桌旁,专心抚琴。
你不会这样弹了一个晚上吧,乔安?龙宸宇问道。
乔安也不抬头,手下更不停留,淡淡地道:没有。
只是见今天难得好天气,一时兴起而已。
你醒了?感觉如何?虽然不曾梳洗,还有些衣冠不整,但是龙宸宇精神抖擞,便如窗外那一轮旭日一般。
他神清气爽的地道:放心,烧已经退了。
现在感觉好得不能再好了。
我发现你的绿幽苑真是人间仙境,睡在这里会觉得特别安心。
不若我搬到这里来住,跟你做个伴吧!他凑在乔安的颈边,深吸着她身上散发出的幽香,眼神深邃。
昨晚做了一个好梦,他梦见他确实将乔安置于自己的控制之下。
刚才醒过来的时候,看见乔安,他心念一动,忽然想到乔安从前说的话与其等待机遇降临,还不如自己动手,制造有利自己的形势。
那么,现在是不是也适用这句话呢?与其等待机遇寻找乔安的弱点,不若自己动手,制造她的弱点。
虽然她才智绝伦,心如石坚,但毕竟还是一个人。
既然她说过自己有弱点,那应该也可以想方设法,营造种种形势使她有了牵绊。
等到那时,她自然就是自己的掌中之物了。
而经过昨日,他才恍然惊觉,乔安毕竟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才貌双全的女人。
而对于女人,最最有利的武器莫过于感情了。
虽说她修习闭心诀,但是他不相信会有女人不渴望爱情。
纵然,纵然情感是闭心诀的大忌,可能会使她十数年的修为付诸流水,但是,有他在,他会护她周全的!何况,一个女人不需要那么强大,那么坚强的。
这是另一个挑战,也许比皇位之争更加艰难,但是,他就是喜欢挑战极限。
越是困难的事情,他越是要做到!因为他是龙宸宇,是独一无二的龙宸宇,是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到的龙宸宇!乔安若有意若无意地侧过头,清澈的水眸瞥了他一眼,眼中带着些许明了与透彻,似乎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一般,惊得龙宸宇心中一震,几乎失态。
乔安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道:你该出去了,你的管家已经在外面站了有一会了,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吧。
龙宸宇见她并无异状,微微松了一口气,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你刚刚发呆的时候来的。
出去看看吧!乔安信手抚琴,神色平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龙宸宇哦了一声,往外走去,边走边道:奇怪,会是什么事情呢?竹叶上许多如明珠般的晓露微微滚动,穿过竹林,抖落一路珍珠,身上的衣衫也被微微沁润,凉丝丝的。
果然,汪浮秋站在门外,一步也不敢踏入绿幽苑,见他出来,脸上明显松了一大口气,急切地道:四皇子,早上尚公公来过,说让您退朝后到御书房去。
御书房坐落于皇宫的东北角,室内嵌竹丝挂檐,镶玉透绣扇,书架成行,集册如山,四周饰以历代读书格言名句,字体苍劲有力,书法精妙,正是紫星王朝历代皇帝的御笔。
整个御书房看起来古色古香,书卷味十足。
龙宸宇身着朝服,站在御书房边上,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幅墨竹图,微笑不语。
旁边炉鼎中溢出缕缕白烟,清香四散,正是极品的檀香,与自在居中所燃香料一模一样。
你瞧这幅画画得如何?不知何时,皇上已经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站在他的身后,温言道。
龙宸宇转过身,急忙向他行礼,道:儿臣不知父皇驾到,有失礼之处,还望父皇恕罪!皇上含笑道:你不必惊慌,是朕不叫他们出声的。
你觉得这幅墨竹图如何?龙宸宇又细细看了看,略一思索,便道:竹子原是君子之木。
‘未出土时先有节,到凌云处更虚心’。
这幅墨竹图将竹子这两个特色描绘得极为出彩,君子之风显露无遗,自是佳品。
皇上大笑道:宇你又来骗父皇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好?龙宸宇浅笑道:父皇亲笔之作,自然不同凡响。
皇上十分喜悦,道:你越来越会哄朕开心了。
算了,且不说这画了,听说你昨日受了伤,是怎么回事?说到后来,面色渐渐凝重。
龙宸宇微微一呆,随即道:是那个奴才多的嘴?儿臣明明说了不许惊扰父皇的,待儿臣回去,定要撕了他的嘴!皇上摇摇头,道:宇,这次你可错了,是你二哥告诉朕的,还说要叫朕派御医为你诊治呢!看见你们兄弟这般和睦,朕真是欣慰啊!二哥?龙宸宇更是一呆,猜不透龙宸烈在打什么主意。
对啊。
到底是怎么受的伤啊?伤得重不重?如今怎么样了?有没有叫御医看看?皇上一连串的问题冒了出来,关切之意一览无余。
龙宸宇回过神来,急忙道:多谢父皇关心,儿臣的伤势已经无碍了。
至于受伤的经过嘛......他俊脸微红,将当日之事捡大概说了出来。
皇上心中已经明了,微笑道:那慕容德之女慕容锦儿当真如此之好,竟使得朕的儿子用命去救她?你可是对她有意?龙宸宇急道:父皇!皇上大笑,摇头道:朕的宇长大了,或者也该是为你赐门婚事的时候了。
想当年,朕也是你这个年龄遇上你的母妃的.....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忽然黯然,看着龙宸宇,缓缓道,宇,跟朕说实话,你是不是直到现在还在怪朕当年的决定?龙宸宇神色也是一变,将脸别了过去,不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