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惊道:原来公子便是京城为人称道的四皇子!听人说您俊朗儒雅,潇洒如仙,小老还只道是无聊之徒夸大。
今日一见,公子果然出众,只怕还胜过传言!也难怪,小老还在想,是哪家公子如此出类拔萃,原来竟是四皇子!他激动的喃喃自语,不住的走来走去,半晌才想起要下跪行礼。
正要跪下,龙宸宇折扇一摆,拦住了他,笑道:老板,今日本皇子是便服出来游玩,老板不必如此!旁边龙宸烈眼中异芒一闪而过,笑道:老板这般夸他,可是想将那二百两银子再赚回来么?老板急忙道:小老有幸见到公子,已是三生有幸,又岂敢多想?龙宸宇微微一笑,眼见有人进铺,生怕接下来会闹得不可开交,取过装有寒白玉镯的锦盒塞入袖中,拉了龙宸烈出去。
一出店铺,龙宸烈便略带妒意地道:四弟在京城当真是大名鼎鼎,便是一个小小的店铺老板也对你如此推崇备至,真叫为兄羡慕啊!龙宸宇漫不在乎地道:二哥,你这可是取笑我了!若是那店铺老板知道你是当今太子,只怕早就跪倒在地,将寒白玉镯拱手相送了。
小弟这些虚名虽盛,却是不值一文,一千两照付,可有什么好羡慕的?龙宸烈听得入耳,付之一笑,也就不再放在心上了。
二人继续前行,龙宸烈顺口道:四弟,近日北狄动作频繁,不知你有何高见呢?龙宸宇笑道:二哥,你这可是来看小弟出丑了。
小弟一向醉心风月,于军国大事一窍不通,又哪里有什么高见?别说高见了,低见也不曾有过一二!龙宸烈失笑,道:原是我这几日想糊涂了,见谁就问。
四弟莫要放在心上。
怎么会呢?二哥为国事操劳,倒是叫小弟惭愧了。
可恨小弟于此一窍不通,不然也能替父皇跟二哥分些忧愁了。
龙宸宇嘴上答得体贴,心中却在冷笑:想糊涂?只怕天底下的人都糊涂了,你龙宸烈也不会糊涂!说什么无意,也只是趁我不注意,想要突加试探,若我顺口说句什么见解来,只怕立时便被你看穿!哼,不过,我龙宸宇不是那么容易便会露出破绽的!咱们且走着瞧吧!二人表面上笑语焉焉,暗地里却各怀心思,一个百般试探,一个千般遮蔽。
时近正午,眼见街上的人越来越少,都往茶馆酒楼走去用餐。
龙宸烈道:四弟,眼看已经正午,我二人不若到天然居喝几杯酒吧!龙宸宇道:小弟正有此意,咱兄弟二人竟是想到一起了。
二人并肩前行,越往天然居走近,人便越多。
眼见个个穿着不凡,服饰名贵,可见这天然居在京城的闻名,竟使达官贵人个个趋之若鹜。
不愧为京城第一楼啊!龙宸宇忽想起乔安所说的凡是凡沾了‘第一’,往往便是祸端的开始,谁不想夺得这个第一的名号?,心中暗暗称道,这天然居若不是有了这个第一的称号,使得众人都想自抬身价,又怎会如此兴隆?正想着,忽听得旁边龙宸烈哎呀一声,道:我的玉佩掉了!说着弯下腰去,捡起一块碧绿通透的翡翠环佩,这才道:四弟,你想什么呢?这般入神?龙宸宇心中警戒,小心地道:小弟想到数十日前,在此与慕容姑娘偶聚,一时难以自制,叫二哥笑话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慕容姑娘那般绝色,莫说四弟难以忘怀,便是为兄,也常常惦念呢!龙宸烈笑道。
龙宸宇正要说话,忽听得右前方一阵喧闹,接着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乞丐被推了出来,竟而直直地朝他撞了过来,他眉头一皱,想起旁边的龙宸烈,只像不懂武功的人一般微微一躲,并不曾躲过去。
那乞丐将他一撞,几乎装撞倒在地。
那乞丐知道闯了大祸,连连作揖,祈求饶恕。
龙宸宇稳住身形,那乞丐已经走过,他忽觉不对,往袖中一摸,脸色大变。
袖中空荡荡的,刚才为乔安所购的寒白玉镯竟是不见了!他急忙转身,喊道:你站住!言声,拦住那个乞丐!那乞丐眼见事发,拔腿就跑,却被前方的莫言声捉个正着,将他手臂扭转,按倒在地。
龙宸宇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的身边,喝令道:言声,搜他的身,看有一个白色锦盒没有!莫言声一手制住乞丐,另一手伸到他的怀中摸索,不一会,便摸到一硬物,取出一看,正是一个白色锦盒,忙道:四......公子,可是这个锦盒?龙宸宇打开锦盒,眼见寒白玉镯好端端地躺在里面,这才松了一口气,合上盒子,放入袖中,恨恨地道:几乎便要被你骗过!言声,送他到京兆尹那里去,打上二十大板,瞧他以后可敢偷东西不敢?莫言声依言押着乞丐离去,龙宸宇犹自恨恨不已。
不知何时,龙宸烈已走到他的身边,只笑不语,等到龙宸宇终于发现了他的存在,才道:东西已经找回来了,四弟也不必太过于着恼了。
倒是四弟刚刚表现出的功夫叫二哥好生赞叹!龙宸宇悚然一惊,故作不懂,转头道:我却不懂二哥这话是什么意思了!龙宸烈嘴角依然微扬,表情中却没有一丝笑意,冷然道:那般情况之下,四弟依然极快便发现锦盒失窃,这般功力,只怕二哥也要甘拜下风呢!至少,当时二哥就没有发现那乞丐的手脚。
一股寒气从头到脚将龙宸宇包围起来,他定定地瞧着龙宸烈,见后者意态闲适,却明显带着胜利者的傲然与敌对者的冷漠,以同样的目光瞧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