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语依旧轻柔悦耳,浑似风飘而过。
但是二人皆已瞧出她心意之坚决。
乔安决定的事,是从无变更的,便如四年前她从无名谷迁出,入住四皇子府一般,谁也难以相劝,两人只得轻叹一口气,躬身齐应。
决定了此事,乔安心中安定了许多,整个人也跟着沉稳起来,又恢复了从前镇定淡漠的模样。
如今只剩下一个问题,那就是说服龙宸宇,准她远赴文义关。
此事说难不难,说容易却也不容易。
寻思间,已经入了绿幽苑,瞧着那挺直翠绿如旧的碧竹,乔安心意越发坚决。
人生在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并非只是为了谈情说爱,尤其她是乔安!所以,她更应该如这翠竹一般,百折不挠,即使有再大的风霜雨雪,也不能屈服,更不能向命运言败!她看一眼蒙蒙的天空,无数令自己留恋的面容出现再隐没,最后一个是龙宸宇那柔情似水的俊颜,虽然叫她心痛,却终究还是隐没在茫茫的天际。
她决然的转首,往自在居走去,不带一丝留恋。
一进门,她便瞧见尚未痊愈的龙宸宇坐在桌边,正在沉思什么。
或许是感觉到她的气息,他猛地转头,站起身来,神色焦虑万千,一迭声地道:安,你到那里去了,为什么都不跟我说一声?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由于过度的关切,他的话语中甚至带着丝丝怨气。
乔安知道他心中的急切与担忧,心中又是感动又是伤痛,表面却丝毫也不流露,只是随意的坐在一边,顺手摘下斗笠,低声解释道:没什么,只是无名谷的人出了一点事,我过去看看而已。
事情紧急,没来得及跟你说,你别生气!瞧见她平安归来,龙宸宇哪里还会生气,再想想刚刚自己的言语也有些过火,心中也觉不安,忙道:安,我不是故意要跟你急的。
只是如今形势险恶,我跟龙宸烈的争斗已经日趋激烈,他甚至感明目张胆地刺杀我!难保他不会把脑筋转到你的身上来,安,我是真的不放心你啊!现在,我什么都可以失去,唯有你!待到后来,他的声音越发的低沉,如在人耳边低喃细语一般,熏人欲醉,令人心折。
乔安听在耳中,痛在心中。
再想想自己刚做出的决定,越发肝肠欲断,却勉力忍住,什么话也不说,转过话题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么?龙宸宇不悦道:怎么,没事便不能来找你了么?难道我们之间除了正事,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么?乔安为放逐心中的哀凉,故意叹道:你不用说了,我已知道,你是来找我吵架来了!龙宸宇嗤的一声笑,顿时将小小的不悦抛到脑后,道:我闲着没事了,专来找你吵架的?一来,我是心中挂念着你,你不来碧蓼居,我也只好拖着病体来绿幽居了。
二来,我也确实有事要找你商议。
方才我去联系君氏之事,商谈刚上轨道,便被父皇一道圣旨召到宫中不是为了其他,正是为了边关之事。
你可知道,乾于可汗于三日前正式宣战,加入战团!龙宸烈着此事大做文章,极力劝父皇收兵和谈,龙宸锐则沉吟不语,只有我一人大力反对。
现在恐怕全朝上下均知孟权佑是我的人了。
此事刚刚已从玉衡口中得知,乔安也不惊讶,心中暗叹,道:皇上怎么说?龙宸宇面色沉重,声音也沉甸甸的,道:还好父皇并未因此动摇抗击北狄的决心,仍旧将龙宸烈狠狠责骂一顿,并言称要与北狄决一死战。
如今,为了振作将士士气,鼓舞斗志,父皇已决定派人前往边关督战。
这个人选自然又引起极大的争议。
龙宸烈,龙宸锐都虎视眈眈。
父皇知道若派他们的人前去,只怕不是督战,反倒是文义关的催命小鬼了,因此私下问我可有人选。
我正在为此头痛,左思右想亦没有一个可去的人。
眼前如此好的时机,乔安岂会放过?她面容认识平静如水,轻描淡写地道:如若当真为难,那边让我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