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
如霜伺候祈乐休息去了――祈乐竟然有一年四季午睡的习惯,这让她惊奇,但长期下来,也接受了她的观点,中午稍时休息,下午的精神会好很多,所以,从善如流,如霜也跟着休息去了,米鸿儒没有这个习惯,喝完阿福熬的汤药,就在后院里散起步来,也正好思考着些东西,身后却传来熟悉的叫声。
米公子。
天影兄。
米鸿儒转身,对他的出现一点都不奇怪,反正他是经常过来的,尽管这两三天他没有过来,或者在忙些其他事情吧。
不知道米公子的身体恢复的如何了?还好,基本上已经恢复了,祈乐说日后多多注意饮食即可。
是吗?秦天影淡淡回应,似乎有些话要说,米公子――天影兄叫在下鸿儒即可,或者跟着祈乐叫大米也可以,多日相处,就不需如此客气的吧?他曾以为秦天影是个世俗的富家公子,骄傲自大,自以为是,本不屑与之交往,但相处了才知道,此人才智双全,涵养非凡,尤其他对祈乐的用心,甚是让人羡慕。
是吗?我想还是叫米公子好一些,尤其,你是否也该叫祈乐为祈小姐,毕竟,她是女儿家。
秦天影并不接受他的热络,甚至出言警告,与之前的和善甚是不同。
米鸿儒对他严肃对表情有些不解:祈乐自己说让我叫她的名字的啊,当时天影兄也有听到的吧!还有,你可以叫我秦天影,或者四公子,还是不要叫我天影兄的好。
秦天影不接他的话,继续说道。
天影兄,这是祈乐的专权,自从她习惯如此叫之后,就只有她可以如此叫自己。
天影兄?米鸿儒看出了些门道,眼底充满笑意,故意又叫了次。
你――秦天影对他的不识好歹有些生气,脸上已有些怒色。
天影兄,是你将在下救出牢房的吧?米鸿儒不在意他的怒色,转移话题问道。
你怎知?刚一出口就觉得愚蠢,这是明显都事实,稍微动脑就可以想出来,秦天影暂住了口,沉默了会儿,才又淡淡说道,只要是乐乐的要求,我都会答应。
米鸿儒笑笑:天影兄,在下虽不才,但至少还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之礼。
我不需要,只要你对祈乐不要――我不会对祈乐有什么绮想。
秦天影的话未说完,就被米鸿儒抢白,简单明了的回应他罗嗦了这么久的目的。
你――内心的想法被米鸿儒直接挑明,秦天影有些狼狈,但即使话已经说开了,自然要说清楚,所以你要避嫌,即使她不在意,你也要――天影兄?又被抢白,秦天影勃然变色,但听到的话却让他瞠目结舌。
你是不是太患得患失了?米鸿儒眉开眼笑,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
你――秦天影狼狈不堪,自己的心思好像完全摊在他的面前,早知他才华横溢,却不知他心思缜密至此,他在身边,太危险了。
你觉得你如此做,就能让你安心吗?米鸿儒继续问道。
至少能少一些――危险的可能性,秦天影话未说完,他如此做,对祈乐并不公平。
可这样做,对祈乐并不公平。
米鸿儒将他话中未尽之言直接点明。
他在这段时间里,已经看出祈乐的性子,他不相信秦天影看不出来,祈乐个性懒散,对生活并没有多少的要求,但她却喜欢和朋友相处,是吧?秦天影想起她每次和朋友相处时的神采飞扬,和杜明珠,和如霜,和凝瑶,和皇甫仁,她都是轻松自在,笑意连连,米鸿儒在这儿的这段日子,她做事比起以往,更为无忧无虑,逍遥自在,甚至还有兴致和他比画画,比弹琴吹笛,她在自己面前,都不曾如此过,他甚至不知道她会画画,她会吹笛――祈乐是个不可多得的奇女子,是吧?米鸿儒不知道是否看出秦天影的心里变化,继续刚才的话题,看他点头,才又说道:她医术高明,才气过人,待人和善,真诚无伪,不喜炫耀――看秦天影有些不赞同的眼神,突然想起来,我不是说她那种孩子气的炫耀,其实那样显得更可爱些――话未说完,秦天影眼中的警告目光让他警觉说的这话不适当了,连忙住口,沉默了会儿,待秦天影的眼神恢复了正常,才又说道:我说的不炫耀,是她并不喜欢穿金戴银,毕竟就天影兄的实力,这些东西还供的起,但十几日来,我只见她只穿简单的荆钗布裙,还有――够了,祈乐的好我当然知道。
她的好,他一直都知道,所以才紧紧的抓在手里,秦天影虽然喜欢别人赞扬祈乐,但并不喜欢米鸿儒用如此欣赏的口气说她。
所以,每个和她相处的人都会喜欢她是没有例外的。
如果她是男子,我想一定很多女孩都会喜欢她的。
的确,她身上已开过一次乱桃花了,秦天影心中暗想,但没有开口,他要摸清,米鸿儒到底想表达的是什么?而男子呢,则会将她当好友看待。
米鸿儒可不知秦天影在想什么,继续说道,若知她是女子,我想,或许很多人都会对她动心的。
秦天影震惊的看着他:你刚刚说过――我是对她没有绮想,毕竟,刚刚看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你的了。
米鸿儒淡淡回道,口气中无法掩饰遗憾,但是,天影兄,即使没有绮想,我仍然喜欢她,欣赏她――就像对待一个朋友那样――明显看出秦天影随着他的话松了一口气,他将话中的重点点明:天影兄,这样的女子,她有自己的想法与思想,不会受他人的约束的,你得到了,是你的福气,她值得你去尊重,你去保护。
我本就尊重她,更会保护她。
秦天影不在乎别人说他什么,但不容别人诋毁他对祈乐的感情。
那就给她足够的自由,让她在她想要的世界里,悠然自在的生活。
米鸿儒可不管他的愤怒,她这样的女子,不需要别人告诉她应该怎么做,就连你,也没有权力。
可是――可是如此的她,他会担心,任她自由的生活,会遇到很多很多人,就像米鸿儒这样的人,才貌双全,出类拔萃,同样懂得欣赏她――而他,却只是个商人而已……和她这样的女子相处,想得到她的人就得担惊受怕,这或许就是得到她的代价吧――米鸿儒说着,不知是庆幸还是遗憾,他是无缘尝试这种感觉了……看着秦天影的苦恼神情,他转过头,看着花圃中茁壮成长的药草,内心有些惆怅,他没有说实话,他不是没有绮想,只是,他从祈乐的眼中,看不出她对秦天影对那种眼神……显然秦天影没有发现他在她眼中的特别,要不然,他也不会如此没有安全感,想将自己与祈乐隔开――要告诉他吗?还是――不要吧――天影兄?祈乐已经睡醒,无事可做,就来后院找米鸿儒,竟然看见他在这里,走近他,轻轻依上去,抱了他一下,你这两天很忙吗?都没有见你过来?我――秦天影在她将要退下之时,一手急忙揽住她,两天未见,他竟如此想念她的气息。
你怎么了?看他的脸色不对,祈乐转头看向米鸿儒,大米,你们在谈什么?天影兄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米鸿儒无奈苦笑,还想着如果祈乐有可能已经有改变的话,说不定他可以――秦天影是个笨蛋吧,祈乐如此重视他,他竟然还会不安,嘲弄的看了眼不自在的秦天影,他开口道:没说什么啊,天影在说你的好呢,怕被你听见了,就不好意思起来。
是吗?祈乐轻笑的看着秦天影,腰间收紧的手掌传来的热度让她笑容加深,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开朗笑道,天影兄,夸人要在跟前夸,那样才有回报哦!哈哈哈哈哈哈――米鸿儒将心放下,有此朋友应该也是不错的吧,他有些同情秦天影了,这个女子的反应,从来都是不可掌握的,亏得他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