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要出征,考虑到那些王爷们的都未曾亲历过战争,要锻炼出皇家人的胆量与魄力,决定要让齐王与武功郡王一同随皇帝出征出战杀场。
朝堂上,此圣旨一颁布,群臣的愣神也只在眨眼间,随后就是皇上英明不断在大殿里回荡,而齐王与武功郡王的脸色则是乍青乍白,心中不知是何滋味——祈乐并未见过此番情形,能如此明了,自然是一旁的转播站的功劳,此刻,转播站唾沫横飞的叙述完毕,端起茶杯补充流失的水分,一边还不忘向祈乐邀功:别人现在还都不知道这个消息呢,我可是偷偷告知你们这个消息的,这下可好了,小王爷应该放心了吧?!你们也不需操心了……我够意思吧?李善固,你这个猪头。
这种事情我操什么心,你是不是太无聊了。
祈乐瞪他许久,他竟然还敢还无所觉得邀功,气得她是直接骂出口,不是她暴力,实在是心情气闷,谁喜欢已经出城了还被拉回来的。
喂,祈乐,你发什么神经啊,我只不过出城几个月,回来之后就不见你们了,亏我还一直担忧你们出了什么事情,我知道你对小王爷看重秦兄有意见,但男子汉大丈夫,当有一番作为嘛——谁知你们竟然不辞而别,小王爷对你们的离开是震怒不已呢?我还没问你们什么缘故呢,你倒骂起我来了……若不是今日巧合在城门口碰到,怕是他们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走人了,李善固想到此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如此对待王爷,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骂你还是小事呢,我都想动手打人了,怎么,你有意见?祈乐也是心浮气躁,看李善固竟然还帮着王爷说话,自然更是和他唱起反调来。
你把小王爷当主子看,万事以他为主,我们谅解,反正你们是主仆情深嘛——祈乐的情绪有些激动,秦天影也发觉了,拉了拉她的衣袖,提醒她不必如此,李善固也是为了他们好,多少要给他留些面子。
不提醒还好,一提醒祈乐更来气,尤其李善固还一付我为王爷着想天经地义,你们离开就是有错的表情,祈乐的气不打一处来,她是不是太善待别人了,茶杯直接扔到桌子上,茶杯破碎的声音打断李善固想要出口的争辩,祈乐将心中所想扔出来:你为王爷赴汤蹈火,是你的事儿,干我们屁事儿,在你眼里,我们这些半路认识的朋友算什么,自然是能利用就利用,我们还得乐意之至的去感激,去为你们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儿卖命?怎么?我们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就得把命交到你们手上,你跟着皇室的人久了,身份也高贵起来了不是,认为每个人都得为你卖命不是?你胡说什么?我李善固何曾有过如此卑鄙的想法,在你祈乐眼里,我就是那样卑鄙无耻的人吗?李善固气炸了,他只是略微抱怨一下他们的不辞而别,竟然得到如此让人气闷得答复。
秦兄也是如此认为吗?真的认为我是利用你们,不曾真心对待过你们吗?再怎么出色的女子,到底还是个视界狭隘的女人,李善固收起曾经对祈乐的欣赏,不带希望的问着秦天影,若他也是如此想法,他这对朋友,算是白白相识了一场。
乐乐,话说的有些过了。
秦天影自然看出李善固的心思,也懂得祈乐怕是内心对他被利用早有怨言,此刻才借此爆发而已,他都理解,所以也不火上浇油,淡淡开口,先稳住祈乐的情绪。
哼!即使知道说得有些过,祈乐也不道歉,若不在此处遇见他,他们此刻早就离京城远远的了。
李兄,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你不在京城所以并不知悉,这些事儿让祈乐颇为生气,才一时气恼说了这些不适宜的话,李兄你大人有大量,还是不要见怪的好。
看李善固因祈乐的一声哼又差点爆掉,秦天影赶忙打圆场。
是吗?到底是何事让我受如此的待遇?李善固的气舒缓了些,毕竟,他是看中他们这对真性情的朋友,并不想因误会而分道扬镳。
装聋做傻,你难道不知道王爷现在在做要掉脑袋的事情,若不是那样,他何必为了不把你拖下水,而将你远远的调到兴元府去。
祈乐才不信他会不知这些底细,冷言冷语道。
是郡王要做那些事儿,王爷才不会参与到其中。
李善固自是知道王爷的难处,自然要为他说话,我去兴元府也是帮王爷处理府尹的政事,与你们帮王爷的忙,有何区别,更何况,如此秦兄若能谋个官职,你日后不是也能享受荣华富贵吗?谁稀罕这等荣华,你若要,你拿去,谢谢啦,别拉我们落水,我才感激不尽呢。
你也知道郡王的念头无望,还拿这等儿戏的话来敷衍我们,你赶快去你那王爷身边吧,去享受你那荣华富贵吧。
你,你这女人——谁曾见识过一向洒脱温柔的祈乐,说出如此伤人的话来,李善固是气白了脸,却做不出甩门出去的行径,深呼一口气,才又开口道:秦兄,祈乐,这次碰见你们,并不是为了过去的事情吵架,我也不知王爷做过何事,让你们如此生气,那些也都是过去的事了,都不提了——看他低头,祈乐的脸色也缓下来,她的确是有些激动,她是真心的待这些朋友,所以,对他们的利用才深恶痛绝,还未来得及开口缓下气氛,李善固又开口道:刚刚我告知你们的消息,是朝廷上刚传出来的,祈乐说得对,郡王即使有什么念想,恐怕也是无望,郡王是万念俱灰,王爷是无可奈何,但至少也松了口气,他虽对你们的不辞而别生气,但并为怪罪你们,私下里,他甚至说,你们这样离开,是最好的方式了,祈乐骂我的也对,是我有私心,所以才不死心的想找到你们,我知道王爷不想让我踏进去,但我想让王爷身边留几个真心对他人,至少好些——秦天影和祈乐互视一眼,从对方眼里,都看出一丝对他的理解,但两人都未说话,这个家伙,真该教训一番。
王爷找秦兄做事,其实也是我提议的。
李善固抹了把脸,将压在心底的话说出来,即使如此,可能失去这两个朋友,即使我也曾想过,如此拉你们进来,会不会给你们带来危险,但我还是安慰自己,若是秦兄能靠此建功立业,也是不错的出路——好啦,不用再说了。
祈乐打断他的忏悔,知道还去做,那算什么忏悔呢。
祈乐不冷不热的口气,让李善固苦笑,他就知道,说出来之后,必然会遭到他们的唾弃的,无奈的站起身,注视着他们:我知道你们离开,那就祝你们一路顺风吧,至于王爷,这次,我会陪着他的,不管日后还有如何的变故,我都会在他身边保护他的。
看着他垂头丧气的往门边走,脸色灰白,似乎因为他们的不原谅而备受打击,秦天影忍不住开口:你就别逗他了。
李善固听闻此言,脚步顿住,困惑的看向他们,秦天影无奈的摊手,注视着祈乐,祈乐看李善固难得露出如此傻呆的表情,虽还想吓了一会儿,但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摆手道:还不坐下,怎么?真的想和我们分道扬镳啊,做对不起我们的事情,不重重的罚你道歉能行吗?你们,你们——你们原谅我了啦?李善固不信的问,忽悲忽喜的情绪转换太快,让他忍不住确认,怕自己会错了意。
哼——这次的哼声带着放松与谅解,跟上次可不一样,李善固自然分辨的出来,终于愁容散去。
坐下来吧,李兄。
秦天影开口,给祈乐换了个茶杯,倒上茶水,又递给李善固一杯。
三人才开始好好的谈起这段时间的遭遇。
过了好一会儿,聊了一个段落。
李善固喝着茶,顿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问出心中所想:你们,你们是否还是要离开?若是王爷的缘故,我可以——不了,李兄,我们离开也不是全是因为王爷,主要是家中父母挂念,同时好友成亲,才打算借此机会回去的。
不等祈乐开口,秦天影直接开口拒绝他的好意。
噢——抱着的希望破灭,李善固也不好说什么,至少他们没有怪罪他。
得了,别愁眉苦脸的。
祈乐终于开口,不再为难他了,你也说了,这次郡王被皇帝拉去征战,自然做不了什么事情了,王爷也不需放一些人在身边招人耳目了——说是如此,只怕皇帝此次的作为也是觉察出异端来了,我担心日后会——李善固提出自己的担忧。
我日前离开前见了王妃一面,也留了些东西给她,日后真有什么事情,或许能帮上一二,就看王爷是如何想的,所以你无须多虑,安心在王爷身边吧,若到时真有差池,你也好一起全身而退。
为了让他放心,祈乐解释道。
你们——看着眼前微笑的两位,李善固也知他们离开的决心不容改变,随即也不再多话,面容一整,感激的言道:看来你们是决议离开了,也罢,在京城的确不安全,你们离开也好,我会在王爷身边保护他,你们要多加保重。
站起身来告别,突然想起早时在城门口遇见他们,顺便一问:今日你们还要走吗?我也要出城,要不要一起走?不了,方向不同,我们又无须急赶,你若有事,还是先走为好。
秦天影和祈乐同时站起,闻此言,秦天影拒绝他的邀请。
那——告辞了,后会有期。
李善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抱拳告辞离开。
看他的身影转出走廊,消失了踪迹,祈乐他们才又坐下:看来今日是走不成了,明日赶早再走吧。
不急,想来王爷也不会再找咱们了,也不需要那么急了——祈乐接话,默默的喝茶,想起事情顺着历史上曾提及的一一进行,未来到底会怎样,恐怕就不是她要操心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