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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失踪的孩子

2025-03-26 02:35:17

西边的叶家同桑家一样,也是平石镇的大户。

不过叶家经营的是瓷器生意。

提起叶家祖窑出产的镂空青花瓷,全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每年钱塘县向京里进贡,桑家的双面绣与叶家的镂空青花瓷都是不可或缺的精品。

叶家祖上是做官的。

听说老祖宗辞了官退隐归田后看上了平石镇这块风水宝地,遂在这里砌屋定居。

所以叶府颇有几分官宅的威赫气息。

黑东生在前,县太爷屁颠颠的跟在后面。

他们到达叶府的时候,李卫和李三以及其他几个衙役已经把现场围了起来,不让闲杂人等进去。

仵作正在里面检查尸体。

桑娘本想回府,奈何黑东生邀请玄天青一同前去验尸,无奈之下只得也跟了来。

叶府外围是用大青石砖砌的围墙,前后围墙外是车水马龙的街道。

左右虽是小巷,行人甚少,不过也干净清幽。

据叶府的人讲,这两旁的小巷也是有专人定时打扫的。

围墙约有三人来高,院子里几棵梧桐树伸出了高大的树臂,在蓝天下舒展,也在院子里投下一片荫凉。

进得大门桑娘便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好精巧的布局!假山树林,亭台水榭,交错有序。

每一个亭上门廊处都提着苍劲有力的隶书,顿时隔出一个清静的书香世界。

出事的地方在叶府内院。

叶府是三进三出的大院。

内里住的全是家里的女眷。

这会儿叶家的男人们都集中在这个地方,女眷们则回了房间避开生人。

官宦人家,规矩总是比普通老百姓多一些。

见黑东生进了内院,叶家主事的叶七爷上前一步作了个揖:黑大人。

七爷。

黑东生回了一礼:去年京城一别,七爷而今身体安好?淮阳劳黑大人挂心了。

说着叶七爷将黑东生一行人迎进了内院的大厅暂坐。

这边厢候着的李卫过来向黑东生和县太爷行了一礼:禀大人,仵作验尸已完毕。

传。

黑东生简单的开口,随即看了看一旁的玄天青:天青,先听仵作报过,回头还要劳你再去看看。

玄天青不置可否。

说话间仵作进了屋子,向着几个大人行了礼:禀大人,小的已经验过,三姨太的致命伤在胸前,为利器撕裂形成,深及肺腑,一击致命。

倒像是……仵作有些犹豫。

黑东生淡然开口:旦说无妨。

仵作鼓了鼓勇气:倒像是被人熊一击在胸前而亡。

混帐!县太爷一拍椅子的扶手:这叶府深宅大院,何来人熊?你好生给我验过了!大人此话差矣。

黑东生静静的看了县太爷一眼,看得他脊背有凉飕飕的:在没有确定最终的原因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可能的。

不要以自己所认为的常理去蒙蔽自己的眼睛,忽略掉重要的线索。

大人说的是。

县太爷赶紧起来鞠了一躬。

素闻黑大人办案不按常理,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王捕头和几个衙役闻言对视一眼,升起了几分敬佩之情。

天青,不如我们去现场看看?黑东生转头询问,玄天青点点头:也好。

死的是叶七爷的三姨太。

尸体斜倚在厢房午睡的卧榻旁。

听随伺的丫鬟说,三姨太用过午膳后便说身子觉着累,然后便进了厢房休息。

三姨太有头痛的旧疾。

等快到申时的时候丫鬟去厢房叫三姨太起来用药时才发现她出了事。

玄天青仔细打量了一下屋子。

房间里很干净。

摆设多是瓷器和字画,所有一切井然有序,没有打斗或者挣扎过的痕迹。

此刻夕阳从西面的窗户投进一方金黄。

屋子里血腥味中隐隐夹杂着一股花香。

尸体斜倚着卧榻坐在地上,面部表情惊恐,胸前开了一个极大的洞,皮肉外翻,流出来的大量鲜血已经在地面凝固成黑红色。

玄天青走到尸体旁,半蹲下身子看了看伤口,突然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抬头看向厢房的窗户,窗户正大开着。

玄天青走到窗边,往外看了看,这是二楼,从窗户看出去外面是后院的柳林碧湖。

此刻水波粼粼,端的是一片夕阳西下的美景。

如何?黑东生看向玄天青,玄天青回头淡然看了他一眼,转身问发现尸首的丫鬟:这窗户,你进来的时候便是大开着的么?回公子的话。

三姨太因有头疼的旧疾,最忌屋子里闷热。

所以这窗户是在她休息之前,命奴婢打开的。

玄天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伸手在窗棂上抹了一抹,随即捻了捻手指。

正当此时,外面传来叶府仆役的通报:禀七爷,轩少爷的乳娘求见。

叶七爷有些不耐得挥了挥手: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来凑乱子。

三姨太出了事,让她好生看着轩少爷,万万别让他来此处。

这……仆役面带难色。

七爷脸色一凝:怎的?快讲!禀老爷!仆役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连磕几个头:乳娘说,轩少爷今儿个下午时分就……不见了。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桑娘看了脸色灰白的叶七爷一眼。

这个年近四十依然面若冠玉的美男子,在看见自己姨太太的尸身时,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哀痛。

然而此刻知道自己的爱子也出了事,终于变了脸色。

叶七爷暴吼一声:把奶娘带上来!奶娘是哆哆嗦嗦的被仆役们扶进来的。

一进屋子便扑倒在地身子抖成筛糠:七……七爷……轩少爷呢?!叶七爷怒吼一声,乳娘吓得浑身伏地,更是说不出话来。

淮阳稍安勿躁。

黑东生静静的开了口,转向乳娘:轩少爷怎的了?回大人的话。

乳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了口:今儿个正午的时候轩少爷吵着要见娘,我便将他送了过来厢房与三姨太在一起。

谁知道……叶七爷闻言惊恐的后退了一步,脸色惨白的看着三姨太的尸身,终于从牙缝里憋出来一句话:我叶淮阳一向与人无怨无仇,是谁竟然对我下此毒手?杀我爱妻夺我独子!黑东生与玄天青对视一眼。

桑娘总觉得他们这一眼中仿佛闪过了一丝了悟。

黑东生安抚的开口:淮阳莫过于哀伤。

既然东生在此,必替你追到凶手查清真相。

叶七爷强忍着悲伤谢过了。

黑东生命衙门里的人将三姨太的尸首收到了义庄,遣走了县太爷,独留下王捕头跟随其左右。

出了叶府黑东生便转身看着玄天青:如何?不能肯定。

玄天青开了口:屋子里什么都没有留下。

黑东生闻言沉了沉眼,看了身边的王捕头一眼:你随仵作将尸体送往义庄,找个借口将尸体烧掉——记住,必须今夜子时之前做成此事。

是!王捕头也不问缘由,迅速追着义庄运尸体的推车去了。

没了外人,黑东生的表情又恢复了有些慵懒的样子,看了看玄天青:你一向引以为豪的鼻子怎的不好使了?玄天青轻哼一声:我以为,狗的鼻子应该灵过狐狸才是。

怎的你自己倒一无所获?黑东生平静无波的表情突然破裂,脸上闪过一丝怒气。

他有些抓狂的看着玄天青,从牙缝里憋出来一句话:……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是狼,狼!!狼也好,狗也罢。

玄天青耸耸肩,顺带着揽过桑娘的腰将她往马车上抱:半人半妖——也算妖怪?突然之间天空风云变色。

桑娘色变的看着黑东生。

从他的身上猛地腾起剧烈的黑色妖气,张牙舞爪的在虚空中火焰一样熊熊燃烧,他的眼睛变成了微带着紫色的深蓝色,一抬手,一道弧形光波尖锐的嘶鸣着扑向了玄天青。

玄天青抱住桑娘,原地一个转身避开袭击,光波打到了马车上,顿时将马车带着驾车的石头炸得飞到了天上,地上独留下一个空空的,还在冒着烟的大坑。

玄天青低头看看大坑摇摇头:哎。

你这堂堂三品大员,好不容易来一趟平石镇,怎的也应该为老百姓们做些好事吧?不如就将镇里的街道全部重修好了——上次下雨在小秦淮边上那路可把咱家的马车轱辘都给磕坏了——咱家再有钱也不经这么个磕法呀,你说是吧,桑娘?桑娘吓得已经看直了眼。

好……可怕!黑东生的整张脸都隐在黑色的妖气中,独能看见寒气森森的双眼。

偏偏某人还不知死活:这民不与官斗。

咱家的马车被人弄得飞了天,咱两就散着步慢慢回吧。

为夫还没有与你好好逛过平石镇呢,桑娘。

桑娘僵硬着任由玄天青拉过了手往前走。

玄天青头也不回飘了一句:我家石头还没有修炼到飞天遁地——麻烦黑大人将他从树上取下来——有劳了。

桑娘进了彩衣庄魂还没回过来呢。

没想到看上去彬彬有礼的黑东生,竟然是个爆竹,说翻脸就翻脸。

彩衣庄里王大娘还在侯着呢,看见玄天青和桑娘一起回来,顿时笑眯眯的迎了上去:公子,夫人,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嗯。

玄天青淡淡的应了一声:晚间儿个可有什么事情?没有。

王大娘麻溜的回答着:盛记的人过来看过了瑞玉楼配饰的样品很满意,已经拿走了云样,说是回头找时间再与夫人约过定契约。

桑娘点点头。

王大娘看看玄天青:公子和夫人可是打算回府?……回吧。

家里还有竹青呢。

黑东生回头也要过去。

家里没一个主事的人要不好。

桑娘对着王大娘点点头:我们就随大娘的马车走吧。

省的还得自己雇车。

王大娘奇怪的看了看桑娘:夫人,您的车呢?……被狗啃了。

玄天青从旁边淡然飘过来一句。

王大娘满头雾水:嘛?桑娘低头抿嘴一笑:大娘,还得劳烦你回头再给我订做一辆马车。

我的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