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月儿,我来晚了。
云清逸紧紧的抱住怀中的人儿,清幽的眼睛里水光泠泠。
水映月抬起头,没有焦距却依然灵动的大眼里清晰的倒影着他的影子。
她伸出手温柔的抚摩着他的脸,一寸一寸的细细抚摩着。
她已经看不到他绝世的容颜,看不到他幽谷般的眼睛了。
但是,她能触摸得到,真真实实的触摸得到,她的花妖,他就在她的眼前。
最后,她把双手覆盖在他的眼睛上,手心中他长长的睫毛在轻轻的颤抖着,接着滴下了温热的液体。
他握住她的双手,然后放在唇边温柔的亲吻着,眷恋的亲吻着。
温热的液体便一颗颗的滴到她的手背上,每一颗都包含着他浓浓的思念,每一颗都蕴藏着他深深的感情,热烈的滚烫着她的心。
她再也忍不住的反手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尽情的流着幸福的眼泪……花妖,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为什么这一路上都没有你的消息?躺在花妖的怀里,水映月开始了她的关心。
云清逸替她理了理耳边的发丝,只用了一句话来概括这一个多月的失踪:我去圣山找草药,只是在路上遇到不少阻碍,耽搁了行程。
她不满的瞪大眼睛。
这孩子,你就不能多说几句、说详细点吗?害她担心了那么久,居然只用一句话就把她给打发了。
张嘴,啊~一块点心及时堵住了她即将冒出口的抱怨。
恩,不错,酥脆可口,滑而不腻,郁甜中带着竹叶的清香。
算了,姐姐她现在心情好,就看在你带来的这些糕点的份上,姑且饶了你这回。
吞下点心,再喝了口自动送到嘴边的茶,装做毫不在意的问出她一直都十分在意的问题: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失明吗?到底是得的什么怪病?打死她都不相信是什么贫血。
云清逸勾起嘴角淡淡的笑了笑,眼神却异常的清幽。
你得的不是什么怪病。
不是病?她再次瞪大了眼睛,别告诉她是先天性隐藏残疾。
清幽的眼中闪过杀气,是诅咒。
什么?诅咒?!她惊的跳起来。
天啦,她有没有听错?诅咒诶,这神秘的玩意儿不是只出现在小说电视游戏上吗?怎么会出现在她的身上?什么诅咒?语言诅咒?痛苦诅咒?疲劳诅咒?虚弱诅咒?还是厄运诅咒?(小姐,你当是在WOW里吗?)云清逸把她重新拉入怀里,淡淡的开口道:你中的是‘血蛊’,是吞日王朝皇室血脉才能下的诅咒。
血蛊?那就不是以上的诅咒咯,亏她还蛮期待滴说。
(汗啊~小姐,你的思考方式恕在下实在无法恭维!)等等,刚才花妖说什么?只有吞日王朝皇室血脉才能下的诅咒?那对她下咒的人岂不是……不是夜冥。
云清逸打断她的猜测,口气依然淡淡的,却不容质疑。
额……他怎么老是知道她的想法?血蛊是一种可怕又残忍的诅咒。
首先,下咒之人需用自己全身的血液来炼制蛊药。
全身的血液?那下咒之人岂不是……她不敢想下去。
是的,下咒之人会在蛊药炼成的同时血尽而终。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如此下咒方法,闻所未闻,根本就是以命来换嘛。
血尽而终?那是多么痛苦的死法!下咒之人要不是绝望至极就是对对方憎恨至极,不然绝不会轻易下此诅咒。
那相同的,中了诅咒之人,是不是会比下咒之人痛苦几百倍?想到这里,一股冷冷的寒意直串脑门,不自觉的往云清逸的怀里靠了靠。
看出了她的害怕,云清逸把她抱得更紧了。
中了诅咒之人,会在一个月内失明,接着会在失明后的五天失聪,然后就是舌头麻木不能说话,同时失去味觉、嗅觉以及全身无力不能动,惟独只留触觉。
可是,意识却保持着清醒,清醒的感受得到自己的各个感官的失去,却连自杀都没有办法。
医学上有植物人之说,但是植物人大都是因颅脑外伤或其他原因,导致长期意识障碍,有呼吸、脉搏、血压,体温也可以正常,只是没有任何言语、意识和思维能力,处于一种特殊的昏迷状杰。
也就是说,除了昏迷以外其他状态都算正常的,而且,一旦恢复意识,基本上就无后顾之忧了。
但是中了血蛊之人,却恰恰相反。
除了意识与触觉外,其他地方都死了。
看不到,听不到,闻不到,不能说话,不能动,却能清楚的感受得到冷、热、饱、饿、以及各种痛苦,却又无能为力。
天啦,这到底是怎么残忍的诅咒啊!光想起来,就让人有窒息的感觉,更别说此时的她正中了这种诅咒了。
难道她最终会落得如此下场吗?云清逸握住她颤抖的双手,似安慰的说道:放心吧,月儿,你不会有事的!真的会没事吗?她迷茫的抬起头看着他。
他附下身子吻住她的唇,轻柔的,淡淡的,似春风般,融化了她的不安。
---------------------------------------------偶是害怕滴分割线-------------------------------------我不是说过,中了血蛊之人会在失明后的五天失聪吗?水映月点了点头,却没反映过来他这句话的意义。
轻轻的点了点她的鼻子,云清逸宠溺的笑道:小傻瓜,你不是没失聪吗?额?对啊,从失明到现在都大半个月了,她的听力还不是好好的吗?这又是怎么回事?感觉她的身子有些冷,云清逸便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自己也跟着侧身躺下,拉起被子盖在两人的身上。
其实,这次要多亏了夜冥及时找到你。
夜冥?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脸颊,他却答非所问:既然有人能下此诅咒,相对的,也就有解除诅咒之法。
真的?她兴奋的仰起头,没有焦距的眼睛却闪闪发光。
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有人下咒就有人能解,术士下的诅咒,法师不是一样能解吗?(WOW又来了,汗~~~~~~)嘿嘿,她就知道,穿越女永远是打不死的小强。
是真的。
下咒之人必须是吞日王朝的皇室血脉,而解咒之人也必须是吞日王朝的皇室血脉;下咒之人是用全身的血液来下的诅咒,相对的,解咒之人也必须用血液来解除诅咒。
什么?用血液来解除诅咒?她的神情暗淡下来。
难怪夜冥会逼着她喝他的血!原来,他竟是在用他的血来救她!四个时辰一次,一次一大碗,这半个月来,她到底喝了他多少血?他……这是何苦呢……看着她的神情,云清逸轻轻的叹了口气。
他怎么会不清楚夜冥为她所做的一切?他对夜冥是心存感激的。
但是,感激会有很多种方法,却绝不包括对爱情的忍让!月儿,夜冥对我们的恩情,我们以后自当偿还。
现在首先该解决的就是如解除你身上的血蛊。
咦?不是说夜冥的血能解吗?看出她的疑惑,云清逸淡淡的解释:夜冥的血只能暂时压住你身上的诅咒,却不能完全解除诅咒。
也就是说,他的血只能让你不再失去其它的感官,却不能让你恢复失去的感官。
更何况,一个人的血液总是有限的,如果无节制的提供给另一个人,那他自己最终也会血尽而终。
同样的,中了诅咒之人也因血液的终止而险入最后的危险。
水映月的眼中蕴满了泪水,不是因为知道了血蛊无法可解,而是因为夜冥……夜冥,他是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吧?可他,为什么还要让她一次又一次的喝下他的血,难道他就不怕自己会血尽而终吗?到底是谁?是谁如此恨她,竟会对她下如此狠毒的诅咒?替她擦了擦眼中的泪水,云清逸的瞳孔聚满杀气。
下咒之人肯定已经死了,但是让月儿吃下蛊药之人却还活着,而这个人,正是这一切阴谋的主导者。
哼,难道他还不知道,这个人的主要目的是夜冥而不是月儿。
但是,不管怎样,月儿已经被牵扯到其中,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沉呤了半刻,水映月突然问道:花妖,这种诅咒不是只有吞日王朝的皇室血脉才会下吗?也就说,知道之人也只限于吞日王朝的皇室血脉,那你怎么会知道?难道……云清逸淡淡一笑,月儿,不瞒你说,我已经知道我的身世了。
什么?你已经知道了?这次他笑得很温柔,是啊,师父临终前把我的身世都告诉我了,当然,包括血蛊以及解蛊的大概方法。
她愣住了,足足用了一分钟来消化他的话,而后高兴的抱住他。
你的意思是说,血蛊真有解除的方法咯?她的花妖,从来不会说出无把握之话的。
反手搂住她,笑容依然温柔:是的。
师父一生都在钻研两种解毒方法:一种是我体内的寒毒,另一种就是血蛊。
我想,师父是怕我会在某天不小心卷入吞日王朝的皇室阴谋中,才防患于未然吧。
水映月再次被花妖的师父深深的震撼住了。
她已经无法再用言语来表达对他的尊敬与崇拜。
根据师父所说的方法,以及这一个多月来我的琢磨,终于找到了解蛊的方法。
不过……不过什么?她就知道不会那么简单,但是她对花妖有信心。
云清逸长长的睫毛闪了闪,若是以前,我还能给你解。
但是,现在我身上并未流着吞日王朝皇室的血,而是师父的血,所以,此蛊,我不能给你解。
水映月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还是只有夜冥能给我解?淡笑着点点头,是的,只有他能给你解![第二卷 血之契约:第二十六章 雨夜(1)]繁星被乌云遮去了光华,独留一轮明月也即将被黑暗所覆盖。
窗外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似怨似恨,又夹杂着怜悯与不忍。
云清逸眼神一闪,转头看了眼在自己怀中熟睡的女子,轻轻的帮她捏好被子,然后起身飞出窗外。
月光下,一条白色的身影无声无息的立在屋顶,衣诀飘飘,如谛如仙,从斗笠边缘坠下的白纱挡住了令世人好奇的脸。
这是云清逸所熟悉的身影,一个与他同样被世人所传奇的身影——无缺公子,此时出现在这里,究竟有何意义?无缺公子也看着眼前这个翩若天人般的清俊男子。
他知道,在他淡漠的外表下,有着一颗冰冷似刀的心——五圣人鬼谷子,世人对他的传说并非虚假:心情好时,他可以令人起死回生;心情不好时,他会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时的他,显然心情是不好的,因为他清幽的双眼正蒙着一层薄薄的寒冰。
你都知道了?先开口的是无缺公子,声音中竟然带着淡淡的哀伤。
云清逸只是点了点头,眼中的薄冰却反射出冷冽的光芒,让无缺公子抱着古琴的手一紧。
那你打算怎么办?言语中的哀伤更加明显了。
云清逸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手一翻,一道青翠的光芒快如闪电的直抵坠着白纱的斗笠。
这时,最后一丝月光也终于消失在厚厚的云层里……轰——天空中响起了惊雷,不似夏日的响亮,却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水映月蓦的坐起身来,呼吸急促,满头大汗。
不待平复,慌忙伸出手在身边摸索着。
花妖?你在吗?空空的床头让她感到深深的不安。
这时,一双温柔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却不是她熟悉的。
她一惊,刚要出声询问,身子一软,就倒在了一个带着淡淡幽香的怀抱里。
这样一个陌生的怀抱,却让她有着心痛的感觉,那淡淡的幽香,似一朵躲在墙角独自开放的花,寂寞的花,让她突然想到寂寞葬花——葬花吟: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手把花锄出绣帘,忍踏落花来复去?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但是,此人并非林妹妹般弱不禁风:首先,他是一个男人;其次,他有着很高的武功。
他抱着她,很轻松的越过了皇宫高高的城墙——YYD,这些高人都改行当采花贼了?最近很流行吗?轰——闪电惊雷后,空中下起了初秋罕见的大雨。
街头,打更人临时改了句说辞,天干勿燥,小心火烛变成了:天有异象,小心防范!天有异象,小心防范!------------------------------------------偶是倒霉的分割线----------------------------------------这是一间小小的石室,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四周都是冷冰冰的石壁。
绑水映月来的人,把她放到床上后就再也没有动静。
小小的房间,静得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
她的全身依然没有力气,却倔强的想要坐起来,咬了咬牙,刚想努力,却被一双手按住了肩膀。
喉咙一痒,她忍不住轻咳了一下,而后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一个很好听的声音,似风吹竹叶般轻轻的扫过她的耳际:多清澈的眼睛啊,可惜……而他,已俯身到她眼前,清楚的看到了她眼中瞬间布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悲哀。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她的声音也微微颤抖着。
小若若,真的是你吗?他温柔的帮她理了理耳边的发丝,好听的声音里含着笑意。
是我啊,月儿。
贝齿狠狠的咬在嘴唇上,为什么?她的眼中已蕴满了泪水。
他调皮一笑,拿了把她的发丝在手中把玩着,因为我怕寂寞啊。
顿了一下,又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说道:月儿,你就在这里陪我,好不好?她闭上了眼睛,泪水悄悄的从脸旁滑落,他伸手接住了那似珍珠般的液体,呆愣了一下,然后轻轻的卷到手心里,口中喃喃自语:若这泪水是为我而流……蓦的住嘴,再次笑着问道:你愿不愿意啊?月儿?她不愿意!一个冷冷的声音帮她回答了问题,随后,声音的主人出现在石室的门口,星空般的眸子正闪着愤怒的光芒。
葬,你知道她是无辜的!他呆住了,片刻后才诺诺道:宵……你跟踪我?银涯,不,韩宵不再理会他,径直走到床边,担忧的问道:月儿,你没事吧?然后拿了颗药丸放入她的嘴里。
小银,是你吗?水映月睁开了眼睛。
是我。
韩宵把她扶起来,你能动了吗?她点了点头,突然伸出双手紧紧的拽住他的胳膊,激动的问道:小银,你刚才叫他什么?他不是白若隐吗?韩宵愣了一下,转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葬,嘴角弯起了美好的弧度,却笑得揶揄。
是的,他不是白若隐。
看到葬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的笑容更大了。
他叫葬,是我‘以前’的同伴。
他加重了以前两个次,很成功的看到凤目中闪过受伤的神情。
那他……也是个杀手?是的,他是一个杀手。
但是,他和我不一样。
不一样?我杀人,是为了钱;他杀人,是为了一个国家。
国家?什么国家?吞日王朝!没有预料中的吃惊,她只是歪着头想了一下,随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是的!她点了点头,他的母亲是不是一个公主?若我猜得不错的话,是吞日王朝先帝的双胞胎妹妹,也就是夜冥的亲姑姑。
韩宵吃惊的看着她,你都知道?同样吃惊的还有在旁边一直没开口的葬,他的眼中闪过复杂,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她摇了摇头,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上一代的恩怨为什么总会延续到下一代!凭直觉,她转向葬的方向,小若若,我没资格去评论你的仇恨,但是,我有资格恨你,因为你骗了我,从头到尾都在骗我。
眼中再次泛起泪光,却倔强的没让它流下来。
从我受伤到你离开,你对我真的很好。
你为我准备了放着舒适软塌的大马车,你独自一人闯入夜冥的军营救我,你害羞的为我擦药,你冒着大雪赶车,你在客栈里为我冰冷的双手哈气……你知道那时候我的心是多么的温暖吗?可是,到最后,这些都只是骗局。
自嘲的笑了笑,我甚至到现在都还无法相信,那个温柔细心的小若若,那个让人一见就心生愉悦的小若若,是一个因为仇恨而会伤害朋友的人……呵呵,或许你从来都没把我当朋友吧。
葬的表情是复杂的,可是她看不到,她也不想看到。
她只是扯了扯韩宵的袖子,声音中透着疲惫,小银,带我走吧。
我好累,真的好累,我不想卷入任何纷争,可又总是被莫名其妙的卷入其中。
韩宵这才发现她的眼睛不对劲,不管是对着他还是对着葬讲话,她的两颗黑珍珠般的眼球都一动不动,不带任何情绪,不似平常那般灵气动人。
小银?见他没回话,她又扯了扯他的袖子,却没抬头看他。
韩宵心一沉,冷冷的看向葬,你果真在她身上动了手脚。
葬笑了,他的凤目在闪闪发光,他的嘴角翘起了好看的幅度。
他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笑道:你何不问问她自己?月儿?韩宵转向水映月。
她露出了凄楚的笑容,淡淡道:我中了血蛊。
血蛊?是的,一种吞日王朝皇室血脉才能下的蛊。
再次拉了拉他的袖子,小银,我们走吧。
她一刻也不想在这冰冷的石室里停留。
其实,有什么冷,能冷过人心呢?韩宵握住她的手,却没有动身的意思,月儿,你还没告诉我血蛊到底是什么蛊,怎样才能解除。
对他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她苦笑一下,我只能告诉你,若我在天亮前不能回到夜冥的身边,那我不仅仅是眼睛看不到了。
韩宵长长的睫毛似蝴蝶翅膀般扑闪了几下,璀璨的眸子直直的看向葬。
葬依然笑得愉悦,声音却变得寒冷。
你认为我会让你们离开吗?你会的。
为什么?因为你没得选择!葬的笑容突然敛住,脸色突变。
因为,刚才回他话的并不是石室里的人。
[第二卷 血之契约:第二十七章 雨夜(2)]门口出现了一黑一素两个身影。
黑色深邃,素色清雅;黑色冷酷,素色淡漠;黑色高贵,素色飘逸。
水映月高兴的叫起来:花妖,夜冥,是你们吗?两人同时回答:是!互看一眼,夜冥转向葬,云清逸走过去把水映月环到怀里,淡淡的扫了韩宵一眼。
谁知,韩宵握住水映月的手并未松开,只是轻轻一带,水映月又跌回他的怀里。
他笑得十分无邪,云兄,你似乎并没照顾好月儿。
云清逸勾起唇角,韩兄恐怕没资格说这句话吧。
我不懂云兄的意思。
不,你懂。
云清逸只是转头看了葬一眼。
韩宵一愣,璀璨的眸子渐渐黯淡下来。
是啊,他明明知道知道月儿和葬在一起会有危险,可他却并未阻止,他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别人呢?更何况,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失忆的人,对月儿来说,他只是她的一个普通朋友。
一个普通朋友怎能表现得如此过度关心?长长的睫毛似蝴蝶般脆弱的扑簌着,他的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容,慢慢的松开了握住水映月的手。
既然,早在一年前他就学会了放手,如今,再放一次又何妨呢?此时,水映月的心中也并不好过。
虽然她看不见,但是她能清楚的感受到,小银,不,是韩宵从内心深处散发出的痛苦,那么的强烈,强烈的啃噬着她的心。
其实,早在玉王府小叶子把珍珠还给她的时候,她就在怀疑了,怀疑韩宵是在假装失忆。
可是,她并没有勇气去求证,她像鸵鸟般把不安与怀疑深深的埋藏起来,然后在他的面前笑得一脸天真,故意忽视掉他眼中偶尔闪过的痛苦。
但是,当他说出葬的身份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再也不能伪装鸵鸟了,因为,她已经清楚的知道,他是假装失忆,至于目的,恐怕……就是为了成全她与花妖吧。
曾经,她与韩宵拥有过一段美好的爱情,为了那份爱,他们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为她,失去一条手臂;她为他,差点失去了生命。
如此刻骨铭心的爱,怎能说忘就忘?可是,他们都回不去了!他已不再是过去带着她策马江湖的韩宵了,而她,依然是那个喜欢唱歌讲故事的水映月,只是,她的心,不再属于他。
显然,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背叛者!虽说爱情没有对错,但她伤害了他是事实。
不,不仅仅是他,还有夜冥……最痛苦的是,她明明知道伤害了他们,却依然无能为力……韩宵握住她的手在慢慢的松开,她的心中升起一阵酸楚。
似下定决心般,她反手紧紧握住他的手,明显的感到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她小声说出唯一能表达她心意的话,然后毅然放开了他的手。
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她的衣裙与秀发轻轻的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他痴迷的伸出手,似乎想抓住这美丽又短暂的一瞬间。
可最终,他还是只能缓缓的放下沉重的手臂,什么都没抓住!门口,夜冥一直在与葬对峙着,似乎并未发现三人之间的波涛暗涌。
他冷冷的注视着葬,手中长剑却并未出鞘,眼神高深莫测,直到云清逸抱着水映月飞出石室,他也头也不回的飞出石室。
韩宵看了葬一眼,也跟着飞了出去。
------------------------------------偶是永远的分割线-------------------------------------------石室外,是一座很大的宅子。
雨依然很大,狂风把院中的树木刮得弯下了腰,整个宅子漆黑一片,死气沉沉。
他们从花院里的假山后飞出,迅速串到镂空镌刻的长廊里站定。
三人身上竟未丝毫沾湿,更别说被云清逸保护在怀里的水映月了。
只是,三人的神情都很严肃,就连水映月都能感觉得到,他们正被笼罩在一片肃杀的气氛当中。
狂风簌簌直响,不少冰冷的雨水已被吹进长廊,三人却是纹丝未动。
水映月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抓住云清逸衣服的手指已经发白。
突然,夜冥黑眸一闪,火云镖脱手而出,几个黑衣人便从屋顶跌落下来,皆一镖封吼,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
韩宵默数了一下,中镖的有六个黑衣人,心中不禁一凛。
夜冥的武功果然高深莫测,在如此环境之中居然能毫不费力的击毙六个训练有素的杀手,而且还用的是最难控制的飞镖,可见内力自是不同凡响。
忍不住苦笑一下,难怪自己会败在他的手下,还被他砍掉一只手臂,还真有点自不量力了。
不过,若给他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依然会选择去刺杀他!其实,在当时的情况下,他还有别的选择吗?当六个黑衣人被击落之后,隐藏在暗处的其他黑衣人都纷纷串了出来,把四人团团围住。
这时,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月儿都还没亲口回答在下的问题,各位怎能擅做主张的把她带走呢?话音刚落,一个紫色的身影翩然的出现在四人的面前。
韩宵有些失笑的看着他,葬,难道你忘了,刚才在石室里,是月儿‘亲口’让我带她走的,可见她并不愿意留下来。
水映月连忙点点头,表示自己的态度。
葬的笑容依然不减,只是在黑暗中也能看到他眼中浓浓的杀意。
云清逸扫了他一眼,嘴角也挂起了淡淡的笑容,风清云淡的说道:看来一路上对我百般照顾的杀手们都是白兄派来的,白兄的身份可真是复杂啊。
葬的笑容突然敛住,直直的盯住云清逸,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找出此话的意义。
云清逸却不理会他寒冷的目光,只是看了看越下越大的雨,揽着水映月往走廊里面靠了靠。
在下早就听说‘五圣人鬼谷子’武功高深莫测,而且难得一见,在下所派的杀手能死在云兄的手上也算是他们的福气了。
葬的唇边再次掠起笑容,说出的话却让水映月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个人,太冷酷,太无情了,和夜冥真有得一比!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血缘关系?不,不仅仅是他们两个,她所认识的朋友些,哪个手上没沾满鲜血?而其中不少鲜血,都是因她而流。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真是可怕的字眼!---------------------------------------------偶是身不由己的分割线-------------------------------既然云兄提起在下的身份,那在下不得不重新自我介绍一番了。
葬抱拳一本正经,却被夜冥抢先缓缓道出身份:葬,沧浪国人,天下最大杀手组织‘影’的首领,武器是藏在银萧中的短剑。
没人知道其真实姓名,只知道是在十五年前加入‘影’,并在三年前当上了‘影’的首领。
葬微笑着点了点头,不愧是冥火教教主,吞日王朝的皇帝,对在下的身份还真是了如指掌。
夜冥轻哼一声没再说话。
他怎会不知道葬话中的嘲讽意味,因为他的真实身份,他还并未查出来。
夜冥,小若若他是……水映月不知道该不该把他的真实身份说出来。
他是吞日王朝先帝双胞胎妹妹的儿子。
云清逸突然接下她的话,而且还道出了连她都不知道的秘密,他的真名叫沧玉隐,是沧浪国的二皇子,也是隐玉宫主紫玉的亲哥哥。
葬脸色骤变,韩宵也不可思议的看向他。
你怎么知道的?葬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
他的真实身份除了少数几人外,是没人知道的。
难道是其中一人告诉他的?是我告诉他的。
空中响起一个幽幽的声音,接着,一个白色的身影无声的飘入长廊里。
只见他衣诀飘飘,如谛如仙,白皙的脸上居然有着一条长长的疤痕,从左眼角一延续到下巴,使他原本俊美柔和的五官更添凄美之色。
他的出现,让在场的人神色各异。
夜冥与韩宵是吃惊,吃惊他高深的内力,竟然没让他们察觉到他的存在;水映月是好奇,好奇关键时刻冒出的新鲜人物;沧玉隐是激动,激动他想见的人终于出现了。
惟独云清逸依然的一脸风清云淡。
[第二卷 血之契约:第二十八章 雨夜(3)]花妖,是谁啊?水映月扯了扯云清逸的袖子,一脸的好奇。
白衣公子走到她的面前,微微一笑,在下沧语,水姑娘有礼了。
咦?你怎么知道我?他也姓沧,难道他也是沧浪国皇室里的人?那他到底是敌是友?面对她疑惑的坦白表情,他的笑容更大了,在下有幸在玉王府见过水姑娘两次。
有这么回事情吗?在玉王府的时候,她是见过不少陌生人,但是好象没和声音这么好听的男子说过话吧?水姑娘和小茹都是奇女子,能在玉王爷大婚的晚上,想出秒招退敌,让在下十分的佩服。
听了他的话,她开始回想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
当时,在场的人除了她与花妖、小叶子、小银、天禹以外,就只有王府的侍卫和隐玉宫的人。
这个人不可能是王府的侍卫,也不可能是隐玉宫众女子中的一人,那他……对了,当时出现的还有一个人。
难道你就是那天晚上弹琴的‘无缺公子’?她不敢肯定这个猜测对不对,因为她一直都以为无缺公子就是沧玉隐。
沧语淡淡一笑,‘无缺公子’这个称呼只是世人给在下的谬赞而已,试问世上真有完美无缺之人吗?光他脸上的那道疤,就已让他不再完美无缺。
只是没想到,他为了遮住那道疤戴上帽子,却在世人的心中更添神秘感,从而被冠上这样一个称呼,真是讽刺致极。
见她赞同的点了点头,他又继续说道:当天晚上,在下只是不想舍妹命丧云兄之手,才迫不得已用琴音与之对抗。
只是没想到,云兄深厚的内力以及非凡的音律造诣,让在下欲罢不能,深陷其中。
若不是当时两位姑娘想法及时阻止,恐怕在下已经走火入魔,后果不堪设想了。
最后,他慎重的对她施了个礼:谢谢你,水姑娘!她忙头手一起摇,不用谢,不用谢。
其实当时她是为了帮花妖才想出的那个瞎猫碰死耗子的法子,没想到真让她给碰上了。
更何况,具体实施者可是小叶子,她可不感居功。
等等,他刚才叫小叶子什么来着?小茹?难道他认识小叶子?还有,他说的舍妹是谁?难道是那个隐玉宫主?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从花妖那里得知,小叶子与寒寒并未和他见面,她还在担心他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于是她有些紧张的问道:你认识小叶子?你知道她在哪里吗?她现在好不好?还有寒寒,就是逐月公子楚寒,他是不是和小叶子在一起?沧语温和的笑了笑,水姑娘不用担心,楚兄正在舍下养伤,小茹也在舍下照顾他,他们两位都很好。
养伤?水映月瞪大了眼睛,寒寒受伤了?伤得重不重?你知道是何人所伤吗?沧语耐心的回答:楚兄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了,至于何人所伤……他的目光落在沧玉隐身上,其他三人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沧玉隐。
水映月虽然看不到他的目光,可她也大概猜到了。
沧玉隐丝毫没有慌张之色,反而露出了他惯有的笑容,语无波澜的说道:没错,那个逐月公子正是在下所伤。
果然如此,水映月只觉得心中一凉。
只是没想到,他伤那么重,居然还能活下来,真不知道该称赞他运气好,还是该责怪皇兄你多管闲事了。
说到最后,他还责怪的看了沧语一眼。
皇兄?是在叫沧语吗?那他就是沧浪国的大皇子咯?噢,MYGOD!谁来告诉她,这些王子公主们为什么都不好好的呆在皇宫里享福,全跑到江湖上来兴风作浪了?对了,还有那个叫叶茹的姑娘,是一个很可爱的姑娘,所以在下只是把她打晕了扔在狼原,并没下手杀了她。
顿了一下,似抱怨的说道:皇兄,你连她也救了,这不是专门和臣弟作对吗?沧玉隐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把一个姑娘打晕扔在驻满军营的狼原,其后果比杀了她还可怕,亏他还说得如此风轻云淡。
沧语眼中的蓝色蔓延开来,痛苦,绝望,不忍,混杂其中。
水映月则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怒吼:沧玉隐,你太过分了!你给我吃了蛊药也就够了,为什么还要伤害我的朋友?他们几时与你有冤几时与你有仇了?边吼还边想冲过去踹他几脚,幸好被夜冥眼明手快的拦了下来。
你这算哪门子的报仇方法?你到底想牵扯多少无辜的人进来?亏你曾经还告诉我,你的母亲疯了,才把你当成报仇的工具,我看你比她还要疯狂,你根本就是个精神分裂、人格扭曲、性情腐烂、面目可憎、内心邪恶的不折不扣的大变态!吼完,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顺便拉起夜冥的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与脸上的雨水!感谢沧语吧,要不是小叶子和寒寒都没事,她可不是光骂他这么简单了。
沧语的脸色却变得唰白,眼中那抹蓝显得更加忧郁了。
沧玉隐不怒反笑,笑声划破整个宅子,与风声雨声交杂一起,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的诡异。
他该不是被我骂傻了吧?她到是被他的笑声吓傻了。
其他三个男子都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认识她这么久,这已不是第一次领教她的河东狮子功了,却依然被她的威力给震住了。
但是他们都知道,沧玉隐绝不是被她骂傻了。
水姑娘,请你不要这样说玉,你……不了解。
沧语的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他的声音透着浓得化不开的悲哀。
玉……他刚出生的时候就被隔离了,从来没感受过母爱与亲情,也没享受过皇子该有的待遇;他七岁的时候就被送到‘影’进行最残酷的杀手训练,直到三年前才回到皇宫,却被当成一个不能公开的存在……够了,别再说了!沧玉隐突然打断他,声音是难得的冷酷,皇兄来这里就是为了专门揭臣弟的短吗?当然不是!我是为赎罪而来的。
赎罪?是的。
沧语认真的点了点头,声音变得非常的温柔,玉,请你放过若吧,他是无辜的。
沧玉隐凤目微眯,皇兄此话是什么意思?沧语愣了一下,然后诺诺道:若……他失踪了。
沧玉隐眼中闪过受伤,嘴角却勾起了笑容,怎么?难道皇兄认为是臣弟把若给藏起来了?还是皇兄认为臣弟已经把若给杀了?沧语看着他的笑容,身形微震,表情痛苦致极,他用颤抖的声音问道:难道不是吗?沧玉隐闭上了眼睛,似在努力掩饰眼中的情绪,紧握的双手已把手心掐出血来。
这时,云清逸突然开口了,说出的话让在场的人震惊不已。
他淡淡的说道:白若隐已经死了,却不是沧玉隐所杀!然后,他的声音变得冰冷,说出的话更是冷酷无情:沧玉隐,我若不是答应过白若隐留你一命,此刻我根本不用站在这里听你那些无趣的过往。
[第二卷 血之契约:第二十九章 玉(上)]六岁前,我不知道天空是什么颜色,也不知道什么是日月交替,我以为世界都如同我生活的房间一样,只有永远的阴沉昏暗。
每隔一段时间,会有不同的人来给我送饭菜;每隔更长的一段时间,也会有不同的人来帮我沐浴更衣。
沐浴的时候,我是最开心的。
因为,在那小小的木盆里会飘着许多颜色漂亮的一片一片的小东西,很好闻的味道,是我平时见不到的新奇东西。
我总会小心翼翼的把他们捞起来,放入奶娘送我的小木盒子里,然后每天都拿出来一片一片的数着。
数数也是奶娘教给我的,可是,自从她教我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
后来才知道,她被我那个所谓的母后给处决了,因为她没经过母后的同意就擅自教我一些没用的东西。
那些给我送饭的人和沐浴的人都不会和我说话,他们的神情都像我房间里的墙壁一样冰冷,看着他们的样子我就会笑。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很爱笑。
看着空空的房间我会笑,吃着无味的饭菜我会笑,摸着铜镜里的脸我也会笑。
笑多了,自己也分不清楚,哪些是真心的,哪些是虚假的。
当我数着那一片片颜色漂亮的小东西时,我的心中总会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轻轻的,柔柔的,我很喜欢那样的感觉。
可是,这样的感觉总是维持不到很久,因为那些小东西会慢慢的失去漂亮的颜色,渐渐的干瘪枯萎,一碰,就化做了尘土。
我很害怕,害怕这些漂亮的小东西都会离我而去,所以,我会在它们枯萎以前都通通的吃到肚子里。
那甜甜的汁液浸着淡淡的芳香,在我吞下的一瞬间,心中便有了拥有的满足感。
在我六岁那年,我知道了那一片片的小东西叫花瓣,是从一种叫花的身上摘下来的。
告诉我这些的是若。
若和我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连说话的声音都一模一样。
他是偷偷跟着给我送饭菜的人进入我的世界的。
他悄悄的躲在门后,等那些人关门去出后,突然跳出来把我吓了一跳。
我还以为另一个自己从镜子里面跑出来了。
他叫我哥哥,他说他是我的双胞胎弟弟,他叫沧若隐。
什么是双胞胎?双胞胎就是同时怀在母亲的肚子里,然后生下的两个孩子。
母亲是什么?我只知道我有奶娘,不知道我还有母亲。
母亲就是生下我们的人啊,也就是说,没有母亲就不会有我们。
但是,我们不能称呼她为母亲,我们要称呼她为母后。
母后?为什么?因为她是父皇的妻子,沧浪国的皇后。
父皇又是什么?沧浪国又是什么?皇后又是什么?若诧异的看着我,脸上露出我没见过的神情,那种神情让我感到浑身不自在,一种叫自卑的东西渐渐在心里衍生。
若拿出一种叫弹珠的东西教我玩,很好看的透明的小珠子,我一看就爱不释手。
他说,这两颗弹珠是用紫玉做成的,我们还有个妹妹也叫紫玉。
他说,他最喜欢的颜色就是紫色,然后我也笑着说,那我最喜欢的颜色也是紫色好了。
从那以后,我终于知道了外面的世界并不同我的房间一样昏暗,也知道了这个世界还有着白天与黑夜之分。
若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偷偷的跑到这里来,总会给我带来很多新奇的东西,包括纸笔与各种书籍,他说他要把他所知道的都告诉我,他要把他所会的都教给我。
他给我带来整朵的花,却不是摘下来的,而是从地上捡来的。
他笑着说,花草树木也是有生命的,是生命都该值得珍惜和尊重。
有了若的世界,我不再用数花瓣来度过那些空虚的时光,可我依然会把它们吞到肚子里。
因为,只要是我能抓在手里的东西,我都不允许失去。
我害怕失去。
若说,我们是一个整体,谁也不能分开我们,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我说,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离开我。
---------------------------------------------偶是残酷的分割线---------------------------------------可是,在一年以后,我却离开了他,被送到了影。
在离开的头一天,我第一次见到了我的母亲,那个高高在上的母后。
她很美,美得不真实。
她冷冷的看着我,眼神似刀,我甚至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恨意。
她恨我?真可笑,她居然会恨她只有七岁的儿子。
我笑着迎视她的目光,心中平静似水。
她也笑了,笑的妩媚,红唇轻启:你想知道哀家为什么会把你关起来吗?我很诚实的点了点头。
如果是以前,我想我不会想知道,但自从见了若后,这个问题就一直在缠绕着我。
为什么同是她的儿子,我会终日被关在这样一个不见天日的房间里,而若却能自由自在的享受着阳光与外面的世界。
她的笑容更加美丽了,因为你是哥哥。
我不解的挑了挑眉,她继续说道:要怪就怪若吧,谁叫他比你晚出生半刻呢。
见我无动于衷,她敛住了笑容,今天哀家来就是想告诉你,从明天起你就不用被关在这个房间里了,你将会去接受最残酷的杀手训练。
我心中一阵恐慌,她的意思是明天我就要和若分开了?她仔细观察着我的神情,然后再次展开了笑颜,你想知道原因吗?我一愣。
送你去参加杀手训练是因为若的身子不能习武。
若?又是因为若?她走过来抚摩着我的脸,手指冰冷,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可怜的玉,我的儿子,好好的接受命运的安排吧。
她用着悲戚的声音说完这句话,然后大笑着离开了我的房间,笑声在屋里不断的回荡,久久不能消失。
晚上的时候,若又偷偷跑来看我。
不过这次不是他一个人,还有一个比我们年纪稍长的少年,他一直牵着若的手,笑得温柔。
我叫沧语,是你的大皇兄。
少年的声音很好听,眼中居然有着一抹漂亮的蓝色,是我没见过的天空的颜色,让我一看就被深深的吸入其中。
原来他就是若经常给我提起的对他很疼爱的大皇兄。
那一刻,我心中居然对若产生了嫉妒,我第一次责怪命运的不公平。
为什么同是一体却要把我们硬生生的分开来,为什么把我们分开了还要让我们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世界里。
若笑着给我道别,他说他会一直等我回来。
我也笑着说,我一定会回来的。
因为那时候,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是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