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离低首,看着怀中的人发丝微乱,唇色动人,时不时地透着一份妩媚之色,只是说是妩媚,她的脸上又挂着清泪,盈盈清眸,说不出的楚楚可怜,如此柔中带媚,媚中带纯,也难怪那些人会看呆。
他把她揉得更紧了几分,和那些人致意之后便快步回到了她的房间。
他把她放倒在了床上,可是她却还是揪着他的衣襟不放,低低地啜泣,又万般可怜的哀求。
她说,哥哥,不要丢下流儿。
她说,流儿好难受,你不要扔下我好不好。
她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那么对你。
她便如此幽幽地说着,带着泪,带着迷蒙。
心很疼,为她而疼,为她的泪而疼,也为她的话而疼。
云曦离知道这样的话绝不是对着他说的,可是那样的表情却绝对是真实的。
醒着的她太淡然,也太会把心事掩藏,所以此刻的她是真的醉了,醉得早已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只想着把一切的话语都说出来。
流,你没错。
他蹲下身子,望着她的那张泪颜温柔地道。
他不知道她口中的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只是看着她如此,他却觉得万般心疼。
又是谁会如此狠心地不要她。
哥哥……倾歌……她依旧哭泣,依旧断断续续地唤着。
云曦离不由地一怔,也终究明白了她口中的人是谁。
倾歌,凤倾歌吗?曾经的西王,他和她之间果然发生了什么吗?只是他已经死了,她又为何如此不放过自己?云曦离只觉得万般心疼,也万般地无奈。
如果可以,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可是他也明白她所要的,并非他能给。
只是如此喝醉了,如此把心中的苦闷发泄出来也好。
他伸手扳开了她的手,把她缓缓地放倒在了床上,又打来热水,为她拭去了脸上的泪痕,可是他刚拭去,她眼角又有泪水划过,便好似怎么也拭不完一般。
泪水不断,呓语也不断,她便如此一遍遍地把埋在心底的话道出,直到沉沉地睡了过去。
看着安然入睡的她,云曦离立在一边,微微有些晃神。
因为流了太多的泪,她的眼有些红肿,他不由自主地伸手,缓缓地伸向她,终究是落在了她的颊边,带着温柔缱绻。
第一次如此大胆地望着她,也第一如此触碰她,便只是轻轻地一触便好似胜过了万千。
云曦离告诉自己,就一次,就这么放纵自己一次,然后心甘情愿地退回朋友的位置。
指尖微动,临摹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似是要把这张还不太熟悉的面容镌刻在心头。
如此一夜,他便这般地守着她,好似怎么也看不够。
慕流景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中午,房间里没人,床边的桌上却放着一碗温度恰好的醒酒药。
她伸手拍了拍头,只觉得很痛,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当然也忘了醉酒后所说的一切。
她端起了醒酒药喝了下去,又掀开了被子起身,这才发现桌上还放了另一支药膏,还有一张纸条。
那是云曦离写的,嘱咐她喝解酒药以及擦消肿了药膏。
万俟流拿了铜镜一照才发现自己的双眼又红又肿,显然是哭过了。
她真的不记得自己昨晚到底做了什么,直到很久以后,她才知道这一夜,她对着云曦离哭得万般凄惨。
也知道了她醒来的时候为何解酒药温度恰好,那是因为云曦离其实一直都没离开,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把冷去的解酒药换掉,直到看着她醒来为止。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那一夜已然成了云曦离一生的回忆,独属于他一个人的永恒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