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流的眸光掠过那道紫色身影,停留在了那道飘逸的白影之上,久久不语。
而初云骑的人也没再多问什么,她说等,那么他们便等。
十一王兄,你怎么也来了?夙沙曜侧首,带着几缕笑意。
对于夙沙逸轩,他是真正的坦诚相对。
他们之间有别人无法了解的深厚情谊。
十三,这一次如若能打退初云骑,那么我要回到沧溟山去了。
夙沙逸轩的眸光飘渺,便好似看尽了这个尘世。
三年之间,他的思绪总是停留在万俟流决绝的那一幕,而如今终于走出了自己心头的魔障,他也该回沧溟山潜心修道了。
万俟流于他,是尘世中的一处记挂,不过也仅仅是记挂,时间久了,总会消失的。
十一王兄,你当真决定了?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夙沙曜没想到向来和自己最亲的夙沙逸轩也要离他而去。
是否人站的越高,失去的也就越多。
嗯,十三,我去意已决。
夙沙逸轩的眸望向了苍穹,心头已然一片平静。
对于夙沙曜的母妃玉妃的恩情,他也算了报了。
如此也好。
既然他去意已决,那么他也没有必要多做挽留。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曲到终时,人也将散。
初云骑便如此按兵不动,整整十日都没有任何的进攻的迹象,这反而让景军忐忑不安,本来的气势瞬时也灭了几分。
第十五日夜,夜幕低垂,如泼墨般浓重,无月亦无星。
这天似乎要变了。
十三,如果我没猜错,他们等待的便是变天的时机。
夙沙逸轩擅观天象,对于近日来的天气早已摸熟,所以也绝不允许出现庆云关那般的失策。
夙沙曜轻应了一声,继续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曜,你真的要夜探敌营吗?夙沙逸轩皱眉。
夙沙曜颔首,不如虎穴,焉得虎子。
他终究还是按捺不住,要去看看那抹身影到底是谁。
如果有可能便杀了初云骑的军师,让他们措手不及。
夙沙逸轩知道自己再劝也无用,便只是叮嘱道:万事小心。
没事的,十一王兄。
夙沙曜安慰了他一番之后,便瞬间没入了那一片月色之中。
如果今日真的如十一王兄所说要变天的话,或许他们可以反攻。
夙沙曜的心头早已想好了计划,他要去烧了他们的粮仓。
今夜会起大风,那么火势必然是锐不可当。
一切的一切,他又早已和自己的属下商量好。
夙沙曜便如此摸黑离开了历城,偷偷地潜入了初云骑。
他很轻巧地避开了巡逻的侍卫,在军中找到了一个不一般的帐篷潜了进去。
里面很黑,只是他却能在黑暗中看清一切。
他猜得没错,那个连破了他景国三城的人便如此躺在那里,睡得很熟。
他一步步地走近,很轻很轻,似是怕惊醒了睡梦中的人。
心跳得很快,有一种即将知晓答案的迫切和胆怯。
他希望是她,又怕是她。
几乎过了一个世纪之久,他终是立在了她的床前。
不是她,那分明是一张陌生的脸,可是那种感觉又为何如此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