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月转身之际,脑中早已忘记了刚才和他讲话之人的外貌,匆匆地往二楼走去。
推开天字一号的门,一阵淡淡的花香便迎面而来。
窗边的软榻之上,一个女子,妩媚娇艳,身着红色琉璃裳,映衬着那肌肤更加的娇嫩,手中拿一琉璃夜光杯,一见到寂月,她便放下手中的酒杯,婀娜妖娆的朝他走来,媚眼如丝,风情万种。
纤纤素手攀上了寂月的脖子,红艳的嘴唇吐气如兰,她媚至骨髓的轻语,月,你来了。
寂月一把推开身上的女子,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情,恶声道:你是谁啊,找我来什么事?还有警告你,不要压坏了我的宝贝。
说话间,他还温柔的为手中那以假乱真的头颅梳着长长的黑发。
泠雨柔丽的唇边不由的泛起一抹苦笑,他还是没有记得她。
她认识他五年了。
这五年来,他们相遇过很多次,他没有一次记得她,每一次总是同样的一句话,你是谁。
不管是怎样的她,他似乎都记不住。
三年前最后一次见面,然后是几日前的重逢,第一次他不记得她,情有可原,只是这几日,她每天都找他,让他来见她,那他总该记得了吧?只是事实却不由得令她觉得沮丧,他还是没有记得她,从来都没有。
到底是怎样的人可以让他记得呢?明明是该生气的,只是却偏偏生气不起来,即便是生气,下一次他还是会忘记。
娘曾经对她说过,生气对在乎你的人来说才有用,如果是不在乎你的人,那么即便你气死,他都不会在乎。
而眼前的人就是不在乎她的人,所以再怎么样都是惘然。
月,你忘了吗?我们昨天刚见过面,前天也见过了,还有大前天……她立在不远处,眸光却一直跟着寂月流转。
令她觉得泄气的是,寂月宁愿看手中的头颅,也不愿意看她。
闻言,寂月懒懒的抬眸望了她一眼,语气颇为不善,原来就是你每天都来烦我,害得我都没有时间去找流儿。
流儿?泠雨心口一紧,大约也猜到了他口中的流儿是他重要的人,她有看到寂月在提起流儿的时候,神色是多么的温柔。
原来不是他记不得任何人,而是只记得对他来说重要的人。
而她,很不幸的属于不重要的人。
人生最大的悲哀不是爱上的人恨你,而是你爱的人根本不记得你,如果恨的话,至少他还记得你。
而这样的悲哀,泠雨尝到了。
月,我们五年前就认识了,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吗?泠雨叹了口气,再一次问道,脸上扬起的是一抹期盼,期盼着寂月可以说出不同的答案来。
佳人如斯,妖娆而魅惑,偏偏寂月绝情如此,看不到她脸上的期盼,看不到她的美丽娇娆,亦看不到她的万种风情,出口的话把她的期盼全部打碎,不记得了。
期盼散去,取而代之的失落,让人望之生怜。
只是寂月却丝毫不为所动,冷淡的话从薄唇中溢出,你找我来就是问我认不认识你?你好无聊。
你长的又没什么特点,叫我如何记得住?他不过是无心之语,但听在她的耳里却偏偏刺耳万分。
她娇娆美丽,拜倒在她脚下的人何其之多,只是她却偏偏爱上了他。
难道他口中的流儿真的那样的美丽吗?泠雨从小骄傲,更是家人的掌上明珠,何时如此费尽心机的想要取悦一个人,偏偏那人还丝毫不领情,这又让她情何以堪?寂月见她久久没有说话,一转身便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