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国的崛起。
锦国是四年来突然从隐藏的黑暗中崛起的国家。
锦国中,所有的臣民都是平等的,没有任何贵贱之分,并施行仁政。
锦国建立的健全的制度,锦国的主人虽说是少主锦,他的麾下有宸、暗、炎、罟四大丞相辅佐政事,但是锦国还建立了百姓代表制度,由各地的臣民选出品德高尚,有一定能力和声望的人担任个地区的代表,在每三个月的大会上,报告本区的发展状况,还有对现状,或者一些国家大事提出自己的看法和建议。
最后由四大丞相带领着投票决定。
因为各个地区的代表权力、任务和关系重大,所以,如果发现有任何的贿赂贪污,滥用权力欺压人民的话,只要经过调查查出是真的,立即罢免。
锦国的国家大事都由臣民参与进来,尽量做到为大家考虑,以求公平。
锦国还建立了划分为区,县乡镇的制度,每个地区,以及管辖下的县乡镇的官员,都由人们选出好官来。
如果在任期间有任何违法法律和没有任何政绩的话,罢免。
锦国之大,跨越了整片大陆。
臣民都是自古以来的玛雅世人,燕国,还有周边的一些国家仇池国,后凉国,大夏国,乌桓国都成了锦国的附属国家,还有一些在大陆表面统治的国家里无法生存下去的人们。
他们热爱锦国,并且爱着他们的少主锦。
不同于其他国家的是,锦国的臣民是真心喜爱他们的少主。
不过,这个少主也尤其神秘,其实除了四大垂相,其他的众位官员并没有看到过这个少主的真实模样。
每次大会或者交代事情时,他总是飘飘而来,面上带着一个银色的面具,说完之后,不做任何停留,便己离去。
只是,他的那双眼睛,让人怎么也忘不了。
银色流转,紫色魅惑,流光溢彩,而且仿佛有水在流动,波光粼粼,但是却冷淡得令人惊人,那柔软而淡漠的目光总是让人有一种被洞察人心的感觉,在他面前所有的东西都会遁出原形,无处可藏。
少主很少夸赞人,但是如果你做得真的很好,他不会吝惜称赞。
每次被少主称赞的人都会成为最受尊敬和羡慕的人,所以,每个官员都很卖力地工作,只期望哪一天得到少主的称赞。
那将是最光荣的事情。
但是,他们也同样见识了少主的冷血残忍,对那些不为百姓好好办事,甚至伤害到百姓的官员,少主从来都不会手软,常常惩罚会让你今世难忘,让你生不如死。
所以,很少有官员敢在任期间有私心,或者不尽心为百姓服务。
如果你说这对官员不公平,那点俸禄根本养不起家,那你就错了,官员的俸禄,少主给的一点都不少,相反,非常多。
越是清官,越是得力的官员得到的奖金和傣禄越高。
没有政绩的官员得到的很少,而且给你几个机会后,如果还无法为百姓解忧解难,那么,很快就会有一纸书下来,罢免。
那张白色的散发着淡淡花香的帖子,被称作白色天使。
(据说这个名字是少主的女儿起的,因为听了很多关于什么天使的故事后随口说的。
关于少主那个天使般的女儿的传奇,在锦国也尤为流传。
)一般收到那张贴的人,定会当场吓得昏厥。
犹如阎王的招魂贴一般。
锦国崛起之初,对于这个分散各地,隐藏于各个国家之下的国家,各个国家的君主都没在意这个国家。
可是,等他们明白自己的致命错误和疏忽的时候,己经来不及了。
锦国的快速和强大己经不是他们能阻止的了。
锦国早就风靡天下了。
不过,让他们心存侥幸的是,锦国并投有想吞并任何国家的意愿。
只是在表面世界的下一层的地方建立了一个新的世界,一个新的曙光,一个新的天地。
此次,大陆上的几个国家心中对锦国的存在感到恐惧,决定召开一个大会,共同讨论如何消灭锦国。
这次大会,在后秦举行。
参加的有现在最大的国家晋国,匈奴,吐吞浑,燕国等。
一些隐藏的,同样是锦国附属国也依然是邀请之列。
显然那些这次大会的发起人后秦君主投有知道很多该知道的事。
陈文,他们都开始出发了吗?男子越发妖冶的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
是,主子。
匈奴君主是最早出发的。
己经抵达边境。
燕国王己经出发,听说这次连一向神秘的长公主也一同来了。
其他的,再过几日便抵达了。
黑衣男子恭敬答道嗯。
男子的脸微微下沉,他们还真的幼稚地以为这次大会能得到结果吗?想必这也是后秦那个老贼的一个计谋吧。
黑衣男子不语。
妖冶男子冷漠空寂的双目中微微荡漾一丝涟漪,轻声道:我们也该出发了。
去赴此约。
是。
属下这就去准备。
黑衣男子很快消失在空荡的大殿里。
留下神色漠然寂寥的男子独自坐在阴影中。
轻轻摩挲手心上的玉佩,多少个日日夜夜他都是这般度过的,心里想着她的容颜,想着过于她的一切,然后无法入眠。
她的离去,是要让他日日夜夜地念着她,无法忘记她,一辈子不能安生吗?长叹一声,他的面容更加寥落。
这时,一个太监模样的人影恭敬地走进来,轻道:皇上,要歇了吗?司马睿在黑暗中点点头。
小太监转身出去,随即,有一瞬间的迟疑,他还是转过身来问道:皇上要点牌吗?已经很久,很久,他都没有点过牌,没有召过任何一个妃子侍寝了。
后宫已经哀声怨道了。
他虽然护着他的主子,可是这么多年,他受到的惩罚够了。
他的苦,他的悔,他的痛,他每日都看得清楚。
他从来不知道情字能让人这般,仿佛一夜苍凉,仿佛换了一个人,仿佛失去灵魂了一般,仿佛没有了活下去的生气了一般。
如果这就是惩罚,那么这么多年,真的够了。
他在他的身边,替他的主子痛,替他痛。
连他自己的心都痛了。
司马睿微微一愣,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问,他不是最爱他的主子的吗?他不是最该恨他的人吗?他害死了他的主子啊。
司马睿扯出一丝苦笑。
王贵妃吧,皇上?小全子轻声询问。
司马睿心中苦涩,他原谅他了,可是他还不能原谅自己。
记得几年前,他虽然呆在他身边服侍他,虽然他对他很恭敬,可是,连这个奴才都有和他主子一样的尊严,虽然恭敬卑微,可是却只是表面,只是按他的命令行事,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他,从来没有在意过他的这个新主子。
他对他几乎是疏离而冷漠。
让他时时忆起自己的所作所为,想起他欠她一辈子的情,还不了。
今天不了,以后再说吧。
干涸的声音有些无奈。
137.去看戏少主,四国联合其他小国在后秦进去讨伐锦国大会。
有趣的是,燕国也在被邀请之列。
莲宝蓝色的双眸仿佛流动着没有底的春波,他轻轻底转眸间,已经不知多少暗波荡漾。
我一直奇怪他为何是水蓝色的双眸。
后来才知他母亲是异族人,是被他父亲抢去的异族女人,他的父亲,深深爱着那个有一双这样美丽眼睛的女子,那个女子性情淡泊温和,蓝色双眸如同大草原上干净的天空,碧波荡漾,一样无际,又如同大海,清澄湛蓝,容纳世间万千。
可是,虽然莲从来没有提过他的过去,我们却从留言中得知了很多不堪的真相,他的逃离,他的叛逆,他成为历史上最可悲的人,成为那个被抛弃被追杀的皇子,是因为,那些不堪的梦魇。
他的父王在他的母亲死后,便把把当作他的母亲,几次醉酒后误把他当作他的母亲,那个有着一双美丽蓝色双眸的女子,这样的羞辱,对于从小宠爱自己,对于他最崇敬的父亲,他几乎选择死去。
可是,最终,他选择了逃离,选择忘记一切。
这一逃,便一生都是如此了,后来他被选做玛雅世人的老祭司,他对他原来的身份毫无留恋,所以,那个慕容翰便死了。
留下重生的莲。
出淤泥而不染的莲。
歌空冷冰冰的声音道,他们这群蠢材,真的一位后秦宇文那老贼真的要灭锦国吗?锦国的力量他根本难以估计,也不敢挑战,他只不过借此机会灭其他三国罢了,他想称霸中原。
青刺看了我一眼,道,少主会去吗?我浅浅地笑了,有这样的戏看,为何不去呢,我和莲混在燕国使团中同去,小七,青刺,歌空,这里就先交给你们了。
麦七圆圆的脸上此刻都是沉稳的笑意,要不是桫椤城里又出了点纠纷,少主的新品又要上台,小七真相同少主一起去看戏。
我扑哧一笑。
含笑看着他们,经过四年,不但我蜕变了,他们,也在时光的流逝中变得沉稳而内敛,能力变得更强了,锦少的四大王,锦国的四大丞相,一路相依走来,我们之间已经有比亲人更亲的感情,是相依的同伴,是生死的战友,是相互扶持的家人。
小七,会有机会的,也许还会需要我们自己导演一场戏,给那些人看,并且会相信,会以为我们为其制作的一切幻想都是真的,小七,那天不会远了,在不久的将来,我表情淡淡,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可是它却关系倒整片大陆的安危。
他们表情隐忍沉默,想必已经明白我话中的深意。
我会导演一场戏,让整个锦国时代走下去,隐藏在历史的潮流中,隐藏在一个看不见的世界里。
一时气氛风云暗涌,我们几个坐在这,看似聊天,神情轻松,表情淡淡,笑容浅浅,可是,却在谈论着一个大陆的生死。
忽然,一张笑脸露出来,是忆君天真狡黠的笑容,她向我们晃晃手算作打招呼,然后开心道,老妈要运行吗?嘻嘻,我也要去。
她说肯定,没有问我同不同意的意思,其他四个早就习惯她的鬼灵精怪了,只是对着她温和地笑。
我也没有拒绝的意思,她既然是我的孩子,那么,总有一天也要独当一面,我对她的教育,从来都是按照现在的教育方式,我虽然事她的母亲,但是我们之间一直都是平等对待,我们同她说话,从来都不会因为是长者而要求她任何事,而是让她自己去明白,让她自己选择对的东西听从,她,从小便很独立,这是我的目的,她要学会如何生存,即便哪一天,我不见了,或者死去了,她依然能一个人活得好好的,这就是我对她的要求。
从小,我便告知她生命如何来之不易,无论未来遇到什么,要学会隐忍,学会舍弃,生命事可贵而脆弱的,只要活下来,才能谈及其他,我还告诉她人活着的尊严,骨气,还有目标,理想。
最重要的是,我希望她能平平凡凡,安安稳稳的渡过一生,不过似乎这小妮子不甘于那般,以她的聪明伶俐,似乎也不可能,那么,我便任由她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自己的未来,毕竟,那些东西,都是她自己的,未来的路,也是她自己要走的。
不过,善良,心底善良,一直是我教授她的最重要的东西,这小妮子仿佛从小便懂得,善良,但是不能心软,对待事情,要看它的性质,如果一味盲目的善良,便是懦弱了,如果太残酷,便失去了胸怀天气的豁达和胸襟。
对了,老妈,四个漂亮叔叔,她爬到我怀里,美丽的眼睛微微闪烁,甜甜道,云影阿姨让我来喊你们吃饭了,可能她现在早已急疯了,这么久还没过去。
看着她调皮的样子,我的眼里不禁溢出一点宠溺,这是我的血脉啊,我在这个世界上与我有血缘关系的人啊,她将代替我的生命,一直活下去,并且在未来,又会有新的血脉一直延续下去。
记得我第一次抱起她的时候,当时可耻底失声痛哭,喜极而泣了。
那种生命的动容,直到此刻还震撼着我的心。
走吧,我牵起她温软的手,轻声问道,十怪爷爷你喊了吗?她小嘴一撅,十怪爷爷早早地起来就出去玩乐了,都不带上我。
我失笑,十怪叔叔对她早就头疼到无语,她那些整蛊的方式可不是一般的小把戏,每次出去,都会把十怪叔叔整得狼狈回来,身上还挂了彩,灰头土脸。
幸好他们是真心喜爱她,对她更多的是包容和宠爱,并不放在心上,可是老是被一个四岁孩子整,他们也觉得老脸挂不住,所以常常背着忆君出去。
走在夕阳普洒一地了落日余晖的路上,一个男子装束的绝美少年手里牵着另一个笑容灿烂,同样美如精灵的小女孩,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扯得长长的,他们的后面跟着四个望着他们,眼中带笑,同样不逊色地风华绝代的男子。
仿佛从画中走出来一般,画面和谐而温煦,美丽柔和。
女孩一般蹦蹦跳跳地跟在少年身边,一边好奇道,老妈,去那里会很好玩吗?她的眼中划过一丝同这个年龄的孩童不同的狡黠诡异。
少年浅浅一笑,是啊,忆君会玩的很开心的。
奇怪的对话,却有出奇的温暖。
心灵深处的温暖。
————————————————————————————————138.苍穹广水声潺潺,崖间流下的泉水飞溅而下,荡如如古城墙上的铜铃一般动听悦耳的声音。
崖下是一片清亮的水洼,水洼四周雾气缭绕,弥漫着层层白气,青石为台,各种形状的碎石在水底晶莹透亮,四周树木围绕,平展的水面如同一块巨大的明镜,倒映着璀璨日光,如丝如镜,耳畔鸟鸣虫畅,啾啾不绝。
四面环山,山峦耸立,连绵不绝,看上去一片傲然挺立之势。
谷中有些闷热,一直前行的人群开始停歇,我看到那水干净清洁,于是快步走过去,掬起一棒水喝下,只觉得一片清凉,头人心脾,心头因为长期坐马车的眩晕感而蒙上的阴霾减少了很多,忆君见我如此,也仿似喝了一口这清幽的山泉,这样干净无污染的山泉在现在可没有了。
一路来,我竟然惊人地发现,一向什么都能忍耐的我,竟然晕马车,而且晕的惊天地泣鬼神,从出发不久便开始呕吐,吐得肝肠寸断,吐得胃快出来了,而后的几天,我吃什么便吐什么,我也吐得麻木了,吃了之后准备吐出来就行,在这样的颠簸中,我们终于来到了约定的地方。
这是我们离开锦国的第七日,也快要抵达后秦边境,同燕国众人约定要汇拢同行的日子。
也正是在此刻此地,再次遇到她。
其实直到今日,我都没有告诉他们,告诉青刺,小七,莲,歌空,甚至师傅,云影我早已渐渐地想起了很多事,作为安锦的事一件件开始想起来了。
可是却对我曾经是谢尾萤的事一点也想不起来,每次强迫自己去想的话,就会头痛欲裂,只会在梦中朦胧的有一个银色紫色相见的邪魅双瞳的男子哀怨底望着我,他甚至在流泪,每次梦到我的心都好痛,可是,我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怎么也想不起那个人,他到底是谁,我一直很疑惑,问起其他人,他们都回答得支支唔唔,说他们也不知道,问了几次没有结果,我干脆不问了,后来梦见的时候我已经习以为常,让他顺其自然,不愿多想。
青刺曾经说过我的一部分记忆是受了很大伤害和刺激在心里意识中强迫自己忘记的。
我记不起任何伤害和伤害我的事情,可是作为安锦的事却日渐清晰起来,四年了,我一直没有说,是因为既然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那么,便不要去破坏这种宁静,去破坏此刻的和谐美好。
所以,我选择了继续忘记。
而关于那个我曾经是谢尾萤的人,我想不起任何,就像我始终不相信我曾经是皇帝的妃子一样,那也太荒谬了,我怎么可能做一个皇帝的妃子呢,那太扯了,我一直不相信,不过,既然已经忘了,也不必再想起来,在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想必也不会有多少美好的记忆。
忘了好。
七年了。
现在我终于想起了她,这个妖娆坚强的女子。
我们分别了七年了,我依然记得那个在我背上为我哭泣的女子,记得第一次看到她妖媚的舞姿时的惊艳,记得她离开时为我做的一切,记得她绝美的容颜,记得每次看到她的快乐,记得我们一起喝酒吟诗作对的日子,记得她离开时给我的承诺,记得她说我爱你。
曾经风华绝代的英俊少年已经长大,变成倾城绝世的锦国之主,而曾经绝美妖冶的女子也变成了一个成熟高贵的长公主。
我身上穿的是粗布麻衣,做了易容,全身都是妇孺打扮,还带着同样打扮得脏兮兮的忆君,还有一身灰袍的莲,看上去就是普通的一家人,不过,我的妆容更老了些,于是我便扮成了莲的随身侍女,不过有点怪异的是,我手里牵着一个孩子,怀里抱着一只白色的宠物——赖在我怀里睡觉的小白。
他们来了。
莲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我站在角落看着高高地站在马车上准备出来的她,高贵的发髻上缀满精美的金银步摇,精致的妆容,依然绝美的脸,只是上面多了威严和一直高贵气质,神情平稳内敛,一身紫色锦绣云纹深衣,暗红色的轻裘披风,手腕上戴着镶嵌着红色宝石,雕工精美的黄金手镯,高贵,典雅,仪态万方,国色天香。
不愧是燕国的长公主,真正的当权者。
慕容旦呓长公主,连皇帝也要让她几分的人。
我看着她,依然是水波般荡漾,如桃花般妖艳勾魂的丹凤眼,依然是那个让我美得让我流口水的她,依然是她。
仿佛是注意到我灼灼的目光,她有些感应地看向我这边,秀美微微皱起,我急急躲开,她淡淡扫了一眼,便移开了,倒是看到一身灰袍的莲时,有些微微呆楞。
莲看到她,举步走过去。
我低着头,恭敬地跟在莲的后面,忆君大眼睛骨溜溜地转着看着我,又看看那个美人旦呓姐姐,颇有兴致地在那揣测我们之间的过往。
这个小妮子,从小好奇心强,我真担心她哪一天栽在好奇心过剩上了。
我跟着他走进一个像临时搭起的帐篷的地方,才进去,我就看到一个熟悉而又怎么也想不起的人,有些稚气青涩的脸,上面有同旦呓姐姐一般邪魅的丹凤眼,我一时想不起他是谁。
好熟悉的感觉,仿佛曾经有过惊鸿一瞥一般。
脑子里一直回忆近几年来一直闪现的片段,一个一个闪过。
直到我看到他身后的两个大汉,终于想起来了。
一个金黄色大汉,一个栗色头发,还有络腮胡的大汗!高大结实的两个大汉。
那个烟花绽放的夜晚,我的生日,整个晋国的夜空都被一直燃烧的烟火照亮了,绽放,繁华落寂,在京城最大的酒楼昌陌楼里,他冒充锦少出现,还被我拆穿之后,心存怨恨,那个自称旦呓姐姐的亲弟弟,当今燕国之王慕容皝,我记得,他有一双同莲相似的宝蓝色的眼睛。
那个爱着自己的姐姐,为了姐姐而跑到晋国找那个所谓的锦少不平的异国少年。
当我正失神看着他的时候,他不经意地瞥过来一眼,我急忙低下头,恭敬卑微地站着。
忆君是个孩子,她可不管,还是狡猾地打量着这里面。
老妈,这些叔叔阿姨你都认识吗?是故人?她轻声询问,自顾自地猜测。
我点点头,脸上依然平静无波。
皇兄,你还是不愿认我们吗?忽然,在我们分神之际,帐篷里响起一个无奈动听沉稳的声音。
是旦呓姐姐。
莲微微一笑,长公主,世间再也没有那个慕容家的人了,此次我是代表少主而来,是作为玛雅世人的祭司而来,那些前尘往事,莲已经忘了。
听到他这般说,慕容旦呓脸色一凝,苦笑一下,不再说话。
皇兄,你是皇兄——慕容皝显然事先并不知道,有些惊愕,激动地就要跑过来,可是看到自己的姐姐哥哥表情都淡淡的,似乎觉察到了其中的不妥和怪异,一时愣在那。
我猜测以旦呓姐姐的聪慧应该早就知道慕容翰不是真死,而是诈死,而且他肯定也发现慕容家真正存在的意义了。
莲带着干净的笑容对慕容旦呓道,想必你已明白了所有真相,那么,也该知道我此次来的目的。
慕容旦呓定了定神,突然跪倒在地,恭敬道,慕容世家愿永远追随少主。
她早就知道,玛雅世人全都觉醒,蔓延了整个大陆的锦国悄然崛起,短短几年之间已经引起了整个大陆的惊慌,被任命为下一任祭司的哥哥也出现在此。
她自然明白。
那个被他们慕容世家守护的凤非的主人出现了,他们慕容世家一辈子追随的主人也出现了。
几百年来的梦想也快要实现了。
统一大陆。
建立一个强大而欣欣向荣,百姓齐心的国家。
在她心中,那个少主,自然会是一个心怀天下,光风霁月的君子 。
必然是一个仰观天穹苍茫,俯瞰河山雄丽,四下众生俯首,心胸如大海一般能容纳世间万物,目光如苍穹一般宽广圹埌,思想如群山峰峦一般环绕整个苍生大地。
我站在角落的阴影中,看着他们虔诚的目光,真正臣服的跪拜,突然,心中有一种异样的动容弥漫开来,我突然明白,我的到来并不代表我一个人,而是那么多人,那么多家族,甚至国家期盼了几百年的奇迹。
我身上背负的,有太多人的希望,太多人的信任。
我,从来都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忆君从小懂事,此刻小小的脸上,也有了几分动容,她是明白的,我早已把我的一切身份没有任何保留的告知过她,她是我安锦的女儿,未来,我的一切都该由她继续完成,这也是为什么我带她来,没有刻意让她避免很多事,她必定有长大明白的一天,何必哎哟隐藏什么,所以,我会让他参与一切,看到一切,她未来的臣民。
忆君面色微凝,想必她也明白,我身上背负的,代表的,是什么,那些与她息息相关,我们是血缘,无法割离。
————————————————————————————————139.沉香凉(上)后秦,都城咸阳。
风和日丽,繁花似锦。
直到来到这,才知道咸阳城多么繁华,商旅众多,城市商贩广集,街上全都是赶集的人,热闹非凡,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和预想中的差很远,人们都说北方有些偏蛮夷之地,但是确实中华文明的起源之地,有悠久的历史,有优越的地理位置,有丰富的风土人情,还有广阔的视野,繁华的经济。
难怪他们的王宇文嵌想统一各国,这种雄心壮志,这种野心是每一个登上那个顶峰的男人都有这样的想法,只是有些人成功了,有些人失败了,或者有些人根本就没去做。
自古只有那样容纳百川的胸襟的人才能登上最高处,俯瞰这片大陆,锦绣河山。
我靠在马车微微打盹休息一会儿,一路上我吐得胆汁都快出来了,只能闭目修养,而小白直接赖在我的怀里整日睡大觉。
倒是忆君活蹦乱跳,像只精力旺盛的猴子,一路上她也不甘寂寞,缠着莲替告诉她他去过的地方,莲离开燕国之后便一直四处游历,四海为家,也明白了很多异国的风土人情,他到过的东南亚国家,几乎踏遍了那里,所以,有很多新奇的见闻让忆君很好奇。
说道天竺的时候,我的耳朵顿了顿,天竺,不就是古印度吗?当莲说道风俗习惯中印度人不吃牛肉的时候,忆君好奇道,莲叔叔,为什么他们不吃牛肉呢,我就很喜欢吃啊。
莲好笑道,因为天竺国的人都很尊敬牛啊,在他们眼里,牛是神物,是不可以亵渎的。
为什么他们会那么尊敬牛呢?忆君又开始她的好奇细胞准备问十万个为什么了,这家伙,常常问到别人无语的程度。
莲也显然没想到一个四岁的孩子对这些这么感兴趣,微微愣了愣。
看他表情有些为难的样子,有些不忍心他被小妮子捉弄,便懒懒地靠在一个角落淡淡道,我来告诉你吧,忆君,不要再烦莲叔叔。
我顿了顿,接着道,在天竺,有一种宗教盛传,而在那个宗教信仰中,牛便是他们的主神的湿婆的坐骑,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如果对牛不敬,便是对神的不敬,所以,在天竺,牛的地位甚至比人还高,天竺任有一半还要多的人都是这种宗教的教徒,敬牛如敬神,他们觉得每头牛都乘坐着湿婆神,巡视着天竺那片大地,他们对牛有一种超乎寻常人的神圣宗教感情,这是我们很难理解的,但是,忆君,对待任何新事物,或者别人的习惯和风俗,我们都要学会尊重,只有你学会尊重别人,别人才会尊重你,明白了吗,忆君?我睁开双目,定定的望着她似懂非懂的目光,认真道,忆君,你要明白,一个人的生命是可以践踏的,可是他的尊严绝对不可以践踏。
忆君点点头,眸中闪烁不定,我知道,她听得东。
可是,接着,她条件反射的问道,可是,什么叫宗教感情呢?我言简意赅道,就是一种信仰,生活中,人的一生中,都会有一种信仰,那是你一生寄予理想和梦想的地方,我直到说得太多,她也不能明白,她还太小。
忆君点点头。
我没有转头,也知道莲震惊的目光。
少主曾经远行?莲轻声问道,为什么他觉得少主无所不知一般,连这样的事都知道,按理他一个女子做到今日已经是奇迹,为何对华夏大陆之外的世界依然明了,难道他真的是神吗?一直赖在我怀里的小白忽然用无声传音到我脑海里。
你又吓到人了,他都以为你是神了。
自从直到小白能洞察人心后,接着还发现它可以利用打闹声波传音,果然是神兽,只要看着别人的眼睛,就可以知道那个人在想什么了。
我含笑,心道,你知道我的老底,哪些地方,对我来说,简直了若指掌。
我看了惊讶的莲一眼,云淡风轻道,我幼时不得宠,于是便四处游历一番,去过很多地方,甚至比你去的还多,你知道吗?我忽然兴起道,在这一片大陆的海那边,还有很多地方,很多大陆上,生活着不同的人们,因为地理位置不同,所以人们的生活方式和肤色也不同,有像我们这样黄皮肤的,还有黑炭一般的黑人,还有像雪一样的白种人,他们的长相,发色,外表也和我们不同。
我一开口,便几乎停不下来。
莲听得目瞪口呆。
而忆君却是一脸雀跃,似乎对我说的地方很感兴趣。
我们居住的地方,是一个像鸡蛋一样扁圆的球,如果你顺着一个方向一直走下去的话,便可以回到原地,不过这只是一个假设,其实我们可能走一生都未必能走完,一个人一生也不可能踏进同一条河流,怎么可能会得到过去的原地呢。
我继续淡淡笑道。
忽然,有一瞬间的怀念,怀念在现代的日子,可是现在想起来又觉得恍如前世几生了。
我停下笑,因为心中的异样愣了愣。
就在我慌神的时候,突然,一直在咸阳城大道上颠簸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一个灰衣的仆人撩开马车的布帘,恭敬道,公子,驿站到了,主子请公子下车同去,一直处于呆楞状态的莲回过神来,很快变成那个神情清冷,寡言的莲。
只见他淡淡地点点头,对那个灰衣的仆人道,知道了,你去回你主子吧。
忽然,他转过头,深深地望着我,仿佛要望穿我的心我的灵魂一般,沉声道,少主说起那些的时候神情喜悦,目光熠熠生辉,属下从来没有看过少主那般快活,属下期望有一天少主能够到那些地方去,周有那个全新的世界。
周游世界,听到这个词时,我愣了愣,随即便神情严肃,缄默无语。
他说到了我此刻心中最盼望的心声啊,那是我此生最想做的事情,周游世界,畅然而行,去看到一个更为广阔更为自由的天地。
————————————————————————————————140.沉香凉(下)她是谁?一个故人。
故人何处?天地之间,四海皆其归。
顾恺之勾起一抹笑容,不再言语。
不知道为什么,宇文若见经常想起这段对话,这几日,他夜夜梦见那个一身白衣,袅袅离去的身影,梦中野扶桑花的气息也越来越浓烈,越来越诱人,他每次都在那样清香幽静的梦中醒来。
想得到按个人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今生他只想得到两个人,一个是君锦山庄锦少,一个是那个不知名的白衣女子。
他说过今生抓到锦少,便会让他做他一辈子的囚徒,而那个女子,他爱上了,像中了毒一般爱上了,那么,他同样会找到她,让她留在他的身边。
一个灰袍的静得没有半分升息的男童突然走进来,男童对他振衣叩拜,始终一语不发,夜里空旷的宫殿静得可怕,幽深黑暗,森然迫人。
殿中朦胧灯光,淡淡披散在两人身上。
如果有人在,便可以看到,那个灰衣男童的颈上,有骇人的疤痕——那是很久以前远古留下来的一种哑奴的标记,宫廷中有时候为了保护一些宫闱秘闻,便有了两种哑型,一种为割舌,一种为岓声,被割去舌头犹能发出含混的呼喊,可是如果岓声,便是切开喉咙,挑去经络,人就全哑了。
难怪这宫殿,这男童身上有一种几乎死寂的气息。
宇文若见从那名哑奴手上拿过一封信,看了上面的内容,突然在空荡荡的宫殿里邪笑道,一切都准备好了,那就好,锦少,锦国的少主锦,本来便是同一个人,那四王也是锦国最有力的四大丞相,那些愚蠢的人,自以为后秦召开讨伐大会,此举真的是要讨论各国如何联合起来对付锦国,事实上,不过是个请君入瓮的圈套而已。
召开讨伐大会是假,抓锦少是真。
如果让他抓到他,那么,他不会让他死得那么容易,他要囚他一辈子,屈辱他一辈子,让他生不如死。
此次讨伐锦国的大会,他相信,锦少定会出现的,而且是以一种极其隐秘,无人知道的方式。
不过,根据他们的调查得知,锦少有一个四岁的女儿,传言是说锦少少年时和一个妓院花魁的风流韵事,后来那个花魁染病死去,死后不得已,只好把孩子交给锦少,据说,那个花魁默默地爱着锦少,本来想一生隐姓埋名,不再做妓女,只求和女儿平平静静地生活,可是却不想生下孩子不久之后,便染了急病,饥寒交迫中死去,死前把孩子送到锦少旗下产业,后来辗转才把孩子交到锦少手中。
锦少为那个花魁的深情感动,对女儿尤其喜爱,而且每时每刻几乎都把女儿带在身边,他从锦国子民中听说过那个四岁的女童,虽然只有四岁,但是聪颖无比,对经商尤其擅长,连有大陆第一商人之称的朱雀王麦七都甘拜下风,而且她从小便由锦少亲自教导,有自己的一套方式,对数字非常敏感,这么小,却代表君锦谈成了几笔不小的生意。
而且,锦少的独特教育方式也让她与成人有同等的地位,他可以选择自己喜欢做的事,而且小小年纪的她,便懂得爱戴臣民,爱戴任何人,不因贫富,不引地位而有任何改变。
这和锦国的治国宗旨人人平等一样,深入人心,得到了所有臣民的厚爱,而且每个人都有受教育的机会,由国家出资开办学堂,让每个人都去学堂念书,国家制造一切机会给人民通过自己的劳作得到酬劳,来赚钱养家。
还有那些古怪的国家制度,以人为本,施行仁政,国家大事以平等选择的方式来决定。
该死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有如此奇特的想法,都是前无古人,无与伦比。
更难得的是,这样的方式,依然把锦国建立起来,锦国以惊人的速度崛起,在他们小视这个国家鄙夷不屑的时候,它悄然之间已经超越了他们所有的国家。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每天他都会问这个问题。
然而,这次,他相信他的疑问会得到解答,想起他精灵般,有天下第一天才儿童的女儿,想起那夜他在台上的一袭白纱,头戴斗笠,面梦黑纱的风华绝代,他更加好奇了。
那个排在他的前面,成为大陆第一通缉犯的人。
宇文若见,看似温和尔雅,妖娆更胜女子的冶艳男子,在后秦看似只是一个不得宠,位列朝后的普通皇子,而且自他成年后便开始在咸阳各个妓院,风流之地日日夜夜流连忘返,每日美人抱怀,饮酒作乐,笙歌袅袅,看似醉生梦死,不知忧乐,同一个普通的纨绔子弟无异。
但是能排在榜单的第二名并不是有人作弄戏耍了胡乱排上的。
自他幼时便开始多次宫变,而且做得不动声色,甚少有人知道,其实现在这个国家真正的主人,是这个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他从不问朝事,从不管政事,只负责吃喝玩乐,调戏美人,流连烟花之地,一年一年中在他面前离奇死去的皇子不是意外,不是外人眼里其他皇子在争夺权力的时候被杀害了,无人怀疑到这个最不学无术的九皇子。
他的哥哥们一个一个死去,现在只有一个痴傻三哥未死,一时间储君位缺,在一个不务正业的皇子,和一个痴傻愚笨的皇子之间,大臣们只能艰难地选择了这个还算聪明,希望有一天可以浪子回头金不换的九王子。
他在暗中杀害了自己所有的哥哥,以及控制了皇帝,自己的父皇之后,终于成为了这个国家真正的主人,他的狡猾手段,他的阴险狡诈,他的残忍无情,让人震惊,所以他才能位列第二位,成为大陆的第二通缉犯。
而此次的讨伐大会,不过是一个猎人为了抓住自己的猎物而布置的一个天罗地网,笃定要抓住那个人的一个圈套罢了。
黑暗中的宇文若见勾起一抹邪肆无声的笑,狐狸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冷意。
而此时在驿站里因为晕马车而累得呼呼大睡的家伙,全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为了某人的猎物,而且势在必行。
————————————————————————————————141.擦肩来到这里才一天,我勉强睡了几个时辰补充了一下体力之后,才迷迷糊糊的醒来,便看到同样与我一起睡着的忆君已经起来和小白玩乐,神采奕奕地看着依然有些疲惫的我。
看着她眼睛里闪烁的光芒,就知道这丫头想出去了。
牵着她才出门,便看到来找茬的慕容旦呓而后慕容翰。
看到她我微微怔了怔。
她本来没有注意到我,可是当她看到我望着她的目光也微微怔了怔,似乎有些疑惑。
我低下头,面前扯出个笑容,拉着忆君便走。
我停下脚步,脊背有些僵硬。
她有些疑惑,我们见过吗?她的语气有些不确定。
我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俾人和公主怎么会见过呢。
可是。
她还想说什么,可是一旁早已经不耐烦的慕容翰皱眉道,走吧,皇姐。
她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走了。
为什么不和她相认,你明明记得她。
小白的声音有闯入我的脑海里。
你不是能洞察人心吗?那么,何必问我呢,你该听得到我在想什么。
我淡淡道。
唉,他轻声叹气,这世间,我唯一无法渗入思想的人便是你,你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无法洞察。
你知道?我有些惊讶。
我可是在昆仑山上修炼百年的神兽,我自然知道,我还知道那个女人的命运,日后必然会荣华富贵,一生长久,他不屑道。
那我的未来,我的命运呢,你可看的到?世间唯你的我看不到。
他叹道。
我勾起一抹涩然的笑,那不就说明我的前途渺茫,未来一片昏暗了。
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如何。
你的命运一直掌握在你的手上,只要你想做,便能做到。
我看了旦呓姐姐的背影一眼,目光复杂道,她该有她的生活,而不是一直生活在安锦的阴影下,而且她已经结婚生子,我不想破坏他们的生活。
恩,这是你的选择,可是安锦,你为何只想着别人,却从来没有想过你自己呢,你把每个人以后的生活都安排好了又怎么样呢,你自己又该如何,安锦,你该学会为自己而活。
小白轻叹道。
我一直向前走的步伐停了下来,为自己而活?老妈,你怎么了?忆君不知道我和小白的对话,所以奇怪我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呵呵,没事。
我扯出一个笑容,然后回过神,拉着忆君继续走。
老妈,那里又冰糖葫芦耶,你说的那种冰糖葫芦耶,看到我曾经说过的东西,忆君乐道。
还有泥娃娃。
风筝。
毕竟是个孩子,看到有趣的东西总是很高心。
老妈,这些都和你画中的一样耶。
忆君兴奋道。
小心点,我跟在她后面,小心候着她,生怕她怎么了。
正在这时,忽然一个灰袍而低头内敛的男童从忆君身边擦身而过,忆君顿时被他撞到地上。
看到那个会跑人刻意撞到忆君的样子,我一看,便心知不对,立即施展飘渺一个反手便把他扣在当地,然后顺手点了他的穴,他便动弹不得。
我不管他,急急跑到忆君面前,看到有没有看,忆君早就自己爬起来了,见我担心,便朝我笑笑。
稚嫩的声音道,老妈,放心,我没事。
看她没事,我忽然有想哭的冲动,幸好她没事。
我抱她起来,冷冷地回头去看那个灰袍的男童,不用我管,顿时有几个黑衣人便出现默默地把那个灰袍男童带走。
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和杀气,敢伤害忆君的人,我不会放过,任何人都不会放过。
即使变成恶魔,变成另一个撒旦,我都不会放过,即便要毁掉这个世界,我都不会让忆君受到任何伤害,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缘,唯一刻意让我在这个世界的一切可以得到延续的人,是我生命的延续,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不许。
即使要付出任何代价,我都在所不惜。
可是回头看向忆君时已经是满脸笑意,忆君,老妈带你去别的地方玩吧。
忆君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随即笑道,好啊,走吧。
我抚摸她长而黑的头发,吻吻她的脸颊,我知道她明白的,生在君锦,生为我的女儿,她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抱着她起身,这时才发现周围有很多围观的人在看着。
一个一袭深衣镶着金线的男子站在那,气势浑然天成,有一种高贵的气质,眉目英俊,周围人仿佛被气势所摄一般,他仿佛似曾相识,可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他是谁。
他看着我,也微微愕然,有些怔松地望着我,似乎有些惊疑不定,他身后跟着一个灰衣的人,恭敬地站着。
我看了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抱着忆君离开了。
一别经年,谁是谁的谁,谁记得谁,谁忘记了谁,谁是谁的涅盘?这一错过,一擦肩,便是。
昨是今非。
我看不见记忆的苍老,如嘹亮天际的暮鹰。
暗香如缕,我也那个人擦肩而过,不知道为何,心中突然一凛,揪心地疼头,可是,条件反射,我回头望了望,他也回头望我,我们视线相对,虽然觉得他面熟,可是,我不认识他。
我淡淡地撇过头,浅浅地笑了。
然后转身走了。
飞絮盈袖,衣带当风,素锦长裙逶迤而去。
抱着忆君走了半响儿,我正准备带她去这里的青楼逛逛,让她感受一下当年我第一次去青楼逛的感觉,我记得我不是一个人去的,但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个人是谁。
忽然忆君伏在我肩上,声音微弱,呐呐道,老妈,我好难受。
她的手有些冰冷,甚至软软地搭在我的身上。
我脚一顿,心一凛,一种不详的预感由脚底而生。
忆君,别担心,会没事的,妈妈送你回去。
————————————————————————————————142.失魂颅(上)阴冷的地牢中,少年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几乎奄奄一息的男童。
少年冷冷一笑,你死都不会说对不对?那个男童冷淡地望着他,不语。
少年面不改色,可是你相信吗?我有一千种一万种让你生不如死的方法让你开口。
一旁的灰袍男子眉头微皱,少主,我看他的喉咙处有大的伤疤,应该是被施了哑刑中的岓声,是个哑奴。
哑奴,少年怔了怔,他听说过这种刑法,当时还感叹怎么有这么残忍的主子为了不让自己的情报传出去而把奴隶活生生的变成哑巴,没有想到真的有人这么做。
少年抿了抿嘴,看则会那个神情寡然冷淡的哑奴,冷然道,即使他不会说话,我也会让他说出来的。
来人。
少年冷冷地望着那个倔强的男童道,把他拖下去,先阉了,然后捉几只黑暗中生活的老鼠放进他的裤子里,把所有的扣子都密封好,那些在黑暗中乱串的老鼠可是见洞就钻,我倒要看看他能挺到几时,即使不会说话,也得把它写出来。
听到他说的,男童的脸色一点一点地惨白下来,到最后身体有些颤颤,但是依然咬着下唇沉默。
少年目光冷漠,还不快拖下去,我要答案,只给他一次机会,还是不愿说,遍照我说的做。
少年唇边戴着残忍 的笑意,忽然靠近的男童耳边,如恶魔一般的声音传来,既然已经被施过一次刑法了,想必你不会在害怕了吧,还记得被活活挑去经络的感觉吗?你可要有心理准备,等一下你要受得,可比那难受多了。
他的声音温柔甚至带着笑意,可是——男童眼中隐隐闪过一丝屈辱而后动摇,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珠子,他宁愿死,都不要受这样的折磨啊。
这个人果然如传言所说的是个冷血无情的撒旦,是个恶魔,是天下间最让人恐惧的人,或者说,是魔。
他从没有想过要这么做的代价有这么大,可是为了主子,什么都值了。
少年冷冷地站在那,静静地看着男童一步一步被拉入黑暗中,目光寂然,没有任何感情。
最后,那个男童终于挣扎起来,转过头来望着他,凄凄地望着少年,手里还一直摆弄着。
他无法发出声音,只能做出动作来引起注意。
一直在黑暗中不说话的一直白绒绒的东西忽然传音道,等等,他有话说,准备纸笔。
少年摆摆手,那些人便放开他,少年吩咐道,拿纸笔来。
看着他接过纸笔之后,便趴在地上写字,少年冷冷地俯视他,警告道,我没有耐心陪你玩,如果又任何假的,你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的。
男童抿着嘴,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待他写好,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少年便拿过白纸,冷冷地吩咐一声,看管好他,等我回来在处置。
是,少主。
少主,你不觉得奇怪吗?跟在少年身后的灰袍男子问道。
奇怪什么?他现在心急如焚,已经没有办法在等待了,他的孩子每日受一分痛哭,他便痛上千百倍,他无法忍受,竟然有人敢伤害他的孩子,等他医治好他,对那个伤害她的人定不会饶。
他会让他用千倍百倍的代价偿还。
灰袍男子顿了顿,清澈的声音依然说道,少主,我看此事有疑,试想把一个人施行为哑奴,便是不想让此人透露出任何情报,为何又让其习字呢?少年停下脚步,低头轻笑几声,笑声在夜色格外的鬼魅妖异,少年小的绝美无暇,良久才道,莲,你真的一位我什么都看不出来吗?少年转过身来,闪烁着紫色诡异的双眸认真的望着他,为了忆君,即使明明知道那是个圈套,即使等待我的是刀山火海,我都会去做的,即便让我下地狱,我都不会让忆君有任何事的。
少年的面容清冷寡然,带着月华般的美好和决然,目光中全是冷寒和邪肆。
灰袍男子望着他,宝蓝色的眼眸有些说不清飞复杂。
他们一位我安锦是那般容易打倒,就小看了我安锦,莲,他们都说锦少是个恶魔,我看一点都没有说错,伤害道君锦,伤害道你们中的任何一个我便把这世间变成地狱。
少主。
莲欲言又止,他变了,自从四年前失忆后,他就变了,变得更加强大,更加让人畏惧,可是,为什么,他却觉得替他心疼,更加心甘情愿地跟随他一辈子了。
少年静静地立了半响儿,微叹一声,道,发信给青刺,歌空,小七,忆君的病不能拖,如果青刺在的话,可以支撑一段时间。
少年背对他,莲看不到他的神情,少年漫不经心道,如果我有什么不测,替我好好照顾忆君,照顾好锦国。
少主——莲还没反应过来,一身白衣的少年已经翩然而去。
在他身后有一个白色如动物一般的身影也追随而去。
莲愣了愣,心中一凛,有不好的预感,他应该赶快去让他们准备好,也许真正的战争,便要开始了。
老妈,会死吗?宝宝,怎么会呢?有老妈在,你不会有任何事的。
小女孩轻道,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其实,她忽然笑起来,我知道老妈已经记得很多,可是老妈既然不想说,我便不会问,忆君只想变强,以后好好保护老妈,再也不让你受任何伤害,老老师傅告诉过我,你以前受了很多苦,让我一定要懂事,要听你的话,我一直记得,老妈,你身上的疤痕,以后忆君长大了,回一条一台哦地替你要回来的。
傻孩子,本来一身白袍神情凄冷的少年眉间却闪现出数不尽的柔情,是妈妈不好,你还这么小应该向其他小孩一样度过单纯的童年,是妈妈欠你的。
小女孩忽然满脸痛苦,呕出几口鲜血来,但是还是勉强笑着对少年道,老妈,你放心,我一点都不怕,忆君一点都不怕死的,如果又下辈子,忆君还要做你的女儿。
说完,便昏死过去。
少年扶着因为疼痛而昏死过去的女孩,双拳紧捏,几乎是一字一顿道,我会让伤害你的人在你面前受到最生不如是的惩罚的,相信妈妈。
竟然连一个四岁的孩子都不放过,不可原谅!看着昏睡中依然痛苦呻吟的人儿,少年双眸通红,全是恨意。
西南边的巫术,降头。
竟然下在一个孩子身上,而且是最厉害的巫咒。
————————————————————————————————143.失魂颅(下)降头术,是在西南苗疆地区流传的一种巫术。
如果要下降,施降人也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的,甚至要忍受痛苦,如若不小心,便会出现咒术反噬,是施降人便会丧命,所以,如果不是有什么大的利益冲突和血海深仇,一般是不会有人去施这种法的,降头是一种邪术,而且是一种会伤人的法术,所以,在很多国家都是被禁止的,降头师的地位也是非常低下的,受人排挤,一般都是隐藏着或者在山间行走的,很少来人多的地方。
在降头中,最厉害的便是金蚕血咒,又叫失魂颅,下降者必须是身有异能否则下一次血咒便会散失半条命,而金蚕血咒更厉害,下降者必死,如果下了这种咒依然无事的话,那么那个人想必是降头师中的厉害任务,而且身带异能。
下降者需用自己的精血为引,在下降时,用干净的刀片割破自己右手中指,挤出一滴血于下降之物,再配合上血咒,可增强降头术的威力,而且下降之人,必定要在下降者破咒才能解,而解得方法,只有下降的人直到,也就是说被下降者死去之前找不到下降师,并且让下降师心甘情愿替被下降者解除的话,那么,被下降者必死无疑。
不过,要让下降者解咒的可能性很小,因为下降师的降头术被破解之时,降头师会被降头术反噬,功力不足的降头师往往被自己下的降头反噬破功死去,即使降头师功力深厚,但是也可能会遭到反噬而大伤元气,必须急密之处养伤,才能逃过破功之劫。
也有一种说法是,若果要解除降头术而不被反噬或者丧命的话,需要降头师付出一定代价,而那代价谁也说不清,所以说,即使找到降头师,也未必能让降头师替被下降者解除。
当我把忆君带回驿站的时候,顿时去找了大夫,没想到这个咸阳城所有的大夫看到忆君的症状口,纷纷吓得当场便跑了,即使不跑的,也吓得不轻,虽然他们不知道这种降头术和血咒的种种,可是行医多年,也看得出来,这中降头是很强的降头师下的,所以纷纷离开。
最后莲找到了一个锦国在咸阳城中资深的大夫来看了之后,他叹着气,紧皱眉头地和我们说了上面的洋洋洒洒的话来。
想起那个灰袍的男童,还有他刻意撞上忆君身上的样子,显然是预谋已久,想必我们的踪迹早就在踏进咸阳城时便被发现了,而忆君,成了他们的目标。
因为他们明白,锦少本身没有任何弱点和缺陷,唯一的也是致命的弱点,便是她最疼爱的女儿,所以,目标变成了忆君,一路上,我们都是被锦国的人暗中保护的,没想到却出了这么大的纰漏,竟然小看了他们,他们把目光放在了四岁的忆君身上。
如此残忍地对待一个四岁的孩子,他们真的没有人性,既然他们那么期待看到我安锦,那么,我便和他们抖一抖,他们要对付的是我,我不想忆君受到任何不该有的 伤害。
我不知道自己是变得多么冷寒的,也不直到自己是怎么从锦国在后秦建立的地牢中对那个瘦弱的男童哑奴中套到现在手中这张唯一的线索的。
那个老大夫离开时,只说了最多一个月的世间,如果一个月后,依然无法解除的话,忆君会慢慢地喀什全身腐烂,流脓,然后那些尸虫便开始从下降的地方孪生出来,开始在她身上吸嗜,最后血流尽,成为一具干尸。
一个月,我最多只有一个月。
所以明明知道这只是一个诱我进去的陷阱,我还是毫不犹豫的去了,因为只有走到圈套的尽头,才能看到降头师,才有机会擒住他,解除忆君身上的血咒。
手上捏着的纸上,只写着短短的几句话,郊外流月山庄,涂觅怪神医。
这个人不会解,但是他知道如何解,直到谁能解。
我抵达那里的时候,天色微亮,没有合眼了几日的眼睛有些泛红,酸涩。
等我到那,看到一个很古老的庄园,青石的墙上已经布满了绿色的蔓藤,大门前的石狮子已经有些倾斜了,门前吊着两个已经陈旧破烂的红色灯笼,在有些凄凉的风中摇曳。
我看着这个有些古怪怪异的古老屋子,定了定神,便走过去,敲门。
那种古木敲上去的声音在凄凉安静的四周发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我等了半响儿,就有个弓着腰驼着背的老人来开门,看到我表情淡淡的,好像早就知道我会来一般。
公子有事吗?我看到她的目光有些浑浊,但是却有丝丝清明,既然这样我也不必躲躲藏藏的,我看着他,恭敬道,晚辈安锦前来拜访。
哦他淡淡地点点头,也不通报,直接打开门便让我进去。
他低眉道,我家庄主等了你好久了,进去吧。
我点点头,踏进去,这是才发现这个庄里外都是一样,想已经荒废已久的庄园一般,到处都是落叶杂草,屋子也是陈旧不堪,看上去有点像灵异事件发生的地方或者鬼屋一般。
想罢又觉得自己可笑,前尘往事了,我为何还记得,那些在现在看的鬼故事,恐怖片。
想想那时的自己真是天真幼稚得可笑。
在哪个老奴的带领下,我跟着他穿过重重逶迤的走廊,还有几个弯型拱门,一路上都安锦的有些诡异,而且一片颓败调离的景象,连那些很久很久没人修整国的花园里的花花草草都苦围起来。
这个山庄看似很小,可是却是迁回路转,层层叠叠,仿佛没有尽头一般,我跟在他身后一路前去,一路上他没有说话,我也没开口询问什么,一切都安静的有些诡异,连虫鸣鸟叫的声音都没有,一切仿佛静止了一般,我仿佛处于一个冻结的空间中,这里与世隔绝,与人生存的地方相差甚远。
我表情淡然,但是却看的出这个院子绝对不是看上去这么简单的,诡异的出奇。
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的屋子里,他停了下来,我环顾四周,都是葱翠浓郁的竹林,有些阴森森的,连空气都是冰冷的,我的脸被微微浮动的风冰的有些生疼。
主人,人带来了。
屋子里面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似乎是个老者,他淡淡的恩了一声,便道,你先下去吧。
我屏住呼吸,里面那个人,便是怪神医涂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