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男子邪魅的双眼望着这个伤他的女人,冷然道:圣杖。
他顿了顿,接着道:我要你手里的圣杖。
我转过身,准备走过去。
身边的小七,青刺,莲,歌空急急拦住我,我摇摇头,轻道:没事。
然后一步一步走过去,走到他面前。
我望着愤怒仇恨地望着我的他,娇媚一笑。
接着道:你恨我。
我没有用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他咬牙切齿道:你这个妖精。
他有些绝望地望着我的容颜:为什么,我还是爱你。
被她当作玩乐的工具戏耍,被她当作棋子一般任意在天下人面前愚弄侮辱。
可是,还是爱她。
她是毒药。
他一生中唯一无法解的病。
我依然无辜地娇声笑起来。
笑得让人觉得恐惧。
身后传来几人的声音:主子……原来,他们明白我要做什么。
最懂我的人,一直都在我身边。
可是,一个微弱的有些嘶哑的声音依然让我没有漏掉:小锦……然后, 我没有看他们,而是看着宇文若见,终于开口道:我答应你。
可是,你该遵守承诺。
我低头望了望手中的圣杖,突然奇怪地一笑,然后递给他。
他邪邪一笑,然后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在任何人都来不及的时候,他接过去,然后便如同手握一把长剑一般把圣杖当作长剑一剑刺向我的心脏。
他把圣杖刺进我的身体,轻哼一声,他不忘又提力使劲向里面使劲插进去。
他的表情绝望而悲伤,眼中全是痛苦,可是他依然硬噎地冷声道:我得不到的东西,任何人都别想得到。
安锦……我痛得全身一个抽搐,口吐鲜血,可是我依然艰难地扯出一个带着血如同冬日傲然绽放的梅花一般绝美的笑容:没想到,你果然这样做了……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的身体经过凤非的改造,可以承受任何的痛楚,即使肢体被闯,可是,只要还留有心跳依然能够在长久的休眠中漫漫地自己复原。
我依然能活过来。
可是,老祭司曾经告诉过我,这世间,只有一件东西可以要我的命。
那就是,圣杖。
圣杖与凤非本是相生相克。
圣杖扩充开启凤非的力量,号令天下所有的玛雅族人,同时让寄主越来越强。
可是,它也是凤非的克星。
只要将圣战插进凤非寄主的身体里,那么,凤非的力量就会受到损伤,被瓦解,只能隐藏与图腾之中,不再开启修复寄主的身体。
所以,老祭司曾经和我说过,其他的伤害对我来说只是肉体的考验,但是,如果是凤非,便可以要我的命。
而且,无药可救。
她还没有办法找出解法。
她时时刻刻提醒我要小心。
可是,今日我明明知道他会这样做,可是,还是任性地用命去赌。
我赌他会杀我,我赌他爱上了我。
我赌他会救忆君。
我赌他会愧疚心痛一辈子,我赌他一辈子忆起会生不如死。
这是我对他惩罚,让他一辈子不得安心的惩罚。
即使代价,是我的生命。
可是,我知道,我的忆君会没事了。
锦国我不能放弃,我的心我不能放弃。
可是,我的身体,我的命,是忆君的起源,我要对忆君负责。
是我把她带到这样的世界里,是我对不起她,她本该出现在未来美好的世界,而现在,却时时处于危险中,时时要为了生存而变强。
我有些惊愕的是,他竟然知道圣杖的秘密。
所以,才在我离开时要了我手中的圣杖,只为杀了我。
他抱着我下落的身体,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得他全身僵硬,人像失了魂魄一般,愣愣地站在那,看着我身上喷涌而出的鲜血,声音有些异样道:你的一切,我都知道。
我苦笑一声,口腔中全是腥味的血,轻轻道:你果然恨我。
可是,又是那般的恨之深,爱之切。
我从来没有想到他那么爱我。
而且爱得那么痛苦矛盾,到最后竟然选择这么激烈的手段让我永生永世记得他,同归于尽,飞蛾扑火。
小锦……那个奇怪的男子满脸惊愕,急急地想冲过来看我,可是看到我陌生的目光,还有其他人焦急的神情,苦笑一声,停住了脚步。
他想起她情冷的声音静静说出那句我不认识你。
她真的怪他,恨他,不原谅他吗?不然为何装作不认识他,还是,那段记忆对她来说太不堪,所以,选择忘记。
他,还有资格站在她身边吗?少主……一旁的小七青刺歌空莲看到那突然发生来不及阻止的一切,急忙奔过来,歌空早就长剑一挥,刺在他身上,宇文若见经不住这甘愿承受的一击,随即踉跄地向后倒去。
我知道他能躲的,可是却没有躲。
他在等死。
可是,我不会让他如愿以偿。
只见他突然倾国倾城地笑了,虽然听不到他嘴里说的话,可是根据嘴形,我看到他在说:不能同日生,但愿同日死。
青刺扶住我,急忙在我身上点下几个救命克血的穴道。
我轻轻摇头,没用的。
小七泣道:少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们宁愿让出锦国,也不愿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了……一次就够了,上次看到伤痕累累的少爷,小七的心己经死过一次,为什么少爷还要……莲宝蓝色的目光静静地望着我,里面流动着不解不懂的光芒。
青刺却在我头上咬牙切齿道:少爷,你在玩火……你不能就这样想舍弃我们……歌空刺伤他,接着要一剑杀了他,我看到宇文若见早就闭上眼,含笑赴死,我挣扎地沉声道:住手!我冷笑一声,我怎么可能让他这么容易解脱,他想得太美。
如果他能死去了,那么,我今日做的,不就白费了。
我头晕目眩,但是依然冷声道:放他走,带我离开。
我觉得我的身体好凉,仿佛突然生命力迅速流逝一般。
歌空眼中闪过丝丝寒意,可是还是咬咬牙,忍住了。
收回剑,走到我面前。
他走过来,从青刺臂间拦腰抱起我。
不管不顾,他们带着我大步离开。
我望着如同失去魂魄一般的宇文若见,轻声道:我不再欠你什么了。
我一寸一寸抽出身体里的圣杖,顿时血流了一地,开出血红的花。
我知道自己在慢慢虚弱,我知道自己在慢慢死去。
我白色的衣襟全是红色一片。
我笑得妖魅嗜血,仿佛是撒旦重生。
仿佛是暗夜中那条奈何桥下冥河岸边绽放的血红色的曼珠沙华。
安锦,你到底是谁?一个微弱的声音问出了在场的所有人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