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
我和青刺静静地行走在寂静的街头,冷风轻轻地吹着,吹乱了我的发。
青刺,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胸口老是痛,不知何故?他有些惊讶:不是很早就医好了吗?怎么会——他沉思了一下,迟疑道:你胸口的肋骨曾经被踢断,并插伤了内脏,可是还没愈合好,所以一受到什么刺激,就会挤压到胸口的骨头,所以就引起疼痛了。
你该保持轻松愉悦的心情,还有,不要让情绪起伏过大。
我沉默着点头。
不要让情绪过大?是不能过于大笑还是,大哭呢?医馆的事怎么样了?接管还顺利吗?我随意问道。
还好,谢少爷关心。
他答的认真。
我轻笑:你不用这么拘谨,虽然身为你们的主子,可是我一直把你们当亲人。
青刺知道。
对了,我补充:你闲暇时炼制各种毒药的解药吧,特别是宫中女人擅长用的毒药。
虽说我现在身在冷宫,可是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好,我可不想哪天死于非命了。
我抱怨。
他轻笑:是。
青刺知道。
笑什么?你的药可要非常有效,最好能起死回生,不然我还来不及呼救就一命呜呼了。
我严肃地开玩笑。
最后装模作样地叹道:唉,希望我这冷宫的日子足够清净啊。
青刺必定保少爷平安的。
他正色道。
我拍拍他的肩,痞痞道:放轻松放轻松。
我刚才开玩笑呢。
我又不是什么人,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来招惹我呢。
我没那个魅力。
青刺在心里暗道:怎么会,你一直那么特别,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啊。
可是看到一脸欢欣在前面愉悦地晃来晃去的我,终究什么都没说。
回到宫里,当然不是和青刺一样正大光明地从正门进,我走的是暗巷后门翻墙。
不过,这早就习以为常了。
吩咐小七办的事在几天后那些东西陆续运进落霜宫里得到了应证。
还有大匹大匹的布料也被送进宫里。
现在日子比以前更加闲散了,除了画设计图,现在我开始自己动手做,而且多为现代衣服,连衣裙,白衬衫,牛仔裤,小洋装,清代旗袍,欧式洛可可褶裙……应有尽有。
落霜宫被后宫称作最为邪气的地方,我在这是不用担心有任何人来打扰的。
那些女人不会跑到这还找我麻烦,再说现在的我,对她们可是一点威胁性都没有了。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打理这个被冷落多年的宫殿。
老实说,这比久年轩大多了,也气派多了,不过要等我好好清理装饰之后。
家居设计,装饰是我在现代大学里的必修课程,现在又一次派上用常了。
我让小七准备了很多花种,有蔷薇,芍药,白兰,樱花,桃花,菊花,夹竹桃,月季,莲……干枯的池塘现在重新注满了水,我种上了莲,来年就会重新看到多年前的景象了吧。
荒废的花园我现在把杂草枯枝烂叶全部清理了,种上了各种花。
每日擦洗宫殿,大厅,主子,走廊,什么旮旯都不放过,我要把它打扮得清新又爽朗。
和现代的家一样。
苏妲在连续看着我持续这般一个多月之后也加入了我的行动。
她固然是个地道的冰美人啊,即使已经和我交好可是依然默不作声,高高在上,不可攀的感觉。
不过我这人脸皮厚得很,经得住。
嘿嘿。
我按照号码和那些疯掉的娘娘的性格设计布置了不同风格的房间。
每个娘娘的房间都是一种风格,也许是以淡黄色为主,或者天蓝色,再者粉红色,生机勃勃的绿色,神秘的紫色,喜气的红色,黑白调是我的房间。
很清淡的感觉。
不过我注重的都是每个人的房间都以清雅为主。
苏妲的便是紫色,我觉得紫色的高贵骄傲适合她。
随着落霜宫一天天的美丽干净起来,苏妲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深,我毫不在意。
在她欲言又止的时候,我总是拍拍她的肩,文绉绉地来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我知道她有太多疑问。
可是我自己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反正在这里的日子无聊,我自己就找了很多乐子,把我记得住的所有诗词全都改编成歌,还有我记得的现代歌曲全都重新翻出来,为了避免老是忘记,我特意按照记忆整理了一个集子,里面全是这段时间我唱的歌曲。
每过七天,我都会把所有娘娘请到院子里,抚她们按照编号在固定的座位上坐定,然后我开始表演。
这种游戏乐此不彼。
我穿着我刚做好的现代衣服裙子,不是安静地坐在那静静地弹奏唱歌,便是叫小全子随便打点调子,然后我穿着裙子跳舞,都是我随意舞的,一切随着心意而为。
在经过小全子实在不怎么的弹奏之后,一直以漠视态度观看在她眼里我这种幼稚行为的苏妲忍无可忍,终于接过小全子的任务,负责伴奏。
古代的女子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句话果然是真的,更何况进宫前为了吸引皇帝的注意,更是十八般武艺样样行了。
我和苏妲一个弹奏,一个舞,好不惬意,好不自在。
渐渐她看我的脸也有了淡淡的笑容。
总是我一个人在台上开心地笑着跳,她跟着我的节奏弹奏,看着我的舞姿微笑。
这种心灵上的契然让我想起很久之前我好那个人的琴箫合奏。
那时的我们,是多么幸福,多么潇洒。
我们只用活在我们的世界里,无关他人,无关世俗,无关现实。
每次表演完,我都会亲自下厨做很多糕点,和这些苦命的女人一起分享。
看着她们懵懂的幸福的笑,我也跟着开心地笑起来,笑容灿烂炫目。
坐在我对面的苏妲脸部线条有些柔和地看着我的傻笑。
突然凑过来,在我呆愣之际,用她是樱舌轻轻地舔去我嘴角不小心沾到的奶油。
我被她吓到一动不动地呆在那,看到我的反应,一直很少情绪有波动的她竟然放声笑出声来。
极尽欢欣,像偷到糖果的小孩一样。
我看着她笑起来,也跟着咧嘴傻傻地笑起来。
我要看到的,不就是这样和谐幸福的景象吗?让她们忘记悲痛忘记以前不好的记忆忘记那个看似温柔实则疏离冷漠的男子。
让被遗弃的她们也能得到幸福,能找到生活下去的希望。
这不正是我一直在努力的吗?好了,我放下蛋糕,跳上我自己搭的小台子上,润了嗓子几声,我笑着说道:下面呢,让我们的苏妲娘娘给大家表演好不好?大家热烈欢迎。
说着我带头拍起手来,小全子兴高采烈地配合。
下面那些怔忪的娘娘们也迷糊地跟着拍了几下。
苏妲冷冷地看着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对我说道:我不会唱。
我讨好地拉住她的手臂:会,怎么会不会呢?你不要害羞嘛,唱的难听我们也不会笑话你的。
那是天生的,不是你的错。
相信我,这里的人都不会笑话你的。
她脸色微沉,良久,终于咬牙切齿道:你怎么知道我唱的难听?我在心里偷笑,可是依然理所当然地道:你在这扭扭捏捏的,不是唱得太难听,先天五音不全,怕吓到我们,还能是什么?难道你唱的很好听?我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瞪大眼看她。
她终于无言道:好吧,我可不想被人说成先天五音不全。
她从她的房中取出一个古琴,席地而坐,空灵的声音徐徐而出:黯凝眸,窗外梅花瘦影斜。
断鸿沉浮,后庭花破子。
去年花不老,今年月又圆。
和花和月,一世梦归忧思终老。
难掩离雁离情愁,独自成殇。
她唱的投入,我也听得投入,她的声音,像王菲,寂静空谷般,天籁之音,又似峡谷激流,叮咚作响。
唱出这样忧伤凄美的曲子,写出这样暗结陈伤的词,到底心底掩藏的,是何等的寂寞,何等的忧伤。
她的表情和平日一贯的带着嘲弄有所不同,她的神色悲伤,带着淡淡的忧郁。
像月下忧伤的紫色百合一般。
让人怜惜,让人动心。
难掩离雁离情愁,独自成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