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众人惊愕地望着身着一身白衣的少年,白衣还有诡异的黑色莲花图纹,他的表情淡而无谓,仿佛关系一个城的所有生命都举足轻重一般,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美得如同天上的神子,却让人从心底恐惧害怕,甚至有种敬畏。
他真的是世间的人吗?在座的江湖豪杰不禁怀疑。
虽然在江湖上行走几十年,已经看到过各种场面,可是,今日见到的,会让他们今生难忘。
倒是坐在主席上的桑秦表情淡淡的,仿佛一切早就料到一般。
司马睿看着这个和自己印象中不一样的安锦。
这个风华绝代,美艳妖娆的少年,表情冷漠而疏离,仿佛世间万物都被他所认清看到一般。
这个像地狱里来的撒旦一般的人真的是那个和他每日逛妓院,每日喝酒玩乐,每日嘻嘻哈哈,一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样子的那个小锦吗?或者说,是他认识的那个小锦吗?少年站在那,冷冷地看着那个几乎站不住身子的人,冷酷地宣布:从今以后,桫椤城便是我的朱雀王的了。
少年淡淡地笑了笑,朝台下一个圆脸,笑容羞涩的普通少年道:小七,这份礼物你可否喜欢?圆脸少年轻轻点头,腼腆得笑了笑。
众人又是一声惊叹,原来这个长相普通,全身上下看不出任何特别的少年就是那个闻名最早的,锦少的管家,锦少的得力助手,在掌管君锦山庄的朱雀王麦七。
只见圆脸少年瞥过眼,看向一旁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一切的即墨,温言道:好久不见,叔叔。
即墨瞪大眼睛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结巴道:你,你,真的是即煜?此时的圆脸少年突然展现出贵族该有的气质,垂首道:是的,叔叔。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叔叔,那是少爷送给我的礼物,我不能不收。
台上的少年掩嘴轻笑一声:我送你一座城,你收的那么勉强吗?圆脸少年恭敬道:小七不敢,少爷送了小七太多东西。
白衣少年不以为意地笑了:好的东西当然要和家人分享。
你确定要当着这么多前辈的面讨论我们的家事吗?圆脸少年抬眼扫去,全都惊愕一片,目瞪口呆,不禁有些谦然:抱歉,各位前辈,小生打扰了。
旁边的青刺也微笑道:少爷,事情结束了,我们该回去了。
少年自语道:刁虎组和狡狐组都已经离开了,去桫椤城同黑鹰组和烈豹组会合。
冒充一斣珠的人也落网了,好像没我什么事了。
转头对那个狼狈不堪的旧城主道:如果不想丧命,就远远地走吧。
如果我再次看到你,我不敢保证我会不会像对待你的那些手下一样,不得不逼我杀了。
提起这件事,小七和青刺眸中一冷,愧疚和痛苦瞬间充斥满他们的大脑,几乎想冲上去当场杀死那个罪魁祸首。
在这气氛紧绷的时刻,少年突然倾国倾城地笑了,我们走吧。
不要在这些事上计较,没有他,也总会有别人代替他做这件事的。
是人,总该改变,然后长大。
也许小七,你该感谢他,他夺了你的皇位,赶走你,才让你得以成熟起来,学会更多东西。
少年不在意地瞎掰。
两人脸色终于换过来。
等等,胡子大叔突然站起来道:你还不能走。
少年疑惑:为什么?你是最后站在台上的人,你就是今天选出来的武林盟主。
而且你的武功我们都看在眼里,小锦侄儿,你当之不愧。
我走下台的脚步有些发软,回头讪讪一笑:我,我怎么够格呢,刚才那个逍遥派的燕小弟文武双全,是武林盟主的最佳人选,而且我看他心地善良,会统领整个武林走向繁荣的。
至于我,我恢复我一贯的混混作风:我只是一个在建康生活的小混混,是个小人物,不足挂齿。
而且我逍遥贯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还是不要找我了。
对吧,师父?我将难题扔给那个看了一晚上好戏的人。
被点到名的家伙淡淡地笑了:我这徒儿自小顽劣不堪,不羁贯了,实在不能担任此任。
论功夫品德,还是逍遥派的燕安然适合,众位不用担心,在卸任前,我会单独对他调教,相信他会是个能带领大家越来越强的人,关于这点,各位大可放心。
他看向我:小锦,今日先歇息一晚,明日在下山吧。
我点点头,他真像是我肚中的蛔虫,我想什么他都知道。
不过,我怕怕地拍拍胸口,幸好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没揽在我身上。
周围人突然尖叫一声,再看台上的那个人,已经不见人影了,算他逃得快,否则——正准备回房去,闹了一晚上也该累了,谁知那个叫燕安然什么的小弟弟在同门师兄弟的搀扶下走到我面前,恭敬道:多谢锦公子刚才出手相救,还赐予药丸就我一命,这大恩大德,安然必永记在心。
他日恩公有任何事用得到安然的地方,请恩公尽管说。
我看着他,有些纳闷地点头。
其实我不是真的特意救他,只是刚好那个站到最后和即墨打的人是他,是其他人我也会救的。
不过,我还是很识相地闭嘴了。
这种事说出来肯定不太好,让人家尴尬。
才走到门口,就有个人影站在那,似乎等了我很久,可是我离开前还见他在会场的啊!我摆摆手,跟在身后的小七和青刺了然地离去。
我上前推开门,让他进去。
在黑暗中坐定,我们彼此都没有去点蜡烛的欲望。
沉默了很久,我才轻笑道:是不是奇怪我才是一斣珠的主人,就像你是‘暗门’的主人一样?他沉声道:你都知道。
我不语,相对无言很久,才接着问:为什么找我?黑暗中的司马睿一直望着坐在另一边的少年,眼中绽放出奇异的光芒。
我不知道,我就是想见你,想找到你。
你失踪后,我都快发疯了。
疯了一样只想找到你,见到你,小锦,我们还像以前一样,恢复以前的一切。
一斣珠是旦呓姐姐离开前送给我的最后一件礼物。
我答非所问,在我接手之前,一斣珠是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臭名远昭的杀手组织,是旦呓姐姐在中原收集情报办事的组织,可是,鲜卑内乱,她不得不回去。
于是走前她把楼主的玉牌交给了我。
几年前整个江湖联合起来试图剿灭它,那时一斣珠几乎消失,本来一直对它不闻不问的我开始重新改造它,成了现在的一斣珠。
它有全国最好的防御和组织性,是专门保护君锦一切连锁店,为了保护君锦产业所存在的,没有任何威胁性,但是也不容小窥。
你看,我们离得那么远。
我安锦是个不择手段的商人,而你是帝者,是高贵之躯,还请皇上不要任性,早日归朝吧,还有很多国家大事等着你的英明决策。
我们,我拿出一把小刀,割下一缕青丝,递给他:我们从此恩断义绝,从此陌路。
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
就让我们各自好好生活好不好?他接过去,黑暗让我看不清他眼中的痛,同样的,他也看不到我的痛苦,他苦涩道:这就是你期待的结果吗?如果是,那么我成全你,小锦。
但是不要拒绝让我远远地看着你好不好?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疯了,为什么满脑子都想着你,我没有什么奢望,我只是找了你很久,好不容易才见到你,你不要拒绝好不好?我实在无法忍心拒绝,只是轻声道:我要休息了。
他站起来:那我先走了。
我坐在那,一直在黑暗中发呆。
不要爱上安锦,这像一个禁忌,如果我们还有可能在一起的一切奇迹,那么你就爱上谢尾萤吧,那才是我在世人面前见得光的身份。
可是——我自嘲地一笑,无比苦涩无比无奈,我怎么忘了,他是如何地讨厌谢尾萤,怎么会爱上她呢。
虽然也是另一个自己,可是为什么,心中会隐隐不快呢。
就好像自己遭到自己在乎的人讨厌一样。
昨晚是我们这的火山热海旅游节的晚会,为了庆祝这个小城的飞机场落成通航。
来了很多明星,可惜我没钱买前面的票,不然可以照几张近照玩玩,只能拿着有人送给我的票乖巧地坐在后面认真地看表演。
什么汤灿,什么艾滋病大使那个,什么唱无所谓那个,什么男高音家经常出现在中央电视台那个,还有很多,最后孙楠唱《不见不散》的时候,全场起了个高潮,人声沸沸。
还有持续一个小时的焰火,烟花在天空绽放又坠入,很美,我仰头仰得脖子都酸了。
喷涌而出的喷泉,浪花高啊,还有三桥的灯火通明,全都倒映在清幽的河水中,流光溢彩,我陶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