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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认清

2025-03-26 02:42:56

金色的光芒普照大地,好似旭日东升,金光粼粼。

一团灿亮的金色光柱,霍地突破涌动青烟的包围,直指苍穹,似一柄利刃要刺破苍天。

黑色笼罩的魔窟,刹那之间因这抹璀璨纯粹的金而变色。

璇......宫明珏瞪大双眼,看着璇左手高举,墨发翻飞,金色的光芒来自他的指尖。

俊美的脸庞无尽的庄严,唇边一抹偌有若无的笑意震人心弦。

很快天就亮了。

璇微微一笑手指轻动,金色光芒骤然大增,忽的一下冲入云霄,没入黑暗之中,还没等人反应上来,只听唰的一声,黑色掩盖的天空仿佛炸开,金色光芒胜过骄阳,炽热光线四散开来,所过之处黑暗退去,普照之下,一声声凄厉惨叫戛然而止。

怨魂,强悍存在的怨魂,在神圣金色光芒下,存存消散,好似冰雪融化,溃不成军。

黑色、青烟、怨魂,都在金色光芒下化为烟雾。

温暖的气息驱散了魔窟内特有的冰寒,脚下冰冷的岩石仿佛都在一瞬间有了温度,风吹来,徐徐撩起发丝,竟然带着青草特有的清新香气。

灰黑的山谷,在金色光芒的洗礼下,好似换了新颜,不再怪异冰冷,有着奇异的光彩。

一时之间,魔窟从阴暗冰冷的地狱化为那神圣而遥不可及的天堂,恐怖、阴森、绝望,所有的负面情绪全被祥和所取代。

让人莫名的安下心神,沐浴在温暖的风中,心旷神怡。

玉蔚儿整个傻在那里,他是第三次见到璇出手,这样的力量与当日在络迦森林和雍佑学会药房所见,完全不同。

竟然、璇竟然在瞬间灭了怨魂!而且、而且......要是没有记错,璇好像才恢复了三成?他、他......到底是什么妖?别说玉蔚儿傻了,就是宫明珏也彻底石化,这种力量也太恐怖了吧?瞬间可以吞噬掉玉蔚儿的怨魂,璇不费吹灰之力就灭了?他、用不用这么变态?璇收回妖力,低头看着怀中呆滞的宫明珏,挑眉低沉的问道:怎么了?嗯......宫明珏沉吟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是她不想说,是她找不到词儿了好不好?傻瓜。

璇轻笑着,露出难得的笑容,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宫明珏的脸颊,将她背风吹乱的发丝绾到耳后,走吧,要去见见魔窟的主人。

嗯。

宫明珏点头,谁知头刚刚点完,眼前景象一变,从光明变为一片绿色,郁郁葱葱的树林与刚刚光秃秃的山谷完全不同,扑鼻而来全是植物的湿气以及沁人清香。

池边的男人看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三人,毫不意外,妖娆的笑着与宫明珏打着招呼:女人,你终于来看我了?宫明珏一愣,诧异的眨了眨眼:你......昭晨?怎么想也不会想到魔窟的主人竟然是那个骚扰她睡眠的男人。

一听到宫明珏喊出他的名字,昭晨那好似染了花汁的薄唇,勾了起来:不愧是我的女人,果然记得我的名字。

宫明珏一头黑线,这两件事情有什么关系吗?什么时候我成了你的女人?要不是自己没有那个本事,她早就上去揍他一顿了。

从一开始见面就调戏她,该死的妖!一旁郁闷的璇一听到宫明珏的呵诉,心情立刻好转,没有进一步探究原因,二世轻轻的放开了宫明珏,同时嘴里吩咐着:蔚儿。

嗯。

玉蔚儿立刻过去,护在宫明珏身边,看着璇一步一步的逼近那个叫昭晨的妖。

他看不出来昭晨的实力,果然是比他要高的妖。

不过,没有什么大不了,他绝对不是哥的对手。

昭晨嘴边噙着一抹妖娆的笑意,看似无所谓的盯着慢慢逼近他的璇,没有妖力外放,没有攻击,可是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心跳加快,随着璇的脚步剧烈跳动。

本能的恐惧,来自最原始的恐惧!不过,他岂是那种容易妥协之人?轻轻的勾起唇角,罂粟般罪恶的美绚烂了众人眼目,他岂会怕璇?破了怨魂又如何?他会输吗?没有打,结果永远是未知!你想杀了她?璇的声音冷冷响起,好似凝冰的寒。

一想到刚刚那些怨魂的攻击,他此时还心有余悸,要是真的伤了她怎么办?昭晨!该死!我想杀了你!昭晨也不甘示弱,他早就看璇不顺眼,尤其是璇肆无忌惮揽着宫明珏的时候,他就想杀了璇。

杀我?璇冷哼的挑眉,一脸的不屑,自不量力。

谁自不量力,试试就知道了!昭晨突然一挥手,呼呼的风声顿时响起,扫向璇。

炽炎鞭?玉蔚儿在一旁惊呼着,竟然是经过地狱之火淬炼的炽炎鞭!很厉害吗?对这些东西,宫明珏完全没有概念。

那是地府荆棘取最韧的部分,浸满死魔的鲜血经由地狱之火淬炼才制成的鞭子。

威力无穷,不仅有身体伤害,还侵害人的灵魂。

玉蔚儿极其的震惊,他怎么也想不到昭晨手里竟然有这么一件兵器,威力在我的寒霜剑之上。

璇冷冷一笑,躲都不躲,直接握住长鞭,盯着昭晨的眼眸:这种东西你也敢拿出来现眼?昭晨一惊,怎么会?旋即震惊转为蔑笑:敢空手接我的炽炎鞭,你真是找死!说着,忽地一下,红亮的长鞭突地冒起火焰,蓝幽幽的火焰阴森跳跃,瞬间从璇的手臂传到他全身,整个人都被罩在冰寒的火焰之中。

他困住璇了吗?突然的,他一点自信都没有。

明明地狱火焰已经将璇包裹,但是,为什么他有一种感觉,伤不了璇?呜......一声闷哼,幽蓝的地狱之火骤然熄灭。

一丝殷红缓缓顺着昭晨的唇角流下。

不可思议的低头,看到一道伤痕出现在他的胸口,至于这道伤痕什么时候出现的,怎么造成的,他全都没有察觉。

璇、是怎么做到的?眉头紧锁,胸前的伤口似乎还在被利刃割裂搅动,伤害还没有停止。

说,那两个人呢?璇冷冷的问道。

谁?轻佻的笑着,昭晨似乎不明白璇的问题。

装傻?璇手指一动,对面的昭晨脸色立刻一变,血色尽退,吃痛的后退两步手中的长鞭立刻崩散,他们呢?你不是很厉害吗?自己找啊。

昭晨惨白着一张脸,挑衅的笑着。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再用妖力,他就不信昭晨不说。

看到了吗?女人,你身边的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恶魔,他可没有我好,不如......呜......一声闷哼,锥心的痛立刻让昭晨闭嘴。

疼痛中,看见璇脸色微变,连璇自己都不知道他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璇没有看宫明珏,他怕看到她眼中的鄙夷。

她会觉得他是一个不折手段的人吗?璇有什么错?是你先要害我们,还将我的朋友藏起来。

他无非是想救他们。

要说恶毒,你岂不是更恶毒?凡是有因才有果,你不对我们攻击,不囚禁我的朋友,璇怎么会使出这样的手段?宫明珏平静的盯着一脸痛苦的昭晨。

全然不知一旁的璇因为她的话而欢欣鼓舞,如果,璇没有这个能力,我们岂不是早就成了你的阶下囚,到时还不知道你怎么折磨我们呢!光看他用的东西就可以知道他多么险恶,这样的家伙,璇真是下手轻了!怎么会,我怎么会如此对你。

昭晨看着宫明珏,眼中有炽烈的光芒闪过,我说过,你是我的女人,我怎么会对你下手?谁是你的女人?璇,揍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昭晨调戏,宫明珏再也压不住火,更何况璇一直占上风,此时不揍更待何时?没问题。

璇冷笑着,他十分乐意完成这个任务。

你不怕你再也无法知道那两个人的行踪吗?昭晨笑看着璇,只要我死了,你永远也找不到他们。

昭晨,你难道不知道让一个人求神不得求死不能的方法有很多吗?璇阴冷的笑着,宛若地府恶魔,阴鸷的目光钉在昭晨的身上,让他有一种利刃加身之感。

让我说出他们的下落也不是不可以。

昭晨一笑,眼中精光一闪而过,越过璇,目光死死地盯着宫明珏。

现在你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璇冷哼着,他怎么不记得他给了这只蠢豹子这个权利?别忘了,时间越长他们灵魂的侵害越严重,要是超过极限,恐怕你们救回去的,只是一具空壳。

昭晨每一句说出,都是盯着宫明珏,他知道自己的筹码只对她有用。

被幻妖袭击,会伤害灵魂,时间越长越不利。

玉蔚儿知道宫明珏没有概念,在一旁为她解释着。

璇,你看呢。

宫明珏没有直接回答昭晨,而是将问题扔给璇。

如今的场面不是她能控制的,璇应该会衡量好一切。

璇眼中一亮,心底因她的信任而温暖,回头,盯着昭晨: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记住了,只是听听,可没有说他会答应。

昭晨缓缓的勾起一抹妖冶的笑容,仿佛染了花汁的薄唇轻启,开口,说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条件:我要与她契约。

不行!想都没想,璇立刻否决。

开什么玩笑,这个昭晨根本就没安好心。

上两次蓄意去接近宫明珏,这次又想与她签订契约,他到底打着什么鬼主意?不行吗?昭晨似乎有些无奈,耸了耸肩,那好吧,如果你们不在意那两个人陪着我一起去死。

宫明珏依旧没有说话,她完全的信任璇,相信他一定会做出最好的决定。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树林内静得只有风抚枝叶的轻响。

你为什么要与她签订契约?璇不解。

他完全可以要求放过他,或者是别的什么更狠毒的要求,但是,什么都不是,他偏偏要与宫明珏签订契约,为什么?他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为什么?昭晨轻笑,眼中有炽烈的火焰在烧,我说过她是我的女人,呜......话还没说完,胸口一痛,他知道,又是璇在作怪,显然是不满意他的话。

好吧,也许我换一种说法你能接受。

昭晨倒是很识时务,目光投向宫明珏,我爱你。

三字出口,愣住了其他三人。

他疯了吧?宫明珏不可思议的盯着照常,好像突然见到了天外来客一样。

他和她一共才见过两面,怎么会说到爱这个字?宫明珏一旁的玉蔚儿却是心头一颤,他在搜索昭晨的眼神,看到昭晨眼中的坚定,他明白了,昭晨不是在开玩笑。

不过......为什么呢?为什么昭晨会爱上主人?现场唯一最震撼的却是璇,爱!这是他再次听到这个词,爱到底是一种什么情绪,他不知道,不过,他只知道,听到昭晨的话,他心里很不舒服,好像有一把钝钝的刀在心中拼命的搅动,疼了身心,乱了思绪。

情绪纷乱的璇,问出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你为什么爱她?完全不符合他性格的问话突兀的在他口中说出,而他竟然好像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为什么?昭晨皱了皱眉,爱还需要理由吗?想了想,似乎终于找到一个理由,在络迦森林内,她竟然为了自己的契约妖不惜损耗自己的精神力来配置血彩朦。

我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傻的人类。

昭晨想到当日宫明珏带个他的震撼,仿佛到此时,他还能感觉到心中猛然被人一锤的感觉,那种悸动,说不清道不明,只是知道自己对宫明珏产生了兴趣。

人类,一向视妖为异类,妖是什么?他们练习升级的道具要不就是可以为他们带来利益的契约保镖。

除了利用就是利用。

说到这些,昭晨似乎十分感慨,眼中射出愤怒的火焰,双手紧握,因为用尽全力,双臂微微颤抖,想到了以前发生的事情,那不想回忆的过去如决堤的海潮,席卷而来,瞬间淹没了所有。

宫明珏看着,远远的看着昭晨在那里拼命的压抑自己的情绪,是什么让这样妖娆的人失了仪态?发生过的事情,无法抹去,逃避、痛苦,不如面对,坦然......一切都可以接受。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出声安慰昭晨,是因为从他的身上,仿佛见到自己曾经自暴自弃,苦苦挣扎的身影吗?厌恶、厌恶一切、厌恶身边的人、身边的事,其实,最最厌恶的是自己本身。

如果没有妈妈,她恐怕早已不知堕落到哪里了吧。

乍然听到宫明珏的声音,昭晨身体一震,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扬起头,压下心头泛起的遥远记忆,唇角微扬,那是惑人心弦的妖娆笑容,修长的手指一指,指向宫明珏:就是这样,总是让人感觉到温暖。

这就算我爱她的理由吧。

璇微愣,愣怔的看着昭晨脸上不停变换的情绪,心中疑惑不解,爱到底是什么?爱是什么?这要怎么跟你解释?直到突然听到昭晨的声音,璇才惊觉,原来,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将心底的疑惑说了出来。

抬头,刚要出声阻止昭晨下面的话,可是即将要说出口的声音,却因昭晨的解释二顿住。

爱,就是我看不到她的时候会想她。

在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乃海中一直涌现她的身影,没有看到她,却可以感受到她的存在。

看到什么好东西碰到什么好事情,第一个就想告诉她。

昭晨好笑的摇头,像是在自嘲,很傻的,在经历天劫之前,跑去找她,无非就是想在不确定的天劫之路上得到一点点安慰。

希望她能记住我的名字。

眼中能有我的身影,看到了什么,会想起我。

当然,要是有人跟她亲近,我也会忍不住杀了那个人。

说着,眼神意有所指的瞟了眼璇。

会因为她的情绪而波动,会因为她开怀而高兴......这就是爱吧。

昭晨含笑,说着他的感受,全然不知,他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全化为惊雷,炸响在璇的心底。

爱?这就是爱?等等,那他岂不是......爱上宫名珏了?他因为宫名珏的安危而担忧,在络迦森林时,自己拼了全力要护住她,难道仅仅是因为契约吗?主仆契约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限制,就算主人死了,与主人签订契约的妖也不会丧命。

最多折损修行,对于其他的妖来说折损修行的惩罚也许很可怕,但是,于他完全没有大碍。

他完全、完全可以丢下宫名珏自己离开,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那么做?狄亚药师联盟内,见到玉蔚儿被她揽在怀中,见到他们呢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那无法扼制的怒火好似火山爆发,恨不得过去杀了玉蔚儿。

难道自己当时仅仅是怕她出事?当时心里不舒服的酸涩是怎么回事?雍佑学会庄芷霖魂力大发,要伤她,明明知道她不会有生命危险,却立刻出来阻止,真的是动了杀机,凝聚妖力,一举就要将庄芷霖撕成碎片。

满腔的怒意,却因为她的一句话,而消散,遵从了她的意愿,放过庄芷霖,返回隐藏空间。

他什么时候,会因为别人的话而改变自己的行动与初衷?她、是第一个。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信任让他感觉好似服了蜜汁,为什么她的依赖让他无比满足?难道是......因为......他、爱上她了?怎么会?璇被自己想到的答案吓到,不可思议的回头看向宫明珏,看着那个清秀的小人,小小的年纪,还没有女人成熟的韵味,只能算是一支含苞待放的花蕾。

难道他会爱上她?璇,你怎么了?宫明珏不知何时过来,伸手拍了璇一下,他干什么一直发呆?没、没事!璇身体猛地一躲,好像差点被什么东西烫到。

看了眼宫明珏疑惑不解的眼神,赶忙压下自己纷乱又惊骇的情绪,恢复正常,你要怎么办?收了他还是......从本心来说,他是十分不想收了昭晨,但是如今的情况,一直僵持下去不是个办法。

收了他是不是他就要听我的话?宫明珏眼睛瞟向昭晨,要是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妖也不错。

是,不过......璇眯着眼有些不善的盯着昭晨,你确定要收一个对你不怀好意的妖?他敢爱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敢爱她!那就没有什么不过的了。

他要听我的,也就说主动权在我手里,我会怕他?宫明珏挺起胸,走了过去,仰着头,打量着昭晨,你甘愿跟我签订契约?十分愿意。

昭晨诱惑的笑着,他自信无人可以抗拒他的笑容。

别跟花痴似的,傻!宫明珏伸出两指捏住昭晨的下巴,一向都是我调戏别人,还没有人敢调戏我。

小妖,乖乖的做我的仆人,伺候好了,本小姐有赏。

宫明珏话一说完,数道黑线顺着璇的额头拉下来,这个无赖女人,她到底是不是女人?这么不知羞,很么话都敢往外说!有赏,是什么赏赐?昭晨倒是十分受用宫明珏的自大,挑逗的眨了眨眼,是不是以身相许?当然是喽。

宫明珏娇笑着圈住昭晨的脖颈,暧昧的在他耳边缓缓送出热气,极轻极轻的诱惑着他。

主人!玉蔚儿在旁边一惊,主人怎么可以这样?那个昭晨真是该死!不过,是璇的身体,他亲自陪你练一练妖力。

宫明珏俏皮的笑着,感谢我吧,给你一个提高的机会。

别人可是没有这么高明的对手做陪练的哦。

昭晨无奈的苦笑着,看着宫明珏痞痞的笑脸以及一脸的算计:不用了,我觉得还是以后自己慢慢修炼就行。

让那个变态璇当陪练?陪练什么?陪练怎么把他埋了?还是陪练怎么把他分尸?哈哈......宫明珏笑着退开,昭晨,来契约吧。

我以灵魂起誓,从今往后宫明珏就是我昭晨的主人,生死相随、永不反悔!昭晨含笑,许下无比神圣的誓言。

目光灼灼追随着宫明珏,不仅仅因为口头契约誓言,更因为,从今以后,他可以在她的身边,永远相随。

额头滚烫的热度,仿佛要化了他心中的坚冰,他终于找到他的太阳了。

昭晨契约一签订完,宫明珏立刻回头,一把扶住璇:好了,璇,不用硬撑了!玉蔚儿一愣,不解宫明珏这句话到底所谓何来。

宫明珏的话,只有璇明白,靠在宫明珏的身边,璇低低的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问道:你怎么知道?如果不是超出你身体的极限,你又怎么会让他与我签订契约?宫明珏同样轻声回答,而这弱到极点的声音,却如天雷炸响,彻底的炸碎了璇心底最后的壁垒。

她知道,她竟然知道!知道他用尽全力,已经超过本身妖力的极限,在昭晨面前的强硬无非是在硬撑。

要撑到帮她找到朋友,撑到带她离开。

其实刚刚真的要严刑逼供的话,最耗不起时间的人是他,而非昭晨。

他的身体已经在抗议,每一寸经脉都在叫嚣、翻腾,锥心的痛蔓延全身,他已经快撑不住了。

不过,他知道,只要他不自己倒下,没有人可以看出他的异样,而偏偏,那个无赖女人,无赖又自大的女人,只靠着他说的话就轻易的感受到他的情况。

该死的,为什么他眼中有酸涩的感觉?嗯,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璇闭上眼睛,因为他的双眼已经模糊,他不想自己狼狈的样子被人看见,身形一闪回了隐藏空间。

爱吗?他曾经最不屑的情感竟然发生在他的身上,他不是应该厌恶吗?但是,为什么他竟然觉得,这种感觉......很不错?他好像有些喜欢这种感觉了。

原来,爱这样的美好。

随着璇的离开,伤害昭晨的胸口力量也随之消失,昭晨长出一口气,这个璇的力量真是彪悍。

不过,彪悍又怎么样?宫明珏是他的女人,谁都抢不走!喂,昭晨,高烨徐皓呢?宫明珏看到璇回去,一颗提着的心也放松下来,回头问着昭晨,反正现在她是他的契约妖,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找魔窟的主人要人,谁还敢拦着?在这里。

昭晨手一挥,一旁的树木忽地分开,露出里面两个睡得正熟的人,正是徐皓与高烨,宫明珏过去,见到两人无事这才长出一口气。

他们还要睡多久?他们被幻妖控制,至少还要睡十个时辰,要是现在强行醒过来,对他们的精神多少有些损害。

昭晨挑眉笑着,主人,要不要将他们叫醒?你说呢。

宫明珏沉下一张脸,这个昭晨似乎有点讨厌,对了,你是什么妖?虫子还是蜘蛛?刷,豆大的汗珠滑下额头,昭晨讪笑着:为什么?难道他长得很像虫子吗?因为我很讨厌。

她也跟玉蔚儿一样,不喜欢蜘蛛。

干咳两声,昭晨尴尬的笑着:主人,恐怕让你失望了,我是豹。

跟他们不是同宗。

这个情况不太妙啊,好像宫明珏有些不喜欢他,怎么可以任由这样发展下去,他可是要抱得佳人归的。

不醒,他一定要改善这个情况。

累了一天了,主人要不要吃点东西,洗个澡然后再休息一下?谄媚的笑脸立刻引起宫明珏的警告,你打什么鬼主意?我怎么会打鬼主意呢?昭晨立刻露出纯洁的笑容,好表明他有多无辜,奈何太过妖娆的面容,怎么笑都像是在诱人犯罪,美得惊心。

宫明珏冷哼一声:先把高烨徐皓安顿好,再去吃饭。

折腾了半天,也确实饿了。

好,没问题。

昭晨扬声道,来人。

尊主。

仆人立刻出现,跪倒在昭晨面前,等着他的吩咐。

将他们安顿好,马上准备饭菜。

昭晨与他的人说话,声音极其冰冷,不带半分温度,脸上也好似罩了冰霜,拒人千里之外。

宫明珏从旁边看着,心思一转,昭晨似乎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

想到这儿,突地一笑,谁又是没有故事的人?用过饭菜,宫明珏去到给她特意安排的房间,乏累的躺下。

她是没有出什么力,可是,精神一直超级紧张,早就是疲惫不堪。

一碰到枕头,立刻进入梦乡。

吃完饭,玉蔚儿刚要起身离开,昭晨突然开口:玉蔚儿,我有上好的茶,来一杯尝尝如何?说着,也不等玉蔚儿拒绝,就吩咐人端上香茗摆到玉蔚儿面前。

玉蔚儿看了看眼前冒着热气的茶,淡淡的茶香随着冉冉热气升起,模糊了他的视线:你想做什么?我能做什么?如今你我都是同一战线,我不会害你。

昭晨似乎觉得玉蔚儿的话极其好笑,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热茶十分享受的饮下,回味着那淡淡的甘甜。

玉蔚儿哼了一声:昭晨,有什么话就直说,这样装腔作势有什么意思?呦,不装你的乖乖小兔模样了?昭晨诧异的挑眉,话中含着淡淡的嘲讽。

我怎么样,无需你来指责!玉蔚儿一声的戾气,哪里还有他平日温柔的样子。

玉蔚儿,你别忘了,打,你是打不赢我的。

昭晨轻笑着,摇了摇头,乌黑的发丝随着他而轻轻摆动,妖娆的舒展,无尽风情,况且,我也不想和你打,不然她会不高兴。

她不高兴可是我最不愿见到的事情。

对于昭晨的说辞,玉蔚儿不屑的冷哼,他可没觉得昭晨会这么好心。

昭晨盯着玉蔚儿的眼眸,说出一句让他震撼至极的话:你爱她是不是?你、你胡说什么!玉蔚儿立刻否认,白皙的脸上泛着红润,有一种被人抓住现行的窘迫。

胡说?昭晨美丽的眼眸上下打量着玉蔚儿,是不是在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以为都会给你一样无耻吗?玉蔚儿狠狠地瞪着昭晨,毫不退缩的与他对上眼,他不怕他。

无耻?爱一个人叫无耻吗?你的道德观真是有问题。

昭晨毫不在意,身体向后,舒服的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在胸前玩味的研究着玉蔚儿的反应,干什么这么咄咄逼人?如果,我没有说中你的心事,你何苦努力与我对视,怎么,想显示一下你根本就不心虚吗?胳膊抬了抬,伸了个懒腰,难道不知道你这样,正是欲盖弥彰吗?你!玉蔚儿瞪着昭晨,他一点都不喜欢昭晨,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的讨厌!真是两个别扭的人,爱就爱了,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你这么别扭,璇也那么别扭,怎么?如此害怕她的拒绝吗?昭晨冷笑着,极其不屑璇和玉蔚儿的行为。

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大大方方说出来不好吗?我没有时间听你的疯言疯语。

玉蔚儿起身,他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

不懂吗?昭晨垂眸盯着自己圆润的指尖,不喜欢她怎么要在她怀中变回人类的样子,难道你不是贪恋她的温暖?你!这件事除了璇与欧阳婷再也没有人看到,他是如何知道的?你监视她?昭晨好笑的摇头,嘴里啧啧有声,伸出食指晃了晃:我没有监视她,只是在关心她的一切而已。

平白无故的被人占了便宜还不自知,你说,她多可悲。

那是一个意外。

玉蔚儿将脸扭到一旁,不看昭晨。

意外吗?昭晨沉声笑道,好像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玉蔚儿,你以为我是璇那个不懂爱的白痴?你别告诉我一个两千年的妖控制不了变身。

那我真是怀疑,你这两千年的修行是怎么来的!也只有璇那个对感情一窍不通的家伙才会被玉蔚儿的演技骗过去,一个男人拼命的想靠近一个女人,还能有什么想法,尤其是恢复了人形靠在女人怀里。

以为是小孩子恋母吗?别忘了,玉蔚儿是个有两千年修行的妖。

要说他心智未开,骗鬼去吧。

由此可见璇的反应真是够迟钝,以为玉蔚儿真的没有男女概念吗?还是觉得宫明珏太小?别忘了,再小宫明珏也十六了。

虽然不是成熟女人,但是她身上有一种复杂的吸引力。

沉着、成熟,冷漠又温柔,矛盾的几种特质在她身上竟然突兀的融合,形成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让人见了,忍不住沉迷。

她长得本来就漂亮,虽然年纪不大,但也可以预见几年之后,这支蓓蕾绽放的娇美之姿。

况且,宫明珏又在林珊的手下救了玉蔚儿,为他疗伤,他心中喜欢也是正常。

不过呢......玉蔚儿,你倒是一个好人,处处谦让着璇。

怎么,难道你不喜欢她吗?唯一让他搞不懂的就是玉蔚儿后来的反应,好像处处都在为璇制造机会。

你不懂。

玉蔚儿缓缓坐下,捧起眼前的茶碗,握在掌心,你没在隐藏空间里待过,永远感觉不到哥与主人那心意相通的情意。

他是看着他们相处,看着他们斗嘴,看着他们遇到危险互相扶持,看着他们彼此关心。

他们也许都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经意间时时刻刻的关怀着对方。

平日里也许会互相斗嘴,不表露自己的心意,但是谁也无法否认,他们对彼此的关心与维护。

主人为了顾全璇的自尊,让他暗中照顾璇。

璇为了主人,一次次不顾自己的身体强用妖力。

这样的情意,他如何介入?他只能默默的为他们打通两人之间的额障碍,只要主人好了,他也就开心了,不是吗?哦?所以你就想退缩,成全他们?昭晨哂笑着单手支着下巴斜睨着玉蔚儿,真是个温柔的小兔子。

闭嘴,昭晨,我绝对不允许你破坏哥与主人。

听到没有,绝对不许破坏!玉蔚儿抬眸厉声呵诉着,紧紧的握着茶碗,手指泛白。

玉蔚儿,我可没有你那么大度。

我只知道这么多年来她是唯一心动的女子,她、我要定了!昭晨宣布着他的决心,谁敢跟他抢?你不怕哥杀了你?刚刚他可是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璇的表情一直在变换,似乎已经明白了对主人的心意。

如果说璇知道了自己的心意,那么昭晨怎么会有机会?杀了我?昭晨大笑着,嘲笑玉蔚儿的无知,你以为我是会这么轻易被人打败的家伙吗?笑声一顿,目光凝视着玉蔚儿,你以为我看不出来璇有伤在身?要不是顾忌到伤了璇,宫明珏会伤心,恐怕他早就下手了。

没有十成十的把握打败璇,他至少也能做到鱼死网破!你!玉蔚儿惊愕的瞪大双眼,昭晨似乎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你为什么不战到最后?从昭晨的行事风格来看,昭晨一向是不折手段,控制魔窟,不是一边的妖可以做到的。

战到最后只会伤了璇,只会让她讨厌我,何不卖个乖顺势留在她的身边。

无论怎么看都是这样对我最有利。

昭晨得意的笑着,他可没有那么傻。

两败俱伤最后还得不到宫明珏,这样失败的事情可不是他会做的。

好重的心机。

小心让哥知道了,送你下地狱!玉蔚儿冷叱着,他不喜欢这个昭晨,十分的不喜欢。

地狱?昭晨冷笑着,微眯的眼眸似乎透过玉蔚儿看到遥远的过去,地狱有什么可怕的?他又不是没去过,没去过的话,他的炽炎鞭是怎么炼成的?目光越过玉蔚儿,投射到他身后冰冷黑暗的墙壁,多么熟悉的颜色,多么熟悉的温度,那是属于地狱中特有的冰寒。

耳边仿佛响起那一声声恐怖的皮鞭抽打,每一声都被清晰的烙刻在他的心底,永远不会忘却。

玉蔚儿,不要随便说地狱,你去过地狱吗?昭晨妖冶的笑着,唇边的笑容,邪美而蛊惑,感受过那降到极点生生冻裂肌肤的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