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盛京还在不断的制造着铁皮大桶,她要把那草原上的原油,全部一网打尽。
四国连兵围剿冥岛九圣。
这不过是个开始。
纵马前驰,琉月一边凝望路线,一边朝身边的库杂木道:前方是何地?前面就是后金的路虎岭。
库杂木虽然是草原上的人。
但是由于后金的这一个区域,也属于与草原接壤的位置,所以,他清楚的很。
琉月闻声点点头:明日拿下。
是。
拿下后继续前插,深入后金东北部。
是。
合围,什么是合围?那就是切断他的后路,断了他一切的联系和逃跑的路线。
她要做的,就是切断冥岛所有后退路线。
这一次,要关门打狗。
主帅,末将看这……琉月,你给我站住,琉月,你给我站住。
库杂木要说的话才开了个头,身后突然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伴随着狂冲而来的马蹄声。
琉月转头,看着欧阳于飞驾着马,远远的冲来。
那脸上,是从来没有的愤怒。
你们先走。
琉月当下挥了挥手,支开了库杂木。
勒马站在原地,琉月静静的等候欧阳于飞冲来。
也不知道萧太后怎么跟欧阳于飞忽悠的。
欧阳于飞居然去了盛京帮她制造铁桶,此时出征,也没跟来。
却不想,此时如此气急败坏的冲了来。
眉色微动,琉月静静的看着欧阳于飞狂冲而来。
慕容琉月,你好,你好。
纵马狂冲而来,欧阳于飞盯着琉月,脸色从来没有过的那么难看。
砰的一挥手,手中一信息被扔到了琉月的面前。
被风一吹,露出上面轩辕澈三个字。
你骗我,你骗我。
欧阳于飞几乎是从牙缝中憋出来的字。
咬牙切齿的看着琉月,一字一句道:我有那点对不起你?我有那点没有为你着想过?你要对付冥岛,我依你,我帮你。
我帮你打造利器,对付我的家园。
倒头来,你来骗我。
狠狠咬着牙,欧阳于飞的神色是从来没有过的狰狞。
他一腔心思都给了琉月。
就为这个人懂他,就为这个人信任他,就为这个人不顾他敌对的身份,信任他。
把他当兄弟。
所以,他帮她,那怕要对付的是自己的人。
但是,没有想到,她居然骗他。
当他是小孩子,把他当什么?他一腔真心情,为了她好,为了她不伤心。
不让任何人提,不让任何人触动她那份心弦。
那怕,觉得有丝不对,还是希望她是真的失忆,因为不想她那么悲伤。
却没想到,她居然骗他,把他耍的团团转。
轩辕澈,轩辕澈,没死,现在跑出来对冥岛宣战。
在对他最有利的时候,出现,并宣战。
四国联合,一起出兵。
这简直就好像一道笑话,在嘲笑他,疯狂的嘲笑他。
笑他是个白痴。
冷眼扫了一边琉月身边,没有那什么小兵,没有那琉月酒醉撞伤头,捡她回来的小兵。
没有那他亲自把他们安排到琉月身边,做琉月贴身近卫的小兵。
轩辕澈,又是改装过的轩辕澈。
多讽刺,他亲自把人安排给琉月。
亲自给琉月骗他的机会。
他怎么就忘了,琉月岂是那么容易抓住别人的手,岂是轻易就容许人近身的。
那怕,她就算失去了记忆。
哈哈,全是他自作多情,全是他把自己的真心捧上去,让别人践踏。
活该,他自己活该。
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以为自己是她兄弟朋友。
其实在她心中,他只是一个狗屎,一个想骗就骗的人。
唇边勾勒起一丝冰冷的笑容,欧阳于飞死死的盯着琉月:慕容琉月,你欺人太甚。
话音一落,欧阳于飞一把勒出马头,一声冷哼:你既然不信任我,要耍我玩,好。
那我们就看看,这天下是不是只有你慕容琉月和轩辕澈有本事。
是不是就凭你那两手就能对付冥岛。
这天下不是没有人对付不了你们,要想怎么打,放马过来,看是你灭了我,还是我灭了你们。
铁怒的声音响彻在空气中,夹着无法言喻的愤怒。
欧阳于飞一提马绳,转身就要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他放弃冥岛,那是他自己愿意。
这天下让轩辕澈和琉月横行无忌,那是他自己没有动手。
这一次,真的是把他惹怒了,那他就看看到底谁输谁赢,他们真当冥岛就是个可以任人宰割的了。
一鞭子狠狠的击在坐下的骏马身上,欧阳于飞狂冲而走。
至始至终都没容许开口的琉月,见此双眉一凛,想也不想一挥马鞭就朝欧阳于飞追去。
欧阳于飞,你给我站住。
该死的,怎么这么冲动,连给她说话的机会都不给。
她一直知道这事情露馅后,欧阳于飞肯定会大怒。
但是,她没想到欧阳于飞居然会怒到这个地步。
居然扬言回转冥岛,与她为敌。
这个家伙,真是的,她并不是特意为了骗他啊。
纵马如飞,气怒中的欧阳于飞快如闪电。
身后琉月追的也不慢。
刹那间,只见两道流星在草地上飞纵而过,呼啸而去。
那身后的北牧几十万大军,就见他们的主帅和军师,狂冲而去,不由一个个愣怔着,这是怎么,赛马?欧阳于飞,你给我停下,听见没有。
琉月一边纵马狂奔,一边朝着前方的欧阳于飞大吼道。
回应她的则是欧阳于飞越发的速度提升。
琉月见此不由深深的咬住了牙,不在叫嚣,疯狂鞭打着骏马,朝着欧阳于飞追去。
两马相近,琉月看了一眼双方的距离。
想要欧阳于飞停下,那是不可能的了。
当下深吸一口气,双手在马背上一撑,临空朝着欧阳于飞就跳了过去。
同一时间,听见身后有异的欧阳于飞,一回身,反手就是一马鞭,朝着琉月就抽了过去。
长鞭破空声尖利,夹杂着欧阳于飞所有的功力。
关门打狗金光耀眼,那临空朝着面门而来的黑鞭。
黑的人几乎要花了眼,冰冷,冰冷的。
欧阳于飞从来没有对她真动过手过。
双眼注视着狂飙而来的马鞭,琉月没有避让。
明知道那一鞭子挨上,就算是她不死也要落个重伤。
琉月还是一咬牙,不避不让的朝欧阳于飞扑过去。
没有什么是比拦住欧阳于飞更重要的了,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是比这更重要的。
一马鞭含怒挥出,欧阳于飞算准了琉月能够避开。
但是,但是,琉月没有避,就这么朝着他义无反顾的扑来。
那被愤怒烧红了的眼微微一动摇,欧阳于飞手立刻握紧了那马鞭。
眼前,琉月扑来的速度奇快,自己的马鞭也马上就要挥到她的身上。
她不避,她真的不避。
牙齿瞬间咬的咔嚓作响。
眼看着琉月就要与自己的马鞭撞上。
欧阳于飞狠狠一咬牙,手微微的带过了一点。
马鞭,瞬间顺着琉月的脸颊就擦了过去。
他还是不忍心,还是不忍心,打伤她,打死她。
马鞭呼啸而过,从身边挥了下去。
琉月猛扑而至。
欧阳于飞侧身动作,让开了琉月,如此电光火石间,却是避不开扑来的琉月了。
琉月双臂一伸一把抱住欧阳于飞。
狂猛的冲力,撞的欧阳于飞一个跟头就朝马匹下摔去。
瞬间,琉月抱着欧阳于飞,两人咕噜噜就滚了下去。
蓝天白云下,两匹狂冲的骏马飞射而过,草地上只留下了滚做一团的欧阳于飞和琉月。
一个肘拐顿住身体。
琉月不等欧阳于飞开口,一下撑起身体就是一声狂吼。
你发什么疯?我骗没骗你,信不信任你,你自己心里没数,你到现在来跟我发疯,跟我发疯。
满脸冰冷,对于欧阳于飞的发怒。
琉月心中有愧的同时,也有怒气。
一个骨碌撑起身,转过来对上琉月冰冷的眼。
欧阳于飞一声冷笑。
信不信任,你自己心里有数。
哈,好,我心里有数。
我心里是有数,就怕有的人心里没数。
轩辕澈,失忆,这两件事情,是我骗了你。
这点是我不对,我承认,我向你说对不起。
但是,我到底骗的是谁?我到底要骗的是谁?欧阳于飞,你不要说你不知道,你的脑子想不出来。
满脸冷酷,眉眼横飞。
琉月一把抓住欧阳于飞的衣领,扯过来,面对面的怒吼出声。
你给我听清楚。
我要是存心想骗你,油田炸弹的事情,我就不会交给你去做。
你不要告诉我,这炸弹你不知道对我有多重要。
你不要告诉我,我他妈脑子锈了,发疯了,才把这事情交给你去做。
我要是存心想骗你。
这些事情,这些布局,这些安排攻打。
所有的一切,我会完完全全告诉你。
欧阳于飞。
我信不信任你,我是不是存心想骗你。
我一心为你着想,你居然来质疑我。
你他妈的敢给我说一个不字看看。
冷怒的质问,从琉月嘴里射出来,带着犀利的尖锐。
当年,丛林中争战养成的雇佣兵粗鲁和气息,此时被琉月完全的发挥了出来。
不容欧阳于飞发话,琉月紧紧的抓住欧阳于飞的领子。
我不是一个爱拿感情说事的人。
也不是一个感性的把所有一切都整天摊在眼里,表在面上的人。
我的朋友,我的爱人。
你们怎么对我的,我心里清楚。
一指指着自己的心脏,琉月满脸冷酷。
都刻在我的这里,可以让我拿命来换。
欧阳于飞,你发火,你暴怒。
你否决了你的心意,你否决了你。
那你知不知道,你在否决你自己的时候。
你同样也否决了我。
我琉月冷血冷情,但绝对不是忘恩负义,毫无人性的人。
你自己给我想,给我好好想。
冰冷而急速的大吼声落下,琉月一巴掌狠狠的推开欧阳于飞。
脸色铁青。
被琉月使力一推,欧阳于飞直接被琉月给推到在了草地上。
背朝黄土,面朝天。
欧阳于飞狂怒的眼,在琉月一通急吼中微微有丝沉淀。
天上流云飞转,快的好似奔马。
欧阳于飞微微的眯了眯眼。
是啊,若是琉月不信任他,存心想骗他。
何必把那么重要的事情都交给他。
铁桶,那打造上只要他动一下手脚,那些东西都不能用不说。
反而会成为祸害。
若是不信任他,何必把作战计划全说给他听,让他自己选择是要来上战场,还是呆在后方。
眼中的蓝天突然有点刺眼。
那金色的光芒,刺的眼睛疼。
欧阳于飞伸手遮挡在额头上,遮盖住了双眼。
琉月知道自己是冥岛的人。
虽然他答应了她,要帮她,反了冥岛。
但是,他毕竟是冥岛的人,他心里还是有不舒服。
琉月面上不说,心里记挂着。
所以,她让他选择,让他呆在后方。
这是不想让他亲自倒前线作战,亲自去推翻冥岛的一切。
不想让自己成为罪魁祸首。
不想让自己心疼。
这些,都是在不自觉中,在给他着想。
一门心思为他着想,也许,是吧,在不经意的地方。
琉月以一种淡定的,冷酷的,无意的态度,在为他着想,从来没有说,从来也不屑说。
躺倒在草地上,欧阳于飞觉得眼有点酸。
这些,他都知道,所以他才会停在琉月的身边,帮她。
只为这个人值得帮。
只为这个人他想帮。
秋风吹过,带着丝丝凉气。
拂过欧阳于飞的身体,带来让人清醒的力度。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手掌挡着脸,看不到欧阳于飞的表情,只能听见那语声的酸涩。
琉月坐在欧阳于飞身边。
闻声,看着遮挡这脸的欧阳于飞缓缓的道:你应该很清楚,你应该想的到的,于飞。
你太聪明,你太狡猾。
我给你说了不打紧,我从来不认为给你说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那怕,我们曾经是敌人的时候。
语声低沉,琉月扯过欧阳于飞的手臂。
一边清理着那上面掉下马,碰撞出的伤口。
一边淡淡的道:但是,就是因为你很聪明。
你知道后,你虽然不说。
但是,你的行动,你的眼神,会有针对性,会可能暴露。
那怕,那不是你的想法。
因为,周围隐藏在我们身边的冥岛人。
都太熟悉你,都知道你的聪明。
于飞,我赌不起,我也失去不起了。
在失去一回,我真的会发疯的。
所以,抱歉,我只能说抱歉。
清理伤口的手很爽利,语调却难得的带上了一丝温柔。
是的,温柔,在琉月身上很少出现的温柔。
耳里听着琉月的话,欧阳于飞缓缓抬起遮挡住双眼的手。
睁开眼,定定的看着琉月。
我当你是我朋友,我当你是兄弟。
我要怎么你,我会直接一刀杀了你。
但是,我绝对不会骗你。
我能利用任何人,但是我不会利用我的兄弟。
欧阳于飞对上那双眼,那双漆黑却深不见底的眼。
那眼中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展现着她的深意。
琉月一贯是直率的,一贯是铁血的。
她可以说是小人,但是,她绝对不是伪君子。
爱就是爱,恨就是恨。
从来没有中间地带。
天光闪烁,带着丝丝金线挥洒四方。
胸中很暖,仿若云开雾散。
好像想通,只是一瞬之间。
但是,在那最深的角落,却隐藏着一丝酸涩。
一丝,已经说不出口,也没有说的价值的酸涩。
定定的看着为他清理好伤口的琉月。
欧阳于飞突然一挥手,一拳头就向琉月砸去。
琉月见此也不躲,任由欧阳于飞一拳打在她肩头,打的她身体朝后一扬,砰的砸到地上。
让我知道在有下一次,就不是这么轻松的一拳解决问题了。
唰的一下站起,欧阳于飞俯身瞪着琉月,恶狠狠的道。
只是,那眼中已经有了笑意。
那胸中的酸涩,已经深埋起。
仿佛这事情就这么揭过,不用在议。
伸出手,欧阳于飞朝琉月伸出了手。
被欧阳于飞砸到地上的琉月,瞪了欧阳于飞一眼,啪的伸手,一把握住了欧阳于飞伸来的手。
两手握紧,欧阳于飞一提把琉月拉了起来。
在这样无缘无故的发疯,你也给我小心下次,我没那么好的心情在追第二次。
冰冷,但是却夹杂着只有第自己人才有的自然。
欧阳于飞闻言顿时笑了起来:你就当我喝醉了酒发疯。
回应他的则是琉月的一个白眼。
金色的阳光照耀在琉月的脸上,冰冷而情贵的月中女神。
欧阳于飞看着琉月的脸,心底浮现一抹苦笑。
他心底清楚为什么这次发这么大的火。
那是一种感情的崩溃,是一种被背叛的迁怒。
却更加是一个借题发挥。
轩辕澈死了,琉月忘记他了。
这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
一切等于重头在来,而他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
他从没正正经经出口说他喜欢她。
但是……这,实在是一个太好的机会。
这一次,他会竭尽全力去争取。
但是,没有想到到头来,一切都是假的,都是骗他的。
他的努力和兴奋,就如那水中月亮,瞬间破碎。
镜花水月,最后一场空,了无痕迹。
这岂能让他不怒,岂能让他不疯狂,岂能让他静的下来。
那股胸中的怒火,几乎要燎原。
让他口不择言的说出了太多的话,甚至不惜敌对。
这一切不过是不甘心,不甘心啊。
紧握的双手,传来一股清凉的感觉,那是琉月的温度。
欧阳于飞扫了眼琉月给他清理的伤口,闭了闭眼。
那是一种自然的姿态,那是一种亲生兄弟般的自若。
琉月没有付给他爱情,她却给了他朋友之情,兄弟之情。
心底,无声的叹息了一声。
罢了,罢了,就这样吧。
朋友兄弟情义,是能一辈子的,是比爱情更持久,更香醇的感情。
能这样一生一世,何尝也不是一件好事。
揉着肩头被欧阳于飞打麻木的地方,琉月看了欧阳于飞一眼。
有些话不用多说。
有些情不敢承受。
不是她够残忍。
只是……扭头,碧海蓝天。
马呢?跑了。
那怎么办,这么远?走回去。
冰冷和灿笑声交替,蓝天白云下,两道人影在大吵一架后,并肩朝着前方走去。
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事。
仿佛,从来没有伤情的发泄。
阳光在他们身后,拉长了长长的影子,交织在一起。
有些人,选择不疯魔不成活。
有些人,却选择深深隐藏。
天青碧蓝,秋风飒爽。
四国联合,战鼓擂动。
在这秋风中,中原擂动升天。
兵马尽出,杀伐滔天。
天辰和北牧加入战团,那起先被冥岛和后金压着打的局势瞬间一变。
秋风金阳中,天辰和北牧联手,第一时间不是去对上已经攻入雪圣国和傲云国的绝对力量。
而是联手抄了后金国的老底。
直接压兵而上,以闪电之势,封锁了后金靠着东海的沿海所有地区。
断了冥岛和后金的所有退路。
天辰和北牧这一封锁,立刻反把后金和冥岛包围了起来。
上有北牧,左有傲云,下有雪圣,右有天辰。
一下掐出了合围阵势,成四方之势。
立成关门打狗之局。
中原战局,谁也没有想到,天辰一来就是如此雷霆之势。
顷刻间喜的狂喜,怒的狂怒。
傲云国境内,冥岛和后金中军营帐。
啪。
一声震耳欲聋的碎裂声响起,惊的四方鸦雀无声。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居然没死,我们居然上了他的当,呀呀,简直是岂有此理。
中军营帐中。
冥岛九圣之一木圣,铁青着一张脸。
那双眼射出的火光,几乎要烧毁所有的一切。
身旁是主攻傲云国的金圣,水圣和土圣。
至于另五圣,宫商角徵羽,五人,则负责的是攻打雪圣国。
目前不在这里。
坐在木圣下首的水圣同样满脸铁青。
那钢铁一般的坚毅五官,几乎被愤怒烧的变形。
握着才从后方传递过来的最新消息,那消息早已经被强大的内力,压成了粉碎。
骗局,好一个轩辕澈,置之死地而后生,好,好。
抓着手中的长剑,金圣双眼中的杀气,完全无法遮挡。
我们低估他了,也低估她了。
土圣靠在椅背上,面沉如水。
置之死地而后生,先求死,后求生。
避开了他们的重兵压境,等他们陷入如此地步的时候。
才来重现翻兵,好一个轩辕澈,好一个琉月。
一室的低气压,秋田时节,居然冷的好似要冻伤人。
那,那,现在怎么办?就在这低气压中,后金国主辰飞,低估着陪着小心开口。
在冥岛九圣面前,他虽然是一国之主,却一点猖狂都不敢有。
时时得陪着小心。
你给老子闭嘴。
木圣一声暴喝。
那犀利的眼光一扫,辰飞立刻被吓的动也不敢动。
天,好强大的气压。
金圣扫了辰飞一眼,理都懒得理会他。
转头看着木圣道:现在最新的情况,北牧和天辰已经联手攻陷后金的临海几处城池。
所有与海路想通的城镇,全部被他们拿下。
我们现在已经处在这整个包围圈中的形势。
而且,北牧和天辰攻陷城池的速度非常快。
这战报是三天前的事情,现在估计后金又有几城陷落在轩辕澈的手里。
边上的水圣和土圣一听,齐齐横了不敢在说话的辰飞一眼。
没用,在才多长的时间。
几乎给他们反映的时间都没有。
后金最重要的地方就丢陷。
还一路让人压着打,快速的吞并。
简直是无用之极,生生让天辰断了他们的后路。
一旁的辰飞感觉到如此犀利的视线,更加是头都不敢抬。
他举国的兵马都已经跟着他们出来,全力攻击雪圣国和傲云国。
国内本就已经没什么兵马了。
现下天辰和北牧来势汹汹,他自然是低档不住。
怒归怒,冥岛九圣到底是冥岛九圣。
立刻就稳沉了下来,开始制定作战计划。
围我们在中原腹地,就以为能把我们一网打尽,哼,实在是太小看我们冥岛。
木圣双眼一眯,唰的抬眼扫向一旁不敢吭声的辰飞。
你,带领二十万兵马,卡住拥城。
要是敢失守,你就提头来见。
冰冷而夹杂着不用质疑的命令。
对帝王发布这样的命令,古往今来,也许这是第一个。
拥城,是通往现在他们在傲云国和雪圣国的主战场必经之地。
只要能卡住十天,或者更久。
他们就能加快速度拿下傲云国和雪圣国。
没有了腹背受敌,在掉过头来全力对付天辰。
这一场仗他们说不定不会输。
而且,他们的目标可不是一统中原,他们要的只是复仇和剿灭。
只需掠夺一切,无需坐镇留守。
辰飞一惊,唰的抬起头:我,为什么是我?他不会打仗啊。
木圣听言双眼一沉,却缓慢的道:很好,你可以不去。
不过,这后金,本尊也不介意重新替他洗牌。
辰飞一听立刻二话都不敢说,吓的直哆嗦。
做国主做到他这个份上,也算一流了。
你只需要扛住十天,十天后就退兵与我们汇合。
水圣开口。
是。
一听如此,辰飞啥话也不说了,应了一声,飞速的就朝中军帐外走去。
拥城,乃是他后金的军事重城。
易守难攻,抵抗住天辰和北牧联手,他没信心。
只阻挡他们十天,这完全没有一点问题。
看着辰飞快步走了出去,土圣冷冷的扔下两字:没用。
轩辕澈和小主人交给他来应付。
现在,我们注意这里,十天之内,定要拿下傲云国和雪圣国。
绝对不能让他们和会成同盟。
木圣唰的展开地图,沉声道。
没问题。
金水土三圣立刻走了上来,齐齐出声。
十天攻陷已经几乎逼到两国国都的雪圣国和傲云国,这一点,绝对没有问题。
秋风萧瑟,带着微凉。
蓝天高广,那是属于秋的特色。
战鼓轰鸣,厮杀震天。
中原的关门打狗,正在激烈的进行中。
琉月率领着北牧五十万大军和轩辕澈的天辰大军。
分两条路线在走。
从临海的方向,就如两柄利剑,直朝后金中心杀去。
沿途,遇神杀神,遇佛嗜佛。
完全没遇一挡。
那种吞并速度,简直目空一切,横扫一切。
几日时间,就直线逼近拥城。
黄土垄地,秋风高原。
带着那属于高原特有的黄色,在所有人面前铺成开来。
第1339章:关门打狗10那是一种雄壮,那是一种豪气。
轰隆隆……战鼓在这份豪气天地中,狂飙而上。
带着血气,带着狂妄和激烈。
那激烈的鼓点挥毫着,激动人心,带起战栗。
激起男人骨血里的疯狂。
拥城前力图高原。
后金二十万军队黑压压铺成开来。
前阵,后阵,泾渭分明。
进可攻,退可守,占据天时地利与人和。
轩辕澈的队伍还没来,琉月的北牧先到了。
横刀立马,琉月高坐马上,看着眼前的后金二十万军队。
那中军营帐上飘舞的旗帜,是后金的王旗。
后金国主辰飞在这里。
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琉月冷冷一笑。
身旁,一直跟着没有在回盛京督造铁桶的欧阳于飞,淡淡的抬手,伸出二指朝前一挥。
立刻,身后的前锋营,呼呼的推出了大量,整齐的投石机和战车。
远在后金中军的辰飞一身龙袍,见此不由皱眉。
这什么打法?从来没有人看见过在几十万大军对上的高原上。
用上只有攻城才有用的战车和投石机。
这慕容琉月是疯了不成?一字排开,密密麻麻几乎看不见头。
那银色的光芒在天空下闪耀,带着清冷和诡异。
辰飞,你给我听着。
本王念你是中原后金之王,乃中原人士,我中原有何之争,我中原自己解决。
你引狼入室,简直可杀。
今日,本王就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束手投降,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保你后金历代祖先牌位不失。
否则,必要你后金王族一个不留,祖先毁于一旦。
冰冷而铁杀的声音狂飙在空气中,带着无法言喻的冷酷。
欧阳于飞把琉月的话以内力扬声而出,刹那传遍四方。
古往今来,关起门来怎么打都行。
但是,要是外人侵入来打。
就算兄弟姐妹毫无感情,那也是联手对敌。
外人,怎么都是外人,岂能让他们欺负。
这通敌卖国,引狼入室的罪,那可是可以挫骨扬灰的。
声扬四方,瞬间带起一片沉默。
辰飞听言气的脸色发青。
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敢教训他,简直就是找死。
成王败寇,那才是正话。
当下,辰飞一道令下,二十万后金大军立刻矛头一竖,朝着琉月就磨刀赫赫而来。
琉月见此嘴边的冷笑更浓。
反正也没指望辰飞会投降受死,吼两句,不过是天下一个交代吧了。
看着后金大军压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琉月手一挥,一道信号弹瞬间升空。
在天际炸响,渲染与所有人的眼里。
伴随着这杖信号弹的升空。
那北牧退出来的战车和投石机,整个的整装完毕。
巨大的,装满原油的铁桶,被放置在了投石机上面。
无数的小黄旗举起。
射。
一声整齐的大吼。
银白色的铁桶朝着后金二十万大军就射了出去。
那银白色的光芒,就如一条整齐的银环,在天空中划过。
一条好宽的流星。
轰。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炸响在天际。
红色的火光,狂飙而出。
巨大的爆破力,四射而来。
人仰马翻,群雄落马。
高原上,瞬间被渲染成一片火光,黑土。
投石机上铁桶飞出,那身后的战车上立刻有人抬下另一个铁桶。
快速的安定到位。
发射。
第一辆战车上的油桶空了,第二辆装满铁桶的战车立刻推上。
空掉的战车退后。
立刻以一种奇快的速度,朝着整个队伍的最后阵营飞奔而去。
一切井然而有序。
战火纷飞,带着绝对的威力,带着目空一切的狂妄。
天,这些是什么东西……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强大的炮火中,后金二十万兵士被炸的面无人色。
蓝天白云下,滚滚浓烟升空而起。
迅速弥漫于这一方天空。
后金国主辰飞,刚才还一脸自信,现下脸色苍白。
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所看见的。
天啊,那到底是什么武器。
退,退回城。
快,退兵……掉头而跑,辰飞几乎是目赤欲裂。
平地上打不过,回城,回城坚守,就不怕这琉月了。
急促的鸣金声响起,退兵,退兵。
被炸的回不过神来的后金二十万大军。
一听鸣金声,立刻连滚带爬的就往后退。
对面的草原上会使妖法,会使妖法,他们打不过。
二十万大军,只一个照面,就大败而回。
那速度,简直比冲锋还快。
就如潮水,眨眼就已经狂退而走。
琉月见此一声冷哼,一挥手大喝一声道:追。
想这么退兵就走,没门。
整军压进。
铁桶立刻被收纳上战车,投石机直接上了备用的战马。
那种训练有素,是欧阳于飞训练了千百次的成果。
辰飞后退的速度很快,狂冲回拥城。
而琉月载重太多,速度没有辰飞快。
等琉月追上来的时候,辰飞的大军已经基本都进入了拥城。
那高高的城门快速的封闭了起来。
城墙上,弓箭手,投石机,火球,滚油,都已经准备妥当,就等着琉月攻城。
琉月见此冷冷一笑,手一挥。
投石机被放下,本来大桶的原油战车退后,小桶的原油被拖到了前面来。
这些,她当初可是都考虑过的。
城墙高厚,大桶投掷不上前,小桶还怕啥。
手高高的举起,一溜银色铁桶矗立在弓箭射程外。
攻城,对于别人来说是难事。
对于她,小菜一碟。
攻城。
冰冷的声音穿越天际,炸响在拥城上空。
兵临城下银色飞跃,火光四射。
妖艳的银色划破天空飞向那高高在上的城墙。
橘红的火光伴随着银色落下,瞬间绽放在天地之间。
瞬间,本罗列有序的城墙上,一片鬼哭狼嚎。
退,快退啊……守不住了,守不住了……天,这是什么东西……啊,火,火……混乱,无法言喻的混乱。
高高在上的墙体上,防守的士兵,那里见过这样的榴火大炮一般的凶猛攻击。
他们的箭还没有射到敌人的身上。
那狂猛的爆炸力量就已经绽放在他们身边。
那是一种绝对的力量。
那是一种完全无法抵御的彪悍。
城墙上瞬间大乱。
各方防守的士兵,屁滚尿流的朝四面而散。
那里还顾的上守城。
那里还顾的上攻击城墙下面的敌人。
此时,没有任何事比逃命重要。
何况,如果敌人跟他们一样实力,那么为了保卫国土。
还可以誓死一拼。
但是,现在敌人有妖法,他们根本抵抗不住。
那么,溃败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鲜红的火花在城墙上跳跃着,带着嗜血的杀气。
高高的城墙下,拥城内却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四下奔逃,军兵夹杂着普通百姓。
没有人想过拥城就这样失守。
没有人想过,如此安全的地方,就这么快就被敌人攻来。
没有预料的凶猛火力,让一切都变的仓惶,恐惧,和惊慌。
城墙下,街道上。
到处都是四散奔逃的人。
其中还夹杂着不少高官贵族。
国主,快走,我们快走,拥城马上就要失守了,我们快走,在不走就来不及了。
架着后金国主辰飞的后金西厂新任厂主,满脸惊恐的拖着辰飞混迹在人群中,朝着后城狂奔。
被他驾着不断朝后城跑去的后金国主辰飞。
刚才还微微有点智珠在握,有恃无恐的感觉。
此时早已经烟消云散。
脸色苍白的如鬼,双脚几乎有点打筛子。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就这么让那慕容琉月把他的拥城打下了?这么快,怎么可能这么快?他答应冥岛九圣要守住十天的。
这……这……这一天都没有守住……这是什么火力?这是什么力量?天啊……他怎么交代啊。
辰飞的脸整个已经扭曲的不能看了。
国主,等等老臣……国主,救救我,国主……跟在辰飞身后往出跑的拥城高官,那里有西厂人的脚程,立刻就被甩在了后面。
被疯狂的人群给踩踏了下去。
这个逃命的时候。
没有人会在乎你是不是高官,是不是应该先让你过去。
这个时候是真正的平等。
脸色苍白,辰飞理也不理那些高官,跟着西厂厂主朝外冲。
炮火轰轰,震响半边天际。
混乱的人群却没仔细看,那激烈的爆炸并不曾炸与人群中,它只朝着制高点的石台墙台在炸开。
威慑却并不伤人。
屹立在早就被塞住耳朵的马匹背上,琉月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要的是攻城,而不是屠杀。
手中二指向前一挥。
那身后攻城战梯和攻城车已经准备就绪。
就在琉月这一手势下,躲避开银色的飞扬,朝着那紧紧关闭的城门就冲了上去。
几乎三个人才能合抱的巨木。
轰的一声伴随着攻城车撞上那坚固的城门。
城门两抖,几乎溃散。
可见,那城门后本应该誓死捍卫的后金士兵根本没有。
高高的攻城梯,一点反抗都没有遇见。
一部接一部的搭上拥城的城墙。
铁黑色的兵士,立刻顺着没有攻城梯就冲了上去。
黑压压的一片。
就好像那无数的蚂蚁,搭建上桥梁,从四面八方攻城掠地。
眼见场面已经完全被己方操控,欧阳于飞打了一个手势。
手势立刻一个接一个的传播了下去。
那银色的炸弹立刻减弱了下来。
没有在对着城门狂轰滥炸。
只零星的对着那高大的建筑投掷那么一两个去。
威慑力还是十足。
但是,绝对不会在伤到人去。
原油不多,要节省着点用,这才是战争的开始。
而且,犀利的武器只是为了震慑,而不是为了屠杀。
轰。
一声沉闷的垮塌声在冲锋声中响起,那高高的城门,在众目睽睽下倒塌了下来。
被后金以万金之力。
倾力打造的军事要塞,军事重城。
打开了城门。
冲啊。
无需多余的指挥,伴随着攻城车狂冲而进。
那在琉月身后待命的大将军韩飞一声大吼,高高举起手中的大刀,率领中军朝着那开启的城门就冲上前去。
兵马汹涌,带着绝对的铺天盖地之势。
一直矗立在琉月身边的欧阳于飞见此,突然一纵马抽身而上,也射了过去。
城门上,各色的攻城梯上人流如织。
翻过高高的梯子,进入城墙之上。
下方,大军如飞而至。
后金要塞攻破,须臾之间也。
那代表后金挑在城墙上的王旗,在大火中灰飞烟灭。
取而代之的,则是北牧的王旗。
一直冷面看着一切的琉月,此时眼中方闪过一丝冷锐。
纵马缓缓的朝拥城城门而去。
对于别人可能要攻打一个月,半年,甚至一年的军事要塞。
在她强大的火力下,根本连凸显它们强项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在绝对的力量中,破城。
蹲下,投降不杀……投降不杀……蹲下……此起彼伏的大喝声不断的响起,带着绝对的震慑。
响彻在拥城的上空。
天蓝如碧,丝丝白云在天空中飞舞。
天幕苍穹,宇内高广。
丝丝秋风飞过。
在那墙头上跳跃的火焰中。
在那犀利的高喊声中。
伴随着和它们而来的,是越来越多的人蹲下,投降。
纵马缓缓的进入拥城。
琉月站在宽阔的城门前,冷眼扫过眼前的一切,缓缓的点了点头。
很好,本王接受你们的投降。
带着绝对威慑和高压的淡漠言喻飘扬而出,弥漫于整个拥城上空。
主帅,此俘虏如何解决?就在琉月一言落地的当口,远处一声高声大喝响起。
欧阳于飞提着一人,远远如飞而来。
靠的近了,琉月方看的清楚,顿时双眼一眯,嘴角微挑。
辰飞,后金国主辰飞。
原来早先一步进城的欧阳于飞是去追辰飞去了。
已经不是那一身帝王甲胄。
此时的辰飞很是狼狈,身上还溅满了鲜血。
被欧阳于飞堵住口,提在手里,行了过来。
一把把辰飞扔在琉月的面前,欧阳于飞拍了拍手,叉腰而立。
琉月俯视着跪坐在她面前的后金国主辰飞,冷冷的一笑。
本王道是谁,原来是后金国主。
冰冷的话传出,声音不大,但是随着风飞扬而去。
远处,近处,蹲下的后金百姓不由都是一愣。
呜呜……被堵住了嘴,辰飞说不出话来,只好对着琉月不断的呜呜出声。
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也不知道欧阳于飞用了什么招数。
好手好脚的辰飞,却是一动也动不了,只能呜呜呜呜。
琉月冷眼扫了一眼辰飞,一摔衣袖抬头望天大声道:后金国主辰飞,引狼入室,偏帮外人欲灭我中原。
罪不容诛。
劝其投降不累百姓生死,不听劝告反重兵出击。
招来这破城祸事,伤亡百姓无数。
罪大恶极。
来人啊,送后金国主上路。
冰冷的声音划破天际,直接定了辰飞的罪。
没有容辰飞辩解,也没有容辰飞在说一句话,她不想听。
没有人敢说话,没有人敢反抗。
胜者为王,本就是这个道理,何况辰飞他乃咎由自取。
想吞并中原不是罪,引狼入室,造成这如斯风波,才是大罪。
这是中原全民的敌人。
呜呜呜……一杯毒酒,三尺白绫,以全帝王之面。
后金国主伏诛……蓝天下,破起的清亮声音飞跃天空,朝着四面八方飞扬而去。
后金国主伏诛。
这绝对是一个大消息。
秋风帘卷,带走对于中原其他百姓狂喜的消息。
就在琉月破城的身后,轩辕澈的兵马也已经到了。
快速朝着拥城而近。
王上,这诛灭辰飞是大事一桩,你怎么让……副将慕容无敌有点皱眉。
在这个关头,谁先破去最关键的城池。
谁先诛杀后金以致冥岛主要人物。
这在中原百姓心里,那绝对会起着敲山震虎的效果。
万事,求得就是一个第一。
那是一种震慑,那是一种绝对的威压。
就算后面可能有人更突出。
做的事情更多,打的胜仗更多,对中原的功劳更大。
但是,所有人都目光都会盯住第一。
都会感谢这个第一。
这,是所有人千百年来堆积起来的常性。
虽然,琉月是他的孙女,但是慕容无敌还是有点不太……轩辕澈压着速度等琉月攻上去。
斩杀此次因为后金开国门当帮凶,才至中原如此之惨烈的战争的后金国主辰飞。
这样滔天的功劳和隐藏在深处的意义。
实在让的他心里不是滋味。
纵马朝拥城前去的轩辕澈,听言没有回头冷冷的道:我跟月谁上有何区别?王上,你知道的,这绝对有天大的区别。
慕容无敌听着轩辕澈的话,脑门上几乎要冒烟了。
转头,见慕容无敌如此急躁,轩辕澈突然冷冷的一笑。
沉声道:月需要这样的震慑,寡人的王后,不单单是外族的王,还是救整个中原的大功臣。
寡人,要整个中原都服她。
这样的答案,你满意了?冰冷却带着绝对坚定的话,堵的慕容无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原来,原来……难怪他们的王也带着那银色的铁桶。
却一直压着速度,等琉月率兵先攻上去。
这是要给琉月累积功劳。
这是要给琉月一个绝对的威慑。
一个对整个中原的威慑。
天辰可以要一个嫔妃是外族人,中原可以要一个嫔妃是外族人。
但是绝对不能是一个王后。
这是潜移默化的传统。
身份叵测多重的琉月,要最后风临天下。
那么,她就要站在绝对的高度,站在全天下都感激的高度。
这样,还有谁敢说话,还有谁敢质疑。
原来,他们的王打的是这个主意。
王上,你……慕容无敌沉默的半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开了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的月儿是鹰,寡人岂会淹没她与深宫。
铁黑色的披风,在金光中闪烁。
那高大的后背,给出的是最斩钉截铁的承诺。
琉月没看见,也没听见的承诺。
慕容无敌听言有一瞬间的愣怔。
看着轩辕澈朝着拥城城门而去的矫健身影,愣怔后,慕容无敌什么话也没说,直接一挥手,领军紧跟。
金光乱颤,带着令人心醉神驰的舒爽。
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一切。
战场上,特别是现在的战场上,时间,耽搁不起。
琉月破了拥城,立刻一点停留都没有,直接朝前而去。
身后,轩辕澈率军,进入拥城的时候,只看见了特意落在北牧兵马最后的琉月。
夕阳如火,把大地渲染成一片橘红之色。
一身甲胄的琉月,在一片橘红中,美的夺人呼吸。
抬头,转头。
目光穿过一切,锁定在一起,隔着长长的拥城。
嘴角勾勒起一丝微笑,轩辕澈举起手,朝着等候着自己的琉月高高的翘起自己的大拇指。
一直与琉月同行的欧阳于飞见此。
眉色一冷,狠狠的瞪着笑容满面的轩辕澈。
那牙齿磨的,几乎要把轩辕澈就这么生吞。
轩辕澈见之则回了欧阳于飞一个灿烂的笑容。
充满了歉意,充满了灿烂。
欧阳于飞不由一愣。
琉月见此冰冷的眼也暖了起来。
看着轩辕澈的笑容,琉月极帅气的二指并拢,在唇上一贴,朝着轩辕澈飞扬而开手臂。
一个飞吻,一个含着浓浓情意的飞吻。
不过,看着微微愣怔的轩辕澈,琉月知道轩辕澈没看懂。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启唇一笑,琉月回头一勒马绳,骏马立刻撒开四蹄,朝着前方就奔驰了出去。
橘红之下,只余给轩辕澈一个背影。
征战一月,仅仅一个对视,立马又是分离。
轩辕澈见此眼中光芒闪动,一挥手。
身后兵马立刻紧跟,跟着轩辕澈朝着另一个城门前去。
还是分兵两路。
琉月去往傲云国的方向,帮独孤夜。
而轩辕澈去往雪圣国的方向,与云召统一战线。
夕阳如火,琉月和轩辕澈朝着两个方向,前进。
秋色蔓延,带着属于秋的气息。
却从来没有一个秋天,能如此般炙热。
战火纷飞,战鼓擂动。
琉月和轩辕澈有铁桶原油在手。
那一路攻过去,简直就是势如破竹。
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对抗他们。
没有什么人可能抵御他们。
就如两道犀利的箭头划破长空,一往无前的朝着冥岛九圣与雪圣国傲云国的交战主场而去。
后金,所有的国力,一在冥岛九圣攻打两国一方。
一在被琉月攻破的拥城一方。
其他地界。
那就是一个白嫩嫩,没有一丝硬壳,没有一个爪牙的蟹肉,展现在琉月和轩辕澈的眼前。
加之没有了国主,群龙无首。
更加谈不上什么抵抗。
那是一路高歌猛进,所向披靡。
快速的朝冥岛九圣的身后逼去。
傲云,雪圣,和冥岛九圣的主战场。
冥岛主帅阵营。
什么,半日时间攻破拥城,此时已经逼近非城和含城?主攻雪圣国的宫圣脸色铁青,看着手中传来的八百里加急,几乎有吃了它的冲动。
半日时间,区区半日时间,就攻破他们身后的屏障。
还是抵抗十日,给他们十日的时间缓冲和攻陷雪圣国和傲云国。
他妈的,现在才半日。
中军营帐中一片沉默,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无用。
冷眉一横,商圣一袖袍挥出。
那进来上禀八百里加急的后金大将。
被商圣一袖袍挥出的暗劲,轰的一声轰出去,撞在营帐外的巨树上。
头一歪,一口鲜喷出,昏了过去。
营帐外的人顿时吓的心惊胆战。
他妈的简直无用,辰飞那小儿都被杀了,早知道他无用,却没想到如此无用。
羽圣铁青着脸。
炸药?会爆炸的东西?那是什么武器?他们用了什么武器?角圣皱着眉,眼光不停的波动。
那是什么武器?怎么拥有如此大的力量?仅仅半日就破了拥城,简直是不可思议。
不知道,没有人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宫圣沉着声。
此话一落,营帐陷入短暂的寂静。
这么大的威胁力,若是他们正面对上……现在怎么办?老木那里怎么说?短暂的沉默后,徵圣冷着一张脸,沉声问道。
威力强大,那更加要给自己找一个稳妥,否则对上会更加的吃亏。
冥岛九圣,那是冥岛高级别的人物,都是极能审时度势,沉的下来的气的主。
抓着手中的八百里加急。
宫圣面色扭曲,却以一种绝对冰冷的声音道:目前就算他们来势在快,也离我们有千里之远。
老木的意思。
打这个时间差,就在他们还没来的现在。
全力进攻,灭了雪圣国和傲云国。
在转过头来对付轩辕澈他们。
否则,腹背受敌,我们会死的很惨。
营帐内,商角徵羽四圣,听宫圣如此说,对视了一眼,二话没说就站了起来。
既然没有其他的办法。
那么,他们只有背水一战,狠冲了。
没有了后路,没有了退路。
整个后金的国境被封闭,他们冥岛的二十万大军和后金的几十万大军,被完全的围困在了雪圣国和傲云国境内。
那么,他们也只有拼命了。
烽烟滚滚,带着肃杀之声,响彻山河大地。
背水一战,只有前进没有后退。
前进,吞并两国,在回头反攻,还可言一胜。
否则,他们前来的二十万冥岛兵马,可能会在这全军覆没。
这样的概念,让冥岛九圣完全抛弃了一切矜持。
疯狂的攻击傲云国和雪圣国。
那战线在不断的朝着傲云国和雪圣国国都推进。
然而,就在冥岛这样疯狂的猛攻中。
雪圣国和傲云国,就好像早就放弃了抵抗一般。
所有的兵力,全部退守回两国的都城。
前方的城镇完全的放弃。
不在与先前一城一池都要拼死争夺,都要一寸一寸血的来拼。
完全的放弃了。
大中小型的城镇,城门直接开启,好像在欢迎冥岛的兵马前来一般。
城市中的百姓,关门闭户,却并不移居离开。
看见冥岛兵马赫赫而来。
扫一眼就乖乖的退开,别说行动上不反抗。
就是那反抗的意识都没有。
而且听话的很。
叫拿吃的出来,就拿吃的出来。
叫喂马匹就喂马匹,叫他们照顾他们就照顾。
不管冥岛九圣发出怎样的命令,那就是直接的听从,心甘情愿乐在其中的听从。
那简直比冥岛那东海岛屿上的臣民,都还要听话和和谐。
感情,就好像是一家人,一国人。
然而,这些雪圣国百姓和傲云国百姓对冥岛九圣的兵马好。
冥岛九圣的兵马反而不愿意了。
是敌人,那就该红刀子进,白刀子出,那就应该拼命。
这个又不谦卑,又不惶恐。
那么一副我们是友好的,我们是一家人的状态。
反而让他们渗的慌。
给出来的粮食不敢吃,怕里面有毒。
给他们喂马,他们不敢让喂,万一毒死了,那他们就没有进攻装备了。
让出屋子给他们睡,他们怕半夜头顶掉钢刀。
让出街道给他们走,他们还怕地面下是不是有陷阱。
这般的委曲求全,这般的笑脸迎人。
那怕冥岛的兵马怕的要死,也不好意思动手。
屠杀百姓,那是罪过。
而且,还是这么好的百姓。
因此下,那些城池是一个个迎来送往。
客客气气迎来冥岛的兵马,温温和和的在送走他们。
那场面,好比十八相送,泪洒衣襟,挥帕别过。
倒头来,冥岛兵马是战战兢兢累的要死。
各城百姓是高高兴兴,一点损失都没有。
都说人不能老实,人不能和蔼。
瞧,就这么一风气的转变。
立刻让冥岛兵马草木皆兵,反而也客气了。
人,果然不能来怀柔政策。
就在这如此美好的两国百姓听话,冥岛兵马噤若寒蝉拼命赶路中,傲云国和雪圣国却在大动。
那所有调集回去的兵马。
在进驻两国都城之后,开始横向移动。
以雪圣国都城和傲云国都城,为一条线,移动。
两国本来就是联合起来的。
兵马基本就有交汇在一起的时候。
此时,完全的穿插到了一起。
就如一条麻绳,紧紧的捆绑在了一起。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拉成一条线,铸下一条以雪圣国都城和傲云国都城连贯而起的,铁桶防御线。
与北牧和天辰驻扎在后金边界的两条封锁线。
东西呼应。
他们不是放弃了抵抗。
所有抽回来的兵力,全部驻扎在了这里。
这里,将会是最后的决战之地。
他们是在保存实力。
在知道冥岛会发疯攻打他们的时候,保存最后的实力。
秋风吹过大地。
碧蓝的天越发显得高广,让人看的目眩神迷。
战鼓声动,狂飙天际。
兵马赫赫,厮杀声惊天动地。
在宁静了接近十日后,傲云国都迎来了冥岛金木水土四圣,和他们率领的四十万兵马。
最后的防线,最后的决战之地。
五天五夜,攻城和防守进行了五天五夜。
红色弥漫了整个这一方天际。
那浓重的血腥味随着秋风飞扬,直上九霄。
那火焰般的颜色,亮的几乎晃痛了所有人的眼。
东城门滚油不够……加上。
南城门人手不够……掉下刘军,换上禁军。
西城门没箭了……北城门……高高的城墙上无数的人往来奔走,无数的禀报声此起彼伏。
杀啊……通天的大吼震响在傲云国都城外大地。
冥岛五天五夜没有攻下傲云国都,几乎完全疯狂了。
那猛烈的进攻,不计代价的进攻,就算傲云早有准备,也抵抗的极为惨烈和沉重。
天涯,沂水,等大将不断的周旋在几大城门上,不断的调动军需。
那血红的眼,完全狰狞。
一个人头从城墙上冒出来。
天涯眼快手疾,一刀砍了下去。
身后的士兵一步冲上,砰的一下使尽全力,把那搭在城墙上的云梯推了倒去。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被攻上来,又被他们杀回去,人都麻木了。
怎么还不来?嘴角都已经起了泡,天涯一边指挥一边咬牙切齿。
琉月怎么还没来?还没来?轰,轰,天涯的话才落下。
城池下突然一声震天的大吼。
冥岛几十万士兵不要命的冲上来,全线压上。
这是孤注一掷,不济伤亡的攻城了。
妈的,妈的,给我抵御,谁敢放一个人上来,老子灭了他九族。
天涯几乎要疯了。
而此时,傲云皇宫内。
独孤夜一身淡黄色太子袍,冷冷的站在正殿之上,凝望着天际。
那冰冷的面无表情的脸,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而在他的四周,所有的文臣全部集结在殿内。
没有人说话,一片静寂。
甚至能听见从城门传到这里的厮杀声。
所有人都在等,都在等。
报,冥岛四十万兵马全力攻城了。
传信兵满头大汗的冲上来,几乎已经有点说不出话。
守住。
声音冰冷,独孤夜凝望着苍穹的眼,甚至没有低下,只冰冷的认出这两个字。
是。
报,东城门有攻破的迹象,不过被打退……报,西城门吃紧……寂静的大殿在一声声的禀报中,越发的寂静,压抑。
高高坐在王座上的傲云国主,满头大汗,咬牙看着一直不动声色独孤夜道:王儿,调军参加防守吧,你把三十多万兵马停驻不动,这……我自有打算。
独孤夜头也没回的冷声道。
傲云国主咽下到嘴边的话,他的儿子不会错,不会错,但是……殿内,越发的寂静了。
报,东城飞鸽传书。
拿来。
一听此报,独孤夜突然动了,一个闪身冲至跑来的传令兵身前,一把夺过那飞鸽传书。
打开,上面只有几个大字。
北牧女王耶律琉月,到。
-----------------今日到此。
反攻开始唰的一把握紧手中的飞鸽传书,独孤夜冷漠的眼中火光一闪。
琉月来了,琉月赶到了。
来人,拿我的盔甲来。
大手一挥,独孤夜整个人就好似被点亮的灯火,亮了。
身后,寂静的大臣,见此不由齐齐大动。
盔甲,他们太子殿下从来没有用过盔甲,今日是……一直陷入窒息沉默下的傲云皇宫正殿,开始复苏。
一套银色的盔甲覆上修长的身躯,威猛矫健的同时,更衬托的独孤夜清皓如月,高贵如神。
阳光从窗户上洒下,把那份银白渲染的越发波光粼粼。
傲立世间,神圣不可侵犯。
开宫门,跟我走。
冰冷的大喝蜿蜒而上九天。
充满了豪气,充满了孤注一掷的绝杀。
独孤夜一挥手,披风飞扬而起,大步就朝宫门而去,那傲世独立的背影,高绝而冷酷。
银色晃眼,普天下独此一份。
阳光耀眼,傲云国都城外血战正酣。
拍马而来,奇快如电。
琉月领着她的五十万北牧兵马,日夜兼程,终于在独孤夜紧守了五天之后,赶到。
满地通红,肃杀声声。
但是,那都压不过北牧兵马狂冲而来的马蹄赫赫之声。
兵临城下,北牧到了。
黑压压的军队铺陈开来。
以一种合围的姿态,以一种包抄的形势。
卡住了冥岛四十万兵马的身后退路。
漫天金光下,北牧在后,冥岛在中,傲云在前。
三分势力,泾渭分明。
什么,来了?这么快就来了,该死的,该死的。
冥岛中军王旗下,金木水土四圣看见远处的琉月王旗如飞而来,那铁蹄声声踏破虚空。
一时间,几乎急怒攻心的要吐血。
来的太快了,来的太快了,他们还没有攻下傲云国都。
他们还没有破城,还没有给他们自己找到一个好的避风场所。
北牧就来了。
现下怎么办?他们前无进路,后无退路。
整个形成了被北牧包了饺子的情况。
咬牙切齿,金木水土四圣,看着琉月的兵马如飞而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那脸扭曲的几乎不能看。
来人,传令下去,后队变前队,迎上北牧,不论如何,不准放北牧一个过来,违令者,斩。
气急败坏的命令声从木圣的口中发出,带起最后的疯狂。
而,就在木圣发令的同时,准备调出一半兵力对付前来帮忙的北牧兵马的时候。
那一直紧闭城门,一直显得疲于奔命的傲云国都城,城墙之上。
突然三声炮响,巨大的响声,惊天动地。
伴随着这三声炮响。
那城墙上本看着疲累不堪的守城士兵突然退下。
取而代之的则是精神饱满,一身杀气,早就准备好的兵士飞速换上。
犀利的箭头对上下方攻城的冥岛兵马。
那黑色在天空金阳下,显示出不一样的杀气森森。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换防。
但是,却让下方的冥岛四圣齐齐一怔,那个精神头不一样了。
那不是刚才的萎靡和因为只能抵抗,所以只能拼命抵抗。
而是,充满了胜利的自信和坚决。
冥岛四圣眉头齐齐一皱。
北牧来了,就以为他们真的就能够胜利了,哼。
这哼字才落下。
在他们前方,那一直关闭着,他们攻打了五天五夜,血染长风,也没有攻下来的傲云国都城门,开启了。
不等城外的冥岛和后金的兵马反应过来朝前冲。
那开启的城门下,兵马赫赫,如飞而出。
但见,领头之人一身银白盔甲,黑发在风中飞扬,带着一身冰冷杀伐。
那份清高冷酷肆意挥洒,就那么纵马而出,无动无声,却犹如战神出世,威临天下。
傲云太子独孤夜,普天下清冷高贵卓尔不群谁比的上他。
独孤夜身后,紧随独孤夜的四大统领。
天涯,轻水,李牧,刘程,傲云国四大顶级统领。
各自一身战甲,分列独孤夜两边,一字排开,纵马而来,杀气腾腾。
而他们身后,则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三十万雄兵。
没有遭受过任何创设,以一当百的独孤夜一直没用的兵马。
此时,狂奔而出,犹如一只最犀利的长箭。
傲云王旗飞扬,屹立天地世间。
满天金光万丈,笼罩着穿城而出的雄兵赫赫。
威杀四方。
前一刻被琉月吸引了眼神,后一刻傲云就出现如此变化。
冥岛四圣几乎双眼瞬间血红。
藏了牙的老虎,终于露出了它的牙齿,在最关键的时候。
两军合围,他们被圈其中。
阳光耀眼,琉月纵马而来,远远看着那万黑从中的一点银白。
嘴角不由微微的一勾。
银色盔甲,只有独孤夜才配穿。
目光穿过人群战争,独孤夜看着远远而来的琉月。
那轻轻勾勒起的嘴角,显露着对他的微笑。
冰冷的嘴角缓缓的,缓缓的,也勾勒起一丝微笑。
手中长剑同一刻高高挥下:杀。
杀。
三十万大军满怀被压抑了这么久,国仇家恨的血仇愤怒杀声,就如在那九天之上打下的一个惊雷。
震响四方的同时,气势惊人。
同一刻,琉月两指一挥,一声冷喝:攻。
两个字,两个阵营,两个方向,两个势力。
就在这两个字中,咆哮了,愤怒了,热血了。
兵马尽出,杀伐滔天,朝着中间被围困起来,前无进路,后无退路的冥岛和后金四十万兵马攻去。
忍了这么久,忍够了。
被压着打了这么久,已经忍无可忍了。
今日,血仇的时候到了。
两军合击,兵马赫赫,在琉月和独孤夜的带领下。
朝着那被围住的冥岛兵马就冲了上去。
血色圆刀,复仇的阵营拉开帷幕。
头顶蓝天白云飞扬。
那高广的蓝天上,带着抹微红,一抹耀眼的微红。
那是复仇的色泽。
琉月和独孤夜联手,拉开了在傲云国的战场。
同一时间,轩辕澈也已经到了雪圣国。
由于雪圣国地处偏西的位置,路途不如傲云国境内的一马平川好走。
因此冥岛宫商角徵羽五圣,慢了两天才攻到雪圣国首都。
比金木水土四圣慢了那么一慢,这攻城的阵营也才攻了三天时间。
金木水土四圣攻了五天都拿不下来傲云国都。
可想而知,三天想拿下雪圣国国都,也是不大可能的事情。
虽然,守城之惨烈,与傲云不相上下。
雪圣国皇宫。
轩辕澈来了?一把握紧手中的八百里加急,云召砰的一声跳了起来,严肃的脸色一下变的温和了点下来。
是,已经到了八里口,离我们城外只有五里地。
雪圣国第一大将韩章大声回禀道。
那脸上,也是遮掩不住的兴奋和喜悦。
好,好,来了,终于来了,终于来了。
座在王座上的雪圣国主,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一连声的喜悦道。
满朝文臣,此时也一扫一直以来的苍白脸色,个个神色飞舞了起来。
云召心下此时也已经定了。
轩辕澈来了,那么一切都好说了。
灿烂的眼扫过下方的众臣。
那本一直在城头上坚守的众大将也听到此消息,此时一个个的从城墙那方下来,集结在了大殿之内。
收敛起眼中的喜悦,转换上一丝嗜血。
云召冷冷的一拍手,注视着下方单膝跪地请命的五大将领,沉声道:该怎么做,还需不需要我在说一遍。
不需要。
异口同声,回答的斩钉截铁。
云召点点头:那就好。
话音落下,云召突然一摔袖袍站起。
精光乱窜的双目一扫殿下群臣,大声道:各就各位,按照早先的准备,全力以赴。
我们雪圣国被压着打了这么久,现在,是该我们雪耻的时候到了。
不雪此仇,誓不为人。
满殿大臣轰然作响,个个斗志昂扬。
狂飙的大吼声,几乎穿破头顶的栋梁,横陈与九天之上。
大吼声中,殿中的武将文臣如飞一般冲出了雪圣国正殿,朝着预定的位置而去。
着战甲,戴盔袍。
一身黑红相间的甲胄,显的云召犹如那头顶金阳,炙热那绚丽。
王儿,去吧,寡人在这里等你得胜而归。
高坐与龙椅之上,雪圣国国主一脸的自傲,一脸的铁血,一脸的胜券在握。
云召二话没说,只狠狠的一点头,转身就出了大殿,朝着他该去的位置而去。
阳光耀眼,绚色的金光中夹着着微红。
纵马而来,轩辕澈横刀立马与雪圣国城楼之外。
看着眼前几乎一面倒的攻势,冥岛在节节进逼,而雪圣国只是勉强的防守,嘴角勾勒起一丝冷笑。
冷眉一挑,轩辕澈大手朝前一挥。
立刻,身后紧跟的中军立刻推出战车,投石机和那银色的铁桶。
一片银色在天空金色阳光的照耀下。
几里之外,都能看见那片反光的白色。
一直疯狂攻打雪圣国都城城门的冥岛和后金国兵马,立刻被那银白色给晃花了眼。
一个个心惊胆战的转过了头,向后看来。
满天杀气,满地人马。
远远望去,一眼几乎看不见头,那是天辰的兵马。
他们……他们被包围了……而且,而且那银色……那银色……跟着宫商角徵羽冥岛五圣的这几十万兵马,没有与琉月和轩辕澈对上过,但是,并不表示他们不知道这银色。
那种无法抵抗的,可以摧毁一切的。
他们完全抗拒不了的银色。
早已经随着这秋天的风刮在了他们的耳里。
而现在,那银色在对着他们,在对着他们,天啊……所有,本来疯狂攻击雪圣国都城的兵士们,都开始惊慌了。
攻击。
伴随着冷酷的命令声随着秋风飞过整个大地,那银色呼啸而起,朝着他们就飞落而来。
轰。
炫目的银白,耀眼的火红,瞬间绽放。
在大地上妖娆着,在天空下璀璨着。
救命啊,救命啊……快退,快退……天,这是什么东西?这是什么东西…………无数的纷乱声音响起,无数的兵士开始惊恐,开始逃命。
忘记了他们的阵营,忘记了他们的目标,甚至忘记了近在咫尺的雪圣国的都城。
在从来没有见过的巨大威胁下,那种崩溃是很快的。
银色划破长空,飞落而下,带起炙热一片。
带起遮天蔽日的浓烟滚滚。
冥岛几十万兵士,瞬间大乱。
而就在这样的大乱中,这样的浓烟弥漫中。
没有人注意到雪圣国都城内三仗烟火弹升空,炸裂开来。
自然,更加没有人注意到。
雪圣国依旧没有开启前城门,没有换任何的兵马守城。
却开启了后城门和南城门。
无数的军队,在浓烟中朝着城外开拔,速度奇快无比。
浓烟滚滚,淹没一切。
不行,这样不行,这样下去我们就已经败了。
混乱中,中军方向的宫商角徵羽五圣中的羽圣铁青着脸,看着眼前纷乱的逃命兵士。
这样慌张的逃窜。
失去了队型,失去了阵营,那只有被轩辕澈吞并的料。
他妈的,来的太快了,怎么会这么快。
商圣脸色血红。
他们才到了三天,那本来还在千里之外的轩辕澈的兵马就已经到了,这怎么可能?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现下怎么处理,走?推开慌乱中撞到他身上的兵士,徵圣沉下去的脸,越发的沉。
分兵三处,你你走秦岭过,你走暗河过,其他的跟我走秋山过,我们在合浦汇合。
眼见势不能敌,冥岛五圣就是五圣,立刻拟出计划。
好。
宫圣的话音一落,其他四圣立刻点头。
鸣金退兵,分兵跟我们走。
狂起的命令声飞扬而出,就是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也掩盖不了五圣的同时出声。
那混乱逃命的兵马,在听见退兵的声音中。
立刻朝着声响发出的地方集结而去。
分三个方向,从雪圣国都城的两面,朝着两方快速的就撤退了开去。
雪圣国地界,不是傲云国的地界。
充满了岔路,也充满了山林和河流。
那怕是雪圣国的都城附近也是如此。
而傲云国地处北方,那是一片接着一片的空旷平原。
围上去,就没有地方逃脱。
就是能逃脱,在那一眼望去就能看清楚你跑到什么地方去的平原,跑了也等于没有跑。
所以,金木水土四圣,没有可以退的方向,只能死拼。
而宫商角徵羽五圣在第一时间发现势不可为的情况下,立刻撤退,欲抄山林小路,抢到轩辕澈后路,在反攻轩辕澈,却是能行。
地势,决定着兵法策略的不同。
高高站在远处的高坡上,轩辕澈看着朝着三个方向狂退的冥岛和后金兵马,冷冷的一笑。
手势挥动,身后的银色铁桶,从大桶换到了小桶。
朝着那些无人的地方慢条斯理的砸。
威慑力足够,冥岛兵马慌乱的退。
碧蓝的天上那抹微红伴随着阳光开始西斜,越发的渲染亮那抹微红了,与地面相映相成。
冥岛兵马退的很快。
冥岛分兵两处,各带了进攻的二十万兵马一般,十万,那训练有素,跟着冥岛打了这么久仗的后金兵马,也被训练的奇快无比。
同时,攸关逃命,自然没有人慢。
须臾之间,本来还攻势雷雷的雪圣国都城外,已经什么冥岛的人都没有剩下,只剩下一片血红土壤。
轩辕澈看着此等情景,嘴角冰冷的笑越发冰冷。
一挥手,指挥身后看起来密密麻麻有几十万之多,实则十万兵马都不到的骑兵。
朝着冥岛退去的方向,做作样子的追击。
他则一纵马,转身就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把那解了围就那么裸露在他面前的雪圣国都城,视若无睹。
天色缓缓的向西沉去。
橘红的色泽挥洒在天际,美的如梦如幻。
转眼,夜色就代替了夕阳,统治无尽长空。
夜色迷离,星光耀眼。
秋山,离雪圣国都城最近的一座山。
山势说险要也险要,说不险要也不险要。
因为,平日没人走那里,打仗更加不走那里,因此算不上什么兵家必争之地。
而此时,明显的大道方向被轩辕澈的几十万兵马堵了。
留给冥岛能走的地方,也就只剩下这些没什么人走过的道了。
夜色很美,那墨黑之色回荡在天空,那是一种纯粹。
而那纯粹上镶嵌着的点点星光洒下。
银白,银白的,把这大地渲染的朦朦胧胧。
今夜的月色特别的好,星光也从来没有的亮。
那光芒洒下来,几乎可以很清楚的看清楚脚下的路。
这,等于是给了连夜撤退的冥岛兵马一个天时,一个很好的天时。
不用火把照明,追击的轩辕澈的兵马不知道他们走到了那里,这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夜色静怡,除了偶尔的山间鸟雀被惊起,什么声音都没有。
冥岛兵马行动很迅速,在这山间飞速的穿行着。
只要过了这秋山,前面就没有什么有威胁的地势。
与合浦汇合,那就万无一失。
盘算这这一点,宫圣领军的速度越发的快了。
秋山险峻和不险峻只在一处。
一处一线天的地方。
两旁山壁陡峭万分,犹如刀削一般的平滑,矗立在其间。
中间,只余下一条羊肠小道。
这就是行兵绝不走这里的原因。
只要抢在前封了此羊肠小道,这就是一条绝路。
夜风飞扬,宫圣的速度非常的快。
雪圣国自顾不暇,轩辕澈赶来救援更加无暇他顾,此处虽危险,但是应该没问题。
蜿蜒拉长的队伍很长,几乎如一条蚯蚓。
横陈而过整个羊肠小道,头在快抵挡出口的地方,尾巴,却还在进口的地方。
夜风吹起,峭壁上黑影重重,好像有无数的人,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秋天的风吹过,虽没深秋,但是却冷的背脊发寒。
快,快……催促的声音不断的响起。
在这静夜里,听起来让人越发的惶恐。
就在这份寂静中。
天空突然一亮,一道流星划过星空,带起璀璨的色泽。
这是,一个星宿的陨落。
宫圣无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那流星划过峭壁的瞬间一亮,那尾璀璨的荒凉一方天际的色泽,让宫圣一下僵在了当地。
几乎不敢置信的陡然瞪大了眼。
在那一划而过的亮光中。
那高绝的峭壁上,一道黑影高高的屹立着。
黑色的披风,黑色的盔甲,黑色的长发。
与整个黑夜完全的混合在了一起。
但是,他却看见了,那是……那是……轩辕澈……不好,退,退……狂吼的大叫瞬间破空而出,夹杂着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惊恐。
而就在他狂叫出声的瞬间,寂静的一线天,动了。
无数的巨石从山顶上狂滚而下。
带着犀利的气势,带着汹涌的杀气。
瞬间,轰隆隆的巨石落下声大响,打碎夜的沉寂。
有埋伏,有埋伏……我们中了埋伏了……退后,退,救命啊,救命……惊恐的大叫,伴随着头顶疾飞而至的巨石,让那寂静的队伍,瞬间大乱。
埋伏,此处有埋伏,有人在伏击他们。
在这一线天,在这连转身都困难的一线天。
惊恐的尖叫声划破黑夜,从头尾迅速的朝着中央的方向汇集过来。
十万大军的惊叫,简直震破苍穹。
高立于峭壁之上,轩辕澈冷冷的注视着下方的情况。
宫圣退的很快,但是他带着这么多骑兵和步兵。
那里抵的过他单骑而来的速度。
宫圣才进入秋山,他就早已经在这里等着他了。
王上,前后路已经完全掐断,我们的十万兵马正在后面对付那些还没有进入一线天的敌军。
秋痕站在轩辕澈身边,声音很沉很稳。
轩辕澈点点头,那一身的黑显得他越发的肃杀。
看着下方混乱的敌军,轩辕澈嘴角冷冷一勾。
他岂是会放虎归山的人,你行,他会比你更行。
困他们七天,可以投水下去。
是,末将知道。
秋痕听言立刻大步走了开去。
困而不杀,等七天后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十万兵马在不能翻天。
星光璀璨,下方混乱的情景被完全收在轩辕澈的眼中。
冷眼缓缓的扫过,注视到一点的时候,轩辕澈双眼瞬间一凛。
那猿猴无法攀登的峭壁上,宫圣飞纵而上,绝顶轻功。
眼中冷光一闪,轩辕澈手一伸,一把抓起旁边早就准备好的大弓,拉弓上箭,缓缓的瞄准了飞纵而来的宫圣。
宫圣,宫商角徵羽的头。
双眼一眯,黑色的剑划破夜空,快如奔雷朝着宫圣而去。
那犀利的箭音破开空气,激起丝丝的声音。
那是,全力一箭。
飞纵而上的宫圣一听声音有异,身后有箭,立刻身形一顿,反手一剑就朝轩辕澈射来的利箭砍去。
尖利的剑气声破空,具是全力。
黑箭如飞而至,长剑拦截而上。
砰。
只听一声清脆之极的碰撞声响起,一箭一剑,在天空中对上。
火星四溅。
一闪即逝的火星中,还没容许宫圣放心。
那漆黑的长箭,突然砰的一声细想,一箭分裂而出,朝着近在咫尺的宫圣就射了过去。
宫圣,只听见了一只箭,而没有注意到,轩辕澈用的,是两只箭。
时间,有一瞬间的停顿。
宫圣缓缓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前,只有一只箭羽。
复抬头,对上高高在上轩辕澈的眼。
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但是,那种肃杀,那种威慑,有如实质,轩辕澈在那里,俯视一切。
轩辕澈,轩辕澈……流星陨落,星宿归位。
漆黑的夜空,依旧漆黑,只是输赢以明。
夜风帘卷,那高高在上的身影已经不见,只剩下漆黑一片。
天幕苍穹,黎明的光芒跃过地平线,在天空中绽放出万丈金光。
暗河,雪圣国都城背后的河道。
一夜时间,急行而至,徵圣和羽圣带着六万兵马,飞奔而至。
暗河,明为暗河,实则乃是一条明河。
河面相当宽敞,几乎有二十丈那么宽。
河面上,隔着几十丈就有一处桥梁,为方便人行走。
此时,两圣带着几万兵马飞奔而来。
以一种分散的方式,快速的上了桥梁,朝着另一方就冲去。
这处不怎么险峻,只是河水比较深而已。
飞奔而上,十几条桥梁上面立刻挤满了兵士。
远远看去,黑压压一片,就好像十几条黑色的缎带,横陈在青碧的河流之上。
飞速的过河,列队,等待。
没有遇见任何的阻挡,情况相当的好。
瞬息之间,几万士兵就已经有一半过了河。
快,快,抓紧速度,快点。
是,快,后面的跟上,哎哟……啊……就在这一连串的喊叫声中,突然尖叫声四起。
那本石头铸就的桥梁,突然间轰然垮塌,朝着河水中就落了下去。
十几天桥梁同一时间,垮掉,几乎是瞬息之间。
那行走在长长的桥梁上的兵马,一个没防备,翻滚着就朝河面下一头栽了下去。
整个十几条桥梁上的兵士,一个不剩,全部落入深河之中。
浮在浮沉。
宽阔的河面没有了桥梁。
瞬间把徵羽两圣带领的兵马,分割成了两半。
一半在河的这边,一半在河的另一面。
怎么回事,怎么……微惊的大吼声还飘荡在天际,四方,突然杀气升腾,飞扬而出。
轰隆隆……激烈的战鼓擂动声,紧接着响起。
带着激动的调子,带着让人一雪前仇的激烈,从四面八方炸响。
旌旗招展,兵马赫赫。
从暗河的两边,雪圣国十万兵马包抄而来。
那血红的眼,那铿锵的怒气。
在面对无法游过去,被分割在大河两边的敌军,扬起的残酷和冰冷的笑,报仇,反攻。
埋伏,妈的,我们中了埋伏。
在看见从两方杀出的雪圣国兵马时候,羽圣一张本来还比较俊俏的脸,此时已经扭曲的无法看。
徵圣则看了一眼暗河。
河里浮载浮沉着无数尖利的武器,而那下面是人,早就埋伏好的人,在等着他们往河里跳。
恐怕就算他们在冥岛生活,水性在怎么好,也逃不过这水下的天罗地网。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杀啊……满腔仇恨,化作动力和怒吼。
雪圣国十万兵马朝着敌军,扑了上去。
杀声,瞬间响彻在这一方长空。
水绿如碧,顺流而下,蜿蜒而向远方。
轩辕澈和云召在雪圣国联手对敌。
,此时傲云国那边,琉月和独孤夜联手,也攻的是杀声四起。
浓烟滚滚而来,弥漫着天地,彰显着北牧的绝对力量。
死啃,死啃到底。
无怨无悔天色青蓝如那浩瀚的大海。
带着那温柔,带着那纯粹,更带着那高广。
然而,却也掩盖不下那大地上的杀气。
北牧,冥岛和后金的兵马,傲云国,这三股势力完全的纠结到了一起,攻击到了一处。
傲云国都前方的平原上,杀声震天。
绝对的犀利,绝对的无敌。
琉月率领的北牧兵马,银色铁箱,以一种绝对的傲视群雄的姿态,和无敌的力量,横扫眼前的一切。
超越了此等时代的概念。
超越了此时所有土地对于打仗的武器的看法。
不在是以人为本,不在是以兵法较量,不再是靠经验制胜。
琉月的铁桶炸弹,完全颠覆了这里的一切。
让所有吃兵法饭的,所有在战场上杀出来,成名的大将,倒塌在她的绝对武器之下。
琉月曾经说过,绝对的力量可以压倒一切。
是的,绝对的力量。
任凭你兵法在好,在能掐会算,在可以很好的布置一切的进攻,退守,防卫。
会利用天时地利与人和制造一切的机会。
兵马训练的在好,进退那怕犹如一人,听指挥行动快的不得了。
但是,人终究只是人。
冷兵器时代,终究只是冷兵器时代。
在超越了这个时代的武器前面,所有一切值得骄傲的资本,都在琉月面前骄傲不起来。
是的,骄傲不起来,只能落败。
只因,银色炸弹飞过,任凭你能够算的天上东风飞,地下潮水涨。
也终究不过是血肉之躯而已。
因此,不是琉月的敌人弱小,不是他们没用。
而是琉月太强大,她的武器太强大。
只见碧海蓝天下,银色的铁桶飞过,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冥岛的兵马和后金的兵马,根本就不能抵御,根本就没有那个力量去抵抗,那怕是抱着必死的心。
不是任何时候,你想以身殉国杀身成仁都能有用的。
眼前的战场上,琉月一家独大。
傲云地势不是雪圣国,那一马平川的平原,逃都没地方逃。
只有困杀,只有负隅顽抗。
高高的矗立在骏马身上,琉月冷冷的看着眼前的战场。
冥岛的几十万兵马,已经被她的队伍和炸弹,分割成了几块。
首尾不能相连。
被她和独孤夜的兵马包围着打。
冥岛兵败不过是迟早的问题而已。
眼中黑漆漆的光芒闪了一下,看不出来琉月是什么意思。
只是微微颔首示意身后的一直跟着她没动的韩飞。
那铁桶炸弹朝着无人的焦土上炸。
她需要威慑力十足。
她需要这场战争的胜利。
但是,并不表示她就喜欢杀人。
她打仗,一贯不会赶尽杀绝,只要你投降而已。
高高端坐于骏马之上,琉月微侧眼看了眼从战场中靠近过来的独孤夜。
一身的银色甲胄,在金光下显得那么的鲜艳。
那么的出众,那么的清冷。
纵马从战场中杀过来,独孤夜与琉月汇合在了一起。
没事?侧头,看着靠近的独孤夜,琉月问的很简短。
独孤夜闻言沉默了一瞬间,没有出声,只点了点头。
勒马,与琉月并肩而立。
没事,他傲云国绝对会没事。
见独孤夜如此表示,琉月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转过头继续看着战场。
金色阳光下,那一铁黑,一银白,并立在一起。
是,那么的耀眼。
最后的战场你会不会加入?就在周围一片厮杀声,而他们身边却分外沉默中,与琉月并肩而立的独孤夜,突然开口朝琉月问道。
琉月闻言望着战场的眼,微微一深,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波澜。
身后,正走近来回令的韩飞.听言不由一眼鄙视的扫了眼清冷俊美的,就好像他们高山上的雪莲一般的独孤夜。
这人脑子有问题,难怪打不了胜仗。
这最后的战场,他们不是已经在这里了。
还问会不会加入。
难道,这不是最后的战场不成?真的是……不会,我不会介入,那是你们的对决。
然而,韩飞的抱怨还没有落幕,琉月冷淡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很淡,但是却掷地有声。
韩飞听言顿时一愣,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现在还要退回去不成?这边韩飞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
那厢的独孤夜却微微侧头看了琉月一眼。
脸色很平静,面色也没什么变化。
只是那眼底深处,蕴上了一丝的宽慰,或者说一丝温润。
那就好。
低低的出声,声音万分的飘渺。
好似,不是说给琉月听,只是说给自己听一般。
带着一丝欣慰,或者说带着更多的确是一种温柔。
最后的战场,绝对不是这里。
琉月若是不参加,他或许还有一线希望赢下,或者平局。
若是琉月插手,他必定无力回天。
琉月听着独孤夜近乎喃喃自语的话,眼帘微微的垂了垂,然后抬头看向战场,好像并无所动一般。
太子殿下,好消息,冥岛土圣被活捉,快,快,带上来,快。
就在琉月抬起眼的时候。
一身穿傲云国服饰的小兵,满脸黑不溜秋的烟灰,狂喜着朝独孤夜的方向奔了来。
那身后,还有几个人,好似捆绑着一个人。
紧跟在他身后,满脸兴奋的冲过来。
沿途的傲云国近卫和大将,听言不由都是大喜,纷纷让开道路。
冥岛土圣,那可是冥岛九圣之一啊。
从对冥岛一无所知,到现在几乎所有中原百姓都知道他们的大名。
不得不说,这是冥岛九圣的一项成功。
能活捉冥岛土圣,这简直就是他们陷入这么几个月的战争中,今日听见的最好的消息。
这,还不快给他们让路。
如飞而来,几个人飞速的插入了内线,接近独孤夜。
独孤夜贴身四大统领。
此时都各司其职,攻打一个方位,此时独孤夜身边并没什么人。
那小兵来的很快,转眼就带着身后被捆绑的结结实实的人,飞速的冲向独孤夜。
耳里听着这小兵的叫嚣,琉月突然皱了下眉。
冥岛九圣,虽然她没有很近身的对上过。
但是,从冥岛三王,六尊,身上,那都是不世出的高手。
虽然败在了她和轩辕澈的手上。
但是,她绝对不否认他们的本事。
而这个九圣,虽然从欧阳于飞嘴里知道,冥岛九圣相比武学,兵法更加好一点。
但是,没理由这么轻易的就被擒拿了吧。
而且,还是小兵。
琉月心思电转,双眉瞬间一挑。
然就在她双目精光乱串的同时,独孤夜突然手中长剑一挥。
一剑指住朝他冲过来的小兵几人,冷喝道:站住。
显然,也想到了其中的不可能。
就在独孤夜话音还飘荡在空中的时候。
那已经冲到独孤夜面前,离独孤夜的骏马只有两三步距离的小兵。
听话的一停步,却伴随着独孤夜的冷喝,陡然抬头看向琉月。
脸上漆黑,看不出本来的面目。
但是,那双眼,却让对上的琉月心中瞬间一紧。
厉芒骤闪不用说了。
那双眼很深,很淡,很沉着,带着淡淡的琥珀色。
带着一种傲视,带着一种俯视一切的姿态。
更带着一种运筹帷幄之中的决断和睿智以致绝对的冷静。
那不是一个小兵的眼,那是一个……琉月陡然一惊,欧阳于飞曾经给她说过,那琥珀色的眼珠,是一个人的象征。
心念转动只是一瞬间。
琉月还来不及有任何的动作。
那小兵朝着独孤夜和琉月就是快速一扬手。
动作不大,看上去就好像是随意的一挥。
但是,在如此阳光笼罩中。
独孤夜和琉月都清楚的看见了。
那小兵朝着他们一挥手,露出的掌心,里面抓着一个黑色的东西。
而那东西,琉月和轩辕澈都熟悉的不能在熟悉。
兵器谱上,最歹毒的利器之一。
牛毛跗骨针。
射程不远,一发千杖,可淬炼剧毒。
银光闪烁,就好像那天际洒下来的银色。
斑斑点点,飞丝而来,瞬间笼罩整个这一方天地。
不好。
不好,你快退。
两声暴喝同时惊响,独孤夜和琉月同时动了。
独孤夜身形一晃,不往后退,反往前扑。
银白色的身形整个的就朝琉月的前方扑了过来,欲挡在琉月的身前。
整个动作快捷绝伦。
没有一丝的犹豫,没有一丝的迟疑。
甚至,他都完全没有考虑。
只是,就那么就做了,就那么自然而然身体本身就发出了命令。
甚至,来不及通知终区神经系统。
太子殿下……不,太子殿下……离的近的几个近卫,一眼扫见了那银色的,但是尖头却带着黑色的数不胜数的牛毛针。
瞬间,肝胆俱裂,脸色剧变。
狂叫着,朝着独孤夜就扑了过来。
但是,他们隔的太远了,太远了。
虽然实际上他们隔的并不远,但是对于跗骨牛毛针来说,两步的距离,就算是独孤夜等高手,都不可能躲的过的。
银色,银色。
划过眼前,飞过视线,几乎晃花了她的眼。
心中有丝钝痛,从心底蔓延出来。
这个人,这个人啊……为何如此相待与她?为何如此想也不想?独孤夜,你简直……扑出的身形在空中微微的一凝顿,琉月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口气。
身形骤然一转,一把抓住与她擦身而过的独孤夜手臂,狠狠的一拽。
独孤夜猝不及防,身在半空又没有着力点。
顿时,被琉月一把拽了个跟头,身形陡然一窒。
就在这一停滞中,背后快速附上了一个身体。
一双手,从他的肋下穿过来,一把扣住他的胸口。
紧接着,独孤夜只觉身体一个翻转,面孔一下就被翻到了后方,朝着地面狠狠的落去。
这是……这是……琉月护在了他的身后?琉月在为他挡那些毒针?不,不,怎么能这样,怎么能……双臂狠命的一挣,独孤夜却陡然间发现自己什么力量都施展不开,他被琉月控制了。
以一种他完全不了解的手法控制住了。
你疯了,快放开,快……没时间了,两步的距离,牛毛跗骨针的速度,不容他们如此折腾的。
给我闭嘴。
冰冷的吼声绽响在耳边,震的独孤夜耳朵发蒙。
然身体却在这一瞬间。
被琉月狠狠的压在了泥地上,后背上,则是琉月。
他在下,而琉月,在上。
牙齿碰撞上脚下的泥土,有鲜血的味道,有泥土的草香,却有更多的残败的味道。
耳边听着牛毛针射入草丛的声音。
混合在一起,搅乱了心,疼了肺。
一瞬间,独孤夜眼圈一下就红了。
那晶莹的液体弥漫而出,带着绝对的纯粹,带着可以炙伤人的高温。
那深深的,浓浓的情,在胸中飞扬,盘旋,在心底叫嚣。
那么疼,那么伤,却那么温暖。
无悔,今生那怕只得这一次,这一次。
也不枉来世间走了这么一遭。
也值一生回味,无怨无悔。
秋色高广,碧海蓝天。
很多年以后,参加过这次战争的兵士,独孤夜的近卫。
还清楚的记得。
那一天,银白和铁黑,在阳光下,晃花了所有人的眼。
而就在独孤夜和琉月落地的一瞬间。
琉月突然手腕一动,一物砰的朝着那正要冲过来的小兵方向砸去。
一股黄色的烟雾瞬间升腾而出。
整个包围住了那小兵几个人。
嘶……马嘶骤响,四蹄腾飞。
庞大的身体,轰然倒塌,朝着地面就砸了下来。
杀,杀……有人刺杀太子殿下,杀了他们……主帅,主帅……不,不……混乱,一瞬间整个琉月和独孤夜这一方,大乱。
两人身下的战马,同时也被射中那跗骨牛毛针,轰然倒下,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着。
而两旁,杀向那刺杀小兵的开始围堵小兵。
朝着独孤夜和琉月奔来的,朝着两人奔来。
那脸上,几乎都是无法言喻的惊吓和惶恐。
不要碰她。
一声大吼,被琉月压在身下的独孤夜,在两方人马都奔上的瞬间大吼出声。
紧接着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着声音的平稳道:琉月,放开,放开,没危险了,你放开……那低低的声音,若不是此时所有人都焦躁的几乎狂乱。
可以很清楚的听出独孤夜话语里。
,几乎控制不住的哭声。
声音落下,那紧紧固定住他身体的手,瞬间放了开来,朝着一旁微微的倾倒。
独孤绝当即一个翻身爬了起来。
不等身边冲过来的韩飞伸手抱住琉月,一伸手就抓住了琉月领子上的甲胄衣襟。
跗骨牛毛针,是能穿透盔甲的。
琉月身上的甲胄,对这阴毒的暗器没有作用。
独孤夜可以很清楚的想象,以整个后背去迎接了那跗骨牛毛针的琉月后背,肯定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肤。
他不能用手去碰,否则会加深琉月的伤口。
而他,而他,却一点伤都没有,一点事情都没有。
御医,快点御医,吸铁石,快,快……抓住琉月的衣领,独孤夜整个人都在打颤。
那份清贵,从容,淡定,冷静,早不知道抛到什么地方去了。
剩下的,只有焦急,只有心疼,只有无法述说的复杂心情。
借着独孤夜的力量,琉月侧躺在草地上。
疼,真他妈的疼。
跗骨针,好样的,这东西是个厉害角色。
射入身体,跗在骨头上,这设计,她给发明人记一功。
深吸一口气,琉月动了动嘴角,疼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嘴唇瞬息间已经变成了黑色。
独孤夜见此握起的五指几乎要掐入掌心里的肉,血丝顺着拳头缝就流了下来。
一滴一滴的滴落入草地。
但独孤夜还是立刻低下头,把耳朵凑到琉月的嘴边:你说,你说,我在这里,我听着,你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安慰琉月的话,独孤夜几乎说不出来。
死不了,他们不敢杀我,找……于飞。
扔下这几个字,琉月闭上了嘴。
不知道,是疼的说不出话,还是昏过去了。
那跗骨针,上面是有毒的。
于飞,谁是于飞,快去找他,快。
独孤夜看着琉月闭着的眼,整个人几乎如一只狂暴的狮子,快要发狂了。
军师,是军师。
满脸焦急的韩飞,一听此话,立刻转身一头就冲了出去。
欧阳于飞不在这里,他在中军。
不想亲手来剿灭冥岛九圣,所以在要与冥岛九圣对上的时候,欧阳于飞选择了在中军押运油罐。
太子殿下,你别急,北牧女王说没事就一定没事的,她很厉害的,太子殿下,你知道的,你知道的……滚开……太子殿下……来人啊,给我全力格杀刺客,不惜一切代价,快。
手抓着琉月,独孤夜突然血红着眼一回头。
看着被围困在人群里,却显然马上就要冲出人群的小兵一伙人。
独孤夜眼中泛起的是滔天的愤怒。
是。
有了独孤夜这一令下。
顷刻间,本来担心独孤夜情况的兵士,见独孤夜一点事也没有。
顿时挥舞着大刀,朝着那小兵就砍了过去。
一层又一层,把那小兵一行人围剿的水泄不通。
任凭你有通天的本事,一千个人杀不死你,就来一万,一万再不行,就来十万。
看你有多猛,看你有多厉害。
老子绝对杀的死你。
唇色越来越黑,越来越黑。
那中紫黑之色,让独孤夜看的胆战心惊。
后背上的冷汗几乎犹如下雨,唰唰的流淌而下。
怎么还不来,御医,军医,怎么还不来?半跪在琉月的身前,独孤夜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走的这么慢过。
太慢了,太慢了。
御医,军医,在不出现,诛了他们的九族。
还有那个于飞,怎么还不来,快点,快点……你们站在我这里做什么,去找,去叫,在慢一步,我杀了你们……暴躁,看着琉月面色越来越不对的独孤夜,几乎要发疯了。
不知道是他的感觉有误,还是怎么的。
他怎么觉得琉月的身体在变冷。
不,不,琉月说她不会死,他们不敢杀她。
是的,琉月是冥岛的人,他们怎么会杀她呢?但是,他们会杀他啊,而琉月却是帮他,却是护住了他,这……这一刻,保护在周围的傲云禁军和琉月的北牧人马。
毫不犹豫的确定。
如果他们的主帅有个三长两短。
这个傲云国的太子,不是疯了,一定就会跟着去的。
天,那神情太,太……已然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你们还不快……让开,让开,让开。
独孤夜暴怒的话语还没有说完,远处一道身影如飞一般冲了过来,远远就大吼出声。
军师,军师,快……主帅在这里,军师,快…… 第1375章:无怨无悔10脸色冷沉如雪,欧阳于飞狂冲而来。
几乎是滑过草地,跪爬在琉月的面前,一把抓住了琉月的脉搏。
跗骨牛毛针,可能整个后背都是,上面有毒,不知道是什么毒。
独孤夜尽可能快喝简短的介绍情况。
谁射的?欧阳于飞握住琉月的手,铁青着脸。
独孤夜二话没说,一指指着后面被围剿的中央。
欧阳于飞飞快的跳起来一看,看见那包围圈中的眼珠,那铁青的脸立刻就微微放松了一点点。
死不了。
立刻,欧阳于飞给出结论。
同时,一伸手以手中吸铁石吸出琉月背后的毒针,看了眼。
伸手入怀,直接就给琉月塞了两颗药去。
当真?独孤夜听言唰的抬起头,看向欧阳于飞。
一眼看见欧阳于飞的面容,独孤夜立时知道,这个人他认识,就是跟着琉月破坏了他很多次计划的人。
废话。
欧阳于飞动作很快。
一边一挥手,示意北牧兵马用死去的骏马尸体,堆积成一个临时可以阻挡人视线的地方。
一边唰的一声就撕开琉月背后的甲胄和衣服。
以吸铁石快速的吸出琉月后背整个密密麻麻的牛毛针。
擒贼先擒王,木圣也玩这一手,不错,不错,想法很好。
一边动手,欧阳于飞一边似调侃似赞美的道。
你给我说什么?独孤夜顿时大怒。
然独孤夜的怒吼声才落下,那正面对着独孤夜的琉月,突然闭着眼睛接了一句道:这手是我玩剩下的。
冰冷而自傲,却已经不是刚才那般虚弱。
独孤夜立刻低头一看。
就这么一丁点的时间,琉月唇上的色泽就已经开始变的正常。
那紫黑的剧毒色泽,已经消弭了下去。
虽然琉月现在还是闭着眼。
不过那神色已经好很多,很多了。
独孤夜见此大喜的同时,又是一愣。
这欧阳于飞的解毒手艺这么好?怎么没听说过天下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而一旁的欧阳于飞听言却噗嗤笑了一声:是啊,想当年,匈奴和鲜卑十七族,不就是这么被你拿下的。
不想今日冥岛也玩这手。
看来是面对琉月超越这个时代的武器。
硬拼是绝对拼不过,只能落入挨打的地位。
所有,冥岛九圣动了这个兵行险招的念头。
擒贼先擒王,擒下了琉月和独孤夜。
就算琉月的武器在厉害,那也在不会是他们的威胁。
不过,今天你也就仗着你的身份,他们不敢下死手,否则,你就等着下地狱吧。
欧阳于飞一点也不客气。
我知道。
琉月闭着眼,回答自信之极。
废话,她在一眼看见那琥珀色的眼珠的时候,就想起了欧阳于飞曾经给她说的。
木圣,冥岛九圣中排第一的木圣,特点就是一双琥珀色的眼珠。
冥岛,木圣。
就算想擒拿她,也不敢下杀手。
认定这一点,她还有什么怕的。
不过,对于她,她是不怕。
但是对于独孤夜,却不是那么好。
没有冥岛解药,欧阳于飞也不一定会救独孤夜。
那被射中,独孤夜的下场可能就不好了。
因此,她才会那么动。
其实,最开始她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朝独孤夜扑去的。
这个人,让她心软,让她叹息,也让人心疼。
只是,没想到,独孤夜会来替她挡。
这个人……这个人啊……有一瞬间的沉默。
但是,琉月依旧感觉到了,独孤夜护住她身前衣襟的手,还是越发的温柔,这个人……手上动作很快,对冥岛的毒素又太了解。
跗骨牛毛针被欧阳于飞快速的从琉月体内拔出。
不过,那毒是不怕,但是那疼却真的疼的很,那是跗在骨头上的。
刚强如琉月,到此时也没睁开眼,就那么咬牙撑着。
本来木圣预计的是她一半,独孤夜一半。
那想,琉月全揽到自己身上去了,这份疼,可就是双份了。
我说,那你又用了什么花招,让他们陷入围攻中?欧阳于飞也知道琉月疼。
当下一边快速的动手,一边说些其他的话,引开琉月的注意力。
想当年什么样的疼和苦没吃过。
琉月还真不是这么点疼就能奈何得了她的。
不过,欧阳于飞既然要问,她也就说。
送了他们一个锯木灰毒弹。
噗嗤。
琉月冷冰冰的话音才落下,欧阳于飞就是一声大笑。
锯木灰毒烟,在他们进攻南宋的时候,琉月就在冥岛三王的身上施展过,没想今天还派上了用处。
难怪,按照木圣的手段。
这里又没有高手,中了针的琉月和独孤夜,居然没有被他们俘虏去,就这一锯木灰弹的功劳。
本关心琉月太甚,没太注意周边一切的独孤夜。
此时听欧阳于飞和琉月一问一答的,立刻听出了端倪。
琉月落下后砸出的那一毒烟,原来是这个,原来是这用途。
若不是琉月这一手被木圣当做是剧毒,躲开避让,没第一时间冲上来。
此时,他们恐怕早已经落入敌手。
好聪明的琉月,好快的反应。
太子殿下,刺客逃了,太子殿下……正当口,视线外突然响起了又愤怒又焦急的禀报声。
冥岛九圣岂是区区庸兵就能困住的。
欧阳于飞头也没抬的给了一句。
低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疼的脸色发白的琉月。
那眼中情丝百转,太深,太深。
看了琉月一眼,独孤夜突然放开手,唰的站起身:这里交给你,好好养着,我一定把他们碎尸万段。
分别对欧阳于飞和琉月扔下一句,独孤夜披风一挥,唰的跃了出去。
传我号令,全线压上……冷酷之极的命令声在蓝天白云下响起,带着绝对的绝情。
带着从来没有的愤怒和决绝。
天罗地网秋风蓼萧,肃杀声声。
蓝天白云下,这一方战斗已经进入鼎盛。
抬眼,看着独孤夜消失的方向,欧阳于飞微微的皱了皱眉。
这个人对琉月什么感情,他清楚的很。
那傲云国的抢婚。
那明明知道琉月的做戏,还是温柔以对,完美配合。
到最后送粮送草,只为怕她受欺负。
其他的事情他不知道,这一点他却是知之甚深。
这个人,这个独孤夜的用心不所谓不深。
心中没来由的叹了一口气。
只是,可惜,尽与他一般,最终还是得不到。
只是,他懂得放弃,也陷入不深。
而这独孤夜,恐怕,恐怕……唉……微微摇头,欧阳于飞低下头来。
若是琉月先遇见这独孤夜,恐怕也许这结果会改变吧。
若是琉月先遇见他,恐怕这结局还是会改写吧。
怨只怨,他们都晚到了一步。
心中做如此念头,眼却无意扫到琉月的面容上,那漆黑的双眼,此时却是睁开的,凝望着独孤夜跳出去的方向。
很淡,很深,很无奈。
夹杂着说不出来的感觉。
只这一眼,欧阳于飞突然恍然。
琉月都知道,琉月都明白。
只是,她给不出同样的感情,所以她当做无视,当做没有看见。
很冷酷,很无情。
但是,真的无情,冷酷吗?你说说你没事干嘛惹这么多债。
似叹息,更似有点怪责,欧阳于飞看着琉月的眼道。
琉月闻言收回望着独孤夜离去方位的眼神,侧眼看着欧阳于飞。
没有答话。
只是那么深深的,淡淡的,看着欧阳于飞。
欧阳于飞这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孟浪了。
这岂是琉月自己去招惹的,这里面,他应该是非常明白的。
琉月从不主动招惹他们。
只是那风华,那气度,那为人处事,实在让人心仪。
当下,微微凝顿了一刻,扭头,专心的做他手中的工作,为琉月吸出跗骨牛毛针。
这话是他说的错了。
两人瞬间陷入短暂的沉默,与外界此时杀声震天的轰然,实在是迥异。
我从不曾招惹什么债,但是,我也绝不后悔认识你们,认识你们,是我的幸运。
就在这沉默中,琉月突然开口。
一个字一个字说的很慢,但是却夹着着坚定不移和绝对。
欧阳于飞一听此话,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眼突然有那么点酸涩。
该死的琉月。
不是从来不懂怎么煽情,不想表达自己的感觉和情意的,今日怎么来这一句。
让他这心都感觉激烈了起来。
让他觉得就是在为她赴汤蹈火,也值得了,也值得了。
微红了眼,欧阳于飞感觉到琉月看过来,立刻一巴掌怕过去,恶狠狠的道:动什么动,不许动。
欧阳于飞眼中一闪即逝的湿润,琉月没看见。
但是,欧阳于飞这一拍,却把琉月给打疼了。
龇牙咧嘴,琉月顿时疼的一抽,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倒吸一口冷气,咬牙切齿的道:该死的东西,这帐看我怎么跟他们算。
耳里听着琉月咬牙切齿的话,欧阳于飞面皮抖了抖。
乱军中擒贼先擒王,这是一个很好的谋略,很好的计策。
以不会致命却会麻痹的毒药控制住琉月和独孤夜两人,进而擒拿。
整个傲云国和北牧,也就大势所归了。
到时候在给琉月解药就好了。
反正又没死,量来冥岛上的当权者们,也不会有什么处罚。
这很好,想法是很好的。
可惜,没擒拿住琉月。
那么,琉月的报复,他不用多想,只知道一件事,冥岛九圣该倒霉了。
来人啊,给我启动第二攻势。
是。
命令声飞扬而出,朝着四面八方而去。
琉月本不想太为难冥岛九圣,但是,现在既然算到她头上,对她动手了,那么就被怪她不客气。
秋风飞扬,带起声声杀气。
此起彼伏的鸣金声和战鼓交织声中。
北牧兵马开始有准备的攻防,有准备的把有些路线漏下。
然后,冥岛金木水土四圣,看见有漏洞,立刻冲了上去,破开围攻阵营,带着剩余的精兵强将。
朝着大后方,疯了般的狂逃而走。
被欧阳于飞吸尽体内牛毛针,重新站立起来的琉月。
此时站在倒下的骏马尸体上,冷眼见此,眉眼中闪过一丝肃杀,双手挥空,几个手势飞速的传递了下去。
头顶白云沾染上红霞的光彩。
那抹橘红在天边跳跃着,映照着下方战场,越发红的惊人。
冥岛四圣带着残兵败将,飞奔而逃。
身后独孤夜挥军直追。
直朝着雪圣国边境的地方跑去。
因为只有到了那里,才可能有地利之便,不说扭转局面,至少可以逃脱,在谋图后话。
昼夜兼程,纵马如飞。
冥岛四圣带着队伍飞奔而走,那速度比他们冲锋来的都还快。
夜色缓缓的降下,黑,是另一种境界。
平原,什么是平原。
那就是一眼望过去那土地都是平的,没有高可通天的穷山峻岭,没有此起彼伏的山脉跌宕。
但是,并不是说一个土坡都没有。
一点点起伏都没有。
纵马狂奔,冥岛四圣在这夜色中,朝着前方狂奔。
身后独孤夜的兵马狂追在后,他们只能靠速度,不能停,不能停。
纵马而上,转过一微微跌宕的土坡,最前面的土圣,直接放马朝着下方的斜坡狂冲。
骏马展开四蹄,下坡的路最好走,几乎好似要飞起来一般。
就在这份夜的境界中,土圣纵马而下,然才狂奔至中途,那胯下的骏马四蹄一抖,突然一个跟头就朝下栽了下去。
像是马突然抽筋,又像是有什么东西绊住了马脚。
土圣一惊,变招也快,立刻一把拍在身下骏马的身上,唰的一下高高的跃了起来。
然而,紧跟着他冲的前锋营,却没他这么好的身手。
嘶……砰砰砰……啊……立时,一片惊叫和马嘶声此起彼伏而起。
那紧跟其后的前锋营,战马汇合着士兵,头上脚下,乱滚着就从上面给摔了下来。
密密麻麻。
土圣一个飞跃远远站定在下方,见此心中一凛。
不好,不是马的问题,有埋伏。
然而,此时行径的速度这么快。
前面的一头栽了下去,后面的却还在飞速的冲上来,然后惊叫,一个跟头跟着往下栽。
在后面的还在跟着重复这样的动作。
天,如此下去……停止前进,停止前进……仓惶的命令声,立刻狂冲而出,在这夜色下,就算马嘶人叫,也没掩盖过土圣的大吼声。
冥岛四圣也是带兵的高手。
奔逃中,不是四人在一起,而是每一个阶段有一个人带领。
四个人分插在整个逃跑阵营的四个位置。
此时,土圣的大吼声划破天际,奔逃的士兵听不不见,紧随其后的水圣却是听见了。
顿时脸色一变,大吼道:停止前进,停下……命令声立刻一个声接一声的远远的传了下去。
最前方紧跟土圣的兵马,乃冥岛所处,行动和反映非常的快捷。
一声听令,立刻生生按下了自己的速度,停在了当口。
整个前方队伍快速的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了?焦急的问询声从后方传来。
当停下的兵马,借着月光看清楚前方的情形后,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
一片人仰马翻,人马混杂在一起,摔倒了一地。
密密麻麻的看都看不清楚,就这么一瞬间的时间,摔下去了多少人。
有多少人,多少马,再也站不起来。
面色铁青,土圣站在下方,四下一查看。
那微微带着点黑色的土壤上,一道道绊马索横陈在他们前方。
就那么肆无忌惮的。
就那么有恃无恐的暴露着。
就好像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土圣,瞬间脸色越发青的不能在青。
借着月光往前看去,密密麻麻的绊马索。
隔几丈距离就有一条,很宽,几乎囊括了这一方大地。
仰头前望,根本看不到尽头。
他妈的,埋伏,这是埋伏。
他们中了早就设定在这里的埋伏。
这么多的绊马索,人可以慢慢分辨着走,马又怎么分辨?它们还能走个几丈跳一步,避过这绊马索?完全不可能。
而且,他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糟蹋在这里,现在他们是逃命,不是散步。
然而,还不等土圣发怒,那极好的目力突然让土圣一呆。
眨了眨眼,土圣运极目力朝前看去。
那最最前方的地平线上,好像闪烁着银白的光芒。
对,就是银白,在月光下反射出很妖艳的色泽,很纯洁的光芒。
土圣瞬间握紧了拳头,若他没有看错,那应该是琉月的炸弹,那威慑力惊人的东西。
居然在这里等着他们,居然在这里……芬扎,从你那变更方向,朝东方侧退,快。
一下确定出前方的危险,土圣立刻一声大吼,当机立断不在走这个方向,不在朝陷阱里冲。
是。
那险险停在绊马索后面的芬扎小将,立刻一声应下,大吼一声:随我走。
一边,改变方向,纵马就朝东方平原跑去。
身后的大队伍,立刻转换了一个方向。
站在黑土地上,土圣听着耳边传来的呻吟,看了一眼摔倒的受伤的,密密麻麻的兵士。
站的起来,跟的上我的就跟我走。
没有多说任何一句,土圣一声令下,转身就朝东方奔去。
而他身后,勉勉强强站起了少数人,跌跌撞撞的跟了上去。
在他们背后,剩下无数的绝望的呻吟。
行军打仗,胜利的时候还可以照顾伤员。
失败,逃跑的时候,伤员,那只是一个负担。
更何况,他们现在需要速度,速度。
不是不想带走他们,而是,无法。
中军变前军,水圣抵了上来,快速朝东方开进。
然而就这么一时半会的停息,身后独孤夜的兵马越发的逼近了。
后队,直接被独孤夜给拦下,砍掉了后金和冥岛联军的一条尾巴。
厮杀声,在夜色下远远的传来,震响在平原上空。
然,在那厮杀声中,中军朝前狂奔的速度越发的快了。
前锋和后军,那都是骑兵,只有中军是步兵。
没有骏马,只靠两条腿,撒开双腿在平原上狂冲。
那速度比骏马慢了很多,但是却比平日的行军,快了何止两三倍。
夜,越发的黑了,深了。
那璀璨的星光,照耀在大地上。
那是一种怎样的光泽和魅惑啊。
快速奔走,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地面上行进的黑压压的一片。
速度奇快,朝着雪圣国边界的方向走。
虽然,刚改了一个方位,但是大方位上没有变。
而且,运气还相当的好。
夜色迷茫着,前方隐隐约约出现有村庄城镇的样子。
从傲云国内部路线插过来。
若是进入了城镇,那么立刻就等于有了喘息了机会,有了可以稍微抑制一下身后独孤夜和琉月联军的机会。
领头的水圣,冷沉的脸也微微泛起了一丝笑意。
然而,那笑意还没有蔓延到脸上的四面八方,水圣的笑容就凝固了。
杀啊……寂静的夜色中,那隐隐约约的城墙方向。
突然火光一闪,把这片漆黑的平原,照耀的纤毫毕现。
那火光下,是无数早就严阵以待的兵马。
是铁黑色的,北牧的兵马。
罗列整齐,威压赫赫。
那银色的终极武器在火光中,一字排开。
那银色的光泽,在火光中蜿蜒出一股五彩的色泽,光彩流离。
看上去那么好看,却那么的让水圣,胆战心惊。
火光开路,兵马尽出。
那银色的终极武器,朝着他们的方向来的不是很不快,甚至可以说有点慢,是一种雍容自信的姿态。
那是一种整军推进的速度。
但是,看着土圣眼里,那速度却快,无法言喻的快。
这东西……这东西……砰。
一簇信号火光炸响在天际,在夜色中散发出璀璨的光芒。
整个朝着这个方向狂奔而来的冥岛和后金联军,不由齐齐一愣后,立刻停下脚步。
此时从后军变成中军的木圣,一见此信号弹。
眉色之冷,几乎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这是前有强敌,完全拼都不能一拼的强敌。
整队,后队变前队,跟着我走。
浩然的大吼在黑夜中飞滚,木圣一扬马鞭,勒马直接换了一个方向,领头就朝前方冲去。
北不能走,东不能走,南有傲云和琉月,那就只能走西方。
只能从这个方向走了。
后军变前军,木圣领头狂奔而走。
而这个时候,本来的中军步兵与北牧的骑兵营,撞上。
步兵,在怎么快,也快不过骑兵的不是。
没有用铁桶炸弹,北牧兵马直接一拥而上。
包围下半个步兵队,展开围剿。
冥岛本来还剩下的三十万兵马,被这两埋伏一搅,顿时只剩下二十万左右,朝着西方迅速而逃。
月色华美,却抵不过下方激战声声。
火光下,黎阔站在战场后那方城镇高高的城墙上,看着前方的情况。
见此,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勾勒起铁血一笑。
传信主帅,这方任务按计划完成,冥岛剩余兵马朝预定的西方而去。
双手抱胸,黎阔慢条斯理的道。
是。
身旁,传令官立刻应了下去。
月宫高挂,这世界有绝对武器,有谋略,还有何不胜。
夜色飞扬,带着秋的清凉。
太子殿下,前方北牧传信,冥岛兵马朝西方而去。
紧追冥岛兵马的后方,天涯大声朝独孤夜道。
独孤夜听言眼中冷光一闪。
西方,那里是傲云和雪圣国的边界,同时也是他和云召早就埋伏了重兵的地界。
那里就是死地。
冥岛现在已经被琉月逼的朝那里去,很好,很好。
追。
长剑挥下,带着绝对的冰寒。
李慕,这处交给你,其他的兵马跟本将走。
一声大喝,傲云追兵和着北牧追兵,撇下零星的冥岛队伍,跟着独孤夜,就朝西方狂追而去。
此次,一定要赶尽杀绝。
风动四方,不解夜的黑。
琉月和独孤夜这方,正联手追缴冥岛兵马。
把冥岛逼上了唯一的路。
而轩辕澈那边,也跟云召联合,此时是大杀四方。
商角两圣,率领着十三万兵马,正进入秦岭地带。
秦岭,怪石嶙峋,山高林茂。
秋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那种清凉已经好似有深秋的感觉,只是那片片树叶还保持着碧绿。
商角两圣带着兵马,并不是要翻过秦岭,而是准备从它脚下边缘地带过,直接绕过去。
林深树多,太阳从头顶上洒下。
却几乎穿不透那厚厚的树叶,只落下稀疏的光点。
十三万兵马鸦雀无声的从树林中快速的穿过,惊起鸟雀无数。
蛇。
就在这鸦雀无声中,突然一声大叫打破林间的寂静。
带头的商圣眉头顿时一皱。
如此茂密的树林,虽然就是边缘地带,有蛇也不是什么稀奇的吧。
然而还不等他开口训斥。
树林周围的气氛一下就不对了。
若说先还是平静柔和的,那么此时陡然一变成阴森诡异的。
商圣脸色一沉,这气氛……蛇,啊这里也有蛇……这里,这里也有……天,好多蛇,好多……毒蛇,是毒蛇,是毒蛇……就在这陡变的气氛中,鸦雀无声的队伍突然大乱,此起彼伏的惊叫声四溅而起,充满了惶恐和紧张。
密密麻麻,重重叠叠。
刚才还是清风明镜的树林从中,此时从四面八方爬出无数的毒蛇。
红的,蓝的,白的,黄的……乌梢蛇,响尾蛇,眼镜蛇……全部都是毒蛇,全部都是颜色瑰丽的不能在瑰丽的东西。
一瞬间,就好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般,充斥满整个这一方地域。
来的毫无征兆,来的气势汹汹。
啊,救命,救……快杀了它们,快……整军严谨的队伍,瞬间大乱。
挥刀杀蛇的,被蛇咬中的,慌忙逃窜的……军队之乱,简直无法形容。
商圣脸色一沉,这里不应该出现如此多的毒蛇,有些品种根本就不是这里的。
埋伏,有埋伏,此地不能久留。
商圣顿时惊醒,立刻转身对着慌乱的队伍就是一声大吼道:乱什么乱,在敢慌乱,我诛他九族。
紧接着快速道:会杀的走两边,不敢杀的走中间,冲过去,快。
冥岛,是岛上。
毒蛇,蝎子,不会没有。
敢杀这些东西的人,不会是少数。
当下,立刻整队,惊骇的兵士,挥舞着大刀。
一边朝草丛中的毒蛇砍去,一边跟着商圣就往前冲。
毒蛇很多,军队更多。
然,领头的商圣才一冲出那片密林,前方那一片铁黑盔甲,完全的晃花了他的眼。
只见,他们前方,密密麻麻的兵士铺成开来。
第1387章:天罗地网10静静的站在当口,弓箭上弦,兵马威风。
领头的慕容无敌,一身铁甲,纵马高立,满脸冰冷。
糟糕,他们自己送上了门来,遭了,商圣大惊还没表示出来。
一脸冰冷的慕容无敌,长剑一挥:射。
冰冷的大吼,汇合着密密麻麻的利箭,朝着冥岛兵马就射了来。
那种铺天盖地的气势,简直好似那带钩子的蝗虫。
措手不及,完全的措手不及。
措手不及的应对和早就等候在此的进攻。
高下,立判,输赢,立知。
退,退。
商圣见此脸色铁青,一边挥舞着长剑抵御蝗虫一般的利箭,一边大吼命令道。
不好了,后队遭遇埋伏,我们的后路被掐断了。
然就在商圣的命令才出口,那后面角圣的消息就已经传递了过来。
前有狼,后有虎。
他们完全被包围了,被包围了。
商圣瞬间脸黑如夜,那眉眼中的厉色,几乎要穿透前方一脸冰冷的慕容无敌。
想包围他,哼,这是密林,不是平原。
没那么容易。
来人,传令下去,中军变前军,朝东面林子翻过去。
前后都有堵截有什么问题。
他身边靠的是密林,密林有无数的路,还怕被围剿。
命令一下,十三万人马立刻整队,朝着秦岭的纵向就翻越了去。
此时前方不能走,后方不能退,那就只有翻过这秦岭在说。
利箭破空,厮杀阵阵。
冥岛十三万人马,朝着秦岭而逃,要想在密林中把人完全围困,实在是不可能的事。
将军,追不追?慕容毅看着慕容无敌,沉声道。
不用。
慕容无敌瞥了眼留下做敢死队的前锋营,和中军已经快速退入秦岭的冥岛军队,冷冷的扔出两字。
我们的目标不是他们,留一少半人追上去,另一半跟我走。
慕容无敌摸了摸下颚,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锐利。
他的任务是逼他们进入秦岭,走上那条路,其他的不是他的任务。
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走。
一声大喝,慕容无敌分兵两处,自己带着一大半人马,悄无声息的朝着雪圣国都城的方向,返回。
秋风沙沙,树林叶叶飞舞。
从雪圣国都城外逃开的冥岛唯一的一股势力,被逼上了秦岭的方向。
而雪圣国的秦岭,一旦翻过。
那前方,就是雪圣国与傲云国的边界。
那里,囤积了独孤夜和云召大量的兵马。
天幕苍穹,云彩无相。
独孤夜和琉月联手,兵马威严,所向披靡。
一直杀的冥岛金木水土四圣基无招架之力。
两军合并,几十万之威。
一路斩杀,层层剥鳞。
追的四圣如丧家之犬,朝着傲云和雪圣国边界一路飞奔。
而另一方,慕容无敌分出来的兵马与雪圣国兵马合并,一路追杀从秦岭翻过去的冥岛两圣。
逼的这十几万兵马,一路深入秦岭。
最后,从秦岭的另一边翻了出来,进入了雪圣国和傲云国的边境。
山势料峭,重重叠叠。
起伏跌宕,宛如巨龙盘旋。
在这秋色高广中,那份翠色充满了生机,充满了生命力。
木,前方就是雪圣国和傲云国的边界,在进入就是历练山了。
率领着一路奔逃过来,已经被追击的独孤夜和北牧,砍过很多刀,所剩不多的兵马。
金圣皱着眉头沉声道。
前面就是历练山,这本不是他们欲走的路线。
但是,此时,他们已经走道这里了,怎么办?脸沉如水,木圣盯着前方的山脉,沉声一个字一个字的道:进入。
金水土三圣听言,齐齐对视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朝前一挥手。
身后的兵马,顿时齐齐朝着历练山脉而去。
这虽然不是他们要走的路,但是已经走道这里,那叫只有进入,还有可能有一线生机。
纵兵而入,剩下为数不过十万的兵马,静悄悄的无一丝斗志。
蓝天在上,蓝的让人心旷神怡。
杀啊……全军才进入历练山脉,身后破天的杀声狂飙而起。
伴随着尘土弥漫,是独孤夜和北牧的联军到了。
快。
四圣一挥手,朝山脉里面就冲。
人逃命的速度总是很快的。
不一刻,就甩开了身后的两国联军,甚至连叫杀声都听不见了。
歇一……往哪里逃?水圣歇息的话还没说出口,那左面山脉突然一声暴吼,无数的傲云国兵马横冲而出。
铺天盖地,密密麻麻,一眼望不见边。
快走。
当机立断,转身而撤。
山脉纵横,冥岛四圣一通快奔,在山脉中乱转。
不多时,身后的暴喝声静寂了下来,应该被他们甩掉了。
全身是汗,冥岛兵马已经倦的不能在倦。
靠在石头上,木圣看了眼地形,擦了一下额头道:在行进几里,找个隐蔽的地方,我们在稍做……报仇,为我们雪圣国死去的兵士,报仇雪恨……木圣的话还没说完,他们的正前方,突然从山顶上冒出太多的兵士,弓箭在稍。
那是,雪圣国的兵马,是雪圣国的。
冥岛十万兵马全部一愣,反射性就逃,是的,反射性。
不好,我们好像被包围了。
水圣一边纵马而奔,一边厉声道。
傲云兵马,雪圣兵马,他们早就等在了这里。
土圣脸色铁青。
不管是不是埋伏,我们必须从这里走出去,走出去。
木圣的双目几乎血红。
轰隆隆……就在木圣话音落下的当口。
震耳欲聋的战鼓声突然擂响在天际,从四面八方而来。
穿越过无数的山头,萦绕过无数的山头,此起彼伏,你来我往。
无数的人开始从各色的山脚,山巅冒出来,层层叠叠。
我们胜利了一眼望去,就如那雨后的春草。
以一种前仆后继,茂盛的姿态,开始燎原。
开始从山脉的任何地方,冒出来。
青山隐隐,人影灼灼。
那激烈的战鼓声在青山间回荡,汹涌,澎湃。
无数的回音,伴随着激烈的勃发,交汇着,在群山中咆哮。
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兵马。
抬头,各色山巅不断的冒出人头。
平视,黑压压的士兵从山脚下展露出身形。
回头,身后兵马涌动,层层叠叠。
转圈,眼之所见,除了那青翠的山草外,全部都是人,全部都是兵马。
就好像他们处在一个盆子的底端。
而盆沿上,盆壁上,全部是敌人,全部是。
花了所有冥岛所剩下兵士的眼。
乱了所有冥岛所剩下的兵士的耳。
绝望了那逃命的心。
被包围,他们真正被包围了。
冥岛四圣的脸色,此时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们从来没有遭遇过这样的失败。
从来没有沦落到这样的结果。
被比他们强悍到两倍的兵力,处处陷阱把他们逼到这里,把他们逼到了这样的绝境。
杀啊……如水银泻地,各色山头早就严阵以待的兵马,咆哮着,狂怒着,朝着山脉脚下的冥岛兵马冲来。
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
这一日,他们等了太久,等了太久。
终于该他们出一口气了,终于该他们报仇雪恨了。
兵马纵横,如飞而来。
冲,快,朝这边冲出去,快……万千狂吼杀声中,木圣脸色漆黑却双眼极厉的找准了一个方向。
一个层层包裹中,唯一薄弱的方向。
顿时大吼出声,当先纵马就冲。
那个方向青山叠叠,道路崎岖,是一个可以漏掉的逃命之路。
不能坐以待毙,不能就这么投降,绝对不能。
纵马疾奔,冥岛四圣带着所剩下的冥岛几万兵士。
疯狂的就朝那处空隙的方向冲去。
冲出去就可逃出升天,冲不出去就只有死在这里。
这是一种绝望,但是更是一种疯狂,一种能发挥人体全部力量的疯狂。
拼命,绝地的拼命。
那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最后肃杀。
气势惊人,区区几万冥岛士兵,那一往无回的杀气,让人胆寒。
而他们身后,那后金的兵马,已经跟不上了。
在这样的包围圈中。
他们已经没有那样的心力,那样的速度,那样的坚持。
战鼓声声,围剿而来。
四面八方,具是敌人。
投降,我们投降……跟不上冥岛兵力的后金兵士,在这战鼓声中轰然垮塌,在这万千兵马中,停歇了他们攻伐逃亡的脚步。
兵马赫赫,雪圣国,傲云国,北牧兵马,包围而上。
天青苍苍,一望无垠。
万千兵马阵,包围了投降的兵士。
而另一方,不知道是冥岛士兵最后的疯狂绝杀太惊人。
还是那处真就本来就是一个漏洞。
短暂的接触和抵御后。
那方人马没有压制住冲过去的冥岛兵马。
冥岛四圣带着自己从冥岛出来的亲兵,杀出了这包围圈。
然而这样的阵势,却没有让北牧,傲云,雪圣任何一个人,去追缴那冲出去的冥岛四圣和冥岛兵马的方向。
甚至,那追击都只是象征性的追击了一下。
就放了他们过去。
是的,放了他们过去。
草叶青碧,带着秋天那深的耀眼的深绿。
一轮红日当空,照亮九州山河。
跑,飞速的跑,快速的跑,见路就冲,见山就绕。
冥岛四圣带着最后的冥岛直属兵马,在山脉中狂冲乱走。
转过山,走过桥。
从来没有过的逃命,从来没有过的狼狈。
天边红霞耀日,地上兵马困顿。
顺着路,转过了几座山,进入一片极葱翠的山脚。
差不多了,休息一下,他们快跟不上了。
土圣看了眼身后,跟着狂冲,此时早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兵马,快速道。
没有追击的兵马。
水圣也凝了声。
纵马走在最前面的木圣听言,满脸阴沉的点了点头:转过前面那个山脚,就休息片刻。
当下,此命令立刻一个接一个的传递了下去。
想着终于可以摆脱追兵,终于可以休息的冥岛兵马。
一个个强提着一口气,朝着前方山脚狂冲而去。
纵马奔驰,速度奇快。
冥岛四圣擦着山脚转过去,才一步转过扫见山脚那方阵势,四人突然齐齐一呆。
那紧跟着冲来的冥岛兵马也是一愣。
这是一处山凹。
从另一边山势看不出来,这一转过来,立见别有洞天。
就好像一个手掌,四面都是不高的山峰,把这里完全的包围着。
算是一个避风港,但是却是兵家上说的,绝地。
而在这绝地中。
前方山脚下密密麻麻的坐卧着黑压压的兵马。
悄无声息的好像正在休息,又好像是早就在这里等着他们。
早已经杯弓蛇影的冥岛兵马,此时狂冲而来。
一眼见又有埋伏,不由瞬间一愣的同时,惊恐的挥舞着大刀,就本能的抵抗和搏杀。
然而,那坐卧在山脚黑压压的兵士。
眼前,突然冲出来这么多兵马,也一个愣怔,惊的砰的一声齐齐从地上跳了起来。
兵马,兵马……埋伏,有埋伏……惊骇的大叫瞬间此起彼伏。
两方人员惊慌失措下,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就扑了上去。
几乎连对方是谁都来不及看。
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瞬间,山脚一边大乱。
被追击了这么些日子,又中了那么大埋伏的冥岛兵士,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然冥岛四圣毕竟是四圣,眼力,精神气都还有。
差不多了,休息一下,他们快跟不上了。
土圣看了眼身后,跟着狂冲,此时早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兵马,快速道。
没有追击的兵马。
水圣也凝了声。
纵马走在最前面的木圣听言,满脸阴沉的点了点头:转过前面那个山脚,就休息片刻。
当下,此命令立刻一个接一个的传递了下去。
想着终于可以摆脱追兵,终于可以休息的冥岛兵马。
一个个强提着一口气,朝着前方山脚狂冲而去。
纵马奔驰,速度奇快。
冥岛四圣擦着山脚转过去,才一步转过扫见山脚那方阵势,四人突然齐齐一呆。
那紧跟着冲来的冥岛兵马也是一愣。
这是一处山凹。
从另一边山势看不出来,这一转过来,立见别有洞天。
就好像一个手掌,四面都是不高的山峰,把这里完全的包围着。
算是一个避风港,但是却是兵家上说的,绝地。
而在这绝地中。
前方山脚下密密麻麻的坐卧着黑压压的兵马。
悄无声息的好像正在休息,又好像是早就在这里等着他们。
早已经杯弓蛇影的冥岛兵马,此时狂冲而来。
一眼见又有埋伏,不由瞬间一愣的同时,惊恐的挥舞着大刀,就本能的抵抗和搏杀。
然而,那坐卧在山脚黑压压的兵士。
眼前,突然冲出来这么多兵马,也一个愣怔,惊的砰的一声齐齐从地上跳了起来。
兵马,兵马……埋伏,有埋伏……惊骇的大叫瞬间此起彼伏。
两方人员惊慌失措下,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就扑了上去。
几乎连对方是谁都来不及看。
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瞬间,山脚一边大乱。
被追击了这么些日子,又中了那么大埋伏的冥岛兵士,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然冥岛四圣毕竟是四圣,眼力,精神气都还有。
我们分了三路走,现下只剩下这些了。
角圣深吸了一口气。
他们被逼的翻过了秦岭。
一路的追杀,直到他们进入了这方才停止,没有被追上。
而兵马在经历过重重围堵后,只剩下了这么多。
秋风爽利,此时却带着惨败之气。
宫,徵,羽,他们三个呢?短暂的沉默后,木圣琥珀色的双眼牢牢的盯着商,角,两圣。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预感,但是……商角两圣听言对视了一眼,眼红的几乎滴的下血来,从牙齿缝中挤出两个字道:阵亡。
他们在分兵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收到了那两方人马的信号。
阵亡,宫,徵,羽,三圣,阵亡。
灭在了轩辕澈和赫连云召手里。
阵亡两字落下,一片寂静无声。
只剩下那咬牙切齿的磨牙声,很沉,很冷。
你们也……扭头,看着金木水土四圣后面的残兵败将,商圣只说了三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
想当日,他们战船赫赫,兵马威风。
踏入中原,横扫一切,所向无敌。
谁曾想今日,会落到这样的地步,会落到这样的局面。
他们的二十万雄兵,他们杀鸡儆猴的威慑。
全部在最后关头,北牧和天辰的攻击下,化为了流水。
他们攻无不克,位尊高贵的九圣,居然死了三个,死了三个。
拳头握的咔嚓作响,六圣的面色此时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难看。
这一切倒头来,全部都是轩辕澈,都是因为轩辕澈。
轩辕澈,这笔帐我们一定会讨回来,一定会。
仰头大吼,声震山谷,回音寥寥。
碧蓝天空下,述不出那狂怒愤恨。
你以为你们还有这个机会。
怒吼声声,群山回应中,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穿插而出,划破天际,仿若从九霄上临空而下。
如一道冰冷的利箭,射入下方所有人的心中。
冥岛六圣瞬间大惊,唰的抬起头来。
身后,倒在地上的残兵败将们,也慌忙的从地上跌跌撞撞的站起,朝发音处看去。
群山高广,四面环山。
与他们山脚正对面的矮山上,一道淡黄的身影缓缓的步入山头。
鹅黄色泽,一派优雅,一派冰冷。
那从容的姿态,那绝美的面容,那冷酷的气息。
不是那琉月是谁。
而她的身旁,欧阳于飞一身白衣迎风而立,俯视着下方的冥岛六圣和冥岛兵马,眼中闪过怜惜和叹息。
他们的身后,旌旗招展,那是北牧的王旗。
陷阱,陷阱,这里是陷阱。
冥岛六圣瞬间动容,心却已经直线的冷了下去。
他们知道他们这位小主人的手段,他们更加知道欧阳于飞的手段。
此时,他们在这里,那么他们的退路,他们的退路……我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俯视着下方的冥岛六圣,琉月一脸冰冷,负手高高的站在山巅。
山风吹拂起她的衣角,飘逸若仙的同时更是冷若冰霜。
冷漠的几个字落下。
纵然冥岛兵马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也被琉月这话惊的面无血色。
早就等着他们了。
那意思是,他们所有的奔逃,所有的拼命,所有的誓死拼搏。
全部都在他们的算计之中。
全部都在按照他们的路线进入。
徒劳无功,他们所有的拼杀,到头来全部是按照着别人的计划在走。
逃不开,走不掉。
一切的一切,他们以为得出升天。
却原来不过是进入一个又一个的圈套和陷阱。
士气,再也没有什么士气。
那杀死一个算一个,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决绝。
在琉月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中,烟消云散。
怎么逃都逃不掉,那又何必再去拼命,在去逃。
认命,一种叫认命的情绪在冥岛的残兵败将中,开始蔓延。
站立在最前端的冥岛六圣,没有看琉月,只是同时转身大吼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我们还没有输,我们还可以冲出去……是吗?就在六圣的大吼声中。
一道冰冷的不必琉月温暖的冷酷声突然响起。
就在冥岛兵马的背后那山脉上,一身银白甲胄的独孤夜出现在高高的山顶,冷眉肃杀。
那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激起的是一片冰冷和冷酷。
旌旗招展,傲云国王旗飞舞,瞬间弥漫于整个这一方。
就在这旌旗招展中。
那下方冥岛兵马的后路,被整个切断。
无数的傲云兵士从隐藏的山脉中冲了出来。
横刀,挽弓,利箭出鞘,对准了冥岛兵马的后路。
没有一丝声音发出,没有一声战鼓飞扬。
但是,那份肃杀和兵威赫赫,那种全然的威慑。
却不逊与万千战鼓齐鸣,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面合围,前有琉月,后有独孤夜。
冥岛六圣见此场面,一动不动的站立在当地,在无人说话。
深深的拧了一下眉,木圣缓缓抬头,看向西方山头。
那里,应该是商,角,两圣带兵进入的地方。
两条退路都已经被封,那一方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了。
就在木圣专注的眼神中。
西方山腰上,云召一身黑红色盔甲缓缓迈步而出。
一身威风凛凛,一身赫赫杀气。
身后雪圣国旗帜飘飞。
就如那雨后的春草,唰唰的从草木中冒了出来,占据与整个那一方天地。
兵马列阵,长枪前挑。
对准了商角两圣兵马的退路。
同样一声都未发,却同样杀气弥漫于天际。
那雪圣国兵马眼中的血红和仇视,盖过天,盖过地。
那是一种无声的震慑,那是一种无声的决绝。
寂静无声,真正的寂静无声。
一时间,只听见山风呼呼的吹过,余者,什么声音都没有。
三方合围,瓮中之鳖。
三方主帅齐出,今日,这就是最后一战。
冥岛六圣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那抹绝望。
还有什么话要说?俯视着下方面无表情的冥岛六圣,琉月缓缓的开口问道。
冰冷的声音打破山间的静寂,带起回音阵阵。
抬头,冥岛六圣听言,齐齐抬头,对上琉月的双目。
冰冷一片,看不清楚里面的情绪。
然冥岛六圣心中却百味杂陈。
这是他们冥岛的人,这是他们冥岛未来的主人。
而现在,她却成了他们的敌人。
这一次,若没有她出手,他们绝对不会沦落到这样,绝对不会是这个结局.一切全部是因为她出手。
仰头不退不让的与琉月对视。
木圣沉稳却也极冷的缓缓的,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我想知道,我冥岛未来的女王陛下,我冥岛未来的统帅,你。
为什么会来动手覆灭自己的族人?为什么会与自己的家园为敌?为什么会不要自己的亲人,为什么?请你回答,我冥岛未来的女王陛下,纳兰琉月。
一言惊起百鸟飞。
所有的傲云国,雪圣国,甚至北牧兵马,都被木圣这一质问,惊到了。
这来救他们与水火的是冥岛未来的女王?这是怎么会事情?这是怎么搞的?同一刻,独孤夜和云召也诧异的朝琉月看去。
他们知道琉月是冥岛要的人,是冥岛的人。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琉月会是冥岛未来的女王,会是那里的主人。
这……而已经绝望的冥岛兵马,听着这话则完全呆了。
她是他们未来的女王陛下?怎么可能?既然是他们的女王陛下,为什么会来对付他们?会来攻打他们?冥岛的残兵败将一下开始骚动了。
双手抱胸,琉月连眼角都丝毫没有动一分。
缓缓扫了冥岛六圣一眼,冷冷的开口道:好,既然你们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们。
在你冥岛动手杀轩辕澈的时候。
你们,就是我琉月的敌人,永远的敌人。
冰冷彻骨,夹杂着绝对的痛恨,夹杂着绝对的愤怒。
冥岛,家园,族人,亲人……真好笑,她的亲人只有轩辕澈,她的家人也只有轩辕澈。
家园,有轩辕澈的地方就是家。
族人,她任何的人才是族人。
去都没有去过一次,见都没有见过一面的人,的地方。
让她来为了他们,与自己的爱人为敌,与自己认可的兄弟姐妹下属朋友为敌。
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天大的笑话。
你……听着琉月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冥岛六圣一口气淤积在胸口,几乎气的脸色通红。
冥岛女王,我不稀罕,这天下,只要我慕容琉月愿意,女王之位,我唾手可得。
狂傲,无比的狂傲。
那冰冷的声音飞扬与天际,充满了不可一世。
充满了绝对的自信和倨傲。
女王,女王……秋风扬起的冰冷声中,琉月背后的北牧兵马突然齐声大吼。
女王,琉月就是他们的女王,谁稀罕那什么冥岛的女王。
苍劲高喊,藐视一切苍生。
高高屹立的独孤夜和云召听言,齐齐转过头没有在看琉月。
可能全天下谁都奢望那个冥岛女王的位置,只唯独眼前这一个。
她不稀罕,她真不稀罕。
咬牙切齿,听着琉月的回答咬牙切齿的冥岛六圣,突然齐齐看向琉月身边一直没开口的欧阳于飞。
欧阳公子,小主人没去过冥岛,不知道规矩,尚可原谅.可是,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
你身为冥岛下任女王的未婚夫。
为什么,你会出卖冥岛?你出卖对付我们?商圣一声大喊,血可冲天。
欧阳于飞看着下方明显愤怒难平的冥岛六圣,无声的叹息了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你不懂,你们也不会明白。
清清淡淡的话,说的很深奥,说的很沉。
不懂?不明白?冥岛六圣听言齐齐笑了,嘲讽万分的笑了。
背叛就是背叛,说什么不懂,说什么不明白,简直就是笑话。
欧阳于飞看见六人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酸涩.缓缓道:你们认为我背叛族人也好,叛国也好,对不起你们也好。
冥岛都是我的家,是我出生的地方。
但是,我今日选择这么做,不光是为了儿女私情。
我为的东西,你们不懂。
因此,你们怎么看我都无所谓。
声音很淡,却充满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说罢,突然转头看着琉月,轻声道:绕过兵士如何?没有请求放过冥岛九圣,只是软了声,为士兵们求情。
因为,那曾经都是他家园里的百姓。
琉月侧头看了欧阳于飞一眼,本叫他不要来,他却还是来了,这个欧阳于飞。
口里却淡淡的道: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这一次,冥岛九圣前来中原与我北牧无关,与我琉月无关。
我北牧出兵,只为帮忙。
怎么处理,傲云和雪圣说了算。
冷淡的话随着秋风飞扬而起,传遍四面八方。
欧阳于飞听言笑了,没有在接口。
琉月摆明了她不会过问冥岛九圣的死活,她也不会出手。
这是顾念着他吧,毕竟他们关系匪浅。
而士兵则不用说了,定是饶了,独孤夜和云召还听不出来琉月的意思,那他们就去死。
话音飘落,冥岛六圣瞬间脸色铁青。
杀,杀……同时,伴随着琉月的话音落下,四面山川杀声震天。
傲云国兵马和雪圣国兵马,再也按捺不住复仇之心,杀气直冲九天。
冷冷的俯视着下方的冥岛残兵败将,独孤夜眉色冰冷,伸出二指朝着下放一挥。
身边天涯顿时一声大喊:降者不杀,退开。
同一刻,攻马上弦,利箭出鞘。
密密麻麻的高手,长弓,对准了冥岛九圣。
另一边,云召同样什么话也没有说,只冷冷的拍了拍手。
下方的兵马,立刻一声大吼,威严赫赫,一步一步朝着冥岛残兵败将逼去。
杀气四溢,瓮中捉鳖。
龙困浅滩,虎落平阳。
冥岛六圣站在谷底,看着四面来势汹汹之势,无声的对视了一眼。
圣尊,快走,快隐入人群……圣尊,你们快走,不用管我们……圣尊,走,你们快走啊……冥岛六圣身边的近卫,看着从两方逼迫而来的大军,几乎急红了眼。
冥岛九圣,一身武功出神入化。
区区兵马大阵,虽然危险,但是他们凭借功夫,一定能够逃脱的,一定能够。
站在当地,冥岛六尊一动不动。
只抬头冷冷的对上琉月的眼,缓缓扫过独孤夜和云召的脸。
逃,不,那是懦夫的行为。
他们是冥岛九圣。
他们是冥岛大将。
今番如此溃败,有何脸面而归,有何脸面?秋风萧瑟,清冷。
杀啊……四面八方逼近的兵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冥岛边缘的士兵已经强撑起来,准备开始迎战。
头顶蓝天白云,却渲染上了丝丝红,丝丝的淡红。
既身为主帅,岂可弃兵而逃,在妄休言。
异口同声,冥岛六圣冷冷的出口。
血红而又冰冷的双眼,牢牢的锁定琉月.冥岛六圣突然齐齐一声冷笑:北牧女王,你以为这样就算你赢了?我冥岛真正的利器还没出手,我六人在下面一定会好好的看着,看着你的溃败,看着你最终不得不回归冥岛。
冰冷决绝的话音飘荡在天际。
冥岛六尊突然出手,一剑回锋。
圣尊,圣尊……凄厉的喊声冲破秋的萧索,盖过一切肃杀。
砰,冥岛六尊旁的近卫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对着六尊屹立不倒的人,重重的磕下头去。
圣尊……万千兵马,嘶声一片。
冥岛真正的利器,哼,我自必亲自前去讨教,我倒要看看最后谁胜谁输。
高高矗立在山巅,琉月冰冷的回答,可惜冥岛九圣已经听不到。
降还是战?就在这冰冷回答中,傲云,雪圣兵马狂吼,声震九霄。
群山回荡,山谷青碧。
冥岛兵马被团团围剿与中。
青山寥寥,肃杀声声。
降……一字降字,蜿蜒多少血泪,铸就多少国仇家恨。
胜利了,我们胜利了……我们胜了,胜了……胜了,我们把他们打败了,打败了……眼泪和着狂喜,与天地齐飞,太多的欢喜就有太多的悲伤,太多的悲伤才有今日的狂喜。
胜利了,他们终于把入侵的敌人打败了。
蓝天晴空下,无数傲云,雪圣兵马,痛哭失声。
高高矗立在山顶,独孤夜嘴角也微微勾勒起一丝幅度。
然这幅度还没勾勒起,旁边本在另一个山头的云召,突然如飞一般从另一个方向冲了过来。
独孤夜顿时眉头一皱,此时还有什么事情这么急?轩辕澈不在这里,他不在。
一步站定,云召本喜悦的神色已经换上了焦急。
汇兵与此处,他们琉月都在,唯独轩辕澈不在。
他干什么去了?他……他想做什么?独孤夜不跟轩辕澈一路,因此事先没察觉,此时听云召这么一说,脸色顿时一变,转身就走。
快,回兵,快……一连串的大吼飞扬而起,惊起鸟雀无数。
蓝天依旧,只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扣留软禁没有跟琉月打招呼,甚至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
独孤夜和云召掉头就走。
飞快的从高山之巅,隐没。
回兵,不容下方的兵马宣泄胸中的狂喜,傲云国和雪圣国就开始调军,飞速的朝回路调军。
下方轰然的包围圈,立刻开始后撤。
独孤夜和云召在快速的抽兵回调了。
站在高山巅上,琉月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
只是一挥手,北牧兵马上前,取代了傲云国和雪圣国退下的位置。
开始处理俘虏。
没有跟着走,就那么停留在了这里。
秋风扬起,清冷的脚步越发的逼近了。
欧阳于飞双手抱胸,看着独孤夜和云召的动作,微微的扬了一下眉头,在看了一眼四周。
轩辕澈没在?四周没有轩辕澈的身影,这个时候他不在这里?话问出口,欧阳于飞却不需要琉月的回答,他已经明白了。
那个人的野心,从来没有遮掩的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他想要谋夺这整个天下。
这个时候。
这个傲云国和雪圣国被冥岛和后金重创。
几乎一半天下都已经丢失了,残破不堪到不堪一击的时候。
吞并,是最好的机会。
一统天下,是最好的机会。
这一点谁都看的出来。
如果是他,恐怕他也会这么做。
因为,他们首先是一个君王,一个国家的王,然而才是其他人。
他们最先考虑的绝对是军国大事而不是私情。
人情,绝对不是用在这个时候。
不用他多想,这个时候轩辕澈没来,那么他就一定是调军去了傲云国和雪圣国了。
看着独孤夜和云召飞速离开的身影。
这两个人恐怕也想到了。
欧阳于飞沉吟了一瞬间,侧头看着身边面无表情的琉月,缓缓道:你不去帮忙?双手负在背后的琉月,凝望着前方的苍云。
此时听欧阳于飞如此问,头也没回的冷冷道:不帮,那是他们的事情。
那是轩辕澈,独孤夜,云召,他们三个人的事情。
她不插手,她不帮忙。
欧阳于飞听琉月如此样说,眉间轻挑了一下。
难怪,独孤夜和云召走的时候,一眼都不看向琉月。
一是知道琉月不会出手帮他们任何一个。
二,恐怕也是不想让琉月难做吧。
毕竟,他们三个,与琉月的关系都是匪浅。
他看琉月的反应,看着琉月看见轩辕澈没在的时候。
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微讶后的了解和沉静。
以及独孤夜和云召的不告而别。
这三个人都没有告诉琉月他们要做什么。
他们会怎么做。
这……是一场把琉月屏除在外的战争。
橘红满天,那是一种流光溢彩。
却也炫目的让人觉得心思沉重。
看着下面的傲云国和雪圣国兵马飞速的退去。
听着远处鸣金声飞速的传开,兵马纵横声随风传来。
欧阳于飞伸手揉了揉下颚,突然道:就我们两个去看看吧,,那两人都是心高气傲的,如果……战争已经打到这份上。
谁赢谁输,恐怕也不是你不服输就能不输的。
傲云国和雪圣国的赢面委实不大。
不。
欧阳于飞的话还没说完,琉月突然打断。
冷冷的摇摇头,琉月缓缓的转过头来看着欧阳于飞。
赢就是赢,输就是输,能赢的起更要输的起。
如果,他们承受不住这样的下场,那么我在怎么做也是枉然。
各有各的命,各有各的心胸。
赢的起,输不起的人,纵然她有千颗心救助,却也无用。
生在帝王家,要有吞并别人的准备,也要有被别人吞并的准备。
这天下没有稳赢不输的事。
虽然,他们的输赢筹码委实是太大了一点。
听着琉月冷淡却决然的话,欧阳于飞眨了眨眼。
看的好清楚,看的好透彻。
看来,他的担心是白担心了,琉月比他想象的更坚强,更明白这个世界的规则。
那么,我们就来收拾这里的烂摊子吧。
嘴角微微的勾勒起一丝微笑,欧阳于飞指着下面的俘虏。
琉月见此点了点头,转身就朝山巅下走去。
那方战事她不过问。
谁胜谁输,就看他们的本事。
清风吹拂,山间树梢飞舞,带起绿色的波动。
天蓝如碧,晴空万里,却也掩不住那压抑的气息。
飞军回撤,傲云国和雪圣国兵马汇合在一处而退。
信鸽群飞而起,带着各种各样的命令和消息,朝着两国国都而去。
现下傲云国和雪圣国各只剩下半壁天下。
天辰却夹雷霆之威,势力远超他们两国。
要想不被天辰吞并。
那么只有他们联合起来,一起抵抗,一起抗争,那恐怕还有一线生机。
独孤夜和云召都明白这一点。
因此,最早就已经布下了策略。
此时,纵马回撤,命令如飞一般的传递了下去。
雪圣国和傲云国,国都内都还蕴藏着十万兵马,藏而不动。
为的就是对付轩辕澈。
因为,独孤夜和云召都太清楚,这个时机太好,好到轩辕澈不动手能本就不可能。
所以,从一开始就埋伏了兵马在内。
十万,对战场起不了什么大作用。
但是,保两国国都不失,却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十万兵马,就算轩辕澈兵强马壮,十万士兵守城,也非等闲。
轩辕澈若是用那破坏力惊人的炸弹,那十万兵马必定不是对手。
但是,在遭遇了冥岛入侵的两国百姓眼中。
这种血腥的攻击就是入侵行为。
那怕,轩辕澈能够拿下两国国都。
恐怕,想要坐稳这个天下,那也是不可能的。
如果,轩辕澈不用那血腥的武器。
那么,十万兵马守城,怎么也要抵抗个半个月一个月。
那个时候,这天下的形势,又是另外一个样子了。
怎么着,都是不好对付的。
白云伴着轻风飞舞。
按计划行事。
下山,独孤夜和云召对视了一眼,一点头,拍马转身就走,带着兵马朝着两个方向如飞而去。
一个朝着雪圣国的国都。
一个,朝着傲云国的国都。
沿途,一道接一道的命令飞速的传播开来。
那早就有准备的将领,分散,汇集,重合,飞奔。
各自,以着一种绝对的速度。
在朝着两国的国都飞奔。
传令回去,不管怎样城门不能开,一定要死守,死守。
飞马而奔,云召那阳光的脸上,是一种沉稳,一种绝对的冷酷。
胜败关键,国灭国存,就看这一朝了。
是。
信鸽飞速的飞过蓝天白云,朝着雪圣国国都而去。
城门,这是最关键的屏障。
只要城门不开,等着他回去,雪圣国必守的住。
秋风帘卷,阵阵凉风刮过。
带着点秋深的感觉。
带着点萧瑟的风情。
雪圣国国都,皇宫大殿。
所有朝臣全部都悄无声息的矗立在大殿之中,密密麻麻,几乎连久不上朝的元老们,也坐在一旁。
寂静,上至雪圣国国主,下至侍卫太监。
没有一个人说话,没有一个人出声。
大家都屏气凝神,好像生怕呼吸的气息一大,就惊扰了这份寂静似的。
小心翼翼又焦急期待无比。
报,报,边关急报,太子殿下急报。
就在这寂静中,一道突兀的大吼声,远远的从大殿外飞速的传了来。
一传令兵,以一种绝对恐怕的速度,狂冲上前。
快,念,念。
一直端坐龙椅的雪圣国主一听是云召的急报,一个激动砰的一下跳了起来,大声道。
殿上的群臣,此时也是一脸激动的看着那传令兵。
那种眼神,是一种绝对的热切。
那传令兵见此也顾不上什么礼节,砰的一下朝着雪圣国国主跪下,唰的展开手中的飞鸽传书。
几乎上气不接下气,激动的全身都在发抖的道:胜利了……,我们……胜利了……轰。
信上的消息还没有读完。
大殿上静默的群臣一下就如炸了锅一般,喧闹了,疯狂了,喜悦了,兴奋了……胜利了……我们胜利了……是啊,是啊,我们胜利了,哈哈……群臣激动,一个个争相重复。
抓胡子的,掉眼泪了,喜悦的哈哈狂笑的。
瞬间,交织在一起,胜利了,打退冥岛和后金那群王八蛋了。
眼中酝起笑容,雪圣国国主缓缓的坐了下去。
那脸就如一朵盛开的花,不断的盛开,盛开。
一瞬间,几乎兴奋的何不拢嘴了。
好,好,寡人就知道,寡人就知道,哈哈,干的好啊。
挥了挥身上的龙袍,雪圣国国主仰头就是一声大笑。
他雪圣国保住了。
那是,也不看看太子殿下是什么人。
就是,天辰王那么强悍的实力,怎么可能打不赢那什么冥岛,赢,绝对是赢……哈哈,这下可以高枕无忧了……就是,就是,等我们收复失地,雪圣国的繁荣指日可待……殿下的群臣在胜利的喜悦中,几乎得意忘形了。
不过,这个时候是允许得意忘形的不是。
雪圣国国主满脸笑容,也不阻止,眼光扫过殿上的群臣,那是龙心大悦,龙心大悦。
一眼扫过那跪立着的传令兵。
雪圣国国主见那传令兵本狂喜的神色,突然凝顿脸色瞬间苍白,不由一愣,苍白?难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云召还说了什么?雪圣国国主当下脸色一正。
此话一出,殿上喜极忘形的群臣不由齐齐一愣后,唰的转头看向那依然跪立着的传令兵。
双手捧着手中的消息,传令兵脸色苍白。
闻言立刻快速道:太子殿下说,天辰王轩辕澈没有出现在汇军地点,天辰想要吞并我们……雪圣国……什么?刚坐下去的雪圣国国主,听到这里又碰的一声跳了起来。
那脸色之难看,简直无法形容。
大殿上的群臣也是脸色齐齐一变,无法置信的面面相觑后,神色开始狰狞起来。
如此大起大落的心情,会要了他们的命的。
轩辕澈想要吞并我们?雪圣国国主咬着牙,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中崩出这几个字。
下方没有人回答。
但是,所有人的表情已经回答了他。
吞并,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机会。
换做今天天辰是他雪圣,那么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打退冥岛兵马的喜悦,让他们忘了朝这里想。
面对强大的天辰,他们也不敢或者不想朝那个方向想。
他们只愿意天辰是来帮忙的,是来帮他们雪圣国,而不求代价的。
然而,该来的还是要来。
吞并,吞并……这世界上,只没有人会白白帮忙的。
大殿中,瞬间陷入一片寂静。
那传令兵单调的声音继续响着。
……防守准备我已经调动好,一切按我的计划进行,城门关闭,慎记,城门一定不能开启。
不能放任何一个人进来,慎记。
慎之又慎的叮嘱,在大殿中盘旋,余音绕梁。
寂静,短暂的寂静后。
雪圣国国主缓缓的坐了下去,高高的坐于龙椅之上,脸色沉静。
太子殿下已经吩咐好一切了?冰冷而高高在上,雪圣国国主恢复了一国之主的威严。
是,太子殿下都安排好了。
下方,立刻有兵部的侍郎出声应下。
雪圣国国主闻言点了点头。
兵马大权都交给了云召,此殿上基本是文臣,武将几乎全部跟了云召走或者调动开。
他到还真没消息知道。
不过,现在云召既然已经安排好,既然是有备而来的,那么他们何惧之有。
打起精神,我雪圣绝不会输。
威严的目光扫过下方神色各异的群臣,雪圣国国主一声冷喝。
下方群臣,听见他们的太子殿下早有准备。
那绷紧的心也微微的松了点。
此时,听雪圣国国主这么一喝,立刻抬头挺胸,齐齐应是。
我雪圣国绝不会输……对,势跟天辰拼个你死我活……我们……报,报……就在殿内群臣一个个斗志昂扬的时候,殿外突然一连窜的禀报声响起。
若此前云召的传令兵是一个人飞奔而来。
那么,此次就是一个接一个狂奔了不少人前来。
就如那烟火传递,几乎是没命儿狂奔而来。
报,报,王上……王……最后一个殿前近卫冲进来,那几乎一口气都喘不过来的,说不出话来。
什么事?如此惊慌,成何体统?雪圣国国主眉眼一厉,一声大吼,震的殿内所有人的耳朵都发蒙。
王上,天辰王,天辰王……轩辕澈?他怎么了?快说。
雪圣国国主一听居然是轩辕澈的消息,一下就把身体朝前倾去,圆睁了双眼,快速喝道。
大殿中才知道轩辕澈要吞并他雪圣国消息。
此时就有轩辕澈的消息传来,不由一个个都打起了寒战。
这么快,来的这么快?回禀王上,天辰王在城外求见,说是前来恭贺我雪圣国大胜。
传令兵话音一落,殿内瞬间扬起一股莫名的气氛,迥异。
轩辕澈来道贺?恐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
带了多少兵马?雪圣国国主眉色犀利,语沉如水。
估计有一百人。
传令兵立刻高声答道。
咳咳……一心提的太高的殿上文臣,一口口水呛在嗓子眼里,当即涨红了脸,咳嗽出声。
面面相觑,满脸狐疑。
殿上群臣你看我我看你,难道天辰王真的是来恭贺的?不是来给他们拜年的?一百个人?带一个百个人来想吞并他雪圣国。
这是不是太荒谬了点。
就算他以一挡百,挡千都不行。
还没听说过,一百个人就能把国家给吞并了的。
那怕,他们现在只剩下半壁河山。
殿内,瞬间有点沉寂,就连雪圣国国主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个,是不是我们想差了,万一,天辰王真的没有这个心思……这个也说不定……不可能,要换你你会不会这个时候不来趁火打劫?没法回答。
而且,我们雪圣国跟天辰,从来都不是友好之邦。
那,他领一百个人来算什么?对啊,这个时候,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如此前来,那有把自己往敌人群中送的,不是找死。
这个,我还是觉得……一时间,整个殿内吵开了锅。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占据了两种论点的两方,你来我往,一时间谁都说不服谁。
够了。
就在这争吵中,一直安静的雪圣国国主突然一声暴喝。
殿下,立刻鸦雀无声。
三皇叔,你认为轩辕澈是单纯来恭贺的,还是来的有问题?雪圣国国主转头看向殿下,一直坐在椅子上,老态龙钟的一皇室成员开口道。
那老者摸了摸胡子,看着雪圣国国主缓缓的道:王上已经有了决定,何必还问老臣。
说罢,对着雪圣国国主一下,轻轻的点了点头。
雪圣国国主见此笑了。
目光扫过群臣,面色一沉一声冷笑道:恭贺,绝无可能。
他定是来查看虚实的,哼,想吞并我雪圣,必叫他来得去不得。
王上,这不妥……一挥手,打断那反驳的话,雪圣国国主冷冷的道:没有不妥,只有先下手为强,否则等他吞并了我们,到那时候就晚了,就让他轩辕澈在我雪圣国好好呆着。
此话一落,下方的群臣全都明白了。
这是要软禁要扣押。
你天辰不是要打我们雪圣国吗?那我扣了你们的王,看你们怎么打?看你们还敢怎么吞并?这个时候,你轩辕澈自己送上门来。
还真以为我雪圣国不敢拿你开刀怎么的。
所有人都明白雪圣国国主的意思了低头凝思中,却再无人出声反对。
先下手为强,古有明训。
为求自保,谁管你来意真正如何,是不是真想吞并。
来人,开城门,迎接天辰王进城。
雪圣国国主袖袍一挥,唰的站了起来,大步就朝殿外走去。
殿中群臣立刻紧跟其后。
那跪在大殿中的第一个传令兵,见此不由咕噜道:太子殿下不让开城门,任何时候都不让开城门啊……然而,没有人理他。
秋色高广,天蓝如海。
一身黑红色龙袍,轩辕澈立马雪圣国都城门之外,身后跟着慕容无敌,秋痕,彦虎等诸多大将。
一行百人安安静静矗立在城门外,一身从容。
比那城头上紧张的不能在紧张的守卫,看起来舒服极了。
国主有令,开城门,欢迎天辰王大驾光临。
高亢的传令声响彻城门之上,那厚重的坚固的不能在坚固的城门,在金光中缓缓的开启。
一直凝望着天际的轩辕澈,此时缓缓的低头,嘴角勾勒起一丝似笑非笑的笑容。
天辰王,有请,有请。
赶来迎接的礼部尚书,气喘吁吁的从马上跳下来,迎向轩辕澈。
不知道天辰我大驾光临,失于准备,失礼,实在是失礼。
无妨,我王上也是秉持一片好心,来看看雪圣国的情况,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
紧跟在轩辕澈身边的秋痕接过话去,答道。
那礼部尚书是识货的,一见紧跟在轩辕澈身后的居然是慕容无敌,秋痕,彦虎,等大将。
不由实实在在的吃了一惊。
这来通报的可没人说这些大将都跟着轩辕澈在。
吃惊过后又是一喜。
这么多天辰的大将被扣押,那天辰更加不能动手了。
请,请,我王上在皇宫迎接大驾,请……那礼节越发的谦卑了。
轩辕澈见此淡淡的点了点头,一声不出,纵马扬鞭。
在赶这来迎接他的雪圣国百官当中,朝雪圣国都城内走去。
旌旗招展,一行百人人数不多,但是该有的旗帜一点不少。
天辰王旗飞扬,带着无与伦比的威慑。
沿途,因为第一时间把那雪圣国胜利,中原胜利的消息传播出去,此时国都大街小巷上都是狂喜的人群。
雪圣国派出了禁卫军,为轩辕澈开路。
那沿途狂喜的百姓,见到天辰的王旗,打听到来者是谁。
不由一个个对着轩辕澈几乎喜极而泣。
天辰,这是他们雪圣国的大救星。
是救他们与水深火热之中,为他们打退冥岛的救星啊。
当下,无数的百姓簇拥在街道上,为轩辕澈欢呼雀跃。
那神态,几乎比雪圣国国主出巡还诚惶诚恐,内心感激。
轩辕澈见此嘴角微微勾勒起微笑,仿佛心情很好的,沿途微微朝着欢呼的百姓点头示意。
群情,越发的激动了。
一路呼声镇海的进入雪圣国皇宫。
雪圣国国主早就等候在主殿殿前,见轩辕澈到了顿时大笑着就拥了过去。
天辰王,此次多亏有你,多亏有你啊。
给了轩辕澈一个大大的拥抱,雪圣国国主满脸兴奋激动的朝轩辕澈道。
轩辕澈见此微微一笑:同属中原,理应如此。
哈哈,真是英雄出少年,我们都老了,老了,未来这中原是你天辰的天下了,是你天辰的,哈哈。
雪圣国主大笑着,朝轩辕澈作势前请,一边朝殿内走去。
还有国主和傲云,三分天下而已。
轩辕澈不冷不傲,带着点慢条斯理,一边与雪圣国国主朝殿内走,一边出声道。
哈哈,到时候还请天辰王给我们路走啊,请,请……欣喜昂然,就好似多年不见的老友。
那份亲切和喜悦以致融洽。
只有真正高位的人才能做的如此天衣无缝。
大殿中早已经设宴,轩辕澈落座于客位。
身后慕容无敌等大将齐齐坐在了轩辕澈的下首。
作陪的雪圣国文官们,见此不由那笑的越发灿烂。
这一扣就是把天辰半个阵营的大将都扣押了。
天辰就是在想怎么样,恐怕也不行。
也许,以后还要听着他们雪圣国的才行。
坐上主位,雪圣国国主高高朝轩辕澈举起酒杯道:来,天辰王,此杯寡人敬你。
若没有你天辰出手,我雪圣堪忧。
大恩大德,铭记于心。
说罢一饮而尽,朝轩辕澈举杯示意。
轩辕澈看了眼眼前案几上的酒杯,黑红的眼底深处一丝波澜一闪。
缓缓举起手中酒杯,轩辕澈朝雪圣国国主举了举。
没在说什么客气话,举杯一饮而尽。
笑的满脸感激的雪圣国国主见此,那眼笑的越发如弥勒佛一般了。
爽快。
朝着轩辕澈喝一声好。
雪圣国国主直接举起第二杯,朝着轩辕澈下首的慕容无敌等大将,满脸感激。
这一杯,寡人敬几位大将。
长途奔袭来救我雪圣国危难,铲除入侵的敌军,实在是可敬可畏。
来,这一杯干了,全当寡人代替雪圣国百姓谢过几位了。
说罢,举手又是一饮而尽。
慕容无敌等顿时站起,满脸谦逊。
虽然此时中原天下天辰一家独大。
对雪圣国主远可以不再恭敬。
不过雪圣国强大了这么多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对一个从盛极而落的帝国,还是该给与尊敬。
不敢,不敢。
几人谦逊了一下,齐齐举杯饮了。
雪圣国国主见此笑了。
伸手朝轩辕澈道:请请,尝点我们雪圣国的特色。
一边笑着道:现下没什么大事了,寡人看,天辰王就在我们雪圣国多待两天。
让我们尽尽这地主之谊,怎么说这次都要感谢你。
那语气不是真心诚意,而是有着命令的感觉了。
把玩着手中的空酒杯,轩辕澈听到此话,眉色一凛,眼中却平静无波,没有发言,只是周身的气息冷了下来。
国主这是什么意思?一旁的慕容无敌双眉一竖,接过话去。
哈哈,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天辰王你们难得来一次,在我雪圣多玩两天,寡人是一片好意啊。
好意,雪圣国主,你这是想软禁我们吧。
秋痕唰的一声站了起来,双眼锐利。
这是哪里的话来……雪圣国国主笑的灿烂,但是那笑已经没有到眼里了。
看来我主前来雪圣国,欲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来的错误了,没想雪圣是如此狼子野心,忘恩负义的东西。
陛下,我们走。
彦虎一下站了起来。
然不等轩辕澈发话,雪圣国国主又笑了,此次是有恃无恐的笑。
想走,何必来了就想走,我雪圣国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喔。
尾音加了个喔字,听起来是那么的风凉。
而就在雪圣国国主话音落下的一瞬间。
轩辕澈一直在手间把玩的酒杯,砰的一下落了下来。
一袭灰色,瞬间布上了轩辕澈的脸。
毒。
机关算尽王上,王上。
慕容无敌瞬间脸色一变,急吼出声。
然声音才一出,不待慕容无敌做出什么反应,身体一软,一下就朝案几上瘫了过去。
同一刻,站起来的秋痕和彦虎,脸色也是大变。
你,你……好……卑鄙……手指指向雪圣国主,秋痕和彦虎满脸悲愤,声都不能继续,噗通两声,朝地上摔了下去。
殿外,就等候在外的轩辕澈带来的百名随身侍卫。
一听殿内有异,立刻捉刀就要冲上前来。
王上,出了什么事?王上……然,雪圣国殿外早就准备好了兵马,等的就是这时候。
瞬间,一大队禁军围了上来,刀剑相交,殿外瞬间刀光剑影。
殿外厮杀声声,殿内,却有一瞬间的寂静。
轩辕澈依旧保持着坐姿坐在客位上。
那冰冷的眼缓缓抬起,看着上方笑眯眯的雪圣国国主。
那眼底深处,扬起一抹绝对的冰冷,一抹古怪的怜惜。
雪圣国国主看见轩辕澈眼中的那抹怜惜,不由一愣。
此时,轩辕澈已经落到了他的手里,只能任由他处置,应该是他怜惜他才对,那容得了轩辕澈在怜惜他。
简直,莫名其妙。
微摇头,摆开轩辕澈目光的因绕。
雪圣国国主笑的像个弥勒佛的朝一身冰冷,事变,从头到尾一句话没有说的轩辕澈道:天辰国主,你救我雪圣国有功。
我雪圣国自然不会就这么杀了你,否则怎堵天下悠悠众口。
不过,你天辰想的是什么,寡人清楚的很。
想吞并我雪圣,那就只有请天辰王你在我雪圣多待上一段日子,好好磨磨这火气。
年轻人,别太张狂了,要知道姜还是老的辣。
说到这突然那笑越发的灿烂,好像想道了什么好点子,雪圣国主接着道:天辰王,你知道前来拜访是要带礼物的。
寡人也不好改了这礼节。
就勉勉强强收你个一千万担粮草,绵薄,财宝。
我雪圣被冥岛攻破,现在被你军队占领的地方,最好完完全全还回来。
当然,寡人更不想看见残破的城楼和饥饿的百姓。
寡人想,依靠天辰现在的实力,要把他们全部修补好补贴好,完全不是问题吧?雪圣国国主望着轩辕澈,那面容灿烂,那眼却锐利之极。
轩辕澈靠在椅子上,只冷冷的看着雪圣国国主。
从头到尾一字不发,一动不动,只是那么冰冷的看着。
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只是那目光深的让人胆寒。
殿外的厮杀声渐渐偃旗息鼓了。
百名贴身侍卫,那抵的过那一队禁军。
殿内的沉静,依旧还在继续。
站起身,慢条斯理的拂了拂龙袍,雪圣国国主拍拍手道:喔,我忘了,你现在开不了口说话。
那寡人就当天辰王你答应了。
那么,寡人就敬候佳音。
说罢,语锋再度一转,含满了阴森和戾气的死盯着轩辕澈道:天辰王,你知道寡人的脾气。
要是到时候看不到你的礼物。
那么,请你最好多保重,你知道我雪圣有的是刑具和酷刑。
阴森的威胁一落下,雪圣国国主脸色又是一变,哈哈大笑着,万分得意的一挥手:来人啊,送我们天辰王和诸位大将,去别院休息。
话音落下,雪圣国国主狂笑着步下殿去。
那步子,走的万分的抬头挺胸和有恃无恐。
微微转眼,轩辕澈看着雪圣国国主的背影,那黑红的眼,深的比那万丈寒潭,还要深邃。
一轮红日挂在天际,那洒下来的金光却有点莫名的冷了。
瑟瑟秋风刮过,带着不属于秋的冰寒。
雪圣国扣押了轩辕澈,君臣大喜,于正殿歌舞盛宴庆祝。
夜色朦胧。
一轮弯月挂于树梢,银钩冷光。
丝丝银白笼罩在树影婆娑间。
随着那风过树梢而飘荡,而绚烂,而更加神秘。
雪圣国皇宫正殿歌舞庆祝,热闹非凡。
而皇家别院,此时却冷冷清清,到处暗影重重,戒备森严。
灯火暗淡,从纱窗里射出。
映照出几个人影,隐隐约约。
欺人太甚,居然敢,他们居然敢,王上,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满脸愤怒,别院寝宫里,彦虎脸色铁青,几乎要咬碎了一口铁牙,虎目瞪着轩辕澈。
在他前面,轩辕澈靠在宫床头上,闭着眼,没有说话。
灯火闪烁中。
只见他双手双脚都捆着一根铁链。
玄铁铁链,非一般武器能够砍断,紧紧的困住他的身形。
而轩辕澈身旁,慕容无敌,秋痕,彦虎,都是铁链缠身,被那玄铁铁链牢牢的捆绑住。
举手抬足间,都是一阵唰唰声响。
雪圣国国主给轩辕澈等人解了麻毒后,服食了软筋散。
却还怕不够,困不住轩辕澈等人,连着最好的玄铁铁链都给用上了。
寝宫内几个人,那里受过这样的对待。
几乎要气炸了。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今日居然被摆了一道,反咬一口,他妈的。
秋痕抓着手中的铁链,虎目冷红。
岂有此理,好你个雪圣国,好你个雪圣国。
若是雪圣国国主现在在这里,彦虎毫不迟疑会扑上去咬死他。
帮他们打仗,救他们与危难,居然被这样对待。
彦虎和秋痕,只觉得心中一口恶气,几乎要灌顶。
而轩辕澈一直闭着双眼,靠在床头,没有出声。
一旁坐着的慕容无敌,也一直只是听着彦虎和秋痕的怒骂,也没有开口说话。
早知道,我们就该直接提兵灭了他们。
狂怒声声,彦虎冲口而出。
听着这句话,轩辕澈睫毛突然微微颤了一下,脸色凝了起来。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慕容无敌,见此,缓缓的开口道:王上,现在你想好了吗?还犹豫吗?淡然而沉稳的问话,却压过了秋痕和彦虎的暴怒。
彦虎和秋痕一下停了下来,齐齐把目光对准了轩辕澈。
寂静,寝宫内陷入一片死静。
轩辕澈靠在床头,听言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了眼窗外的黑夜。
夜,很黑,就如他此时的心境。
他想要吞并雪圣国和傲云国,这不是一日两日的心愿。
统一中原是天辰轩辕王族,祖祖辈辈的心愿。
现在,这是最好的时机,是最好的机会。
只要他挥兵直入,就能立刻吞并了两国。
完成统一天下的宏图大愿。
只是,只是,他却在这个时候,犹豫了。
兵马齐备,只等他一声令下,隔绝狂奔而归的云召,围堵雪圣国国都,胜利顷刻之间也。
然而,他却犹豫了。
争天下,没有什么手段龌龊,没有什么卑鄙无耻。
只有赢者为王,败则为寇。
若他今日面对的是南宋,后金,他肯定二话不说直接挥兵灭了。
但是,现在他面对的是雪圣和傲云。
被他设计毁了半边天下的雪圣和傲云。
让他觉得有点胜之不武。
对,就是胜之不武。
虽然,用在群雄逐鹿,帝王争霸上,这太英雄主义,绝对不是一个好想法。
他却真的觉得有点如此。
对手,让一个对手完全的发挥,激烈的碰撞,最后脆骨拉朽的完胜。
那才是肯定了对手。
同时,也肯定了自己。
那才是真正的君临天下。
而云召和独孤夜,他向来是引为对手的。
不过,若就这样,他还是能够下得了手。
毕竟一个帝王是枭雄,而不是英雄,英雄绝对走不到最后。
他虽然有犹豫,但是还是会下令。
没有什么英雄情结,会比一统天下重要。
但是,但是,这中间还有一个琉月。
不是琉月不参加这场战争就没有她。
就能忽略她的。
雪圣国和傲云国,都与着琉月有深厚的关系啊。
雪圣国有琉月引以为兄弟的云召。
而傲云国,则有独孤夜,独孤夜。
琉月表面没有说,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和探测过他的意思。
但是,他怎么能够不顾及她的感受。
那个人,本就是少朋友,冷酷而无情的。
云召,独孤夜,甚至那个欧阳于飞,都是她认可的,为数不多的朋友。
而他,则是她的爱人,她最亲密的丈夫。
少了谁,灭了谁。
恐怕,这都不是一场战争所能泯灭的。
那对败者的愧疚,或者其他情绪,会能使琉月带一辈子的。
所以,他迟疑了,他犹豫了。
明明早就想好了一切,却事到临头不想动手了。
只因,他不想让她不快乐。
只因,他不想让她记别人,记一辈子。
因此,他没有第一时间发令半路拦截云召。
没有第一时间,下令攻击雪圣国都城,他在犹豫。
而所有天辰上上下下的大将,却一力主张吞并,马上吞并。
因为,这实在是一个好机会,一个好的不能在好的机会。
两种主张泾渭分明,攻还是不攻?一时间,他实在是有点决定不下。
因此,率着慕容无敌秋痕等一起前来雪圣国皇宫。
不为其他,就是来看看,看帮着他决定攻还是就这么放他们一马。
眼前,夜色很黑,那丝丝树影在摇动。
就好像这静夜下,充斥满了魑魅魍魉。
轩辕澈眼缓缓的厉了起来。
有一瞬间,在雪圣国百姓对着他欢呼,对着他拜谢,对着他叩首已拜的当口。
在雪圣国剩下的文武百官相迎。
雪圣国国主满脸笑容,亲切拥抱邀请道谢的时候。
他是有了决定的。
雪圣国只剩下半壁天下。
中原十之七分,已经落入他的手里。
天下大势已掌,他可以放他们一马,可以错过这个时候,给他们休养生息的机会。
他给的起他们这个机会。
然后,在来硬碰硬的解决,吞并。
只是,现在看来狮子是嗜血的。
若它不想嗜血的时候,狼,是会爬到他头上去的。
他忘了,天辰和雪圣,从来都不是朋友,从来都不是。
暗红的眼闪过冷冽的精光。
轩辕澈缓缓的伸出手,握住了手腕上的玄铁铁链。
只听沙沙声过,轩辕澈五指松开。
那玄铁铁链断裂成一块一块的碎片,从他手腕上脱落。
他想给雪圣机会,可惜,有的人不懂珍惜。
看着铁链从轩辕澈的手腕上碎裂。
那犹豫的目光,变的坚定和冷酷。
慕容无敌,彦虎,秋痕,对视了一眼,笑了。
雪圣国主帮他们的王上,下定了决心。
传令流川,慕容毅,三日后,寡人不想在看见这天下还有雪圣……是。
冰冷的声音乍起,带着透骨的冷酷。
窗外,秋夜风起,带着丝丝点点的清凉。
远处,雪圣国正殿歌舞升平,一派喧闹。
那夜中的灯火通明,只能通明那一处,却点燃不了夜晚所有的黑。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
天蓝如碧,晴空万里。
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雪圣国主扣押软禁天辰王的消息,从哪些当日擒拿轩辕澈近卫的禁卫军那里泄露了出去。
立刻,就快速的传遍了整个雪圣国都城。
那前一日还在欢迎轩辕澈的雪圣国百姓们,顿时愕然。
那天辰是他们雪圣国的救星,是他们的恩人啊。
怎么就把别人给软禁了?怎么就把他们的恩人给扣押了?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搞什么?太不厚道了,简直太不厚道了。
别人前来看望他们,以一国之君的身份来看望他们。
他们的国主却囚禁了别人。
这简直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一时间,整个雪圣国都城百姓都有点不满了。
各种各样的传言开始在街头巷尾流传。
有的说,是他们国主谋财害命。
看见天辰现在强大了,就想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有的说,是他们国主害怕天辰了。
因为害怕天辰的强大,所以先下手为强,把救了他们的天辰王扣押了。
有的说,雪圣国国主看中了天辰王的女人。
天辰王不给,他们的国主就老羞成怒,把人给囚禁了。
有的说……有的说……千奇百怪的说法尘嚣直上,经过人口传递,变的越来越不像话,越来越荒诞无稽。
只是,他们的国主扣押了天辰王,这是事实。
事实俱在,风言风语就变的一面倒了。
不得不说百姓是纯朴的,是实在的。
谁给了他们好处,他们记在心里。
谁帮过他们,他们也记在心里。
而谁害过他们,他们更会牢牢的记在心里。
他们的心中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先下手为强。
只有是恩人就是恩人,扣押了恩人就是不对的概念。
因此,在大战过后的雪圣国都城百姓,开始对雪圣国王室,有那么点微微的不满了。
而,就在这风言风语中,天辰大将流川,慕容毅,率领几十万大军,围城要人了。
金色阳光在空气中飞扬,穿梭。
本来那秋色的天气并不炎热,甚至还有的清凉。
却不知道怎么的,好像是秋老虎到了一半。
一种火热的气氛,开始在雪圣国都城盘旋了。
天辰大将登门要人。
而另一方,云召却还在昼夜兼程往雪圣国都城赶。
边境,离都城不远却也不是很近,几日时间就能到了。
大队兵马回转,兵威赫赫。
沿途,没有遇见轩辕澈的兵马伏击。
也没有遇见什么云召料想中的事故,一路很平顺。
平顺的云召都觉得有点诧异。
但是,这是好事,他早点赶到雪圣国都城,更好。
太子殿下,国主的命令。
拐过茂密的山丘,那雪圣国国主的传令兵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过来了。
云召一见顿时微勒了下马。
目光一扫前来传令的传来兵,见其面上带着笑容,一派轻松。
如此神色,定然是好消息,云召当下点头道:父王有什么命令。
那传令兵立刻快速回禀道:国主令太子殿下,不用昼夜兼程往回赶,可以放慢速度。
慢慢休息着而归,不要太累着兵士们。
云召听这命令不由一愣,这什么意思?不用赶,难道轩辕澈还没开始吞并大战吗?这人在搞什么?什么意思?云召皱眉沉声问了出来。
那传令兵一听立刻笑着道:国主说了,太子殿下不用考虑天辰敢吞并我们雪圣国这一点。
这已经被国主解决了。
所以,太子殿下和着这些兵马,慢慢回归就好。
解决了?云召掐头听尾,把这一句给听清楚了,顿时大惊。
他父王把轩辕澈给解决了?怎么可能?这个时候,谁能就这么两三天时间,就把轩辕澈给解决了?是的,太子殿下不用在担心这个问题,国主说……慢着,你给本太子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解决,父王是怎么解决的?一言打断那传令兵的话,云召整个眉头已经皱道了一起。
那传令兵本还满脸笑容,此时见云召整个眉头都皱了起来,面色从来没有过的正色,不由也不敢笑了。
连忙一连声的禀报。
进城,放轩辕澈进城了?我不是早就交代你们,不准放任何一个人进城,不准放任何一个人进城。
你们是怎么听的,怎么听的?一听轩辕澈进了城,云召还来不及听下去,面色就是大变。
那急怒攻心的厉声话语,几乎是他从来没有过的疾言厉色。
那传令小兵眼见云召脸都狰狞了,不由吓的话都几乎说不出来:是国主,国主吩咐放……放……狠狠一巴掌打在自己大腿上,云召那牙齿几乎要咬碎。
他特意又特意的叮嘱过他父王,不要开城门,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开。
现在,居然来了,对象还是轩辕澈。
怎么开给轩辕澈,怎么开给轩辕澈啊。
深吸了一口气,云召稍微平定了一下激动的情绪。
轩辕澈就这么百骑进城,又不急着攻伐,看来这吞并是不是有点转机?云召脑子动的快,立刻就想到了这处。
若不是轩辕澈有犹豫,这个时候他不会去他的雪圣国都城,那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接下来呢,轩辕澈说了什么?他是不是说要完美雪圣国依附于他,或者给我们时间休养生息?心中一念定轩辕澈的态度问题。
云召一下又想到他父王的已经解决轩辕澈的问题,难道是……不由,心下瞬间一喜。
那传令小兵听云召这么一问,不由诧异的道:这怎么可能,为什么要我们雪圣国依附于他?云召一听这话,犹如一盆冷水浇下。
瞬间冷透了他的激情。
轩辕澈没这么说,那说了什么?看着面前惊讶的传令兵,云召脸色开始不太好看:那轩辕澈说了什么?他什么都没说。
那时候那有机会给他说话。
云召听之眉色快速的波动,轩辕澈什么都没说,进城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说,那跑来干什么?心中快速的波动,一念转过,云召突然身形一颤。
轩辕澈没说,是因为他没机会说,还是……顿时厉声道:我父王做了什么,快说,快说。
那传令兵被云召一声大吼,吓的立刻高声把雪圣国国主的一番言论和怎么对待轩辕澈的事,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
云召一听,顷刻间脸色苍白如纸。
什么,父王……软禁……软禁了轩辕……澈……断断续续,云召几乎是颤抖着一字一字的从牙缝中把这一句问话,给挤了出来。
声音颤抖,带着一种莫可名状的害怕。
那传令兵此时也不敢乱说乱得意了。
当下快速点了点头道:是,国主说了先下手为强,我们先扣押了天辰王在手中。
天辰整个就在我们掌握之中,在也威胁不到我们雪圣国了。
所以,才让小的八百里加急赶过来。
让殿下带着军队慢慢的回……看着云召听着他的话,那脸色越来越苍白如纸,越来越难看。
那传令兵到后来,几乎都不敢在往下说了。
听着耳边那传令兵的话,云召一瞬间只觉得远的不能在远,朦胧的不能在朦胧。
那脑海中轰轰作响。
就好似有一万把斧锧在里面敲打。
一种剧烈的疼痛,从心开始,蔓延到脑部,传递到全身上下,四面八方。
那一口气梗在那里,几乎不知道是吸进来,还是该吐出去。
那是一种窒息的感觉。
一种逼死人的窒息感觉。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怎么了?那传令兵见云召脸色越来越苍白,面色越来越不好看,整个人都开始抽筋,不由吓的狂喊出声。
殿下,殿下……主帅……边上几大副将见此,立刻围了过来。
面上具都是深深的担忧。
空洞的目光扫过眼前的大将和兵马,云召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开口:我没事。
说罢,死死的看着那传令兵,有点希翼又实在不敢夹杂太多希望的轻不可闻的道:距离今天几天了?三天了。
那传令兵被云召一声大吼,吓的立刻高声把雪圣国国主的一番言论和怎么对待轩辕澈的事,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
云召一听,顷刻间脸色苍白如纸。
什么,父王……软禁……软禁了轩辕……澈……断断续续,云召几乎是颤抖着一字一字的从牙缝中把这一句问话,给挤了出来。
声音颤抖,带着一种莫可名状的害怕。
那传令兵此时也不敢乱说乱得意了。
当下快速点了点头道:是,国主说了先下手为强,我们先扣押了天辰王在手中。
天辰整个就在我们掌握之中,在也威胁不到我们雪圣国了。
所以,才让小的八百里加急赶过来。
让殿下带着军队慢慢的回……看着云召听着他的话,那脸色越来越苍白如纸,越来越难看。
那传令兵到后来,几乎都不敢在往下说了。
听着耳边那传令兵的话,云召一瞬间只觉得远的不能在远,朦胧的不能在朦胧。
那脑海中轰轰作响。
就好似有一万把斧锧在里面敲打。
一种剧烈的疼痛,从心开始,蔓延到脑部,传递到全身上下,四面八方。
那一口气梗在那里,几乎不知道是吸进来,还是该吐出去。
那是一种窒息的感觉。
一种逼死人的窒息感觉。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怎么了?那传令兵见云召脸色越来越苍白,面色越来越不好看,整个人都开始抽筋,不由吓的狂喊出声。
殿下,殿下……主帅……边上几大副将见此,立刻围了过来。
面上具都是深深的担忧。
空洞的目光扫过眼前的大将和兵马,云召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开口:我没事。
说罢,死死的看着那传令兵,有点希翼又实在不敢夹杂太多希望的轻不可闻的道:距离今天几天了?三天了。
慕容无敌落后云召一步,伴随着云召朝雪圣国都城而去。
很恭敬,很温和。
进入雪圣国都城。
云召抬头看了一眼那高高的城墙上,还是雪圣国的旗帜,轩辕澈没把它取下来换上天辰的旗帜。
云召见此微微垂下眼,什么话也没说,直接纵马朝城内走去。
身后,慕容无敌没有在跟,悄悄退下,任由云召一个人进入。
没有人看守云召,也没有人押解他。
只让他一个人慢慢的走。
沿途,那城还是那城,那路还是那路。
没有激烈战火波动过的痕迹。
没有浴血奋战的你死我活。
很平静,仿佛还是那么一回事。
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但是,云召知道,一切已经变了,变了。
这雪圣国的天,已经换了。
皇宫巍峨,汉白玉从宫门口铺垫开来,蜿蜒而向里面。
高耸的亭台楼阁铺成开来。
精美绝伦,高贵,厚重,充满了大气。
充满了雪圣国几百年的辉煌,和那份傲视中原西面霸主的威严。
那是一个几百年才能累积的气势。
从来没这么注意的看过自己的宫殿。
这样以一种旁观者的角度看这个属于自己的宫殿。
原来,它不仅美,更是几十代人累积起来的结晶。
云召一步一步走在那汉白玉铺成的大道上。
背挺的笔直,头昂的高扬。
一身黑红色盔甲,勾勒出的是一个坚韧不屈的灵魂。
沿途,宫殿里的奴仆太监都没有换人。
此时,看着云召一步一步走来。
不由一个个都静静的跪了下去,对着云召深深的跪拜。
从跪拜的人群中走过去,云召头也没回。
雪圣国正殿。
那高高的九龙台阶,蜿蜒一百零八阶,那最上方就是雪圣国的权力中心。
云召踏在上面,行入顶端。
巍峨正殿,盘龙飞舞。
一人背对殿门,冷冷的站在其间。
和硕亲王一身黑金色龙袍,张牙舞爪的勾勒出绝对的冷酷。
满殿的空旷和厚重,却压不下他狂傲的气息,仿佛他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周围的一切都已经臣服在了他的脚下。
轩辕澈,轩辕澈。
云召扫了一眼独自站在大殿中等他的轩辕澈,平静无波。
脸上一丝诧异,一丝悲愤,一丝其他情绪都没有。
沉静的仿佛好似一个事外人。
抬步走进大殿。
云召走的很缓,却走的很稳。
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轩辕澈却依旧静静的站着。
没有回头,没有动弹。
甚至连给云召一个眼神都没有。
更加没有说什么那句我原本不想打的。
我原本是想放你一马的。
这个时候说这个话,已经是枉然。
而且,更是一种藐视,一种轻蔑。
寂静,空旷的大殿中,仿佛没有任何人一般的静的听的出来呼吸之声。
迈着稳定的步子,云召与轩辕澈擦身而过。
也没有看轩辕澈,好像这殿里只有他自己的存在。
而没有任何一个其他人。
没有轩辕澈。
而轩辕澈看着,也没有阻止,甚至眼神都没有动一下。
脚步声响,显得空阔的大殿更加的寂静了。
一步一步走上那高高矗立在白玉台阶上的雪圣龙椅。
云召缓缓的伸出手,轻轻的抚摸过那高大的龙椅。
黄金打造,已经有了些陈旧的痕迹。
这是雪圣几百年传承下来的帝王尊位。
这是雪圣国的绝对权力高峰。
这一把龙椅坐了多少代雪圣国的帝王。
演绎了几百年的风雨飘摇和精彩纷呈。
付出了雪圣国赫连王族多少心血。
曾经,他以为他也会坐上去。
领着雪圣国在创造辉煌,在演绎神话和精彩。
然而,今天,它已经走到了尽头,该落寞了。
手指一寸一寸的抚摸过那黄金龙椅。
云召的动作很缓慢,一寸地方也没放过,就像是对待最深情的人。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大殿寂静无声。
轩辕澈就那么站在大殿中央看着,既不出声讽刺,也不开口宽慰。
从龙椅头缓缓摸至龙椅脚。
抚摸过最后一寸龙椅后,云召突然站起身,反手出剑,奇快无比,一剑就朝那高高在上的龙椅砍去。
砰。
只听清脆之极的一声脆裂声响起。
那矗立在云召面前,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屹立了几百年的雪圣国龙椅,象征雪圣国存在的龙椅。
在云召的全力一剑中,一剑被砍成了两块。
紧接着分崩离析,碎裂下来。
那雪圣国最高权力的位置,在白光一闪中,破碎,湮灭。
一剑毁了那象征一切的雪圣国龙椅后,云召唰的一声转过身来,那波澜不兴到已经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双眼,直直的对上了轩辕澈的眼。
而,此前一直没有说话的轩辕澈,也迎上了云召的目光。
两两对视,火花四溅。
我父王,母后,族人呢?冰冷而淡漠,云召看着轩辕澈,冷冷的出口。
轩辕澈迎着云召的眼,听言同样无比冷酷的道:那要看你。
听起来莫名其妙的回答,云召却是听懂了。
那一直漂亮阳光的眼中,闪过一丝讽刺。
云召很直接的点了点头道:好。
一字好字落下,云召反手就是一剑,来势奇快,就朝自己的颈项上抹去。
轩辕澈一见脸色顿时一沉,一个闪身唰的一下欺身而上。
五指一伸,快若闪电的抓住了云召抹脖子的长剑。
云召一身武功极高,这全力自刎的一剑,速度更是快。
就凭轩辕澈本事惊人,也容不得他稍作选择,只来得及抓住了剑刃。
鲜红的血,立刻顺着轩辕澈的手掌就滴落了下来。
一滴一滴的辉映在脚下的汉白玉地面上。
酝酿出一朵一朵鲜艳极了的小花。
短暂的寂静。
云召握着长剑,冷冷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轩辕澈。
脖子上划出了一条血痕,正微微的往外渗透着血迹。
要不是轩辕澈这一把来的快。
此时,恐怕云召已经……呼吸相闻,身体相近,云召和轩辕澈此时靠的之近,几乎是这辈子的头一次无距离。
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芒。
轩辕澈抓着云召的长剑,讽刺极了的沉声道:我从来不知道,你原来这么的输不起。
说罢,那抓着长剑的手,突然一使力,朝着下面就是一扳。
砰。
只听见砰的一声脆响。
云召手中的长剑被轩辕澈硬生生给扳成了两半。
唰的把手中的一半断剑扔在了地上,轩辕澈看也没看自己鲜血淋漓的手,只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云召。
云召则一声冷笑,双眼一眯道:这不是你要的。
轩辕澈听言冷眉一挑,一字一句极冷酷又张狂的道:我对手下败将,从来不会赶尽杀绝。
云召一听眼中厉光一闪,却冷冷的道:你敢放过我。
不是询问,却是一种嚣张的肯定。
一种因为了解自己,所以对敌人论断很肯定的肯定。
他,赫连云召,不是其他人。
他是雪圣国的太子,是这一方土地中最杰出的人。
轩辕澈灭了南宋,赵国,陈国,后金,能够留下王室的人。
那是因为他们没有能力,对他起不了影响。
对天辰,对轩辕澈起不了影响。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轩辕澈高抬贵手,放人一马,无伤大雅。
但是,他轩辕澈敢放他?呵呵,那才是笑话,不是他自视甚高。
而是,他是赫连云召。
他有声威,有能力,有兵马。
只要他一声令下,只要他还想光复雪圣,那么定然就有人跟随,定然就有人死命效忠他不是南宋,赵国,陈国,后金,他是雪圣太子,他是赫连云召。
他轩辕澈若想安定。
若想好好的稳固住他的江山。
杀了他,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他不会臣服于他,绝对不会听从与他。
与其留个随时可以爆炸的隐患,不如除去,这是帝王的手段。
因此,在听见他问轩辕澈他父王母后等的安危之时,轩辕澈回答他的一切看他。
他就明白了。
这是要他死,来保全他们的命。
因为,他的父王和族人,在轩辕澈手里在也翻不起来大浪。
而他可以,他可以。
轩辕澈冷漠沉稳的眼对视上云召眼中的讽刺,很缓,很缓,却绝对严肃的道:不敢。
话音落下,云召眼中的讽刺更浓。
轩辕澈却当做无视。
是的,他不敢放过云召,因为他知道云召的厉害,知道云召会是他的祸害。
但是,但是……不过,你认为你还有资本跟我叫嚣吗?冰冷而自傲,那是属于轩辕澈的傲气:这雪圣国都的摸样你看见了,这,不是我血拼才拿下的。
冷冷淡淡的话,确如一道闷雷狠狠的砸在了云召的心里。
轰的云召一瞬间几乎喘不过气。
是的,他看见了。
或者说,他在接到他父王扣押了轩辕澈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后果了。
那是一种人心的丧失。
他早先预定十万兵马守城,就是靠的人心。
轩辕澈若想强行攻打,套用一句很久之前的古话。
楚余三户,也必亡秦。
那会是一种血仇,一种刻在骨子里的血仇,根治在百姓心中的灭国血仇。
就算轩辕澈最后拿下了他雪圣国,他的雪圣也会永远是天辰最不稳定的隐患之一。
然而,那样一个扣押。
他的千般算计,万般谋划,全部付诸流水。
人心的丧失,让天辰攻的理直气壮。
让雪圣国的百姓完全兴不起抵御的念头。
因为,他们都认为天辰攻的好,别个打的对,是他们错了,他们不能抵挡也不会去抵挡。
胜负成败,一瞬之间。
得民心者得天下。
所以,他没有在带兵来冲杀,只是一个人慢慢的进来。
在看见那风平浪静的都城和安分守己,一点也不惊恐的百姓时。
他知道,大势已去,雪圣已经亡了。
这般不是强制而得,就算他以后在起势,再要推翻轩辕澈的统治,也不会是一个容易的事了。
沉默,在雪圣国的大殿飘舞。
带起的是丝丝的寒气。
咬了咬牙,云召讽刺的眼中转的深沉,冷视着轩辕澈沉声道:那你想怎么样?归降。
云召话音才落,轩辕澈就扔出这两个字。
云召一听顿时一愣。
归降,轩辕澈打都打下他雪圣国都城,他也已经把雪圣国的龙椅毁了,承认他输了。
这还需要什么归降?归降和被灭掉,这是两种概念啊。
而他们现在的处境,天辰兵马进城,雪圣国王室被俘,这等于是被灭掉了,这……冷冷的看着有一瞬间愣怔的云召,轩辕澈面无表情的道:归降,我不想在派兵攻打你剩下的半壁天下。
我的兵马还有更重要的用处。
不是耗在你这里的。
说到这也不看云召的脸色如何,自顾自的接下去道:至于归降的好处。
你,不是和我的王后琉月很好,是兄弟感情?你比她大,琉月认你做义兄也不吃亏。
勇毅亲王的身份,可享受土地分封,辖管都郡。
寡人可敕你雪圣郡,以宗亲身份传承下去。
只要没有反心,赫连亲王一族一家人,都可平安无事。
说罢,轩辕澈冷眼扫了一眼云召,侧首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
血色滴答滴答的,鲜红,手掌上伤口很深。
轩辕澈见此,不由再度抬头瞪了云召一眼。
死,就知道死,妈的。
云召被轩辕澈一连串的好处给说的皱紧了眉头。
勇毅亲王,乃是和硕亲王份为,那可是除了帝王的最高级别了,这轩辕澈什么意思?统辖雪圣郡。
顾名思义,这雪圣国的都城,归并入天辰的版图后,会被规划为雪圣郡。
这是要他一族人划地封王?以这个笼络他?云召斜着眼冷冷的看着轩辕澈。
杀了他一了百了的事情,被这轩辕澈搞的这么复杂。
这家伙脑袋里在想什么?这个人到底知不知道他许诺了什么?斜着眼看着轩辕澈,云召被灭国的悲愤,在轩辕澈莫名其妙的好处中,微微有点化解。
只是那眼神,此时看着轩辕澈像在看一个傻子。
轩辕澈见云召如此看着他。
那一腔黑血,几乎要喷天了。
整个冰冷的眼完全的黑了下来。
一声冷哼道:你也别想好的,雪圣国我既然吞并了,就绝对不会给你吐出来。
你,跟我回天辰国都,敕亲王府。
就当做是琉月的娘家。
这地方,管你老子还是儿子娘的来管辖,寡人都没意见。
这话一落,云召算是明白了。
原来还是不怎么傻,知道把他扣押在天辰的都城。
这是当质子一类的人物呢。
嘴边扬起一抹冷笑和讽刺,但眼中却更多的是深沉。
不过那讽刺还没开口,轩辕澈就在扔下一句:愿不愿意,你自己看着办,你要不愿寡人绝不强人所难。
到时候,自会让你赫连一族人,跟着与你相陪。
说罢,一挥袖子转身就朝殿门出走去。
威胁,这是绝对的威胁,云召顿时脸色一沉。
这话可说明了。
他要不接受这条件,自己上至父王母后,下至赫连九族之人,可能全都得陪他死。
这还有什么可以选择的余地吗?我告诉你,我没那么好的耐心,明天没听见答案,你就等着看吧。
冰冷的声音回荡在雪圣国的皇宫正殿里,带着决绝,也带着一点恼羞成怒,对,就是恼羞成怒。
他妈的,不就是为不想琉月伤心吗。
自己给自己埋下这么一祸害,真是的。
轩辕澈一面气的吐血,一边冷脸走出了大殿。
为什么?眼看轩辕澈一步就要跨出大殿,背对着他的云召,突然出声。
为什么?为什么给他这样的态度,为什么?抬头看了眼眼前碧蓝的天空,轩辕澈沉吟了一瞬间后,缓缓的道:因为我承认雪圣国输了,而不是你输了。
因为我承认雪圣国输了,而不是你输了。
淡淡的话随着那骤起的秋风,传遍空旷的大殿。
云召瞬间双眼血红,那一直没有表情的沉静脸色,开始一点一点的破裂。
他没有输。
是雪圣国输了,不是他。
哈哈哈……一仰头,云召突然大笑出声。
那笑声中夹着着太多的悲愤,太多的莫可奈何,太多的伤,太多的怨,太多的时不我与,太多太多的情绪混杂在了其中。
男儿泪顺颊而下,在那笑声中飞落。
没有回头看云召,轩辕澈大步走了出去。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公平。
秋,是萧索的,却也是成熟的。
帘卷清风,谁道秋风无情。
金光飞舞,盘龙升天。
国庙祭祀,王朝还天。
在那万丈阳光中,一身淡黄蟒袍的云召,在国庙前与天辰王轩辕澈签订了归降书。
奉上了雪圣国玉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雪圣开国三百七十一年,历经二十三代帝王,今,寡人面对外敌入侵,守不住雪圣国土,保护不了雪圣黎民,何其无能。
寡人愧对列祖列宗,愧对雪圣百姓。
今邻国天辰,恩泽四方,纳天下贤能,救百姓与水火。
寡人自愧不如,归降天辰,此后同属一家,望我百姓安居乐业,特此,公告天下。
满天金光中,一旨诏书飞扬四方。
那在这个国土上飘扬了几百年的雪圣国旗帜,缓缓的降落。
取而代之的则是天辰的王旗。
无数的雪圣国百姓参与了这一幕。
有悲伤,有哀怨,有不舍。
但是,却没有愤怒,没有誓死不降,没有血拼到底。
这是一种沉默中的认可。
这是一种沉默中的改朝换代。
天辰的旗帜飘扬在了雪圣国的国土上。
历经三百多年的雪圣国,就此挥别历史,成为了过去。
那紧接着的圣令声响彻了九州大地,赫连云召,和硕亲王。
这是这个时代,第一个和硕级别的亲王诞生。
秋风飞卷,带起无数的消息,朝着四面八方飞扬而去。
轩辕澈和云召在这厢忙碌的进行着。
而此时,那历练山脉中欧阳于飞和琉月却悠闲着。
蓝天白云,秋色中的历练山脉,美的惊人。
收编那接近十万人的冥岛俘虏,这不是什么大事情。
琉月直接扔给了库杂木等人去处理。
因此下整日无所事事的,日子过的到是相当的悠闲。
只是是面上的悠闲,还是心里的悠闲。
这就不得而知了。
这日上,琉月和欧阳于飞同赏枫叶。
深秋中,那红枫已经红的似火,美丽的矫情。
那金色的阳光穿透下来,片片橘红的透明,一连片的蜿蜒开来,好看的犹如神仙仙境。
站在红枫树下,琉月把玩着手中的枫叶,好似漫不经心的道:于飞,那日我听你说你有你的想法。
所以,才会跟着我对付冥岛。
不似问话,却等于是直接问了。
身旁的欧阳于飞听言,指尖飞转着枫叶儿,笑了笑道:佛曰不可说也。
琉月本不是个好奇心大的人。
不过也是此时无事,随便问问。
然欧阳于飞这么回她一句,不由提起了琉月的好奇心。
当下,琉月直接转过身来,什么话不说,就这么直直的看着欧阳于飞。
那眼光,厉厉的。
欧阳于飞见此笑着摇摇头道:你迟早会知道……主帅,雪圣国那边的消息。
欧阳于飞一句话还没说完,韩飞突然跑了过来,老远就大声道。
欧阳于飞顿时哑了声,没有接着说,侧眼看了琉月一眼。
琉月的脸色很平淡,是一种看不出来想法的平淡。
好像并没有兴趣听这消息,却好像又想听……那边怎么了?欧阳于飞见此,面朝跑来的韩飞,出口问道。
至那天云召和独孤夜调兵走后。
轩辕澈,独孤夜,云召,三方都没有来过只言片语的消息。
这,看来应该是韩飞等人自己不知道那条路上得到的消息了。
雪圣国投降了。
韩飞还没上来就是一嗓子。
欧阳于飞一听这话,不由一愣,云召不是个会投降的人啊。
而且,怎么这么快?而琉月则是不经意的微微皱了皱眉。
这么快?欧阳于飞也不是个矫情的人,眉间一扬就问。
韩飞跑上来,笑道:可不是,那天辰王轩辕澈真本事,这么快就吞并雪圣国了。
我这得到的内部消息,我给你们说,他啊……秋风扬起,韩飞急快的把所知道的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听上去,好像是万分崇拜那几日时间就拿下雪圣国的轩辕澈。
风扬起,红枫挥动,带着晃花人眼的璀璨。
摸着下颚,欧阳于飞似笑非笑的道:好手段,好手段,我一直以为轩辕澈是个手段强硬的家伙。
没想到这家伙还懂这一招,厉害。
可不是,我也觉得厉害,就这么两下就把雪圣国拿下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军师,你说怎么那些人都不反抗?那云召,你们不是说的很厉害的吗?怎么三两下,打都没有打就投降了,简直是……韩飞,你的收编工作做好了?韩飞赞扬和不敢置信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旁一直没开口的琉月,突然冷冷的朝韩飞冒出了一句。
韩飞一听顿时耸拉下脑袋。
摸着头朝琉月很灿烂的笑了一下,转身,比来时还快的速度,如飞一般就跑了。
欧阳于飞见此顿时失笑。
看着韩飞的身影消失在树林中,欧阳于飞才转过头看着一脸淡漠的琉月,缓缓开口道:他是想放了他的吧。
没有说这两个他分别是谁。
不过欧阳于飞知道琉月听的懂。
他不是韩飞这个草原上的莽大个,只听这一丝半点的过程,他就猜到了经过和接过。
琉月听言没有说话。
但是那这么久一直冰冷的眼,此时眼底深处缓缓的闪过了一丝笑意。
没有故意隐瞒欧阳于飞,因此被欧阳于飞清晰的收入了眼中。
欧阳于飞顿时笑了:还说不介入,不介意,其实还是有点介意的吧,你这家伙。
我能接受。
琉月听欧阳于飞这么说她,抬头回了一句。
是的,你能接受,不过心中会不舒服。
你能懂帝王家的无情,但是懂,不代表就能一丝障碍都没有的接受,你这里会记着输了的人。
说到这,欧阳于飞指了指琉月的心。
琉月听着欧阳于飞这话没有开口。
也许是吧。
伸了个懒腰,靠在背后的树干上,欧阳于飞看着满头的红枫。
我一直觉得轩辕澈胜,不过是胜在了早到了一步,与你是第一个认识的,所以你给了他全部的感情。
现在,我要另外估计。
和硕亲王,未来王后的义兄,一家人,娘家,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纠结和格调。
亏他轩辕澈说的出口,发的下来命令。
这样的借口也用,真是面子里子都给云召顾全了。
占领了说归降。
想死了拿所有的人命跟云召耗。
雪圣国分封成……说白了,不就是怕有个人不高兴。
这心思,啧啧,拿天下来博一笑,简直就是饭桶,笨蛋,无能……一连串的咒骂出口后,欧阳于飞突然一声长叹:该死的,为啥我就没想到呢,啊啊啊啊啊……欧阳于飞鬼叫。
琉月在一旁却嘴角微微的弯了起来。
心情,有点好,实在是有点好。
眼角扫到琉月的微笑,欧阳于飞突然又泼了一盆冷水下来。
你别高兴的太早,云召,轩辕澈可以放了,独孤夜,我看他会不会放,那家伙以前可是恨死那独孤夜。
而那独孤夜也不是个开朗性格,接受不了归降的。
琉月听着这话,面色未变,那眼底深处却有一点深了。
欧阳于飞这话是说对了。
那两个人……不过,不管轩辕澈做任何的决定,她绝对无条件支持他,绝对。
秋风起,树叶沙沙作响。
满山红枫飞扬,带起橘红的舞蹈。
而这个时候的独孤夜,却已经一丝波澜也没有的回了傲云国。
是的,一丝波澜也没有。
本来以为,轩辕澈会同时对雪圣国和傲云国出手。
因此,时间就是一切。
然而,没有,他沿途什么埋伏包围都没有遇到。
就这么一路平安的回了傲云国都城。
他那些准备一个都没有派上用场。
这一点,不由独孤夜不怀疑轩辕澈的动机。
不过,不管轩辕澈出于任何的动机,他在第一时间回到傲云国。
能够在多做布置,这实在是非常好的事情。
傲云国接近北方。
雪圣国此时还在中秋里飞扬,此处却已经有点深秋的感觉了。
清凉的风吹过那树梢,带起阵阵冷风飞舞。
独孤夜回到傲云国都城,第一轮防守都已经做好的时候,一直隐而不动的天辰兵马动了。
几十万大军,一夜之间围了傲云国都城。
然,就是包围,弯弯曲曲的包围。
却既不进攻,也无任何的调动,就是包围,只是包围。
这把已经准备出击和防守的傲云国诸大将,都弄糊涂了。
这天辰轩辕澈是什么意思。
却丝毫没有想到。
天辰兵马一直没有动,那是因为轩辕澈没让动。
而此时动了,则是另一个地方雪圣国主把轩辕澈给惹怒了,因此让轩辕澈定下心要吞并雪圣国。
这天辰兵马两处合围,乃是一个绳子上的两根蚂蚱。
是绑在一条线上的,牵一发而动全身。
因此,接道命令,天辰兵马动了。
而现在围而不攻,则是后续的命令没有来。
所以,这处的大将周成等人,只有愣怔怔的等命令。
不敢妄自进攻。
接过就形成了这样一个对持的局面。
秋色深重,树叶儿已经有点黄了。
傲云国大殿。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惊天的消息,惊天……大殿上,独孤夜正与群臣商议事情,天涯突然从外面防守大军中,擅离职守的冲入了宫内。
此时,满脸大汗的冲进了正殿。
什么事?独孤夜见此脸色顿时一沉。
没顾上理会因此他的擅离职守沉了脸的独孤夜,天涯一边喘气一边满脸惊骇的道:雪圣国归降了,雪圣国归降天辰了。
什么?你在说一遍?一语惊起千层浪,整个大殿中的重臣全部被惊的跳了起来。
包括那傲云国主,都脸上变色,在坐不稳龙椅。
雪圣降了,降了。
天涯一副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
这一重击打的殿上的重臣,几乎如五雷轰顶,完全僵了。
这才几天,这才几天。
雪圣国就投降了,就投降了,这怎么可能?夜的高傲手一抖,独孤夜拢在袖袍里的五指一下扣紧。
降了?雪圣国降了?云召降了?怎么可能就降了?那他全盘的计划,那雪圣和傲云的联合?独孤夜那双带着点蔚蓝的眼,深深的沉了下去。
消息……可不可……靠?傲云国国主声音有点抖,问的中气不足。
天涯咬紧了牙关,举起手中的八百里加急。
这是天辰,雪圣,诏告天下的文书,轩辕澈册封赫连云召为和硕亲王,划雪圣都城为雪圣郡。
准许赫连一族……划地封王。
艰难的划地封王四个字从天涯嘴里吐出来。
立时,大殿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傲云国的重臣,就好似被点了穴道,全部定住了。
诏告天下,划地封王,这便在也不会更改,在也不会错。
不是什么虚与委蛇,不是什么道听途说。
是真的降了,降了。
独孤夜在这一片死寂中,缓缓的朝后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
雪圣国降了,中原十分天下,天辰已得其九。
只剩下他这傲云国半分天下只剩下他了。
五指没有意识的深深扣住,那指甲深入了掌心。
丝丝微红,从那拳头边缘缓缓的渗透而出。
可独孤夜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比起这点疼痛,那心的微凉更让人难受到极点。
独木难支,独木难支。
云召,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防守的战争都还没有开始,你就已经投降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何不与他通一口气?为何就这么放弃了?仰头,殿外微黄的叶子在秋风中飞舞着,是那么的萧索。
独孤夜的目光穿透那微黄的叶子,几乎看见了那秋叶外,天辰的几十万军队正对着他傲云,虎视眈眈。
现在怎么办?那现在怎么办啊?我们傲云打不过天辰的……怎么办,怎么办……短暂的死寂后,殿内的重臣一个个全都慌乱了开来。
起先所有的布置,所有的胜券在握,所有的斗志高昂,都被雪圣国这一降,打破了。
一条臂膀已经卸掉,另外还剩下的那条臂膀还能怎么做?还能怎么做?王儿,你看……傲云国主此时也有点六神无主了,惶恐的看着默不作声的独孤夜。
靠在椅背上的独孤夜,耳里听着他父王的问话。
眼里,扫过下方惊慌失控的重臣们。
那靠着椅子的后背突然挺直了起来。
端端正正的坐好,昂然翘首俯视下方一切。
那冰冷却决然的气息,就好似万年寒冰,从他周身瞬间朝着四面八方覆盖而去。
下方惊恐的群臣受此感染。
不由一个个齐齐朝独孤夜看去,那满身的惊恐,在独孤夜那冰冷决然的气息中,奇迹般的沉淀了下去。
如鹰的双目缓缓的扫过下方的群臣。
独孤夜一字一句极缓却极冷的道:那又怎样?告诉我,那又怎样?雪圣国降了,你们也要跟着降?冰冷的声音,就如那雪山上的冷风,刮过,带起透骨的寒冷。
不,绝不,就不投降。
不降,怕他什么,他天辰在厉害又怎么样,想我们就这么投降,想都不要想。
就是,势要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对,拼了,拼了。
在听了独孤夜的问话,沉静了一瞬间后,下方的群臣整个都炸了起来。
那还多说什么。
一声厉吼,独孤夜唰的一声站了起来。
冰冷的双目闪动着决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投降,绝不可能,下去,该做什么做什么。
一音落下,独孤夜袖袍一挥,大踏步就朝外走了下去。
冰冷,却带着鱼死网破的决然。
他是独孤夜,不是赫连云召。
云召会降,他独孤夜永远不可能,永远不可能投降他轩辕澈。
大殿外,秋风迭起。
丝丝冰冷飞扬,那是属于一个时代的坚持。
也是属于一个人的傲骨。
风轻云淡,蓝天高广。
天辰几十万兵马围了傲云,却不攻。
而傲云国没有了同盟雪圣国,却气势不但不减,反而越发的锐利,越发的有一种剑已出鞘的锐利。
天下群雄侧目。
中原,北牧,所有目光,全部集中到了此处。
而此时在傲云和雪圣国边界上的琉月,依旧还是不闻不问,赏她的蓝天白云,落霞红枫。
仿佛天底下没有什么比她的红枫重要。
林间风起,带起红枫飞舞。
丝丝红叶落下,迷醉世间一切。
闲时醉卧花阴,醒时人影成双,这日子,赛神仙啊。
一派潇洒的躺卧在草丛中,看着头顶红叶飞舞落下,欧阳于飞咬着草心儿,极是陶醉。
琉月站在欧阳于飞身旁。
听言看了欧阳于飞一眼,缓缓的道:你还有很重要的事没做。
欧阳于飞听言,立刻一个翻身,背对琉月,直接闭上眼道:没听见,没听见。
琉月见欧阳于飞如此耍赖,不由朝天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
这个欧阳于飞,真正是……不准耍……不准大煞风景。
琉月的话还没说完,欧阳于飞一句飞速的接了过去。
把琉月气了个牙痒。
红枫满地,落霞余晖,果然好风景。
琉月牙痒的话还没开口,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一人,穿过树林,缓缓而来。
琉月听言不由一愣,顿时转过身去。
落日余晖中,轩辕澈一身普通锦袍,朝着她缓步而来。
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背对着琉月的欧阳于飞,听见轩辕澈的声音也是一愣,唰的转过头来,满脸打量的看着轩辕澈。
这个人,这个时候不管他是在雪圣国。
还是在傲云国。
甚至在天辰都可以。
最不可能的就是出现在这里。
这个时候,他跑到这来做什么?这轩辕澈什么意思?欧阳于飞看着一脸平静的轩辕澈,眉色微微的皱了皱。
看着轩辕澈一脸微笑,琉月也笑了,点点头道:确实很不错,你喜欢?缓步走上前来,轩辕澈伸手搂住琉月的腰,点头笑道:是啊。
那就一起赏,那处那丛红枫更加漂亮,一起?顺势依在轩辕澈是怀里,琉月伸手指了指前方的那一从枫林。
此时,那边一林子的红枫,在落日余晖下,红的似火,美的如霞,真正让人目眩神迷。
好啊。
搂着琉月的腰,轩辕澈带着琉月,抬步就朝那处走去。
欧阳于飞看着轩辕澈和琉月相拥而走的背影,缓缓的坐了起来。
轩辕澈出现在这里?他到底想做什么?这一次,他实在是有点猜不到了。
落霞满天,红枫如火。
放眼望去,那一丛一丛的红枫就如那海中的浪花,帘卷着远去。
遮挡了这整片山脉。
重重叠叠,一望无垠。
而在这红枫中,两道身影漫步而走。
就好像误入仙境的两个凡人,也沾染上了仙气。
美好的让人不忍目睹。
落霞,缓缓的暗淡了下来。
红枫的色泽退散了开去。
那丝丝灰暗后的墨黑,在天地间浓妆重彩的登场。
群星闪烁,银河如织,银白月光洒下,烟雨蒙蒙。
山巅最大的一树红枫中,轩辕澈搂着琉月坐在那高高的枝干上,凝望着星空。
好久没这么自在的看过星空了。
抱着琉月,轩辕澈感叹了一句,下颚顶在琉月的肩上,蹭了蹭。
琉月从来没见过轩辕澈做这般类同与撒娇的动作,不由一下就勾勒起了嘴角,温柔的笑了。
那以后我们就常看。
轩辕澈听言头一侧,吧唧一声就在琉月脸颊上亲了一口。
好啊。
答应的极是高兴。
琉月听之,直接回过头,就在轩辕澈唇上印下一吻。
轩辕澈顿时露出大大的笑容。
抱紧琉月,轩辕澈一仰头靠在树干上,满脸温柔的道:等我们把这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部搞定。
以后,我就带着你游山玩水,游遍天下。
吃各方的特色,游各地的名胜。
去草原看库杂木放羊,去沙漠看那龙卷风。
折回来,还可以搭船出海,在海上看星空……耳里听着轩辕澈的话,琉月靠在轩辕澈胸膛上,微微眯起了眼角。
若真有这样的日子,那该多好啊。
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到那里就到那里。
这样的生活,那是神仙过的。
不过,这绝不是一个帝王能够过的生活。
那你的天辰不要了。
琉月慢条斯理的冒了一句。
身后的轩辕澈有一瞬间的没出声.紧接着琉月但觉轩辕澈双手一伸,捧着她的脸,把她朝后扳去,对视着他。
琉月顿时挑眉,没想对面的轩辕澈更加挑眉。
双手捧着琉月的脸,轩辕澈满脸诧异的道:这个问题还需要问?这是需要你努力的啊。
我?琉月从来没有这么诧异过,看着轩辕澈瞪大了双眼。
天辰,关她什么事情?她没想做女皇。
捧着琉月的脸,轩辕澈一本正经的道:是啊,我的儿子可就指望你了,你早点给我生个儿子出来。
我就早点教他为君之道。
然后,天辰自然就是交给他出力,我们不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当然,我绝对不认为一个就够了,两个,三个,四个,五个……我都会很,很喜欢的。
用了两个很字,特意又特意的强调他的喜欢。
琉月一听不由又是没好气的看着轩辕澈,又是觉得喜欢。
这人把这些都想到了。
他知道她不太喜欢宫廷中的生活。
当然,只是一点不喜欢,就连她都没跟他提过。
他却知道。
调整了一下坐姿,琉月伸手抱着轩辕澈的腰,把头靠在轩辕澈的肩膀上,点点头道:嗯,给你生。
轩辕澈顿时笑弯了眼,紧紧的抱着琉月,没有在说话。
琉月靠在轩辕澈肩膀上,也没有说话。
山风吹过,夜色中一时间只有风过树梢的声音。
月,你会一辈子陪着我,一辈子爱我吧。
就在这静寂中,轩辕澈突然轻轻的开口,声音很淡,话是问询,但那语气却是肯定。
不知道轩辕澈为什么会突然问这话,琉月不由一抬头。
然而,轩辕澈的手却紧紧的按着她的头,搂着她的腰,不让她抬起头来,不让她离开他的怀抱。
琉月见此微有狐疑,却很直接的道:会。
凝望着夜空的双眼,露出灿烂的笑容,轩辕澈缓缓道:我就知道。
抱紧琉月,恨不得把琉月整个揉到他的怀里,轩辕澈彷如是在喃喃自语的道:天下,我有了。
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我也有了。
强悍的实力,通天的名声,我都有了。
月,这样的我是不是已经很幸福了?就算有一点小的瑕疵,我也应该能够容忍。
轻轻的话,有点莫名其妙,听起来是询问,实则却不需要回答。
然琉月却微微一震,轻声道:然后呢?然后。
轩辕澈捧起琉月的脸,眉毛眼梢中的笑意和傲气明亮的星月都不能与其争辉。
再不是,来此地时那微微笼罩的薄雾。
然后,欧阳于飞。
自傲的笑容中,轩辕澈突然一声低喝,手一扬,一物朝远处的枫树下射去。
啪。
接个正着。
从红枫下,欧阳于飞缓缓的渡步了出来,一丝被察觉的尴尬都没有,自若的紧。
低头,借着月光扫了一眼手中轩辕澈扔给他的东西。
欧阳于飞陡然一愣。
虎符,能调动天辰几十万兵马的虎符。
眉头瞬间一皱,这轩辕澈的意思……传令上将军周成,调回围困傲云国都的四十万兵马,放弃吞并傲云,回军天辰。
冷傲的声音在夜色中飞扬。
不大,但是却绝对石破天惊。
这是……这是要放过傲云,这是要放过独孤夜?欧阳于飞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虎符,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朝他看来的轩辕澈。
转身,淹入了树林之中。
因为我?撑起身体,琉月面无表情的看着轩辕澈。
今天,轩辕澈来的蹊跷,她不问,但是并不代表她感觉不到。
但是,这不是她要的,不是。
琉月的脸有一点黑了。
轩辕澈看着沉下脸去的琉月,微微笑了笑后转换上严肃的脸色:不是,不因为你。
说罢,轩辕澈深深的看了一眼琉月.缓缓道:若说轻取云召,是有点你的因素,独孤夜则不是。
话音落下,轩辕澈抬头望着傲云国的方向。
北有独孤夜,东有轩辕澈,并世双骄,英雄年少。
独孤夜是我的对手,一直是,不光我这么认为,普天下都这么认为。
他是我的对手,我一直都把他看的很重,也看的很透彻。
最熟悉他的人,恐怕就是我这个敌人。
云召,他能硬,能软,威逼利诱,他能够软的下来。
而独孤夜则不行。
这个人太硬,太极端,面上云淡风轻,骨子里却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一身傲骨。
我若这个时候取了他傲云,他必跟我鱼死网破。
说到这轩辕澈叹息了一声:月,你应该懂,英雄惜英雄。
我虽然想要一统天下,想要他的傲云,却不想他死。
那种感觉不好说,只是觉得这天下若少了这个对手,会感觉孤独。
耳里听着轩辕澈的话,琉月没有言语, 但是她却是真的懂。
英雄寂寥,高处不胜寒。
当站在最顶端,发现周围再无一人是对手的时候,那种落寞,那种孤独,是一种摧残。
独孤求败,求一败而不可得,那种心境,寒。
所以,既然我什么都拥有了,我拥有他一辈子想求都求不到的东西,那么,这一次我让他又何妨。
低头,对上琉月的双目,轩辕澈的声音很轻很轻。
让他又何妨。
琉月对视着轩辕澈的眼,看见那双眼中的真诚和严肃。
缓缓的,缓缓的笑了。
这是一种男人之间的抉择,这是属于男人之间的感情。
英雄惜英雄,英雄重英雄。
依你。
微笑着,琉月附上了轩辕澈的双唇。
今日,轩辕澈特意前来是有点犹豫怎么对独孤夜吧,放了一个没道理不放另一个。
虽然他把理由都揽到了他的身上。
不过琉月知道,这里面轩辕澈也考虑了她的态度,所以,最终做出了让步。
夜风飞扬,带起树叶婆娑声声。
星空闪烁,月夜无边。
秋风乍起,吹过傲云平原之上。
一旨命令,天辰撤军,放弃吞并傲云。
傲云国皇宫。
天辰撤军了,天辰撤军了……真的,走了,他们真的撤退了……轩辕澈不吞并我们了……天啊,我是不是在做梦……整个傲云国大殿,此时就如那一滴水落入了油锅,整个的炸腾了开来。
文臣,武将,一个个几乎喜不自胜。
就连高高坐于龙椅之上的傲云国国主,也满脸笑容。
天辰放了他们一马,放了他们一马。
这简直是想都想不到的事情,想都想不到。
整个大殿一片喜气洋洋,甚至整个皇宫,整个傲云国都城,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然而,同一时刻在自己东宫接到此消息的独孤夜。
却面色一沉,一反手狠狠的砸碎了手中的琉璃茶碗。
太子殿下,你这是……下去。
天涯的诧异还蕴藏在嘴边,独孤夜一声冷喝就扔了出来。
天涯见独孤夜脸色难看之极,不由惶恐着连忙就退了出来。
天辰退兵,这是一个好消息,为何他们的太子殿下……东宫大殿,瞬间沉静下来。
那冰寒的气息,却充斥满四面八方。
脸色铁青,独孤夜一拳头狠狠的砸向身边的玉石屏风。
砰。
只听一声大响,玉石屏风被独孤夜灌注全力的一拳头轰成碎片,四溅而飞。
拳头上被碎裂的石片划出丝丝血丝,滴落。
独孤夜却看也不看。
轩辕澈,你让我,你让我。
满脸冰寒,独孤夜双眼中戾气之浓,遮天蔽日。
一时间,独孤夜几乎气的发狂。
若说第一时间得到云召投降的消息,他还搞不清楚为什么。
那么,在后来天辰围而不攻的日子里。
他自然是了解了个彻彻底底。
轩辕澈放了雪圣国一马,因为琉月而放了云召一马。
而现在,在这么久的围城下,却退去了,退走了,不攻了。
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不攻了。
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他在琉月心中有点份量,怕琉月伤心,所以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放过他。
放过他,独孤夜。
拳头紧紧的握起,独孤夜双目瞬间血红。
那骨头,几乎被摩擦的咔嚓作响。
若其他时候知道他在琉月心中有点份量,他会很高兴。
但是,绝对不是这个时候,绝对不是。
这是侮辱,是对他的侮辱,是对他的藐视。
他不稀罕,他不稀罕。
他宁愿轩辕澈倾尽全力跟他打一场,那怕最后他输了,他把傲云国输了。
他也不怨天,不怨地。
却不是因为一个女人,而放了他,饶过他。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轩辕澈,轩辕澈。
一回身,一脚踢翻面前的檀木案几,独孤夜牙齿几乎咬出血来。
傲气,独孤夜本身是冰冷的,看似情绪并不外露。
但是,那骨子里与轩辕澈说的一样,傲气,绝对的傲气。
那是一种宁折不弯的狂傲。
是一种,普天下谁也收不到眼里的,来自心底的自傲。
当这份自傲不是被完胜的推到。
而是被宽恕,被放过,被别人以一种宽阔心胸放过。
他,就接受不了了。
来人啊,传四大统领。
双唇血红,沾上了血色的唇色,冷的惊人,从那里吐出的话语更加的冰冷。
在。
早看见独孤夜情绪不对就等候在外的天涯,轻水,等四大统领,立刻从外殿冲了进来。
整军,开城门。
独孤夜一声冷喝。
四大统领听言齐齐一愣,对视一眼,轻水微皱眉道:太子殿下,目前我们已经没有敌人,你这是……照做。
独孤夜双眉一横。
殿下,泛不着啊,现在我们打不过天辰的。
天涯听这意思也明白了,他们殿下是想去对上天辰兵马呢,顿时接上一句道:殿下,你要是气不过。
我们休养生息,等他日我们傲云兵强马壮的时候。
我们在出兵,一举夺了天辰的天下。
是啊,太子殿下,现在根本没有必要。
我们傲云的伤亡已经很重了,在负担不起战争,能不打,殿下……四大统领都是知道独孤夜的,不由纷纷劝道。
心,在急怒攻心中慢慢的变凉。
独孤夜冷冷的看着面前劝慰他的四大统领,他一手带出来的四个大将。
那目光越来越冷,越来越寒。
是的,没错,他们说的没错。
傲云耗不起了,在也打不起了。
那看向他的眼神,就好像在安慰一个小孩,一个不懂事没吃着糖闹别扭的小孩。
他不懂事,他不懂事。
独孤夜突然有点想笑。
然后,也真的附和他的想法一般的笑了起来。
哈哈……独孤夜本生的极是俊美,此一纵声大笑,就如那雪山上的雪莲盛开,几乎让人无法逼视。
却也如那雪莲,冷的惊人,冷的没有一点烟火气息。
殿下,你这是……天涯等四大统领见此,一下就呆愣了,这……你们下去吧,是我想法偏激了。
收敛了笑声,独孤夜微笑着朝四大统领挥了挥手。
太子……下去吧,我累了。
挥了挥袖袍,独孤夜转身进了内殿。
天涯等面面相觑后,低头退出了东宫,他们太子能想清楚的。
屏退开了所有人,独孤夜一人独立东宫之内。
举头,晚霞似火,红的妖艳。
可是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的温度。
傲云是他一手扶持起来,傲云有今天的强大,是他尽了全力。
然而,今天,他的傲云不在强大了。
他的傲云不在需要他了。
只剩下破破烂烂的半壁江山。
中原九分归天辰,北上草原归天辰。
前后包围,把他的傲云整个的包围在了里面。
要想翻天,在无可能,在无可能。
而守天下,要他何用。
伸手,缓缓的拿起那小巧的虎符。
独孤夜突然一笑,五指一使力,只听啪的一声,那小小的白玉虎符,被独孤夜一把捏成了粉末。
看着粉末从五指中落下。
那白色的尘土落于地面,混淆与风中。
独孤夜身上显露出一股从来没有的平静,一种绝对的平静。
这天下,他可受任何人的恩惠。
唯独,不会要轩辕澈的。
这天下,他可以卧薪尝胆十年谋划。
但是,他绝对不会看轩辕澈的脸色。
他不要施舍,不要怜惜,不要因为别人而放过他,不要。
他宁可站着死,也绝不坐着生。
那是他独孤夜的骄傲,那是属于他独孤夜的狂妄。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是夜,秋风呼呼的刮过,带起丝丝的清凉。
夜空无星,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黑。
下方傲云皇宫,灯火通明。
虽然没有什么大势喧哗和庆贺,却比前些日子的压抑,好上很多。
众多臣民都汇集在大殿之中。
而就在这样的时刻。
太子东宫,突然火起。
那妖艳的红色,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中,跳跃着,飞扬着,疯狂着。
以一种张扬的姿态,以一种决绝的程度。
在向世人彰显着。
火势飞扬,半边天都是火红之色。
太子殿下在东宫里……太子殿下没有出来……砰。
大殿上握着酒杯的傲云国主,一把捏碎了手中的酒杯,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身形开始颤抖,站不起来,完全站不起来。
傲云皇宫,瞬间大乱。
墨黑的夜空,黑的滴得下来水。
那丝丝秋风拂过,淅淅沥沥的小雨开始飞扬而下。
雨势渐渐的大了,串联成了一线。
渲染湿了整个夜空,万里大地。
而却没有盖过那橘红的火光,妖异的火光。
黑红相加,浓重的让人窒息。
雨后天色,青蓝如碧。
傲云国和雪圣国边境,琉月和轩辕澈正回兵欲往天辰。
王上,王上,大消息,惊天的大消息……正纵马间,秋痕突然如飞一般手握信鸽冲来,那脸上是从来没有过的震撼。
什么事?轩辕澈顿时一勒马,沉声道。
昨日夜间,傲云太子独孤夜,自焚东宫。
什么?秋痕一音落下,轩辕澈陡然瞪大了眼,那眼中的难以置信几乎让他整个脸都扭曲。
身边的琉月和欧阳于飞也是一愣,脸色也都变了。
死了?琉月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不知道,还没得到具体消息。
澈月大婚沉默,冰冷的秋风吹过,此地瞬间陷入寂静。
琉月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独孤夜,自焚?这个人怎么这样?怎么这样的放不开?简直是个混账东西。
枉费她在听见轩辕澈放过他的时候,还有一点高兴。
傲气,就能比生命更重要?琉月脸色一瞬间铁青,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马鞭。
好心当做驴肝肺。
独孤夜这脾气,委实这普天下,也就他做的出来,绝不受你滴点恩惠,半点情分。
沉默中,欧阳于飞突然缓缓的开口,看了眼轩辕澈。
轩辕澈听着欧阳于飞的话,扭曲的脸一怔后,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那冲过来的秋痕见此,快速道:独孤夜既然自焚,那……他不会死。
话还没说完,轩辕澈突然沉声开口。
一旁冷怒着脸的琉月一听,不由微诧异的看着轩辕澈。
都自焚了,怎么……焚尽东宫,是他在向轩辕澈表明他的态度,表明他的坚持,也是向傲云国主等人表明他对他们的失望。
同时,也是一种宣战,一种对你单挑的宣战吧。
指尖把玩着马鞭,欧阳于飞看着轩辕澈。
话音很慢,却字字都在点上。
若这样就自杀死了,他也就不是独孤夜,也不配我把他当做对手。
对视着欧阳于飞的眼,轩辕澈嘴角缓缓的勾勒起一丝笑容。
消息有误,世人看不出来独孤夜焚尽东宫的含义。
但是,并不表示他们,体会不出来。
哈哈,有个人以后要小心了,谁知道独孤夜什么时候卷土重来,啧啧,夜不安寝啊,哈哈。
刚才的浓重气压,飞速的消散。
在欧阳于飞朝轩辕澈的取笑声中,恢复平静无波。
听到这里,琉月算是明白了。
男人就是男人,表达宣告的话语,都是这么的浓烈。
脸上的怒气酝散了开去。
这样的独孤夜,也才是她认识的独孤夜不是。
不过,他这样的宣告,是代表他放弃傲云了?心中的念头才一转。
身旁轩辕澈突然一挥马鞭,大喝出声道:停止前进,后军变前锋,进攻傲云,十日内,给我拿下傲云国。
犀利的大喊响彻天际。
那一直有点憋屈,看着这么好的机会白白放过的天辰大将们,眼睛亮了,狂喜了。
是。
军威声声,兵马赫赫。
直透蓝天之上。
独孤夜,好,你不需要我的怜惜和放过。
那我就竭尽全力,拿下曾经属于你的傲云。
你的骄傲,我还给你。
待以后,你我重逢,在一决雌雄。
天下风云起,铁骨傲云锋。
天辰调军而回,剑指傲云。
就在这回军而来中,那一场大火后。
东宫,毁于一旦,什么都没有剩下。
那焦黑的废墟中,只剩下瓦砾,再不复独孤夜住时的一景一木。
然而,焚尽的东宫中,却没有一具尸体。
一具都没有。
傲云国主在狂松一口气中,找遍整个皇宫。
却发现,独孤夜不在。
就好似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一般,消失的干干净净,消失的无影无踪。
独孤夜消失了。
傲云,举国震惊。
就在这震惊中,退兵而走的天辰大军压境。
傲云的定海神针不在,还有什么抵挡的住天辰的攻伐。
溃败,时间上而已。
秋,越发的深了,那碧绿的叶儿开始泛黄,开始从树梢上脱落。
这是一个收获的季节。
却也是一个萧索的季节。
对于冥岛,对于雪圣国,傲云国,是萧索。
但是,对于天辰,却是一个收获的季节。
天辰立国二百七十三年秋,挟雪圣国归降之余威,兵破傲云,收九州天下为一统,幕万千黎民为一国。
从此,中原七雄尽皆成为过去。
从历史的舞台上退出。
只留下一个一统的江山,一个一统的霸主,天辰。
百年夙愿,今夕得偿。
万万里江山,七国争霸,从今日起挥别过去,迎来一国独尊。
几百年的战乱,也从今日起兵刀止消。
天蓝如海,白云飞卷。
秋风飞过五洲四海,荡回天下大地。
而就在这深秋中。
轰。
震碎天地的钟鼓声响彻大地。
一道道命令,以天辰国都为中心点,朝着中原大地飞扬而去。
千口大钟,千面大鼓的擂鼓轰鸣,惊天动地,震慑宇内,覆盖这万万里山河。
天辰九鹿台。
帝王将相,归降皇室,无边兵马,万千百姓。
匍匐于天地之下,高挺与九州之上。
普天之下,天辰独尊。
秋风飞荡,带起无边豪情壮志。
天辰立国二百七十三年秋。
天辰王轩辕澈一统天下,改国号为永安,称帝。
从此天下姓轩辕。
农历九月十八,益嫁娶。
刚举行了称帝大典的天辰国都百姓,在这日上,在度欢腾无限,涌上街头,迎接那比称帝大典还隆重的封后大典。
十里红绸铺满地,大红灯笼遍都城。
金龙起舞,凤凰于飞。
至三日前称帝大典,就开始欢腾的天辰国都百姓,在今日,气氛更是达到了顶点。
纷纷从家中涌出来,走上街头,欢喜无限。
挤的是天辰国都,水泄不通。
各地的官员,降臣,宗族,无不飞马而来参加天辰的封后大典。
所有纵横了这一场七国争霸的人都知道。
赶不及参加轩辕澈称帝大典,无所谓。
但是,一定要赶上轩辕澈的封后大典。
否则,那后果可就严重的多了。
普天下,谁不知道轩辕澈的皇后,慕容琉月有多厉害。
谁不知道,那是北牧的女王,是天辰一统天下的关键人物。
谁不知道,为中原,她尽了多大的力量。
谁不知道,他们的皇帝轩辕澈有多爱她。
所以,得罪轩辕澈不要紧,千万不能得罪慕容琉月。
锣鼓喧天闹都城,八方汇集庆封后。
此时,慕容将军府,那整个里里外外的人几乎笑的合不拢嘴,乐的看不见眼。
那脚下,更是忙的不粘尘。
通红的红绸铺陈开来,远远看去,简直是一片红色的海洋。
三房主屋。
无数的慕容家人都聚集在此。
什么慕容刚,杜元茹,慕容秋水,慕容春水,慕容尘,慕容里……那是所有后辈,前辈,同辈,都到齐了。
三哥,不,国舅大人,哈哈……五弟,你就取笑三哥我吧。
三叔,以后还请三叔多指点,多提携我们后辈……三伯,恭喜,恭喜……三弟,大喜啊……无数的道贺恭维声,团团把慕容毅围住,慕容毅那老脸上,此时已经笑开了花,乐的找不到北了。
争气,他的女儿琉月真争气。
而此时,三房主屋里。
慕容无敌的妻子,老太君向安晨,正亲自为一身凤冠霞帔的琉月着衣,装点。
头戴珍珠百凤冠,身上大红的喜袍以金线走边,百鸟朝凤,长长拖曳下来的后摆,铺陈开来。
衬的本来就绝色惊人的琉月,越发美艳的几乎让人无法逼视。
嘴角微微的轻扬着,琉月任由眼前算来应该是她奶奶的向安晨,为她打扮着装。
她姓慕容,就得从慕容将军家出嫁。
这一点是规矩。
而轩辕澈又万分严肃的说,要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
让她只好由着他去。
否则,依她的性子,宁愿就从轩辕澈原来住的琉璃殿,嫁过去就行了。
那多方便啊。
不过,此时看着那已经一头银丝的向安晨,满脸喜悦,手都在发抖的为她着装。
琉月暂时忽略自己不喜欢慕容府一家人的念头。
琉月,以后嫁入帝王家就是帝王家的媳妇,要好好的相夫教子。
奶奶知道你本事,也知道我家的琉月是这世界最好的女子,是可以与任何男人并立世间的奇女子。
但是,嫁了人就不是女孩了,生命中不再是一个人。
要爱惜自己,更要爱惜自己的丈夫,为他着想。
向安晨,一遍一遍的叮嘱着,那脸上的笑明媚的就是天上的太阳,此时都要退让三分。
话听着不错,琉月不回应也不冷脸,只是淡淡的听着。
向安晨见此不由更是欣慰。
她家的琉月有多厉害,她就算没跟着去打仗亲眼看见,却也知道的不少。
琉月对他们慕容府的不喜欢,她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此时,琉月能站在这里静静的听,就已经给了她莫大的面子了。
老太君,好了没有,时辰快到了。
外面杜元茹快步走了进来,一边朝向安晨问道,一边极不好意思,极腼腆,又极想讨好琉月的对着琉月不停的躬身。
琉月眼角扫见,淡淡的斜了一眼,收回眼光。
无视。
那杜元茹见此,不由一张脸苍白了起来。
马上就好了。
此时,向安晨退后一步,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了琉月一番。
笑眯眯的道:我家的琉月,是这天底下最漂亮的人。
是啊,是啊……这是自然……立刻,身后传来一片附和声,具都是打下手的,算起来是琉月的姑姑婶婶姨娘之内的人。
琉月听言几乎一丝情绪的波动都不给他们,淡淡的转身就欲起步。
向安晨见此,眼中神色一暗。
当年是他们负了琉月。
琉月有今天,是她自己挣来的,与他们慕容家没有丝毫的关系。
琉月怎么对他们,也是应该的。
只是,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向安晨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了琉月的手。
琉月见此,脸色一沉,转过来扫了向安晨一眼。
向安晨没有被琉月这一眼威力杀退,而是越发紧的握紧了琉月的手。
琉月,听奶奶说句心里话。
以前,是我们不对,是我们的错,你怎么对我们都是我们应得的。
奶奶不求你原谅我们,更不求你为我们慕容家说好话。
奶奶,只是单纯的作为你的祖母,对自己孙女出嫁送上亲人的嘱咐。
孩子,愿你以后平安幸福,和和美美,一辈子都健康快乐。
如果受了什么委屈,遇上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你可以回来跟我说说,这里是你的娘家,是你的避风港。
虽然,以前我们做的不好,以后也未必能为你避什么风。
但是,奶奶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们在这里,我们终究是一家人。
说道这,向安晨对着琉月微笑,伸手捧住琉月的脸.踮起脚在琉月的额头上印下了一吻:孩子,祝你幸福。
琉月没有躲,任由向安晨吻了她的额头。
只眉色微微动了动。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时的心软,还是其他……宫里的仪仗来了,时辰到了,好了没有?住主屋外慕容里的声音高高的响了起来。
而隐隐约约,已经听的见那喧天的锣鼓声和鞭炮声,惊天动地的炸响了。
我会很幸福。
淡淡的看了向安晨一眼,琉月抬步就朝外走去。
向安晨没想琉月会与她说话。
不由一愣后,眼眶一下就红了起来。
来,送月儿出阁。
红着眼,向安晨一挥手,立刻身边的媳妇,小姐的,齐齐行了前去。
一道道精美的大门缓缓的打开。
天际的晨光洒下,那么五彩斑斓。
嘎吱。
轻轻的门响,就好像一道无声的咒语,那本来三房门外高声的喧闹,突然一下就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意到了那打开的房门。
凤冠霞帔,美艳惊人,此时那晨光从天际洒下来,投射在盛装的琉月身上,超凡脱俗,已不是人间人物。
淡然的眼扫过眼前的众人。
以慕容毅为首的慕容家人,立刻退出一条大道,大气都不敢出。
时辰到,出阁,奏乐。
尖细的声音划破天际,飘扬而上九霄。
钟鼓齐鸣,百乐奏响,礼炮喧天。
拖曳着长长的喜袍,琉月在宫里的礼部仪仗下,朝慕容府大门而去。
身后,向安晨,慕容毅等人谦卑的跟在身后,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府门开启。
皇后,皇后……皇后,千岁,千岁……那街道上早已经簇拥满了的人,一见慕容将军府开启,一身凤冠霞帔的琉月露面,顿时轰然大叫。
几乎控制不住激动的神色,朝着琉月跪拜而下。
而那在矮了一截的人群中.金黄色的凤撵早已等候在外,盘龙飞舞,凤凰斜飞。
那宫廷仪仗队,几乎蜿蜒整条大街。
各色仪仗开道,尊严华贵之极。
淡淡的扫了一眼场面,琉月低头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人,嘴角缓缓的勾勒起一笑,抬手把手递给来人。
一身淡黄只在腰上镶了一根淡红的腰带,云召此时看起来,整个人俊朗的天怒人怨。
抬手握住了琉月递来的手,云召回以琉月一笑。
他是琉月的义兄,有他护送琉月进宫。
走吧。
云召带着琉月朝台阶下走去。
琉月却手中微微用劲,停着没动。
云召见此不由回头,微诧异的看着琉月。
转头,淡漠的眼扫过身后的群人。
慕容无敌,向安晨,慕容毅,慕容刚,慕容里……都是一分不敢近碰她的忐忑。
本来,送女入宫,乃是慕容无敌和慕容毅的荣耀。
但是他们却不敢接,而把这荣耀给了云召。
这固然有轩辕澈的授意,却更多的是,他们不敢……是的,不敢,万一琉月要是不满,他们……太过小心翼翼,太过陪着小心,太过照顾她的情绪。
淡淡的眼扫过身后的,应该算是她的家人的人。
琉月回头缓缓的道:我从没恨过你们。
说罢,抬步与云召一起朝下方的凤撵走去。
也许,轩辕澈让她从慕容家出嫁,是想缓和她与他们之间的关系吧。
其实,她真不恨他们。
因为,她毕竟不是真的慕容琉月。
她继承了她的一切,所以有怨,所有不喜,但是真的不恨。
不过,一切在今天划个符号吧。
向安晨那番话,她听着顺耳,从来没有人跟她那么说。
上辈子没有,这辈子她是第一个。
以一个长辈亲人奶奶的身份,祝福她幸福。
很好,她接受。
所以,她选择原谅。
是的,原谅,若是以前的慕容琉月,她也会原谅他们的吧。
因为,毕竟他们是她的亲人。
何必在苛求,何必在耿耿于怀。
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与着云召坐上了凤撵,身后慕容无敌,慕容毅,向安晨等人才惊醒过来,不由一个个瞬间红了眼。
慕容毅一征战杀场的中年男人,男儿泪狂飙而下,几乎痛哭失声。
原谅了,他的女儿原谅他了。
金光开道,仪仗横行。
沿途,百姓高喊千岁,叩首以拜。
这是他们的皇后,这是他们的开国皇后,对天辰一统有莫大功绩的开国皇后。
任何的尊贵用在她身上,都不为过。
任何的格调用在她身上,都不为废。
坐在凤撵上,琉月微笑着对着四方颔首。
绝美的姿容,在这盛装下,越发显的高不可攀的尊贵。
四方的百姓见此不由更加的激动,人潮一浪一浪的跪拜而下,以琉月行走的路线为中心点。
朝着远处覆盖而去。
就好似那浪花飞扬。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此起彼伏的高喊声,充斥满了整个天辰国都。
琉月,微笑以对。
这是轩辕澈给她的特权。
古往今来,没有皇后游街进宫大婚的。
但是,这有什么问题。
在琉月面前,有什么礼节是不能改变的。
他的琉月就该受这样的参拜,就该受这万民的爱戴,就该。
称帝大典上,琉月不愿跟他一道。
那么,此时,他就把这份荣耀在给一次给琉月。
规矩,是用来打破的。
而琉月,值得一切。
没有人反对,没有人质疑,所有的文武百官都照办。
所有的人都认为,琉月,当的起。
只要对象是她,那么就没有任何的问题。
金光耀眼,这是历代王后所不能拥有的尊贵和威严。
呜呜……肃穆的号角响彻声响彻在九州大地上。
巍峨的天辰皇宫,此时铁黑与着火红相辉映,越发喜庆,肃穆,威严。
金丝织就的红地毯,从天辰正殿一直铺成到皇宫门外。
沿途,无数的侍卫矗立在两边,一身威吓。
鸳鸯双色大柱上天龙飞舞,凤凰盘旋,栩栩如生,几欲呼啸而出。
傲视苍生,君临天下。
轩辕澈,慕容琉月大婚。
时辰到,鸣乐。
伴随着礼官的一声唱和,礼花炸响,百乐齐鸣。
宫门口,云召退开,欲微笑着目送琉月踏上那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红色地毯。
未想手还没松开,琉月手一紧,紧紧反握住了他的手。
云召不由一愣,侧头看着琉月道:这只能你自己走。
一起。
琉月对着云召一笑,抓着云召,抬步就朝那红色地毯上走去。
云召见此不由心中一瞬间百味杂陈。
不妥,琉月,不……这是皇后的路,是天下权力的巅峰和威严的所在。
不是他走的。
我说妥就妥。
直接打断云召的话,琉月拖着云召就走了上去。
红色地毯铺陈开去,琉月和云召并肩走在其上,看上去就好像云召牵着琉月的手,领着她在走。
琉月……兄弟。
头也不转的扔下两个字,琉月看了一眼云召,微微笑着却很正色的道:我的大哥走这里,有什么不妥。
云召,不要忘了,你是这个帝国的和硕亲王。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很出色,我会以你为荣耀的。
轻柔却坚定的话陪衬上温和的微笑,云召瞬间心中五味交加。
这是琉月在为他奠定地位,在为他彰显一切。
行过这帝王路,以后的天辰恐在无人敢轻看与他。
这个琉月啊,总是在他最灰心的时候,给他一棒,却能激的他激情澎湃。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云召脸上缓缓洋溢起笑容:好。
说罢,反手握紧琉月的手,昂首阔步朝前走去。
琉月见此,笑了。
两旁跪立的侍卫们见此,不由大异,这是……然,传递上去的消息下来,却是不用理会,任由两人一起。
当下,在无人敢质疑,只低低的跪立下去。
拖曳着长长的喜袍,琉月缓步而去,走的笔直。
前方,是天辰的皇宫正殿,那里,她的轩辕澈在等着她。
沿途,矗立的侍卫,无不叩首以拜。
罗裙过处,天下皆服。
那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威严。
蜿蜒起伏,一共九十九阶白玉阶梯顶端,琉月一脚踏上。
砰。
只听刹那间礼花盛开,炸响在天空,乐队长鸣,钟鼓声尘飘而起,响彻九霄天外。
轩辕澈一身大红喜袍,白玉龙冠,站在大殿里,看着琉月一步一步接近他,那眼在无其他人。
那嘴角早已经高高的翘起。
抬步就朝走来的琉月迎接上去。
这是他最爱的人,是他这辈子最爱的人呢。
琉月看着轩辕澈朝她走来,眼也弯了起来。
嘴边荡漾起一抹勾魂摄魄的笑容。
轩辕澈,她的轩辕澈。
终于在一起了。
终于无视这天下所有的人,在一起了。
身旁的云召见此,笑着放开琉月的手。
立刻,殿内就有礼官出来,请云召站至朝臣最高的份为之上。
两身相近,两手相握。
轩辕澈看着琉月,琉月对视着轩辕澈。
齐齐一笑,诸多深情,诸多苦尽甘来,尽在这一笑之中。
两人身后,文武百官齐集,没有人说话,只是微笑,微笑。
就连快马赶在头里,前来进殿的慕容无敌,慕容毅等,也都是微笑着,灿烂的微笑着。
时辰到。
白玉台阶上,礼官大喝声传来。
钟鼓礼花越发灿烂缤纷了。
两手互握,琉月和着轩辕澈手挽着手,微笑着朝殿中走去。
前方,那高高的王台上,轩辕易和陈太后并坐与上,一身华服,见此对视一眼,齐齐无声的微笑。
一拜天地。
礼官的唱和声响彻在大殿之中。
轩辕澈和琉月手挽着喜球,转过身朝着天地跪下,叩首以拜。
二叩首。
三叩首。
三跪九叩,帝王家最重的礼节。
二拜高堂。
看着一拜礼成,礼官紧接着大声道。
轩辕澈和琉月站起身,转过来,手挽着手,朝着太上皇轩辕易和陈太后就跪拜了下去。
轩辕易满脸灿烂笑容,见此高昂着头笑容满面的受礼。
一旁的陈皇后看着下方手挽手,一直没有放开的轩辕澈和琉月,对着她磕头。
那喜悦的眼,突然就红了起来。
太不容易了,她的儿子和月儿能走道今天这一步,太不容易了。
这么多的风风雨雨,这么多的生离死别。
别人不知道,她清楚。
那里面混合了多少的血泪,混合了多少的悲伤和欢喜,以及坚韧。
才有今天的这结果。
她心疼,但是她更为有今天的轩辕澈和琉月高兴。
是的,高兴,太高兴了。
不为娶了一个厉害媳妇,娶了一个女王。
只为,她的儿子,她认可的媳妇,终于走到了一起,终于要幸福了。
眼红红的,晶莹的泪珠在里面滚动。
但是陈太后却笑的灿烂,那是一种喜极而泣的灿烂。
抬头,看着上面陈太后泪流满面,却笑的犹如花开,琉月心中一暖。
她最喜欢这个陈太后了。
她最喜欢她的这个娘了。
那是唯一最真心关心她和轩辕澈的,最真心的。
抬头,对着泪流满面的陈太后一笑,琉月握住轩辕澈的手,朝陈太后摇了摇。
那是一种宣告,也是一种慰藉。
陈太后懂了,笑了。
轩辕澈转过头,看着对着他的娘笑的灿烂的琉月,嘴角的笑容也越发的浓郁,手越发紧的握住了她的手。
在叩首……站在武将第二高位的慕容毅,见此也红了眼。
不过,三日后他就可以喝到女儿敬的茶了,虽然不能受到如此真心实意的叩拜,但是也够了够了。
女儿终于原谅他了。
他都不知道上一次这么欣喜的时候是什么时候了。
大概是琉月才出声的时候,那时候啊,他可高兴了,他还……琉月出生,慕容毅一想到这里,突然面色微愣。
下意识的屈起手指,开始掐算琉月是什么时候生的。
九月十八,今天?今天是琉月十八岁的生日?一盘算下来,慕容毅顿时楞了。
十八岁的生日,今天?她娘,琉月的娘说的……夫妻对拜。
赞礼声响起。
轩辕澈和琉月面对面,两人的脸上都是灿烂之极的笑容。
手持喜球,对视着,两人齐齐轻轻躬身。
慢着。
就此时,一道天外来音突然炸响在天辰皇宫上方,好似一道惊雷劈下。
来势汹汹。
月的母亲余音寥寥,震的人耳聋。
这声音……本觉得无聊或者就是不想看轩辕澈好。
就是不想看琉月和轩辕澈大婚,没有参加琉月和轩辕澈大婚的欧阳于飞。
此时正在皇宫一隅。
一听如此声音,本来闲淡的卧在树梢间品酒的身体,唰的一下坐直了前来。
面色深深然的变了。
一贯慵懒的面容,浮现出一丝惊惧和担忧。
对,就是惊惧。
这声音……他们来了……居然是他们亲自来了……而此时前方大殿。
天下宾客无不大惊,齐齐转头朝发声处看去。
大殿上,琉月和轩辕澈眉角同时一挑,挺直身体,抬头朝殿外看去。
只见那蓝天白云中,满地宫殿顶。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
一八宝飞轿从天边如飞而来。
只见那浅黄大轿,前前后后都笼着淡紫的飞纱。
此时飞空而来,被微风吹拂起层层的褶皱,飘渺无论。
轿前,四大轿夫,紫红金青四色劲装。
面沉如水,抬着浅黄淡紫大轿,好似轻若无物一般,飞纵而过。
而在这一顶飞轿前方,两道笔直的身影,一白一蓝两色长袍飞扬,黑发无风自动。
就如闲庭散步一般,踏空而来。
头顶苍穹,万丈金光洒在他们身上。
就好似那误入人间的神仙。
惊的人移不了眼,震的人心神不定。
无声无息,好似那脚下是实质而不是空气,半空中的微风吹拂起他们的衣襟,姗姗起舞。
好高的武功 ,抬头看着从天空中直飞而来的六人一轿,纵是见多识广如轩辕澈,也不由惊的轻估了一声。
踏碎虚空,这对轻功和内功的要求,简直就要登峰造极才行。
就算是他,也做不到如此的轻若无物。
琉月耳朵里听着轩辕澈的惊讶,漆黑的双眼微微的一动,握着花球的手指,轻轻的朝下点了一点。
轻舞飞扬,飞纵而来。
六人一轿来的奇快无比。
前一刻还在宫殿前门上空左右,后一刻就已经快到了正殿虚空之上。
下方,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看着飞天而来的一行人。
丝竹停歇,礼炮忘放。
几千上万人,鸦雀无声。
只是这么抬头望着,满脸的震惊。
然,就在这震惊中,下方宫殿琉璃瓦中。
突然寒光闪闪,无数的利箭破空而出。
朝着那飞天而来的六人一轿就射了过去。
来势奇快,瞬间而至。
啊……下方被这一幕迷了眼的官员,受惊的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那是天上的神仙啊,怎么可以……惊惧的叫声还卡在喉咙口,上空的画面瞬间又是一变。
只见那万千利箭眼看就要射中那六人一轿。
那脸上平淡的六人,突然看似前如无物的出手,袖袍一挥,朝左右一拂。
那轻慢的摸样,就好像在拂去眼前骚扰的苍鹰一般。
不见作势,不见用力。
然而,就在这一拂之中。
那射向他们的利箭,就好似砰上了无形的墙壁。
在空中一停滞后,失去了力量,兜头就朝着地面落了下来。
袖袍连拂,无数寒箭不及近身就纷纷落下。
别说伤这六人,就是连近他们身都做不到。
而那六人飞纵而来的速度依旧很快。
好似,根本就没有被这长弓利箭阵势给打扰。
下方已经有点反应过来的武将,见此不由倒吸一口冷气,骇然的瞪大了眼,这是什么武功?正殿正中,琉月和轩辕澈见此,对视了一眼。
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深色。
轩辕澈和琉月知道,他们公然大婚成亲。
这等于已经是挑战了冥岛的极限。
冥岛一定会来的。
所以,他们早就安排好了阵势,不怕他来,就怕他不来。
但是,却没想到来者这么强。
只这么区区的一手,就已经是震惊天下的绝技。
殿内,琉月和轩辕澈对视中,殿外,紧接着又是一变。
万千弓箭收起,在那美好的金光秋风中.黑色的小球,突然临空射出,朝着那六人快如流星而去。
那小黑球来势奇快,撕破空气,发出嘶嘶的破空之声。
那是琉月的土炸弹,回来天辰后专门修改了一下,做投掷之用。
破空声飞扬,黑色诡异升空。
那当前而来的白衣人,见此。
平静的神色一丝波澜也不起,只身形微微一顿,一个飘逸上了那淡黄色大轿的顶空。
一步轻点轿顶,白衣人双手一合,紧接着双手朝外就是一挥。
砰砰砰……刹那之间,只听一阵爆炸声此起彼伏而起。
天空中瞬间一阵黑色烟雾飞扬,笼罩了整个大轿一方。
下方的武将们见此,不由齐齐松了一口气。
看来,还是被他们皇后的武器给解决了嘛。
就知道,这天下没有什么人是能够抵挡过他们的皇后的。
然而,这些武将们没有看清楚,琉月和轩辕澈却是看清楚了的。
那白衣人一掌推出,以强大的内力,直接对上射来的土炸弹。
两强相撞,在空中被第一时间引爆了。
而那爆破距离,还远在伤害几人的距离外。
若是此时从天空向下俯视的话。
可以看的很清楚,那淡黄色的大轿周围一圈黑烟飞扬。
却没有损坏到它的一星半点。
轩辕澈见此缓缓放开手中的喜球,轻轻的拍了拍掌。
大殿正中,立刻让出一片空间。
这一次,是遇上真正的强敌了。
飞纵而过,掠过黑烟,六人一轿就好似一片无重的树叶,轻飘飘的落在了大殿的正中。
一丝声音的碰撞都没有发出。
一步落定在大殿中央,那为首的国字脸,一脸冷酷的蓝衣男子。
如鹰的双目一眼扫过轩辕澈,冷酷无比的道:这就是你天辰的待客之道?言辞冷冽,咄咄逼人。
此下,不仅是天辰的武将们心中明白来者不善.就连那些被这惊世骇俗的功夫震骇住了的文臣。
也知道来者非友了。
不由一个个都静默了起来,满脸严肃。
有礼之人,我天辰以礼待之,来者不善之人,寡人为何要待之以礼。
轩辕澈冷冷的与那蓝衣人对视,针锋相对。
好,爽快,既然你爽快,本座也不与你拐弯抹角。
轩辕澈话音落下,那白衣俊秀却满脸傲气的男子,直接把话接了过来。
冷冷的道了一句后,转头看着琉月。
眉头微皱,白衣男子满脸不愉的看着琉月道:纳兰琉月,跟我们回去。
话音极度的不客气。
根本没有原来三王,六尊,九圣,对待琉月的敬畏态度。
此话一出,在座的中原原六国皇族,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密室中记载的关于冥岛的书籍上,可清楚的说明了,纳兰,是冥岛的王姓啊。
这慕容琉月,是冥岛的王族?原六国皇族暗自嘀咕。
琉月却冷冷的对视上那毫不客气的白衣人,眉毛一挑,眼中泛起冰冷轻蔑道:你以为你是谁?白衣人听言,眉头更加皱起。
纳兰琉月,你别试探我们的底线,你别真以为这世上,没有人能够收拾下你们。
面子,我们已经给够了你,这一次,我们不想在给你任何的面子。
跟我们回去,在跟你说一次。
蓝衣人冷冷的接过话来,那言辞中的锐利冰寒,几乎如刀。
哼,你……别开腔,忍着点,忍着点,别惹怒他们,他们你惹不起,忍着点啊……琉月一声冷哼才开口。
耳边欧阳于飞的传音入密,突然窜入了她的耳朵。
琉月不由眉头微皱。
欧阳于飞如此忌惮这两人,这两人什么来历?欧阳于飞,出来。
就在琉月有一瞬间的凝顿中,白衣男子突然一声冷喝,目光朝着那后殿一扫。
此喝声,听在其他人的耳里还不觉得怎么样。
听在匆匆忙忙敢来,躲在那正殿后堂的欧阳于飞的耳朵里。
却好像是一个惊雷,轰炸在耳边,震的耳朵轰隆隆直作响。
欧阳于飞不由苦笑一声,绕了绕耳朵,从后堂走了进来。
他就不该用传音入密。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武功若是低于他或者与他差不多,绝对听不见他的传音入密。
而这眼前的两个人,高过他太多了。
左右护法,好久不见。
笑嘻嘻的朝一白一蓝两男子打了个招呼,欧阳于飞一脸的无辜。
那白衣冥岛左护法,冷冷的扫了欧阳于飞一眼,一声冷哼。
蓝衣右护法则沉声道:回去自己领罚。
没有丝毫转圜余地的话,让欧阳于飞摸了摸鼻子.站在了琉月的身边,面上笑的惨兮兮的朝琉月指着面前的两人。
冥岛王座前左右两大护法,我师傅那一辈的人物,目前是冥岛武功最高的,也是王尊最得力的助手,位望极尊。
打着介绍的名,欧阳于飞飞快的朝轩辕澈和琉月做眼色。
这两个人,不能力敌啊。
他师傅都还是他们两的手下败将呢,凭他们还真收拾不了这两尊杀神。
他还以为最多来他们两的徒弟就算可以了。
没想,今日居然两尊杀神亲自来了。
这下,玩完了。
看着欧阳于飞对他们使眼色,轩辕澈和琉月对视了一眼。
这两个人强,他们刚才已经试出来了。
欧阳于飞这么一说,只是让他们越发的清楚而已。
但是,清楚归清楚,那又怎么样?回去。
不见琉月给话,右护法已经有点不耐烦了,厉声一喝。
回去,回哪里去?这里就是月的家,这里才是她该待的地方。
一步踏前,轩辕澈面色也是前所未有的冷。
冥岛左右护法,哼,你们给寡人弄清楚,这里是我天辰,不是你冥岛。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们走不走得了,还得寡人说了算。
冰冷而肃杀,没有怒吼,不似要挟。
很平稳,但是那份威严却深入了每一个字。
哈哈……轩辕澈话语落下,冥岛白衣左护法一下就笑了.那份冷笑的猖狂,仿佛他听见了好有趣的一件事一般。
不自量力。
琉月见此也不怒,只缓缓的抚摸着手中的红色喜球,一字一句的道:我很不高兴,你们打扰了我的婚礼。
声音很平静,但是却有一股阴寒放射了出来。
今日,你们既然来了,那么就不要走了。
虽然你们我不喜欢,但是我的婚礼还不至于少你们一顿吃食。
很淡的话,但是却夹着一股冰寒,一股绝对的胜券在握。
冥岛左右护法一听,面色不由微微一变。
这比实质的威胁,还具威胁。
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声冷怒扔出,白衣左护法身形一闪,五指一钩,快若闪电就朝轩辕澈击来。
同一刻,蓝衣右护法袖袍一挥,一袖袍就朝琉月攻击去。
早就有所准备,轩辕澈一见白衣人动手,单手在身边一挥,一柄寒剑出鞘。
横剑就朝白衣护法对去。
劲风扑面,五指如钢。
那种犀利的杀气,几乎犹如实质,瞬间笼罩轩辕澈周身大穴。
轩辕澈双眼一凛,全身功力尽皆集与剑刃。
横剑就朝那白衣左护法砍去。
身旁,离的他最近的云召,同一刻也感觉到了白衣护法的强悍内劲,不由眉头微微一皱。
好强,如此强的力量远超过他了。
而他和轩辕澈不过伯仲之间也。
当下,面色微动,一步跨出依在轩辕澈身侧,挥掌就朝那左护法攻去。
另一边,欧阳于飞一眼见右护法对上琉月。
不由嘴角一抽,琉月可是什么内功都没有的啊。
当下不及思索,双掌一错,一掌就朝右护法的袖袍对上去。
同时,琉月也动了。
她没有内力,但是并不表示她就对付不了面前这个人。
喜庆殿堂,一瞬间演变成角斗场。
那满殿的文臣立刻被武将护卫在了身后。
早有人上得高台,把太上皇轩辕易和陈太后给引到了安全的地带。
同一刻,那信号烟火瞬间升空,铺陈满了外殿的碧蓝天空。
砰。
一声大响。
震的满殿的人几乎一瞬间都齐齐退后几步。
太强大的内力碰撞,那四溅的气息,几乎要压碎所有人。
而就在这一声沉闷的碰撞声中,六个人一触即分,同时退后一步。
面无表情,面色没有丝毫波动。
从六个人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输赢和胜败以及受伤。
站在边上的慕容无敌,秋痕,彦虎等高手,见此眉头都皱到一处去了。
平手,平手。
以一敌二,居然还是平手。
这冥岛左右护法,到底有多强?慕容无敌等人心中开始忐忑了。
握剑,凝神面对对手,轩辕澈,云召,琉月,面色都深不见底。
唯独欧阳于飞还是那一副懒洋洋的摸样。
只是,从那眼神深处看出他的深沉。
殿外,一阵轻风吹过。
就在这轻风中,琉月,轩辕澈,欧阳于飞,云召,和那冥岛左右护法之间的玉石地面。
突然裂开了一条大口,横陈与这一方大殿之上。
殿中武将们见此不由齐齐倒吸一口冷气,满脸震惊。
彦虎,秋痕,慕容无敌,三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无法言喻的惊骇。
这是剑气和内力碰撞引起的破坏。
就这么看似轻描淡写的一触即分,就这么一招之间。
如此坚固的白玉地面,就被划出这样的缝隙,这力量,简直……满殿群臣都惊呆了。
而对持的六人,却面无表情。
好,很好。
蓝衣右护法看了一眼欧阳于飞,冷冷的扔下上字。
我保护我的女王陛下,应该的,应该的。
右护法,可不能怪我,我这可是绝对的占理呢,你们看……再接一招试试。
不待欧阳于飞扯东拉西的话说完,白衣左护法一声冷喝.手腕往下一翻,如白云的手掌立刻变的通红。
扬手就朝轩辕澈和云召扬了起来。
而蓝衣右护法则缓缓的摸上了腰间的软剑。
别动真格的啊,左右护法,你们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跟我们小辈一般见识啊,你们这是欺负人啊,啊啊啊……欧阳于飞叫的离谱,脸色却正的不能在正。
动真格的了,这消息也立刻被轩辕澈,云召,琉月收入到耳里。
手中利剑横空,三人的内力,杀气,也提升至顶点。
而外间,此时呼啸声不断的响起,无数的人,近了。
气氛一触即发,大战顷刻之间。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够了。
就在这一触即发间,一道温婉的声音突然响起。
很温润,但是却蕴含着丝丝怒气。
那一直矗立在淡黄大轿边上的四个轿夫,立刻朝着轿子微微躬身,紫色劲装男子,上前缓缓的掀开那紫色飞纱。
蕴势待发的冥岛左右护法,听声微微一顿,皱了皱眉。
水姨娘都发了话了,怎么,你们要以下犯上不成。
三叔,刑堂可是你在执法,你要好好记他们一笔。
欧阳于飞朝着那紫色劲装的轿夫,就是一嗓子。
听言,冥岛左右护法狠狠瞪了欧阳于飞一眼。
收了气息,缓缓的退后。
大殿中,一触即发的气势,立刻消弭了开来。
好险,好险。
欧阳于飞作势夸张的擦了擦汗。
不过那眼中却真的松了一口气。
琉月,轩辕澈,云召,则是同时一皱眉,这又是什么关键人物。
不过,也收敛了气息。
轩辕澈轻轻向下按了按手掌,外间的人立刻也停止了动作。
紫色的飞纱缓缓的揭开,那从进入大殿,一直没有显露的轿中人,露出了本来面目。
倾城无双,风华绝代。
眉不画而浓,唇不点而红,仪态端庄,温柔似水。
轿中人缓缓的低头从轿子中走出,一身鹅黄色衬的她,越发的高贵出尘。
眉色弯弯,轿中人目不转睛的看着琉月.那眼中露出温柔极了的微笑的同时,全身却激动的不停的打颤。
迎着琉月,一步一步的走上前来。
水……水儿……就在满大殿震惊于此女绝色中,那慕容无敌和慕容毅齐齐脸色大变。
慕容毅更是控制不住,低低的呼喊出声。
那声音中夹杂着浓浓的深情。
水,纳兰水,琉月的母亲?轩辕澈听之顿时一愣,立刻细细打量此女人。
果然,与琉月面容极是相似。
只是琉月犀利冷冽如月,此纳兰水温柔如星。
对了,这不正是他当年在冥岛上只见了一个侧面,觉得很像琉月的女人。
轩辕澈顿时恍然大悟。
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琉月,缓缓的退开一步。
听着慕容毅的喊声,纳兰水侧眼看了一眼眼色发红的慕容毅。
眼中闪过一丝暗淡,微微的朝慕容毅点了点头后,不在看慕容毅,只专注的看着眼前的琉月。
缓步走上前,纳兰水静静的站立在琉月的面前。
一点一点的,从头到脚的一遍又一遍的看着琉月。
那眼眶越来越红,神情越来越激动。
身体的颤抖,几乎任何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从进了大殿就看着她,就看着她的女儿,本以为自己已经压抑下了那种激动,可以平静。
可是,没有,没有。
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她太激动了。
轻轻的,缓缓的,一点一点的抬起手。
纳兰水抚摸上了琉月的面颊,红着眼温柔极了的道:月儿,我的月儿,娘亲来接你了。
娘亲说的等你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就来接你,今天,娘亲来了,娘亲来接你了。
轻柔极了的话,从纳兰水嘴里吐出。
蕴含了太多的深情,蕴藏了太多的狂喜,蕴藏了太多的……琉月看着眼前这个对她来说应该很陌生很陌生的女人。
看着她,看着自己流泪。
看着她,看着自己满眼的高兴,满脸的爱护,满眼的亲情。
她觉得,她不应该有什么反应的。
她觉得,她不应该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毕竟,她不认识她,真的,她不认识她。
对于一个不认识的人,只存在于理论中的人。
她真的不该有任何的情绪波动的。
但是,她却心疼了。
自从看着这女人从轿子中下来,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
看着她捧着自己的脸笑,看着自己的脸哭。
听着她对她说娘亲来了,娘亲来接你了。
心底,莫名其妙的感觉心酸,莫名其妙的想哭。
想扑在这女人的怀抱里哭。
想把自己这么多年来的一切委屈,所有的一切苦。
都扑在这个女人怀里哭出来,说出来。
很莫名其妙的情绪,莫名其妙到她不知道怎么应付。
难道,这是这个身体本身的记忆?难得,这是这个身体本身在激动,在哭泣。
没有理清楚是怎么回事情,琉月在这复杂中,缓缓的抬手。
以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轻柔,轻轻的拂去那面颊上激动的泪水。
别哭。
低沉的,带着一点沙哑的声音响起.琉月几乎不敢相信是她自己发出的,但是却真是她的声音。
嗯,不哭,不哭,该笑的,这么多年没见到我的月儿了,娘亲是该笑的,怎么哭了……听着琉月沙哑的话。
纳兰水连忙不停的点头,一边却捧着琉月为她擦拭脸颊的手,扬起温柔极了笑容。
可那眼中的泪水却止都止不住,一个劲儿的往下流。
当下,纳兰水一边慌忙的擦拭,一边朝琉月道:娘亲不想哭的,只是它自己要流下来。
真的,娘亲不想哭的……看着纳兰水一个劲的朝自己解释,琉月也觉得眼有点红。
这是她的娘呢,是生这个身体的娘。
那也就是代替她活下来的她琉月的娘,亲生的娘。
那种母女之间的天性,无法骗人,无法隐瞒,无法替代。
她的娘呢,上辈子无父无母,这辈子的亲娘呢。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琉月突然双臂一伸,紧紧搂住了纳兰水,紧紧的,紧紧的搂住。
孩子,不哭,不哭,娘不是有意要丢开你这么多年,娘不是有意的……我知道,不用解释。
淡淡的话,让看着琉月红了眼慌乱的纳兰水听在心上,立刻平静了下来。
沉静了一瞬间后,纳兰水伸手紧紧的抱住琉月,笑道:恩,不解释,不解释。
静静的拥抱,在寂静的大殿中铺成开来。
影响了无数的人。
轩辕澈站在一边看着琉月,全身都是谨慎,眼底深处却升腾起一抹温柔。
他的月儿,有娘亲疼,才是完整的幸福的。
水主子,该说要事了,别忘了我们来的目的。
一殿的短暂寂静中,白衣左护法突然冷冷的开口。
立刻,浓浓情意漂浮的大殿,立刻转换上重新的肃杀。
琉月缓缓的推开纳兰水。
纳兰水见此心中闪过一丝黯然,却任然紧握着琉月的手,轻声道:月儿,跟娘亲回去好吗?我们回家。
心中那见到纳兰水莫名其妙的感情波动,缓缓被琉月压下。
此时,琉月恢复了淡漠,闻声缓缓的摇摇头道:不,这里才是我的家。
纳兰水听言,微微凝了凝眉头,伸手朝旁边的欧阳于飞招了招手。
欧阳于飞见此,立刻走近。
水姨娘,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欧阳于飞弯着眉毛。
纳兰水闻言笑着拉过欧阳于飞的手道:就你最会讨姨娘的欢喜,就是老也不回来看看我。
说罢,转头看着琉月。
伸手把拉着欧阳于飞的手放在琉月的手背上,紧紧的握在她的手里。
月儿,娘亲看见了,于飞这孩子对你好。
他最怕这左右护法了,今天还维护着你,与他们动手。
月儿,这是娘亲给你挑的。
于飞真的很好,真的很好,配的上你的。
娘亲也相信于飞不会介意任何事情,月儿,跟着于飞会幸福的。
一旁云召听着这话,不由轻轻戳了戳轩辕澈的后腰。
轩辕澈却难得的一动不动,居然也不发怒,也不反驳。
只是微笑着看着纳兰水和琉月以及于飞。
于飞听言夸张的露出一个大笑脸,笑道:我当然很好很好,这一点我知道的很清楚。
可惜,有个人也知道,就是不尝试。
水姨娘啊,你家月儿看不上我呢,你帮我想办法。
当然,你要是能把她弄回去,我自然屁颠屁颠的就跟回去了。
边说,边朝琉月挤挤眼睛。
回应他的则是琉月的一个白眼。
我已经嫁人了。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琉月只是淡淡的一句。
没有更改的可能,也绝不会更改。
纳兰水听言,看了一眼琉月身上的凤冠霞帔。
在转头看了眼同样一身喜袍的轩辕澈。
眉头微微的一皱。
洞房花烛轩辕澈见此走上前来,微躬身朝纳兰水行了个后辈之礼。
然后拉过琉月的手,面对着纳兰水相当严肃和正色的道:月儿是我的妻子,这辈子也只会是我的妻子。
上穷碧落下黄泉,此生此世绝不放手。
同样没有多余的话语,但是那份坚定却从字里行间显露的清清楚楚。
纳兰水闻言深深的看了轩辕澈一眼。
在看了看轩辕澈和琉月紧握的手。
以及两人对视一眼中的笑意。
眼,深深的沉了下去,半响方极苦涩的开口道:那样会很艰苦的。
我们已经很艰苦,但是绝不放弃,那怕前面是任何人,任何势力。
轩辕澈握着琉月的手,说的是斩钉截铁。
纳兰水听言咬了咬下唇,看着琉月道:月儿,你呢?同样。
只有两字,却重于千斤。
那冥岛左右护法听到这里,不由脸色一沉。
然还不等他们说话,琉月一眼横向他们,满是冷酷的道:我的爱情我做主,谁也不能干涉,谁也无权过问。
冥岛,你们,哼,我正准备大婚后就亲赴冥岛。
我倒要看看,那里到底是如何的龙潭虎穴。
左右护法一听,好,感情好,原来他家的小主人是准备打上门去的。
当下,两人对视一眼,一下就笑了。
那笑颜中充满了轻蔑。
而纳兰水却听进去了,深深的看了一眼琉月和轩辕澈后。
纳兰水缓缓的点了点头道:娘亲明白了。
既然如此,那就依你吧。
水主子……白衣左护法顿时一声冷喝。
左护法,注意你的语气,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指责我。
纳兰水头也不回,那温柔的脸上却闪现出一丝决绝。
针锋相对的内杠,让琉月和轩辕澈都是一愣。
连一旁的欧阳于飞和云召和满殿重臣,也都是齐齐的挑起了眉头。
这个,这个……水姨娘,你这是答应他们了?欧阳于飞眨了眨眼,惊讶的看着纳兰水。
一旁的琉月和轩辕澈也定定的看着纳兰水。
她不是来接她回去?她不是为了把她带回冥岛?她不是为了来破坏她的大婚才来的?却怎么……却怎么现下却是这个态度?看着琉月眼中一闪而过的狐疑。
纳兰水眼中涌起一丝苦涩,却转瞬就收,轻拍着琉月的手背,缓缓的道:娘亲只是来接你的。
娘亲答应过你,等你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来接你。
娘亲,只是不会对你食言。
那里是来破坏你的大婚的。
她虽然一直在冥岛上,但是琉月和轩辕澈的所作所为,早已经传遍了冥岛上下。
她岂会不知道。
今日,她来,是来履行她对琉月的承诺。
而不是为了破坏自己孩子的幸福而来。
琉月要跟她回去,她会很高兴。
不跟她回去,她也不会强求。
琉月听到这话全身的冰霜一下就散了,眼角浮现出一丝笑容。
转头与轩辕澈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都露出了笑意。
多谢娘成全。
轩辕澈微躬身朝着纳兰水行了一礼,叫的分外亲热。
纳兰水见此笑着拉起轩辕澈的手和琉月的手放在一起。
缓缓的道:以后不要欺负我的女儿,否则,我定不饶你。
绝对不会。
轩辕澈接的极快,却也极诚恳。
琉月则是在一旁笑着,极灿烂的笑着。
情况急转直下,兴师问罪变成了允诺和叮嘱。
满大殿的群臣和宾客,一时间几乎转变不过来,个个呆愣在那里。
就连高台之上,被慕容无敌等护卫着的轩辕易和陈太后,也都是愣怔了一下。
不过,陈太后毕竟是后宫之首,麻辣人物。
立刻反应过来,顿时起身笑看着纳兰水。
高声道:水妹妹,儿女们幸福就是我们当娘的幸福,水妹妹果然是疼月儿。
来来,水妹妹,我们一起见证他们的大婚。
边说,边就要下去,亲自挽纳兰水上台。
满殿的宾客群臣,听陈太后这么说。
此时,方一个个才反应过来,连忙高声恭贺,喜笑颜开。
只有欧阳于飞微笼着眉,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大殿中,立刻飘扬起刚才被打断的喜庆气氛。
那纳兰水发话后,一直没有开口的冥岛右护法,眼看着纳兰水真给与了认可和答允。
那冰冷的脸瞬间冷的如冰。
水主子,你没有权利做这样的决定。
冰冷而冷酷,满大殿的喜庆气氛,立刻被这一句给压抑了下去。
所有人,都把眼光注视到了纳兰水和冥岛两大护法身上。
头也不回,纳兰水也冷冷的道:我的女儿成亲,除了我这个做娘的,还有谁有权利做这样的决定。
你别忘了,纳兰琉月的大婚,只有王座才有资格决定。
白衣左护法接过话去,沉声道:你,不过是个主子。
没有我这个主子,难道就有今天的纳兰琉月?纳兰水的声音很淡。
不是那疾言厉色,不是那咆哮怒吼。
只是这淡淡而温吞。
但是,就是这样的淡然和温润,那话却噎的冥岛左右护法说不出话来。
她纳兰水不是冥岛的女王,她只是一个主子。
但是,没有她纳兰水,何来纳兰琉月?何来冥岛下届的王?她没有权力决定?哼,她才是最有权力决定的人。
那就请水主子自己回去解释。
蓝衣右护法沉着脸冒了一句。
解释,我自会去解释。
纳兰水扔下一句,然后嘴角勾勒起笑容,紧紧的抱了下琉月.轻声道:我的孩子,记住,不管是什么时候,娘亲都支持你。
喜欢,就自己去追逐吧。
不要等着以后遗憾。
说罢,侧头看了眼红着眼的慕容毅,轻轻拍了拍琉月。
欠了这孩子这么多年,两地分离,骨肉情深。
心中的愧疚和痛苦早已经快要淹没她。
此次前来,就是来看看为了那个轩辕澈,宁死也不回头的女儿,到底选的人如何?值不值得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现在看来,是个好孩子,值得。
那么,这一次,就让她去给她的女儿争吧。
话音落下,纳兰水深深的看了琉月一眼,给琉月一个灿烂温柔极了的微笑,转身就走。
琉月见此眉头顿时一皱,手一伸一把拉住了纳兰水的手。
你……纳兰水停下脚步,没有在回头。
只是笑着拍了拍琉月拉着她的手,微笑着道:没事的,他们不会动我的,你娘也不是那么没根没底的人。
说罢,推开琉月的手,快步就朝那淡黄大轿走去。
水儿,水……慕容毅眼见纳兰水要走,一直隐忍的感情在也憋不住,一步就朝纳兰水走去。
身旁,慕容无敌连忙一把丝丝的抓住他。
不容慕容毅在往前走半分。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注定相遇,却注定不能在一起。
听着慕容毅的喊声,纳兰水微微低沉了一下眼。
脚下却没停,直接走回了那淡黄色的大轿。
回岛。
清淡婉约的声音从轿内发出,那紫色的飞纱,缓缓的飘落了下来,遮挡住了轿内的纳兰水。
那自从进殿,就一直凝立不动,一声不出的劲装四人。
听言,齐齐一躬身,直接抬起那淡黄色大轿。
身形在地面一点,瞬间后退而飞,在空中掉了个头,朝着来时的路就踏空而去。
速度奇快,起轿走人,快的不过眨眼之间。
就已经没有了四人一轿的身影。
天空深蓝,白云飘浮。
十多年不见。
一见面却仅仅几个照面,琉月的娘亲再度远去。
殿内,有一瞬间的沉静。
看着消失在天空的轿影,琉月缓缓收回目光.投向站在殿内没动,并没跟纳兰水一起走的冥岛两大护法。
而一旁轩辕澈早捏紧了手中的长剑。
殿内气氛,瞬间再度剑拔弩张。
欧阳于飞见此,却轻轻的扯了扯琉月身后的衣服,示意无妨。
虽然冥岛左右护法,在冥岛上权力极大。
几乎除了王尊根本不听其他人的。
但他水姨娘也不是好惹的,虽然看上去温温柔柔的。
而且,还有冥岛四大掌刑使跟着。
他们也是不能不听,不敢冒然动作的。
接应到欧阳于飞的暗示,琉月也不变色,就依旧那么冷若冰霜的与冥岛左右护法对视。
看见欧阳于飞的暗示,白衣左护法冷哼一声。
亲赴冥岛,好,本座就在岛上恭迎你们的到来,别告诉我,要等十年八年。
等我老死了还见不到人。
轩辕澈听言眉色一挑,就欲发话。
不想一旁那蓝衣右护法速度更快,一张口极冷的道:半月后,岛上恭迎大驾。
琉月和轩辕澈一听,面色不动,心中却有一丝迟疑。
按他们的速度,一个月,他们准备一月后出发。
半月,时间提前一半,他们的布置……月儿,答应他。
就在这一瞬间的沉默中,殿外一声冰冷而仇视的声音,突然响起,几人从白玉台阶上行了来。
一身粉红长袍,面罩白色面纱,却是北牧萧太后拉着北牧王耶律洪。
身后,紧跟着北牧几大将领。
满身冰冷,一身肃杀。
连轻?蓝衣右护法看着萧太后,微微皱了皱眉道。
萧太后冷冷对视着冥岛左右护法,声音冰冷之极的道:我是北牧萧太后,不要叫错了名字。
此言一出,寂静的大殿顿时一片哗然。
此地的中原群雄,若是以前不知道北牧萧太后是谁。
现在,那可是便天下皆知。
他们的皇后琉月是在那里发家的?是从那里从平民走向女王,从落败走向辉煌的。
北牧,就在北牧。
就在这给与了琉月全部的信任和权力的北牧萧太后手里。
若说琉月是浴火重生的凤凰。
那么这火无疑就是北牧萧太后。
殿上众臣,不由齐齐惊叹了。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各路人马到齐了。
拉着耶律洪,萧太后与冥岛左右护法擦身而过,站定在琉月面前。
答应他,他们急着自找灭亡,我们为何不成全。
萧太后冷冷一笑,回身眼中夹满了愤恨和鄙夷的看着冥岛左右护法道:跳梁小丑,也敢与日月争辉。
连轻……白衣左护法,脸色一沉。
半月后,洗好你们的城门等着,现在,来人,送客,这里不欢迎你们。
粉红衣袖一挥,萧太后越俎代庖,一声冷喝。
送客。
秋痕,彦虎等人也是精明人。
眼见如此,立刻一声唱罢,礼官附和。
送客的声音,立刻远远的传了出去。
单单的两个字,瞬间让冥岛左右护法脸色铁青。
他们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
不由气的脸色都快扭曲了。
袖袍一挥,一连落下两个好字,身形在送客声中,飞射而出。
踏着虚空,如飞而去。
气势汹汹而来,一肚子火气而走。
真正是气煞人也。
冥岛一行尽皆离去,殿内陷入短暂的寂静。
噗嗤。
就在这寂静中,突然一声笑声传了出来。
欧阳于飞笑的没眼睛没鼻子的,那白白的牙齿露出来,笑的只见牙不见眼。
厉害,厉害,我还没见过他们两脸色这么扭曲过。
朝着萧太后高高的竖起大拇指,欧阳于飞那叫一个欢愉啊。
而欧阳于飞这一笑一说,就如那引火线点燃了一般。
一下子,整个大殿中的人都笑了起来。
各种表情不一而足。
殿中,琉月和轩辕澈对视一眼,也对视着勾勒起了嘴角。
不怪本宫越俎代庖吧?就在这笑声中,萧太后转过头看着轩辕澈。
无妨。
轩辕澈顿时朝萧太后点点头,毫不介意。
萧太后见此也朝轩辕澈点点头,眼睛中微微露出点笑意。
姐姐。
而另一旁,眼见气氛缓和下来,耶律洪一个猛扑,就朝琉月扑了上去。
紧紧的抱着琉月的裙脚,像只小树懒。
喂喂,仪式还没完结,继续,继续,快……眼见下方乱糟糟的,第一个恢复过来的礼部尚书,立刻扯开嗓子就吼了起来。
也不管下面的是他的皇帝和皇后。
万事,此时都没错过吉时大。
萧妹子,过来,过来,让他们先拜堂,我们在叙旧。
陈太后听言,立刻朝着萧太后急挥手。
萧太后也直接,一把从琉月腿上扯过紧抱着不放的耶律洪,就朝一旁的高位走去。
满殿的大臣和宾客也快速的整理仪容,端正态度。
夫妻对拜……高亢的赞礼声,冲破九霄,绵延天下。
两两对视,轻轻一拜。
从此,天涯海角,携手与共。
从此,祸福共享,生死不弃。
从此,一生一世,一双人。
礼成。
赞礼声飞扬,回荡于正殿之上,萦绕于万里山河之中。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群臣俯首,震耳齐呼。
侧首对视,盈盈一笑。
终于,是夫妻了。
礼炮炸响,钟鼓轰鸣,百乐飞扬,山河同春。
大宴宾客,大赦天下。
帝后,大婚。
夜色降下,天辰皇宫灯火通明。
前殿,百官喧闹,杯盏皆欢。
而轩辕澈的寝宫,此时却已经人声皆静。
无数红烛闪耀在寝宫中,把周围的一切都照耀的喜庆殷红。
琉月坐在案前,看着硬把她从前殿群臣中,给拽回来洞房的轩辕澈,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在烛光下,映照的红彤彤的。
屏退下侍女左右。
轩辕澈握着那桌上早就斟好的交杯酒。
把凤杯递给琉月,自己握着龙杯。
深深的看着琉月,压抑不住欢喜的道:我们终于是夫妻了,名正言顺的夫妻。
一句名正言顺,内包含了多少起伏。
已经不用去说了。
琉月眼中闪过浓浓的情意,举起杯,弯过轩辕澈的手,对视着一饮而尽。
唔。
一口饮尽杯中酒,抬头,就见轩辕澈突然一脸扭曲,口内含着交杯酒,饮也不是,不饮也不是。
怎么?琉月顿时挑起了眉头。
轩辕澈嘴角挑动,一口酒含着,硬是说不出来。
琉月见此,接过轩辕澈手中的酒杯,轻轻舔了一下杯壁上的残酒。
天,好苦。
任凭不介意口味的琉月,也不由皱了皱眉。
一滴就苦成这样,难怪轩辕澈含着一杯,喝不下去,与她的截然不同。
谁这么乱搞,喜酒又拿苦的来吗?不待琉月发火。
那唇舌间那点苦味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酸。
一股瑟瑟的酸。
琉月看着轩辕澈的脸已经扭在了一起。
然而那极致的酸过后,一股淡淡的甜缓缓的酝酿开来。
很醇厚,很芬芳。
后味越来越甜,越来越甜,几如蜂蜜。
咕噜。
轩辕澈此时才咽下去,满腔的怒火也消弭在这甜中。
杯子底下有字。
轩辕澈指了指琉月手中的龙杯。
琉月尝的时候,他刚好看见。
先苦后甜,尝尽百味方知甜之真味。
琉月缓缓的笑了。
这个欧阳于飞,真是乱来。
不过,寓意却极好,极好。
这次就饶过他。
轩辕澈砸砸嘴,那味道简直不敢恭维。
话音落下,轩辕澈一把抱起琉月就朝白玉床前走去。
我们的洞房花烛。
低笑着,轩辕澈一边亲吻着琉月的颈子,一边嘶哑着声音道。
琉月听言轻轻一笑,伸手抱住了轩辕澈,伸出小舌头,轻轻的一舔轩辕澈的耳垂。
洞房花烛,任何时候都比不了今天。
被琉月勾引般的一舔,轩辕澈早就激动的情绪那还能够控制。
一个闪身,一下把琉月朝床上按上去。
哎哟。
被轩辕澈合身压在床上,琉月一个没防备,突然呼痛出声。
怎么了?怎么了?我压着你了?轩辕澈顿时大惊,一下就跳了起来。
嘴角抽了抽,倒在床上的琉月,伸出手朝后背摸去:这床上是什么东西?烙的背疼。
听琉月如此说,轩辕澈松了一口气,笑着拉起琉月,一边道:应该是些寓意极好的干果。
不过不多,应该不会怎么烙人才……一边说,一边伸手一把揭开那红色的龙凤床被,露出下面的白玉床。
轩辕澈的话瞬间哑在了口里。
只见,那宽阔的龙床上,密密麻麻的铺满了花生啊,枣子啊,莲子啊……等等等等寓意早生贵子的瓜果。
几乎是里三层,外三层,整个把床垫高了一层。
床被揭开,露出一个被琉月压下去一个人形的瓜果图形。
嘴角抽动,轩辕澈开始有打人的冲动。
这寓意不过是取两三颗就行了,那个混蛋给他铺了这么一床。
摸着后背,琉月笑着朝天翻了一个白眼。
扑上床去,一阵乱动。
然后从层层叠叠的干果中找到一张纸。
早生贵子,早生贵子,早生贵子,生这么多吧,我真是好人。
典型的欧阳于飞作风。
欧阳于飞。
一时间,轩辕澈真不知道是气好,还是不气好。
我要闹洞房。
就在这时候,外殿突然响起耶律洪嫩嫩的声音。
小孩子,不闹洞房,快回去。
秋痕。
谁说我是小孩子,我是北牧的王,让开,我要闹姐姐的洞房,你给我让开。
好好,不是小孩子,这里不能进。
谁说不能进,母后都说了能闹洞房,你给我让开。
小祖宗,今天不闹啊……要,娘亲说了可以闹,让开……噼噼啪啪,乒乒乓乓,外殿打上了。
内殿的琉月和轩辕澈,站在床边,一头黑线。
幸好,他早有准备,四个方向分别派遣了秋痕,彦虎,杜一等人把守.真正是一群不省心的人。
姐姐,我要闹洞房……姐姐,叫他们让开,不然我就去告诉母后和陈太后他们,你不让我闹洞房……打不过的耶律洪索性一嗓子吼开了。
草原上的孩子,那嗓子说有多好就有多好。
一嗓子吼出,几乎距离这里很远,还在通宵畅饮的天辰群臣和宾客们,几乎都能听的见。
沿途,往来巡逻的侍卫们,被这一声吓的加快速度就冲了过去这段路程。
他们没听见,没听见。
满头黑线,轩辕澈咬牙,琉月挑眉。
这小家伙,平时不是这么难搞啊,今天怎么了?正准备开口,突然殿外传来一声:小北牧王,你怎么在这里?来,来,我带你去玩。
云召,是云召来了。
我要闹洞房。
委屈,声音好委屈。
洞房有什么闹的,我带你去看更好看的,走,走。
脚步声响起,云召带着耶律洪走远了。
殿内,轩辕澈和琉月对视一眼,齐齐出了一口气。
扫了一眼面前铺满百子果的床,轩辕澈翻了个白眼:我来弄好。
一边上前,袖袍两挥,上面的干果立刻全部滚到了地上去。
紧接着,轩辕澈使劲按了按他的白玉床。
很好,很结实,还没有出错。
真是不让人省心的……话还没说完,轩辕澈突然住声,倾耳听去。
琉月见此也竖起了耳朵。
一道极轻的脚步声音去而复返,躲过秋痕,彦虎,等人的把守,一个翻身上了他们的屋顶,轻如狸猫。
听到这里,轩辕澈一张脸已经漆黑了。
黑着脸,轩辕澈一个翻身,就从窗户中射了出去。
寝宫房顶。
云召抱着耶律洪,轻手轻脚的走道中央地带。
俯下身,动作万分小心的揭开那上面的琉璃瓦。
与耶律洪一人一只眼,就透过那揭开的洞口,朝下看去。
一眼望下,没看见什么被翻红浪。
殿中,琉月双手抱胸,正站在他们下方,仰着头,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看着他们。
云召见此顿时伸手揉了揉鼻子,朝琉月扬起手:嗨。
回应他的则是琉月开始变危险的笑容。
有杀气。
被云召抱着的耶律洪。
突然扯了一下朝琉月打招呼的云召,指指旁边。
云召抬头,身旁轩辕澈一身杀气笼罩的瞪着他。
云召顿时反手盖上琉璃瓦,指着天空道:今夜月白风清,此地真是赏月的好地方,好地方。
一边说,一边一抽身,一个后空翻抱着耶律洪,一溜烟跑了。
轩辕澈见此那牙磨的咔嚓作响。
头顶黑夜,一颗星都没有,就个月亮角,赏月,他弄死他。
在给我漏了人过来,你们自己去刑堂看着办。
一声冷喝,轩辕澈黑着脸跃下屋顶。
屋顶四方,因为听见声音纵上了的杜一秋痕等人。
无不面色扭曲。
今夜,这差事不好办啊。
这不明摆着,有人看他们家陛下成亲不舒服,存心捣乱吗。
四人对视一眼,苦啊。
好了?看着重新布置了一番的轩辕澈从外殿进来,琉月笑着开口问道。
好了,我就不相信还有人过的来。
一把抱住琉月,轩辕澈几乎是咬牙切齿。
呵呵。
琉月见此则笑开了。
听着琉月银铃般的笑声,轩辕澈极不客气的一低头,含住。
立刻,笑声消弭。
只剩下耳鬓厮磨的声音。
快步抱着琉月压上那龙床,轩辕澈重重亲了琉月一口后。
一把扯开自己身上的衣襟,低头沿着琉月的脖子就吻了下去。
大手,也开始上下求索。
粗重的喘息立刻开始蔓延。
一吻吻至琉月衣领间,轩辕澈欲扯开那繁琐的衣襟的手,突然一顿。
本就已经闭上双眼的琉月,同一时间,也唰的一下睁开眼。
与轩辕澈对视。
眼中光华闪动,却酝酿着极度的危险。
对视的双眼齐齐眯了眯。
轩辕澈和琉月猛然一个翻身,一从左,一从右,唰的立在了地上。
一把抓住床头床尾,琉月和轩辕澈齐齐运劲朝起一提。
那白玉龙床一下被两人抬了起来。
那床底立刻露出端倪。
只见那下面欧阳于飞正舒舒服服的躺在地面上。
一脸灿烂极了的笑容,一手抓着酒壶,一手很友好,很灿烂的朝琉月挥着手。
继续,继续,不要在意我,你们就当我不存在。
欧阳于飞那是相当的风度。
那眉梢眼角都是浓郁的笑意和翩翩的风姿。
欧……阳……于……飞。
咬牙切齿的咬牙切齿。
两道寒栗的不能在寒栗的声音同时响起。
那里面的危险系数,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一千。
给我滚。
轰。
一声顶级爆破的大响从天辰帝后寝宫爆发出来。
四方守卫的秋痕,彦虎,杜一,等人只看见一道名为欧阳于飞的流星,划破夜色朝着远处飞去。
我也要闹洞房。
伴随着流星的飞走,那华丽的声腔在夜色中久久不散。
美好的洞房之夜。
三朝回门天下归一,大势庆贺。
仿佛就连天公都来做美。
那白底蓝天,美的是如梦如幻。
白云朵朵无相,就似那草原上肥美的绵羊,在天空中肆意的洒着欢儿。
金光从九霄上洒下,丝丝点点,笼罩山河大地。
本来秋末时节应有的冰凉,也被这暖日取代。
和和美美,一切都美好的不像话。
大婚隔日,天辰皇宫太上皇寝宫。
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们来处理,你们两个放心好了,既然我敢答应半个月,就绝对不会出任何差子。
寝宫外殿上,本已经是放松的节日里。
轩辕澈,琉月,欧阳于飞,云召,陈太后,轩辕易,慕容无敌……等等人全部汇聚在了此处,都是一脸正色。
此时,萧太后环顾了一圈,看着琉月开口道。
琉月闻言不由看了萧太后一眼,微微挑了挑眉角,没有说话。
昨日,萧太后既然敢答应。
她自然是知道萧太后定是有准备的。
她不是一个冲动的人。
都已经等了这么多年,绝对不会在这最后关头沉不住气。
所以,她不担心她的答应。
不过这个时候让他们两放心,这个……好像看出琉月的迟疑,萧太后笑了笑道:琉月,我不瞒你,在你统一草原的时候。
我就已经开始下令督造战船。
此时,已经备船一千艘,正在前来的途中。
而且,你的那些东西,也给你全部运来了。
托比木,亲自给你压来。
要打冥岛,肯定是要连冥岛的老底都给抄了那才是打败他们。
才能让他们再无翻身的余地。
这一点,萧太后出自冥岛,怎么能不知道。
因此,早在看见大业一点一点的完成的时候。
她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这方面了。
琉月一听,眉一扬。
好啊,居然她都不知道,这萧太后瞒的还真紧。
不过,做的还真漂亮。
月儿,就依萧太后说的,你看冥岛那二十万兵马盛来的坐船,都没有开走。
我们等于捡了一个很大的便宜。
在加上这些日子,澈儿也秘密吩咐铸造船只。
现下,我们手上的加萧太后手上的。
用来开拔冥岛,绝对不是问题。
你和澈儿真的不用在担心了。
陈太后见琉月扬眉,也微笑着插了一口道。
旁边的轩辕易听之,点点头道:是啊,除了这督造船只的事情是大事,其他事情都是小事。
我们来安排就好。
你们两个啊,就好好的过几天悠闲的日子。
这大婚了,还要忙着打仗,简直就太过分了。
去,去,好好歇息几日去。
听轩辕易这么说,一直没开口的轩辕澈,转头看了琉月一眼。
对视,两人的意思在这一眼中已然各自都明了。
是的,除去造船和那些个油桶。
其他,调兵遣将什么的,都是些小事情了。
傲云国,雪圣国是北方内陆的,兵士不会水。
后金,天辰,南宋的,可都是临海,水兵可不少。
这两大王牌萧太后都给她弄来了。
那他们可操心的事情,还真没有什么了。
那就歇息?轩辕澈看着琉月笑。
琉月耸耸肩膀道:可以。
外殿中的人见琉月和轩辕澈都答应了,不由一个个都喜悦了开来。
一旁的欧阳于飞挥舞着这个季节,本来什么用处都没有了折扇。
见此,也是微微笑了笑,并不答言。
半个月,能准备的也就那些东西。
不能准备的,半个月也不会准备好。
因此,琉月和轩辕澈插不插手,到真是没什么意义了。
而他,说不说,也没什么意义。
毕竟,能准备的也就是这样。
一切,半月后在说吧。
晨光飞舞,带着属于这个季节的风采。
因此下,所有准备工作都由别人来完成。
琉月和轩辕澈,这两个一直忙的如陀螺的人,终于在他们大婚后,有那么一点半点时间,休息那么几日了。
大婚三日后,回门。
四海升平,一统天下后的当今皇后,大婚回门。
这简直在慕容家是一件比轩辕澈称帝都还要隆重的事情。
许多人,就在大婚后都没有睡了。
忙的是脚不沾地。
简直都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
而今日,回门时辰到,慕容将军府几乎是连那街道都清洗了三遍。
花园中的树叶儿都一片一片用水洗过。
实在是做到了纤尘不染。
府内,能上得了台面的珠宝摆设,全部用了上来。
那雕梁画栋,假山池塘是擦了又擦,洗了又洗。
若不是时间不过,恐怕还得推到直接来盖个新的。
府内所有奴仆家人,一门的新衣裳,那打扮的比过年还过年,一个个装饰的,几乎如那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轻轻一笑,恐怕都要脱一层的粉。
而就在这隆重的不能在隆重的全府老少,排队列阵恭恭敬敬的迎接中。
琉月和轩辕澈到是一身普普通通的平常衣着。
就那么自自然然的骑了几匹马。
就那么就回门来了。
没有带什么一条街的仪仗队不说。
就是个马车,下人,奴仆,侍卫,都没带一个。
就这么一行五个人,回门来了。
对,五个。
琉月走中间,左边是轩辕澈,右边拉着那北牧王耶律洪。
后面跟着吊儿郎当的欧阳于飞和懒洋洋的云召。
这回门,带轩辕澈一个就够了。
这带耶律洪也就算了,年纪小,粘着做姐姐的,是个男孩,也算是个好彩头。
可是,带着欧阳于飞和云召算什么。
仆人不是仆人,侍卫不是侍卫,兄弟不是兄弟,情人不是情人。
这个……在恭迎的慕容无敌等所有慕容府中人都还没有转过弯的时候。
琉月已经和着轩辕澈,耶律洪,欧阳于飞,云召。
大摇大摆进了慕容将军府了。
琉月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
当然,更加不是一个会顾及别人面子的人。
原谅慕容毅是一回事,原谅慕容府是一回事。
但是,并不表示她就得明明不喜欢,硬逼着自己喜欢。
因此下,琉月直接忽略慕容府里准备的一切金碧辉煌的亭台楼阁,杂耍戏班。
一头扎进了她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上的那一孤零零的小屋里。
骇的慕容无敌等人,脸上变色,几乎不知道要怎么做。
而琉月却一脸无所谓。
她就是想在来看看她住过的地方。
整个慕容府就这里还有点亲切感。
慕容府里最僻静的角落。
欧阳于飞挥舞着折扇,看着眼前简陋的不能在简陋的小屋。
一床,一椅,一木桌,一铜镜,就是全部的摆设。
不过看来这几年慕容府还真不敢轻慢这个地方,打扫的很干净。
你就住这地方啊,不错,不错,很有特色。
欧阳于飞一脸赞叹的轻轻坐上那木板床。
生怕劲使大了,这嘎吱嘎吱的床就塌了。
看来你当年还真是忍的住,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果是人上之人。
云召则双手抱胸,靠在门边看着琉月。
当年琉月的横空出世,身为雪圣国的太子,自然是拥有第一手的资料。
完全知道琉月十三岁以前的待遇。
琉月知道云召等误会,不过她不想解释。
当下只笑笑道:这有什么不能住的,能挡风能避雨,多好。
比她当年在亚马逊丛林里,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好。
琉月是真的无所谓。
不过,在门外听见的慕容无敌等人一张老脸都红透了。
啊啊咿呀的说不出话来。
只一个劲的找在三房主屋等琉月的慕容毅前来。
听说,你就是在这里被他看中的?斜靠在琉月的床上,欧阳于飞斜着眼看轩辕澈。
琉月听言转过头,看着望着门外草地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轩辕澈,而此时轩辕澈也听见了,也转过头来。
两两对望,一抹笑容在唇间绽放。
那一次命中的遇见,怎么会忘。
记得就在此地,轩辕澈背光而来,踏着一地的阳光。
俊朗的天怒人怨,妖魅的举世无双。
那个妖精和罗刹的混合体,就在这里进入了她的生命。
从此后,比天高,比海深。
那时候还是一只小猫儿,不过却是一只隐藏着利爪的小猫儿。
伸手,拉过琉月,轩辕澈用指头勾了一下琉月的鼻尖,笑着道。
第一眼就看中了这只看似是猫,实则是狼的冷血家伙。
多么幸运,就在此地缘结一生。
肉麻。
看着轩辕澈和琉月的亲密,欧阳于飞朝天翻了个白眼。
伸手摸着胳膊,看起来寒颤的不行。
肉麻?肉怎么会麻?没见过这样的屋子,小小的耶律洪此时才收回满脸兴趣的目光,就听见欧阳于飞这么一句,不由眨巴着眼看着欧阳于飞。
被有个人酸到了啊。
欧阳于飞一伸手,一把抱过耶律洪坐他身边。
一边指着轩辕澈道:你长大了可千万别跟他学,真丢我们男人的脸。
边说,边伸出手勾了一下耶律洪的鼻尖。
紧接着就是一个忍不住的恶寒,连忙摔了摔手指。
依在门口的云召见此,不由哈哈大笑。
这个欧阳于飞……另一边却气的轩辕澈狠狠的瞪了欧阳于飞几眼。
月儿,是爹爹不好,月儿……就在这笑声中,一道酸楚懊悔的声音缓缓传来,含满了愧疚。
话声中,就见慕容毅快步走了来。
那脸上是万分的难堪。
琉月看着慕容毅前来,站直靠在轩辕澈身上的身子,淡淡的道:没什么,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在追究。
因为见到了纳兰水,见到了慕容毅的泪。
感受到了那爱,自然了解那离去的恨。
以前的慕容琉月,只不过是那狠下面的替罪羔羊而已。
不是不爱,而是那爱已经变成了恨。
因为了解,自然越发可以原谅。
耳里听着琉月的话。
眼里看着琉月并没有隐藏的情绪。
慕容毅眼微微的红了起来。
茅屋内外,瞬间弥漫起一丝寂静。
月,敬茶吧。
寂静中,轩辕澈突然出声打破了这份静,笑看着琉月道。
本,当今国母岂能给国丈敬茶,一入皇家,那身份可就变了。
不过,想来琉月不会在意身份。
而琉月都不在意,他在意什么。
一听轩辕澈让敬茶,慕容毅顿时受宠若惊。
边上的慕容无敌和向安晨等人,眼见琉月也没反对,连忙指挥了起来。
敬茶,多高的荣誉啊。
虽然,轩辕澈给了礼,琉月并不在意。
慕容毅还是不敢承受帝后跪下敬茶。
只略作势就接了过来,一口饮尽。
好,好,好……一口饮尽杯中茶,慕容毅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连连道好。
门外,慕容无敌见此挥退了其他房的人。
捧着茶,慕容毅看着琉月,眼眶微红的喃喃道:你娘亲要是在这里,她肯定更高兴,更喜欢你们敬的茶……声音虽低,可琉月,轩辕澈,欧阳于飞等是什么耳朵。
齐齐都听了个清楚。
一时间,没有人接话。
慕容毅也不知说什么好,反而无意识的接着道你娘亲啊,性子最温柔。
当年生下你的时候,可疼你了,天天抱在怀里,让我嫉妒的紧。
你那么小,她就给你做饭吃。
月儿啊,你不知道你娘亲一手好厨艺,简直比皇宫中的御厨做的都好。
你那时候那么小,根本吃不得。
她就做给你吃,可把我馋的……咦,水姨娘厨艺好,我怎么不知道?慕容毅喃喃的话还没说完,欧阳于飞突然挑眉插了一句。
慕容毅,琉月顿时扭头看向欧阳于飞。
欧阳于飞摸着鼻子看了眼慕容毅,仿佛不经意的道:水姨娘回来后,从不给任何人做饭。
我们都以为她不会做。
慕容毅一听到这里,那本就微红的眼一下就红透了。
当年纳兰水可是给他做个很多次的。
而她回去后就不再做,是不是?是不是?我说兄弟,你娘都会做,你是不是也会做?看着屋中气氛酸涩沉闷,一直没怎么开口的云召,突然出声,双手抱胸,上上下下,似笑非笑的打量琉月。
对啊,琉月啊,轩辕澈这帝王我都吃过他亲自做的饭了。
你是不是该给我露一手,才说的过去。
欧阳于飞折扇一挥,一下坐正了起来。
双眼冒金光的看着琉月。
今日,本是高高兴兴回门而来的。
弄的个凄凄惨惨戚戚的干什么。
欧阳于飞一下就领悟了云召的打岔,顺着话就往下接。
慕容毅也一下反应过来,立刻就不说了。
姐姐会做饭?我也要吃,我也要吃。
耶律洪双眼冒绿光,砰的一声从欧阳于飞身边跳下,一个猛扑抱住琉月的腿。
而门外,本沉静在慕容毅回忆中的慕容无敌等人。
一听轩辕澈居然亲自给欧阳于飞做饭吃。
这一下惊的几乎面上变色。
有没有搞错,他们的陛下亲自做饭给他吃。
天……知道欧阳于飞和云召是把气氛往好的提,琉月也没怎么着。
只是一伸手抱起耶律洪,斜眼看着欧阳于飞和云召,缓缓的道:就怕你们不敢吃。
开玩笑,有什么是我不敢吃的,除非是有毒的。
云召第一个反驳。
欧阳于飞也折扇一回,二话不说,只下颚朝着琉月一抬。
示意,就是天王老子,只要你煮了,我就吃。
既然如此,那好吧。
琉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开始朝外走。
云召和欧阳于飞立马跟上。
今儿,琉月居然肯亲自下厨,给他们做饭。
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怎么着也要给她板上钉钉了。
谁不知道琉月从没给谁弄过什么东西吃。
这可是天字头一号。
慕容府得眼的下人,立刻就去安排去了。
看着眼前走过的琉月,欧阳于飞和云召,轩辕澈双眉微微动了动。
琉月做的东西,这个……金光闪耀,百花飘香。
当今帝后亲自下厨为和硕亲王和那不知道该安在那个头衔上的欧阳于飞做饭。
震惊了整个慕容府里的人。
后院,触犯,烟雾缭绕,清香阵阵。
慕容府大厅。
檀木八宝桌上,轩辕澈,耶律洪,欧阳于飞,云召,慕容毅坐于其上。
其他人远远的避开,看都不敢朝这里看。
那是规矩,包括慕容无敌都没这资格。
挥舞着手中的扇子,欧阳于飞满脸陶醉:不知道琉月会做什么好吃的?估计不会太好。
云召很理智,虽然琉月的第一次下厨很值得一提。
但是,对于这样的第一次,云召并不抱好看法。
无妨,我们的琉月是天才。
欧阳于飞笑弯着眉头扫了面色不动的轩辕澈一眼,斜勾起嘴角道:至少,不会像另个人那么糟糕。
轩辕澈听言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不与欧阳于飞对上。
想当年,他的芥末,生鱼片,可是一绝。
不过,会不会如他那么糟糕,他实在也不敢保证。
毕竟,他也没吃过。
但是,轩辕澈突然想到那原南宋密林中那么走了一遭中,琉月给他们吃的什么东西后。
就开始有那么一点感觉不好起来。
相对于他的忐忑,云召的不看好,欧阳于飞的肯定。
桌上的慕容毅却是一脸期待。
只要是他的月儿做的,那怕难吃的就如狗屎,他也一定会吃下去。
那可是他的女儿做的。
而耶律洪则是单纯的认为,无所不能的姐姐做的饭一定好吃。
好香。
正闲谈间,欧阳于飞突然鼻子连连嗅了两口,突然冒了一句。
话音落下,轩辕澈,云召等也闻到了,不由齐齐转头看去。
上菜的是慕容无敌。
此时只见慕容无敌端着檀木托盘,上面罩着银碟子走上前来。
面色有点白,身体有点僵,眼睛有点不敢对视轩辕澈,步子漂浮的不能在漂浮的走了过来。
这,慕容无敌是被吓着了?轩辕澈见此,那暗自眉是提的不能再高了。
居然把慕容无敌都给吓的走路漂浮了,琉月做的什么?第一道,爆炒黑珍珠,皇后怕大家久等,先上这个开胃菜。
慕容无敌放下银盘子,嘴角抽动的报出名号,紧接着揭开盖子,立刻就快速退了两步。
桌上几人的目光,顿时集中了过去。
只见那银盘中,盛放着漆黑透亮的大拇指大小的小黑球。
色泽莹亮,上面还散着过油的光泽。
味道好香?云召闻了闻,直接伸筷子就夹了一个。
放入口子,只听噼啪一声脆响,云召瞬间觉得口齿留香。
好味道。
云召顿时一声大赞。
手中银筷如飞,就朝那黑珍珠扫去。
看来,天才果然就是天才。
琉月的厨艺居然这么好。
眼见云召吃的香,慕容毅,欧阳于飞,耶律洪,都开始下手。
不错,还真不错。
好吃。
好吃,好吃,姐姐做的就是好吃。
看着尝了一口后都开始运筷如飞的几人,轩辕澈斜眼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慕容无敌。
慕容无敌面色不动,可是那眼……那表情……恶心?这是啥表情?轩辕澈开始深思,手中筷子也缓缓的伸了出去。
他倒要看看这什么东西,会恶心。
筷子伸出,才夹起一个黑色的小球,旁边云召突然从嘴里扯出一黑线状东西边道:这什么,硬的很?一边说一边举在眼前细看。
轩辕澈听言看去,一眼看清楚云召手中的东西。
啪嗒。
筷子一松,已经夹上的黑球砰的落了回去。
而同一刻,对面正在咀嚼的欧阳于飞,脸色一变,一口喷了出来,溅了半边桌面。
干什么?云召皱眉,却看见轩辕澈和欧阳于飞死盯着他手中的东西。
一个小小的镰刀样子,黑色的,茸茸的,看上去好像还有毛。
云召沉默,在仔细看看,这好像是条腿?云召顿时挑高了眉头。
而另一边欧阳于飞已经面色铁青。
一筷子夹过一黑珍珠,快速破开那面上的黑面粉,露出里面的内容。
一个大指甲大小的黑甲壳虫。
呕……欧阳于飞一眼看清楚,连忙一把捂住了嘴。
面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而轩辕澈则嘴角抽动,脸上到是浮现了丝似笑非笑。
虫?云召盯着那虫,眨了眨眼,脸上开始冒黑线。
只觉得胸口开始有点反胃。
而慕容毅则僵直了。
唯一反应正常的是耶律洪,还不知者无畏的继续大吃特吃。
慕容无敌,这个,这个……欧阳于飞用筷子指着那黑球,极度控制着自己的语气。
慕容无敌绝对属于老而成精的家伙。
不用欧阳于飞说完,也知道他要问什么。
当下上前一步,嘴角弯起一丝笑容道:娘娘说了,都没毒。
我不是问你有毒没毒。
欧阳于飞觉得他想呕了。
喔,放心,很干净的,还新鲜,娘娘吩咐我们特意在花园中的树根肥土下刨出来的,都是活着下锅的,保证无毒无害。
而且,是我看着做的,下锅前先用热水煮过。
什么异物都煮出去了,肠胃也很干净,绝对没有粪便……呕……不说肠胃粪便还好,一说欧阳于飞和云召齐齐面色铁青。
而慕容毅则几乎要吐出来了。
哈哈。
一见几人如此面容。
一直不动声色的轩辕澈再也忍不住了,放下筷子就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中,欧阳于飞和云召脸色越发铁青。
有什么好怕的,就是小虫子嘛,很好吃的。
就在这笑声中,一直对着食物进攻的耶律洪瘪着小嘴开口。
很轻蔑的扫了一眼脸色难看的三人。
草原上没粮没草的时候,什么都吃。
这小虫,还这么好吃,居然这样的脸色。
怕了?哼,孬种。
被鄙视了,被耶律洪这个屁大小孩鄙视了。
欧阳于飞,云召,慕容毅,就连轩辕澈都下意识的挺直了腰。
居然被个几岁小孩给鄙视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是英雄,打落牙齿也要和血吞。
欧阳于飞和云召挺拔了,铁青的脸色生生压了下去。
欧阳于飞折扇一挥,很风度翩翩的道:谁怕了,不过跟你开个玩笑。
就是,小孩子,味道不错。
云召咳嗽了一声,铁青的脸硬是转换成了回味那美味的神色。
慕容毅则嘴角抽筋,生硬的扯出了一道笑容。
表明,我真没有怕,瞧我笑的多好看。
耶律洪见此,扫了几人一眼,眼神怀疑。
在怎么说,他也是北牧王,不是会被骗的小屁孩。
欧阳于飞见此转移目标,看着轩辕澈不怀好意的笑了。
我们都吃了,怕什么,不过有个人还没吃呢,不知道是不是怕了。
边说,边相当和蔼可亲的夹了一虫球,放在了轩辕澈的碗里。
现下,轩辕澈的脸色不那么好看了。
低垂眼,轩辕澈扫了一眼耶律洪看过来的眼。
相当镇定,嘴角还保持着微笑,很风度的夹起那杖欧阳于飞夹过来的虫球,优雅的放入口中。
很香的。
耶律洪眨巴着小眼睛,定定的看着轩辕澈。
好像是像得到轩辕澈的肯定。
一旁的欧阳于飞见此,很坏心的用折扇捂住了嘴。
在扇面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而云召则是举起了手,挡住了半边脸。
轩辕澈在耶律洪的目光中,吸气,呼气……嘎嘣。
一声脆响,甲壳虫身被咬碎。
的确很香。
轩辕澈面不改色,很沉稳。
耶律洪得到认定,笑眯眯的继续解决最后几颗去了。
而边上的欧阳于飞和云召则一边死盯着轩辕澈,一边笑的灿烂。
轩辕澈面无表情的咀嚼。
虽然,他真的刚才是想直接吞下去的。
一屋子诡异的嘎嘣嘎嘣声。
那个,我还有点事情……恩,我也要处理点问题……看着轩辕澈吃完,欧阳于飞和云召同时出声。
一顿后两人对视一眼,立刻站了起来,就想往外跑。
这还只是开胃菜呢,那后面的……不敢相信,还是先跑了在说。
上菜。
就在两人站起身还没迈步的当口,外间一声高喊,门帘被拉起,琉月当先走了进来。
身后,鱼贯进来一群人,手中都端着一个银盘子,开始上菜。
走不了了。
欧阳于飞和云召对视一眼。
现在敢走,以后就不要被琉月逮住,否则……这可是他们那话先起的头的。
当下欧阳于飞和云召,齐齐哀叹一声,今日,吾命休矣啊。
同一刻,轩辕澈的面色也开始不好看起来。
百虫盛宴站起来做什么?不好吃?琉月当先走进,就见欧阳于飞和云召站起来,不由扫了两人一眼道。
淡淡的,没什么威力,甚至有点似笑非笑的眼神。
立刻让欧阳于飞和云召没了底气。
好吃,我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云召灿笑。
我不是起来接你吗。
欧阳于飞转的更快。
琉月听言点了点头道:喔,那坐吧,都做好了。
边说边走至脸色庄重的轩辕澈面前,自然极了的就座。
欧阳于飞和云召见此,没退路了,坐吧。
当下,也回归原位,脸上还保持着灿烂的不能在灿烂的笑容。
只余身后一连串面色古怪扭曲的慕容家人。
宽大的八仙桌上摆满了银色的盅盖。
轩辕澈,欧阳于飞,云召,以致慕容毅看着如此多的盘碟,都不禁齐齐咽了一口口水。
好强大的威胁感。
只有耶律洪一个人满眼放光的看着那盖着的杯碗瓢盆。
口水几乎都要流下来。
香,好香啊。
那从盖着的盘下浮出来的香味,简直诱人之极。
姐姐,姐姐。
握着筷子,耶律洪急了。
旁边的轩辕澈,欧阳于飞等四人,听见耶律洪的话也急了。
该死的小屁孩,一顿不吃饿不死你。
那么慌着上刑场干什么。
琉月见此笑了笑道:吃吧。
话音落下,身后慕容家的人立刻上前,揭开琉月面前的盅盖。
桌上几人的目光,立刻镭射一般的集中了过去。
黑黄黑黄的,小指头大小,被油炸的金黄,闻起来香得不得了。
然而,凭借几人超一流的眼力。
相当清楚的把那小指头大小的黑黄形态,给收纳在眼里。
成功的黑了脸。
只见那小指头大小的褐色椭圆体。
像虫蛹,不,就是虫蛹。
头是头,身子是身子,脚是脚,清晰的盘踞在一起。
那整个就是一虫形啊。
轩辕澈掂量了一下,欧阳于飞和云召嘴角僵了那么一僵。
而耶律洪心急,直接一筷子下去,嘎嘣,嘎嘣好似吃豌豆。
好吃,好吃。
耶律洪一瞬间几乎笑弯了眼。
琉月见之不由笑了,缓缓道:喜欢就多吃。
一边说,一边抬眼扫了桌上笑的灿烂,却硬是不动手的轩辕澈几人一眼,扬眉。
而另一边,嚼着虫蛹的耶律洪,则一脸鄙视的看着几人。
那眼中明明白白的流露出,孬种。
嘴角抽动,欧阳于飞挥了挥扇子,朝琉月扬起笑脸。
一边大义凛然的伸入筷子,夹起那虫蛹往嘴里一塞,嘎嘣,嘎嘣,两声,味道都不敢尝,一口就吞了下去。
一边面不改色的笑道:这是什么原料啊?味道挺好的。
蚕蛹。
琉月见问,也不隐藏,直接道。
蚕蛹,没听说过。
云召以一副慷慨就义的姿态,朝嘴里扔了个所谓的蚕蛹。
一通乱嚼,硬是睁着眼睛就吞了下去。
同时,示威的朝耶律洪瞪了一眼回去。
蚕蛹?是不是那织布的虫?相对欧阳于飞和云召的大义凛然和慷慨就义,不得不说轩辕澈的道行高深,脸不变色,心不跳。
夹起蚕蛹,还能问个一二三。
不是织布,是吐丝。
琉月改正轩辕澈的理论。
这蚕蛹是蚕的幼年形态,在现代早就上了餐桌,味道不错,她当年吃过。
今日,她才一提。
慕容无敌等人不知道是什么。
不过慕容无敌府下人自然有种田的,采桑的,织布的。
这些人,立刻就把这东西给找来了。
听着这玩意还会吐丝。
欧阳于飞和云召,突然有一种感觉。
心腹都开始被那丝啊丝,给缠绕到一处去了。
嘎嘣,嘎嘣,轩辕澈在欧阳于飞和云召的眼神下,吃的视死如归。
味道不错。
恩,很好,兄弟,我真是低看你了。
好吃,好吃。
食不知味而赞不绝口的精髓,被轩辕澈,欧阳于飞,云召,这三个人,给发挥到了极致。
至于一旁的慕容毅,直接忽略。
那人实在是没有这三人的道行高深,已经开始面色发青了。
琉月见此,眼中神光闪动,面色到极淡然了。
本来以为你们不喜欢,就不开这几盅了,既然这么喜欢,那就全吃了吧。
轻轻挥挥手,慕容无敌亲自上前,揭开第二盅。
青青白白,金黄碧绿。
形态极是动人,逼真。
然轩辕澈,欧阳于飞,云召,一见,一口心血堵在喉头几乎要喷天。
若说刚才那蚕蛹他们不知道是什么,还好。
面前这物,就算是贵为帝王的轩辕澈都见过。
那春来,夏至,秋天,草丛中多的是。
小孩儿一手捉几个。
一盘子被爆炒的金黄碧绿的蚂蚱。
那头是头,身是身,腿是腿,就连那翅膀都没坏。
完整着呢。
哇,好咧。
耶律洪运筷如飞。
一口下去就一只,连头带脚带翅膀。
咽了一口口水,欧阳于飞,轩辕澈,云召,对视了一眼。
都从对付的眼中看到了惨不忍睹。
早知道琉月考虑到他们的接受能力,不准备开后面的虫宴。
他们干什么自讨苦吃拼命赞美。
瞧瞧,这就是说假话的惩罚。
呜呜,他们知错了行吗?心中腹诽,但是三人嘴里硬是一句都不敢说。
除了琉月,旁边还有个耶律洪虎视眈眈。
他们可不愿意在这小屁孩面前丢光老脸。
颤巍巍的提起筷子,三人以一种时速一米的速度,开始朝那盘蚂蚱伸去。
月,你怎么不吃?夹起炸的金黄的蚂蚱,轩辕澈嘴角勾勒起无比灿烂的笑意,朝琉月道。
一边作势要把手中的蚂蚱夹给琉月。
琉月见此难得的手一伸,阻拦过去。
很平静淡然的道:是你们要吃我煮的,不是我要吃。
边说,边自顾自的把她面前的一盘子盖盅揭起来。
一碗珍珠白玉翡翠汤。
那青青翠翠的,鱼肉菜叶儿的。
欧阳于飞从来不觉得这东西好,不过现在觉得真好,真想吃。
我吃这个,这些东西我已经吃烦了,给你们吃。
取了一碗饭,琉月伸手指了指其他东西,说的是云淡风轻。
想当年,她在亚马逊,没食物吃。
要想走出来,要想活下去,什么没吃过。
那直接就是拿来生吃。
那还给你什么油炸爆炒。
听的轩辕澈,云召,欧阳于飞,是泪流成河。
瞧,琉月多体贴啊。
而看琉月那神色,却不是骗他们的,琉月是真的吃烦了。
而另一边的慕容毅几乎头都低到盘子里去了。
他造的什么孽啊,女儿把这些虫都吃烦了。
可见,当年他是怎么忽略她的。
而一旁的慕容家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了。
这是什么?给欧阳于飞,轩辕澈,云召,慕容毅,一人两只蚂蚱后,直接干掉全盘蚂蚱的耶律洪。
不等琉月让揭,直接就揭开他面前的盖盅。
一盘子色泽漆黑中带着绝对油亮。
幽亮中带着深红的蝎子摆放在盘中。
蝎子!!!轩辕澈,欧阳于飞,云召,齐齐把眼瞪成了牛眼。
没毒的。
琉月勺了口翡翠汤,轻飘飘的语气不带一点重量。
耶律洪一等琉月说没毒。
直接一把抓起一只,嘎嘣一声就咬掉了蝎子的头。
一通大嚼。
好吃,好吃,好香啊。
耶律洪眼睛都放光了。
琉月听言笑着道:蝎子本来就很香,只是很多人怕它的毒和形状怪异,不敢吃而已。
很客观的话,但是却让轩辕澈,欧阳于飞,云召,等三人不约而同的挺直了后背。
一脸的我绝对不是那很多人里面的一员的无声反驳。
嚼着蝎子的耶律洪见此。
以一种疑问的目光扫过三人,挥了挥手中只剩下半头的蝎子。
这是挑衅,黄毛小子挑衅他们三个大人。
轩辕澈沉稳了,欧阳于飞眯眼了,而云召视死如归了。
但见,就在耶律洪的挥动后。
轩辕澈,欧阳于飞,云召,各自伸筷子夹起一黑的泛红的蝎子,嘎嘣就是一口。
一口下去,云召无意见看见筷子上那只剩下半头,肚子里肠肠肚肚都看的清清楚楚的半只蝎子。
整个人一下就僵住。
胸口翻滚,几乎控制不住一口要喷出来。
而坐在云召对面的欧阳于飞见此,一挥折扇挡在脸面前。
那双眼却在不断的示意,兄弟,忍啊。
忍字头上一把刀,忍啊。
听见欧阳于飞挥舞折扇,琉月从白玉汤中抬起头,看了过来。
云召立刻打落牙齿和血吞,硬生生给咽了下去。
一边朝琉月竖起大拇指,满脸的妙不可言的赞叹。
看的对面一直站在几人身后的慕容无敌,一脸的惊叹。
昔日雪圣国太子就是太子,瞧瞧这颠倒黑白往死里抗的骨气。
喜欢就多吃。
琉月见云召赞叹,笑着点了点头。
感动的云召泪往心里流。
一边扫向欧阳于飞道:大秋天的扇什么扇子,这些东西凉了可就有腥味了。
此话一落,欧阳于飞立刻抛开折扇。
开玩笑,热的时候都吃的有苦不敢说。
在冷了有腥味,那是不是真要他们不活了……鼓足勇气,三人与耶律洪拼上了。
你一只,我一只,几乎生吞着就下去了。
看着桌上的四人吃的生龙活虎,旁边的慕容家人几乎毛骨悚然。
他们实在是有点不太相信琉月吃过这些。
他们更多的是相信,琉月是整人。
桌上的虫还没嘎嘣光,耶律洪的绿眼已经射到了轩辕澈身前的盘子。
轩辕澈实在是低档不住那饥渴的绿光。
伸手,在欧阳于飞和云召屏气凝神中,揭开。
一色儿火红的辣椒。
里面爆炒着嫩红的肉。
看上去是切开的,观起形状,和骨头的细小。
极有可能是鹌鹑,麻雀,燕子……反正,目前来说是一道相当正常的菜。
轩辕澈见此,立刻很稳如泰山的第一个伸筷子过去,夹起一块后腿摸样的肉,放入嘴里。
很香。
一口咬下,轩辕澈细致的尝了尝,转头朝琉月道。
这是他唯一觉得正常的口味和菜。
被轩辕澈极不要脸的抢了第一的动作。
欧阳于飞和云召齐齐朝轩辕澈翻了个白眼。
是虫就最后一个动,正常菜就第一个动,鬼精。
心中腹诽,两人速度也不慢。
立刻前腿后腿的夹了过去。
好吃……香,这个最香……这一次是真心赞叹的同时,三人都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耶律洪。
小样,刚才让你先吃。
是我们大人让着你,谁怕吃虫了。
耶律洪感觉到三股示威的眼神,瘪了瘪嘴。
琉月虽然自顾自吃着珍珠白玉翡翠汤。
不过桌上的一切动乱,她都可是收在眼里。
此时,见桌上你来我往,三个大人居然跟一个小孩较劲。
不由嘴角微微一勾,勾勒出一丝淡笑。
抬起头来,放下筷子,微笑着看着轩辕澈道:你喜欢这道?轩辕澈当即点了点头后相当诚恳的道:这道味道不错,前几道菜失于偏巧,这道浑厚,浑厚。
琉月听着这话,脸上的笑容很是浓郁。
却满脸正经的,状似思考了一下后点了点头道:那我以后给你长做。
欧阳于飞一听立刻道:琉月,你不公平。
就是,别那么护着那家伙。
云召也似真似假的抱怨。
琉月闻言转过头来,看着两人,笑的实在是温柔的道:你们也想吃?那是当然……砰。
欧阳于飞和云召的那是当然四字才一落。
那身后站着伺候着的慕容家的其中一人,突然一个骨碌就栽了下去。
那脸色,无法形容的扭曲。
闻声,轩辕澈,欧阳于飞,云召,齐齐看去。
慕容里,慕容家小一辈的第一高手。
此时,见慕容里正慌乱的从地上爬起来,低头,端端正正的站好。
不是受伤,不是暗算,没什么病。
那为什么突然倒了?轩辕澈,欧阳于飞,云召,对视一眼。
齐齐撇头看着慕容里手中的托盘。
若是他们没有记错的话,这一道菜是慕容里端上来的。
抬起头来。
轩辕澈敲了一下桌子,声音很正。
慕容里立刻唰的就抬起头,一丝反抗都不敢有。
那红里透着白的脸色。
和那漂浮的不敢看他们几人的眼神。
以及那扭曲的脸。
让轩辕澈,欧阳于飞,云召,瞬间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上来。
这菜,可能不是飞鸟类。
缓慢的,以一种很缓慢的速度放下手中的前腿后腿。
欧阳于飞和云召端正了坐姿,回头看着琉月。
轩辕澈则咳嗽了一声,强自把嘴角勾勒成新月。
转头看着悠然自若的琉月道:这道菜的材料是……琉月双手拢在怀里,听言慢条斯理的道:这里没什么好材料,我都是就地取材。
嗯。
轩辕澈点点头,却任盯着琉月。
琉月见此缓缓的扫了一眼看着她的三人:想知道。
点头,齐齐点头。
那你说吧。
琉月朝慕容里点了下下颚。
慕容里顿时先咳嗽了一声。
看都不敢看唰的把眼光集中到他身上的当世最高的三人。
慕容里飞速的低头道:娘娘吩咐,因为是临时起意,没什么现成的好的材料。
就就地取材随便用点。
这道菜是慕容里与几个兄弟,从下户的田里活捉的……老鼠。
一音落下,大厅瞬间陷入沉默。
轩辕澈嘴角开始抽筋。
欧阳于飞面色开始扭曲。
云召牙齿开始咔嚓作响。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慕容无敌等已经开始戒备了。
这三人要是爆发了,他慕容府的房子恐怕都要被掀了。
相反,琉月却慢条斯理的道:怎么,不敢吃?他们是怕了。
耶律洪插嘴,一边嚼着老鼠大腿,极度鄙视的看着轩辕澈欧阳于飞云召等三人。
琉月听言点点头:既然怕了……谁说的,不就是个老鼠肉,有什么好怕的。
欧阳于飞一边强撑,一边下意识的一挥折扇。
那料空空如也,才发现手中的折扇刚被他扔了。
上刀山,下油锅,都不怕,还何况这区区老鼠肉,兄弟,你别开这玩笑。
云召咳嗽了一声,镇定。
扭曲的脸开始扭曲回来。
我们不过是在沉思,你居然能做的这么好,不可思议。
最后,轩辕澈下了总结性陈词。
没有选择在沉默中爆发,三人选择了在沉默中倒下。
琉月见此面色很正,点了点头道:这才像话,若这都不敢吃,就让人笑话了。
话音落下,欧阳于飞,轩辕澈,云召,悲愤了。
冲着这句话,前面别说是老鼠肉。
就是只恐龙,他们也得给它吃了。
义无反顾的心是有了,不过那盘爆炒老鼠肉,却没人吃了。
能控制着不吐出来,真的已经是极佳的控制力了。
云召干脆直接揭开了他面前的盘子。
一盘儿雪白的浓汤。
带着点浓稠,带着点嫩绿。
如银的银丝在里面蜿蜒着,薄荷的香味隐隐约约传来。
又一盘极品。
看似无毒无害,不过谁知道是不是深水藏炸弹。
欧阳于飞和轩辕澈都盯着云召,没有动手。
而那盘子离耶律洪比较远,耶律洪动不着,只好看着。
被轩辕澈和欧阳于飞两个老奸巨猾的家伙盯着。
云召深吸了一口气。
死道友不死贫道,在他的身上现在充分的体现出来。
拿起银质汤勺,云召勺了一小勺子。
汤很白,里面滚动着指甲盖那么长,比树叶柄粗一点的纯白物体。
白嫩嫩的,凭借他的眼力只能看见像虫。
至于那种虫,实在是看不出来。
不过,既不张牙舞爪,也没有显赫的外形。
看起来,就应该是属于温柔的虫类。
这个形容词很怪。
不过现在云召也只能给它这样的定位。
他已经快被那些外表狰狞,或者实际恶心的东西,给弄的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了。
他发誓,以后在不要琉月动手给他们做饭吃。
琉月这东西,是人能吃的吗。
一咬牙,一狠心,咕嘟一口吞下去。
啥味?是什么?看着轩辕澈和欧阳于飞睁大眼睛望着他,无声的询问。
云召给出一个无奈的耸肩。
不好意思,吃太急了,没尝出来。
轩辕澈和欧阳于飞,齐齐愤怒。
无视,轩辕澈和欧阳于飞的愤怒,琉月慢条斯理的拿起汤勺,缓缓的道:这东西最营养,蛋白质含量很高。
一边说,一边很贤惠的为轩辕澈和欧阳于飞,耶律洪都勺了一碗。
不过,在看见早已经面色苍白的慕容毅面前。
琉月很好心的忽略了他,没给他勺。
对于碗中的东西抱着绝对的高级戒备。
所以,桌上以致周边站的慕容无敌等人。
都没注意听琉月的什么蛋白质一类的话,都把注意力集中到那白玉汤上面去了。
抱着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的悲壮心情。
轩辕澈,欧阳于飞和云召,抱起碗就喝。
入口清香,那小小的白虫儿,软软的,滑滑的,嫩嫩的……那滋味,简直就是一绝。
这虫味道不错啊。
就算是虫,他也认了,这虫好吃,欧阳于飞点头。
很嫩,有点像豆腐一类的东西。
云召,此时算吃出点滋味来了。
轩辕澈也点点头道:感觉不太像虫。
边说,边转头看向琉月。
欧阳于飞和云召也齐齐看了过来。
琉月靠在椅背上,指尖点在桌面上,见此笑了笑缓缓的道:我不会做饭,在我的概念里。
只有能不能吃,不存在好不好吃。
更加,不存在为了愚弄谁,而特意做些什么古怪东西。
我给你们做的,都是我认为能吃,我吃过的,并且会做的。
诸如,把豆腐雕刻成虫行,来混淆视听。
放心,我还没那个闲工夫。
话音落下,轩辕澈顿时放下碗,握住了琉月的手。
抱歉。
轩辕澈微低下头。
他怎么忘记了,琉月岂是那种会故意愚弄人的人。
会故意弄这些欺负他们。
这不是琉月会做的事情。
其实,他早就该想到的。
琉月做的东西,都接近于原始。
就如那一次南宋丛林中的行走,那些吃的不是就地取材,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
琉月更擅长原生态的东西。
虽然,他实在不知道琉月怎么这么喜欢虫。
拍了拍轩辕澈的手,琉月一脸的微笑,丝毫不以为意。
再来一碗,好吃。
就在轩辕澈和琉月说话的当口,耶律洪已经干掉一碗,鼓着小肚子,朝云召伸出了碗。
呕……呕……云召放下碗筷,还没接过耶律洪的小碗。
边上一直僵直着站立伺候着的慕容家人,突然两声干呕,打破大厅的友好气氛。
欧阳于飞斜眼一看,慕容刚。
这可是慕容毅他弟,居然此时撑不住,开始作呕。
欧阳于飞立刻有了一种逼刚才还不好的感觉。
说了你们也许就吃不下了。
不等轩辕澈等人开口询问,琉月轻轻的勾勒起嘴角道。
失礼,失礼。
慕容刚看着轩辕澈看过来的眼神,和那明显还粘有白玉汤水的双唇。
就是定力如他,也实在控制不住,捂着嘴就朝外奔。
连请罪的话都来不及说。
云召见此长长的叹息一声,看着琉月道:就让我们死个明白吧。
琉月见轩辕澈,欧阳于飞和云召脸上的不到黄河心不死,耸了耸肩膀。
说罢。
淡淡的声音响起,慕容刚立刻被钉在原地。
头都不敢回,慕容刚毕恭毕敬,诚惶诚恐的从牙缝中道:是……是……是蛆。
一音落下,轩辕澈但觉胸中一翻滚,已经咽下去的白玉汤,几乎一口狂喷出来。
欧阳于飞丝丝的按着桌面。
他相信,只要他现在开口说一个字。
一定会吐出来,绝对。
而云召则白眼一翻,几乎干呕出声。
一旁的慕容无敌见此,捂着脸转过头,不敢相看。
这年头,轩辕澈,云召等人虽然是贵为帝王,太子,却不是那左享江山,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人。
这蛆,自然是知道的。
那可是茅厕里的镇店之宝。
想着刚才吃的是茅厕里的东西.三人脸色一瞬间青,一瞬间红,一瞬间白,快要变七彩的了。
琉月见此摇摇头,伸手勺起一勺子白玉汤,倒入口中。
缓缓的道:放心,绝对干净。
可是轩辕澈等心理就算在强大,也无法放心。
轩辕澈直接夺过琉月的勺子,扔在碗里。
琉月见此笑了笑,也不逼几人,朝慕容无敌挥了挥手。
慕容无敌立刻与身后的几人走过来,小心翼翼的揭开放在轩辕澈等几人面前,最后一道菜。
银色的小碟子揭开,轩辕澈定睛一看。
一婴儿拳头大小,粉红粉红的肉团盛放在碟子中,还在微微蠕动。
嘴角开始抽筋,欧阳于飞指着粉红肉团道:这是……啊,小老鼠。
欧阳于飞的问话还没问出来,一旁耶律洪就跳了起来,极惊喜。
小老鼠!轩辕澈,欧阳于飞,云召,开始黑脸。
琉月则慢条斯理的取过筷子,往碟子中才出生的小老鼠一夹。
只听吱的一声轻叫。
然后,夹着小老鼠在那调料里一蘸,立时又是轻微的一声吱的一叫。
举起筷子,琉月就朝口中喂去。
轩辕澈在一旁看见,顿时一把抓住琉月的手,黑着脸道:你干什么?琉月眨了眨眼,很自若的道:给你们示范怎么吃。
话音一落,轩辕澈整张脸已经漆黑,一把夺过琉月的筷子,扯着琉月就站了起来,相当温柔的笑着道:别吃太多,我们都吃饱了。
同一刻云召也快速站起,伸手架住了琉月另一只手,满脸诚恳的道:慕容毅你也见了,今晚还有灯会,我们去逛灯会。
与轩辕澈合力,架着琉月就往外走。
琉月不由翻了个白眼,这才中午逛什么灯会。
而欧阳于飞则一把抓过耶律洪,微笑着看着慕容无敌等人道:今日就到这罢,娘娘事多,先回宫了。
说罢,抓着耶律洪就闪身追了出去。
看着被架着远去的身影,慕容无敌等人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对视一眼。
今天,太考验他们的承受力了。
满桌虫宴飘香。
只可惜了那慕容府里的厨房。
从此后,没人敢在用。
五成商会秋水长天一色,山河落日余晖。
为了确保生命财产的安全。
轩辕澈,欧阳于飞,云召,一致认可从此后琉月远离厨房,就是对他们的生命保障。
因为,中午吃了琉月的虫宴。
下午没心情游湖不说,连晚饭都吃不下。
这是对生命的直接威胁。
心情如水波澜起伏,功力直线倒退。
这是对生命的间接威胁。
在苦着三张脸的不怨似怨下。
琉月没有办法,只好答应晚上逛灯会,作为补偿。
虽然,她实在不认为她有必要补偿他们。
不是他们自己提出来要吃她做的饭。
而她,就只会做这些啊。
不过,难得大家能聚在一块,有好心情,也就陪着他们闹腾去。
华灯初上,夜色朦胧。
满天璀璨星光在天际闪烁,风舞轻扬。
银白月光在天空妖娆着,那丝丝的银色星星点点的破空落下。
笼罩住整个万万里山河。
水面银月闪耀,好似月落九天,入了凡尘。
与下方的灯火辉煌,相映成趣。
街头巷尾,接踵擦肩。
满街流光,灯火闪耀。
只见那天辰国都街道上,此时到处人满为患,几乎都走不动。
那各式各样的花灯,挑在楼阁上。
挂在门源上,捧在手心里,提在手掌中。
伴随着人流的走动,在夜空中就如那萤火虫,亮透了星空。
沿街大小铺子里摆满了飞鸟鱼虫,花朵娇艳的各色花灯。
那叫卖声,欢笑声,几乎喧了这天去。
好久没有这样欢愉的时候。
好久没有这样真正的安宁和平和了。
天下一统,从此在没有战争。
所有放下心中牵挂和担忧的百姓,把这从心底散发出的喜悦,全部抛在这花灯会上。
嬉笑开颜了。
小小的丽河从天辰国都横穿而去。
不大,却很是清澈。
此时,那倒映着月光的丽河里,载满了无数漂浮的花灯。
有莲花形状的,有鲤鱼形状的。
有飞鸟形状的,也有朴实无华的……无数颜色各异的花灯,漂浮在丽河上。
伴随着那流荡的河水,朝着远处慢慢的流经而去。
而,岸边,站着无数的少女。
或娇羞,或温柔,或期盼,或憧憬……不一而足的放着手中的花灯。
摸样看起来那么的神圣,那么的庄严。
而在她们的身后,无数的男子似看非看的朝这边看着。
整个河面上空,都漂浮着一股暧昧的味道。
琉月等一行五人逛过来,便立刻被这一幕吸引了过去。
天辰没有放河灯的规矩,今日这么放是什么意思?狐疑归狐疑,不过今日就是让老百姓们欢腾的,随便他们怎么放。
当下,轩辕澈也不过问,只紧紧握着琉月的手,带着耶律洪,缓缓欣赏而过。
身后,欧阳于飞挥舞着折扇看的津津有味。
云召则走的慢条斯理的,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
欧阳于飞是个明白人,见此手中折扇一挥,点着那河面上一莲花河灯朝云召很老实的道:云召,我觉得那个灯跟你很配。
云召听言扭头一看,顿时瞪了欧阳于飞一眼。
轮风情,我认为只有你才比的上。
云召虽然深沉了,但是那犀利的嘴皮功夫绝对没有落下。
欧阳于飞一听眉眼一弯,笑眯眯的道:我当这是赞美。
回应他的则是云召的一个白眼。
不过,我觉得配他才是最合适。
接受到云召的白眼,欧阳于飞突然话锋一转,一下扯到轩辕澈的身上。
姿容妖魅,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一颦一笑间媚态天生,不怒则惊艳四方,怒则……喂喂,别掐。
一不着调的话还没说完,欧阳于飞突然笑着朝后就跳。
而他面前,琉月的黑手正伸了过来。
而轩辕澈则微眯着眼睛,杀气,有杀气。
不过,轩辕澈本长的就妖魅,那容色算是绝顶的了。
此时,没有了铁血和杀气。
这么一眯眼,那份妖就越发的彰显出来。
一旁的云召见此,不由噗嗤一声笑出来,不怕死的接了一句:形容的果然透彻。
换来轩辕澈杀气腾腾的双眼。
却引的欧阳于飞和云召,笑的更愉快了。
琉月见此摇摇头,却也笑了。
轩辕澈本长的好,这绝对不是罪过,看着赏心悦目呢,她喜欢。
夜色纯黑,却掩不去天姿国色。
琉月等一行早就沿途吸引了不少的目光注视。
只是,他们并不觉得。
而现下几人这么一笑,那周围人都眼光更是唰唰的就集中了过来。
哟,几位爷,夫人,买个花灯吧。
看着琉月等一行人手中一个花灯都没有,立刻就有小贩挤了过来,笑弯了眼的道。
今日放个花灯,可得我们皇后陛下庇佑的。
正笑着的欧阳于飞一听此话,立刻收了笑声,满脸兴趣的看过来道:为什么?为什么会的皇后庇佑?边说边笑看了琉月一眼。
她庇佑放花灯的人?琉月不是个有浓厚好奇心的人,不过也被这话吸引了,静立着等着小贩说说,怎么扯上她庇佑谁了。
那小贩见欧阳于飞如此问,当即笑的灿烂的道:听口音,你不是天辰国都的人吧。
那你可能不知道。
我们这位皇后陛下和我们的皇帝陛下,能够大婚,中间经历了多少风云和波折。
最后才走到今天,才能在一起的。
你们在外地不知道,我们生在这里知道的可清楚了。
那是一个波澜……停,停,我们知道帝后感情道路的波澜壮阔和波折。
不等那小贩一通畅快的宣扬,欧阳于飞直接打断,笑着道:我虽然不是这里本土的人。
不过我们几个都知道的很清楚。
我现在只想知道,为什么帝后会庇佑放河灯的人。
呵呵,小伙子,这你就不懂了吧。
边上一老妇人凑了过来笑看着欧阳于飞道:这放的河灯是祈愿灯。
是姑娘们和小伙子们求完美姻缘的。
帝后走的这么辛苦,但是却终成眷属。
我们的小姑娘,小伙子们,希望帝后赐福,得享美好姻缘。
话音落下,老妇人笑着一指河边一姑娘道:瞧,那就是我的孙女,在求帝后保佑求一佳婿呢。
是啊,是啊,那边那个是我的女儿呢……我们家的小伙子也在……喧闹声四起中,轩辕澈和琉月对视了一眼,齐齐笑了。
那无声的情意从嘴角,从眉梢,从气息传递出来。
执子之手,今生再无他求。
啧啧,又美了他们了。
看着轩辕澈和琉月的对视而笑,欧阳于飞瘪了瘪嘴道。
你不是早知道。
云召双手抱胸,撇了欧阳于飞一眼。
花灯,买一个吧,买一个吧,求一个好姻缘。
那小贩满脸的笑,极尽灿烂,一边朝身后指着他的花灯铺子。
她都成亲了,还想美好姻缘。
欧阳于飞朝琉月瘪了瘪嘴。
恐怕会被扒皮抽筋。
云召接下一句接的很顺。
不是还有你们二位嘛.在说也不是未成亲的姑娘和小伙子才能买,你们夫妻可以买一个提在手里逛啊。
瞧这逛灯会的,大家都提的有花灯,没有提,感觉多不好啊。
小贩笑的讨好。
花灯,花灯,我要花灯。
被这从来没有看过的满街花灯吸引了眼球的耶律洪,此时才回过神来,拉着琉月就又叫又跳。
琉月此时心情好的不得了,当下笑着道:好,去给你买。
边说边握着轩辕澈的手,拉着耶律洪就朝那花灯铺子走去。
欧阳于飞和云召在后看见三人的背影。
就好似一对夫妻拉着自己的孩子。
感觉说有多好,就有多好。
虽然,那孩子有点大。
可怜我孤家寡人啊,看来我也要去放花灯。
欧阳于飞挥舞着折扇,说的是伤心欲绝,眼中却是没心没肺。
云召听言笑的纯良无害的道:好啊,那我去给你选,绝对选一个与你相配的。
谁要你选,不知道选什么东西……叽叽喳喳,你推我挤中,欧阳于飞和云召也挤了过来。
满铺子的花灯,什么类型的都有,几乎花了耶律洪的眼。
一双小手摸摸这个,看看那个,这个也喜欢,那个觉得也好看。
几乎一头栽进那花灯中。
握着轩辕澈的手,琉月扫了一眼各种各样的花灯,伸手挑了一个小白兔摸样的。
做的极精致,雪白的小身子,红溜溜的大眼睛。
耶律洪提着这个一定好看。
这个。
轩辕澈点点头,付钱。
我要这个。
钱都付了,耶律洪突然从花灯中拔出小身子,手中提着一个老虎花灯,笑的鼻子眼睛都没了。
这个好看。
琉月示意了一下手中的小兔子。
这个好看。
耶律洪高高举着大老虎。
好吧。
琉月也不强人所难,点头。
耶律洪立刻笑的好似得了天上的星星。
而琉月见此看了看手中的小白兔,退货,那是没必要了。
看着旁边那小伙子买了个花灯,送给一旁羞红了脸的小姑娘。
琉月突然抬头看着轩辕澈道:我好像还没送过东西给你。
轩辕澈听言一下就笑了,拉着琉月的手道:怎么,想着要送东西给我?琉月直率,直接一点头,把手中的小白兔花灯塞给轩辕澈道:送你。
然后拉着耶律洪就朝外走。
轩辕澈猝不及防被琉月塞了个小白兔花灯,不由一愣。
提起好可爱的小白兔花灯看看,送他这个?旁边在满天满地点评那个花灯好看的欧阳于飞和云召,见此已经齐齐喷笑出声。
一身刚硬,铁血无情的轩辕澈。
配着耶律洪拿着都嫌可爱的小白兔花灯。
这简直是对他们的一大考验。
咳咳。
竭力控制住自己的笑意,欧阳于飞拍拍眉毛有点挑的轩辕澈,缓缓的开口。
这可是琉月第一次送东西给你,要好好保存,好好对待。
我绝对不介意你供着它。
云召双手抱胸,满脸正色的看着轩辕澈也跟了一句。
然后,两人很潇洒,很溜边的加快脚步就朝琉月跟去。
那眼光都不在朝轩辕澈斜视一眼。
他们不认识他。
一个五大三粗二十几的男人,提着个可爱的小白兔,他们真不认识他。
他们两可丢不起这个脸。
耳里听着欧阳于飞和云召的话,看着两家伙好不仗义的落跑。
轩辕澈提着那可爱的小白兔花灯,嘴角直抽筋。
他心爱的琉月啊,他不介意这么个大男人提这个花灯。
但是,你就不能送个勉强附和他气质的花灯吗?耶律洪都是一只大老虎。
他就提个小兔子。
轩辕澈嘴角抽筋,脸色扭曲。
在周围众多打量的目光中。
很镇定,很镇定的提着小白兔花灯朝琉月跟去。
认了,琉月送的,那怕它是个花精,他都要。
只是心在流血的同时忘记了,那钱,还是他付的呢。
感觉到身后轩辕澈的无语,琉月心情极好的高高的勾勒起嘴角。
就如那天上的银月弯钩。
洪,我带你……拉着耶律洪的手,琉月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顿,一步站定在了当口。
已经扫过去的视线一下回转过去。
只见前方,窄窄的桥梁上。
无数的人影晃动间。
一道白金色的身影,正缓缓的漫步而过。
桥梁上纵然有无数的人,却也遮挡他不住。
仅仅一个背影,却高于任何人,疏离任何人。
翩然出尘,却清冷无双。
琉月心中一凛,一把拉紧耶律洪,起步就朝那个方向快速追去。
咦,琉月,跑这么快干什么?身后跟着的欧阳于飞,陡见琉月加速更改方向而去。
不由一声诧异,朝琉月的前方看去。
什么也没有,很平常啊。
琉月跑这么快干什么?跟上去。
欧阳于飞的微一诧异间,随后的轩辕澈也走了上来,递出一句话。
三人顿时紧跟着琉月就朝前方挤去。
接踵摩肩,街道上人太多了。
纵然,四人都是一身的功夫,也完全施展不出手脚。
拉着耶律洪一通快跑,追过那高高的桥梁。
在追了几个街道,琉月陡然停步。
扫了眼四周,没有那个身影。
没有那份味道,没有那个气息。
她擅长追踪,擅长捕捉气息。
但是,并不擅长在这么人挤人的情况下,还能准确的追上她要追的人。
拉着人,站定在丽河下流的一排精美殿宇前。
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人,琉月皱了皱眉。
怎么,你在追谁?随后站定在琉月面前,轩辕澈侧头看着琉月问道。
什么人值得琉月去追?抬头看了面色微讶的轩辕澈一眼,琉月沉吟了一瞬间,缓缓的摇了摇头:可能是我看错了。
看错了?你看错谁了?随后跟上的欧阳于飞挑眉道。
云召听言却在欧阳于飞身后狠狠的扭了一把。
有些话,有些人,有些事,也许不能当着轩辕澈的面说的。
欧阳于飞显然话一出口,也觉得孟浪了。
当即闭口,硬生生吞下云召的狠命一捏。
独孤夜。
没想云召和欧阳于飞为琉月考虑,琉月到是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直接扔了出来。
他来了?轩辕澈有一瞬间的惊讶。
惊讶过后,就是双眼一眯,恶狠狠的道:可惜,没追上。
看着迥异与他们想象的反应,欧阳于飞和云召对视了一眼,齐齐扬眉。
爷,你们怎么在这里?两人正扬眉间,一道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充满了惊讶和惊喜。
轩辕澈回头,只见眼前一个矮胖胖的中年男人,正满脸恭敬笑容的看着他,毕恭毕敬的站着。
五成。
轩辕澈按捺下面色的波动,恢复冷漠。
一旁的琉月听言,抬头看了一眼面前阁楼的招牌,五成商会。
怎么跑到五成商会的基地来了。
我正通知了秋爷,没想爷居然亲自来了,请,爷和夫人请里面请。
那五成脸上笑眯眯的看着只是尊敬,实则内里的诚惶诚恐。
几人完全感觉得到。
轩辕澈听五成这么说,眼微微转了一下。
这五成商会,本来是傲云国,雪圣国,后金国,天辰国,南宋国,五个国家的一个民间的结盟商会组织。
这里面的大商人,来自这五个国家。
无不财大气粗,与皇家有密切的关系。
而现下,其他几国早已经不存在。
五成商会,此时已经演变成完全属于轩辕澈手里的商会组织了。
普通的货物,商品,他们自己就可以操纵和待价而沽。
而今日,居然通知了秋痕。
是什么大买卖?轩辕澈有一瞬间的诧异。
走,走,反正无事,开开眼界去,我还没进去过。
欧阳于飞什么人,那是天上的事知九分,地上的事全知道。
一看这牌子五成商会,就知道这是属于轩辕澈直系的商会,欧阳于飞拽着琉月就往里拉。
这里面,可没小玩意。
需要禀告秋痕的,更加不会是什么低等东西。
今日误打误撞,来都来了,那就进去看看,到底有什么好货色。
琉月与轩辕澈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无所谓的同时一示意。
反正无事,既然来了,那就去看看好了。
当下,几人在那五成的带领下,朝五成商会里走去。
还是那庸俗的不能在庸俗的品味。
不过较之后金的五成商会,天辰这本部规模大了一倍不止。
大约一千平方米大小。
中央是一个展示台。
展示台前一共有九把黄金大椅。
此时,那黄金大椅上坐了三个人。
而他们的身后,黑压压的一片,已经坐满了人。
人人都是一副压抑着兴奋,却又相当沮丧的表情。
轩辕澈虽然是五成商会的最大幕后老板。
但是,认识他的除了那刚在商会门前准备迎接秋痕,名为五成商会大老板的五成外。
其他在座的人,还真不认识他。
因此,轩辕澈等一行人坐下。
其他人,还都只以为五成找来的是有权有势的贵族,还真没人理会他们。
爷,东西绝对是好东西,我们的人从他们进入中原,就盯上了。
可惜,一直战了几场。
硬是一场没赢。
对方武功高深莫测。
抢不了,偷不到,赢不了。
这一次,把他邀请到这里,就是想请秋爷亲自出马。
没想到爷亲自来了。
五成的声音在轩辕澈,琉月,欧阳于飞,云召的耳内回荡。
五成商会,在座的几人都知道有些什么手段,有多厉害。
居然进入中原就被盯住了。
却一直从北到东,这么远的距离都弄不下来。
这样的事情,还没在五成商会听说过。
而且,若是知道对方手中是什么东西,还可估价。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是好东西。
却,就是一眼都没看见过。
这般的神秘和肯定,以及厉害。
因此下,别说早就很兴奋的欧阳于飞和云召起了心思。
就连沉稳如轩辕澈和琉月,也微微被调动了一点感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