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个……然后呢?叶薰偷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空已经蒙蒙亮了。
自己进了这间房子顶多是晚上十点钟左右,也就是说,她和他单独在房子里呆了一夜。
而尤其该死的是,她还中了春药!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你有没有……叶薰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她本来想问,你没有把我怎么样吧?但又觉得这句话是在是太掉价、太失面子了。
于是换了种说法,问道:那……我没有把你怎么样吧?沈归曦:……嗯……没有就算了……那个……天色也不早了……叶薰心虚的转移话题。
其实她昨晚上也不是一无所知,朦朦胧胧间,感觉到有人替自己喂水降热。
忙了整夜,既然没事,还是赶紧揭过为妙。
可惜沈归曦却没有配合她的指挥棒,似乎是被叶薰一句话刺激到了。
他咬牙切齿地慢慢突出一个字来:有……啊?!叶薰闻声一愣。
刚才他说什么?!这个回答太出乎她意料之外,叶薰吃惊得睁大了双眼,看外星人一样瞪着沈归曦。
不理会叶薰的眼神。
沈归曦一本正经的讲述起某人昨晚的恶行:你不仅扯着我不放,又是咬,又是挠,还拽我的头发,扯我的衣服……只有天知道他昨晚上忍得多么辛苦。
随着他的讲述,叶薰的脸颊越来越红,听到后来简直要烧起火来了。
喂、喂、喂,用得着说得这么明白吗?就算是我给你添了点小麻烦,罪魁祸首可是你自己啊。
要不是你四处乱窜,不见人影,我怎么会跑出来找你,然后中了这种乌龙陷阱……她不满地瞪了沈归曦一眼。
暗暗抱怨着。
可就在对上沈归曦的视线的时候,她却不经意的在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笑意。
这个臭小子,是故意这么说的,他是在看自己出丑。
叶薰生气起来,好胜心起,她眼珠一转,抚着胸口,学足电视里酸书生的口气,痛心疾首的惊道:啊!想不到小生一时昏聩竟然铸下如此大错!真是罪过罪过啊!玷污了娘子清白……不过不用担心,我一定会负责任的。
说到后来,叶薰忍不住想笑了。
对面沈归曦彻底被着强大的反击打败了,完全一副不知道应该什么表情的表情。
看着他呆呆的神情。
叶薰心里有点小小的得意。
总算扳回一局,她犹自不放弃,继续得寸进尺地伸手捏住沈归曦的下巴,轻佻地扬了扬眉。
摆出登徒子专用的表情,调笑道:小娘子生得不错,本大也算是赚了。
只是日后小娘子你跟了我,要记得三从四德,五礼七出……三秒钟之后,那张俊朗的面容腾得一下子升腾起红色。
像煮熟的螃蟹。
叶薰心下大乐,挑衅的冲着沈归曦眨了眨眼。
哼,比脸皮厚度,你小子比我可差得远了。
正得意的时候,突然一阵天旋地转,是某人终于忍无可忍了。
叶薰一阵发晕,直到感觉后背抵在柔软的被褥上,叶薰才猛地醒悟,自己竟然被他给……推倒了……遭了,真的调戏出火气来了。
这些日子只见到这只小黑猫越来越老实听话,竟然忘了他也是有爪子的,而且脾气还很火爆。
感受到压在身上的重量,叶薰仰头对上那张不知是被她羞得还是被她气得通红的俊脸。
丹凤明眸里燃烧着深沉灼热的温度,目光化为实质般落在自己脸上,叶薰心慌意乱的错开视线,只觉得两人贴近的地方火烫得让人心悸。
时间像是又回了昨晚,那种要燃烧起来的感觉……一瞬间,时间像是停止流动了。
叶薰感觉自己的心脏怦怦跳动,伴着他不断贴近的呼吸,越来越激烈,越来越……然而漂移的视线不经意地转到窗口,清凉剔透的晨曦微光从窗边透进来,霎那间惊醒了叶薰的迷茫。
她心下一沉,连忙推了沈归曦一把,逃避一样打破两人间的暧昧气氛,快起来,都什么时辰了?而且这里是哪里还不知道呢?说到这里,她才想起,昨晚她昏昏沉沉的,只记得自己来到了一个最熟悉、最安心的所在,就放心的倒下睡觉了,还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呢?她转头向四面看去,熟悉的桌椅板凳相继映入眼帘,直如当头一盆冷水浇下来,让叶薰心里一颤。
这是她无数次在蒙中见到过的房间!是萧若宸的房间!身下的床榻也是小宸的,想起无数次推门进来看到他坐在床上刻苦运功的情形,叶薰的身体一僵,随即推开沈归曦,飞快地从床上跳了下来。
沈归曦连忙扶住她站稳,敏锐地察觉到叶薰的转变,他轻声问道:怎么了?没什么,叶薰安慰地一笑,道:失踪了一整夜,他们肯定很着急,我们回去吧。
一边说着,视线却不自觉地飘向屋内的陈设,神色闪烁间带着掩饰不住的留恋。
沈归曦跟随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心下忍不住泛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这里记得好像是叶宸的房间吧?奇怪,自己在介意什么,叶宸不是她的亲弟弟吗?是因为昨晚她倒在自己怀中时候的最后一声呼唤,还是因为躺在床上翻覆不止、肌肤相亲时弟弟的梦呓?心里总是有一种奇异的不对味,像是有一只小猫爪子在挠着抓着……你在想什么?向门口迈了几步,发现沈归曦动作迟缓,叶薰疑惑地转头问道。
没……没什么……沈归曦清醒过来,掩饰地说着,时间不早了。
芳月阁的人也要启程回去了,我们回去吧。
被他这么一提醒,叶薰猛地想起,惊叫一声:啊,糟了,金菱!那间屋子里的药是给金菱准备的!都过去一整夜了。
金菱若真是中计,岂不是已经……叶薰心急如焚,事不宜迟,两人匆匆离开了兰蔷园。
一路上沈归曦警惕探路,两人很快无惊无脸地回了仆役聚集的侧院。
院子里众人正在收拾回去的行李。
马上就要动身返回芳月阁了,叶薰两个却迟迟不见人影,吴纹他们已经急得快要冒烟了。
眼见两人从后门拐进来,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萧师傅你们去了哪里?怎么一夜都不见人影?是啊,我们差点就要出去寻找了。
……面对众人的询问,叶薰谎称两人是被留下在宴席上帮忙,应付了过去,反正吴纹他们也不可能去找突厥仆役们验证。
众人并未起疑,只是在得知两人忙碌了一夜,却没有捞到什么赏钱之后,再一次小小的鄙视了突厥人一把。
金菱她人怎么样了?顾不上理会这些,叶薰急急拉住吴纹的衣袖问道。
金菱姑娘啊,还在正厅那边呢。
吴纹回答道。
还在正厅那边?叶薰一惊,该不会……她连忙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也没什么事情,应该还在暖阁与那位突厥四皇子,还有好几位大人一起讨论诗词乐理吧。
吴纹笑道:一更天的时候,金菱姑娘身边的小荷过来替她取衣服,说是不小心沾了残酒。
但过了一会儿又说不必了,好像是凑巧遇见了那位四皇子,便命人从库房给金菱姑娘取了一套,然后两人顺道去暖阁那边闲话去了。
原来有惊无险,叶薰总算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只是,仅仅是凑巧吗?算了,金菱没事就好。
无论如何,叶薰对陆谨的感观叶稍稍改良了一些。
宴席曲终人散,结束了工作。
芳月阁的车驾顺利离开沈家府邸。
陆谨与几个手下一同步出正厅,略交待了几句,收下各自领了任务,纷纷离开了。
他走过偏厅,正看到有侍从手里持着一管洁白的物件从房间里出来。
那个房间……陆谨略一迟疑,止住了步子。
几个侍从见了陆谨的身影纷纷躬身行礼。
陆谨示意免礼之后问道:这是什么?回禀殿下,是一管玉箫。
只是已经被摔断了。
侍从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断成两截的白玉箫举高。
陆谨目光扫过,以他惊人的记忆力,立刻就认出这是金菱所使用的乐器。
想必是丫环整理的时候不小心摔破碎了。
他并未起疑,正要离开,却忽然发现是从手里还有一张纸,随口问道:这是……?噢,这是在房间桌子上发现的。
侍从察觉到陆谨的目光,连忙把卷成一团的废纸小心翼翼地展开呈上。
陆谨接过来,视线落到字迹上,神色微微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