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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输赢(二)

2025-03-26 02:59:43

殿下,属下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谋士略一迟疑,躬身问道。

陆先生但说无妨。

陆谨笑道。

属下以为,那个叶宸不可不防,如今他对我们已经无多大的利用价值,不如趁早剪除他的羽翼,以除后患。

谋士建议道,他麾下的兵马大多数还是驻留在平鄂城。

不如趁机出兵剿灭,而且陈兵西部,对我军尽早掌握北方武陵山一带也有好处。

陆谨略一思忖,摇了摇头,平鄂城中的兵马并不多,只怕叶宸也并未看在眼中,才放心离开。

而且大周朝中局势尚且无法预料,别看沈涯此次吃了暗亏。

但此人行事向来慎密,更何况他在大周朝中早已权倾朝野,这次就算是皇帝对他动了疑心,只怕也难以下手剪除。

所以叶宸此人尚有用处。

可是……谋士略有迟疑。

无妨,陆谨打断他地话,从容笑道,这天下间,但凡是人,就一定会有弱点。

而他的弱点偏偏不巧正好落在了我的手里。

单凭这一点,也足以让我立于不败之地了。

谋士还想再说,可见陆谨神情坚决,反对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其实他心中恨事纳闷,自己的主君向来用多谋善断,尤擅揣摩人心。

这次怎么会相信单凭一个女子,就能够钳制那个叶宸呢?就算两人是亲生姐弟,可想想史上汉高祖刘邦,连自己父亲落在地人手里都毫不犹豫地放弃。

可见父子亲情在江山权势面前也只是一直空话。

何况姐弟呢。

看着心腹谋士欲言又止的神情,陆谨别过视线,他何尝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其实连自己也很奇怪,为什么就那么笃定掌握了那个女子,就等于掌握了叶宸呢?而且根据打探得来地情报,萧家地这对遗孤还不是同母所出。

仅仅是因为叶宸曾向自己趁机所要他这位姐姐,还是……因为她那种奇异的感染力……或者说,仅仅是凭着一种直觉?直觉,自己竟然会相信这种东西?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算了,这种事情也无法解释。

转而将话题转到更重要的问题上,问道:太子殿下留在芳月阁的人马呢?一直未曾搜索到人,只留下一队人马守在阁里,其余子夜时分就已经返回了。

属下回禀道。

陆谨皱起眉头,芳月阁的那两人,叶薰的下落他清楚得很,甚至人也已经落在了他掌握之中,可是那位效价二少去了哪里?他特意将沈归曦的消息透露给撒兀甘。

一是为了不落痕迹地将叶薰纳入掌握之中,二来,就是为了借刀杀人,断绝沈涯与撒兀甘继续同盟的可能。

任凭沈涯他多么隐忍,总不能和杀子仇人继续合作吧?但撒兀甘也不蠢。

虽然现在沮丧惶感,但是一旦等他冷静下来,立刻就会明白。

他翻身的机会还是需要落在沈涯身上。

绝对不能让他得到这个机会。

只要趁机将那位萧公子格杀在城内,就彻底断绝了他继续与沈涯勾结地希望。

陆谨轻声自言自语道。

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桌上的那张纸条。

那只是一张简单的便条,寥寥数语其中还错字百出。

叶薰恐怕做梦也想不到,就是这样一张无意间留下的简单字条,泄露了两人的行踪。

甚至险些断送了两人的性命。

只是殿下。

谋士据徐尽职地提醒主君道:皇庭那边还有绘纶侧妃为太子进言,也不可不防。

她如今圣眷正隆,有她在圣上耳边说情,属下只怕这次地败绩,还是无法彻底撼动太子的地位。

我知道。

此事我也已经有了计较。

陆谨神色平淡地说道。

只是这种事情急不得 ,总要慢慢来。

一边说着,他在屋里随意地踱着步子,走到了窗前。

透过清冷地晨曦,窗外盛开的梅花娉娉婷婷,映入眼中。

沉默了片刻,他忽然转头问道:金菱姑娘上京的车驾什么时候启程?虽然奇怪自己啊殿下为何突然提起这个问题,属下还是尽忠职守地回禀道:就安排在这个月底,还有不足十天……话刚说了一半,门外传来一阵喧哗打断了他的回禀。

怎么了?陆谨扬声问道。

门猛地推开,一个满身都是残雪的人踉跄着进了屋子,一头跪倒在地上,惊慌失措地颤声道:殿下,属下该死,竟然被那个女子给跑了……什么?!陆谨禁不住上前一步,他这才认出,眼前这个形容狼狈的人竟然是昨日跟随他出去地车夫。

叶薰跑了?怎么可能?怎么跑的?人不是都已经昏迷过去了吗?陆谨沉声喝问道。

眉宇间隐隐浮现起怒意。

这个……殿下,她其实并未昏迷……车夫向后瑟缩了一下,鼓起勇气将自己被敲晕地经过低声到来。

……最后。

等小人清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躺在一处巷子里,人和马车都不见了,连身上的令牌都……糊涂!无能地东西!你一个堂堂男子,竟然会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这么简单地击晕。

谋士听了经过,连连跺脚喝骂道。

若不是自家算无遗策的主君语气笃定地告诉他手中的女子已经昏迷不醒,而且会晕足十二个时辰,他又怎么会放松警惕,然后被人有机可乘呢?车夫心中委屈。

却也只能惶恐地低头挨骂。

连声告罪:小人无能,小人该死……杜先生不必生气,此事是我疏忽了。

陆谨扶着额头,挥手阻止了谋士的喝骂。

被主君打断。

谋士立刻醒悟过来。

殿下,事不宜迟,他们必定是趁着昨晚出城了,马车走不快,我们现在快马追击,尚且来得及。

正式如此。

陆谨点点头,立刻雷厉风行地对身边的属下吩咐道:你立刻去查问城门守将,昨夜是否有持着令牌的人出城?又是何时出城,去往何方的?紧接着又转向另一人。

道:你立刻会同前锋营,带五百兵马,兵分两路,出城追击!……几条简明扼要的指令交待下去,房内的众人各自领命而去。

空旷地房里很快只剩下陆谨一个人了。

她实际上没有昏迷……在房内慢慢地踱着步子,回味起这个消息,陆谨一阵气闷。

如果真地被人逃了,自己与叶宸之间地平衡就要重新计较布局了。

真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被人这样刷弄的一天。

腰间地旧伤口似乎又开始疼痛起来,扶住身边的书案,陆谨苦笑着坐在了椅子上。

自己怎么就忘记了,那只小猫看起来温驯,实际上爪子利得很呢。

千头万绪纠结在心头,寒风吹过,有洁白的碎片随风飘零入窗台。

带着丝丝的凉意,落在他地手腕上。

是雪花?不,只是一片晶莹洁白的梅花瓣。

陆谨低头看向自己手腕,视线却无意间拂过桌上地字条,瞬间地失神之后,他的嘴角忽然绽起一丝笑意,真是可惜了,若早知道她是在装睡,一定………………………………………………………………从朦胧地睡梦中清醒过来,叶薰舒服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

斜长地阳光从车窗透进来,如同细碎地白金,给陈内的谙般陈设上勾勒出浅淡的光晕。

凑到车窗上向外看去,入目处尽是漫天满地的洁白,叶薰恍惚觉得自己嗅到了冰雪地气息。

想不到哦就在自己呼呼大睡的时候,雪已经停了。

外间冷的滴水成冰,而车内依然温暖如春,窗户上晶亮的水晶片儿将车内与车外隔断成两个世界。

其实陆谨这小子还是挺大方的嘛,这辆马车陈设精美,布置周到,睡起来又舒服,又款床,可真是一份厚礼啊。

叶薰心情爽朗的想着。

耳边传来车轱辘挤压在雪地上的咯吱声。

在自己沉睡的时候,他一直在驾车赶路吧?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了。

叶薰一把掀起车帘。

那个让她安心入睡的背影立刻映入了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