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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就藩北平(一)

2025-03-26 03:04:27

经历过皇孙满月风波之后,朱棣果然除了正常进宫请安,办理差事,放九千亲卫于郊外大营不管。

成日只陪了锦曦四处游玩,是不是去东宫逗弄小皇侄。

偶尔也会遇到李景隆,甚至看到雨墨带着小皇侄,他还像少时一样与李景隆打趣,邀他饮酒作乐。

李景隆没有再提及锦曦。

就连太子偶尔问及,朱棣也只淡淡回答锦曦身体不适,从宫中回去后突然喜欢了佛理,成日窝在佛堂诵经。

百般示弱加上刻意隐藏锋芒。

洪武十三年三月,皇上终于下旨令燕王就藩北平。

朱棣沉稳的接了圣旨,准备行装。

携了锦曦去魏国公府辞行。

两年,锦曦望着府门泪光盈动。

为了能让朱棣早日就藩北平,这两年她几乎没有回来过。

就是出府游玩也只带了燕十七和白衣同行,从不铺张。

我扶你!朱棣伸出手来。

这一瞬间锦曦想起未嫁他之时出府狩猎,他也这样伸出手来,当时却是做做样子。

如今么……锦曦嘴角一弯,高声喊道:大哥,扶我下轿!徐辉祖叹了口气,无奈的走到车轿前小心道:对不住了,王爷!锦曦搭着大哥的手利落的跳下轿来,朱棣瞧得胆战心惊,一把从徐辉祖手中揽过她,责备道:你给我小心点,要是惊了胎气,看我……未来得及说出的后半句话消失在嘴边,眼中的锦曦比以前更动人,清纯中带着些许成熟的风韵,眉眼如水,嘴已嘟了起来。

他暗暗咒骂,动作却更加轻柔,扶着她走进府去。

想起徐辉祖便回头笑道:锦曦就这个脾气。

徐辉祖这才反应过来,连声唤侍女扶过锦曦,这才小声问道:我快做舅舅了?朱棣笑逐颜开的点点头。

徐辉祖感慨万千,那个娇柔蛮横的妹妹居然要做母亲了?眨眼工夫而已。

他摇了摇头笑道:听说皇上下旨三月上旬便要启程起行,锦曦……我只是担心。

多谢,本王自会照应好她。

朱棣含笑回绝,他不会放锦曦独在南京。

好不容易盼到了今天,北平自是他的天下,他自会照拂好妻儿。

锦曦与母亲说了会儿话,想起出嫁时回门,看到兰叶,在绣楼里瞧见李景隆,算一算,竟然有三年没有见着他了。

往事如风吹过,那时的少女情怀,锦曦微微笑了。

李景隆不管是什么人,他没有再来找她相吐秘密,以后去了北平也不会见到他了吧。

想到此处,锦曦站起身道:娘,我去绣楼瞧瞧。

锦曦,我陪你去吧。

珍贝已出落成风姿婉约的少妇,熟络地扶起锦曦。

我有这么娇嫩么?锦曦往自己平坦的腰上一扫,不禁失笑。

却由得珍贝扶着她慢慢走向后院。

锦曦,这几年你大哥时常记挂着你,你不回府,他也常嘱人打听的。

我知道,府中时不时就会接到大哥送来的物事,珍贝,大哥是挺好的人。

事过境迁,锦曦对当时大哥要把她嫁给太子的心境了然也释然了。

绣楼没有变化,还如当日离开府中的摆设一模一样。

锦曦知道必是爹娘还有大哥给她留住了,那份亲情油然而生,拉住了珍贝的手道:我此去北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南京,你帮我多照顾爹娘。

放心。

锦曦留恋地看了眼只住过两年的绣楼,拾步来到园中。

春天又来了,园里的花草焕发了生机,她懒懒地坐在美人靠上,笑道:我独自在这儿静静,你去忙吧。

珍贝笑了笑离开了。

锦曦瞧着水池发愣。

朱棣就藩北平,百废待兴。

还不知道此去又会有多少事等着要做呢。

想想再不用像在南京城一样韬光养晦,可以大施拳脚,她兴奋地笑了。

不经意抬头时,锦曦吓得啊叫出声来。

园中大树新发绿叶中,藏着李景隆痴痴的眼神。

锦曦迅速地左右张望,心里着急。

手下意识的护着了小腹。

李景隆轻轻跃落在她面前,微微一笑:你要走了,我来送送你罢了。

你想怎样?锦曦,我不过是来送送你,你说,我能怎样?燕王还在前厅,瞧不见你人,不多时便会来寻你,我再瞧你一眼就走如何?李景隆的声音一如从前他每晚趁月而来时的轻柔。

一身浅绿袍子衬得他越发的丰神俊朗。

那眉眼锦曦再熟悉不过。

她哑然失笑,自己怎么还是怕他?三年未见,他的出现依然会让她绷紧了神经。

三年了,锦曦,我真的一面都没来瞧过你。

一缕伤感在眼中慢慢蓄积。

从前,我倒是常穿了这样的绿色袍子,隐在树上瞧你。

瞧着锦曦瞪大了眼睛,李景隆叹了口气:你居然比从前更美,他语气突然一变,厉声道:我得不到的你以为我真的就能让他得到?!做梦!锦曦吓了一跳,又打不过他,顾及着腹中的孩子,只能眼睁睁看着李景隆在她面前发怒。

锦曦,我说过,知道却不能为人言的事是最痛苦的事情,你要随他去北平,是打定主意不再回南京,在北平逍遥,可是,我今日却要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他离锦曦很近,嘴里呼出的气在她脖子上激起一层鸡皮小粒子。

你害怕了?还怕也只能听着。

李景隆冷笑道,别以为靠住了朱棣就摆脱了我。

实话告诉你,皇帝之所以送那龙凤行天下的翠玉给你们,就是想着有朝一日,太子不争气,这天下就是朱棣的了。

我巴不得这消息被太子知道,被朱棣知道,还记得佛经上说的么?应如是生清净心……若是被朱棣知道,你说,他会不会有野心?若是被太子知道,你说,他会不会想要朱棣的命!啊!锦曦捂住耳朵不想再听下去,她有怀疑,却没李景隆这般来的笃定。

九五之尊,君临天下,哪个男人不想?眼前的李景隆,生生吐露秘密,不管事朱棣还是太子知晓都是天大的祸事。

朱棣若无此心倒也罢了,可是怀璧其罪?!你真是个魔鬼!我真是庆幸当初没有和你纠缠!锦曦一字一句的说道。

如今我是燕王妃,李公子请自重!你若再不离开,我便唤人前来。

你敢么?你不怕我扔你下水池,你肚子里的孩子……李景隆一点也不着急,反而欺身更近,趁锦曦木立之时,伸手挥落她的发钗,后退了一步啧啧赞道:我最喜欢你散落长发的样子。

锦曦怒极顾不得别的,翻掌袭了过去。

李景隆侧身闪过,身形飘忽已贴到她的身后:若是燕王看到他的王妃与景隆这般亲密,你说他会作何感想?锦曦回肘就是一拳。

手臂一紧李景隆已经圈抱住了她:锦曦,不要动怒,动怒对孩子不好,我只是想你呆在王府两年,怕闷坏了你,我逗你玩的。

他松开了锦曦,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你对我动怒,我心里却极是欢喜。

三年未见,锦曦,我太想念你。

李景隆说完就走,临走之时又回头道:我绝不会让朱棣有机会君临天下。

朱棣若偏安北平也就罢了,若是他敢起兵,景隆必定会让他大败而归。

你记住了。

锦曦胸口烦闷欲吐,才一张嘴竟吐出血来。

眼前一黑便摔倒在地。

燕十七奉朱棣令来后院寻锦曦,远远的瞧见她倒在地上,燕十七一惊,跃了过去。

锦曦面色如纸,长发披散,唇边还隐挂着血丝。

迷糊中被搂进一个温暖的胸膛,她努力睁开眼见是十七,微微一笑:十七,我……别让王爷知道。

燕十七顾不得其他,探手把脉,见锦曦脉象不稳,伸手抱她起来:闭嘴,不要说话。

有二哥在,不会有事。

锦曦撑着一口气死死的抓着十七的衣襟哀哀地乞求。

燕十七知道必是有什么变故,抱了她径直回了绣楼。

一脉真气缓缓注入锦曦经络之中。

过了良久,锦曦才缓和过来,神色依然委顿。

告诉二哥,出了什么事?锦曦眼中浮起一片水雾,却坚定的摇了摇头:我,我不小心,又不敢用内力,就跌了下去。

心里担心孩子,气怒攻心这才吐血。

现在没事了。

燕十七见她不说,暗自决定查个水落石出。

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你躺会儿,我去请王爷过来。

锦曦这才松了口气,慢慢的探视自己,除了精神不好,别的都无大碍。

她放宽了心,合上眼慢慢想李景隆的话。

断不能让朱棣瞧出半分不对,也断不能让朱棣知晓。

该怎么对付李景隆呢?锦曦开始盘算。

温暖的手停在她脸上,锦曦听到一声叹息。

睁开眼,朱棣满面怒容瞪着她。

她心中发虚,咧开嘴讨好的冲着他笑。

转个身怎么就成这样了?还有武功,有武功连走路都不会了?朱棣听得燕十七说锦曦摔了一跤,吓得魂飞魄散,只见她没事放下心来,又忍不住发脾气。

锦曦扯了他的衣袖轻晃着撒娇。

朱棣好笑得看着她娇憨的模样,再有气也烟消云散。

只板了脸训道:你得答应我三件事,不然,从现在起我就不准你下床。

见锦曦眨巴了眼睛,他沉声说:以后,不管你去哪里,十七或是白衣必跟定了你,不准再遣开身旁的人。

第二,北平王府才建好,百事待兴,你生下孩子之前,不准插手任何一件事!第三,不准仗着有武功就飞来飞去,要吓死人的!王爷,你其实第三点是想说,最好日后不要用武功欺负你吧?锦曦调侃道。

话才说完,居然吐了起来。

朱棣哭笑不得,又是唤人又是给她抚背,叹息道:瞧你这样子,我觉得你还是没有武功好,有的话,还不知折腾成什么样!锦曦又吐又呛难受的不行。

徐辉祖跟着侍女赶来瞧见,忍不住又道:还是让锦曦在南京生养吧,她这样子去北平……不,我要去!朱棣,锦曦大急,顾不得在人前便直呼朱棣名讳,手更紧紧握住了他的,力气之大让朱棣暗暗皱了下眉。

他拍拍锦曦笑道:我带你去,不会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锦曦这才放心。

若是独自留在南京,她实在怕李景隆又出现。

徐辉祖挥手遣开侍女,关上房门离开,留下他夫妻二人。

锦曦只闭得一会眼便睁开,见朱棣坐在床头目不转睛的瞅着她,酸楚就冲上眼睛。

怎么了?你歇会儿,我去前厅和魏国公闲谈几句,晚点来接你回府!朱棣还没起身,锦曦又拉住了他,睁着那双明若秋水的眼眸,楚楚可怜。

朱棣只好回身坐下,今天怎么回事,锦曦?我,我一个人害怕。

锦曦伸手抱住朱棣,不肯让他离开,把脸藏在他的胸前不肯抬起来。

朱棣沉吟会儿道:我们现在回府?锦曦大喜,使劲地点头。

朱棣脱下披风裹住她,抄抱起来,低头看了她一眼道:你有事瞒不住我,在这里不肯说,回府说与我听。

锦曦呆住,不知朱棣如何瞧出来的,讷讷地道:我,就是想回府,这里倒呆不习惯了。

上次你出嫁回门,这次告别双亲去北平,你又看到兰花还是兰叶了?朱棣大步向前,沉声问道。

他只是揣测,并无实据,然而,锦曦来时欢天喜地,这会儿却巴不得离开,朱棣心想,叫我不生疑都难。

走得几步见锦曦没了声音,低头一看,已沉沉睡了过去。

脸色苍白没有血色,那排凤羽似的长睫在眼睑下方扫过一排阴影,显然已疲倦之极。

他怜惜的瞧了瞧,脚步放得更轻,手抱着更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