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拓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焱儿,深情冷漠。
他伸手,将地上那抹娇小的身子从地上揪了起来,对上那双含着恨意的眼眸,肆意的打量着,蓦地,那瞳仁之中的光芒对上他的眸子,让他突然有些发慌。
言焱儿,本王子这次给你一个教训,下次,本王子是不会怜惜你是什么大梁公主的,本王会让你立刻去陪那个该死的冷唯!耶律拓冷冷开口,刚毅的五官满是厌恶冷漠。
焱儿看着他,眼角的泪水已被吹干,面纱下,薄唇紧紧地抿着,她抬起颤抖的手臂狠狠地就要甩下一巴掌,然,手臂却在空中被耶律拓握住,他的大掌捏住她受伤的地方,任由殷红的鲜血流进他的手心。
言焱儿!你别不知好歹!想打我替你的姘夫报仇吗?你别做梦了!就凭你!一辈子都别想!耶律拓狠狠地放下焱儿的手,焱儿身子一歪,摔倒在地上,身上插着的羽箭微微颤着,让人不忍去看。
耶律拓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突然很想知道,究竟是怎样一副面容才能配上这样一颗淫贼无耻的身子。
耶律拓,你别太过分!言裴墨来到焱儿跟前,冷冷的丢下一句话,转而抱起地上那具麻木冰冷的身子。
焱儿任由言裴墨将她抱起,擦着耶律拓的身子而过,她抬眼,深深地看着耶律拓,只一眼,她便知道,从今往后,他们只能是敌人了。
耶律拓此时突然叫住了言裴墨,言裴墨,言焱儿已经送到了大漠,你也该带着蓉娇公主回你的大梁了,这里的事情,与你无关了!耶律拓拦在二人面前,任由焱儿身上的血滴滴落下,没有一丝退让的意思。
言裴墨的脸上变得铁青,冷哼一声,单掌击出,直冲耶律拓胸膛而去,在大漠的皇宫,他竟然对耶律拓动手,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疯了吗?他的心里竟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害怕十三流干体内的血,害怕她死。
耶律拓见言裴墨出手,并无任何畏惧,他冷冷一笑,身子轻巧的一侧,躲开那一掌,反手出招横劈在言裴墨肩头。
言裴墨闷哼一声,怀里还抱着焱儿,只能生生的接下这一掌。
耶律拓,你的武功精进不少,看来你是得到了来自极寒身体的元气了?言裴墨后退一步,眸光闪过一抹精光,话有所指的开后,眼神犀利的看了焱儿一眼。
焱儿微怔,麻木的眼神蓦地变得明亮。
极寒身体的元气?她记得冷唯是千年水晶尸,难道……这和冷唯有关吗?焱儿的眸子愈发的明亮,冷唯的坠崖,言裴墨的话,而这其中,似乎还有很多秘密。
冷唯……冷唯……她在心中呼唤这个名字,心,再次不可节制的抽痛,她到现在还是不能相信,坠下深渊的是她曾经怎么赶也赶不走的冷唯。
此时,耶律拓听到言裴墨的话不由一愣,旋即冷笑道:这还轮不到你来打听!哼!耶律拓,你不说不代表可以蒙蔽天下人心!你究竟是怎么得到的极寒元气,就这么怕说出来吗?言裴墨再次话有所指的看着焱儿,焱儿窝在他的怀中,倏地,闭上了眼睛,美眸微眯着,依旧不发一言。
言裴墨如此心机深沉的人不会说这么多无用的话,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是要激起焱儿的怒火,要她跟耶律拓对质。
哼!焱儿心中冷笑,男人,永远这么自负,自大。
冷唯已经死了,她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的!她会出手,只是不是现在。
看着怀中安静的人儿,言裴墨深邃的黑瞳迸射出一抹寒光,难道她不爱那个冷唯?为何此刻这么安静!他已经解开了她的穴道,她却没有大骂耶律拓,也没有冲到悬崖边,她,安静的让人害怕。
耶律拓微眯着黑瞳,不屑的看着言裴墨和过分沉默的焱儿,他没想到言裴墨竟能看出他内力的变化,还是他也是冲着他的麒麟印来的!他的确是得到了冷唯极寒身体的元气,但是,他不准备告诉任何人,现在他的身体刚刚恢复,还需要四十九天的时间才能完全融会贯通真气,他的这条麒麟臂本就让很多人虎视眈眈,若是再让人知道他已经得到了极寒的元气,那么,天下就不再太平了。
人人都想天下第一,不管是大漠的江湖人士,还是大梁国的武林人士,都想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霸者,而得到浴火重生的麒麟臂者,则可称霸天下!他会完成父亲的心愿,称霸天下,所以,他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们父子的计划!尤其是大梁的人。
焱儿安静的听着两个男人夹枪带棒的话语,心中,阴寒聚集。
冷唯,我不会让你白白死的!伤害你的人,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身上的血快要流干的时候,焱儿被言裴墨狠狠地扔在了床上。
明天,他就要走了,偌大的大漠边陲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言裴墨给她拔箭头,上药,包扎,一系列动作下来,他竟没听到焱儿的一点动静,他的手忽的抖了一下。
你以为我死了吗?你害怕了?焱儿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倏忽响起,美眸缓缓睁开,眼底耀眼的白光一闪而过。
言裴墨沉默,放下手中的东西,抬眼,凝视焱儿。
你不替冷唯报仇吗?他问,语气竟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妒意。
这是你走以后的事情。
焱儿躺在那里,手臂和大腿那里传来阵阵蚀骨焚心的痛意。
冷唯坠崖的一幕反复在面前上演,她的心,从未有过的支离破碎。
她终是一点点的,慢慢的体会到冷唯当日对她说的那些话,以及他眼里的伤痛和嫉妒。
这是所谓的情爱吗?来的时候没有一丝的征兆,就这么生生的沁入五脏六腑,将你掏空。
言裴墨,你说言裴轩会不会来大漠?焱儿浅浅开口,看向言裴墨的眼神有一丝冷寒。
怎么?这么快你就想你的九哥哥了?你还真是不甘寂寞!言裴墨眸中飞闪一抹嫉恨,语气冰冷。
是啊,我是想他了,怎样?难道你不想你王府的那些燕燕莺莺吗?焱儿回敬了他一句,继而艰难的撑着虚弱的身子坐了起来,大腿传来阵阵剧痛,该死的耶律拓!真是下了狠手了。
言裴墨被焱儿的话惹得有些恼火,一掌拍在她手臂受伤的位置上。
痛!焱儿大叫,跳了起来,落地的时候却又碰到腿上的伤口,登时,原本包扎好的伤口再次挣裂,鲜血渗透了纱布,惨不忍睹。
嘶!焱儿捂着流血的伤口,狠狠地瞪了言裴墨一眼。
十三,这是我临走前留给你的礼物,怎么?满意吗?言裴墨邪恶的笑着,凑到焱儿身边猛地将她提了起来,手一松,将焱儿甩在了床上。
你会记得我,是不是?他开口,深谙的眼底有一丝莫名的情愫闪动。
他要走了,留她一人在这里了,不知为何,他心中竟会有不舍的感觉。
该死的!他一定是中了耶律拓那一掌之后伤了脑袋了。
思及此,言裴墨猛地转身,抬脚离去,那背影裹着一层寒霜。
焱儿看着言裴墨离去的背影,许久之后,抬头,眼神空洞的看着房梁。
当房间内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她方才觉出身体已经是虚脱了,头晕晕沉沉的,手上使不上一丝力气,她的力量,都在冷唯坠崖的时候全部失去了。
一想到冷唯,心底的痛便蔓延开来,她揪着自己的衣襟,咬住了衣领,不让自己痛哭出声。
那个给她惊鸿一瞥,曾让她不能呼吸的男人,真的死了吗?他的爱,缠绵悱恻,朝朝暮暮,如今,再也没有了吗?冷唯,我,能为你做点什么?焱儿闭上眼睛,泪落下,失落的心没了方向。
******次日清晨,言裴墨启程回了大漠,但是他却没有带走耶律蓉娇,美其名曰是让耶律蓉娇跟亲人多待一些日子,等他办完大梁的一些事情再回来接她,实际上,他是嫌耶律蓉娇碍事,根本不想看见她。
耶律蓉娇得知消息后,表面上感谢言裴墨对她的关心,暗地里却恨得牙痒痒。
本想找焱儿寻机发泄一下,谁知焱儿并没有出现,耶律蓉娇一时寻不到放火的源泉,竟然一病不起了,而焱儿则是窝在自己的房间内,整整十五天。
十五天来,没人打扰她,她的房间安静的好像没有住人一般,耶律拓正四处派人找寻他的小火儿,自然没空来理她。
只是,耶律拓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小火儿,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十五天后,焱儿伤势好了大半,她换了衣服,趁着月色,来到了耶律拓房前。
自然,她遇到了侍卫的阻拦。
又是你这个小妖女!你还敢来?纳罕看到焱儿出现,又惊又恨,手中的刀已经架在了焱儿脖子上。
我要见耶律拓!焱儿媚惑一笑,没有一丝的畏惧,根本没把纳罕放在眼里。
哼!纳罕哼了一声,知道是拦不住她的,周遭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他想杀她,也不现实。
纳罕转身,什么也没说的往前走着,焱儿冷笑,脚下的步子跟了上去。
耶律拓房间的门缓缓打开,他正背对着焱儿,并不知道焱儿的到来。
纳罕,有消息了吗?耶律拓觉察到身后有人,沙哑着嗓子开口,语气之中隐着丝丝疲惫和揪心的痛楚。
王子,人……带来了。
纳罕闷闷地开口,恨恨的瞪了焱儿一眼,继而退出了房间。
耶律拓挺拔健硕的身躯猛地一震,继而像是没反应过来一般,愣在那里。
焱儿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蓦然想起那日坠崖的冷唯,心底的痛,肆虐在这个相逢的夜晚。
她慢慢走过去,那背影还是愣在那里,她脸上扬起媚惑动人的笑意,旋即,伸手从后抱住了他的腰身。
此刻,她不是昔日冷清冷心的皇焱儿了。
耶律拓感受到身后温暖柔软的身子,低头,看到小腹那里环着的瓷白手臂,身子一震,旋即,他回头,不可思议的目光落在焱儿身上。
他的小火儿消瘦了不少,可是却愈发的光彩照人了,明亮的眸子如星辰璀璨,玲珑的娇躯紧紧地贴着他的后背,从未见过她的主动,他的身子开始不受控制起来。
蓦然,他转身,低吼一声,将焱儿抱起置于小腹上。
臭女人!你来干什么?!你舍得出来见我了?!你很喜欢玩欲擒故纵的游戏,是不是?谁允许你在我的世界里走来走去?!耶律拓怒吼着,愤怒的气息喷洒在焱儿面颊,他眸子大大,脸色铁青,原本疲惫憔悴的面颊瞬间覆满了生机,惊喜之下是失而复得的庆幸。
他愤恨的将焱儿抵在一边的墙上,性感的双唇猛地咬住了她的锁骨,口腔内有血腥的味道弥散,他方才相信,眼前的一幕是真的,他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出现了!痛啊!焱儿低吼一声,抬手,抵在他的胸前。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你还知道痛吗?你给我的承诺呢?你说过要来见我的!结果你一个月都没有出现!说!你这一个月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耶律拓眸光喷火,恨不得一口将焱儿吞入腹中,又恨不得将她捆绑起来,就此不再离开自己身边。
焱儿看着火大的耶律拓,脸上再次露出那娇媚动人的笑意,她轻抚耶律拓的面颊,吐气如兰。
你生气了吗?我只不过故意试探你一下而已,看看你究竟有多在意我?没想到,你真是没让我失望啊!焱儿呵呵一笑,眸子波光粼粼,只是眸底却隐了一分不易察觉的疏离。
耶律拓一愣,旋即更加恼怒起来,手指狠狠地掐着焱儿下巴,右臂上的麒麟印再次发出璀璨夺目的金色光芒。
焱儿看着,觉得那麒麟印分外刺眼,无端刺痛她的心。
你这是在耍我是吗?这样试探我,你觉得很好玩吗?耶律拓的声音冷寒沙哑,他的身子向前,将焱儿紧紧地挤在墙壁和他的身躯之间。
瞬间,一个月来的心急如焚和焦躁等待在这一刻爆发,他想了很多种再次见到她的情景,想了太多她的借口,却没想过她竟只是为了试探他?该死的!他对她的心,还需要试探吗?这个蠢女人是真的看不清楚吗?焱儿看着耶律拓,脸上却不表露任何情绪,她嫣然一笑,道:你这么生气干嘛!我可没觉得多么好玩,只是不想打扰你跟你的十三公主罢了。
说完,焱儿脸上立刻挂上些许哀怨的神情。
你在吃醋?耶律拓打量着焱儿,心中有丝丝悸动。
我不是吃醋,只是说出事实而已,你是大漠神鹰部落唯一的王子,你迎娶的是大梁国唯一的公主,而我呢?小孤女一枚,我凭什么站出来插在你们中间啊!焱儿故意酸酸的说着,指尖似有似无轻柔的拨弄着耶律拓的耳垂,眼底溢出一丝委屈。
小火儿,你……耶律拓的怒火在看到焱儿如此模样时,顿时熄灭了一半,炙热的身体内,却有另外一股欲火翻腾起来。
我什么我?你还不放我下来?你想夹死我啊!焱儿嗔怪的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撅着嘴巴不满地瞪着他。
我不仅想夹死你!还想掐死你呢!你这个折磨人的小妖精,我看就应该给你点惨烈的教训,让你知道惹了我的后果!耶律拓咬牙切齿的开口,只是身体却稍微松了松,让焱儿至少能够畅快的呼吸。
小火儿,你要做好准备,我这次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你!耶律拓狠狠地开口,只是那句小火儿却泄露了他的心声,他不怪她了,只要她安全的回到她的身边,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焱儿看着耶律拓,心,莫名慌了一下,她渐渐看不懂了,这个男人,他对自己是一时兴起还是什么?她不敢去猜,生怕猜中了,她的心会更加的乱。
想什么呢?难道在想别的男人?耶律拓见焱儿发呆,不悦的开口,声音有丝丝嫉妒,他不懂自己在她面前是怎么回事,总是被她轻易的挑起怒火,也一再的为她放宽底线。
在大漠神鹰内,他的自信和实力是人人称赞的,可是在这个捉摸不定的小女人面前,他总是轻易的乱了阵脚。
耶律拓看着焱儿,眼中闪着复杂却眷恋无限的情愫。
焱儿避开耶律拓灼灼的目光,半开玩笑的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想别的男人呢?你!耶律拓气结,扳过焱儿肩膀,却不小心触碰到她手臂上的伤口,一阵刺骨的痛传来,焱儿咬牙,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怎么了?觉察到焱儿发白的面色,耶律拓紧张的看着他。
没事,太长时间没看到你了,一时有些不适应罢了。
焱儿推开他的手,转身,痛的龇牙咧嘴。
小火儿,今晚留下!耶律拓立刻抱住焱儿身子,小腹下的火苗蹿升上来,失去她消息的这一个月时间,他曾不止一次的发誓,如果找到她,就要狠狠地要她,等她成了他的人,看她还能跑去哪里。
只是,在要她之前,耶律拓心中还有一根刺,那根刺就是冷唯说的那些话。
他如此看重她,是因为他把她当做他的第一个女人,未来,他还会不会有别的女人他不知道,但是眼前这个折磨人的小火儿,他要定了,身为王子的他,二十年的还留着处男之身,说出去,多少会让大漠的皇室贵胄笑话,但是事实如此,他一直在找,找一个能在第一刻将他眼睛点亮的女子。
他要她,却需要她的身体和她的容颜是一样的纯净,透明。
焱儿感受着身后耶律拓滚烫的身子,不动声色调整了下姿势,让自己远离一点他蓬勃的欲火。
我今晚也没打算走。
焱儿淡淡一笑,说出来的话让耶律拓欣喜若狂。
真的吗?他沙哑着声音问道,先前对她的埋怨和不快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真的,不过你别想占我的便宜,我只是没有地方住才留下的,你若能答应不碰我一下,我就留下!焱儿回头看着他,微眯着的瞳仁散发着浓浓的诱惑。
耶律拓喉头滚动,难耐的咽了口唾沫:那你也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答应你。
……你说。
焱儿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你跟冷唯真的是你说的那种关系吗?耶律拓开口,同时认真的观察着焱儿的反应。
冷唯?他不是死了吗?焱儿眼底飞闪一抹伤痛,旋即,无所谓的开口。
你知道了?他死的那天整个皇宫都惊动了,我会不知道?焱儿平静的开口,面沉如水。
那么你知道他是被我手下的侍卫打下悬崖的吗?耶律拓说着拿起焱儿的一缕青丝把玩着,深谙的眸子却紧紧地盯着她。
焱儿扬唇浅笑,手,却止不住的抖动起来,她怎么不知道?她就在现场,她亲眼看着冷唯黑衣染血,银丝飞扬着坠下万丈深渊,那是她一辈子的梦魇!一辈子的悔!我知道啊,听说他要盗取你的麒麟臂,是不是?焱儿开口,问的漫不经心,可声音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是他自不量力,单枪匹马的闯来又有伤,还想在我的地盘嚣张,简直是死有余辜!耶律拓冷冷开口,并没有注意到焱儿握紧的手掌,指甲已经掐进了肉里。
是啊……他真的是自不量力。
冷唯,你好傻!小火儿,难道你对他的死没有一点伤心吗?耶律拓附在焱儿耳边低语着。
有啊,他是我的恩人,我怎会不伤心,可是人死不能复生,这个道理我懂!焱儿冷漠的开口,嵌进肉里的指甲已经将掌心戳破,渗出丝丝鲜血。
小火儿,这是你的真心话吗?耶律拓扳过焱儿的肩膀,眼中写满独占和认真。
你可以选择不相信。
焱儿回了他一句,脸上依旧是无所谓的表情。
呵……如果我不相信你,当初你偷那封信的时候,我就已经掐死你了!耶律拓不满的敲着焱儿脑袋,为她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而上火。
你别用偷这个字眼好不好?我只是为了报仇而已!认识了我,你还需要报仇吗?你的仇家我会替你摆平的!耶律拓大男子主义的宣称,伸手,将焱儿拥入怀中。
焱儿垂眸,使耶律拓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她的眼底有些发红,仇家?她的仇人不就是他吗?小火儿,我困了,我们睡觉吧。
耶律拓并未觉察出焱儿的异样,他坏坏的捏了焱儿的面颊一下低声开口。
焱儿敛了心身,抬起头来,刚刚点下头,身子就被腾空抱起,继而,耶律拓动作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刚毅的五官徒然放松了下来,他在她的身后躺下,拥着她。
小火儿,我真的不能碰你吗?他还有些不死心,虽然已经得到了他要的答案,但他不是柳下惠,真的很难坐怀不乱。
不能!焱儿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他。
翻了个身子,面对着他,将脑袋埋在他胸前,不让他看到她的表情。
耶律拓,你的麒麟臂究竟有什么厉害的,为什么冷唯要用?焱儿闭着眼睛,好似梦呓的问道。
我的麒麟臂是上天赐给的神物,在我五岁那一年,遇到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那天,我触了电,等我醒来后,手臂上就多了一个麒麟图案,每当我发怒的时候,麒麟就会发出耀眼的金光,传说我的麒麟臂是至阳至热之物,跟至阴至寒的身体能够互相融会贯通,族长告我,冷唯是至阴至寒的身体,可能他想要得到我的麒麟臂,是为了弥补他身体的缺陷吧。
耶律拓也不想瞒着焱儿,索性告诉了她。
那么……言裴墨说你武功精进是怎么回事?焱儿眼眸微微睁开,一抹精光闪过。
其实这都是族长的功劳!耶律拓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儿,见她似是要睡着了,于是放低了声音,道,族长看出冷唯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于是将他带进事先设好埋伏的炼丹炉内,以给他调理元气为幌子,继而偷袭他,吸取了他身上至阴至寒的元气,后来冷唯逃了出去,到了我的房间,后面的事情你应该都听说了吧。
耶律拓说完,皱眉,心下有些疑惑,小火儿,你睡了吗?嗯……回答他的是一声含糊不清的回答,焱儿身子动了动,寻了个熟悉的位置,看似睡着了。
耶律拓宠溺的摸着她的发丝,强硬的压下自己的欲火,她不答应,他总不能用强的吧!他可以对任何人狠心,唯独她不行!感觉到耶律拓的呼吸逐渐趋于平稳,有轻微的鼾声从头顶传来,焱儿睁开眼睛,眼眶,有些潮湿。
她没想到冷唯竟然遭受如此多的磨难,先是被人偷袭吸取了元气,继而,又被围攻,坠下那万丈悬崖,而他所作这一切,都因她而起。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任性要他去什么雪山寻找千年寒冰,他就不会身受重创,如果他受伤后,她能多给他一点关心和关注,他也不会独自一人在烟火满天的时候离去。
焱儿轻轻地吸吸鼻子,不让自己落泪,为了冷唯,她要坚强,要找到设计陷害他的人,那个该死的耶律洛天!她一定要他血债血偿!她不会让冷唯白白送命的!******次日清晨,耶律拓首先醒来,静静地满足的看着怀中娇媚的人儿,她还在睡着,樱唇轻启,美目如画,白皙的面颊渲染了几分粉色,透着晶莹媚惑。
小火儿,我该拿你怎么办?耶律拓喃喃低语着,眸中飞快的闪过一抹无奈和狼狈,因为太快,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焱儿闭着眼睛,听到耶律拓的话语时,蓦地一怔,旋即,不着痕迹的继续装睡。
叩叩!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王子,族长来了。
是纳罕的声音。
知道了。
耶律拓沉声应着,无声的叹了口气。
在他身下,焱儿的身子微微一怔,却不动声色的继续假寐,只是纳罕说出的那个名字却让她的心再次生了蚀骨的恨意,耶律洛天?他竟然来了!他是她的仇人,就是他害死了冷唯,这个杀千刀的糟老头子!焱儿心中咒骂着,既然他如此卑鄙,那么也就不要怪她利用一下他的儿子了!她要报仇,要让害死冷唯的耶律洛天妻离子散,继而失去所有的一切!耶律拓看着沉睡中似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的焱儿,疼惜的替她熨平眉头的烦扰。
小火儿,起床了。
他在焱儿耳边低诉,丝丝炙热的气息吹在她的脸上,焱儿的心,微微动了,继而,她扬唇浅笑,眸子却依旧紧闭着,她嘤咛一声,翻了个身子,一条腿搭在耶律拓腰上,葱白玉手则是看似无意的搁在耶律拓胸前。
注定,她要用这种方式折磨耶律拓了,他是耶律洛天的儿子,她不该对他有任何恻隐之心的,不管他的心有多么在意她,都不及冷唯一分。
身子一沉,耶律拓沉睡了一夜的身体再次被引燃。
天!他的身体何时变得这么敏感?还是他只对小火儿敏感?觉察到耶律拓身体的变化,焱儿变本加厉,梦呓着:好饿……好饿……嘟起的嘴唇好似熟透了的樱桃,随时等待耶律拓的采摘。
小火儿,让我喂饱你,如何?耶律拓坏笑着,俯身,含住了焱儿的唇。
他的吻依旧生涩僵硬,一遇到焱儿的柔情似水便瞬间融化其中,他的舌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在她的口腔内翻江倒海。
唔……焱儿再次如梦呓一般低语着,却让耶律拓更加的欲罢不能。
急促的呼吸,凌乱的衣衫,耶律拓大手滑入焱儿脖颈,细细的摩挲她性感的锁骨,身体的战栗疯狂袭来,他的吻,再次篡夺了焱儿的呼吸,也将她未明的恨吞入腹中。
小火儿,我还有事要先走了,回来再陪你。
残存的理智让耶律拓不舍的离开焱儿的唇,眸中还有深深的贪念。
焱儿缓缓睁开眼睛,正对上耶律拓明亮的眸子,她揉着惺忪睡颜,看似天真无害的开口:刚才有什么东西咬我吗?耶律拓一愣,笑容大大,轻刮了下焱儿鼻子:那你有没有觉得咬的很舒服呢?他的笑容有一丝不怀好意。
还好。
焱儿睁大了眼睛四下看看,娇躯再次轻柔的往耶律拓怀里蹭了蹭。
小火儿,你在惹火你知道吗?耶律拓身子一紧,声音沙哑低沉。
你要走了吗?我还没睡醒呢。
你的怀抱挺暖和的,如果你走了,我就睡不好了。
焱儿并不回答耶律拓的问题,秀眉挑起,依旧是一副半梦半醒的状态。
呵呵……难道你还要我给你暖床不可?耶律拓因着焱儿的话,心情大好,笑容也愈发的暧昧灿烂。
叩叩!门口再次响起敲门声,王子,族长好像生气了,要臣来催您呢!纳罕的声音除了焦急还有一丝不满,那不满显然是冲着焱儿来的,他没料到,这个小妖女竟然留宿王子房间,哼!现在族长来了,他定要好好地告上一状。
知道了,你下去吧,我马上就去了。
耶律拓低头看到焱儿眸中闪过一抹委屈的神采,登时没好气的呵斥纳罕。
门外,响起纳罕离去的脚步声,焱儿嘟着嘴,情绪不明。
小火儿,怎么了?生气了?你……唔!耶律拓的话还未说完,焱儿如嫩藕一般的手臂已经轻柔的搭上了他的脖颈,继而,落下她缠绵羞涩的吻。
那吻如蜻蜓点水,可有可无。
拓……她开口,声音轻柔如水。
你……叫我什么?耶律拓眸光闪烁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焱儿。
你不喜欢听吗?焱儿眨眨眼睛,明媚的面容瞬间醉了耶律拓的心,本是要立刻起身离去的他,竟然忘了他的老爹还等在前厅。
所谓美色当前,纵使老虎也会有打盹的时候。
焱儿看着耶律拓,她不知道自己的柔情蜜意能够抵挡得了多久,她故意拖延着,就是想让耶律洛天看一场好戏。
如今,她的心,被复仇的火焰点燃,那火,却渐渐撩拨向她自己的身体,耶律拓的情,她是真的看不懂吗?还是……不想懂。
小火儿,我要你再叫我一遍。
耶律拓有些粗糙的手指来回勾勒着焱儿唇际,她的那一声拓,让他的魂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他真是很喜欢听。
想听我暧昧的叫你可以,继续给我暖床半个时辰。
焱儿撒娇的看着她,瞳仁深处迸射一抹寒光,旋即,便又是那种娇俏明媚的眼神。
焱儿,你刚才也听到了,我父亲来了。
耶律拓面有为难,起身,想要下床。
碰的一声,他的身体还没离开床面,焱儿便像是八爪鱼一般攀上了他的后背,胸前的柔软倏忽撞在他健硕的有些过分的背部,疼的焱儿呲牙裂嘴的叫着。
痛啊!你的后背是铁打的吗?撞死我了!焱儿气愤的捶着耶律拓的背,声音却满是撒娇。
小火儿,别闹了,快下来。
耶律拓的声音具是无奈,只是在那无奈之下还有一丝陶醉。
她知道时间紧迫,可是眼下,他真的不舍强硬的将焱儿扯下来。
火儿!别这样!此时,焱儿竟调皮的扯住了他的耳朵,小手肆意揉捏着那里,惹得他哭笑不得。
不这样怎样?谁让你不肯帮我暖床的!焱儿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只是那笑容过后却隐着不易察觉的阴霾。
我是堂堂大漠王子,岂有给你这个鬼丫头暖床的道路,要暖也是你给我暖!耶律拓回头掐了焱儿如水的面颊一下,声音难得欢快起来。
倏忽,窗外矗立一抹修长的身影,即使隔着窗户都能感觉出那人身上的暴怒之气。
耶律洛天听着屋内儿子和一个女子调笑的声音,顿时火冒三丈,他精心培育出来的儿子,竟然学会了金屋藏娇!哐当一声,耶律洛天忍无可忍,一脚踹开了房门,房内的一幕让他气结。
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正被一个女人骑在身上,还被揪住了耳朵,二人嬉笑怒骂,旁若无人。
族长!耶律拓停下手中的动作,正色看着耶律洛天。
其实,耶律洛天站在门口的那一刻他已经发现他了,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劝说焱儿下来,族长就踹门闯了进来。
拓,他是谁?焱儿依旧趴在耶律拓身上,眨着眼睛欢快的看着面色铁青的耶律洛天。
火儿,这是我父亲。
耶律拓强行掰开焱儿缠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眼中闪过一抹狼狈和忧虑。
父亲从不允许他的房中出现任何女人的,这次,是他疏忽了,昨夜,他一见到小火儿就将父亲的话瞬间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耶律洛天怒视着焱儿,眼底的狠决凌厉一览无遗,焱儿从他眼中看出了杀气。
一个如此自负且狠毒的男人,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身边有他不能掌握的女人的。
哼!焱儿心中冷笑,她就要做那个让耶律洛天和耶律拓爆发冲突的人,她早已是孤注一掷了,她在赌,赌耶律拓的心。
这个女人是谁?耶律洛天指着焱儿,周身散发冰冷的气息。
父亲,她是我在大梁认识的火儿。
耶律拓眸色一沉,面容隐了丝丝隐忧。
杀了她!耶律洛天微眯起眼眸,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来。
父亲!耶律拓惊呼一声,本能的护在焱儿身前。
拓,他为什么要杀我?难道我有害过你吗?还是我害过他?焱儿并不害怕,故作天真的看着耶律拓,大大的眸子明媚的眨着,耶律拓的心,瞬间乱如麻。
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违背过父亲的意思,可是小火儿是他心头的肉啊,他如何下得了手!那比剜掉他的麒麟印还要痛上千倍。
拓儿,难道你听不懂为父的话吗?难道忘了为父说过什么吗?耶律洛天用自己的威信和父子亲情拉近跟耶律拓的关系。
焱儿看着僵持的父子二人,眼底的寒光飞快闪过,一丝灼心的快意从心底荡漾上来,只是,耶律拓护在她身前的那抹高大身影,却无端刺了一下她的心扉。
父亲,是儿子一时疏忽没有通知父亲便将火儿留宿房中,火儿是儿子的朋友,请父亲饶过火儿!耶律拓说着回头对焱儿使了个眼色,示意焱儿跪下认错。
焱儿嗤之以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似惬意的玩着自己的头发。
火儿。
耶律拓低呼一声,面色发青。
焱儿仍旧置若罔闻,眸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面上具是无畏。
够了!别在本族长面前上演你们眉来眼去的勾当!拓儿,你当真是鬼迷了心窍了!耶律洛天的声音愈发的阴寒,脸上划过狰狞的痕迹。
父亲,一切都是儿臣的错,与火儿无关,还请父亲放过火儿吧。
耶律拓心急的看了焱儿一眼,继而,跪在地上恳切的看着耶律洛天。
混账东西!你给我起来!为了一个女人跪地求我!你真是做得出来!耶律洛天身子向前,抬手,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没有打下去,他不会让这个女人看笑话的,他要教育儿子,自然是关起门来教育。
拓儿,我给你七天时间处理掉这个女人,她绝对不会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她是个祸害!耶律洛天指着焱儿,眸中杀气凛凛。
焱儿撇撇嘴,脸上具是不屑,几分肆意的嘲弄深藏在眼底。
耶律洛天!你猜对了!我确实是个祸害,还是个要让你家破人亡的祸害!随着耶律洛天拂袖而去,耶律拓的面容愈发的难看,他看了眼焱儿,转身,也跟着耶律洛天出了房间,独留焱儿一个人站在那里。
门口,纳罕走进来,脸上噙了一抹嘲讽。
小妖女,别等着王子赶你走,你还是自己赶紧卷铺盖走人吧!哼!我走了你们王子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你信不信?我就是有这个本事!焱儿嗤笑一声,转身,悠闲地坐在铜镜前,梳理着如瀑的青丝。
纳罕冷哼一声,转身也走了。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焱儿一个人,她微微闭上眼眸,思量着接下来的对策,她的敌人是耶律洛天,可是,她却注定要伤害耶律拓……接下来的几天,焱儿都在耶律拓的房内度过,反正他的另一个身份十三公主,是个完全被人遗忘了的角色,耶律拓根本就不想见十三公主一眼,而十三公主的寝宫那里,俨然成了冷宫,就连丫鬟太监什么的,都选择绕路走过去,生怕抓了差,又没有什么油水可捞。
所以,焱儿不在寝宫这三天,竟然都没有人禀报耶律拓。
自然,也就没人知道十三公主根本就不在寝宫内。
夜里,耶律拓周身裹了一身烦躁回来,什么话也没说,将焱儿打横抱起走到内室的浴池之中。
焱儿,我累了,陪我洗洗。
耶律拓眉间隐了一丝疲惫,二话不说将自己和焱儿的身子沉入了水底。
我陪你洗完了你就不累了吗?焱儿懒懒的开口,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认识他以后,总是不脱衣服就坠入池中,感受着池中温泉水的包裹,焱儿散开青丝,继而,缓缓褪去外衣。
得偿所愿的,她听到了耶律拓吞咽口水的声音。
男人啊,都是脐下三寸说话的动物,焱儿突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这句话,当日,她嗤之以鼻,现在想想,母亲真是太厉害了。
耶律拓踩着水来到焱儿面前,大手环住她的腰身,长满青色胡须的下巴轻轻蹭着焱儿面颊。
喂!你的胡子很扎人呢……焱儿抗议道,身子后退,远离他。
有胡子才说明是男人,不扎你一下,你怎么知道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耶律拓微眯着黑瞳,话中有话。
他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了,可是他的小火儿总是一再挑战他的抑欲的底线。
那又怎样?你是男人跟我有什么关系?焱儿笑,娇媚动人。
耶律拓看着焱儿,有一瞬间的恍惚,在这氤氲朦胧的雾气中,他觉得她的心就像这层层雾气,他根本抓不到,也看不穿,他的眼神渐渐陇了一层心事。
小火儿,你知道吗?我派人下山寻找冷唯的尸体,但是一无所获!耶律拓突然开口,怀中人的身子微颤了一下,他感受到了,心,沉入谷底。
你希望他还活着吗?他继续开口,声音却跟身体一样没了温度。
……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我猜对了!耶律拓低吼一声,猛地抬起焱儿的头,凝视着她的眸子。
焱儿眸中飞快的闪过一抹震惊和哀痛,继而便是懒懒的无所谓的样子,耶律拓看着,总觉得自己刚才似乎从焱儿眼中看到了一抹惊慌,他的心,愈发的冰冷。
不见着尸体不代表他还活着,哪有人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还会好生生的活着的。
焱儿理了理额前的乱发,美眸闪过一抹探寻。
也不尽然,说不定他就还活着呢,那崖底可是千年黄岩,没有野兽出没,也没有沼泽湖泊,如果摔了下去,哪怕是摔成肉泥也会留下一丝痕迹的,可是,我什么都找不到……耶律拓说着更加的靠近焱儿,眼中隐了一丝怀疑,他不动声色的撩拨着温泉水,继续道:火儿,如果那个冷唯现在回来了,你会如何?焱儿听到耶律拓的话,微怔,眸色闪烁几下,我会抱着你大喊有鬼啊!她调皮的笑着,只是那笑,却掩饰不了心底的焦躁。
冷唯还活着吗?她的心开始狂跳起来,这是怎样一个消息呢!她竟然害怕听到这个消息,她怕这不过是空欢喜一场,到头来,她还是两头空空,没有他的消息,也见不到他的人。
正在此时,浴池门口突然闪过一抹修长的黑色身影,那身影轻盈矫健,飞闪而过,只留一丝微凉熟悉的气息。
冷唯!几乎是下意识的,焱儿失声叫着,她看着那里,心,有瞬间的停顿。
蓦地,她对面的耶律拓握紧了拳头,掌风凌厉而起,却是重重的拍击在水面上,一股水柱被他的内力带起,继而狠狠地砸向岸边的水晶琉璃台,碰的一声,琉璃台炸碎开来,碎片四溅,将后面的屏风砸了个千疮百孔。
焱儿看着面色阴沉的耶律拓,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刚才那抹黑影……难道不是……出来吧!耶律拓沉声开口,看向焱儿的眼神却徒增了一分疏离。
一个黑色的身影从门口闪了进来,只一眼,焱儿眸光瞬间黯淡了下来,惊喜,再次被血淋淋的现实出卖。
呵……你试探我?焱儿抬手,指着门口打扮成冷唯模样的纳罕,心思甚凉。
这个男人啊,原来,还是不相信她的。
火儿,你让我失望了,你知道吗?耶律拓的声音裹着寒霜,丝丝甚凉。
焱儿笑着,脸上却是肆意的嘲弄,耶律拓,那我刚才的表现让你满意吗?还是我的反应不够明显,你的试探还要继续?焱儿笑,却如利剑刺穿耶律拓的心。
火儿,不是这样的。
耶律拓突然有些心慌,急忙抓住焱儿颤抖的手。
纳罕,你先下去!耶律拓吩咐站在那里磨刀霍霍的纳罕。
是。
纳罕不甘的应了一声,转身退出浴池。
火儿……你闭嘴!你根本就不相信我!还想出这么卑鄙无耻的点子试探我!我告诉你,我就是关心冷唯,就是不想他死,你猜对了!我的答案你满意吗?焱儿喊着,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奈何耶律拓抓的死死地,他的脸上,是不明的情愫。
焱儿不理他,变本加厉捶打着他的胸膛。
耶律拓!你这个坏蛋!冷唯是我的救命恩人!难道我要诅咒我的恩人去死吗?你希望我是那种心肠毒辣的女人吗?如果你喜欢那样的我,那么我以后就狠毒给你看!焱儿愤然吼着,见耶律拓站在那里没有反应,索性连脚也用上一并踢打他。
她知道,这个试探她的主意一定是纳罕说的,而纳罕背后出主意的人,显然就是耶律洛天。
那个老狐狸眼见自己的儿子三天了都没有动静,于是想化被动为主动,只是,她刚才确实是慌了,当她看到那抹黑色身影闪过的时候,她的心,满满的都是冷唯。
火儿,你可知,我爱上的后果?许久,耶律拓任由焱儿对她拳脚相向,黯然开口。
焱儿停下手中的动作,微怔,垂眸,心弦波动。
这次的试探,虽不是我的主意,但也是我许可的,我不想瞒着你,我对你,真的是有怀疑的,难道我不该怀疑吗?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曾经动用自己手下所有的关系,都找不到你,试问在整个大漠,哪里有我耶律拓找不到的地方,怎会有我找不到的人?耶律拓缓缓开口,明亮的眸子突然溢出丝丝嘲讽。
火儿,我却找不到你。
是我太无能了,还是你根本就一直在我眼皮子底下?耶律拓的话让焱儿一惊,继而语塞,是啊,她把他已经是耍的团团转了,身份,经历,甚至还有现在沉沦在复仇火焰里的心,对于耶律拓,她好像没有一面是真实的。
她十三公主的身份,他迟早会知道的吧。
思及此,焱儿摆摆手,道:耶律拓,我累了,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吧。
说完转身朝岸上走去。
她手中复仇的筹码只有他,而已。
现在,这个筹码有些变味了……小火儿,我要娶你。
突然,耶律拓对着焱儿的背影大声的喊着。
你说什么?焱儿回头,惊吓的看着他。
对,娶你。
耶律拓点头,眸光如炬。
娶我?你凭什么?我可不想你为了我跟你的父亲再起争执!焱儿淡淡的开口,懒懒的梳理一下打湿的头发,转身,继续朝岸边走去。
回过身的那一刻,她方才发觉自己的心,跳的厉害。
原本以为那抹黑影是冷唯的,却原来,依旧是梦一场。
火儿,我的话就这么不值得你相信吗?耶律拓在焱儿背后吼着,黑瞳闪耀。
信任什么?信任你对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焱儿说着竟笑了,即使耶律拓看不到她的表情,也能感觉到锥心的痛。
他是鬼迷了心窍才会答应纳罕试探她的心意的。
蓦然,他竟只能看着焱儿的背影慢慢消失不见,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焱儿回了房间,觉得很累,从身体到心,冷唯真的没死吗?还是,这不过是耶律拓的一个烟幕弹而已?闭上眼睛,一抹黑影到了床前,她没有睁开眼睛,已经猜到是谁。
那黑影驻足片刻,旋即,叹口气,上了床。
从背后拥着她,极其小心翼翼。
沐浴后的身体是清爽的,却也是敏感的。
耶律拓抱着焱儿,再次忍受可笑的煎熬。
他要女人,什么样的得不到。
只怕是整个大漠的女子都会趋之若鹜吧。
虽然他知道,那些女人看重的都是他神鹰部落唯一王子的身份。
但他就是做不出那种随便的事情,如果他爱上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便可以得到完整的他,但是,也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他的父亲,就是那代价的根源。
呼……长舒口气,他将下巴枕在焱儿肩窝。
我知道你还没睡。
他开口,语气有些不悦。
那你应该知道我是不想见你才装睡的。
焱儿冷漠的开口,身子动了动,远离他一分。
父亲执意让我杀了你,但我不会那么做。
不如,……你想生米煮成熟饭?所以才突然要娶我?焱儿回神看了他一眼,突然龇牙闷哼一声。
怎么了?耶律拓眸色一沉,关切的看着焱儿。
扭着脖子了。
呵呵……是看我看的吧。
我知道我好看,但也无需这么拼命。
耶律拓笑着,手掌放在焱儿颈间,指尖运足力道,啪的一声闷响。
好了吗?耶律拓看着还在龇牙咧嘴的焱儿,难道他失手了?你再用点力气我就面瘫了。
焱儿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果真是好了,这个耶律拓,其实心细如发。